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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千金归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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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表姐走了后,赵氏忙忙的找来袁明欣,才知道,静怡园里,袁明欣哄着周家小公子玩时,可不正巧遇到了跑过来寻人的杨修云,不想他那外甥却是为了宁姐儿做的菊花饼死命巴着袁明欣不放,杨修云深觉外甥无礼,便跟袁明欣道歉,如何也想不到一番交谈,竟是对欣姐儿上了心……
  “杨家人的心思倒也好懂。”高氏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儿女都是债呀。杨修云这么些年不愿意成亲,眼下好容易有个喜欢的,杨家可不急的什么似的?
  既是杨修云亲自相中的,欣姐儿瞧着也很是欢喜,想必两人婚后也定能和和美美。
  很快二房的秦氏也带着两个女儿过来了,听说这件事,也很是欢喜。
  袁明玉更是忍俊不禁,抿嘴笑道:
  “都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会儿瞧着,老话果然不假呢。”
  明明一行姊妹,都没准备展示什么才艺,结果倒好,宁姐儿摘了最大的彩头不说,欣姐儿也得了个佳婿,怕是帝都那么多有备而去的人家知道了,不定得多羡慕嫉妒恨呢。
  用过早膳不多久,李夫人果然带着媒人上了门,待得得了赵氏亲口允诺,当即喜笑颜开,却并没有马上告辞,反是拿出个盒子当着赵氏的面递给袁明欣:
  “是今儿个一早,杨公子着人送到我手上,特特嘱咐捎过来的。”
  袁明欣打开来,里面却是一朵白玉雕琢而成的兰花,白色的底儿,黄色的萼,真是美丽至极。
  一张俏脸登时更红,却是无论如何止不住内心的喜意——
  昨儿个不过随口提了句,最爱的倒不是菊花,而是兰花,没想到那人竟是恁般上心……
  虽是觉得杨修云这般有些不合规矩,可见袁明欣眉眼间娇羞之外,尽是喜色,赵氏也就没说什么。等袁明欣出来,却是被一众姐妹好一番打趣:
  “那杨公子果然稀罕惨了咱们欣姐儿呢。”
  “那是自然,不是把人放在心上,如何会对欣姐儿的话恁般在意……”
  “可不是,一听说咱们欣姐儿喜欢兰花,赶紧就巴巴的送上来一朵……”
  “只有在意的人,才会把你的一点一滴的喜好都记在心里呢……”
  唯有蕴宁却有些怔忡——
  送东西给人还有这么多讲究吗?
  恍惚忆起上一世,陆瑄每次去农庄,总会带各式各样的东西过去,医学典籍了,奇花异草的的种子了,甚或是一朵花,一棵草……但凡自己提过的,甚至不经意间流露出感兴趣的,下一次,陆瑄必会带了来奉到自己面前……
  甚至有一次,自己不经意间念叨了一句早年祖父从川地带回来的五颜六色的陀螺,说完了也没放在心上,不想旬月后,就在窗台上见到了一个,竟是同祖父当年送给自己的那个一般无二。
  也就那次自己开口问了句,陆瑄却说,是他前些日子去川地公干,正好遇见了,顺便带回来的。
  那会儿心如死水,旁人说的话,蕴宁也不想探究。陆瑄说的风轻云淡,蕴宁也便毫无挂碍的信了。
  可现在想来,却有诸多疑点,毕竟,身为朝廷首辅,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须累的他亲自跑一趟?
  换句话说,真是糟糕到需要陆瑄亲自出马,就这么些日子,却是如何也处置不好的……
  “小姐,小姐——”采莲忽然走到近前,看蕴宁抬眼,忙低声道,“有一个姓李的人送了一套钧瓷的花模子过来……”
  “花模子?”蕴宁心里一跳,不期然回想起花会上和陆瑄闲聊时,自己确是提过,想要一套二十四个花样的模子,不拘是空闲时做糕点也好,或者拿来做萃香阁香脂盒子的标识也罢,想来都是极风雅的。
  之所以会那般说,倒不是突发奇想,确是上一世,陆瑄就曾经送过一套这样的模子,又有陆瑄在旁边陪着,不自觉就提了一嘴……
  丁芳华正好听到,旋即转过头来:
  “什么人送来的?”
  蕴宁登时就有些心虚,忙不迭摇头:
  “不是旁人送的……是我之前让人做的花样。还是我去看看吧。”
  口中说着,便往门外而去。待得走的远了,才吩咐采莲:
  “你去把银子付了……”
  想了想又道:
  “把那送货的人也带过来,我有些话问他。”
  采莲应了声。蕴宁回到住处,才发现,院子里的汉白玉石桌上,可不是正摆着二十四个精巧至极的黄花梨木匣子?
  打开来,第一个匣子里放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莲花模子,旁边则是一个莲花盖子、肚腹上印着一枝清雅莲花的小巧玉瓶;第二个是兰花模子,同样也有一个兰花盖子的玉瓶……
  蕴宁摸摸这个,拿拿那个,眼圈却不觉有些发红——委实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呢,也不对,上一世的花样,比起这一世来,应该更舒展,却是少了些蓬勃之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蕴宁忙把匣子放好,回头去瞧,却是采莲正带了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去而复返。
  那中年人明显没想到主人还要见自己,腰都要弯到地上了,胖乎乎的脸上更是冷汗直冒。
  “银子已经有人付过了。”采莲上前回禀。
  蕴宁点点头:
  “你去包个红封过来。”
  又看向那掌柜,温声道:
  “掌柜的莫要担心,这般漂亮的花样,我还要多谢你们才是。叫你来只是想问一下,让你送来的人还有其他话捎过来吗……”
  “小姐莫要这般说,小人不敢当,不敢当……”那掌柜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些,却是连连摆手,“这花模子,小人并没有出多少力,全是那位公子亲手所画,又亲自烧出来的呢……”
  那人说着,脸上神情明显有些遗憾。
  这么好的东西,真是把坯子留下来,不定卖的怎么火呢。可惜那人烧制成功后,除了那些精美的小瓶子的坯子外,二十四个花模子的土坯却是全给毁了。
  可把个掌柜的给心疼坏了。
  “亲手画好,亲自烧制出来的?”蕴宁登时一怔。恍惚间忆起,上一世可不是听人说起过,陆首辅诗书画三绝,随随便便一幅字都价值千金。
  却实在无法想象出身世家清俊如许的陆瑄出入匠人间,亲自点火烧瓷的模样……
  “那位公子可真是聪明的紧,不过两三个时辰,就学成了制坯子,不像我那些徒弟,连着几个月天天割破手,才好容易做出点儿东西……”
  “小姐眼下想要哪个花样的小瓶子,只管吩咐小人便是……小人答应过公子,这花瓶只烧给小姐用……”
  掌柜的兀自絮絮说着。
  “你说,他的手伤了?”蕴宁一下抬头,语气里明显很是紧张。
  “第一次做这活,哪能不见点儿伤?”看蕴宁和蔼,那掌柜的胆子也大的多了,“这位公子已经是很厉害了,不过就第一次没防备,手上起了几个燎泡……”
  蕴宁一低头,便有两滴泪砸落地面——
  上一世陆瑄送来这花样时,手上可不也缠着些白布,自己问起时却说,是裁纸时不小心割到了……
  那是堂堂内阁第一首辅啊,真是想要什么,不定多少人挖空心思想要效劳,却为了一个被丢弃到小农庄的弃妇,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114

  帝都里几乎就没有什么秘密能瞒得住那些有心人; 李夫人前脚拿了袁明欣的八字离开,后脚这桩婚事就在帝都传扬开来。
  正在太师府做客的何容熏并殷勤待客的胡敏蓉也第一时间就听人说了这个消息。
  何容熏当即变了脸色; 若非这会儿还在做客; 说不得真会哭出来也不一定。
  不大会儿,就找了个借口告辞而去。
  只她那般黯然神伤的模样; 除非是眼睛有毛病; 不然就不可能看不出来。
  “何容熏这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胡敏蓉的嫡亲妹妹胡敏君,语气里有着掩不住的傲慢和鄙夷; “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出身,凭她的家世; 也敢和阿姐抢……”
  说完又觉得不对; 眼下分明是姐姐输了; 家里帮着相好的杨修云竟硬生生被袁家人给抢走了……
  这么想着,忙有些讪讪的住了口。
  胡敏蓉眼睛闪了闪——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倒不是为着真相中了杨修云; 而是胡敏蓉打心底里觉得,即便要舍弃这门婚事; 也应该是自己提出来才好。
  而事实上,自打从静怡园回来,胡敏蓉眼前也好; 梦里也罢,就怎么也挥不去桂花树下那个令阳光都为之失色的俊逸少年的影子……
  虽是缘悭一面,却让胡敏蓉真切的意识到,除了陆瑄; 再没有人任何人配得上“芝兰玉树、浊世佳公子”这样的词语。
  可即便期盼着杨修云最好配了他人,别来缠着自己,这会儿真听到了消息,却依旧难免恼火。那种感觉,就如同明明是自己不喜欢准备丢弃的东西,结果还没等主动把他扔掉呢,却先被对方给淘汰出局了。
  当真又失落,又憋屈。
  “大小姐,夫人让您过去一趟。”一个穿着翠绿色比甲的大丫鬟匆匆而来。
  胡敏蓉回头,却是母亲于氏身边的丫头翦云。心知母亲唤自己过去,十有八九也和杨修云定亲一事有关。
  便即冲胡敏君点了点头,起身往于氏院里去了。
  将将看见胡敏蓉的身影,守在于氏门前的丫鬟就赶紧打起帘子。
  房间里靠着窗户的太师椅上,这会儿正坐着一个身着酱色贡缎的窈窕妇人。
  妇人瞧着也就四十上下,瓜子脸,杏核眼,五官倒也甚美,唯一不协调的便是那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生生令整张脸多了些凌厉之色,少了些这个年纪的女子该有柔和。
  可不就是胡敏蓉的母亲、太师府的当家夫人,于氏?
  胡敏蓉正好进来,忙上前拜见:
  “娘。”
  于氏哼了声,脸色明显很是不虞:
  “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儿个不是嘱咐你了吗?去了杨家,务必乖巧些?怎么杨家丢下你不要,却选了袁家那等一家子武夫的母夜叉?”
  这话说的相当尖酸刻薄。
  要说于氏本也不是这样的人。
  当初嫁入胡家时,正是胡太后权力最盛的时候,能嫁了太后最信任、宠爱的嫡亲侄子,可是压倒了年纪相仿的所有王公大臣家的小姐,于氏当时的风光真称得上是一时无两。
  连带的娘家也被胡家提携,当真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般。
  只可惜这样的风光日子于氏不过享受了两年,朝中便决出了胜负,今上登基,太后败落。
  胡氏一族盛极而衰,虽是今上念在母族的份上,保全了胡家阖族的性命,要紧的官职却是尽数褫夺,胡家从此就开始了长达十多年的夹着尾巴求生的憋屈生活。
  于氏也从原本各大世家最欢迎的座上宾,沦为被拒绝往来户。
  也是从那时起,于氏就性情大变。
  再不复之前的温柔甜美,直接变为尖酸刻薄。
  而现在,随着后宫胡太后重新插手朝廷事务,更甚者日益强势,胡家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于氏的丈夫胡庆荣前儿个刚被授予太子太傅兼兵部尚书,儿子胡成明也跟着入宫,从御前侍卫到眼下的二等带刀侍卫,一月之间连升三级有余。
  帝都里但凡数得上名号的家族,想要攀附胡家的人不知有多少,光是每日里送到于氏案头上的请帖,都不下数十张。
  一朝翻身,重新成为人上人,于氏性情却是越发高傲。等闲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甚至皇后母族杨家,于氏也丝毫不放在眼里。照于氏看来,杨家也不过是日薄西山、来日无多罢了。
  若非丈夫坚持,于氏根本不可能答应。
  可就是这样一桩分明是胡家受了委屈百分百属于下嫁的婚事,杨家那边竟然还摆起架子来了——
  胡家想要和杨家结亲,消息自然早让人传到了杨家的耳边,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家竟然丝毫不顾及胡家的脸面,转头就请了官媒去袁家提亲,不是明晃晃打了胡家的脸吗。
  从听说这个消息,于氏脸色就难看之极,这会儿看见胡敏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服侍的丫鬟还在呢,母亲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胡敏蓉只觉手足冰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于氏不过是发泄一下,心里早另有打算,挥退了房间内的下人,转头跟胡敏蓉道:
  “咱们后边站着的可是太后她老人家,杨家人哪里不过是一个病怏怏快要死了的皇后罢了,以后见了杨家并袁家人,不必给他们留什么脸面……”
  总要把今日的委屈讨回来才算。
  这般咒骂了一通,心气终于平和了些:
  “现在,你回房去换件鲜亮的衣衫,就昨日刚给你做的那件凤尾裙吧,咱们一块儿去看看你爹。”
  “看我爹?”胡敏蓉愣了下,“我爹哪儿不是有客人吗?”
  更甚者,去见自家爹爹,有必要再换件衣服吗?
  “让你换就换。”于氏一副看蠢货的模样——
  怎么会养了这么蠢的一个女儿。
  这些年备尝世间凄凉、人情冷暖,于氏算是懂了,什么都没手中的权势重要。
  甚至即便是太后,都不那么靠得住。
  毕竟,太后年岁大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还有多少年好活?
  于胡家而言,想要长长久久的富贵,自然得另外寻个依靠。
  而眼下于氏最看好的依靠,却是正和丈夫胡庆荣一块儿说话的那个人,这个时候不去,等人走了,再去还有什么意义啊?
  胡敏蓉脸一白——
  父亲这会儿正招待谁,她自然也是清楚的。正是表兄、庆王世子周珉。
  难不成母亲的意思是……
  登时有些惶惶然——
  不说周珉眼下已是二十有余,两人差了五六岁不止,光说周珉本身,分明已是成了亲的。更甚者膝下连嫡子都有了的……
  “发什么呆!快去。”于氏却是根本不容她多说,“我去后花园等你。”
  尽管心里一千个不愿意,胡敏蓉却也不敢违拗,只得回去换上那件凤尾裙。不得不说,于氏还是极有眼光的,华丽的凤尾裙衬的胡敏蓉越发体态婀娜、姿容俊俏。
  瞧着出落的越发美丽的女儿,于氏明显很是满意,示意她接过丫鬟手里的托盘:
  “走吧,咱们给你爹和表兄送些点心过去。”
  两人去的也巧,周珉正好刚和胡庆荣说完正事,听说于氏和胡敏蓉过来,竟是亲自迎了出来:
  “怎么敢劳烦舅母和蓉表妹亲自跑一趟。”
  “世子可莫要同我们客气。”于氏脸上的冰冷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笑意,“我是个粗心的,还是蓉姐儿提醒说,说是这个时辰了,老爷和世子说不好会有些饿了,又亲自下厨,准备了这些,我想着也是咱们蓉姐儿的一片心意,世子和老爷快尝尝,可还合口味?”
  “是吗?”周珉含笑看向胡敏蓉。
  一双素手托着朱红色的漆盘,越发显得皮肤白皙,姣好的面容,修长的体态,温婉的风姿,周珉不觉心头一跳——
  早知道胡家出美人儿,皇祖母当年可不就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儿?也听皇祖母提起过,说是敏蓉妹妹和她年少时颇为相像,这会儿仔细瞧去,可不是千娇百媚,让人见之忘俗?
  于氏是过来人,瞧见周珉这般模样,如何不知道定然是动了心的。当下笑着道:
  “世子说了这么会儿话,想必定是有些疲累,不然让蓉姐儿陪着你去花园里转转?”
  周珉点了点头,含笑道:
  “如此,就要劳烦表妹了。”
  胡敏蓉纵使一百个不甘愿,却也只得跟了上去,却是暗暗盘算,这几日定要央着父亲帮忙进宫一次——
  真正能决定自己婚姻大事的不是父亲胡庆荣并母亲于氏,而是太后。
  之前让自己和杨家结亲,分明就是太后的意思,目的不外乎是帮庆王世子拉拢杨家。
  只自己猜的不错的话,陆家的分量说不好比杨家还重些,只要自己好好引导,得了太后的允准,自然能够心想事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已是第四天停电了,听说还要停一个星期,晚上来电,白天停电,简直不能更悲催

  ☆、115

  “你这是做甚?”眼瞧着胡敏蓉跟周珉并肩往花园的方向而去; 胡庆荣脸色就有些难看,“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蓉姐儿的婚事; 太后自有打算,你可莫要想的左了; 坏了太后的大事……”
  胡家这一辈的女孩里; 要说最出色的就是胡敏蓉了。也因此,太后早就吩咐过; 让胡庆荣夫妻莫要插手女儿的婚事,一切有她做主。
  更甚者杨修云这个夫婿人选; 也是前些日子; 太后暗示过的。
  胡庆荣不傻; 自然也明白太后为何如此,分明是要借自家蓉姐儿拉拢杨家,进而向皇后示好——
  今上对太后颇有些误解; 同皇后却是鹣鲽情深,但凡皇后愿意帮忙; 周珉的嗣子之位,就会有一个很重要的砝码。
  即便太后有很多法子,能把周珉推到嗣子的位子上; 却唯有这个方法最是简单。
  可方才妻子的做派瞧着,分明是要撮合女儿和世子……
  “蓉姐儿是我的女儿,我还会害她不成?”于氏的眼中就闪出些怨尤之色来,“可老爷您倒是看得起杨家; 可惜人家却并没有把咱们胡家看在眼里——杨修云已经同袁家小姐定下亲事,这件事老爷大概还不知道吧?”
  “杨家和袁家定亲了?”胡庆荣果然愣了一下,“此事可真?”
  转眼又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毕竟,这样的事,如何也是编造不来的。便有些气恼:
  “杨家老匹夫,还真是不识抬举。”
  “什么不识抬举,分明是杨家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罢了。”于氏神情幽怨,压低声音道,“这还是太后……老爷有没有想过,他日世子真能……即便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又能照拂咱们多久?想要长长久久的富贵,咱们家就必得再出第二个……胡太后!”
  到时候自己身为太后的母亲,看阖帝都人等,有哪个敢不低头?
  “好了,胡说什么!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乱说!”胡庆荣呵斥道,眉眼间却有些闪烁。
  于氏果然不再说,却心知丈夫已是动了心的,毕竟这些年来,胡庆荣所受的熬煎可也不比自己少。
  至于说周珉那边,已然娶亲又如何?因今上打压之故,周珉所娶的妻子容貌平平,家世不显,于周珉谋取嗣子之位,根本一点儿作用也无。
  更甚者,当初生嫡子时还伤了根本,不是一般的体弱……
  哪里比得上胡家今时今日的风光?
  和胡家的暗潮涌动不同,袁家却是一片祥和——
  前儿个蕴宁再使金针,袁成阳走路虽是依旧有些摇摆,却好歹能丢掉拐杖了;
  再有袁明欣也定下了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高氏当即决定,今儿个怎么也要上山还愿才好,连带的再为袁明欣求个姻缘签。
  因而一大早,袁家便套好了四辆大车。
  第一辆车子上坐的是高氏并袁成阳母子,其余则长房、二房、三房各一辆,浩浩荡荡的往景山中广善寺而去。
  和山下落叶萧瑟的凄凉景致不同,景山上却是秋色正好。大片深浓苍幽的绿色之外,更点缀着火一般的红色,红绿之间,溪水泠泠,叶声飒飒,端的是别有一番动人景致在其中。
  山道上无人,丁芳华索性让婢女直接撩起帷幔,让蕴宁和袁明仪姐妹俩尽情领略这迷人的无边秋色。
  待得到了广善寺,早有小沙弥在山门前候着了——
  袁家要给菩萨重塑金身,这么大的事,主持自然重视的紧。瞧见袁家的马车到了,小沙弥自是赶紧往里传信,很快广善寺主持了凡大和尚就亲自带着人迎了出来。
  待得瞧见被人扶着从车上下来的袁成阳,了凡明显也很是吃惊:
  “阿弥陀佛,侯爷竟然真能下地行走了?”
  当初袁成阳卧床不起时,也曾被家人抬着到广善寺中,那时候了凡可不是亲眼见到曾经驰骋沙场的汉子在风湿病痛折磨之下生不如死的憔悴样子。
  “可不是,都是佛祖保佑。”高氏神情虔诚,“老婆子今儿个可不就来上香还原了?多谢佛祖保佑我袁家……”
  蕴宁的一手金针绝活,高氏也和袁烈意思一般,还是不要轻易传扬的好。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可蕴宁的年纪还是太小了,高氏更愿意相信,是菩萨庇佑袁家,才特意赐了蕴宁这个福星下来。
  了凡上前一步,亲自搀住袁成阳的胳膊,却是心里一动——
  脉搏之中,虽然还有寒气,却不过是些沉渣残滓,甚至从前征战沙场时留下的内伤都好了不少……
  抬起头,视线在袁家一众后辈身上逡巡一遍,最终却是停在挽着丁芳华胳膊站着的蕴宁身上,忽然哈哈大笑:
  “果然是天意。你们家这小孙女,端的是个福慧双全的。”
  高氏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了凡大师不独佛理高深,更兼擅长相面,只他避世已久,今日能亲眼见着,已是一大幸事,更甚者,还主动为宁姐儿相面——
  却是和自己之前的想法再契合不过。
  一时喜动颜色。
  丁芳华也是喜不自禁。
  “我瞧着你家这孙女儿也是个与佛有缘的,今儿的头香就交由这位女施主亲自点上吧。”
  “一切全凭大师吩咐便是。”
  高氏忙点头。
  这却又是个更大的意外之喜了——
  毕竟每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求着点广善寺的头香,以期最大限度的得到佛家庇佑,而能得了凡首肯,点头香的,蕴宁怕是女子中的第一个了。
  当下便有沙弥上前,手中捧着一只儿臂粗细、荷花底座的香烛。
  蕴宁忙上前接了,跟在沙弥身后,亦步亦趋往外而去。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几十丈高的琉璃塔,小沙弥才站住脚:
  “女施主,请。”
  蕴宁这才明白,这头香竟是要送往琉璃宝塔顶部点燃的。
  浑然不知,后边的袁成阳却是蹙了下眉头,看了了凡一眼,虽然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今儿个的事哪里有些不对劲……
  了凡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异色,只管双手合十,衬着雪白寿眉,大红袈裟,依旧是十足十的得道高僧模样。
  罢了,宁姐儿身边可是足有八名暗卫,便是凭着袁家的名号,谅其他人也不敢妄动,再加上这广善寺又是千古名刹,或者是自己多心了也是有的。
  那边蕴宁已是到了琉璃塔最上面一层,那小沙弥却是退身一旁,分明是让蕴宁一个人进去。
  蕴宁推门而入,待得瞧见里面景象,却是久久不能回神——
  却是这塔顶四面墙上,全是精美壁画,佛祖之外,又有十八罗汉,并各路菩萨,飞天翩飞,安宁祥和之外,似是有纶音在耳边响起……
  蕴宁一时怔忡,前世今生的画面一一在眼前闪过,不知不觉间竟是泪流满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蕴宁才回过神来,矮下身形,取了火石,点燃手中香烛,又恭恭敬敬的奉在莲台之上,无比虔诚的磕了三个头,这才低头退出精舍。
  来到外面才发现,小沙弥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离去。
  蕴宁也没多待,便沿着来路环绕而下。
  许是哭了一场,只觉满腔郁气尽皆散去,也是这会儿才发现,琉璃塔每一层都刻有佛像,她也不急,便每一层都恭敬施礼,待得将将要走出琉璃塔时,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怎么外面突然跪了这么多人?
  更兼还人人都面露狂热虔诚之色。
  自己这会儿真是突然走出来……
  正自踌躇,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施主跟我来。”
  蕴宁回头,嘴巴一下张成了个“O”字型。却是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须眉皓白的老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莫怕,老衲是这宝塔守塔人。”老和尚说着,转过身,脚步迟缓的往相反的方向而去,“老衲送施主出去吧。”
  眼瞧得外面奔来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不知道这宝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蕴宁却也明白,还是想法子避开为好。
  不过略一犹豫,便跟在老和尚身后。
  走了一阵儿才发现,下面竟还有一层,更奇的是最下面一层还有一条延伸向地面的石阶,老和尚这才停住脚,往上面指了一下:
  “上去吧,从这儿就可以出去了。”
  耳听得外面一片寂然,蕴宁心知,果然不是琉璃塔的那个入口处,忙合十道谢:“多谢大师。”
  再抬头,那老和尚已是转身又往塔里而去。
  直待得老和尚完全不见了身影,蕴宁才转身提起裙子,拾阶而上。探出头来,却是在一个寂静的小院中。
  蕴宁刚要往外迈步,不想人一下被拉了出来,紧跟着一柄利刃架在了脖子上。
  

  ☆、116

  “别动。”冷冰冰不带丝毫感情的男子声音; 听在人耳中简直毛骨悚然。
  蕴宁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冻住了相仿。却是直觉,自己这会儿还是听话的好; 不然; 怕是真有性命之忧。
  “转过来。”男子又道。
  蕴宁缓缓转身,入目却是一个面貌平平的男子; 男人手中利刃稳稳搁在蕴宁脖子上; 并不曾因为蕴宁的乖顺,就有丝毫偏离。
  这个男人太强大了。甚至蕴宁连取出身上藏的迷药机会都没有。这里距离琉璃宝塔的距离似是已经很远了; 因为琉璃宝塔那边的欢呼声虽是还能有隐约听见,却已是模糊的很了。
  即便大声喊叫; 怕是也没有人能听到……
  更甚者因为自己临时改了方向; 家里派来守护自己的暗卫怕到了这时候也不会察觉; 自己并不在宝塔中,而是陷入了危险。
  重生了这么久,蕴宁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所有的死寂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一个低低的明显是年轻男子的声音随即响起:
  “干什么呢?不是说别发出一点儿声响吗?”
  那始终没什么表情的男子脸上明显掠过一丝慌乱,忙单膝跪倒:
  “少爷; 这个女人忽然从柴房里钻出来……”
  手中却是用力,分明是要让蕴宁一起跪下的意思。
  蕴宁只觉有巨力从那条臂膀上传来,登时站立不住; 整个人随之向前仆倒。
  本想着怕是要摔个结结实实,不想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给牢牢圈住,声音跟着一顿:
  “是你?”
  蕴宁仓皇抬头。
  面前却是一个俊美到令秋光都为之黯然的少年。尤其是身上鲜亮的大红锦袍,衬得少年越发耀眼。如果说陆瑄如海; 洒脱中自有其大气磅礴之态,这少年就是一座晶莹剔透的雪山,即便是美到雌雄莫辩的容颜也无法冲淡他身上冰冷气息分毫。
  有些熟悉的气息,却是绝对陌生的长相。
  再是如何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的良好心态,方才经历的一切都太过可怕,蕴宁清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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