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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千金归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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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菊花饼”又是什么鬼?
这可是书画比试; 便是做的再好吃的东西; 也是俗物罢了,又如何能和高雅的书画艺术相提并论?
眼瞧着两个丫鬟已是捧着两盆墨菊向蕴宁而去; 胡敏蓉脸色登时一寒; 却是又旋即变为带点冷意的笑容:
“倒不知什么样的菊花饼,竟是能让诸位大家给出这般高的评价; 姐姐能不能让佳蕙这等粗陋寡闻的人也长长见识?”
抱着这样想头的又岂止是胡敏蓉一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胡敏蓉并何容薰也就罢了; 这两人不独家世高贵; 便是才学也是众所公认的; 得了彩头,大家也算心服口服。
唯有这位袁家蕴宁,却早在之前已是被大家公认为袁家的败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瓶一个; 如何能衬得上“蕙质兰心”这样的评价?
一时个个不平,纷纷附和胡敏蓉的说法:
“杨小姐快打开来; 让我们领教一番……”
“倒不知什么样的吃食,能配得上这样高的赞誉?”
也有那刻薄些的直接道:
“倒是不知,连吃食都能和书画相提并论; 赶明儿也得让家里厨娘做些好东西随身带着,说不好也能博个美名呢?”
杨佳蕙却是不急不怒:“诸位稍安勿躁。”
口中说着,已是示意捧着托盘的丫鬟上前,在上面两个镂金刻玉的匣子上碰了一下。
匣子随即应声而开。
众人纷纷探头看去; 正瞧见铺着墨蓝色丝绸的匣子里各躺着两朵金黄色的菊花,颤微微在风中轻轻摇曳的花瓣,分毫毕现的嫩黄色花蕊,甚至沾在花瓣上还有些水润之意的晶莹剔透的露珠——
分明十足就是刚从枝头折下来。
周虞华却是一下从蕴宁怀里挣出来,神情兴奋不已:
“菊花,华哥儿最爱吃了……”
拖着小胖腿,踢踢踏踏的就往这边跑。
和周虞华一起,飞过来的,还有几只小蜜蜂,嗡嗡叫着绕着匣子不住盘旋,分明想要落下来,却又有些被这么多人吓到,竟是上下不停盘旋。
“那是,真的菊花吧?”有人小声嘀咕,脸上神情明显无比怀疑——
什么样的巧手能做出这等菊花饼来?
莫不是直接掐了一朵拿过来?
不然,如何连香气也是一如菊花,清幽淡雅?
周虞华却已是跑到跟前,无比猴急的伸出一只小胖手捉起来一个,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娘真好……还有那个,都是华哥儿的,你们全都不许抢……”
一边吃,一边小眼神无比警惕的瞧着周围已经目瞪口呆的众人——
明明是自己最爱吃的,结果先是被一个老奶奶,然后还有果郡王爷爷,都厚着脸皮来抢……
许是周虞华吃的太香,也许是这样的香味儿太勾人了,离得近的人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只觉再瞧下去,不定会出什么洋相呢,忙转了头,不敢再看。
杨佳蕙却是有些头疼的瞥了儿子一眼——
儿子分明就是个小吃货。
蕴宁的菊花饼,他一人就吃了三分之一,又抱着剩下的不撒手。若非正好遇见师父妙音大师和果郡王——
这会儿杨佳蕙却有些怀疑,怎么觉着师父和果郡王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呢?
甚至直觉,那两位十有八、九也是冲着香味儿去的。
毕竟旁人不知,杨佳蕙却知道,别看师父是出家人,却是最好美食。至于果郡王更是帝都闻名的饕餮客……
“能做出这样静美如斯、足以乱真的菊花饼,各位夫人并果郡王一致以为,非蕙质兰心女子不可为……”
不独如此,杨佳蕙本还来担心的很,一则儿子吃的太多,二则和袁家并不相熟,也不好把人叫过来询问到底用了什么东西不是?
恰好妙音师父不独擅画,于医道上也颇为精到,一眼瞧见匆匆而来的妙音时,杨佳蕙忙让人拿了过去,让妙音师父瞧瞧可是有碍。
不意妙音师父拿了送到口中后,细细品尝一番,却是神情激动的告诉自己,这菊花饼里面含有至少三十六种药物,用了不独不会有什么害处,更能祛除百病、强身健体。
连连赞叹之余,更是惊奇这么多种药物,制作者该有着怎样的七窍玲珑心,才能使药物之间彼此的害处尽皆抵消不说,还能糅合成如此逼真的各色菊花的香味儿。
所谓色香味俱全,说的也就是这些菊花了。
果郡王正好适逢其会,听闻后,大感兴趣,当场取了一块儿品尝,却是越吃眼睛越亮。亏得妙音师父赶紧收起来一些,不然剩下的怕要被果郡王一个人给独吞了——
做评判的几位老夫人,因为年龄大了,眼睛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袁蕴宁这菊花饼,却是不独有菊花形,更具菊花实,其明目之效非同一般。
妙音又说,这东西虽是用的再多,于身体也无半分害处,只于周虞华而言,这些却也尽够了,再吃下去的话,也就和寻常食物一般,也就只有美味一途了。倒不如匀给眼睛有疾的几位夫人些。
堂上诸位夫人也是杨佳蕙敬重的,闻言虽是有些不舍,依旧毫不犹豫的把剩下的交给妙音处理。
至于旁边的果郡王,也好说歹说,硬是又带走了两个,更甚者这位爱财如命的郡王爷用完后,还直接奉上两盆墨菊,说是唯有这样的圣品墨菊才足以相配袁家小姐那等奇女子……
当然,因为“引狼入室”,杨佳蕙也是付出代价了的——直接惹翻了宝贝儿子周虞华。
小家伙当即翻脸不认人,噙着泪跟着袁明欣离开了,又听袁明欣说这菊花饼全是之前自己亲了一口的那位美人儿姐姐做的,当即便央求着袁明欣领着自己过来。
要不是这会儿又尝到了美味的菊花饼,周虞华可不依旧准备继续单方面和娘亲绝交呢……
蕴宁道了谢,神情间倒是未见多少激动。采英和采莲则忙上前一人抱过一盆墨菊,却是不住腹诽——
果郡王爷可真是懒,明明这墨菊就是小姐的手笔,殊不知于金钱至上的果郡王而言,一下送出两盆墨菊,已是挖骨割肉一般了……
杨佳蕙却是对蕴宁越发欣赏——
之前大家也议论过,以为这菊花饼的配方定然是名医程仲所配,毕竟之前袁蕴宁的事传遍帝都,身为程仲最宠爱的孙女儿,手里有这样的配方自然不足为奇。
可即便有这样的药方,却是若非一颗七窍玲珑心,也决然做不出这等惟妙惟肖的菊花饼。
更难得的是袁蕴宁身上这份淡然气度,无论是之前被传为“花瓶”鄙薄时,还是这会儿因菊花饼一举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时,却是并无半分波动。
平心而论,杨佳蕙以为,便是自己现在都为人妻为人母了,都不见得能比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做的更好。
随着盛会接近尾声,各府中人纷纷告辞离开——
无论是当众出丑的方杨两家,还是第一次露面的袁家嫡小姐,都注定这次斗花盛会要被人们念叨很久了……
蕴宁却是未和一众姐妹回袁家,跟丁芳华说了声,便让马车往老爷子的住处去了——
老爷子为人最是正直,之前因为丁淑芳的事,老爷子受的打击就颇大,今儿个又出了程明珠的事……
老爷子今儿个正好在家,听说蕴宁来了,自然很是诧异,竟是亲自接了出来。
蕴宁下了马车,一眼瞧见已经迎出大门的老爷子,眼圈儿就开始发红,哪里还有之前的丝毫稳重?分明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了。
竟是小跑着过去,一下扑到了程仲的怀里:
“祖父……宁姐儿好想你……”
“没事儿,没事儿,祖父在,一直在呢……宁姐儿什么时候想祖父了,就过来,或者让人给祖父捎个信,祖父去看你……”声音却也开始哽咽。
蕴宁扶着老爷子坐好,采英和采莲忙招呼人从车上搬礼物——
蕴宁亲手做的衣服鞋袜,还有丁芳华让人准备的人参、燕窝,以及一些珍希药品。
“祖父吃喝不愁,宁姐儿拿这些做什么?”程仲嗔怪道,“只要你好好的,祖父就好好的……”
心里却是有些担忧,毕竟,宁姐儿刚回袁家,要是老这么想着往老宅这跑,令得袁家人不喜可如何是好?
知道老爷子是担心自己,蕴宁边帮老爷子诊脉边摇头:
“祖父莫要担心,爹娘对我都是极好的……祖父这些日子,可还头晕,或者,痛过?”
老爷子脉象依旧是不好不坏,只是那龙舌草到现在还未有踪迹……
程仲深深看了蕴宁一眼:
“祖父自己就是医者,宁姐儿只管放心就是。说吧,是不是,那一家子,又闹出什么事来了?跟,程明珠有关?”
没想到老爷子这般敏感,蕴宁迟疑了下,终是缓缓点了下头,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
“……祖父瞧着,可着人去纸坊街瞧一瞧……”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爷子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再说下去,只吩咐张元清赶紧去纸坊街程明珠的住宅一趟……
派出去的张元清倒是很快回转,却是告诉了两人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消息——
程明珠确然已从静怡园回了家,只他到的时候,院子里已是搬了个空,问了邻居才知道,下午时便有人过来,说是他们家主子要搬家,这会儿早不知那里去了……
☆、109
“天作孽; 犹可为,自作孽; 不可活啊……”程仲沉吟半晌; 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天色; “宁姐儿快回去吧; 若是太晚了,你爹娘会担心的。”
说完不待蕴宁反对; 就叫来张元清:
“快去快去,把给小姐准备的东西搬过来……”
张元清应了声; 很快搬出了足足三四个箱子。
一一打开来; 却是一箱精巧的小玩意; 一箱漂亮的丝帛,一个箱子略小些,里面装了些白玉瓶子……
“你自小身子骨有些受损; 这瓶子里的药丸记得一日用两粒,早晚各一次……”
蕴宁腻在老爷子身边; 抱着老爷子的胳膊,不时点头应着,却是越听; 眼睛越涩,到得最后,竟是冲口而出:
“……我不想回去了,祖父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怎么了?”程仲一颗心却是倏地提了上去; 推开孙女儿一点,上下打量——脸庞红润,气色甚好,并不像在袁家受了委屈的模样:“是袁家那里……”
若然宁姐儿真的在袁家受尽委屈,即便程家和袁家差距甚大,自己也绝不会忍下去的。
“没有没有……”蕴宁忙摆手,却是更紧的巴着老爷子,“宁儿没受什么委屈,就只是,太想祖父了……”
程仲拍拍她的背,心中也是一阵绞痛,却是强装出一副笑脸:
“宁姐儿这么大了,再动不动就哭鼻子,外人可不得笑话?”
终究有些不舍,竟是站在大门前,目送蕴宁的车走了老远,还不舍得回转。
蕴宁不时掀开一点车帷偷偷往后看,瞧着须发皆白、微微有些佝偻站在大门前的身影,却是再止不住满眼的泪。
不意外面采英却忽然惊“咦”了一声,蕴宁下意识抬头,正对上车厢外袁钊霖有些紧张的俊脸:
“阿姐……”
蕴宁惊了一下,忙撇了头,想要拭泪,一个锦帕却已经递了过来:
“这锦帕是新的……阿姐莫要难过,等回去我跟阿娘说,让你来陪老爷子住几日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那里……”蕴宁有些狐疑,还以为和袁钊霖相遇是偶然呢,怎么这会儿瞧着,好像不是啊。
袁钊霖登时红了脸,神情更加局促,却又唯恐蕴宁生气,不敢不应,好半晌期期艾艾道:
“我见你没回家,就也跟着来了……”
“莫不是怕我会对什么人不利?”蕴宁声音一淡。
“不是——”袁钊霖神情越发愧疚,压在心里的话终于冲口而出,“我怕……你走了就再不回去……”
差点儿被亲兄弟联同外人算计,还是那等可怕的结果……是个人都受不了吧?
是以看蕴宁的马车竟是没回家,而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袁钊霖一颗心瞬时提了起来,即便听丁芳华的意思,蕴宁只是回程家一趟,袁钊霖依旧放不下心,终是匆匆找了个借口跟丁芳华说了一声,就悄悄跟了过来。
方才蕴宁去了程家时,他可不就一直守在外边?
看蕴宁不说话,袁钊霖越发紧张,忽然想到手里还有东西呢,忙不迭塞到蕴宁手里,有些笨拙的道:
“这家的糖葫芦很好吃的,阿姐尝尝?”
“还有这家的胭脂,听说也是极好的,阿姐试试……”
分明是一副极力想要让蕴宁展颜的模样。
胭脂?蕴宁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瞧过去,便有些哭笑不得——手里这盒,可不是出自自己之手?
忙探头往外瞧了瞧,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到了萃香阁附近。
看蕴宁似是颇感兴趣的模样,袁钊霖忙道:
“阿姐可还有想要的东西?这会儿时间尚早,不然我陪着你去萃香阁转转?”
即便身为男子,袁钊霖可也对萃香阁的名头如雷贯耳——
总是听家里姐妹并亲戚家的女眷提起,袁钊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是以方才经过时,才会特特挤进去买了盒胭脂。本想再多买些呢,不想随身带的银子太少,也就选了一件掌柜推荐的最受女孩子欢迎的。
这会儿难得看蕴宁似是有些意动,自是不愿拂了兴头。边吩咐车夫找地方停好车,边急急的唤来小厮,嘱咐赶紧回家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都取来——听掌柜的说,还有好几样东西都是女孩子用了极好的,只是价钱都不是一般的贵。
那小厮得了令刚要撒丫子往袁府的方向跑——
自家少爷说了,顶多两刻的时间,就必得把银钱取来。
却被蕴宁止住:
“不用。”
袁钊霖却是会错了意,神情便有些黯然,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点儿银两值当什么……我的私房钱都攒着呢,怕不有几千两了……阿姐你莫要和我客气……”
竟是一副不让他花钱,就会“哭给你看”的模样。
“倒不是和你见外,”蕴宁只得道,“霖哥儿怕是不知道,这萃香阁,本就是我的铺子……不拘我拿些什么,他们都不会要一文钱的……”
“萃香阁,是阿姐的?”袁钊霖一下张大了嘴巴,又不可置信的看一眼客似云来、人群熙熙攘攘的萃香阁——
方才自己买了盒胭脂,就花了足足将近二十两银子。而现在阿姐竟然说,这 萃香阁,一整个都是她的?
“三少爷怕是不知道吧?便是萃香阁里所有胭脂水粉香料等等,全是咱们小姐调配的呢。”采莲骄傲的道。
袁钊霖已经语言不能,却是越发觉得自己没用,竟是想不出一个可以让阿姐开怀的法子……
罢了,好歹阿姐并没有赶自己离开。
看蕴宁抬脚,袁钊霖忙也跟上去。
只刚走到大门处,街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便有哭天抢地的声音传来:
“啊呀呀,这可让人怎么活呀?花了奴家好些银子呢……黑心肝的,见利忘义、一心钻到钱眼里了……奴家的脸,全都毁了……”
袁钊霖倏地回头,怎么听着,像是冲阿姐的萃香阁来的?
毕竟这里除了萃香阁外,也就是回春堂和一些客栈饭店罢了。
蕴宁也蹙紧了眉头,却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萃香阁里的东西,所有原材料全是精心选择的,那配方更是毫无问题……
还未想清个所以然,人群已是到了跟前,却是一个二十多岁身段窈窕的女子,带着足有七八个帮闲汉子,正怒气冲冲而来。
还未近前,就已是叉着腰吩咐周围壮汉道:
“快去,把店里的人全部撵走,让他们老板出来见我……啊呀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呢……奴家的脸毁了,相公说,要把我给休了啊……我还是死了算了……”
这条街本就热闹,自打有了萃香阁后,人流量更是多了几倍不止,听外面哭的这么热闹,登时便有很多人围拢过来。
在瞧见女子的脸后,也是尽皆失声惊呼——
却是女子整张脸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疙瘩,别说五官了,分明是一只蜂窝相仿。
便是采英和采莲也是目瞪口呆,却又不敢置信。
蕴宁当即转身,上前几步,刚想发问,不意一个圆墩墩的身子却是比她更快,直接上前一步,拦在那女子并壮汉跟前,哼了一声道:
“你们是哪府哪家住在何巷几号?也不知打哪儿弄了这么一脸的疙瘩,就敢跑过来讹人了?”
那女子明显没想到,这还没开始砸场子呢,就有人上前了,细细打量男子,却是渐渐有了明悟——
这身材,这长相,十有八九就是掌柜了!竟是一头就撞了过来:
“还有没有王法了!让你们那千杀的黑心肝老板出来!反正奴家不想活了,索性和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一块儿死了算了!”
又吆喝后面的壮汉:
“还愣着做什么?把里面的东西,全给我砸了!”
那胖子人虽胖,动作还算灵敏,忙往一边躲开,却在瞧见那些彪形大汉果然气势汹汹就要往里面冲时傻了脸:
“什么掌柜的,我不是啊!在下虞秀林,与萃香阁根本一点儿关系也无……”
当然那是现在,到得明日,萃香阁和虞家就是友好合作关系了。
可即便没关系,虞秀林可也不敢袖手旁观——
瞧陆小瑄的模样,这萃香阁即便不是他家的,也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些人怎么这般不讲理?”采英和采莲急的都快哭了。萃香阁里可全是小姐的心血,真是被人砸了……
蕴宁已是摸向怀里——随身带迷药真是个好习惯,却又犹豫这么多人要是突然就这么躺倒一片……
正自踌躇,却被袁钊霖扯着往后面一送:
“保护好小姐。”
自己则直接上前,抬脚朝着跑在最前面的壮汉腰上踹了过去:
“敢来这里撒野,找死不是!”
这可是阿姐的店!又想到之前自己不知道时,也不知阿姐受了多少委屈。
心疼之余简直愤怒已极。这一脚当真是用尽了全力,踹的那壮汉一下从台阶上滚落下来。
袁钊霖身旁的小厮可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何要打这个抱不平,却也都跟着哇哇叫着加入了战团。
虽然知道袁钊霖身手也可以,可他毕竟年龄还小,蕴宁如何放心?忙吩咐暗卫上前帮忙。
可怜那些壮汉虽是个个膘肥体壮,于功夫上却全是些三脚猫,方才还气势汹汹呢,却是转瞬间就被袁钊霖带人全都打翻在地。
那方才还嚣张不已的痛哭女子明显吓得呆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天哪,真是没有王法了啊!报官,快去报官……”
☆、110
蕴宁蹙了下眉头——
倒是不怕见官; 只自己和阿弟的身份……会不会给阿爹带来麻烦?
“阿姐莫要担心。”袁钊霖一眼看出了蕴宁的心思,不屑的看了一眼那顶着一脸糟心的红疙瘩依旧叫嚣的女子; 一挺胸脯道; “爹爹日常教导我们兄弟最多的话就是,绝不能瞧着自家姐妹受委屈; 不打服他们; 就没法好好说理。不管什么事,先打了再说。”
当然所谓的再说也很好理解——
小辈们不吃亏最好; 吃亏的话,自然就轮到老子上场了。
放眼帝都; 单挑的话; 老一辈的怕是还真找不着一个能胜得过袁烈的。
一番话出口; 不独蕴宁,便是凑过来的虞秀林也听得目瞪口呆。
心说这是哪家的啊,还真是闹事不嫌事儿大。
正纠结着要不要上前感谢对方援手之恩; 袁钊霖正好回头。
挠挠头想了想,伸出手直接在虞秀林的肩上重重拍了几下:
“你就是萃香阁的掌柜?好好干; 年底给你包个大红包……”
阿爹教过,说驭下之道在于恩威并施。方才这掌柜的能第一时间就站出来,可见也是个忠心的。
只他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动作未免有些笨拙。
方才袁钊霖揍人时,虞秀林一边瞧着只觉帅气的很,这会儿再直面本人,好险没被亮瞎眼; 只还没等他感慨帝都美男就是多呢,就被后面的话好险给郁闷哭了——
话说人家不就是胖点儿吗?
可人家是正正经经的举人好不好?比起玉树临风的陆小瑄来,也顶多差芝麻粒那么大一小点儿罢了。
话说来年还准备一举登科、跨马游街呢。
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把自己看成脑满肠肥的大掌柜了?!
还没等抗议呢,忽然觉得后面的话头好像也不对啊。
什么叫“好好干就给包个大红包”?这不是只有老板才能说得话吗?
登时来了精神,上上下下不停打量袁钊霖兄妹俩——
这俩就是陆小瑄神神秘秘如何也不愿让自己看破庐山真面目的萃香阁幕后之人?
正想出言试探,蕴宁已是颔首道:
“虞公子见谅,舍弟言语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又冲袁钊霖道:
“阿弟还不快给虞公子道歉?他不是咱们店里的掌柜,是饱读诗书的举人公子呢。”
“啊呀,还是小姐您英明——”第一次被人这客气的点明身份,虞秀林简直感激涕零,“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
还想再说,却忽然觉得不妥。
实在是虽然被帷帽遮住了面容,可依旧难掩清雅如兰的气度。虞秀林一向也是口花花习惯了的,剩下的玩笑话这会儿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更加好奇的是,自己方才不过报了个名字罢了,对方如何对自己身份知道的这么清楚了?
袁钊霖已是差点儿当场炸了,瞧着虞秀林的小眼神儿不住冒寒气,心说这人是谁啊?怎么阿姐会认得?
还有他说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呢?
虞秀林已是有些尴尬,忙又冲蕴宁重新见礼:
“是在下唐突了,该向小姐请罪才是。”
顿了顿又有些疑惑道:
“难不成小姐识得在下?另外,这萃香阁既是小姐的,怎么倒是陆瑄公子同虞家谈……”
看这家来头怕也不小,如何家里长辈不出面,倒是让陆瑄一个外人出头?
蕴宁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妥,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却是依旧点了点头,含糊道:
“个中缘由,这会儿却是不便和虞公子解释……有什么事,尽管和陆公子说便是。”
陆公子?旁边的袁钊霖却是攥了下拳头,又是郁卒又是愤怒。那个陆瑄,果然不安好心!
今儿个在静怡园时,因为事起仓促,袁钊霖倒也没有多想,后来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那陆瑄对阿姐也太过上心了吧?
虽然感激陆瑄出手相帮,更多的却是止不住的提防。这会儿听说连蕴宁的铺子,他都有插手,更不是一般的不舒服。
那边儿虞秀林却明显会错了意——
这位小姐会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陆瑄的缘故。一则开心陆瑄果然把自己当朋友,这么快就介绍给他周围的人认识;二则更笃定面前这对少男少女同陆家关系匪浅。毕竟虞秀林记忆里,陆瑄可不是那等喜欢饶舌的,既是事无巨细都说给这两人听,可见不是一般的亲近。
“小姐——”却是采英走过来,手里还捏了个帕子。
浓烈的脂粉味儿令得虞秀林并袁钊霖纷纷掩鼻。
蕴宁仔细瞧了片刻,又嗅了嗅被脂粉掩盖着的其他味儿道,才点点头:
“扔了吧。”
果然是来讹诈的。
又吩咐采莲:
“……去回春堂取三钱碾碎的马尿泡过来,还有燕儿草也要。”
“我瞧着小姐还是回避片刻。”虞秀林道,“那女子这会儿了还不走,十有八、九,还有后着。”
即便陆家家世显赫,可真是传出去,要是能证明女子讹诈还好,不然的话一个与民争利、以势压人的名头是少不了的。
袁钊霖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什么牛鬼蛇神,全蹦出来最好,以为我们袁家是吃素的吗?”
“袁家?”虞秀林愣了下,不应该是陆家吗?
罢了送佛送到西,既是虞家和萃香阁合作已成定局,索性全由自己担起来罢了。
刚想嘱咐袁钊霖待会儿只管把事情全推到自己头上,街道的尽头处已是又传来一阵喧嚣声。
虞秀林瞧了一眼,连呼“糟糕”:
“小姐快回避一下,顺天府的捕头怎么来了!”
来了不说,还这么快。要说这里没有什么猫腻,鬼才会信。
忙忙的催着蕴宁离开:
“快走,快走!小姐千金之体,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的好……”
袁钊霖也是这个意思。
不想三人这边儿的动静却是引起了那台阶下女子的注意——
方才虽是吓得肝胆俱裂,这会儿见了顺天府的捕头,可不是又有了主心骨?
直接一掐腰就挡在了蕴宁的前面:
“刚才还装大尾巴狼呢,这会儿又想跑?做梦还差不多!”
又探手就想去扯蕴宁:
“官老爷啊,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就是这个娘们……”
袁钊霖如何会让她得逞,直接把蕴宁护在身后,又恼这女人出言不逊,二话不说,抬脚就踹了过去。
再没想到对方竟是这么大胆,明明顺天府的差人都到了,还敢动手,女人惊叫一声,一个站立不稳顺着台阶就滚了下去。
好巧不巧,正好滚到跑在最前面的差人脚下,当即一伸手,抱住差役的腿就哭叫了起来:
“不得了了,有强盗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动手打人……毁了我的脸也就罢了,这是连我的命也想要了啊!官老爷哎,您可得给民妇做主啊!”
虞秀林也忙跟着迎了过来,还未开口说话,那女人已是抢先道:
“他就是萃香阁的掌柜,刚才打人的也有他……”
虞秀林又是一噎,气的瞪眼:
“谁是掌柜了?”
“在下江南虞家虞秀林……”
话还未说完,那差人却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是虞公子,久仰久仰。”
又指了指蕴宁姐弟俩站的位置:
“他们也是和你一起的了?”
“不错。”虞秀林点头,却是闹不懂对方如何有此一问。
还想再说,却再次被差官打断:
“也就是说方才动手打人的,你们都有份儿了?”
“什么叫动手打人?”虞秀林这会儿也听出不对味儿了,忙不迭反驳,“分明是这些人跑来讹诈?”
“讹诈?谁讹诈了?”差人却是冷笑一声,又装模作样的看向周围围观的人,“你们瞧见谁讹诈了吗?”
紧跟着脸色一厉:
“自己卖的东西出了问题,还敢打人!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一手遮天了?这里是京城,可不是江南!”
到了这会儿,虞秀林除非是傻子才听不明白,对方根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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