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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千金归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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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和老友有约,如何也没料到,待得数月后折返时,蕴宁好好一张小脸竟是被毁了容。
  若非宁姐儿确然是丁氏所出,自己简直要怀疑,是丁氏要害她。不然,一次次的,如何就能这么巧。
  “我已经觅齐了药物,忙过了这几天,我就给你除疤……”程仲怜爱的道,“祖父这两年走遍天下,见到好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她们生的可都没有我的孙女儿好看呢……”
  蕴宁眼泪又流了出来——自己这张脸,也就祖父会说好看,至于程府中人,则是人人避之如鬼魅,便是亲生的爹娘,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祖父离开的这两年,说是让自己静养,却根本就是囚禁——那两个丫鬟还可以时不时的离开院子,唯有自己,却是只能呆在那里,若说偶尔还有些意外的惊喜,就是顾德忠不时跑过来送的粗劣点心和一些精巧的小玩意了。即便那些玩意儿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于一个生活于绝望中的孩子而言,却已是天下间最好的礼物了……
  现在想来,顾德忠瞧见自己时,哪次不是垂着眼,何尝愿意正眼瞧自己?可就是这样虚假的顾德忠,却是前世这会儿的自己,唯一的温暖了!没了祖父的音讯,甚至巧兰巧云两人一直在耳旁说,祖父何尝不是因为不愿意见自己,才选择离家远游,甚至再不愿回返?
  若非如此,上一世,又怎么会听信了顾德忠的话,义无反顾的跟他离开……
  当下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在程仲怀里:
  “祖父再要去哪里,都得带上我,再要这般一声吭就离开这么久,宁姐儿就再也不理祖父了……”
  当时因为用了药,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睁眼,却听说了祖父离开府里再也不会回来的消息……
  “好好好。”程仲满口应下,却是满脸无奈,这小没良心的,当初自己离开时,再三让丫鬟去叫她,想着嘱咐她些话,却是一趟趟无功而返,甚至自己亲自赶过去,宁姐儿都拴着门不肯打开。这会儿倒是怪上自己了。算了,只要孙女儿开心就好。
  

  ☆、公主府

  “咦,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程仲忽然觉得不对,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车子怎么正往长安街而去?
  “祖父不是要去长公主那里看看吗?”蕴宁小声道。
  “瞧我这脑子,我给你的信可不应该早就送到了。”程仲了然,也对,若非看了信,怎么知道自己这几日回返?只自己还要去长公主府问诊的事儿,也就对儿子提了提,本来还担心父女俩处得不好,现在瞧着,倒还相得,不然,孙女儿如何会晓得这事?
  祖父还给自己写了信?蕴宁一怔——
  从祖父离开到现在,整整三年时间,何尝有关于祖父的只言片语?
  想了想道:
  “祖父这几年去了很多地方吧?那些地方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每一地都有每一地的风情吧,”程仲笑着道,那些风景固然极美,只老爷子心里惦记着孙女儿,何尝有心思游玩?“对了,祖父让人给你捎的那些小玩意,你可还喜欢?”
  “小玩意?”蕴宁身子略略僵了一下,想了想试探着道,“比如说,怎么都飞不起来的,竹蜻蜓?”
  “怎么会?”程仲失笑,“我不是在信里告诉你怎么玩了?要先把两翅上的绳子缠紧,尾巴也不能折着……”
  是这样玩的吗?只是顾德忠递到自己手里的竹蜻蜓,尾巴却是断了的……
  “祖父给我的信吗……”
  “是啊,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这没良心的丫头都不晓得给祖父回一封……祖父想着再不赶紧回来,我们家宁姐儿怕是都要不记得祖父了……”
  蕴宁把头倚在程仲胸前,手却是不自觉的用力交握——
  所以说顾德忠拿来的那些精巧的玩意儿都是祖父派人送回来的吗?还有那么多信件,自己却分明一封也没见着,反而所有人都在自己耳边说,祖父不喜欢自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现在想来,又有谁能拿到程府的信件并这么多礼物,再把信件扣下来,礼物玩旧了后又交到顾德忠手里,以顾德忠的名义畅通无阻的送给自己呢?
  到得最后,终令顾德忠顺理成章的成了绝望中的自己唯一的救赎……
  蕴宁抱紧双臂,只觉如堕冰窟。
  察觉到蕴宁的异常,程仲不免有些担心,忙探手试了下蕴宁额头,又从褡裢里摸出一粒药丸递过去:
  “方才淋了雨,可莫要冻着了才好,快把这丸药吃了。”
  蕴宁听话的接过药丸,掰开来吃到嘴里,苦涩之外,竟还有些酸甜的味儿道,一时鼻子越发酸涩——
  从小到大,但凡是做给自己吃的药,祖父从来都会想尽法子让苦味儿淡些,只祖父如何会知道,那个在他疼爱下,即便只是吃了一点苦头也会哭闹不休的小丫头早已不在了,眼前的自己根本就是千疮百孔,别说这么一粒药丸,就是一碗黄连摆在面前,都能不皱眉头的喝下去。
  “老爷子,姑娘,前面是公主府,我这车子怕是得停下来了。”雨太大,车夫一路依着蕴宁的指点行来,待抬头却瞧见到了一处煊赫的府邸近前,不觉吓了一跳。
  “啊?无妨,无妨。”程仲忙从怀里拿出一张帖子递过去,“你去交给门房,自会让咱们进去。”
  虽说依着日子推算,长公主的产期应该还会需要些时日,可既然到这儿了,还是进去看一眼的好。毕竟,长公主眼下已是三十有一,这般年龄孕育孩子,当真是颇为凶险。
  那车夫吓了一跳,心说瞧着车里的老头和小姑娘都寻常的紧,怎么瞧也不像是什么贵人啊,如何能搭上这样煊赫的门第……
  不想就是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后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车夫悚然回头,却是一个身穿红色蟒袍腰系玄色腰带威风凛凛的男子正骑马而来,即便是瓢泼的大雨和电闪雷鸣都不能减低男子英气分毫。
  瞧见距离公主府不远的车子,马上男子明显有些奇怪,一勒马头: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在这里徘徊?”
  车夫吓得一哆嗦,好险没从车上摔下来。亏得程仲掀开帷幔,待得看清冒雨而来的将军,掀开车帷幔就要下来:
  “将军,是我,程仲啊。”
  这位端坐马上、高大英挺的将军可不正是长公主的夫君、骠骑大将军柳兴平?
  柳兴平也认出了程仲,神情明显有些激动:
  “原来是程老哥,雨太大,你坐好就是。”
  说着一勒马头,竟是亲自引着程仲坐的车子往府内而去。
  那车夫明显吓得呆了,待得回神,再不敢在车上坐着,忙不迭从车上下来,亲自牵着马车,大气儿都不敢出的跟在后面。
  大将军回府,早有下人往里面通报,几人绕过绘有梅兰竹菊的精美影壁,又穿过几道月亮门终于到了一处阔大的院落。
  远远的就瞧见滴水檐下正有一个身着正红凤尾纹宽松袍服的仪态雍容的美丽女子,可不正是荣宁长公主?
  一眼瞧见一身水汽淋淋的柳兴平,长公主有些威严的眉眼顿时柔和下来,向前迎了一步:
  “这么大的雨,如何还要赶过来?”
  娇嗔中明显有着掩不住的幸福。
  蕴宁神情一时有些莫名——
  若说长公主,委实是令人敬仰的女中英豪。当初匈奴兵临城下,两国讲和,匈奴单于亲临帝都,耀武扬威,满朝文武尽皆息声,皇上颜面大失之时,唯有长公主挺身而出,直面匈奴单于,甚至亲自参与两国谈判,终令匈奴单于占不得半分便宜,铩羽而归。
  期间公主更是和寒门出身的年轻将军柳兴平暗生情愫。
  只可惜匈奴单于怀恨在心之下,声称要求亲公主,彼时公主以终生不嫁严词拒绝。
  也因此,长公主竟是足足蹉跎了十一年之久,直到北地传来匈奴单于的死讯,才和柳将军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前生,于长公主而言,幸福来得太晚,又结束的太早。竟是结婚刚满三年,就因难产一尸三命。而一代传奇骠骑将军柳兴平也因此遁入空门,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这会儿瞧见真人,蕴宁自然免不了有些唏嘘感慨。
  瞧见长公主,柳兴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探手搀住,脸部冷硬的线条一下柔和下来:
  “这么大的雨,公主出来做什么?”
  “我无碍的。”长公主任由柳兴平扶着,却是注目后面披着蓑衣的程仲祖孙俩,“这两位是……”
  “是程仲程老哥。”柳兴平笑着道,“这么大的雨,难为程老哥家都不回,就赶来府里。”
  语气间明显颇为感激。
  程仲忙上前:
  “程仲参见长公主。”
  蕴宁也跟着见礼:
  “见过长公主殿下。”
  声音似幽谷黄莺,雨声里格外清脆悦耳。
  看荣宁长公主面露疑惑,程仲忙道:
  “这是我的小孙女儿,听说我要回来,就一个人跑到城门口等……”
  口中说着,明显颇有些感慨——
  即便自己信中并没有写具体日期,可也说了也就是这几日,儿子程庆轩真有心的话,怎么也应该派人在城门口守着……也就宁姐儿,下那么打的雨还固执的守在城门口……
  “这就是你那孙女儿?”长公主亲自把蕴宁拉了起来。面纱下的女孩瞧不清本来面目,只能瞧见一双幽静却黑白分明的眸子,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长公主小心些。”蕴宁忙反手扶住长公主的胳膊,眼睛里的担心一览无余——
  按照上一世的情形而言,今儿个长公主可不就会发动,然后难产……
  没想到蕴宁这般大胆,旁边服侍的人忙上前,想要引着蕴宁下去,却被长公主止住:
  “真是个乖巧的宁馨儿,这么小,就知道心疼人了。”
  因着出身高贵,从小到大,旁人瞧见自己时,要么嫉妒,要么巴结,要么畏惧,如小丫头这般一片赤诚担心自己的,世上真的没几个了。
  “外面雨大,我扶长公主进去吧。”蕴宁脸色有些发红,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好像那道引起慈宁宫一处殿宇大火的雷电就是这个当口吧?
  柳兴平早有此意,边让人招呼着带程仲下去换下湿透的衣服,边和长公主转身往里去,刚跨过门槛,一道刺眼的闪电一下划过天空,紧跟着一道炸雷在头顶响起,门前那棵百年桂花树应声而断,正正砸在方才长公主站立的位置。
  柳兴平悚然回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长公主更是一下握紧蕴宁的手,只觉后背发凉——
  若非身边这小姑娘,自己这会儿早已被大树砸在下面。即便能保住一条命,肚子里的孩儿却……
  一时已是冷汗涔涔。
  “快把那张美人榻挪过来,让长公主躺下。”蕴宁也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觉后怕不已。
  柳兴平已然俯身,一下把长公主抱起,送到榻上躺好,又一叠声令人送安神汤过来,期间蕴宁抽空帮长公主诊了脉,虽是有些心悸,脉象倒还平和……这样的脉象,如何也不像会发动的样子啊……
  

  ☆、难产

  “是不是,有些不好?”蕴宁的手刚要收回,却被长公主一下攥住。
  柳兴平也望过来,明明是杀伐决断的大将军,这会儿瞧着蕴宁的眼神却是和无助的小孩相仿。
  没想到长公主观察力如此敏锐,自己稍有不对,就被看了出来。蕴宁忙摇摇头,低声道:
  “长公主有些受惊,孩子无事。”
  柳兴平和长公主同时长出一口气——天知道他们盼孩子盼的有多苦!出了什么事的话,真会要了两个人的命!
  “这孩子真是我的福星。”长公主爱怜的抚了下蕴宁的头,褪下手腕上一个翠绿色的镯子,亲自帮蕴宁戴上,“好孩子,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旁边服侍长公主的人瞧蕴宁的神情登时不同——
  便是朝中那些世家贵女,也从没有人在长公主面前有这份儿殊荣。那镯子可是太后所赐,长公主和太后母女情深,这么多年来一直戴在身上,如今却送给了程家这小姑娘,足见长公主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她。
  一直贴身伺候长公主的宁嬷嬷忙牵了蕴宁的手,又叫来一个身穿茜色比甲的大丫鬟:
  “彩霞,你快服侍程小姐去换衣服。”
  又令一个小丫鬟帮着打伞:
  “待得程小姐换好了衣服,再送到长公主这边儿来。”
  许是产期日近,殿下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自己瞧着,程家这小姑娘来的这一会儿,长公主明显平和的多了。
  还有刚才那突然被雷劈到砸下来的桂花树……
  说不好,还真是长公主说的是个有福的呢。
  目送着蕴宁几人离开,刚要回转,二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嘈杂声。宁嬷嬷蹙了下眉头,正想派人去问,远远的就瞧见府中总管周兴逆着风雨跑了进来:
  “嬷嬷快去请驸马爷出来,宫里来人了,说是宣驸马爷即刻进宫。”
  宁嬷嬷心里就是一突,天都黑了,又是风急雨骤的,怎么会突然宣召驸马爷?
  “去吧。”长公主明显也听见了周兴的话,看了一眼神情挣扎的柳兴平,知道他是放心不下,“既是皇兄急召,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眼下又没事,况且,不是还有程仲吗?”
  柳兴平深深叹了口气:
  “亏得程仲赶过来了。”
  轻轻握了下荣宁的手:
  “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站起身形,走到门口时却又折返,却是丫鬟正好送了安神汤过来。
  看柳兴平亲自端着,荣宁神情无奈的接过来:
  “你放心去吧,就是为了孩子,我也会喝的。”
  眼波流转间,却是温柔至极——
  因着平日里最是怕苦,但凡带些苦味儿的东西,长公主都是能避则避。
  别看柳兴平是个武人,却最是心细,但凡是医嘱,就记得一清二楚,再不忍心,也定会坚持贯彻到底。从来长公主入口的东西,都要亲自尝过,所谓同甘共苦,然后才会送到长公主口中。
  眼下这安神汤明显是才煎好,还烫得很,却是不好入口。
  柳兴平“嗯”了一声,却依旧掀开盖碗喝了一口,又瞧了一眼长公主,这才转身,大踏步离开。
  “咱们驸马爷,真是打心眼里心疼公主殿下。”看长公主的神情,明显有些失落,送了柳兴平出去从门外折返的宁嬷嬷忙上前凑趣道。
  长公主的神情果然缓和了下来,接过宁嬷嬷捧过来的安神汤,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啜饮了下去,听宁嬷嬷低声回禀:
  “老奴方才已是嘱咐了周兴,今儿个多辛苦些,府里四处巡查下……尤其是府库那里……可别被水淹了才好……”
  说了一半,才发现长公主竟是阖上了眼帘,忙住了嘴,接过药碗放到桌子上。又冲换好衣服折返的蕴宁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歇息。
  蕴宁点了点头,犹豫了下,终是转身离开,心头的不安却是越发浓重。
  刚出了垂花门,之前陪自己换衣服的彩霞忽然冲了出来:
  “程小姐——”
  隐隐的还听到长公主的院子里一片混乱。
  蕴宁心头一跳,直接转身,迎着彩霞跑了过去:
  “怎么了?是不是长公主……”
  “长公主突然肚子痛——”彩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脸儿都白了,“宁嬷嬷让你快些过去……”
  蕴宁手一下攥紧。
  公主的身边这会儿已经围满了人,程仲正帮着公主诊脉。瞧见蕴宁进来,左右侍奉的人忙让开一条路来。
  “祖父,如何?”蕴宁低声道。
  程仲顾不得和蕴宁说话,已是转头吩咐宁嬷嬷:
  “快去唤那几个接生嬷嬷来,长公主要生了。”
  “要生了?”宁嬷嬷头上冷汗都下来了,“公主的产期可还有月余……”
  产期提前了这么多,公主年龄又大……
  眼下府里倒也有几个接生嬷嬷,可因着都是其他人送来的,公主和驸马的意思并不准备用,已经请太后留心,帮着准备几个妥帖的,眼下公主怎么突然就发动了?
  更可怕的是,驸马爷还不在府上。
  好在宁嬷嬷毕竟是个老成的,府里也早就做好了一定的准备,又有程仲坐镇,终是冷静下来:
  “让人去请几位接生嬷嬷过来,把那根百年老参切片……再烧些热水……去外面告诉周兴,赶紧派人去宫中告诉驸马爷……”
  驸马爷眼下是决回不来的!蕴宁却是蹙了眉头,因着宵禁的缘故,驸马府的人能不能出去都不一定。
  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不对。
  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倒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物事。
  好一阵兵荒马乱,才把公主府送入产房。
  “你去把宁嬷嬷叫来。”看到宁嬷嬷要亲自去后院接几位接生嬷嬷过来,程仲忙小声吩咐蕴宁。
  “老爷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听说程仲请她过去说事,宁嬷嬷腿都软了。
  程仲叹了口气,示意蕴宁往后站些,这才压低声音同宁嬷嬷道:
  “公主当年于我有大恩,我眼下有几句要紧的话嘱咐嬷嬷……公主眼下有些凶险,依她的脉象,绝不应该这会儿生产,老夫猜的不错的话,怕是误用了什么催生的药物;好在胎儿无恙。眼下你一则要赶紧想法子让人去通知驸马爷,二则跟进去给公主接生的人,你要确保必须得是妥当的……”
  宁嬷嬷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程仲这话说的委婉,却分明是暗示宁嬷嬷一个无比可怕的事实——
  长公主殿下被人暗算了。
  “长公主熬了这么久,才能苦尽甘来,那些黑了心肝的……”宁嬷嬷抹了把眼泪,很快镇定下来。
  先让人传话给周兴,又赶紧把之前给长公主准备好的一应生产用具抬过来,让程仲过目。
  程仲和蕴宁亲自一件件检视,好在都还妥帖。
  宁嬷嬷松了口气,又忙忙走出去,外面几位接生嬷嬷已然到了。
  宁嬷嬷一个个认真看了遍,最后虚点了点两位四十许的妇人:
  “老爷子瞧着这两位如何……”
  又低声跟程仲和蕴宁解释:
  “这两位乃是驸马爷的家里送来的……”
  因着柳兴平官位步步高升,柳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他那两个弟弟也算争气,如今也在朝中为官。虽说当初为着柳兴平不肯娶妻,柳老夫人对长公主颇有些怨气,可怎么说也是她盼了多年的孙辈,自然不会有什么坏心才对。
  程仲点了点头,明显听出宁嬷嬷话里的隐忧,可这会儿却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当下命人把两个妇人带过来,亲自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宁嬷嬷也在旁再四敲打,却也不敢太耽搁了,终是提心吊胆的把人送了进去。
  程仲又列了个药物清单交给宁嬷嬷,让她赶紧想法子送过来。好在公主府准备充足,之前柳兴平就不止一次请教过太医,但凡能用到的药物,都准备的足足的。
  知道程仲这会儿离不开身,蕴宁就自告奋勇去挑选药物——
  在偏僻的农庄生活了二十年之久,若论起辨识药物来,蕴宁自诩便是比起祖父,也不差多少了。
  程仲点了点头:
  “宁姐儿去也好,这丫头从小就跟在我身边,那些药物倒是难不倒她。”
  宁嬷嬷合了掌直念佛——这会儿她已是草木皆兵,程仲爷孙俩虽是外人,却是宁嬷嬷唯一可毫无芥蒂信任的人了。
  蕴宁捧了药物回来时,产房的门已经闭上,有橘黄色的灯光透过门缝漏出来,照着地上湿洼处的泥水,却是更显凄凉。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宁嬷嬷顿时一喜,忙接了出去,瞧着最先跑进来的周兴:
  “是不是驸马爷……”
  可瞧了半天,后面哪有柳兴平的影子?
  周兴摇摇头,神情焦灼:“宵禁了,府里的人根本出不了门。”
  说着上前几步,冲着程仲一揖到地:
  “还请老爷子帮帮我们驸马爷,只要能保的长公主殿下母子平安,周兴给您老设长生牌位!”
  宁嬷嬷也跟着行礼,带着哭腔道:
  “老爷子,您千万帮帮我们主子……”
  事发突然,驸马爷不在,府里又没有其他长辈,真是天都要塌了。
  慌得程仲忙上前搀扶:
  “两位这般客气做什么!公主于我有大恩,程仲岂敢不尽力而为……”
  话音未落,产房里却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几人悚然回头,却见一个接生嬷嬷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扶着门,抖成一团:
  “长公主,长公主难产……”
  

  ☆、出手

  难产?一句话出,不独宁嬷嬷和周兴身子齐齐一软,便是程仲脸色也难看至极。
  女人生产本就如同过鬼门关,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更别说长公主这么大的年龄。要说程仲还有一手针灸的绝活,或者能缓解一定的症状,若然有宫里的女医在,程仲还能手把手传授,然后再由女医进去救治长公主……偏是这会儿宵禁,公主府的人也是一个都出不去。偌大的府邸,竟是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
  明白事态严重,程仲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惶恐——
  若然长公主真有个什么,即便柳兴平憨厚不说什么,怕是宫里的太后和皇上也定然饶不了自己。
  勉强镇定下来,旁边的蕴宁已经极快的捡拾出一些药物递过来。
  程仲接过,神情中又是惊异又是欣慰——
  不得不说孙女儿确然是极能干的,递上来的药物竟是齐全的紧,且品质也都是极好的,倒是省了不少事。
  接过来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信绝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转手递给宁嬷嬷:
  “赶紧把这些药物煎了,让长公主服下;还有你亲自送药进去,待长公主清醒些问一下,可有什么信物,能让府中人这会儿进宫……”
  之所以让宁嬷嬷跟进去,还有一个原因,委实是程仲隐隐觉得,长公主突然提前发动也好,刚进产房就有难产症状也罢,都有些太突然了……
  “哎。”宁嬷嬷应了一声,亲自拿了药离开,太过慌张之下,哪还有一点长公主跟前第一得脸人的威严?
  好在程仲医术了得,一碗药送进去,果然缓解了长公主的种种不适,里面的丫鬟又递出一枚玉佩,说是长公主言说,玉佩乃是皇上所赐,尽可直接拿了进宫。
  周兴忙交给柳兴平特意留下来的侍卫,命人火速赶往宫中。
  虽然暂时安稳,程仲一颗心却依旧高高悬着——这才刚开始,后面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呢。
  “咔嚓嚓”,又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连带的雨下的更急,急风惊雨中,程仲苍老的身影更显萧瑟。
  蕴宁忙扶着程仲坐了:
  “祖父坐下,歇会儿。”
  又有些为难的对周兴道:
  “总管爷爷,能不能让人给我祖父下一碗面来?”
  祖父一路奔波,怕是现在还饿着肚子呢。看长公主的情形,说不得今儿个一夜,祖父都别想休息了。
  “啊?好。”周兴不觉有些难为情,连连道歉,“是我疏忽了,之前驸马爷离开时还特意嘱咐,要好生款待老爷子……”
  忙让人去厨房交待。
  很快就有丫鬟端了个托盘上来,除了蕴宁说的面外,还有一碟糟鹅掌,一碟蒜拍黄瓜,一个鸡丝翅子,一个溜鸭腰,还有两碗香喷喷的鸡丝面。
  “太过简慢,老爷子万请海涵。”周兴不住道歉——眼下整个公主府可不得完全仰仗着祖孙俩?这些菜品无疑还是简单了些。
  “周总管客气了。”程仲端了一碗递给蕴宁——孙女儿一早就到了城门口,这会儿怕也是又冷又饿,“宁姐儿也吃一点。”
  非常时期,祖孙俩倒也没客气,极快的用完了饭。
  期间里面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虽然不算什么好消息,却也不算坏。
  周兴却是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时侧耳倾听,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看周兴如此,满院子的下人都跟着不住祷告。
  程仲瞧得哭笑不得,只得提醒周兴:“长公主这是头胎,怕是还有得熬呢。”
  “不会有什么不妥吧……”周兴心惊胆战的问了一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反手就照脸上拍了一巴掌,“瞧我这张臭嘴,主子吉人天相,定能大吉大利,母子平安……”
  一句话未完,门再次从里面打开,宁嬷嬷白着一张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爷子,长公主,昏过去了!”
  “什么?”程仲一下站起,动作太猛了,好险没摔倒,亏得蕴宁从旁扶住。
  “怎么会昏过去?”
  “我,我也不知道……”宁嬷嬷身形抖得和急雨中的树叶一般,“长公主脸色突然青紫一片,然后,就没了知觉。”
  “得赶紧让长公主清醒过来。”程仲声音焦灼,“不然,怕是长公主和胎儿都有危险。”
  周兴当年也是跟着柳兴平上过战场的,什么杀局没见过?这会儿却也完全失了主张,僵愣在原处片刻,突然“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倒在泥水里,“砰砰砰”磕头不止:
  “老爷子,您一定要帮我们保住主子和小公子啊……那可是我们驸马爷的命啊……”
  见周兴如此,满院子的仆人都跪了下来,一时满院子都是磕头声音。
  “你们快起来。赶紧派人去大门那儿瞧一下,宫里来人了没有……”程仲也急的原地不住打转,眼下只能盼望着宫里的女医快些到。
  马上有人跑了出去,却又很快回转,神情沮丧至极:
  “没有,去宫里的人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
  宁嬷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攀着门框哀求道:
  “老爷子,您快想想章程啊,我们公主这会儿,这会儿……”也不知为何,长公主竟是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程仲脸色大变——若然不赶紧令长公主清醒过来,说不好婴儿真会胎死腹中。
  难不成自己进去,可真是那样的话,长公主也好,自己也罢,怕都难逃汹汹物议,更甚者,为了防止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出去,宫里会直接把自己抹杀了也不一定……
  衣袖忽然被人扯了一下,程仲低头去瞧,却是蕴宁:
  “祖父,您那套针灸术,当初我也是学了的,不然,让我进去帮长公主……”
  虽然这会儿年龄小,可前世二十余年的时间里,凡是从祖父那里学来的东西,蕴宁都早已是炉火纯青,所差的也不过是些力气罢了。
  “你……”程仲就有些犹豫。之前确然教过宁姐儿,可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若然判断错误一个穴道,说不得就会有不可预料的可怕后果。
  “孙女儿知道人命关天,更何况这是长公主殿下?”蕴宁轻声道,“不瞒祖父,孙女儿这两年一直都有练习,自信绝不会出错,祖父就让我试试吧……”
  不得不说蕴宁心里这会儿还是有些后悔的。之前只想着,怎么让祖父不再郁郁而终,却是根本忘了考虑长公主的事,即便祖父出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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