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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千金归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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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想到,但凡一牵扯到蕴宁,老爷子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浑然不知角门处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的抱着肩蹲在地上——
  早知道祖父的病情不简单,却再没想到,竟是中了毒。更甚者,医术高明如祖父和张怀玉,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下一刻却是猛地握紧拳头——
  犹记得上一世最后一次见祖父时,张怀玉可不也守在旁边,当时他手里还拿着几株龙舌草,却只是不住垂泪,说是知道的太迟了,难不成,想解祖父体内的毒,那龙舌草乃是关键……
  好容易收拾好情绪,蕴宁又去厨下亲手做了几样菜出来——
  当初困守于农庄之上,除了侍弄药草外,蕴宁最常做的就是下厨。除了当初答应祖父会好好活下去这个原因之外,还想着到了地下,就做给祖父吃。
  倒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了。
  待蕴宁走出来时,,程仲脸色明显好的多了。笑呵呵的接过蕴宁手里的药,一饮而尽,甚至末了还咂了咂嘴:
  “我们家宁姐儿就是手巧,便是煮的药,也好吃的紧。”
  又冲张怀玉挥了挥手:
  “好了,回春堂还忙着呢,你快回去吧,别在我这儿磨蹭了。”
  “那我就走了。”张怀玉站起身形,意有所指道,“师父以后可得小心了,切不可再轻易动怒。”
  口中说着,却是不自觉往食盒的方向瞟了过去——
  也不知那里面放的是什么?怎么就那么香呢?
  “好好好,我知道了。”程仲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走吧,走吧。”
  蕴宁忙跟着站起身形,却是提了食盒递过去:
  “伯伯还未用早饭吧?我方才多煮了些,伯伯且带回去尝尝,看可还合口味?”
  张怀玉这人,医术极高,却是无妻无子,外人只道他性情古怪,殊不知却是最贪恋美食。即便后来做了太医院掌院使,可不是也经常做些要美食不要诊金的事?
  听蕴宁如此说当即大喜,唯恐别人反悔似的,一下抢过食盒:
  “好好好,我拿回去,好好品尝品尝。”
  竟是提了食盒,飞也似地就往外跑,不想,跑的太快了,出的门时,好险没和人撞到一处,待得瞧见那人身上的服色,张怀玉简直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即便对方身材矮小,还带了个面具,那身上的衣服,却分明是锦衣卫服色!
  

  ☆、自作

  张怀玉惊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忙不迭往旁边一跳,却是正好踩到一块儿石头上。
  若然他肯舍弃食盒,当也不至于摔倒,偏是对美食太过执着,竟是紧紧把食盒抱在怀里,死也不肯撒手。
  竟是收势不住,连人带食盒,一起朝地上倒去。
  罢了,摔伤了也没什么,反正自己有的是药,只要饭菜不撒了就好……
  这般想着,忙用力把食盒举高,眼睛也是紧闭着,还以为会重重的摔在地上呢,不想胳膊却被人一下拉住,张怀玉千防万防,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结果,手一松,提着的食盒应声落地。
  “我的饭菜——”顾不得瞧是谁关键时刻拉了自己一把,张怀玉蹲下身子,对着撒了一地的饭菜,好险没哭出来。
  然后“腾”的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劈手揪住那个拉了自己一把的人的衣襟:
  “谁让你拽我的,这可是宁姐儿亲手做的,你赔我……”
  却在看清面前人后,仿佛被掐住喉咙的鸭子,讪讪的再说不出半句话——
  老天,怎么还是方才那阴魂不散的小个子锦衣卫。
  方才光顾着害怕了,张怀玉根本没敢认真打量,这会儿两人离得近了,才发现,别看面前这人个子小,竟是着了一身百户的服色。
  一时吓得两腿都开始打战,揪着对方衣襟的手慢慢松开,甚至最后,还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把小个子锦衣卫胸前被自己揉皱的衣服给抚平:
  “那个,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那啥,您老先走……”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吃的东西没混上,还招惹上了锦衣卫的祖宗!
  那锦衣卫却仿佛没听到似的,只盯着地上撒了一地的食物,直到张怀玉无比狼狈的慢慢收回手,整个人都开始哆嗦,才抬起头来。
  隔着面具,张怀玉瞧不清那人的五官,只觉那双眼睛冷森森的,即便是这盛夏天气,依旧寒气逼人。
  “方才这里发生了何事?里面吵吵闹闹的做什么?”
  “啊?”好半天了张怀玉才反应过来,这个煞星,竟是程庆轩和顾德忠引过来的吗?
  转念一想便即明白,八成是那舅甥俩方才在这里吵吵闹闹太过惹的祸。
  一时又是郁闷又是无奈:
  “你说顾德忠那个混账东西啊?我跟您说大人,那真是个坏坯子,镇日里光想占便宜,跑到我师父这里吵吵闹闹也就罢了,还敢胡言乱语……”
  最好这锦衣卫狠狠的收拾那小子一通才好。至于说程庆轩,再怎么不讨喜,可到底是师父的儿子,当下便只略过了不提。
  “胡言乱语?他都说了什么,可是冲撞了谁?”
  “这个——”张怀玉只觉嘴里发苦,心说这些锦衣卫是不是太闲了,一个堂堂百户大人,不说帮着朝廷认真做事,倒好,竟是跑到这儿管起人家鸡毛蒜皮一样的家事了。
  只程庆轩他尚且不会提,更别说宁姐儿可是师父的眼珠子,当然更不能提了。
  当下含含糊糊,只顾左右而言他:
  “冲撞自是有的……下回他再来搅闹,请大人好歹给我们撑腰才好……”
  心里却是暗叹苦命,这些锦衣卫,可是最爱无事生非的。会不会觉得自己糊弄他……
  哪知好半晌,都没听见有人应答,再往四周看,哪里还有那锦衣卫的影子?
  张怀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瘟神,这么容易就走了?
  拍了拍胸口:
  “还好,还好……”
  下一刻,又悻悻然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最好那顾德忠能被好好的收拾一顿……”
  殊不知顾德忠这会儿可不是正水深火热?
  之前得了蕴宁的提醒,程庆轩这会儿可不恨毒了顾德忠?
  本来老爷子就因宁姐儿的事对自己颇多不满,费了多少工夫,才让老爷子相信自己即便没有对宁姐儿有多娇宠,可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现在倒好,就因为顾德忠那几句话,自己就成了苛待女儿的恶人。
  一想到梦寐以求的工部主事位子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程庆轩就觉得剜心剖肝一般的痛。
  路上尚且隐忍不发,一待进了家门,直接把人从车上拉下来,一边喝令门房关门,一边随手从地上捡起个棍子,劈头盖脸的就朝顾德忠身上乱揍:
  “我让你胡言乱语,我让你信口雌黄……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你……”
  明显已是信实了蕴宁方才的话。
  “舅父,舅父,您别打了……”顾德忠自然不肯乖乖站着挨打,被撵的东躲西藏,饶是如此,依旧挨了好几下,登时痛的眼泪都下来了。
  到得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竟是一把夺过程庆轩手里的棍子,用力折成两截。
  程庆轩一个不查,被推的猛一踉跄,忙扶住旁边的树,才不致摔倒,顾德忠也不顾全身上下疼痛难当,一溜烟似的朝着大门外狂奔而去。
  外面闹得这么大,自然很快有人报给了秦妈妈。
  听得程庆轩回来了,还和顾德忠在外面打了起来,秦妈妈转念一想,脸上便露出些许笑容来。
  当下脚步不停的往丁氏房间而来。
  “怎么了外面这是?谁又惹了老爷生气?”丁氏穿了件象牙色宽袖衫子,配了条茜色纱裙,明明已是生了四个孩子,却依旧身材娇小,玲珑有致。
  见房里没有旁人,秦妈妈自然丝毫不再掩饰脸上的愉悦之意,上前一步,边替丁氏捏肩,边压低了声音道:
  “太太果然料事如神。外面的正是表少爷,这会儿可不正被老爷追着打呢。”
  一想到顾德忠竟敢威胁自己,秦妈妈就觉得堵得慌。这会儿看他倒霉,心情自然不是一般的好。
  “太太想啊,表少爷之前去的可是老宅,老爷这么快就把人带了回来,还发了这么大火,明显是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
  口中说着,脸上笑意更盛——
  再没人比秦妈妈更清楚,府里三姑娘对表少爷有多死心塌地。
  想来也是,这几年了,顾德忠简直就和处于绝境中的三姑娘眼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让本该和顾德忠私奔的程蕴宁碰到了老爷子,秦妈妈依旧无比笃定,一切不过是老爷子抢了先机罢了,若然给一个机会,让宁姐儿做出选择的话,她选的定然依旧是顾德忠。
  毕竟,自己这几年的谋划可是绝不会白费的,对于当初老爷子的“抛弃”,宁姐儿可不是一般的怨恨。
  相较于时时保护安慰她的顾德忠,老爷子可也不算什么。
  便是用脚趾头,秦妈妈也能想象的出,一旦见到阔别数日的顾德忠,宁姐儿会有多激动。再有顾德忠,之前受了茹姐儿的刻意引导之下,自然就会曲意逢迎,所谓干柴烈火,两人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而府里这一家子,除了宁姐儿,还有哪个有本事能令老爷子恁般挂心?
  眼下老爷发了这么大火,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激怒了老爷子所致。
  “气大伤身。”丁氏蹙了下眉头,叹息道,“我去瞧瞧老爷……还得顾着些老爷子……老爷子平日里可不最宠着宁丫头?偌大年纪了,可莫要被气坏了身子才好。”
  “嗳。”秦妈妈应了声,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叫我说呀,老爷子就是个糊涂的,放着正经孙子不惦记着,倒是把个孙女儿看的眼珠子似的,这会儿怕是该彻底明白了,到底谁才是那可疼的……也是太太贤惠,不往心里去,搁其他人家,碰到这样不靠谱的家翁,不定该如何闹成一锅粥呢……”
  这些话秦妈妈早就想说了。
  做了这么些年的太医院掌院使,老爷子手里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倒好,竟是一门心思全给宁姐儿攒着。
  秦妈妈心里,几个小主子里,最尊贵的自然非程骏鸣、程骏和两个少爷莫属,倒好,也就逢年过节,能从老爷子那里得些笔墨纸砚类的东西罢了,其他贵重一些的东西,根本是一样也无,倒是会特特给蕴宁准备好些东西——
  可秦妈妈实在想不明白,那丫头除了丑和阴沉沉的性子外,还有哪点儿是让人可以多瞧她一眼的。
  服侍着丁氏收拾妥当,两人刚要起身往外走,不想程庆轩的脚步声已是在门外响起。
  “老爷果然是离不得太太呢。”秦妈妈低笑一声,忙快走几步,拉开门,却在瞧见一脸狰狞的程庆轩时,心里打了个突。
  “老爷……”
  程庆轩却是一下抬起脚,朝着秦妈妈当胸就踹了过去。
  

  ☆、自受

  秦妈妈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收敛干净,就被踹了个正着。
  因着程庆轩脚下力气太大,秦妈妈又丝毫没有防备,竟是先撞着紧跟在后面的丁氏还不算,又踉跄着歪倒在梳妆台上,才算勉强止住后跌之势。
  耳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却是胭脂水粉并梳子饰物,掉了一地都是,连带的那面厚重的铜镜,也重重的砸在了收势不住跌倒在地的丁氏脚面上。
  丁氏疼的腰一弯,勉强抬眸瞧了一眼程庆轩,声调都变了:
  “老爷——”
  早已是泪水盈盈。
  要说这般美目含泪的娇弱模样,可不是程庆轩平日里最稀罕的?搁在平时,不定怎么心疼呢。
  这会儿却是半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也无,别说上去搀扶,瞧那模样,恨不得再过去踹一脚似的:
  “忠哥儿,是不是你指使了去老宅的?说!”
  丁氏直觉不妙。
  若是仅仅对着顾德忠大发雷霆也就罢了,如何见了自己,也是这般,要吃人的模样?
  既和忠哥儿有关,又是从老宅过来的,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一颗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老爷这是在哪里受了委屈?如何一进房间,就这么喊打喊杀的。便是妾身有什么不对,老爷只管说出来就好,何苦如此……”
  口中说着,身体不住颤抖,强忍了许久的眼泪顺着白玉似的脸颊缓缓落下,一地狼藉中不独没有丝毫狼狈,反而易发显得楚楚动人。
  “你还有脸说!”程庆轩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恨恨的瞧着丁氏,“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今儿一大早,你便急慌慌的着人诳了我去老宅,到底是何居心?”
  “便是忠哥儿,会突然跑到老宅大闹,你敢说不是你的指使?”若非丁氏透了话,忠哥儿如何会知道宁姐儿这会儿正在老宅?可指使了忠哥儿去胡搅蛮缠也就罢了,竟还让自己也陷进去……
  “枉我平日里以为你贤良淑德,怎么也是一般的一肚子鬼蜮伎俩?便是谋算的我们父子生分了,又与你有什么好处?”
  一番话说得丁氏再也站不住,好容易撑起的身形一软,就再次跪倒了地上,却是哆嗦着嘴唇,紧紧揪住胸口衣襟,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慌得秦妈妈忙爬过去,一把扶住丁氏的头,边用力的帮丁氏揉着胸口边哭着道:
  “太太,太太,您别吓我,您别吓我啊!”
  又不住的向程庆轩磕头:
  “老爷,老爷,您可不能这么对太太啊!这世上再没有哪个人比太太更想您好的了……您这样说,真是太伤太太的心了!”
  “昨儿个晚上回来,瞧着您气成那样,太太也很是心疼,一直说表少爷太不晓事,到这会儿为止,哪里见过表少爷一面?便是真有传话的,也绝不是太太!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言半字虚妄,便遭天打五雷轰……”
  还要再说,忽然瞥见门口一个身着浅粉色百褶裙的影子晃了一下,眼光登时一闪,手指着门口道:
  “老爷不信的话,还可以问一下二姑娘,昨儿个表少爷过来时,我和二姑娘都陪在太太身侧,听说是表少爷过来,太太直接就让人打发了……”
  程庆轩霍然回头,正对上脸色发白,瑟瑟发抖的程宝茹。
  程宝茹本就对父亲甚为畏惧,这会儿更是吓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昨儿个可不是自己把宁姐儿在老宅的话说给顾德忠听的?
  如何能想到闲闲一句话,却惹得父亲发了这么大脾气。
  从方才表兄挨揍,程宝茹就开始心里打突,坐立难安之下,才想着到嫡母这儿探一下消息,再不想,却是碰见了这一出。
  除了深恨顾德忠表面上对自己殷勤,却是一转眼,就跑去奉承讨好程蕴宁外,更多的是恐惧——
  自己做的事,根本瞒不过父亲,毕竟,昨儿个自己提着顾德忠送的那盒点心回去时,二哥和好几个仆人可是都瞧见了……
  与其等爹爹查出来处置自己,还不如这会儿直接认了。好歹有疼爱自己的嫡母在,说不好还能少受些责罚……
  当下再站不住脚,“噗通”一声跪倒地上,抽泣着道:
  “爹,爹息怒,昨儿个表哥跟我打听宁姐儿在哪里,女儿不晓事,便说给了他听……女儿以后再不敢胡言乱语,还请爹爹宽恕女儿这一回……”
  “混账东西!”程庆轩抓住梳妆台上一个装首饰的匣子,朝着程宝茹就砸了过去,程宝茹吓得头一偏,却依旧被砸中肩膀,疼痛之下,哭的更加厉害。
  程庆轩却是余怒未消,还要再骂,却被跪坐在地上的丁氏拦住:
  “茹姐儿年纪小?又能知道什么?忠哥儿是她兄长,问什么话,茹姐儿敢不答不成?这会儿却是成了一桩罪过……妾身也是听说忠哥儿去了老宅,唯恐他惹出什么祸事来,才特特让人请老爷过去一趟……这会儿却被老爷说成是毒妇……”
  “罢了,罢了,老爷既是看我们母女不顺眼,便写下一封休书,让妾身带了苦命的孩儿回伯府算了……”
  说着,和扑跪到身前的程宝茹抱在一起放声痛哭。
  秦妈妈也是边“砰砰砰”的冲着程庆轩磕头,边泪流不止: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太太更想要老爷好的了,太太平日里常说,但凡为了老爷和几个孩子好,她便是死了也甘愿的……老爷今儿个这般说委实太伤太太的心了……”
  “奶娘,莫要说了……”丁氏流着泪,神情惨白,“老爷认定了我是个毒妇,便是再多辩白,又有什么用?”
  房间里一时哭声一片。
  程庆轩高涨的怒火一下被浇熄了一大半,又忆及平日里和丁氏的恩爱,一时也有些后悔……
  秦妈妈见势,忙拖了依旧面色惨白的程宝茹出来。
  程庆轩瞧一眼即便泪流满面、声噎气短依旧不损其风韵的丁氏一眼,叹了口气,亲自伸手把人扶了起来。
  丁氏趁势歪倒在程庆轩胸前,边委委屈屈的流着眼泪边道:
  “今日之事,也怪不得老爷恼火,都是妾身办事不妥帖……老爷放心,宁姐儿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女儿,咱们对她如何,别人不知,她自己能不知道……老太爷哪里,来日方长,总能让老爷子明白咱们做人爹娘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眼中神情却是厌恶和恐惧交替翻涌,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明明前面都是依照自己所想,如何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又想到这几日和蕴宁打交道的情景,更是止不住的咬牙,也不知老爷子到底哪里中了邪,怎么就恁般看重那丫头……
  也不知他这一趟出去,可是找着了给宁姐儿祛除疤痕的灵药,之前自己可也特特寻名医问过,都说是无能为力的……
  程家老宅里,程仲这会儿已是缓了过来。身体里的毒素累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方才气血上涌,有些受不住,这会儿却已是好的多了。
  看蕴宁依旧脸色苍白的守着自己,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老爷子更生出些凄凉来——
  这会儿自己还活着,顾德忠那样的坏坯子就敢这般作践宁姐儿,真是自己不在了……
  定了定神,冲蕴宁招招手:
  “那雪肌膏这几日可是一直用着?还有那药汤,每日里早晚也必要各泡上一次……”
  药汤也是老爷子精心炮制的,里面共有九九八十一种药物,不独这会儿对于祛除疤痕有很好的辅助作用,便是将来疤痕没了,常用的话,也有非同一般的美容养颜的功效。
  “用着呢,好的多了。” 蕴宁抬手除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狰狞斑驳的小脸来。
  只和原来疤痕俱是暗褐的颜色不同,这会儿颜色却是变成了深红色,竟是越来越接近刚刚烫过时的模样了,看着也就更加吓人。
  犹记得当初小小的宁姐儿真真是粉团子一般,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多滚烫的水,能把一张小脸烫成这般。
  便是为着这个,这辈子,老爷子都无法原谅丁氏。
  老爷子拿手轻轻按了按,眉头却是一下蹙了起来——
  好像不对啊,依着自己的估计,即便有药汤辅助,可想要令疤痕变软,最少也要月余才对,可宁姐儿顶天也就用了二十日罢了。
  这般想着,心一下悬了起来,难不成不是好转了,而是恶化?
  “你身上带的可有雪肌膏?拿过来我瞧瞧。”
  蕴宁应了一声,摸出一个玉盒递了过去。
  老爷子一把接过,下一刻却是大惊失色:“咦,这雪肌膏的颜色怎么变浅了?”当初自己交到蕴宁手里的雪肌膏明明是深绿色的,怎么这会儿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浅绿色?
  “啊呀,忘了跟祖父说了。”蕴宁吐了吐舌头,“我前儿个在家用香莳子做香料时,不小心溅了些汁液进去,之后就变成这个颜色了。不过祖父,你闻闻看,雪肌膏变香了呢,涂在脸上后还凉凉的,可舒服了……”
  “药草怎么能乱用。”程仲却是神情大变,香莳子做香料时效果确然很好,直接涂抹到脸上,却是会令皮肤上起红疹子,这般揉进了雪肌膏里,要是真令宁姐儿皮肤变得更糟……
  

  ☆、意外

  蕴宁正低着头把一道爆炒菜心给盛出来,鲜亮的翠绿色泽间点缀着晶莹剔透的虾肉,嗅一下,鲜香扑鼻,口水都能下来了。
  “小姐真厉害。”
  采英边小心的帮蕴宁擦汗边由衷道。
  常日里只说姑娘的药膳味道儿做的极好,再没想到便是吃食上也这般高超手艺。
  “可不是。”负责小厨房的李嫂子也一旁陪着笑脸道,“小姐做的菜比我做的可是强的太多了,就只是小姐身份贵重,这样的活可不好经常做,没得伤了手……”
  李嫂子的男人叫程方,两口子是程家的家生子,这么多年了,哪里不知道这位三小姐在老太爷心目中的地位?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
  若然老太爷知道,三小姐做这样的粗活,不定得多心疼呢。便是自己,少不得也会被男人排揎。除此之外,李嫂子更担心小姐这般做,是不是对自己的手艺不满意啊……
  “李嫂子瞧着我这手艺如何?”蕴宁回头瞧了李嫂子一眼道。
  李嫂子的娘家爹就是大厨,当初在娘家时,也学了一手好川菜,听了蕴宁的话,忙小心翼翼道:
  “小姐的手艺可是极好呢,当初我爹就常说,越是这些寻常的菜色,越是考验人,我瞧着小姐做的这些,倒是和南方的菜系有些像呢,也不知道准不准。”
  蕴宁点了点头:
  “川菜味儿道倒是好,就只是酱料太重了些,又多辛辣,祖父年纪大了,未免有些不合适,我方才做的,大多是依照南方的菜谱,除此之外,还添加了一些养身健体的药草,李嫂子什么时候有空了,我把这些法子交给你,就可以常做给祖父吃了。”
  李嫂子本是有些担心,想着三小姐亲自下厨,是不是对自己有所不满,再没想到,竟是要传授自己手艺的意思,这可就实在太难得了。
  须知但凡是能混口饭吃的手艺,可是绝不会外传的。就比方说娘家爹的厨艺,若非家里就只有李嫂子一个女儿,李老爹可也决计不会教给她的。李老爹常日里也总是说,当初可也是给学艺的那家无偿干了十年活,才好容易得了个旁观摸索的机会。
  如何能想到,小姐这么容易就要把这么厉害的本事传给自己——
  昨儿个蕴宁盛过菜剩下的汁水,李嫂子也偷偷尝了,别看没有大油大料,味儿道却不是一般的鲜香,方才听小姐的意思,里面还特意加了强身健体的药草,那可就更不一般了。
  这样的手艺,要是别个,还不得想法子藏着掖着,或者将来传给儿子儿媳,再没想到小姐竟会主动提出要教自己,登时乐的合不拢嘴:
  “小姐肯教奴婢,真是奴婢天大的福气呢……小姐什么时候有空,就指点奴婢一二……”
  说着亲自捧了食案跟在蕴宁后面往正房而去。
  还未走到门口,正好碰见从里面匆匆走出来的程仲。
  “祖父——”蕴宁吓了一跳,忙上前接住。
  实在是老爷子眼睛红通通的,分明就是一宿没睡,一时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祖父又不爱惜自己身体,一盒药罢了,什么时候瞧不行?怎么就要那么急……”
  “宁丫头真是个有福的。”程仲却是哈哈大笑不止,“不是宁丫头,可不要错过一副良药!”
  加了香莳子后,雪肌膏的效用何止提高了一点儿半点儿!
  老爷子实在没有料到,那般普通的香莳子,做香料之外,还有如此好的药用功效。
  虽然眼下还弄不清,香莳子到底和雪肌膏中那种药物融合起到了这般作用,却已然直觉,怕是一种全新的药物即将出现——
  连陈年旧疤都有这么好的疗效,更不要说那些新鲜的伤痕了。
  国朝战争时有发生,真是有这样好的疗伤圣药,不定能救回多少人的命呢。
  更别说,和其他数量稀少的止血消炎的药物相比,香莳子可不是一般的好养活! 
  “不然祖父再给你开个药铺,专卖这种除疤的……”老爷子瞧着蕴宁,脸上笑意止也止不住——
  孙女儿日渐大了,自然应该帮着她攒些嫁妆了。正好自己还有一处铺面,这会儿还空着呢,倒不如直接给了孙女儿。
  老爷子对自己的医术很是自信,这等除疤的药物,需要的人多着呢,绝对不会亏了本。
  加上香莳子后,还有那么好闻的香气,便是没有疤,可也能当做香脂来用——
  雪肌膏里,价钱最贵的可不就是那些除疤药物?真是减了去,成本可不就大大降低?
  “祖父——”蕴宁气的拧眉,板了脸道,“祖父病还没好,开什么铺子!”
  这么些年不在家,孙女儿坐牢一般闷在家里,不定受了多少委屈,这会儿瞧见蕴宁不高兴,老爷子立时心疼的不得了,当下忙不迭点头:
  “依你,依你。好了,宁姐儿不生气了……”
  又探头往李嫂子端的食案上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
  “啊呀,几日不见,李嫂子手艺见长,这菜闻着可是真香。”
  “老太爷可是说错了,这些都是小姐亲自下厨做的呢。”李嫂子笑吟吟道。
  “是吗?”老爷子的笑意不自觉收敛,心里益发不是滋味儿——瞧这菜色,明显不是做了一次两次才会有的水平,难不成常日里在府中,便是饭菜也得宁姐儿亲自动手做吗?
  这般想着,对程庆轩夫妇未免更加不喜。
  “过两日便是中元节了,”程仲想到一事,“我明儿个就要去广善寺,宁姐儿可要同我一起?”
  程老太太卢氏是程仲师父的女儿,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成亲后也不是一般的恩爱。
  即便卢氏体弱,程仲依旧坚持不肯纳妾室。
  可惜好容易得了一个儿子,却在堪堪成年时故去,卢氏也因此一病不起,不多久就撒手尘寰。
  丧妻丧子之痛差点儿把程仲给击垮。甚至即便过继了嗣子,依旧会夜夜在噩梦中醒来,也就亲自抚养蕴宁的这些年,才终于好了些。
  至于说中元节去广善寺中住上旬日,也是妻儿故去后,老爷子养成的习惯,也就是为了蕴宁在外奔波的这几年,才没再去过。
  “孙女儿自然是要去的。”蕴宁眼睛闪了闪。
  广善寺乃是大兴第一大禅寺,坐落于距离帝都百十里处的景山上。景山山势奇诡之外,更兼景色秀美,又有摩天崖下通天峡,遍布奇花异草。蕴宁幼时可不常陪伴程仲进峡谷采摘草药?
  便是程仲不说,蕴宁也准备找个机会去一趟景山的,这会儿听程仲询问,忙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祖孙俩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坐上马车出了老宅。
  本想着这么早出门,应该没什么人才是,哪知出了帝都才发现,通往景山的道路口竟是设了路障,更有官兵把守。
  赶车的是张元清,看情形不对,忙上前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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