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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重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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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他撒了手。
  可谁知,下一秒,少女突然俯下身子来,右手指腹指了指他的眉心。
  “这里,皱起来也不好看。”
  他的目光顿了顿,继而将眉头舒展了,迎上姜娆的目光。
  “这样才好,”她满意了,“也不知,你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喜欢皱眉头。”
  方一落声,她又好奇地问道:“对了,你今年多大了,十三?”
  她伸出三个手指头,比出了一个“三”的手势。
  刈楚微微垂了眼:“不是。”
  “十四?”
  “不是。”
  姜娆沉吟了片刻,接着又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道:“十二?”
  这孩子,竟然那么小吗?
  迎着她讶异的目光,刈楚沉默着,上前掰开了她剩下的三根手指头。
  “十五?”
  这么说来,他与她同岁?
  少年低低地“嗯”了一声,后知后觉于方才自己竟上前去掰开了她的手指头。
  手心有些许潮湿的汗,他的指尖开始发热,少年尴尬地将头埋低了。
  她却不以为意,声音里夹杂着半分惊喜半分惊讶:“这么说,你与我是同岁。”
  许是男孩发育的都比女孩子要慢一些,姜娆如今看刈楚,竟有种看小孩子一般的感觉。
  或者说,姜娆多活了一世,心境上是要比眼前的这个少年要成熟上许多。
  可她看着面前的少年,竟有种莫名的心驰神往。
  可能是他太羞涩、太干净,叫人不忍触碰,亦不堪触碰。
  听见她与他同岁,刈楚也似是有些惊讶。
  “不过,再过几日便是我十六岁生辰了,这么说,我要比你大一些。”
  姜娆突然弯了弯唇,“所以,你应该唤我一声‘姐姐’。”
  “……”
  少年紧闭着唇线,一双眸静静地凝视着她。
  “快,唤声姐姐给我听听。”
  她的眼中突然浮上一抹得逞的笑,声音也忍不住拔高了三分。
  “不要。”他别扭地移开了头。
  “叫嘛叫嘛,”姜娆凑上前,“这么多年,还没有人叫过我姐姐呢,你若哄我开心了,我便……”
  她的眼珠咕噜一转,“我便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给你吃!”
  美食诱惑,面前这个少年一定是抵挡不住的。
  果不其然,那孩子咽了咽口水。
  “叫呀!”姜娆瞧着面前的少年,越看越欢喜,“你叫我阿姐也行。”
  “阿……阿姐。”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如蚊鸣一般,却被她尽数地纳入了耳中。
  姜娆勾了唇,颇为愉悦地揉了揉他的发顶:“那我日后,便叫你阿楚,如何?”
  “嗯。”他没有反抗,点了点头。
  “阿楚——阿楚,阿楚。”
  姜娆发现了,她每叫一声“阿楚”,少年的头就低上一寸,到了最后,她只能看见他的发顶和通红的耳尖。
  他怎么能这么好玩。
  “阿楚?”
  她玩上劲儿了,也低下头凑近了他的脸,笑眯眯的:“阿楚阿楚阿楚阿楚阿楚——”
  “莫——唔……”
  他有些恼了,猛一抬头,却猝不及防地抵上她的脸。刈楚还未反应过来,只觉额间有被覆上一处柔软之物,既温热,又透着丝丝冰凉。
  “唔,阿姐……”
  他的声音突然哑了下来。
  姜娆一愣,下一秒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微微喘着气,眼中还挟着淡淡的错愕。
  她方才……
  少年的耳尖更红了,好似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她方才,亲吻了他的额头。
  姜娆站直了身子,瞧着床上的人儿。他的眼中也是一片惊愕,望向她时,眸中闪过一丝晦涩难辨的光影来。
  眸光暗涌。
  他心跳如擂!
  “我——”
  好几秒,她才出了声,刚往前迈了一步,却听见面前的人儿可怜兮兮的声音。
  他的一张小脸惨白,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阿姐,不要……”
  他的模样,看起来委屈极了。
  似是刚被人玷。污了的黄花大姑娘。
  男孩子的那一句“阿姐”叫得软软的,她的心尖儿仿若下一秒便要滴出水来。
  见着他这般,姜娆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莫怕,我只是……”
  只是什么,不小心亲了他一口?
  任她上辈子识过多少风流男子的神色,却在这一刻,对眼前这个如水般纯澈的少年慌了神。
  见着她的慌张,少年终于敛了心神,咬了咬牙。
  “阿姐,我不慌了,你……你也莫慌。”
  他的眼神里,还隐隐有着些许不安。
  她一怔,旋即缓缓笑开:“好,我不慌。”
  姜娆却止不住地在心里笑道,这是什么事儿,两个人竟然还能在倚君阁内,因不经意的接触而慌了心神。
  定了神,刈楚这才往外挪了挪,一时间,整个房间又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之中。
  她轻咳了两声,声音淡然缥缈:“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的生辰?”
  努力将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去,好让大家都忘却方才那一刻的尴尬。
  姜娆的脑海里,忍不住还是方才那个画面,她恰时的低头,双唇印上他扬起的额头,落于他眉眼的轻柔之处,须臾,一片温软盈满唇。
  这孩子,当真是可口香甜。
  “我……”刈楚的眼神恍惚了阵儿,“我不记得了。”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十五岁了。
  睫毛忽闪了阵儿,他又抬了眼,突然问道:“你……是虚岁十五吗?”
  “是呀。”她不假思索地回道。
  哪知少年的唇边突然扬起一抹浅浅的笑,那笑容小心翼翼的,生怕旁人窥见。
  抿了唇,他径直望向她,声音一下子清朗起来:“我是实岁十五。”
  所以他应该是要比她大上一些。
  姜娆一怔,只得败下阵来:“那以后,你便叫我阿娆罢——不过在旁人面前,你最好叫我阿姐,免得被人听去说了闲话。”
  “好。”
  刈楚点点头,将她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了。
  恰在这时,门外的芸娘敲了敲门,旋即走了进来。
  见着刈楚躺在床上,她也不避讳,直直开口道:“娆姑娘,六姨说,叫你去中堂一趟。”
  “好。”
  姜娆站起了身子,似是早就预料到苏六姨会叫她去中堂一般,稍稍抚平了衣裳,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少年。
  “你莫要害怕,若是六姨问起你,我会保住你的。”
  他抓着枕头边儿的手一僵。
  “阿——”
  那个“娆”字在嘴边打了个转,而后又被他生生地吞下去,百转千回之后,他终于当着芸娘的面,轻轻唤了句:
  “阿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浮欢令、雒柒小可爱的地雷和营养液~
  男主前期会叫女主阿姐,但一旦确定对女主的感情之后,就是只会叫她阿娆,打死都不叫一声阿姐的那种。大家一起等阿楚长大叭!


第4章 
  中堂。
  苏六姨一身大红色衫子,正坐中堂之上,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儿,小指微挑着,一下又一下地抚着那猫儿的白毛。
  见着姜娆低着头走了进来,女人微微眯起眼。
  每当苏六姨眯起眼时,她的眼尾总会轻轻往上挑起,旁人都说,她这是典型的狐狸眼。
  她年轻时,定一位是极媚的绝色美人。
  “妈妈。”
  姜娆朝那苏六姨欠了欠身子,微含着胸,轻轻唤了声。
  下一秒,她就听到苏六姨的一声嗤笑:“哟,原来在我们姜大头牌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年老色衰的妈妈。”
  右手捻了一捧猫食,捧在手心里,往那猫儿的下巴下面探去。
  “妈妈说笑了。”
  她自是知道苏六姨怪她没有好生招待谢公子,便直接开口道,“女儿来时,路上遇见了一桩急事,不小心耽搁了一会儿,今日女儿便是来请罪的。”
  言罢,她偏过头,朝着堂后的两名男子颔了首,“两位小哥,阿娆来亲自领罚了。”
  “领罚,”苏六姨将怀中的猫儿放到脚边,缓缓站直了身子,“大壮二壮的手劲,岂是你这娇贵的身子骨能承受的住的?”
  她身旁的两个后生,一个叫大壮,一个叫二壮,都是苏六姨用来教育不守规矩的姑娘的。若是倚君阁内有人犯了错,她会被先拖到后院生生挨上十大板子,随后关上三天的小黑屋。
  等到那姑娘出来,若是她还没当场咽气,怕是也半死不活了。
  所以,倚君阁内的姑娘大多都规规矩矩的,从来都不敢犯事。
  而六姨疼姜娆,也是倚君阁人尽皆知的事。
  姜娆却不迟疑,直接上前了一步:“谢妈妈关怀,女儿受得住。”
  “你如何受得住?”苏六姨反问道,旋即又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她身前。
  她轻挑着眉,素白的手指捻住了姜娆的下巴,指腹在她娇嫩的皮肤上轻轻摩挲,“我的好女儿,你这么矜贵的身子,怎么叫妈妈忍下心来罚你,你说是与不是?”
  姜娆低垂着眼,没有吱声。
  见她不语,六姨又道:“于是你便可以自作主张地,误了与谢公子的约,是与不是?”
  她仍是没有说话,任凭对方捏着她的下巴。
  六姨的手劲更重了些,捏得她的下巴终于泛竻红,见着她白皙的下巴处染起一圈红晕,苏六姨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的声音又冷了三分:“所以,你便可以自作主张地,收下了那个孩子,是与不是?”
  听见苏六姨的这句话,姜娆的眸光闪了闪,却还是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瞧着她咬着唇的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苏六姨不由得“啧”了一声,兀地松了手,叹道:
  “罢了,七日后,谢公子约了你去泛湖,这回莫再误了。”
  六姨终究是狠不下心来罚她的。
  听闻六姨让了步,姜娆连忙朝她欠了欠身子,苏六姨转手扶住她的胳膊,又添道,“不过那孩子,你那里是定然留不得的。”
  姜娆的眸光一闪。
  “那孩子,我瞧了,生得十分讨喜,日后长开了必然是一大头牌。”
  苏六姨正说着,仿佛能看见那孩子日后的容姿。
  姜娆将眸光放缓了,轻声道:“可那孩子,我也瞧了,倚君阁是关不住他的。”
  “如何关不住?”六姨一怔,旋即冷笑,“纵然他清高不屈,但从来没有人能在我六姨的手段之下仍保持铮铮铁骨。”
  那孩子——
  姜娆垂了眼:
  “那孩子,不一样的。”
  她没来由得回道,方一出声,就怔忡在那里。
  哪里不一样?
  她也不知道刈楚有哪里不一样,却还是下意识地出了声,引得苏六姨的眉头一蹙。
  “阿娆,你是铁了心,要与妈妈作对?”
  语气之中,颇有不满之意。
  她连忙回道:“女儿自是不敢的,只是那孩子性子太烈,若是让他伤到了贵人,那便不好了。”
  正说着,她抬起了右手,向苏六姨展示了她虎口处的那一处伤疤。
  六姨一惊:“怎得咬得这么重,会不会留下疤!”
  她们这些以色侍人的姑娘,身上哪能容下一丝一毫的疤痕?
  “无碍的,”姜娆收回了手,“女儿已敷了妈妈先前给的除疤药,妈妈不用担心了。”
  “那便好。”
  苏六姨舒了一口气,姜娆又继续穷追不舍,替刈楚求着情。
  “妈妈,女儿看那孩子与我十分有眼缘,恰好女儿的院里没了喂马小厮,妈妈就让那孩子留在女儿院里吧。”
  “女儿会好生看管住他,不叫他乱闹事的。”
  “若是妈妈再雇一个养马厮给女儿,每月又会破费些银两,那孩子不要工钱,只需管一日三餐便行了。”
  “妈妈,就让他留下嘛!”
  说到最后,她竟然开始撒起娇来,一手挽住苏六姨的胳膊,哄道,“女儿定不会辜负妈妈所望,好生招待谢公子的。”
  “莫摇莫摇,晃得我头疼。”
  苏六姨揉着太阳穴,“先将那孩子带上来。”
  姜娆知道,若她随了谢公子,日后必是谢府的姨娘。她一人得道,整个倚君阁也会跟着沾光。
  与此相比,刈楚的价值简直是不值一提。
  所以令苏六姨顾忌的,便是那孩子与她处在同一个院子里。
  先前姜娆的院子里也有养马厮,不过那些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故而六姨自然不会多顾虑些什么。可如今,萱草苑里却有了一个与她年纪相符的眉清目秀的少年……
  六姨转了身,又重新坐了回大堂之上,略一扬手,那少年便被芸娘带了上来。
  刈楚被芸娘拉扯着,因为先前对芸娘有了些好感,他也没有做多余的反抗,只是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直直望向正坐在大堂中央的女人,又暗暗咬了咬牙。
  只要她稍有什么举动,他便会立马冲上前去拼命抵抗,哪怕拼得两败俱伤。
  可就在刚刚,当他在外面时,却听见姜娆叫她“妈妈”。
  心头似是被人一扯,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刈楚的心头。
  “你,上来。”
  苏六姨扬了声,兀自伸出了根葱白的手指,指向了刈楚,“到阿娆身边去。”
  他一愣,不明所以地往前迈了两步,只一眼,便迎上姜娆略带关切的眸光。
  “刈楚。”
  她唤了声,换回少年的轻轻点头。
  见着少年不语,姜娆竟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刈楚。”
  似是在引诱着他唤出什么来。
  少年一怔,旋即脱口而出,“阿——”
  陡然间,刈楚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娆”字在舌尖打了转,转而又被他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去。
  “阿姐。”
  这一句,千呼万唤始出来。
  刈楚的声音不大不小的,恰恰叫苏六姨听了去。
  果不其然,六姨的唇边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瞧着刈楚,将细眸一挑:“两个孩子站在一块儿,当真是金童玉女,养眼得很。”
  “妈妈说笑了,”姜娆掩了帕子,双眸含笑,拉了拉刈楚,“快,去给妈妈请安。”
  他的袖子摇了摇,回头看了一眼姜娆,却不肯迈开一寸步子,唇线也紧合着,一言不发。
  姜娆无奈:“妈妈,这孩子就是这种性子,什么事都强拗不得。”
  “倒是个有骨气的后生,”六姨眯起一双精细的眼,“但是,你若收下这个孩子,便也开了倚君阁的一处先例——”
  “女儿知道,”姜娆提了提裙角,一下子便趴在了一旁的木凳上,“所以妈妈不罚女儿,不足以服众。”
  苏六姨眉心微蹙,姜娆身后的芸娘也不由得攥紧了刈楚的袖子,只见六姨悠悠地叹了一声,终是招了招手,“两下,实打实地打。”
  此话一出,刈楚恍然抬起来,盯着身侧的少女,眼里升起一团迷蒙的雾气来。
  姜娆连忙道:“多谢妈妈。”
  双手紧紧抓住木椅的边儿,咬紧了牙关,大壮二壮手里拿着棍子,步步朝她走来。
  不过两眼一翻,她在心底里暗暗想到。
  “打!”
  苏六姨清冷出了声,只见那棍棒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
  芸娘只觉手边儿一松,下一秒,就见刈楚如离弦的箭一般猛冲了出去。
  “啊——”
  一声惨呼,姜媛睁开双眼,抬头正见那少年正死死咬着大壮的手臂,双眼微红。
  “刈楚!”
  她与芸娘双双喊出声。
  座上的苏六姨冷眼瞅着这一幕,哼了一声。
  “刈楚,松口!”
  她挣扎着从椅子上爬起,还未拉过刈楚,就见二壮猛地挥了膀子,一棍子敲在少年的背上!
  他当即一口血喷了出来。
  “刈楚!”
  她仓惶抓住了少年的身子,声音里险些有了哭腔,“莫管我,莫管我!”
  那孩子微微睁开眼,右手紧一下子攥住她的衣服,原本平静似水的眸中汹涌起万千情绪。
  她知道,这孩子是不愿她因为他挨打。
  扯了扯嘴角,她不由得笑开,他是极有情义的,也不枉她与六姨作对把他救下。
  “我没事的,我没事的。”
  她安慰道,转过头朝着芸娘扬了声,“把他带出去吧。”
  “阿姐——”
  他拼命地摆着头,可身子哪还有半分力气,一下子被芸娘拖到门外。
  他抠着门框,听着中堂内落下的那声重击之声,生平第一次,为他人红了眼眶。
  阿姐。
  阿姐。
  当她走出中堂时,背微微佝偻着,见着少年正抓着门框,焦急地望着他。
  刈楚的眼中,溢满了盈盈的泪水,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少女丝毫不顾背后剧烈的痛意,径直上了前,拉住了身旁少年如败絮一般的袖子,“走,刈楚。”
  她咬着唇,故作轻缓一笑,一时间,如花的笑靥让他慌了神思。
  “我们回家。”


第5章 
  少年忍住眼中的涩意,低低地“嗯”了一声,旋即踩着她的步子,缓缓走出了中堂。
  方走了几步,姜娆只听见身后一阵轻咳,须臾间,就听间少年低低地唤了一声:
  “阿姐。”
  “嗯?”
  她轻柔地哼了一声,声音温婉,“阿楚,怎么了?”
  “……”
  没想到待她回完,刈楚却突然不说话了。就在她准备诧异地回过头之际,少年突然又唤了声:“阿姐。”
  “嗯,我在。”
  她极有耐心地回道,“怎么了?”
  刈楚瞧着她的背后,那两个汉子的每一棒都打得她震痛不已,却恰巧不让她出血。
  不用想,她的背后定然是青肿一片。
  少年咬了咬牙,还未开口,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处闪过,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人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一把鎏金小扇微摇着,踏着满地的月华,步履缓缓,翩然而立。
  男子的衣衫素净,腰间仅是配了一块莹白的软玉,用紫色流苏穗子险险地坠着。他的一袭乌发只用一根紫带子松散地绑起,打扮清雅淡然,却难掩他骨子里的贵气。
  只需一眼,姜娆便立马认出了来者。
  下一秒,她微微敛住了呼吸。
  不为旁的,只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男子,是他上一世有名无分的夫君,亦是她此世要使劲浑身解数要攀附上的权贵。
  谢家家主,当朝皇后表侄,京城贵胄谢云辞。
  微怔之际,她又连忙掩去了面上不自然的神色,匆匆低下了身子朝他微微一欠。
  谢云辞好像是刚从哪个姑娘的房间走出来,鬓角的发丝还微微有些凌乱,信步缓缓,用手整理着身上的衣衫。
  没过多久,他身上的衣衫就平整如故。
  不知为何,见着谢云辞,她竟有种心虚的感觉。
  下意识地一闪,却恰巧被他的目光捉了去,登时,他的眼里浮上淡淡的惊羡。
  “你是哪个院里的姑娘?”
  他将手里的小扇合上了,缓步停在姜娆身前。
  身旁的刈楚脚步也一顿,抬了眸。
  倚君阁分为东、中、西三大院,谢云辞的意思是问她住在哪个院子里。
  谢云辞还从未在倚君阁内,见过长相如此俊俏的姑娘。
  “回大人,奴家是萱草苑的。”
  姜娆低了低头,将几缕发丝拨到耳后去,如实回道。
  引得对方眉头一皱。
  “萱草苑?”片刻后,他又记起来了,不禁扬声,语气之中却带了几分促狭。
  他清冷问道,“你就是今晚没有来的那位姜娆姑娘?”
  就是今晚敢误了他约的那位,倚君阁头牌,萱草美人姜娆。
  如今一睹芳容,果真有着一副天人之姿,潋滟玉容名不虚传。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上扬了个弧度,唇边的笑意令人玩味。
  “今夜月下一见,当真是姿容出众、娇美绝伦。”
  “谢大人夸赞。”
  她的面色还有些惨白,朝着谢云辞福了福身子,背后又是一阵如撕裂般的疼痛。
  她的声音婉转空灵,听得他心尖儿一软。
  虽说这一世姜娆是下定了决心要攀附权贵的,可她现下却完全没有了勾。引谢云辞的心思。
  背后的痛意,让她站不稳脚跟。
  再加上她现在,一心想着将身旁的这个孩子带回萱草苑,思量着今晚将他安置在哪里。
  萱草苑东厢有一间小房子,原先是给那位养马大哥住的,可他现下染了疾离世了,按着风俗,那间屋子至少要等一个月之后,才能重新住人。
  见眼前的女人竟然分了神,谢云辞胸中浓烈的胜负欲一下子燃起,姜娆还未回过神,只觉手腕一疼,已被对方捉了去。
  “大人!”
  她惊呼出声,美艳的眸中尽是惊恐。
  见着她这般,谢云辞的心头更软了,登时化作了一汪春水,搅动了万千旖旎。
  “小美人。”
  他双眸带雨沾星,轻缓出声。那一句缱绻至极的依依侬侬,听得她的身形不由得一颤。
  上辈子,也是仅此一面,谢云辞便对她情根深种,直接问苏六姨赎了她的身子。
  “窈窕淑女,”他又接着出了声,一手钳着她素白的手腕,眼中的笑意愈发浓烈,“君子——好逑。”
  “小美人,不若跟了本公子,如何?”
  他的声音是极其温柔的,目光也脉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姜娆瞧着谢云辞这张熟悉的脸,突然想起前一世他轰轰烈烈将自己退回倚君阁的场景来,没来由得打了个寒颤。
  “莫怕。”见她缩了身子,他只当她娇羞,不由得伸出了纤长的食指,欲向她光洁的下巴抚去。
  手指微探,香温玉软。
  他甚至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如云雾般缥缈在他的鼻尖,醉人而又迷离。
  谢云辞不禁痴了,这世间,还有如此摄人魂魄的美人。
  然而,下一秒,一个低低的声音兀地在黑夜中响起,声音低哑。
  “放开她。”
  “你说什么?”谢云辞忍不住惊讶地挑了挑眉,眼中陡然闪过一丝不屑来。
  他显然是不把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放在眼里的。
  刈楚抿了抿唇,声音又大了些,底气却显然有些不足:“……放开她。”
  “刈楚。”
  姜娆皱了眉。
  这孩子,又要做什么冲动的事。
  芸娘也赶了过来,见状,连忙拽了拽刈楚的胳膊,低声呵斥道:
  “别闹腾!眼前这位,是娆姑娘要服侍的贵人,你莫要惹恼了他。”
  服侍的贵人。
  听见这句话,刈楚的眼中的光亮兀地暗了下去,睫毛忽得一闪。
  眼中似是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刈楚是极精明的,一下便读出了芸娘眼中的担忧,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少女面上的一丝若有若无的不悦时,又紧紧攥了攥衣角,清清淡淡地出了声:
  “放开我阿姐。”
  “原来是姜姑娘的弟弟呀。”谢云辞弯了眉,瞧着刈楚身上破碎的衣衫,又望了望她身上华丽的衫子,幽然开了口。
  “这小子是奴家的阿弟,年轻气盛的,颇为莽撞,还望大人勿怪。”
  姜娆连忙应声到,生怕刈楚惹恼了谢云辞。
  毕竟谢家的势力,不是刈楚能惹的起的,也不是整个倚君阁惹的起的。
  谢云辞瞧向身前的刈楚,少年的半张脸在月光的阴影之中,衬得他有半分的阴沉乖戾。
  望向他被撕裂得破破烂烂的衣衫和身上斑驳的疤痕,谢云辞便知,这孩子是一个狠角色。
  是那种,可以豁了性命与你一搏到底的狠角色。
  他不由得松了手,引得姜娆一怔,旋即趁势闪了闪身子,往后退了半步。
  谢云辞眯着眸:“你叫什么名字?”
  “刈楚。”
  少年仍是瞪着他。
  “好,刈楚。”他记下了。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有扇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月色入屋,房内的女子整理好了衣裳,扭动着一款细细的腰肢,登时便走了来。
  “谢公子!”
  她边走边出声,当看见谢云辞身前的姜娆时,脸色猛地一黑。
  不过又在一瞬间,她立马强装出一副极为和善的样子,袅袅揽了谢云辞的胳膊,朝姜娆轻轻一笑:“姜妹妹,好久不见,又漂亮了许多。”
  目光落到她惨白的面色上时,这女子的眼神不由得顿了顿,面上的诧异又登时被她掩了去。
  “连枝姐姐近来气色也不错。”
  眼前这位,便是今晚替了她招待谢云辞的连枝。
  闻声,连枝不由得抿嘴笑了,又将身侧的男人拢紧了些,扬起一张小脸儿,娇笑着打趣道:
  “奴家方才不见官人,心中十分惦念,便出来寻官人。还思量着官人怎么久久不归,原来是被姜娆妹妹迷了魂,倒是忘了奴家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带了些委屈。
  谢云辞连忙垂了首,哄道:“我出来起夜,路上欣赏倚君阁中夜景,一时流连忘返,是我错了。”
  “只怕这夜景之美,不若月下的姜娆妹妹的万分之一美。”
  连枝撅了小嘴,娇嗔道。
  谢云辞笑了,执着手中的扇柄轻轻戳了戳连枝的额头,“我不过碰巧遇上了她罢了,怎得,惹得你吃醋了?”
  “瞧官人说的,奴家又怎么敢。”
  他与连枝在那里一来二去地调笑着,似是忘却了他人。
  刈楚抿抿唇,拉了她的袖子,“阿姐,走。”
  “好,”姜娆也回过神来,朝着少年浅浅一笑,“我们走。”
  这一次,谢云辞没有拦着他们,微微侧过了身子,为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只是擦肩而过之际,他漫不经心地回了头,淡淡地瞟了姜娆一眼,眸中似是又惊涛翻腾而过,旋即又归于沉寂。
  刈楚拉着她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停下,突然转过身来。
  月光下,他的右颊隐匿于一片阴影之中,面上的神色看不太清,只听见了他轻微的呼吸声。
  隐隐约约地,他的呼吸竟有些发乱起来。
  “阿姐,”
  他出了声,声音清清雅雅。
  有月光透过树影打下来,落于少年清俊的面庞之上,他的发梢间携了淡淡的莹白的光。
  心思柔肠百转,“阿姐,我……”
  言语百转千回。


第6章 
  月光下,少年面容清俊,眸光清浅。
  姜娆是格外有耐心的,见着他这般支支吾吾的样子,不但不恼,反倒歪着脑袋,等着他的下文。
  “阿姐,”
  这孩子抿了抿唇瓣儿,如樱的唇色终于有了些润意,兀地低垂下眼睑,视线落在地上的人影里。
  “我不会……”
  我不会让你为我再受一份罪了。
  他张了张嘴,却迟迟没有说出这一句话来。
  刈楚不敢去想,她单薄的身子是如何承受那两下重击的,只知道,她挨的那两棍棒,只是因为他。
  只是因为她逆着苏六姨的意,收留了他。
  瞧着少年闪烁的目光,姜娆笑了:“你不会怎么,不会再给我添乱了?”
  他闻言,连忙点头,低声道:“嗯,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那好,”她瞧着他的眼睛,少年的眼睛很漂亮,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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