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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宅斗指南-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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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嫣替秦雨青遮掩:“秦夫人说,去庙里,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祈福。要很晚才回。”

    “哦。”郑明俨开始吃晚饭。

    董友姑在一边悄悄对郑经说句话,郑经就说“爹,英雄。爹,英雄。”

    郑明俨猜笑了,摸着他的小脑袋,说:“我的儿子郑经将来也是英雄!”

    董友姑看郑明俨笑了,也笑,郑明俨立刻收起了笑脸,避开董友姑的眼神。

    晚上,睡觉了。本来这些日子,郑明俨因为怄气,一直睡在秦雨青房间,但今日秦雨青未回,就来到董友姑这里。董友姑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天,忙着给他宽衣。

    她像以前温柔般对郑明俨说:“明俨,你知道我是怎么教郑经说‘爹是大英雄’吗?”

    郑明俨很想听她讲这有趣的事,但还在生气的他却说:“友姑,你只要把郑经照顾的好,教的好就可,至于你是怎么教的,我没兴趣。如果不是爹来为你说话,你休想照顾郑经。以后等他五岁六岁的时候,我会给他请先生,到时,有先生教,有丫环伺候,也不用你费心了。”

    在这大热天的六月晚上,董友姑竟觉得心凉了:明俨,你要怎样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呢?

    董友姑第一次在郑明俨身边失眠了,而且是到了子时,也没睡着。郑明俨也心事重重地,没睡着。他以为董友姑已睡了,就起身,换上兵士服,拿起佩剑,出去。

    董友姑感觉他不对劲:如果明俨睡不着去练剑,也不必换兵士服啊。他这是要去干什么?

    董友姑披上外衣跟着出去了。杀气腾腾的郑明俨并没有听到董友姑轻微的脚步声。

    郑明俨来到了建安厅,月色中看到郑世渡已在等他。郑明俨先开口了:“世渡,你有种,敢与我较量!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今日我就用左手来敌你的左手。”

    郑世渡不示弱:“大哥,你想用哪只手就用哪只手。我只有一个要求,要是我赢了,你就对友姑大嫂好些,不要像秦雨青说的那样,日日冷待她,疏远她!”

    郑明俨大笑:“世渡,你这么喜欢哥哥的女人,直接跟哥哥说,只要你今日赢了我,我就拱手相让。不过,你的剑术,很难赢我吧?”郑明俨笑转为怒:“输了的话,就不要多管闲事。就算我打她骂她,虐待她,都不关你的事!”

    “大哥,你不是深爱着友姑吗?怎么说得出这种话?”郑世渡问:“拱手相让?友姑她不是件由你让来让去的物品。”

    郑明俨拿起剑,摆摆手说:“世渡,你错了。我心里只有秦雨青一个人,董友姑只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一件贵重的金缕衣,以前崭新的时候不愿给你,现在穿得破旧了,你想拿去就拿去吧。”

    郑世渡听不下去了:“大哥,友姑大嫂对你好的无话可说,你却这样贬低她,羞辱她,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看剑!”

    董友姑在黑暗中默默地靠墙坐下,现在,她的心已是冰冻的痛:明俨,在你心里全是雨青姐姐,我是一件金缕衣?

    泪水无声地流下来,她感到肚子一阵阵痛,又没有了。几招后,郑明俨打败了郑世渡,大笑:“世渡,你连我不想要的金缕衣都没本事得到,可别怪哥哥了。”

    董友姑气得想吐血,但她似乎没力气:“明俨!”

    郑明俨借着声音和月光,找到她,很是意外:“友姑?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跟着你出来的,以为你心情不好会来闹事。你们,别再打了好吗?”董友姑感到撑不住了。

    郑明俨担心刚才自己的胡话:“友姑,你刚才没听到什么吧?”

    “什么也没听到!”董友姑跑出去,使劲跑,但肚子越来越痛。

    郑明俨追出去:“友姑,你别生气,听我说,刚才我都是胡说的。”

    董友姑肚子疼,疼得跑不动,摔在地上,直喊“痛”。郑明俨抱她起来:“友姑,怎么回事?”

    “肚子痛。”她说完就晕了过去。

    “友姑你别吓我。我们现在就回权标堂,我陪着你。”郑明俨抱着她飞奔回去。郑世渡也跟着来:友姑是听到刚才大哥羞辱她的话了。

    郑明俨将昏迷的董友姑放在床上后,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瞬时觉得事情严重了:友姑受伤了。

    接下来,权标堂灯火通明,丫环们都忙碌起来,大夫也请来了。郑明俨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敏嫣过来,得知董友姑的情况后,去通知郑全。于是,秦雨青和郑飞黄在馆娃斋内睡得正熟时,被郑全敲门吵醒:“老爷,秦夫人,权标堂大事不妙,大少奶奶小产了!”

    他们都一下子崩醒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我得赶紧去看看友姑。一官,你休息好,天亮再来吧。”秦雨青穿好衣裳去权标堂了。

    郑飞黄催她:“事关我的孙儿,赶紧去吧。我很快来。肯定与明俨这个臭小子脱不了干系!”

    董友姑来到权标堂,已寅时了,天快亮了,郑世渡哭丧着脸站在门口,秦雨青没理他,直奔董友姑的房间。郑明俨痴傻地坐在地上,秦雨青也没理他,去看董友姑,只听她眼泪都哭干了:“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连男孩女孩都不知。我怎么这么没用,他才一个月啊。”

    秦雨青问她:“友姑好好地呆在权标堂,怎么会把孩子流掉了呢?是不是明俨他?”

    “跟他无关,是我自己没用,保不住孩子。”董友姑不愿跟秦雨青说实话。

    郑明俨走过来,眼泪狂飙:“友姑,对不起,我刚才在建安厅说的话都是羞辱郑世渡的,不是真的说你。”

    董友姑不愿看他:“孩子没了,是我没用,不怪你。”

    秦雨青听他们的话中有事,就与郑明俨出去,询问了一番:“明俨,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说到建安厅,郑世渡?”

    郑明俨把事情说了一遍后,打自己的嘴:“我口无遮拦,嘴贱!”

    “明俨,别打自己了,你想好怎样跟老爷解释吧!”秦雨青后悔极了:为何我偏偏是昨天出去一整天不回呢?我也盼着友姑生下她亲生的孩子,那样我才更有希望让郑经认我。谁知。老天,你和友姑这两个做母亲的都痛啊。

    她来到董友姑床边,泪滴在她身上:“友姑,这事也怪我,如果今晚我在权标堂,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雨青姐姐有自己的事,我不会怪你,也不劳你操心。”董友姑不想和她说话。秦雨青感觉到了:友姑在怪我吗?

    很快,郑飞黄来了,看见大夫在大厅内,就询问他:“大夫,我儿媳怎会突然小产?是摔着了吗?”

    大夫说:“听大少爷说,昨夜大少奶奶是摔了一跤。但老夫看,大少奶奶脉象紊乱,是受了不少刺激的迹象,加上大少奶奶身子孱弱,所以这孩子受不了这刺激和摔的这一跤。真令人心痛,大少奶奶即使身子弱,但有多人伺候,若保养得好,当顺利产下孩子啊。”

    郑飞黄不想再听,去看望董友姑了:“友姑,别太伤心了。保养好,爹会给你做主的。”

    “爹,友姑没用,保不住孩子。”董友姑就念着这么一句话。

    郑飞黄觉得她精神恍惚,似乎受了巨大刺激,就说:“友姑,先休息好。”

    然后郑飞黄,走到郑明俨旁边,他又瘫坐在地上,喃喃念着“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郑飞黄踢了他一脚,猛地说:“起来!”

    郑明俨立刻站起,挨了郑飞黄使劲一巴掌,他没有顶嘴,而是毫无怨言说:“爹打得对,明俨该打!”

    “来至幸堂,给我个解释!”郑飞黄说完就走。

    迎面,几位夫人来了,“夫人来得真快。”郑飞黄心里不是滋味。

VIP卷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友姑受刺激小产,明俨受罚

    迎面,几位夫人来了,“夫人来得真快。”郑飞黄心里不是滋味。

    四夫人说:“这能不担心吗?建安厅打扫的奴才,昨晚都听到大少爷和二少爷决斗,还有决斗之前说的话,那都是为了友姑啊。可惜把友姑气得连孩子都流了。”

    “明俨和世渡也太不像话了。可怜了孩子。我们一直到这事就买了许多补品给友姑。”五夫人提着大袋小袋地说。

    郑飞黄离开了。

    董友姑捂住耳朵,不想听这几位仇人来幸灾乐祸。秦雨青见她这样,就出来,严辞对她们说:“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大夫有话,大少奶奶须休息,吵不得,请回。各位的好意,心领了。”

    “秦雨青,你胆子大了。”大夫人跟她眼对眼。

    秦雨青也不避开:“夫人莫生气,奴婢这也是遵照大夫所说,为大少奶奶好。这也是几位夫人心中所想吧。”

    秦雨青就这样拦着,大夫人也进不了董友姑的房间,准备好的落井下石的话也无法说了,就悻悻地离开了。

    至幸堂里,郑飞黄坐在正座上,郑明俨和郑世渡听他训话,先是很平:“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活得身强力壮呢,你们两个,我的长子和次子就要决斗了?在建安厅,为了我的大媳妇友姑,然后还得我失了一个孙子!”

    “明俨不对”“世渡不对”。

    “抬起头来,说,昨晚建安厅决斗,是谁的主意?”郑飞黄盯着他们的眼睛问。

    郑世渡回答:“爹,是我向大哥挑战的。”

    “你挑战什么?为了你大嫂?这是明俨的家事,与你何干?”郑飞黄依旧拿他没办法。

    郑世渡觉得自己在理,就理直气壮:“秦雨青多次跟我说,大哥说话羞辱,嘲讽大嫂,冷淡大嫂。秦雨青还叫我远离大嫂。我为大嫂鸣不平,她没做错什么,为何要受大哥的虐待?所以我向大哥挑战!”

    “无理取闹。我再说一遍,你大哥的家事不用你管。你管,有什么用?还害得你大嫂流产。话已至此,我无话多说你,你自己出去反省吧,世渡。”郑飞黄批评郑世渡,几乎是求他的语气。

    郑世渡很奇怪:本准备挨爹一顿重训,可爹就这么让我离开,也不打,不骂,怎么回事?

    郑飞黄接下来是单独训斥郑明俨,而且是严厉呵斥:“世渡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就这样接受他的挑战?赢了?得意了?却气伤了你的妻子,让我失去一个孙子!你还有什么可得意?”

    “爹,都是明俨的错,还得友姑小产,明俨会去祠堂悔过。”郑明俨是发自内心的后悔,但已过时。

    郑飞黄怒火发狂:“不是你的错,是我郑飞黄的错,我前世造孽,今生罪过,才让我的孙子来替我赎罪!”

    郑明俨见父亲情绪这样一下平稳,一下大怒,他自觉忏悔:“爹,你别这么说。此事全是明俨的错,与你,友姑,世渡都无关,是明俨犯错,才失去了一个未成形的儿子。”郑明俨现在是一个大男人,却站着在父亲面前,为此事低声哭泣。

    郑飞黄厉声问:“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还哭,给我收起眼泪!”

    “爹,你想怎么惩罚明俨,明俨都无话可说。”郑明俨请罪。

    “你刚才说,去祠堂悔过,就这么轻易逃过惩罚,确实太轻了。走,回权标堂,你住那里,就在那里受罚!”郑飞黄坚决说。

    郑明俨跟着父亲回到权标堂,见到郑世渡还在堂外守着,但郑飞黄和郑明俨两人对他都无表情。

    对郑明俨的惩罚就在权标堂正门外,郑飞黄令所有下人都来看,他们也不敢出声。

    董友姑在房里听到外面一板一板的声音,问:“禾苗,外面在干什么呢?”

    “老爷在杖责大少爷。”蔡禾苗说。

    董友姑听到这话就要起来:“禾苗,扶我出去。”

    “大少奶奶,大夫说你三日之内不可下床行走,还是躺着休息为好。”蔡禾苗说。

    董友姑此时说话都很费力:“那就用抬椅,抬我出去。”

    蔡禾苗就按她的意思办。

    正门口,郑明俨趴在长凳上,头向里,脚朝外,两个护卫,一人一边,轮流给他一杖,他咬牙,一声不吭:我该受罚。

    郑飞黄站在旁边,边走边说:“你们,给我用力打。”

    见护卫不够用力,郑飞黄就拿过杖子,自己打了一阵,说:“像我这样打!”

    然后郑飞黄说:“明俨,杖责你是因为你犯了错,你自己回答,犯了什么错?”

    郑明俨忍着痛,在杖责的间隙中,一停一说地回答:“明俨犯了两个错。首先,明俨虐待妻子,致使友姑滑胎,让爹失去一个孙子;其次,明俨与世渡决斗,兄弟不和。”

    “说的对,这两个错误都不小,继续打,狠狠地打,打到他求饶为止!”郑飞黄指着护卫说,他这是要说给所有人听,要让这个以为自己有所作为了,越来越心浮气躁的长子明俨,在众人面前受这一击,像以前一样不骄不躁。

    秦雨青在旁,未说话,她明白郑飞黄的心:一官,你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啊。可是要这样一直打下去吗?

    董友姑坐着抬椅出来了,使劲力气喊,但还是低声:“爹,求你饶了明俨吧,他已经认错了。况且他性情刚烈,认错了就不会求饶,就算你打晕了他,他也不会求饶。”

    “友姑,你快去休息,别管我,就算被打晕,也是我活该。”郑明俨大喊,心中觉得遇到救星了,想:友姑,还是你懂我,知道我不会求饶,来向爹求情了。

    “友姑,看你脸色煞白,回去养好身体再出来吧。”郑飞黄说,完全不说郑明俨。

    董友姑有气无力地撑着:“爹,请恕友姑现在无力,只能坐着请求你,明俨他已认错,也受了廷杖,权标堂所有人都看见了。求你饶过明俨吧。”

    “友姑,明俨他平日里是怎么对你的?你还为他说话?”郑飞黄问她。

    董友姑说的过去:“爹,明俨他也有情绪不佳时,难免言辞过激。友姑的孩子没了,是友姑无能,没有保住他,不怪明俨。也请爹不要为此事难过,明俨还有侍妾,将来爹孙子成群来孝敬你是指日可待之事。”

    郑飞黄伸出手掌:“停!”然后问郑明俨:“明俨,听到友姑所说了?句句为你。相比之下,你还没友姑一半懂事!”

    “爹,友姑,是我不对。”郑明俨趴在长凳上哭:“我的儿子没了。”

    “哭什么哭?一个男人,哭给谁看?今日看在友姑的面子上,姑且饶了你,若再有此等事,非打晕你不可!”郑飞黄说着,踢翻长凳,郑明俨摔在地上,摸着屁股。

    郑飞黄责骂地问:“能站起来吗?”

    郑明俨站起来:“谢爹饶过明俨。”

    郑飞黄离开权标堂,秦雨青去送他,也是悲哀:“一官,对不起,我们刚定下此生情意,就发生这样的事。”

    “这怎能怪你了,昨日你也不是故意离开的。去照顾友姑吧,我知道你放不下他们两,我又何尝不是。”郑飞黄知心地对她说。

    秦雨青与他道别:“一官如此贴心,我回去馆娃斋找你。等我。”

    被打了一顿的郑明俨去看望董友姑:她脸色煞白,说话无力。

    郑明俨简直没脸见她了:“友姑,谢谢你替我向爹求情。但是你为何要这样做,让爹打死我好了。你这样只会让我受良心的谴责。”

    “这么说的话,妾身为夫君求情,是做错了,那妾身日后做每一件事,都会先征求夫君的同意。”董友姑喘着气讽刺他。

    郑明俨连忙更正自己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友姑知道我的心思,就算被打晕了额,也不会求饶,还是友姑最懂我。”

    可董友姑不再和他说话。

    郑明俨没有得到回答,就问:“友姑,你还在生气吗?生气就骂我吧。这算是惩罚我这个不负责的夫君。”

    秦雨青来了:“友姑。昨日我也有错,不能只怪明俨。”

    秦雨青和郑明俨的话都没得到董友姑的回答。

    郑明俨求她了:“友姑,你别这样,会闷坏的。”可她仍不说。

    蔡禾苗抱着郑经来了,董友姑才哭着对郑经说:“郑经啊,快快长大,保护娘。所有人都是坏人,只有郑经对娘好。”郑经也跟着她哭“长大,长大”。

    秦雨青看着郑经为董友姑哭得那么伤心,心中很羡慕:郑经,我痛苦的时候,只要你叫我一声娘,我会立刻好起来的

    “禾苗,抱郑经出去。”郑明俨对董友姑的话不高兴。

    他问她:“友姑,我和雨青都在这陪你,就怕你有个差池。你是说我们也是坏人,对你不好吗?”

    董友姑没有好脸色给他:“若不是我滑胎,你们不会对我这么好吧?你还是会不断地讽刺、嘲笑是吗?不过也不劳烦夫君的陪伴和照顾,有郑经,我就不会有什么差池。”

    郑明俨半天没话说,想:如果没有昨日决斗,小产……

    董友姑哼笑他:“没话说了吗?看来我说的是真的,这个孩子的死,才换来你对我的一点怜悯。你昨晚说什么,我都记得。你说你心里全是雨青,我就是一件贵重的金缕衣,穿旧了就可送给郑世渡。既然穿旧了,你直接送给他就好了,还决斗什么?”

VIP卷 第三百章 郑明俨悔不当初

    郑明俨低下头:“我该怎么让你知道,那是胡话,那是我脱口而出的话。”

    郑明俨真不会安慰人,这话让董友姑的泪水夺眶而出:“只有心之所想,才能脱口而出,你的金缕衣,假不了。我从未想过在你心中能超过雨青,可也从未想过会一点位置都没有。现在明白,是一件金缕衣的价值。其实我何必要求那么高呢,能在你郑大少爷心中有一件金缕衣的价值,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友姑,你那么懂我的心,怎么就听不出我这是在讽刺郑世渡呢?”郑明俨敲打着床问她,但他这时也傻得只会用这句话来安慰她。

    董友姑泪水成河了:“明俨,我只听懂金缕衣三个字。还有你平时辱骂我的话,‘招蜂引蝶,下贱,荡妇,淫女’,我都记得每一个字都像乱世飞沙拍打着我的脸,我只觉得自己的脸已是血肉模糊,见不得人了。”

    “友姑,我是昏了头,才说胡话的。”郑明俨后悔不迭。

    “可你决斗时还赢了呢,哪里像昏了头的样子?”董友姑无情地瞪着他:“明俨,你不用担心我,如果你不嫌弃,我还是会给你做一个像样的妻子。”

    之后,董友姑与他不再说话。

    郑明俨出去,悔之不及:“雨青,刚才友姑是在说气话吧?你知道吗?自从我生气以来,她每次为我准备早饭,我都想留下来吃。她搬出琴来说陪我伴奏,练剑,我都想让她与我琴剑合璧。她与我讲述郑经的趣事,我都十分想听。你觉得,她会看不出来吗?”

    秦雨青因董友姑不理自己,心情沉重,把气出到郑明俨身上:“可你不吃她为你准备的早饭,她看着你的背影离开权标堂,每次都伤心而归,吃不下饭。她每日搬出琴,你就收起剑,她又把琴搬进去。她笑对你,期待你的眼神,你总是避开,还不断地羞辱。友姑她不是因为你说的‘金缕衣’而生气,而是因为这些日子受气太多,她受不了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心冷了,在这三伏天,她的心,竟然被冰冻了。”

    郑明俨听了秦雨青的解释后,认识到自己做了多少伤害董友姑的事,无意中,他问秦雨青:“雨青,为何友姑不听你的话?她平日与你那么好?”

    “我也想不通。后来一想,肯呢过是因为,刚来权标堂时,你信誓旦旦地说,在她房里宿九日,在我房里一日。可后来因为郑世渡的频繁骚扰,你再也不去友姑房里。昨日去了一次,就跑出去决斗,结果就这样不堪设想了。失去孩子,她怎么会愿意面对我,和我说话呢?”秦雨青猜想可能是这样。

    郑明俨问:“难道友姑对你,是在吃醋?她说过不争抢的。”

    “即使她吃醋嫉妒也没错,人无完人,谁都会有妒意。郑世渡救了友姑几次,你就打翻了醋坛子,不理睬友姑,一直与我同宿。这样能要求友姑一点醋意也没有吗?”秦雨青说完后,留下郑明俨去思考。秦雨青其实也自责:这段时间一直想着自己与一官之间的将来,不够关心明俨与友姑的情绪。对于明俨一直留宿在我房间这事,也不闻不问,所以,酿成这场灾祸的原因与我也有关。

    郑明俨回到董友姑房里:“友姑,我不打扰你,就看看郑经玩耍。”

    大夫人这边可是叽叽喳喳没完。“明俨,世渡两兄弟为了友姑决斗,笑掉大牙”“大少奶奶滑胎,这胎也不知是谁的种,不过,都是老爷的孙”“老爷在权标堂门口杖责明俨,这下明俨的脸可丢光了,他妻子小产的孩子来历不明,他还被老爷重罚,元气大伤”“夫人,这回你不用担心明俨会成为世荫的拦路虎,老爷这次对明俨失望了。他可从没这样当众责罚过世荫,其他儿子也没有啊。看来老爷还是看重世荫的”

    大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她不笑,不愁:“明俨和世渡在建安厅决斗,这是大不孝,都该重罚。老爷却对世渡没有任何惩罚。对明俨呢,在权标堂门口当众大骂,亲自杖责,逼他认错,还踢他一脚,确实让明俨颜面尽失。可老爷对明俨和世渡完全不同的态度,什么意思呢?”

    “夫人,你想这么多,太伤脑筋了。这不就说明老爷对明俨很生气,失望,才打他呀。别想了,我们打麻将去吧。”四夫人说。

    大夫人的脑子没那么简单:“纡纾,你错了。老爷对世渡是了无希望,对明俨严重责罚,那是‘因爱生恨’。我不能大意。”

    秦雨青和郑明俨现在的重心就是董友姑的情绪和她受伤的心。等到她能下床时,可以一起吃饭了,郑明俨满心欢喜,想在饭桌上说些有趣的话,让她开心。

    董友姑却先端了一碗饭到郑明俨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夫君,妾身已为你盛好了饭,请用。”

    郑明俨无法接受她这样说话:“友姑,你以前从不这样说话。”

    “那是妾身从前不懂规矩,才令夫君厌烦,还请夫君对妾身以前的无礼行为见谅。”董友姑心如死灰地说。

    郑明俨难过地接下了这碗饭。

    董友姑坐下,对秦雨青说:“秦雨青,看到我刚才是怎么伺候夫君的?若是我身体不适,你身为妾,也应像我刚才那样服侍夫君。早上穿衣,洗脸,晚上宽衣,洗脚。你可逗记得?”

    “记得了。”秦雨青也无法接受董友姑称自己为“秦雨青”,而不是像以前那个小跟屁虫似的“雨青姐姐”喊个不停。

    郑经让桌面气氛开心了一下,他已会很熟练地用调羹吃饭。郑明俨看着,心里舒心了:“友姑,你花了多少时间教郑经拿调羹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还请夫君注意。”董友姑说。郑明俨无奈地不说了。

    但郑经开始说了,他每吃到一种菜,就说“爹,吃饭”“爹,吃鱼”“爹,吃肉”“爹,吃菜”“爹,喝汤”……

    郑明俨笑得不停:“没想到我的儿子郑经会说这么多话了。郑经,爹吃了,你也要吃。”

    郑明俨趁此问董友姑:“友姑,你是怎么在一天之内教会郑经说这么多话的?说来听听吧。”

    董友姑还是那句话:“夫君,食不言,寝不语。”

    郑明俨说:“禾苗。”

    蔡禾苗知道郑明俨的意思,就回答:“大少爷,小少爷的这些话都是大少奶奶前些日子一点一点教他的,每天教他说一个。大少奶奶本想着,小少爷说这些话会让大少爷开心。可小少爷聪明,看大少爷以前一直难过,就不说了。今日大少爷喜气,小少爷就把大少奶奶教他的,全部说了出来。”

    “禾苗,你这么多嘴干什么?”董友姑吼她,眼里已是泪珠。

    “是我让她说的。友姑,你花了这么多心思,我现在都知道了,记在心里了。这是我欠你的。”郑明俨也眼眶中忍着泪,摸着董友姑的手:“你一点一滴地教郑经说话,辛苦了。”

    董友姑松开他的手,说:“食不言,寝不语,刚才我们似乎说的太多了,以后少说,给郑经做个样子吧。况且,夫君说过,等郑经五岁六岁时,会给他请先生,也就不需我这个娘了。我也就轻松了。”

    郑明俨缩回了手,悄悄叹息:是我活该,不知珍惜。

    晚上,郑明俨睡在董友姑身边,想着以前每晚的她,就捏她的脸,说:“小友姑,今日有什么好玩的事,要说给我听?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董友姑拉开他的手,望着上方说:“夫君,在闺房中也须自重。另外,食不言,寝不语,可别忘了。”然后她自己睡了。

    第二日一早,郑明俨先起床,在门口等董友姑,秦雨青也在一边。郑明俨已备好剑,琴。董友姑出来后,看这场景,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不想弹琴,就转身回去,郑明俨上前拦住她,一笑:“友姑,我想舞剑,你为我抚琴一曲可好?”

    郑明俨期待着董友姑的答应,但得到的回答是:“夫君,恕妾身无法为你抚琴。因抚琴需有琴意,可妾身多日未抚琴,意境全无,只怕坏了夫君舞剑的雅兴。”

    郑明俨故作生气,将剑扔地上,说:“我已习惯你抚琴。若你不抚琴,我一人舞剑,何来雅兴?”

    董友姑看他,没说什么,就进大厅去等郑明俨用早饭。

    郑明俨在门口无奈地看着秦雨青,秦雨青说:“这些日子,你每日练剑,友姑都备好了琴,请求为你抚琴。可你却固执地一次次拒绝。她今日才拒绝你一次。”

    几天过去了,郑明俨站在前院,有点打退堂鼓的样子。秦雨青不许这样的事发生,就去试探他,看他对董友姑的爱是否足够深刻:“明俨,你好像很疲惫。这两天,友姑有没有因你所做的一切而感动呢?”

    郑明俨摇头,脸都是苦涩的:“她什么都不给我了。曾经令我安睡的缠绵细语,活泼可人,善解人意,还有我喜欢的任性撒娇耍性子,都变成一句话‘食不言,寝不语’。她与我,恩爱全无。”

    郑明俨无力地坐在石凳上,敲打着脑袋:“悔不当初啊!”

VIP卷 第三百零一章 我们如初好吗?不好

    秦雨青继续试探问:“明俨,老爷可说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将来你也会如此,妻妾成群是必定的。而现在,友姑对你如此不领情,而友姑的父亲已被朝廷削职,你是否会……”

    “不会,”郑明俨站起,对此事的态度坚定不移:“自从爹交与我重任后,我的交际,宴席也多了,遇过不少陪酒女子,有温柔迷人的,活泼喜笑的,还不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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