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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宅斗指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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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产子之后再给她用刑。民女担心,若此时,对她用夹指之型,怕她受不住,会伤及腹中之子,那可是造孽之为啊。”
这时,秦雨青听到这句话,感觉肚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她担忧的心里也深深感动:董友姑,你没有变坏,只是嫉妒蒙蔽了你的眼睛。你不仅爱着你自己的孩子,还疼爱着我的孩子,为他着想。
“友姑,谢谢你为雨青着想。”郑明俨深感欣慰:若今日能凭董友姑一言而免除秦雨青的夹指之型,日后产子之后,我请求爹娘,雨青产子功过相抵,免去她的刑罚。
董友姑纠正了郑明俨的话:“明俨,我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在动,生了母爱,才为秦雨青的孩子着想,这么说。并非为她着想。你别误解了。”
王知县想尽快结束此案,当然不想延期,以免越拖越烦:“大少奶奶宅心仁厚,将来必有福报。但衙门下令之刑,即使你是原告,也无权为被告求情免刑或是延期行刑。来人,用刑。”
“是啊,友姑,你别担心秦雨青,她曾因犯错,怀着孩子也被烙脸呢。”四夫人想劝董友姑。
郑明俨气不打一处来,不顾郑飞黄刚才说的不可对四娘不敬,吼她:“四娘,你给我闭嘴!”
大夫人直叹息:史纡纾这个蠢女人。
这话被王知县听到,与李主簿轻声说:“郑家居然敢私自动用朝廷酷刑,而且是对已孕妇。也不知这秦雨青是怎么挺过来的。”
“大人,这事我们也管不了,解决眼前事为重。”李主簿提醒他。
秦雨青已准备接受夹指,周福云在旁扶着她,帮她轻按肚子:“雨青,记得肚子别使劲。”
“嗯,我记得了。”秦雨青咬紧牙关。
郑明俨默默地看着深爱的雨青又一次被莫须有地陷入困境,该为他做点什么:“珊瑚,你过来,扶好大少奶奶。”
“明俨,你要去做什么?”董友姑不想他松手。
郑明俨未理她的话,而是走向跪着的秦雨青,也跪在她身旁,慷慨悲歌:“我无用,帮不了你,但你受难时,我会陪着你一起受难。”
“明俨,是我连累你了。”秦雨青今日很坚强,没有流泪,她也知道郑明俨的下一步。
郑明俨摞起袖子,众人见他手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齿痕,惊讶不已,“都是秦雨青咬的”“不祥的女人”“该不会真是吓死小满的鬼吧”“大少爷中邪了”“请个道士来驱邪吧”
秦雨青和郑明俨管不了在场的非议,相视而笑,秦雨青咬住了郑明俨的手腕。
众人中有的惊叫一声。郑明俨这么做也让他的长辈们心痛,对秦雨青的憎恨加倍,特别是大夫人和二夫人。
二夫人哭了:“明俨,你不疼吗?娘心疼你啊。”
用刑开始,秦雨青的十指在流血,郑明俨的手腕在流血,两人心中此刻疼得只有对方,宽敞的院子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在场的人,对他们两相互用情之深各有看法,被感动的也只有几个人,还有觉得他们是愚爱,更多的把这当成一场戏。
大夫人不便再示意四夫人要求更重的刑罚,因为郑家人人在场,这夹手指已经够重了。
郑飞黄心中如明镜,却也不说:无奈,时常还得靠夫人娘家帮衬。
董友姑看到郑明俨与秦雨青在众人面前忍痛恩爱,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如同空气存在,她连哭也哭不出来:“明俨,你的手痛吗?我痛啊,我全身都痛!”
撑了半晚没睡的她晕过去了。
“送大少奶奶去休息。”郑飞黄终于可以正经地说句话了:“请大夫好好守着。”
而处在“众人喧哗,你我忍痛;众人不解,你我相爱”之中的秦雨青和郑明俨,根本没有心思在意董友姑的心情。
所以郑明俨也管不了她晕倒了。
秦雨青的夹手指之刑结束了,周福云先用手帕帮她擦掉嘴上的血迹——咬郑明俨留下的血迹,再帮她将双手包住,止血。可郑明俨手腕上的血还在流,可他已习惯了为秦雨青而手腕疼痛,问:“王大人,爹,大娘,夹指之刑已用完,秦雨青是否可以离开此处?”
“明俨,这是衙门审案用刑,当然要问王大人了,大娘和你爹如何做主?”大夫人故作温和。
郑明俨虽知道她温和的脸背后是什么,但还是照她之意,问:“王大人……”
王知县见此事已解,便赶紧说:“秦雨青用刑已结束,可回去。主簿,仵作,我等也该回县衙了。郑老爷,郑夫人,我等打扰了。”
“是我郑家丑闻劳烦县衙了,”郑飞黄打官腔:“明俨,送王大人和主簿大人。”
王知县真想逃也似地飞出这如官场般尔虞我诈的郑家。
郑明俨本想和周福云,鱼泡一起送秦雨青回西厢房,但他一面得遵照礼仪送官府之人一程,另外,他也有话说:“李主簿,郑某多谢你方才在左右为难的情况下为秦雨青再三考虑衡量,恰到好处地用刑,平息了各方的不满,堵住了恶人的嘴。”
李主簿回敬一笑:“还以为郑大少爷要为爱妾受刑责骂在下一顿呢,却不想大少爷心智高人一筹,看出鄙人的良苦用心。应当我感谢大少爷才是。”
“主簿大人,我们就别说官话了。郑某今日还有一事要连带着感谢你,去年秦雨青被诬陷与一名为“黎函远”的人通奸,是你查询县户籍,来郑家证明此人名纯属污蔑。郑某一直未曾忘记你的恩德。”郑明俨回忆几个月前的事情。
李主簿会心一笑:“我只是照实说话做事罢了,管理户籍,这也是我的职责,大少爷不必多言谢意。对了,你的妻子心善,说将秦雨青的刑罚延期,本是好事。但她不懂,若延迟到秦雨青生子之后,这秦雨青受的罚恐怕就不是夹手指之苦了。所以当下之事,当下解决为妙。”
“李主簿为秦雨青考虑周到,又体会到内人的用心之善,真乃目达耳通也。”郑明俨赞赏:“谁说官场险恶浑浊,李主簿不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吗?”
VIP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受伤之后的倾心安慰
李主簿觉得这郑明俨是个说得来的人:“大少爷过奖了。李某多说一句不该说的,今日之事发生在你郑府,对秦姑娘来说,可谓是没事找事,将来你恐怕还得花更多心思护着她了。”
“这也是我自从认识她以来,一直在做,却一直做不好的事。大丈夫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心爱之人,何其悲哉!不说我吧,李主簿,今日你帮助王知县为秦雨青量刑,不知是否会为难你。如若此,便是我郑家的不是了。”
“这个为难,顶多是调职罢了,不会过大影响仕途。再说句怕大少爷不爱听的真心话,家中人心不一,你被夹在中间,前后左右调和,你比我为难百倍。”李主簿一针见血地指出郑明俨的处境。
郑明俨放开心胸一笑:“身在郑家,当为父母,兄弟,妻儿费力尽心,无可推辞。”
“嗯,大丈夫当如此。就到这吧,大少爷不必远送。”李主簿说。
“慢走。”
送走县衙的人,郑明俨回到了几日没有来的西厢房,一入门便是:“雨青,如今我已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怕是再几日不见,如隔三生了。”
“看你,又来了,我们不是多次说好,如今学堂的事摆在首位吗?”秦雨青说他。
郑明俨心中哪里还有心思想学堂的事情:“雨青,夹指之痛,你怎么也不哭?疏散心中的痛?”
“明俨,我受住了烙脸之痛,割疤之痛,生肉之痒,今日这夹手指,比起曾经的体肤之痛,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而且我感觉得到,用刑时,县衙在刻意缓劲,定是你在背后帮我说话,对吗?每次受苦之时,都有你在我身旁用手腕为我止痛,与我一起受难。我怎能再泪眼对明俨,那也对不住你手腕上这一道道齿痕啊。我呀,现在只有笑颜作泪眼,才是如今对明俨最好的报答和体贴。”
秦雨青善解人意地看着郑明俨。
郑明俨握起秦雨青已包扎好的手指,说:“笑也温柔,哭也温柔,但是雨青你在我面前不必强装笑颜,我知道你是怕我难过。我问你,小满被自己吓死确实与你无关。”
“是啊,肯定是因为雨青的妹妹的骨灰盒在乐山别院,知道小满出恶毒之计,用羊肉汤惹雨青伤心至极,所以雨青的妹妹的魂魄要了小满的命。是小满自己作恶,该死。怎能怪雨青。”周福云为秦雨青说。
“福云,别这么说小满,她也挺惨的。不过雨青,刚才四娘指正你从乐山别院过来,你完全可以否认。反正只有她一人看到,如果你否认,就可不用受这本就不该的刑罚了。”郑明俨把不解的话说完。
秦雨青望了望窗外远处:“我这么做是因为对友姑的亏欠,毕竟小满是她的丫环。小满虽不是我杀的,但却因我被罚住在乐山别院,产生精神疾患而死,直接原因是因为听到我的歌声而发疯吓死。这是抹不掉的责任与事实。明俨,你想,如果我否认了四夫人的指正,四夫人会如何?”
“既然她从前能唆使年幼的世袭来诬陷你虐待,如今也会如此。雨青,你做的对。”郑明俨想到了这一点。
秦雨青说:“天网恢恢,虽然我没作恶杀害小满,但事实就该承认。夹指之刑我心甘情愿。否则,我秦雨青怎么配得上明俨你这个翠竹君子呢?”
“我原来已荣幸地成了雨青心中的翠竹君子。雨青,以后,我来做翠竹君子,你就做翠竹夫人吧,别想着自己做君子,很多束缚的。”郑明俨笑她略带愚昧的真诚。
秦雨青谈笑自若:“只许你作君子,我就做个女子吗?我要做女中豪杰!流芳百世!”
郑明俨嬉笑:“哟,我这只小猫儿还有这么远大的志向,我才知道呢。”
“在我心中,总会生出许多,你不知道的秘密。你若想知道,以后看你表现如何,再衡量要不要告诉你。”秦雨青端起了小架子。
郑明俨惬意地问:“那夫君该如何表现呢?”
“这个嘛,不告诉你,自己琢磨去吧。”秦雨青留点神秘感给郑明俨。
郑安见两人开心,就在旁边傻傻地问:“初九那日,秦姑娘只是喝了一碗羊肉汤就伤心难过得让大少爷陪了她两天,习武练剑。今日这夹指的痛,却能一笑而过,郑安实在糊涂了。”
周福云大声说他:“郑安,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都不明白,我用脚趾想都明白。那碗羊肉汤伤透了雨青的心,而夹指对百折不挠的雨青来说是体肤之痛而已,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郑明俨看着他两斗嘴:“还是福云这个丫头百伶百俐,一看就明了,郑安,多学着点。说到体肤之痛,今日我们西厢房个个受伤,雨青被夹指,我被雨青咬伤,福云和鱼泡挨了板子,只有郑安这个笨蛋傻人傻福,毫发无损。雨青,我们西厢房每个人都陪你一起受伤,今日,你可是痛中作乐了。不寂寞吧?”
秦雨青表现得越来越识大体:“明俨,我和福云,鱼泡三人,我们是西厢房的人。但你还有东厢房。今日行刑之前,友姑为我求情说,等我产子之后再行刑,以免伤了胎儿。这是她的一片善意啊。”
秦雨青懂郑明俨的心思,越是赶他走,他越不愿去,果然,郑明俨说:“今日衙门一来审案,现在都到辰时了。现在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雨青,现在不用你提醒,我立刻去学堂为自己的晚到领罚。晚上回来再去看友姑吧。”郑明俨不太想去,他怕看望了董友姑之后,今日就没好心情念书了,也难怪。
郑明俨带着郑安走后,一夜没睡的秦雨青睡着了。
周福云和鱼泡忍着板痛轮流睡觉,轮流守卫着秦雨青。
还好几个人都只是皮肉之痛。
郑飞黄和大夫人,二夫人年纪大了,一起在建安厅内讨论小满精神病死这件事。
“小满的尸体已送回她家里了吗?”郑飞黄问。
大夫人回话:“衙门审讯一结束,就送回去了。按惯例给她家里打发了些银两。”
“那友姑呢,看她初九那日吐血之后就一直脸色苍白,今日又在东厢房门前,看着明俨被秦雨青咬手腕而晕倒。现在友姑怎样了,她身体这么差,亲家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到时,谁来给明俨擦屁股啊?”郑飞黄又要担心和董家的关系,又要心疼着被夹手指的秦雨青。
二夫人安慰他:“既然事实已如此,小满都死了,亲家肯定会知道。妾身想,友姑不仅体虚火旺,心绪不宁,如果请她的娘亲来看看她,劝劝她,母女连心,或许这身心自然就好些了。不知老爷和夫人是怎么想的?”
“这个说的也不错。等过几天,这丫头气色好些了,请她的娘亲过来喝杯茶也好。”郑飞黄说:“夫人,这事你去办吧。”
晚上,郑明俨为了多补点拉下的学业,在学堂多呆了一会。
回家路上,他想着今日凌晨衙门被请来,专门针对秦雨青,心中就愤愤不平,对随身的郑安说:“人命固然重要,可以前就不见得郑府这么关心下人的命,为了丫环小满而凌晨请衙门,仵作。我从小在郑家长大,这点我怎么会不懂啊,爹,大娘。”
郑安不懂郑明俨在念些什么。
回到郑府后,郑明俨没吃晚饭就去了建安厅,此刻只有在这里夫妇在吃饭。
郑明俨看见他们两都在这,正好,把想说的都说了,他坐也没坐,傲然屹立着:“爹,大娘,明俨给你们问好了。”
“明俨,没吃饭吧?一起来吃晚饭吧。”大夫人见他目光锐利如剑,怕是没好事。
郑明俨没坐下吃饭,铿锵有力地说:“明俨从小到大都未见过我们郑家对一个下人的死这么关心过,竟然在凌晨时就把衙门请来了。至于是谁请的就不必说了,说出来伤感情。不过明俨也不想卖关子,就直说了,雨青在郑家屡遭欺凌,就连我这个所谓的风光无比的郑家大少爷多次言明要护她,不许欺负她,却也是螳臂当车。爹,大娘,若今日她有事,或是胎儿有事,我会很难过,但我不会像从前那样伤害自己或以死来逼迫你们。我依然会遵循忠孝礼仪,尊称你们一声爹,大娘,为你们养老送终,扛起郑家的大业。但是,我们的父子之情,母子之义,明俨无法保证,恐怕就此慢慢淡去了。明俨的话说完了,不打扰爹和大娘吃饭了。”
郑明俨还未走出建安厅,就听到一声拍筷子的声音,他心里念着:即使我不这样点明出来,你们还是会以各种理由继续伤害雨青,何不把心中积压的愤怒一吐为快,也一并警示。
大夫人放下筷子后眼神险恶:郑明俨,你从小到大,我把你当亲生的还亲,你就是这样为了一个女人回敬你的嫡母的?好,你有初一,就不要怪我有十五。
VIP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董友姑母亲来到
郑飞黄被郑明俨这样教训一顿后,也无心吃饭了:“都说请个仵作过来验尸就可以了,你偏要请衙门来。这下闹得,明俨不开心,友姑也被气着了。”
“老爷,这丫环小满不是郑府的,而是友姑入门时从董家带来的,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两家日后的关系往来。辛苦了一早上,倒是弄得里外不是人,也没谁理解我的苦心。”大夫人一副能干贤惠的模样:“你看,这头又痛了。”
郑飞黄知道不宜对大夫人置气:“我不是知道你的想法,才同意你请衙门吗?刚才我随口说两句,也是因为被明俨气着了,你就别跟着生气了。一直头痛,一直喝药,也不怎么见好。嗨,祸事连连,最器重的儿子也与我抗衡。”
“还不都是秦雨青造的祸,将祸事串成一串,绕着我们脱不开身!”大夫人愤怒起来又抱着头疼。
不一会,郑明俨就到秦雨青这里,匆匆吃了几口饭,洗漱之后就疲惫地躺下了。
秦雨青在一旁问:“今日这么疲劳,是因为凌晨起得早,没睡好吗?”
“有一点。但主要是因为刚才回来时去爹和大娘那里为你出了一通气。然后去东厢房,友姑不气也不恼,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对我说:今日你咬我手腕,一通出生入死的恩爱场景真是感人肺腑,她会永远铭记这感人的一刻的。之后她就对我无只言片语,我说要走,她也不应。我只觉得看着她那个不理人的样子,心中匮乏,疲劳。明明是一个好姑娘,怎么会变得这么自暴自弃呢?雨青,还是与你一起舒适。把昨夜你唱给雨虹的歌也唱给我听吧。”
“那是唱给雨虹的亡魂听的,现在唱给你听,怕不合适。”秦雨青说。
郑明俨声音都嘶哑了:“有什么不合适,原本就应该我陪你一起去唱给雨虹妹妹听的。”
“那我就唱了,是我自己照着李清照的《浣溪沙。闺情》哼的,昨夜都还没唱完呢: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郑明俨在秦雨青悠雅的歌声中祥静地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日,郑明俨因为从来就恋着秦雨青,和董友姑对他的冷淡而一直未去东厢房。他每夜都与秦雨青说些知心话后才身心放松地入睡。
次日早起,和鱼泡练剑后就去学堂,晚上从学堂回来后,直接回到西厢房。一连几日。
秦雨青被夹伤的十指也好多了。一日白天,大夫人把她叫到建安厅:“秦雨青,这位是大少奶奶的母亲,瞧得起你,说是要见你,还不快行礼。”
“奴婢秦雨青见过亲家董夫人。”秦雨青现在的肚子很难跪下了。
董夫人看她这样,便说:“秦雨青,你肚子大了,就别行礼了。”
“谢大夫人。”秦雨青说。
董夫人一番夸谓:“不错,非国色天香可比,不怪明俨那么喜欢你。可是秦雨青,做丫环就要有丫环的规矩。这个,你也应该明白。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
“董夫人说的是,奴婢记住了。”秦雨青回答。
“我还要去看我家友姑,不与你多说了,你去歇着吧。”董夫人对秦雨青就几句话。“是。”
“不愧是出自官宦士家的夫人,这说话的一字一句,神情的平易近人,都高出董夫人这个商贾人家的夫人许多。”秦雨青评价董夫人。
周福云问:“雨青,为何董夫人特意找你去,却只说那么几句话就走?”
“我想她一来是为了她的女儿来震慑我,二来也实在没什么话跟我说的,”秦雨青猜测:“大少奶奶的娘亲都来看她了,恐怕她目前的状况真的欠佳,希望不要全怪罪于我就好。”
快回到西厢房了,秦雨青看着不远处的香桂阁,说:”既然今日出来了,何不去看望一下我们的近邻四夫人?她可是我心中的未解之谜。从二少爷写假信诬陷我时,她就一口咬定我如假信中所说与人通奸,后来唆使五少爷烙伤我的脸,五少爷又在她的院子里奇怪失踪,而小满精神病发被吓死,她又在知县大人面前力证我是凶手。”
“雨青,你是否真的什么时候无意中得罪过四夫人?”周福云问。
秦雨青断定:“从来没有,所以我急切地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原因,然后将她给我的苦难全数奉还。福云,鱼泡,等会儿,我们仔细观察她的反应,看能否得出什么线索。”
来到香桂阁,秦雨青也不行礼,直说:“四夫人一人住这么大个香桂阁,是觉得清净还是孤单呢?”
四夫人对秦雨青本无好意,见她竟敢不请自来,说:“不愧是传说中的青楼花魁,本事大得很,肚子这么大了还到处勾搭。”
周福云想骂人,秦雨青挥手拦住了:“四夫人,你的儿子三少爷自从去年我毁容后,就去了他舅舅家,连过年都没回来看你。这可是不孝之举,等他回来了,我定劝大少爷好好说说他,如何孝敬你这个做娘的。”
听着秦雨青谈论自己的儿子回来,四夫人端茶杯的手都在抖:“我的儿子,我来教就行了,用不着别人插手。”
“四夫人,最近又有五少爷的消息。他时常出现在县北的簸箕冲一带。如果你自己去找到五少爷,老爷也不会再为此事责怪你了吧。”周福云问。
听到“五少爷”三个字,心中有鬼的四夫人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秦雨青,你好大胆,一个偷人闹大了肚子的奴婢,居然带下人来笑话我。给我出去,滚出香桂阁!”
四夫人欲冲上去骂,鱼泡用剑挡住了她。
“福云,刚才四夫人一听到我谈论他的儿子就发抖,这也太不正常了吧?”秦雨青思考着。
“刚才我谎称有五少爷的消息,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居然大发雷霆,实在不懂。”周福云说:“对了,雨青。我曾听郑安说,有一回遇见三少爷的书童回来,聊了一会。听说三少爷自从见到你毁容的脸后就被吓得离开郑家,去了他舅舅家,在他舅舅家还一度噩梦,癫狂,痴笑,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
“还有这事?我记得这个三少爷在看见我被烙伤的脸后就喊“鬼”虽然他是出于自己的胆小怕事才这么乱叫的,但这总是会让别人心里留下阴影,所以,我可一直记得。刚才四夫人不合情理的表情总让我觉得她对我的作恶与她那个儿子有关。只是这两件事实在联系不起来。”秦雨青思忖。
东厢房里,董夫人看着卧床不起的女儿董友姑,忧心忡忡:“友姑,昔日你在家时,娘把你调教得有礼有节,温良贤惠,恭谨谦让,可现在,动则怒气横生,或是少言寡语,弄得性情怪异。让娘在家如何放心得下啊?”
“娘,我刚嫁过来时也是这样的,秦雨青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比我早一点与明俨相好。女儿虽不如她貌美,但也是南安县一方名媛,又是明俨的过门妻子。女儿想不出自己到底比秦雨青错在哪里。女儿的好性情都被明俨和秦雨青自私的爱吞噬了,变得自私,自利,邪恶,妒忌,嫉恨,这都拜他们所赐。”董友姑将自己心中所积压的怒火在母亲面前一吐为快。
董夫人细心教导她:“友姑,你在郑家的不顺与明俨,秦雨青有关,也与你自己有关。今日郑家的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和我聊过这个秦雨青。你与她相比,缺乏的是经历,苦难。这个秦雨青,貌美背后历经的苦痛不计其数,也是个可怜的人,她历经世事,让她懂得的道理比你多许多,才抓住明俨的心。对于明俨,你不能硬抢胡来,要耐心地等,慢慢地,一点点。他们两个,总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到时,明俨自然会倒向你。至于羊肉汤那样的蠢事,以后不可再做,你看,把自己气得吐血,还让小满无辜散命。”
董友姑边听边点头:“娘说的对。可我现在的性子变得莫名的烦躁,压抑,一刻也等不了,忍不了,看见秦雨青就生气。”
“嗨,”董夫人叹气说:“友姑,娘也是个历经沧桑的人,知道的比你多。娘看得出,这个郑家对秦雨青的态度,还有秦雨青的出身,以前的作为,注定她与明俨的恩爱不会长久。她看面相也是个可怜人,不是个有福之人。当初你爹不也深爱过你那几个后娘吗?后来还不都在你争我夺中个个失宠,最后始终是你娘主持着家事。”
董友姑听到这,眼放光芒:“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女儿相信你的眼光,总有一日秦雨青会失去明俨的爱。可是现在女儿就怕自己在夫家被冷落会让娘和弟弟在家难过。”
“我们难过怕什么?只要你和明俨夫妻两好好的。你看,娘给你买了一把琴,你没事就弹弹,也好解解闷。”董夫人见董友姑虽被她安慰得情绪高涨。
VIP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抑郁的少奶奶,麻烦的丫环
但这更令董夫人不安:友姑一听到我说明俨和董友姑不会长久,心情就从低谷到了巅峰,情绪起伏不定,实在不妥。可我能说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友姑,你自己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
大夫人也在想着董友姑如何对付秦雨青的事:“捞月,这些日子一直是我的丫环摘星暂时代替小满伺候友姑,可友姑的丫环小满死了,我也不能总是让摘星去伺候啊。毕竟我也习惯了摘星。你去给大少奶奶找个合适的丫头伺候着吧。”
“是,我这就去人事房说一声。”捞月说。
大夫人还有要求:“人事房办事也不妥,你就去浣衣房找吧,那里姑娘多。挑个脑子机灵的,能说会道的,给大少奶奶撑撑底气,顺便也把秦雨青身边那个丫环给压下去!”
“浣衣房?哦,奴婢会照大夫人的意思去办的。”捞月回答。
“那你就快去,我都头痛了,快走吧……”
捞月想:依照大夫人的要求,脑子灵活,口齿伶俐,小雪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可是做大少奶奶的侍女不是件清静的事,我不能让我的外甥女趟这淌浑水。
到了浣衣房,捞月匆匆跟贝壳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这没能逃过眼尖的小雪:“贝壳,我们可一直是好姐妹,没有什么瞒着对方的,我姨母和你说了什么呀?”
“告诉你也不要紧,”贝壳说:“你姨母让我收拾东西去服饰大少奶奶。”
小雪听到此,心中骂捞月:姨母,你就这么嫌弃我,忍心把我一直留在这辛苦,没有前途的浣衣房,连一次上升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小雪决定下血本夺得这次“好机会”:“贝壳,我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我只有捞月姨母这个亲人,如果将来家人了,就很难进郑府见到姨母了,所以,能不能让我去啊?”
“这,我怕违背你姨母的意思会……”贝壳犹豫不决。
小雪拿出一百两银子:“这是我存下的工钱加上我从姨母那里要来的零钱,足够你洗衣服洗几年了。”
小雪费尽全部家财,如愿以偿地成了大少奶奶的丫环。她想着以后该如何帮大少奶奶将大少爷留住在东厢房,一边自己也有机会接近大少爷。
“奴婢容小雪见过大少奶奶。”小雪向董友姑行礼。
董友姑略也没看她,问:“你就是大夫人给我安排的新侍女吗?”
“是的,大少奶奶。”小雪回答:“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奴婢去做的吗?”
“我没什么事,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我想抚琴。”小雪看着董友姑毫不在乎大少爷的样子,心里干着急,初来乍到的她鼓起勇气说:“大少奶奶,你弹琴弹得这么好。今晚奴婢去请大少爷过来欣赏一番吧。”
“随你。”董友姑还是不感兴趣。虽然上次她的亲娘劝慰了她一番,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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