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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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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晌午,绣坊的李姑母遣了人来,只说送去敏郡王府的屏风出了点纰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才禀了心儿。
  心儿知李姑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来扰了自己,此次定真是遇到棘手的事了,便只得同世子夫人陈氏讲了声,命胡大魁备了车,便要往绣坊去。
  她还未出门,便瞧到听雁走了来,她见心儿已经妆扮好了,便问道:“三奶奶可是要出去?”
  心儿笑笑,说道:“正打算出府一趟。”
  听雁走到她面前,伸手拉了她的衣袖,说道:“听闻三奶奶的凤来绣坊在都城中颇有名气,不知三奶奶可愿意带听雁去瞧瞧?”
  心儿自瞧出她对岳明屹的心思后,便鲜少同她往来,即便是在秦氏那里瞧到了,也不过寒暄几句而已,不想她竟会求自己带她出去,心儿便笑着说道:“听雁妹妹是岳家的贵客,还是留在这府上的好,外面人多,若是冲撞了,我如何担待的起?”
  听雁笑笑,忙说道:“我已经禀了夫人,夫人也应允了,三奶奶难道还不愿意带听雁去?”
  心儿不想夫人秦氏竟应允了此事,便笑笑,说道:“既如此,那妹妹还是去换些厚的衣裳来,车上冷,还怕妹妹身子吃不消。”
  听雁见她应了,便忙笑着说道:“那我这便去换了衣裳,有劳三奶奶稍等片刻。”
  心儿瞧着她走远了,只遣人去问过了秦氏,得知秦氏果真是应允了,便又嘱咐了胡大魁多带了几个机灵的小厮,万万不能生出什么事来。
  不多时,便见听雁带了丫鬟款款走了来,心儿笑笑,便说道:“妹妹既来了,那我们便走吧。”
  心儿在车上刚坐稳了,便见听雁也弯腰上了车。心儿笑笑,问道:“听雁妹妹的车子在后面。”
  听雁笑笑,说道:“听雁想同三奶奶说说话。三奶奶不会嫌听雁烦吧?”
  心儿冲她笑了笑,说道:“难为听雁妹妹有这样的心思,只要妹妹不嫌这车厢窄小便好。”
  听雁在心儿对面坐了下来,也不言语,只接过丫鬟递来的手炉,捧在手上。
  心儿不再望着她,她仍想着绣坊的事,不知这双子绣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听雁一面摩挲着手中的手炉,一面问道:“听夫人说,三奶奶常出府到这绣坊来。”
  心儿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听雁便接着说道:“听雁还听说,三奶奶与三爷成亲时,便已有了顺儿少爷,三奶奶果真不同与旁人。”
  心儿抬眼瞧了她一眼,笑了笑,说道:“听雁妹妹从福建来,可能我的许多事妹妹都有所不知。我在嫁给三爷前,曾嫁给过旁人,后将那府上的姨娘同她腹中的孩儿毒死了,便才同那人和离。”
  听雁不妨她这么说,愣了愣,旋即挤出些笑来,说道:“三奶奶说笑了,这些听雁并未听说过。”
  

  ☆、并蒂

  心儿笑笑; 伸手拉了她的手,说道:“妹妹你年纪小,还不知这都城中高门大户里面的勾心斗角,我和离之后便同三爷有了顺儿; 后来三爷不管不顾; 定要将我娶入门; 老爷、夫人拗不过他,才点头让我入了门。”
  她望着听雁的眼睛,说道:“三爷的人品性情,哪个人不喜欢?府里也有动了心思的丫鬟; 可三爷身边却连个通房、姨娘都没有,你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听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是三爷瞧不上旁人。”
  心儿笑笑,松了她的手; 只垂眼瞧着手中的帕子,说道:“三爷瞧不上倒也是真的,可终究是我这三奶奶太过心狠,容不得旁人。”
  听雁闻言; 不由得身子一颤; 一旁的绿果垂着头抿着嘴忍了笑,又恐她瞧到了,忙掀了帘子向外望去。
  她这话说完后,车厢内便是一片寂静; 三人一路无语往绣坊去了,心儿不再瞧着她,仍想着绣坊的事。
  到了绣坊,李姑母等人忙将心儿迎了上去,听雁无心去瞧那绣娘做针线,便只在楼下瞧着绣好的绣品。
  心儿也顾不得去管她,只忙问众人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姑母轻轻点了点头,只带了心儿走到大巧、小巧二人的绣案前,这案中是一幅双生并蒂莲图,墨绿的轻纱上两朵瓷白的莲花并蒂双生、花瓣微绽,花下是几片翠绿的荷叶、一朵碧玉般的莲蓬。
  心儿细细端看着,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这洁白的花瓣上竟染了几缕淡淡的墨绿色。心儿凑近了仔细瞧了瞧,竟是这轻纱的颜色染在了这花瓣上。她抬眼望了望李姑母,问道:“这纱是哪家的?”
  李姑母忙说道:“这纱不是寻常采买的,而是敏郡王妃特意送了来的。”
  心儿没有多想,只问道:“王爷有没有说何时要送过去?”
  李姑母有些急了起来,说道:“王爷说年节前便要送去王府的。”
  心儿一面瞧着那绣屏,一面盘算起来,这薄纱上绣的东西最是不能出一点错,若是一针下错,便会留下针迹,如今这并蒂莲,改是万万改不得了。再者,如今已是腊月,那不几日便要送到王府去,再没有多少时日了。她不由得蹙起眉来,只望着那绣屏出神。
  正在这时,便听到楼下小二招呼道:“王爷!”接着便听到敏郡王的声音响起“本王那绣屏可绣好了?”
  阁楼上众人闻言,不由得屏了呼吸面面相觑,心儿想了想,忙走下楼去。
  敏郡王抬头不妨瞧到了心儿,一怔,忙笑道:“今日可巧了,这掌柜的竟是来了。”
  心儿上前行了礼,才说道:“王爷驾临绣坊,我怎好不在这里?”
  敏郡王笑了起来,说道:“既然穆掌柜的在,想必小王那绣屏定是做好了的。”
  心儿笑笑,说道:“实不相瞒,我正是为了此事才来的绣坊,王爷这绣屏虽绣好了,可却出了些纰漏。”
  敏郡王敛了笑,问道:“哦?可是哪里没做好?”
  心儿只命人将那绣屏小心捧了下来,大巧、小巧姐妹便也跟着立在这绣屏后面。敏郡王仔细瞧了瞧那绣屏,半晌,才将目光停在那洁白的并蒂莲上。
  大巧瞧他瞧出了,便轻声说道:“想必这轻纱是稀罕物件,绣娘们头一次瞧到,也不想会染了颜色。”
  敏郡王顺着声音望向她,又望了望她身旁的小巧,笑了笑,转身对心儿说道:“穆掌柜也知本王一向喜欢凤来绣坊的东西,对这双生并蒂莲也是颇为期许,不想如今竟出了这样的事,穆掌柜倒说说,该怎么赔本王的东西?”
  心儿不妨他这么说,抬眼瞧到他不像是在说笑,忽想到了什么,缓缓问道:“听闻这墨绿的轻纱是王妃特意送了来的,王爷可知这轻纱是何处来的?”
  敏郡王不妨她这么说,一怔,旋即细细望了望那并蒂莲,想了想,才问心儿道:“可是这轻纱的缘故?”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
  他仍望着那莲花,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既这并蒂莲毁了,本王便寻了旁的物件罢了。”
  屋内众人不妨他竟这么作罢了,都暗暗吃了一惊,他抬眼瞧了瞧大巧、小巧姐妹二人一眼,才说道 :“这绣屏,不要倒也不当紧,只是穆掌柜得赔本王一样东西。”
  “不知王爷瞧中了绣坊的哪样绣品?我定不会吝惜。”心儿缓缓说道。
  他笑了笑,对心儿说道:“既是她姐妹二人出了错,那便让她姐妹二人来抵便是了。”
  众人不妨,都倒吸了口气,心儿忙说道:“王爷说笑了,她姐妹二人是这绣坊最好的绣娘,若是给了王爷,那这凤来绣坊如何能经营的下去?”
  敏郡王摆了摆手,说道:“穆掌柜自是为这绣坊着想,可却还未问她二人的心思,若是她二人肯,穆掌柜又如何留的住?”
  心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大巧、小巧姐妹二人。她二人瞧到众人都望着自己,互相瞧了瞧,忙跪了下来,小巧忙说道:“我们坏了王爷的绣屏,还请王爷责罚,只是我二人拙手笨脚,又如何抵得了这绣屏?还请王爷明察。”
  敏郡王闻言,微微皱起眉来,朗声说道:“今日虽你们掌柜的也在,可她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若是你们愿意随本王去王府伺候,穆掌柜定也会成全你们。”
  姐妹二人仍跪着,大巧说道:“若不是穆掌柜,我姐妹二人便没有今日,莫不说是王府,即便是宫里,我姐妹二人定也不会去的。”
  敏郡王不妨她这么说,一怔,旋即笑了笑,问道:“若是你们掌柜的让你们去呢?”
  众人不妨他这么问,都齐齐望向了心儿。
  心儿转头望向敏郡王,笑笑,说道:“常听三爷说敏郡王最是爱说笑,如今瞧下来,果真是如此。她姐妹二人不过是一介绣娘,只有些手艺罢了,如何能但得起王爷这般抬举,王爷若是如此,倒把她姐妹二人吓到了。”
  敏郡王抬眼瞧了心儿一眼,又瞧了瞧地上的那双姐妹,朗声笑了起来,说道:“也罢,也罢,不过是说笑而已。”
  心儿忙说道:“谢过王爷!三日后定补了新的绣屏给王爷送过去!”
  他瞧着心儿,笑了笑,没再言语,只摆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众人瞧着他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心儿瞧这姐妹二人仍跪在地上,忙将她们扶了起来,说道:“你们也瞧到了,敏郡王恐怕不是在说笑。”
  小巧急了起来,忙说道:“掌柜的,您知道我姐妹二人的心思,我们只求能嫁得个知冷知热的人,并不想去什么王府,”
  心儿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的心思我知道,好在你与大魁的日子已经定过了下来,日后只待大巧寻了人家,便也安稳了,”
  姐妹二人垂头应了声,心儿便不再多说,众人仍回了阁楼上,李姑母仍觉得蹊跷,便问道:“不知这王爷为何听说这轻纱是王妃送来的,便作罢了呢?”
  心儿望着那莹白的并蒂莲花,笑笑,说道:“这绣屏王爷本是打算送给一位得宠的小妾的,可这并蒂莲花并不是寻常之物,寓意夫妇恩爱缠绵。想必这王妃心中不喜欢,便才送了这落色的轻纱来。”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暗暗捏了把汗,所幸这王府内的明争暗斗并未殃及绣坊,只是日后,无论如何也都要小心些。
  心儿便也不再多言,瞧到时候不早了,便起身辞了众人,到了门口,忽想到听雁来,心中不由得一惊,忙四下去瞧,哪里瞧得到听雁的影子。她忙问道:“你们可瞧到了同我一道来的那小姐?”
  小二想了想,说道:“那小姐来回瞧了半日,无趣了,抬脚便出去了。”
  心儿暗叫不好,忙朝外走去,四下张望,哪里瞧得到她是身影。绿果也四下瞧瞧,不见胡大魁,便问同来的小厮道:“胡大魁去了哪里?”
  那小厮忙答道:“方才大魁瞧到了那小姐出来了,便跟着去了,也有些时候了,可还不见回来。”
  心儿听闻胡大魁跟着她,这才略放下心来,瞧到时候不早了,上了车想先往岳府去,可想了想,终还是从车上下来,对那几个小厮说道:“你们四处去找找,若是瞧到了听雁小姐或是大魁,便将他们送回府上去。”
  瞧到小厮们都四处去了,心儿便又遣人回岳府去打探一下,看那听雁是否已经先回去了。不多时,便有小厮来禀,只说府上未瞧到听雁小姐与胡大魁回去。
  心儿抬眼望着窗外,只见夕阳西沉,天色已经不早了,心儿站起身来,对绿果说道:“我们先回去,听雁若是还不回来,此事无论如何也该禀了夫人知道。”
  绿果忙扶了她上了车,主仆二人便回了岳府,刚下车,便有小厮急急忙忙跑到车前,说道:“三奶奶,听雁小姐已经回来了。”
  心儿这才松了口气,问道:“她是一个人回来的?”
  那小厮摇了摇头,说道:“是同三爷一道回来的。”
  

  ☆、斗篷

  心儿不妨; 一怔,旋即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那小厮便忙退下了,绿果一面扶着她朝里走; 一面忿忿说道:“我看那听雁今日随着小姐出来; 本就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心儿点了点头; 说道:“她定是有她的算计,只是她如何会同三爷一道回来?若是她又在夫人面前说了什么,恐怕我又不得清净了。”
  绿果点了点头,叹道:“这听雁小姐也不知何时才肯离了这里; 只盼着过了年节,快把这尊菩萨送了去吧。”
  心儿笑笑,主仆二人便回了返璞轩,刚进了屋内,便瞧到夫人秦氏房内的丫鬟走了来; 说道:“三奶奶,夫人请三奶奶过去。”
  心儿点头应了,也不敢耽误了,忙换了衣裳; 正要出去; 便见岳明屹走了进来,瞧到了她,问道:“你回来了,我正想着去绣坊接了你呢。”
  她听他这么说; 便说道:“三爷也知道我今日去了绣坊?”
  他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从宫里出来,可巧遇到了听雁,她说她随你去了绣坊,她好奇,便四处瞧瞧,不想寻不到路了,好在遇到了我。”
  心儿听他这么说,轻轻点了点头,便笑道:“还好听雁妹妹遇到了三爷,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向母亲交代?”
  他笑笑,抬眼见她似乎要出去,便问道:“可是要去母亲那里?”
  心儿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回来,母亲便急急遣人唤我过去,恐怕也是听说了听雁妹妹的事,心中不安。”
  他眯起眼瞧了瞧她,想了想,说道:“我回来后还没瞧到母亲呢,我随你同去吧。”
  心儿笑笑,他伸手牵了她的手,二人便去了秦氏房内。掀起帘子,二人便瞧到听雁正站在秦氏身后,乖巧地帮她揉着肩。秦氏眯着眼,可嘴角仍露出几分笑意来。
  瞧到二人进来了,听雁手上一停,旋即上前行了礼,叫了声:“明屹哥哥,三奶奶。”
  秦氏也睁开眼睛,瞧了瞧二人,说道:“难得你二人今日一道来,三奶奶回来了?”
  心儿忙笑笑,说道:“今日绣坊事多,加之一时寻不到听雁妹妹,便在绣坊内外四处寻找,一时误了时辰。”
  秦氏听她这么说,便伸手拉了听雁的手,对心儿说道:“听雁头一次来都城,人生地不熟的,我瞧着三奶奶素日稳妥,才放心叫听雁跟了三奶奶出去,不想还是出了乱子,若不是明屹瞧到了,恐怕这时还寻不到听雁呢。”
  心儿抬眼瞧她竟真有些急了起来,忙说道:“是媳妇疏忽了,没想到听雁妹妹会自己出了绣坊。”
  听雁闻言忙垂下头去,秦氏瞧到了,忙说道:“听雁还是个孩子,她又是头一次来都城,难免一时兴起,四处瞧瞧,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去呢?”
  心儿听出秦氏言语间都护着听雁,倒暗暗吃了一惊,这丫头倒有些本事,能让秦氏这么喜欢,如此维护她。她抬眼瞧了眼听雁,笑了笑,问道:“不知跟着听雁妹妹的小厮可回来了?”
  听雁瞧了她一眼,又瞧了眼岳明屹,说道:“听雁不知三奶奶说的是何人,三奶奶在绣坊阁楼上忙着,听雁闲着无聊,便出了绣坊四处瞧瞧,并未瞧到什么小厮。”
  心儿正要说话,却不妨岳明屹终开了口,说道:“阿妹,你一个女孩子,如何能四处乱走呢?这都城年下人多眼杂,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向谢大哥交代?日后还是留在府内,万万不能再出去了。”
  听雁瞧着他清冷的脸,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去。他便接着对秦氏说道:“母亲,心儿在绣坊内为了寻不到阿妹本就心急如焚,如今刚回到府上来,还未歇口气,便来了母亲这里,您不心疼她,儿子可心疼她。”
  秦氏抬眼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瞧心儿,才轻轻咳了一声,说道:“也罢,只要听雁人回来便好了,也不早了,你们也下去吧,留着听雁同我说说话便好了。”
  二人应了一声,便离了秦氏的院子,出了门,岳明屹便牵了她的手,说道:“今日你受委屈了。”
  他手掌的暖意传到她手中,她浑身也暖了起来,只抬眼冲他笑了笑,问道:“你是为了说那番话,才同我一道来母亲这里的?”
  他抿着嘴笑了笑,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我可不能眼瞧着母亲数落你,我心疼。”
  他口鼻中的气息在这冬天里显得分外暖些,她耳朵不由得有些痒,想抽出手来摸摸,却不妨他紧紧握在手中,她顺势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他笑了起来,只牵了她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在他二人身后,听雁正呆呆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出神,那高大的身影曾多少次出现在她梦中,如今终见到了,却不想他眼中却只有身旁那素净的人。她垂下头去,不知是天冷还是怎的,一双手却越攥越紧。
  第二日,心儿送走了岳明屹,便遣人将胡大魁叫了来,只问了昨日的事,胡大魁忙答道:“昨日小的瞧到那听雁小姐出了绣坊,便忙跟在她身后。不想她一路东问西问,竟直去了三爷从宫里回来的那条道上了。”
  说到这里,他抬眼瞧了眼心儿,才说道:“小的瞧时候不早了,正想叫听雁小姐回去,偏巧三爷骑马过来,听雁小姐瞧到了,忙拦了三爷,三爷便伸手将听雁小姐拉到马上,将听雁小姐带回到府上来了。”
  心儿不妨他竟将她拉到马上带了回来,一时有些失神。
  胡大魁瞧到了,便说道:“奶奶还有什么要问的?”
  心儿摇了摇头,他便轻轻退了下去,绿果瞧着他走远了,才说道:“这胡大魁也是太老实了,若是直接将这听雁小姐带回了绣坊,她如何能见得到三爷?”
  心儿低头抿了口茶,说道:“也罢,日后终还是得防着点这丫头。”
  绿果点了点头,心儿瞧着杯中的碧绿的茶汤,心中却有些不安起来,她搁下茶杯站起身来,忽觉得身上有些乏困起来,便对绿果说道:“这才起来没多久,竟有些困了起来。”
  绿果扶了她的手,说道:“定是昨日太过劳心,小姐才没歇得安稳。”
  心儿笑笑,说道:“今日事少,索性歇上片刻也无妨,若是世子夫人遣人来,你再喊我便是了。”
  绿果应了,只扶着她去榻上歇着了。
  一连几日,岳明屹倒是日日早出晚归,只忙着冬猎之事,到了出发前日,他总算是得空早些回来了。
  心儿瞧到他回来了,一面迎了上前,一面说道:“难得明屹今日回来的早。”
  岳明屹笑笑,伸手在当中的火炉前烤了烤火,一面说道:“明日一早便要走了,今日回来收拾些东西来。”
  心儿上前替他解了肩头的斗篷,说道:“以明屹的身手,想必冬猎回来之后,便有了上好的皮毛,也该将你这貂鼠斗篷换件新的了。”
  他伸手捋了捋斗篷上的貂鼠毛,摇了摇头,说道:“我这斗篷虽有些年头了,可自有它的好。”
  “哦?”心儿好奇起来,只问道,“这貂鼠斗篷有何好处?”
  他抿着唇笑笑,只说道:“你猜。”
  她想了想,说道:“这貂鼠倒也常见,并不是什么难得之物,那便是这貂鼠有些来历,莫不是这是皇上赏的?若不是皇上赏的,便是祖母或是父亲赏的。”
  他摇了摇头,只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不开口。
  她歪着头想了想,眼前一亮,说道:“这貂鼠定是明屹头一次打猎时自己猎到的!”
  见他又摇了摇头,她有些失望起来,只伸手拉了他的手,柔声说道:“我猜不到,明屹告诉我吧。”
  他笑了起来,只握紧了她的手,说道:“你可还记得那年的上元节?你与郡主的马车受了惊?”
  心儿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是你在车外接了我,我才没伤到。”
  他摩挲着她的手指,柔声说道:“那日我便穿着这斗篷,我还将这斗篷披在了你身上,这斗篷在你身上显得那么宽大,将你整个人都包在了里面,只露出一张脸来。”
  心儿有些不信地抬眼望着他,他笑笑,说道:“后来你上了车走了,可这斗篷上便有了你的味道,淡淡的玉兰花的香气,怎么也散不掉。”
  他的声音低沉又柔和,轻轻触动着她的心房,她没有开口,只轻轻靠在他胸口,他拥了她,柔声说道:“穿久了,倒也惯了,你可万万别给我换了新的。”
  她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便听绿果在外面问道:“小姐,厨房送了晚饭来,可要摆饭了?”
  岳明屹忽想到了什么,说道:“过两日是谢大哥的生辰,我冬猎在外不能回来,谢大哥便邀了我今日去吃酒,一时倒忘记同你讲了。”
  心儿点了点头,对绿果说道:“摆饭吧,只是三爷今日不在屋里用,少拣几样便是了。”
  绿果应了,岳明屹便又披了斗篷,心儿一面送了他出去,一面说道:“明日一早还要出去,切不可贪杯。”
  他笑笑,说道:“我可从未吃醉过。”
  她也抿嘴笑了笑,瞧他走了,便才在桌旁坐下,只简单用了些便让绿果收了下去。
  她陪着顺儿玩了一阵,瞧着时候不早了,又见岳明屹还未回来,便索性也不再等他,只洗漱了先睡下了。
  待她睁开眼时,便见屋内已掌了灯,岳明屹正已衣衫整齐地坐在床榻旁望着自己。她一时有些恍惚,只睡眼惺忪地问道:“明屹,你还没有睡?”
  

  ☆、哭诉

  他伸手握了她的手; 她才觉得他手上带着寒气,她吃了一惊,一面要坐起身来,一面问道:“可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伸手拦下她; 说道:“还早; 你再睡会儿; 我昨夜竟是吃多了酒,在谢大哥院子里留了宿,所幸并未误了事,这便要走了。”
  心儿听他这么说; 倒有些意外,只说道:“我倒是睡得熟,却不知竟已是第二天了。”
  他抿嘴笑了笑,伸手摩挲着她的脸,说道:“你果真是睡得熟; 我进来点了灯,瞧了你半日了,你都没醒来。”
  心儿笑了笑,打了个哈欠; 说道:“兴许是这几日天冷的缘故; 我瞧到这暖暖的被衾便浑身犯困。”说到这里,她忽想到了什么,问道:“倒是明屹也是怪了,你从来吃不醉的; 昨夜竟醉了。”
  他皱起眉来,想了想,揉了揉鬓角,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是寻常的酒,几杯过后我与谢大哥倒都醉了,连话也说不清楚了。一觉醒来,便觉得头痛难忍。”
  心儿也暗暗有些诧异,他一向海量,昨日这酒倒也蹊跷。她没再多想,只伸手替他抚了鬓角,问道:“今日一走,何时才能回来?”
  他笑了起来,说道:“不过七八日便回来了,你这么问,倒像是我要出远门的样子。”
  她也笑笑,柔声说道:“自成亲后你便没再离了都城,倒也惯了。”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看来我还未走,你便想我了。”
  她只伸手环了他的脖子,轻声说道:“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他点了点头,想吻她的唇,却听到门外传来福锁的声音:“三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心儿抿嘴笑了起来,伸手掩了他的嘴,说道:“时候不早了,去吧,福锁该等急了。”
  他万般不舍地离了她,伸手替她掖好了被子,才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
  心儿瞧他走了,忽觉得这屋子有些空了起来,忙缩到被子里去,不觉竟又沉沉睡去了。
  待她再醒来时,便见天色已经大亮了,她坐起身来,瞧到绿果已在屋内,便说道:“你该早些叫了我起来。”
  绿果笑笑,伸手挽起穿上的纱幔,说道:“小姐难的这几日睡得熟,像个孩子一样,绿果如何舍得叫醒小姐。”
  听她这么说,心儿不由得一怔,孩子?自离了西北后自己的小日子便再没有来过,算下来已经有两个月了,难道自己是有了孩子不成?
  绿果瞧她望着自己出神,不由得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心儿回过神来,一面穿了衣裳,一面琢磨着:从西北回来后便忙了起来,自己只当是受了累,小日子才迟迟未来,可如今这情形瞧下来,十有八九是有了身孕了。
  想到这里,她忙问道:“三爷呢?”
  绿果也一怔,说道:“三爷天没亮便出去了,听说是冬猎,过几日才能回来呢,小姐竟是忘了不成?”
  心儿这才想到,对,岳明屹今日一早便走了,若是要告诉他,也得等他回来之后。自己还是先请了表哥来诊了脉再说也不迟。
  她这么想定了,心中忽涌上几分欢喜来,顺儿大了,自己与明屹也盼着再有了孩儿,若是有了,便是再好不过了。
  她忙穿了衣裳,绿果瞧到她嘴角的笑意,不免有些诧异,问道:“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如何一下子欢喜起来了?”
  她张了张口,终还是摇了摇头,只说道:“快帮我梳了头发,今日给夫人请安要晚了。”
  待她梳洗过后,简单用了早饭,便往秦氏院子里去了。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接着便听秦氏说道:“孽子,简直要气死我了!”
  心儿不明就里,忙带了绿果掀起帘子走了进去,便瞧到听雁一身蝶粉的裙衫跪在地上,哭成一团。秦氏满面愠色,世子夫人陈氏站在她身后,正轻轻地替她抚了背。
  众人瞧到心儿来了,便都望向她,二奶奶眼中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旋即垂下头去,而四奶奶宋氏则担心地望着心儿,眉眼间都是同情。
  心儿不明白,便上前给秦氏请了安,还未开口,不妨地上的听雁忽抱住了她的腿,说道:“三奶奶,听雁再无法见人了,还望三奶奶能收留听雁。”
  心儿瞧到她哭得梨花带雨,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再抬眼瞧瞧众人,她不由得倒吸了口气,只低头瞧着她,问道:“听雁妹妹这话,我倒有些不明白。”
  秦氏长叹了口气,问道:“三奶奶,昨夜明屹可歇在返璞轩?”
  心儿摇了摇头,说道:“三爷昨夜没有歇在返璞轩。”
  “那你可知明屹他昨夜歇在哪里?”秦氏问道。
  心儿瞧了瞧她,又瞧了瞧地上的听雁,缓缓说道:“三爷昨日去外园同谢大哥吃酒,吃醉了,便歇在了外园。”
  秦氏瞧了眼听雁,叹了口气,说道:“明屹昨夜他在外园吃醉了酒,把听雁、把听雁……”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只从身旁拿了一条月白的长裙来,递到心儿面前,说道:“你瞧瞧吧。”
  心儿接过那长裙,只见裙身上几朵刺目的殷红,分外显眼。屋内众人不由得都倒吸了口气,一旁的四奶奶宋氏,忙扭过头去,不再瞧着这长裙。
  心儿低头望着听雁,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正望着自己。心儿不由得攥紧了手,旋即瞧到手中仍攥着那长裙,便缓缓松了手,那长裙便轻飘飘落在听雁面前的地砖上。半晌,心儿才问道:“不知听雁妹妹有何打算?”
  听雁忙垂下头去,一面拭了泪,一面说道:“昨夜明屹哥哥吃了酒,才做下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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