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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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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儿随着慧觉到了后院,抬眼便瞧见两位姑子打扮的人正望着她,她细细一看,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前杨府的周姨娘与大小姐杨熙。
  二人见到心儿来了,忙迎上前来,心儿忙叫了声:“周姨娘,熙儿妹妹!”
  周姨娘笑笑,双手合十,说道:“贫尼莫玄见过四小姐。”一旁的杨熙也是一样的姑子打扮,仍是双手合十,说道:“贫尼念离见过四小姐。”
  听得二人这么说,心儿不由得心中一紧,忙也双手合十,说道:“我只知莫玄大师在这附近的修慧庵清修,却不知熙儿,却不知念离也竟会在这里。”
  杨熙面色平静,只笑笑,说道:“念离早便想陪在莫玄师太身边,后来潘家家败,念离便终离了那侯府,来到师太身边。”
  心儿瞧她眼中不悲不喜,神色平静,心中不知怎的,却有些伤感起来,她忙忍了泪,只说道:“听闻念离已有了身孕,不知那孩儿可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本文进入收尾阶段。
这篇文章结束后,作者大大会开新文《再不为妾》,是姨娘香兰的重生文,有兴趣的小主可以先收藏一下,谢谢,精彩继续~~~~

  ☆、偶遇

  杨熙笑笑; 缓缓说道:“那孩儿是潘家的后人,自留在了潘家。”
  心儿不妨她竟将那才出生不久的孩儿留在了潘家,心中感慨,眼泪终还是落了下来。
  一旁的周姨娘也笑笑; 说道:“本在这里参解经文; 却知从前杨家老夫人竟也在这寺里做法事; 贫尼便与念离上前诵了经,只求能洗去她生前罪孽。”
  心儿不妨杨老夫人竟也在这寺中做了法事,暗暗吃了一惊,便又听周姨娘说道:“方才瞧到岳家也在这里做法事; 念离一眼便认出了施主,贫尼二人便贸然与施主相见。虽我二人已了断尘缘,今日一见,只想向施主道声谢,若不是施主出面保下念离; 她也不能留在佛前了。”
  心儿拭了泪,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今日见到二位,忽想到从前在杨府的日子来; 只是不想一别几年; 竟会在这里相见。”
  周姨娘笑笑,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二人与施主注定有此一见,以了前缘。”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 喃喃说道:“见到二位,我这心便也放了下来,无论如何,你们母女二人能在一起,终是好的。”
  二人笑笑,心儿还想说什么,却见二人双手合十,口中说道:“愿佛祖保佑施主一切顺遂。”说罢,二人轻轻弓了个身,转身便走了。
  心儿望着她母女二人的背影消失了,才轻轻抓了绿果的手。
  绿果也不免有些叹惋,只轻声说道:“小姐,那姨娘与熙小姐瞧着倒面色平静,想来在庵中清修,心也能静下来。”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却瞧到一人一袭素服正直直望着自己。她瞧着他那如冠玉般的面庞,不由得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轻轻冲他福了个身,说道:“驸马爷。”
  杨墨望着她,她一身素衣,头上只簪了一枚莹白的簪子,眼角带着泪,定是刚哭过的模样。半晌,他才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听闻岳家三爷成了亲,我心中还不明白,你二人明明情投意合,他却娶了沈家二小姐,今日一见,才明白,原来心儿竟是沈家的二小姐。”
  心儿望着他,那曾经满是笑意的桃花眼中如今满是难以言说的凄凉。她忙垂下眼,只说道:“从前许多事,不能向驸马爷说明,还望驸马爷见谅。”
  杨墨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心儿是沈家二小姐,皇后娘娘的亲妹妹,若是祖母泉下有知,不知会做何感想。”
  心儿抬眼望着她,缓缓说道:“杨老夫人一早便知道了我的身世,才同驸马爷的姑母一同算计将我娶入杨家。而驸马爷却不知情。”
  杨墨不妨她这么说,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才说道:“你是说祖母她为了依傍沈家,才将你娶进门?”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不再望着他。
  他仍呆呆望着她,眼角忽渗出两滴泪来,颤声问道:“你一直都知道?”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都知道,可即便心里清楚,却也逃不出老夫人的算计。”
  杨墨望着她,哽声说道:“我从前只怨念祖母为了尚长公主才将将我二人拆散,却不知你竟也是祖母算了来的!”
  心儿不忍,忙垂下头,却不妨他忽走到她面前,颤声问道:“我们成亲一年有余,而你迟迟不见有身孕,这可是、可是祖母……”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事到如今,再没什么可隐瞒的了,驸马爷可还记得祖母日日送给我的汤?”
  杨墨闻言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连连后退了两步,呆呆望着她,半晌才问道:“这汤里、这汤里可放了避子药?”
  心儿避开他通红的眼睛,只轻轻点了点头。
  他忽笑了起来,那笑声异常凄凉,心儿不由得浑身一颤,抬眼望向他,便见他张嘴笑着,可仍还是有两行泪从他紧闭着的眼角落了下来。
  心儿忽也觉得鼻子一酸,忙低下头去,便听他说道:“祖母算计来算计去,却不想将杨家的前程尽毁,还白白送了她老人家曾孙的性命,也把我这她最疼爱的孙子的一辈子毁了!”
  心儿抬眼瞧他面如死灰、肝肠寸断,不由得也落下泪来,正想宽慰他几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如今老夫人也去了,驸马爷请节哀。”
  心儿回过头去,便瞧到岳明屹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后。她忙拭了泪,轻声叫了声“明屹”。
  岳明屹冲她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去母亲那里,母亲说你出来了,我便来瞧瞧你,今日风大,当心受凉了。”
  杨墨抬眼瞧到二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口愈发痛了起来,他转过身朝外走去,外面还有“疼爱”他的祖母,正躺在冰冷的棺木里,丝毫不知她的孙儿已痛彻心扉。而他却也不知该去怨谁、该去恨谁,只茫然地朝外走着,任凭眼泪一滴滴划过他那俊美的面颊,直落在地上。
  心儿瞧着他一步步走了出去,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岳明屹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轻声说道:“驸马爷一直蒙在鼓里,如今知道了,难免伤心。”
  心儿靠在他胸口,轻轻点了点头,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杨老夫人机关算尽,不知她可愿意瞧到杨墨如今的情形,这可是她想要的?
  岳明屹知道此时她不愿多言语,便只拥紧了她,想必这便足够了,
  过了几日,穆府才终沉寂下来,老爷岳景令带了一干家人去了族上丁忧,府内灵堂、白幔都撤了下来,才露出几分原本的颜色来。夫人秦氏因在济慈寺受了风,咳了起来,岳明屹忙请了穆锦言来瞧过了,吃了几剂疏散的方子才好些。
  顺儿与几位兄长和姐姐熟络了起来,倒也不闲着,只日日拉了心儿或乳母随着众人玩耍。心儿无事,便同几位奶奶一道陪着秦氏说话,日子倒也安稳。
  一日,心儿瞧过了顺儿,便仍去秦氏院子里请安,走进了便瞧到众人都在,见过众人后,心儿仍问了秦氏今日可好些。秦氏只说已无大碍了,她忽想到了什么,问道:“三奶奶,那日听说你在济慈寺见到了杨家的人?”
  心儿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从前杨家的一位姨娘和小姐,如今在修慧庵当了姑子。”
  “杨家的小姐?”秦氏想了想,问道,“可是嫁去宁国侯府那位?”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一旁的世子夫人陈氏叹道:“听说这四奶奶才生了小少爷没多久,便丢下这襁褓中的孩儿当了姑子,这孩子也当真是个可怜的!”
  心儿想到杨熙眉眼间不悲不喜的神色,心中也轻轻叹了口气,只说道:“当年杨家小姐也是身不得已,才嫁去侯府,如今总算离了那里,虽苦了孩子,可终究她这心里能求得些安稳。”
  二奶奶王氏也说道:“总归是杨家老夫人太过狠心,为了攀附侯爷,连亲生孙女也舍得嫁过去。”
  秦氏微微皱起眉来,说道:“也罢,不说这些了。只是三奶奶,”她抬眼瞧了瞧心儿,缓缓说道,“你如今既是我们岳家的媳妇,日后还是少同杨家的人往来才好。”
  心儿不妨她这么说,忙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母亲说得极是,媳妇记住了。”
  秦氏这才笑笑,伸手拉了她的手,说道:“三奶奶,明屹疼你,众人都瞧得出,你也要好生待他,切莫伤了他的心。”
  心儿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便笑笑,说道:“母亲这话,媳妇倒有些不明白了。”
  秦氏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不过是顺口这么一说,三奶奶你只一心一意待明屹便是了。”
  心儿未抬眼瞧了一旁坐着的几位奶奶,都垂着头不言语,心儿便不再多问,只笑着说道:“母亲的话,媳妇记住了。”
  几人又陪着王氏说了一番话,才各自起身离了这里。心儿出来瞧到四奶奶宋氏正等在门口,便上前说道:“一日不见青儿,心里倒有些想着她了,正想去弟妹那里瞧瞧青儿了。”
  宋氏笑笑,说道:“三嫂肯去,最好不过了。”说着二人便沿着游廊朝西走去。
  心儿见四下无人,便问道:“弟妹,不知母亲今日为何会讲出那番话来?可是听到了什么?”
  宋氏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说道:“三嫂或许还没到传言,有人说在济慈寺瞧到三嫂与、与驸马爷见面了,还说了话。”
  心儿不妨是此事,笑笑,说道:“倒还真有搬弄是非之人,可巧杨家也在济慈寺做法事,便见了驸马爷。”
  宋氏听她这么说,便也松了口气,说道:“我自然相信三嫂所说,可母亲听到了,心里终究还是不舒服。”
  心儿笑笑,说道:“有劳弟妹告诉我此事,否则我还蒙在鼓里。”
  二人便一路说着,一路去了四房的院子里了。
  到了傍晚,心儿正在屋内逗顺儿玩,便听到外面传来岳明屹的声音“何时学会了嚼舌根?这话若是被我听到第二次,绝不会姑息你们!”
  心儿听着他话中夹着的怒气,吃了一惊,抬眼瞧了眼绿果,绿果会意,便朝外走去。她刚走到外面,便瞧到大步走来的岳明屹,她忙笑笑,说道:“三爷回来了。”
  岳明屹冲她点了点头,便仍往里走去,心儿抬眼瞧到他面色如常,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今日倒是回来得早。”
  他笑笑,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今日无事,便早些回来了。”他正说着,便觉得有人扯着自己的袍子,低头一看,正是顺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脚旁,正抬眼望着自己。
  

  ☆、归宁

  他弯腰一把将他抱起; 问道:“顺儿可是想爹爹了?”
  顺儿忙不住地点头,伸出短小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脸上,说道:“顺儿想看马去。”
  “哈哈哈; ”岳明屹笑了起来; 说道; “难得你瞧到爹爹巴巴地便跑了来,原来是想我带你去骑马。”
  心儿也笑了起来,说道:“爹爹才进门,好歹也要吃了茶再说。”
  顺儿也笑了起来; 仍环着岳明屹的脖子不肯放,岳明屹扬起下巴,佯装着要去蹭顺儿的脸颊,顺儿急了起来,忙松了手只一把抱住了心儿。
  心儿接过他; 又放他在地上站好了,才伸手斟了茶,捧到岳明屹面前,他接过茶吃了一口; 说道:“今日瞧到了岳丈大人; 他说有些想着你与顺儿了。”
  心儿不妨他提到了父亲沈青正,笑笑,说道:“自成亲后便没回去,算来倒也有两个月了。”
  岳明屹也点了点头; 说道:“方才我已经去同母亲讲过了,明日休沐,我们也该去沈府见见众人了。”
  心儿点了点头,只说道:“沈府众人你是最熟悉不过了。”
  他伸手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柔声说道:“从前虽也常去,倒是与如今不同,如今我是沈家二小姐的夫婿,在岳丈大人与岳母大人面前,定得好生相待。否则二位老人家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心儿垂头瞧着他的大手握着自己的手,笑笑,说道:“愈发油嘴滑舌了。”
  岳明屹笑了起来,正想将她拥在怀中,却见顺儿已经站在二人中间,伸手抓到二人握在一起的手,笑眯眯地望着二人。
  岳明屹无法,只得笑笑,伸手抱起他,说道:“走吧,爹爹带你去瞧爹爹的马去,这次你只能在那马上坐一阵子,可不能再去抓那鬃毛了。”
  父子二人一面说笑着,一面走了出去。
  心儿瞧到二人走远了,便回头问绿果:“绿果,可瞧到了什么?”
  绿果瞧屋内并无旁人,才说道:“也不知是谁在乱嚼舌根,说小姐的不是。”
  心儿笑笑,说道:“难怪三爷气了起来,可是说了我在寺里见过驸马爷?”
  绿果摇了摇头,说道:“倒并不是此事,只是小姐刚进门老夫人便没了,杨家老夫人也是小姐成亲那日没的,便有多事的人出来说、说小姐是灾星。不妨三爷今日回来的早,听到了,便气了起来,把那些长嘴的婆子丫鬟都说了一番。”
  心儿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便听绿果忿忿说道:“老夫人没了的事也能怪到小姐身上,可真是没安好心。”
  心儿只得笑笑,说道:“即便是老夫人还在,也不免有人拿旁的事来做文章的,你日后瞧着便好了。”
  绿果不解,只望向心儿,她笑笑,说道:“这府上众人都知道我是和离之人,还未成亲便有了顺儿,是明屹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说服众人将我娶了来,不免有人会介怀。”
  绿果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好在有三爷护着小姐,纵使旁人说什么也不会伤到小姐。”
  心儿拉过她的手,说道:“即便是有三爷在,我们仍还是得自己照料好自己。也不说这些了,不过是些嚼舌根的小事。瞧着你,我忽想到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没许了人家,倒是我把你给误了。”
  绿果不妨她提起这事,脸倒先红了起来,只说道:“好端端的,小姐如何想到这事来?”
  心儿抬眼望着她,笑着说道:“昨夜三爷忽说到他身边的小厮福锁还未成亲,若是你肯,倒是最好不过了。我想了想,终还是没应。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总不想亏了你,若是给了寻常的小厮,我倒也不愿意。”
  绿果脸更烫了,她垂头说道:“有小姐一心为绿果考量,是绿果的福气。绿果还不想离了小姐这个福星。”
  心儿笑了起来,说道:“这府里的人觉得我是灾星,到你这里,倒成了福星了。灾星也好,福星也罢,我定是要为你寻门好亲事。”
  绿果望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脸颊上的两团红晕愈发艳得像火一般。
  到了第二日,岳明屹便同心儿、顺儿一道乘车去了陈国公府。
  到了门口,便见早已有人等着了,瞧着岳家的马车来了,忙禀了老爷沈青正。
  岳明屹伸手扶了心儿下了车,又抱了顺儿下来,三人站定了,便瞧到二爷沈仲彦已到了门口迎了出来。
  岳明屹笑笑,上前作揖,口中说道:“见过二舅哥。”
  沈仲彦不妨,忙还了礼,口中说道:“三哥无需多礼,仍还是称我仲彦便是了。”
  岳明屹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行,如今我与心儿成了亲,也该随着心儿叫你一声兄长。”
  沈仲彦笑了起来,抬眼瞧了瞧心儿,说道:“若是这么说,我倒该受了。”
  心儿也牵了顺儿走上前来,笑着说道:“见过二哥。”
  沈仲彦冲她点了点头,忙说道:“父亲、母亲已经在正厅等着了,我们过去吧。”
  到了正厅,果然瞧到老爷沈青正与夫人陆氏已经在了,众人见了礼,岳明屹便在二人面前跪了下来,口中说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沈青正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说道:“贤婿不必多礼。”
  夫人陆氏也笑盈盈地望着他,说道:“明屹自小时我便疼爱他,如今终成了我们沈家的贵婿,我这心里真是高兴。”
  心儿抬眼瞧到她望着岳明屹疼爱的目光,知她说这话不假,只是她从前盼着他做沈家的女婿,却从未想到过他会娶了自己。
  岳明屹听她这么说,便也笑笑,说道:“承蒙岳母大人抬爱。”他说罢,抬眼瞧了瞧心儿,又说道:“心儿心中也常惦记着二老,只因家中事多,直到今日才与心儿回来,还望二老不要见怪。”
  陆氏瞧了眼心儿,慈爱地笑了笑,说道:“心儿一向最是孝顺,老爷与我也颇为惦念。”
  心儿不妨她这么说,便也冲她笑笑,说道:“有劳夫人惦念,心儿心中倒是难安了。”
  陆氏忙笑了笑,伸手拉了她的手,说道:“心儿,今日瞧到你,我这做母亲的倒是有件东西送与你。”
  她话说完,便瞧见一旁的小丫鬟捧着一个托盘走了来,托盘上正搁了一巴掌大的大红酸枝匣子。心儿接过匣子,打开来一看,见里面是一个柳黄的香囊,上面绣了几朵雪白的梨花。
  心儿瞧着上面的梨花,忽屏住了呼吸,她抬眼望向陆氏。陆氏仍带着慈爱的笑意,说道:“我曾与你娘亲有过一面之缘,这香囊,便是你娘亲亲手做的。”
  心儿小心拿起那香囊,轻轻抚了抚,那细密的针线再熟悉不过了。她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时隔久远,这香囊早已没了香气,可心儿仍嗅着,想从中找到母亲那熟悉的味道。
  沈青正瞧到了,便忙说道:“既是梨苏的东西,如今交到心儿手里,也是应当的。”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只将那香囊仍放回到匣子里小心收了,说道:“谢过夫人。”
  陆氏便忙笑笑,对沈青正说道:“心儿许久未回来了,我倒有不少话要说,老爷爷带了明屹去叙叙吧。”
  沈青正点了点头,便起身带了沈伯彦、沈仲彦与岳明屹走了出去,厅内便留了众女眷在。
  瞧着他们走了,陆氏瞧了眼心儿,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忙拉了顺儿到自己身旁,又取出一个精致的赤金镂雕麒麟来,递到他手中,说道:“这是外祖母送给顺儿的,不知顺儿可喜欢?”
  心儿闻言,暗暗纳罕,自今日到了沈府,陆氏便对自己与顺儿颇为上心,眉眼间的笑意也是往日少见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转变得竟这么快。
  顺儿伸手接了那金麒麟,端看了起来,半晌才回头瞧了心儿一眼,见她轻轻点了点头,便对陆氏说道:“顺儿喜欢,谢过外祖母。”
  陆氏听他这么说,也高兴起来,只命人叫了沈府几位少爷来,一时屋内便愈发热闹起来。
  心儿抬眼瞧了瞧屋内众人,仍不见二夫人杨氏,心中不免有些诧异,杨老夫人去世已有两个月了,杨氏竟还未出来见人。一旁的大奶奶柳氏似乎瞧出了心儿的心思,忙说道:“心儿今日瞧着气色比从前更好了。”
  二奶奶杜氏也忙附和道:“听闻三爷最是疼爱心儿妹妹,今日瞧来,当真是如此呢。”
  心儿忙说道:“两位嫂嫂说笑了。”
  几人正说着话,便瞧见三奶奶刘氏带了丫鬟走了进来,见过众人,便说道:“今日二姐姐回来,弟妹迎晚了,还望二姐姐见谅。”
  心儿忙说道:“我正想着今日还未瞧到二婶与弟妹呢,弟妹便来了。”
  听她提到了杨氏,三奶奶刘氏面上一滞,旋即说道:“母亲这今日身子不爽快,恐怕今日不能见二姐姐了。”
  心儿正要再问,却听陆氏忙说道:“今日难得心儿回来,已经请好了戏班子了,我们这便过去吧,也该开始了。”
  大奶奶柳氏也忙说道:“只顾着说话,倒把这事忘了,我们还是先过去吧,众人都等着了。”
  心儿瞧到众人遮遮掩掩,又都已扶了陆氏站起身来,便也起身随着众人到池边一处新搭起的戏台前坐了下来,听起戏来。
  

  ☆、发疯

  心儿一向不喜欢听戏; 听了几曲便寻了个借口只同绿果在池中找了个清净的亭子坐了下来。抬眼瞧到绿果仍伸长了脖子望着那戏台的方向,便笑笑,说道:“倒是我忘了,你是个喜欢听戏的人。”
  绿果抿嘴笑笑; 说道:“沈家这戏班子可是好的; 唱得真是不错。”
  心儿也笑了起来; 说道:“也罢,你去听着吧,这里清净,我只坐坐便回去了。”
  绿果摇了摇头; 说道:“留小姐一个人在这里,若是三爷知道了,绿果可担待不起。”
  心儿“噗嗤”笑了起来,正要说话,便瞧到姨娘黄莺一手抚着肚子; 缓缓沿着游廊走了来。心儿回头对绿果说道:“这下子你去吧,有人来陪我说话了。”
  瞧黄莺走了来,心儿忙拉她坐了下来,说道:“两个月未见姨娘; 姨娘气色倒愈发好了。”
  黄莺笑笑; 说道:“听闻姑奶奶今日归宁,特意过来同姑奶奶说说话。”
  心儿冲绿果使了个眼色,绿果会意,便留了二人在亭子内说话; 自己仍忙回去听戏去了。
  心儿瞧了瞧她隆起的肚子,说道:“姨娘一向行事低调,想来这肚子里的孩儿也是个听话的。”
  黄莺也垂头望了望自己的肚子,轻轻抚了抚,说道:“二奶奶脾气虽大些,却也不是容不下旁人的人,待我倒算是好的。”
  心儿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心儿忽想到了二夫人杨氏,便问道:“今日回来,并未瞧到二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黄莺不妨她这么问,抬眼瞧了瞧四下无人,说道:“此事夫人嘱咐了府上众人不要乱讲,姑奶奶不知道倒也在情理中。”
  心儿正要细问,却不妨游廊尽头慌慌张张跑来个人,直奔这亭子跑来,这人头发散乱,一面跑一面口中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黄莺瞧到这人,不禁大惊失色,忙站起身来。心儿也忙站起身来,便瞧到那人已经进了亭子。瞧到那人的一双桃花眼,心儿不由得一惊,再细细一看,这蓬头垢面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二夫人杨氏。
  杨氏也不瞧心儿,而几步走到黄莺面前,痴痴地盯着她的肚子,一动不动。
  见她不动,心儿与黄莺也不敢动,只屏了气望着她。忽得,她厉声叫了起来:“春雨你这贱婢,何时有了二老爷的骨肉的?”
  心儿被她吓了一跳,抬眼见她伸手便要来扼住黄莺的脖子,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二婶,她是黄莺,不是春雨!”
  杨氏听到她说话,停了手,呆呆回过头来望着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忙离了黄莺,走到心儿面前,伸手一把拉住心儿的手,说道:“二奶奶,你如何会在沈家,你快回杨府去,老夫人病了,没人照料,你快回去照料她老夫人家。”
  心儿瞧她眼神涣散,只痴痴地望着自己,头上散乱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她的半张枯黄的脸,更多了几分凄凉来。心儿抬眼瞧了瞧黄莺,黄莺轻轻点了点头,却不敢再言语,双手只紧紧护在肚子上。
  杨氏见心儿不说话,愈发急了起来,一面扯着心儿的手,一面说道:“二奶奶,你带我走吧,我再不想在这沈府了,我要回去照料母亲,二奶奶,杨家的车呢?快带我回去吧。”
  心儿望着她昔日妩媚的眼睛如今竟干涸的如从一潭死水一般,心中忽不忍起来,她柔声对杨氏说道:“二夫人,老夫人已经没了。”
  杨氏闻言,忽紧紧攥了心儿的手,厉声说道:“你骗人,我知道你是我们杨家算计来的,可你是墨儿的媳妇,你怎么能说老夫人没了呢?”她说到这里,忽想到了什么,抬眼紧紧盯着心儿,问道:“是不是你毒死了她?是你毒死了老夫人!”
  心儿不妨她攥紧了自己的手,想抽出手来,却如何也抽不出来,一旁的黄莺见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杨氏听到黄莺的叫声,想抓了她的手,却又不愿松了心儿的手,只恶狠狠地望着黄莺,大声喊道:“春雨,你这贱婢,你喊什么?你再喊,我便毒死你!”
  她正说着话,便见有人带了一众婆子、丫鬟急急朝这里走来,黄莺忙喊道:“快来人啊!”
  杨氏回头瞧到为首的那人,忽怕了起来,她紧紧抓了心儿的手,说道:“二奶奶,你带我走吧,我再不想在这沈府了,你带我回杨家去,你带我回杨家去吧,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心儿瞧到她惊恐的眼神,也忙望向那人,却见是一个眼生的妇人。心儿忙问黄莺道:“这是何人?”
  “这人是二老爷屋子里的姨娘,从前,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黄莺小声说到。
  正说着,那姨娘便走了过来,冷眼瞧了杨氏一眼,又瞧了心儿一眼,忙带了笑,说道:“是我没照看好二夫人,让她跑了出来,惊了姑奶奶,还望姑奶奶恕罪!”
  心儿摇了摇头,瞧了眼身边瑟瑟发抖地杨氏,又瞧了眼那姨娘,问道:“二婶这是怎么了?”
  那姨娘叹了口气,说道:“二夫人也是想不开的,先是听说杨家被抄了家,后来杨家老夫人也没了,二夫人一时受不了,便也疯癫起来,到了如今,愈发连人都不认了。”
  她说罢,冷冷瞧了杨氏一眼,口中说道:“二夫人出来这么久,肚子也该饿了,我们回去吧。”
  杨氏仍紧紧攥了心儿的手,不住地摇着头,说道:“我不回去,我要回杨家去,我要回杨家去!”
  那姨娘冷笑了一声,说道:“杨家早就没了,二夫人恐怕是回不去了。”
  听了她的话,杨氏忽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众人见她又呆在了那里,便要伸手来拉她,却不妨她大叫一声,一手仍攥了心儿,一手忽从怀中拿出一把铜剪子来。众人瞧到她手中的剪子,都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心儿也有些怕了起来,也不敢乱动,只怕她手一抖伤了自己。一时亭子内外鸦雀无声,只不远处那戏台上的戏子仍在咿咿呀呀地扯着嗓子唱着。
  杨氏见大家都立着不动,便执着剪刀指着众人,厉声说道:“你们谁想动我一下,我就把她剪碎了!”
  有活络的小丫鬟瞧到这阵势,忙转身便跑了出去。杨氏瞧到了,竟露出一丝笑来,说道:“快走,你们都离我远些!”
  众人瞧她痴痴呆呆的模样,又瞧到那明晃晃地剪刀,便都往后退了几步。
  杨氏忽将手中的剪子对准了心儿的胸口,说道:“二奶奶,带我回杨府去!”
  心儿浑身一颤,抬眼瞧到杨氏正恶狠狠地望着自己,又瞧着亭子在池中,若是落入水中,后果不堪设想,便忙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便带二夫人回杨家去。”
  杨氏听她这么说,才放下心来,仍攥了心儿的手腕,随着心儿沿着游廊朝外走去。那姨娘同婆子们也不敢妄动,只一面小心往后退着,一面四下打量着,想寻了时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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