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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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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药汁子吃多少,也不会有动静的。”
  陆氏听她又说起这话来,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不耐烦来,只劝道:“母亲同你说过多少遍了,这孩儿的事情急不得; 你只好生养着便是了。”
  杜氏急了起来,说道:“母亲,若是二爷他在外面有了人,还有了孩子; 那媳妇可怎么办呢?”说着; 她便落下泪来。
  陆氏叹了口气,也不愿多讲,只冲大奶奶柳氏点了点头,柳氏明白; 忙上前拉了杜氏的手,笑道:“玫儿,你与二叔自小常在一起,还不知二叔的性子,他不是在你房内,便是在书房,一心只喜欢书画,哪里还会对旁的女子动心。”
  杜氏拭了泪,只想着她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沈仲彦只在书房摆弄书画,虽对自己略显冷淡,可对身旁的丫鬟也不瞧一眼,并不是贪恋女色之徒。
  柳氏瞧到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知自己的话讲到她心里了,便忙说道:“好了,快随我去重新梳洗吧,若是被二叔瞧到了,可要心疼了。”
  杜氏这才笑了起来,忙站起身来,随着柳氏去了。
  杨氏瞧到二人走了,便望了一眼陆氏,缓缓说道:“大奶奶贤淑端庄、二奶奶娇憨可人,言行举止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教养,夫人可真是好福气。”
  陆氏知她定有话要讲,便只笑了笑,等她讲下去。
  她却站起身来,似乎想往外走去,忽想到了什么,便幽幽说道:“想到了那穆家的四小姐,倒也是个可怜人,听说她自幼便没了爹娘,果真还是少了教养,若是她爹娘泉下有知,瞧到她如今做出这般有辱门楣之事,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陆氏只觉得胸口有些闷了起来,她想说什么,却见杨氏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她只觉得有些烦躁起来,长吁了几口气略觉好了些,才站起身往大老爷沈青正的书房梨香园去了。
  二爷沈仲彦正在书房端看着一幅古画,忽听到有人轻轻咳了一声,他抬头一瞧,正是二奶奶杜氏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正呆呆瞧着自己。
  他不由得皱了眉望着一旁的黄莺,说道:“怎么二奶奶来了也不说一声?”
  黄莺垂下头,杜氏忙笑道:“二爷息怒,是妾身不让她们说的。”
  沈仲彦仍白了黄莺一眼,问道:“二奶奶今日怎么来这里了?可是有什么事?”
  杜氏摇了摇头,柔声说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着天气热了起来,恐怕她们照顾不周,妾身特送些莲子汤来给二爷清清火。”她说着,便从身后的丫鬟捧着的托盘上取了一个五彩盖碗来。
  沈仲彦接过她手中的碗,轻轻尝了一口,莲子的清苦便在他口内蔓延开来,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莲子倒是新鲜。”说着,便将那小碗内的汤都吃了个干净。
  杜氏瞧到他喜欢,心中也高兴起来,瞧着他房中的各色字画也觉得分外好看起来。她忽瞧到墙面一侧空了一处,想到这里从前正挂得是他颇为喜欢的《三色莲图》,便问道:“这《三色莲图》如何取了下来?”
  沈仲彦抬眼瞧了一眼,伸手一指案上的几个卷轴,说道:“那日取了下来,还未来得及挂上。”
  杜氏笑道:“二爷一向最喜那图,竟舍得取下来,妾身帮二爷再挂上吧。”说着,她便伸手去取那案上的卷轴。
  沈仲彦皱起了眉头,忙说道:“你小心些,可别碰坏了这些字画。”
  杜氏伸出的手忽僵在了那里,半晌才缓缓收了回来,说道:“在二爷心里,妾身还比不得这些书画。”
  沈仲彦不妨她这么说,轻叹了口气,说道:“好端端的,怎么又讲这样的话?”
  杜氏走到他面前,缓缓说道:“二爷心中究竟有没有妾身?”
  沈仲彦抬眼瞧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去瞧着案上的画,只说道:“你我结发夫妻,何须问这样的话?”
  杜氏摇了摇头,说道:“二爷待妾身如何,二爷心中清楚,若是二爷心中有妾身,又如何会如此冷淡?”
  沈仲彦瞧她眼中泛起泪光,忙说道:“玫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除了你,我身边在无旁的女子,我心中如何会没你?”
  杜氏摇了摇头,忽想到杨氏的话来,便说道:“二爷在府内的确是只妾身一人,可在外面有没有人,妾身便无从知晓了。”
  沈仲彦闻言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忙说道:“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杜氏望着她,缓缓说道:“听闻穆家四小姐有了身孕,她腹中的孩儿,可是二爷的?”
  他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问道:“你说什么?心、穆家四小姐有了身孕?”
  瞧到他吃惊又焦急的神色,杜氏不由得泛起一阵寒意,只说道:“二爷难道竟不知,她已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而有传言说她的孩子正是二爷的骨肉!”
  沈仲彦仍有些震惊,心儿竟有了身孕?他细细想了想,若是心儿有了身孕,那定不会是旁人的,只会是岳明屹的,可他已领兵在外,难道这孩子竟不是他的?他不由得倒吸了口气,一时有些呆住了。
  杜氏瞧到他只呆呆地不说话,不由得两腿发软,落下泪来,伸手指着沈仲彦,颤声说道:“难道,难道这孩子竟真是二爷的骨肉?”
  沈仲彦回过神来,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摆了摆手,说道:“你胡说什么呢?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讲。”
  杜氏仍想说什么,沈仲彦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忙对一旁的黄鹂说道:“你们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没瞧到二奶奶累了吗?送二奶奶回去。”
  众人瞧到杜氏面色苍白,恐他二人又吵了起来,忙七手八脚将她扶了出去。
  沈仲彦见她走了出去,才站起身来,在房中缓缓踱起步来,心儿竟有了身孕,如今连玫儿这般足不出户的妇人都知道了这传闻,想必这消息定已传得沸沸扬扬。而她身在这风口浪尖,日子定然难捱。
  想到这里,他忙叫小厮备了马,自己便忙往穆府去了。
  心儿听闻沈仲彦来了,知他定也听闻了此事,忙扶了绿果倚着床头坐了起来,便命人请他进来。
  沈仲彦走了进来,眼角撇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仍暗暗倒吸了口气,忙想故作镇静地笑笑,可终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心儿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便笑笑,说道:“哥哥,这一向可好?”
  他瞧到她眼中的笑意,终松了口气,只说道:“我仍不过是从前那般,只是许久未见,心儿你倒是变了不少。”
  心儿笑笑,将手轻轻搁在肚子上抚了抚,才说道:“哥哥今日来,想必是听说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今日听玫儿说起,我才知道,特意来瞧瞧你,见你这样,我才放下心来。”
  心儿抬眼望着他,缓缓说道:“这风言风语倒是传得快。”
  他轻轻点了点头,仍望着她,张口想说什么,终还是忍住了,只垂下头呷了口杯中的茶。
  心儿瞧到了,便笑笑,说道:“哥哥可是想问这孩子的爹爹是何人?”
  他搁下茶,只说道:“我是你哥哥,我也知道你与岳三哥情投意合,旁人不知道,可我知道,这孩儿定是岳三哥的骨肉。”
  心儿垂下头,只摩挲着自己的肚子,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正因为他是这孩儿的爹爹,我才无论如何也要保下这孩儿。”
  沈仲彦闻言抬眼望向她,春夏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来,她垂头望着她的肚子,满是柔情,想必若是岳明屹瞧到了,心中定也安稳了不少,只是他如今身在福建,不能亲眼瞧到。
  想到岳明屹,他便问道:“岳三哥可知道此事?”
  心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如今领兵在外,无法知晓。再者,我也不想因此事扰了他,他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沈仲彦轻叹了口气,又问道:“既然岳三哥不知,想必岳家定也不知你这孩儿正是岳家的后人。”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此事明屹不知,岳家定然也无从知晓。再者,我心里也不愿岳家知晓。”
  沈仲彦不妨她这么说,问道:“这又是为何?这孩儿是岳家的后人,迟早也要被岳家知道,他定是要认祖归宗的。”
  心儿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孩儿能不能认祖归宗,还要等明屹回来之后再说,”她顿了顿,半晌,才缓缓说道:“也未必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能认祖归宗。”
  

  ☆、怀疑

  沈仲彦闻言一怔; 半晌才说道:“不想心儿你竟有此心结。”
  她笑笑,只轻声说道:“从前不去想,倒也罢了,如今有了孩儿; 要为人父母; 才知心里愿给他最好的; 不愿他受半点委屈。我盼他能名正言顺地认祖归宗,身份为世人所知,而不是躲躲藏藏、只字不提。”
  沈仲彦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只说道:“想必有你这般处处为这孩儿着想的娘亲; 这孩儿日后定不会受半点委屈。”
  心儿想到了自己的娘亲,想到了父亲沈青正,终还是长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不提这些了。”
  沈仲彦见她不再多说; 便站起身来,说道:“来了这么久,也该走了,你既要将这孩子生下来; 便好生照料好自己的身子。”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 说道:“二哥你尽管放心便是了,我既打定了主意,定然会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这孩儿。”
  沈仲彦放下心来; 便也不多留,只离了穆府。
  且说杜氏回到房内,越想越气,瞧着沈仲彦的神色,这孩子定是他的无疑,这穆家四小姐也实在可气,竟将仲彦也迷惑了去。想到这里,她忽想去瞧瞧这四小姐,便命人备了车,只说是去庙里求子,便往凤来绣坊去了。
  到了绣坊,只见门口冷冷清清,杜氏走进去,便瞧到当中墙壁上正挂着一幅《三色莲图》。瞧着那图,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同被一桶凉水迎头浇了下来。
  小二瞧到有人来了,忙打起精神,笑着问道:“这位奶奶可瞧上了什么绣品?”
  杜氏转过身来,缓缓说道:“请你们掌柜的出来,我有几句话想问她。”
  瞧到她面色苍白的样子,那小二倒是被吓了一跳,忙说道:“我们掌柜的不在绣坊,奶奶若是有什么话,小的会转告掌柜的。”
  楼上的李姑母听到楼下有人说话,也忙从阁楼上走了下来,瞧到杜氏面色不悦,不像是来看绣品的,忙赔了笑脸上前说道:“这位夫人可认识我们掌柜的?”
  杜氏瞧到李姑母的打扮,猜她是这绣坊的绣娘,便冷笑一声说道:“不仅我认识你们掌柜的,这都城恐怕也没人不认识你们掌柜的。”
  李姑母听出她话中的嘲讽,知来者不善,却也不敢得罪了,只说道:“奶奶来得不巧,我们掌柜的许久不在这绣坊了,不知奶奶找我们掌柜的有何事?”
  杜氏仍瞧着那画,只说道:“她做下这不知廉耻之事,自然不敢再出现在人前。今日我来,便是要将我这东西拿走。”说着,她一挥手,便要去扯那墙上的《三色莲图》。
  李姑母眼疾手快忙一把拦下,说道:“这位奶奶请住手,这画自从绣坊开张来便挂在这里,这如何成了奶奶的东西了?”
  杜氏冷笑一声,说道:“这画是沈家的东西,如何到了穆家来,今日我既来了,便要将这画带走,即便你们掌柜的在这里,也不敢阻拦。”说着,她伸手便将那画扯了下来。
  她瞧那画直直落了下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了起来,毕竟是沈仲彦最喜欢的画,若是毁了,可不是小事。她想伸手去接,却见那画已落在了地上,画顶上的横轴碰到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杜氏不由得心头一颤,忙弯腰拾起那画,当触到那织物特有的肌理时,她不由得呆住了。
  李姑母也弯下身来,小心将那画拾了起来,说道:“沈家奶奶,您也瞧到了,这并不是真的画,而是我们绣坊的绣品,这一针一线都是我们绣娘亲手绣的,若奶奶仍认定这是沈家的东西,那奶奶拿去便是了。”
  杜氏忽觉得身上有些发软,似乎方才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她扶了丫鬟的手,喃喃说道:“这画如何会成了手绣的?那这《三色莲图》究竟在不在这里?”
  李姑母上前一步,缓缓说道:“既然奶奶说那画是沈家的东西,那自然便在沈家。”
  杜氏瞧了她一眼,忽想到今日之事本就蹊跷,而自己竟信了这风言风语,闹到这里来,若是让沈仲彦知道了,他定会更厌恶自己几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李姑母不知她如何又哭了起来,心中不由得涌上一丝不忍,只说道:“沈家奶奶,我们掌柜的自开了这绣坊后,便是流言蜚语不断,可我们这些近旁的人知道掌柜的为人如何,奶奶若是听了什么话才来的,那还请奶奶回去吧,我们掌柜的这些日子也够苦了。”
  杜氏拭了泪,抬眼瞧了她一眼,又瞧了一眼那《三色莲图》,终还是没再开口,只带着丫鬟走了出去。
  她刚去了没多久,便见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李姑母忙笑道:“夫人可瞧中了什么?”
  那妇人笑笑,只说道:“合心掌柜的可在绣坊内?”
  李姑母不妨又有人来寻心儿,不由得暗暗纳罕,抬眼瞧她面色和善,便轻轻松了口气,只赔笑着说道:“回夫人的话,我们掌柜的不在这绣坊内。”
  那老妇人点了点头,只环顾了绣坊一圈,这绣坊里的东西精美无比,可却没有客人,再瞧那两个小二,正在小心翼翼地将一幅画挂在墙上,似乎是刚才置办的一般。
  那妇人笑笑,只说道:“既然掌柜的不在,那我便不打扰了。”说罢,别过了李姑母,转身便走了。
  原来这人正是岳老夫人身旁的亲信孙嬷嬷,她瞧到心儿并不在绣坊,而这绣坊也正如传言中的萧条了下来,便忙回了岳府。
  岳老夫人瞧到她回来了,便问道:“那凤来绣坊可当真是无人问津了?”
  孙嬷嬷点了点头,说道:“正如传闻中的一样,如今这掌柜的不再来这绣坊,而这绣坊也空空荡荡,没个客人。”
  岳老夫人点了点头,说:“既是这样,那都城这传言便有十有八九是真的。看来这四小姐真的是有了身孕了,只是不知她究竟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说罢,她只觉喉咙有些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孙嬷嬷忙绕到她身后轻轻替她捶着背,缓缓说道:“老夫人自从知道穆家四小姐的事情,便命人去查,老夫人为何对这四小姐如此留心?”
  岳老夫人止了咳,轻叹了口气,说道:“明屹迟迟不肯成亲,便是因为心中放不下这穆家四小姐。”
  孙嬷嬷倒是头一次听说,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说道:“这四小姐可是和离之人,难道三爷他不知吗?”
  岳老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明屹这孩子也是你自小瞧大的,他的性子你还不清楚?是他认定的人,无论怎样在他眼中都是好的。”
  孙嬷嬷忽有些明白过来,问道:“那老夫人便是怀疑这四小姐腹中的孩儿,正是三爷的骨肉?”
  岳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咳了几下,才缓缓说道:“穆家四小姐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她并不是水性杨花之人,如今她有了身孕,那人却并未将她娶了去,这本就蹊跷。若是明屹的骨肉,倒说得通。”
  孙嬷嬷想了想,说道:“老夫人定记得清楚,三爷出征前日,正是老夫人的寿辰,这么算算,若真是三爷的骨肉,那最迟到了七月,也该瓜熟蒂落了。”
  岳老夫人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若是知道这四小姐是几个月的身孕,便也能猜得出七八分。”
  孙嬷嬷笑笑,说道:“老夫人不急,待这四小姐生下了,老夫人知道这孩子的生辰,自会知道了。”
  岳老夫人长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年岁越大,反倒越沉不住气了,得知这四小姐有了身孕,我这老婆子竟有些盼着是明屹的骨肉。他们兄弟几人都成了亲、有了后,唯独明屹,最让人放心不下,若是闭眼之前能瞧得到他的骨肉,我这老婆子也便安心了。”
  孙嬷嬷听她这么说,忙说道:“老夫人身子好着呢,定会瞧到三爷成亲、瞧到三爷的孩儿,听他叫您一声‘曾祖母’。”
  岳老夫人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如今倒是日日得那参汤吊着,想必也挨不过多久了。”
  孙嬷嬷面露不忍,忙说道:“您这咳疾不过是受了风的缘故,穆家大爷说了,养几日便好了,您也别再多想了,只静心养着,您好歹也为三爷想想,若是他回来瞧不到您,这心儿得有多难过。”说到这里,她也有些哽咽起来。
  岳老夫人笑笑,说道:“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也得等了明屹回来。不过在他回来之前,老婆子我还是得弄清楚,穆家四小姐这孩儿究竟是不是明屹的。”
  孙嬷嬷一面拭了泪,一面连连点头,岳老夫人便接着说道:“人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这几日我总想着去年我生辰上,明屹究竟在不在?”
  孙嬷嬷笑了笑,说道:“老夫人寿辰,三爷如何会不在,还送了幅手绣的心经给老夫人做贺礼,老夫人您欢喜的很呢。只是三爷贪嘴,吃醉了酒便早早回房歇着了。”
  岳老夫人也想了起来,说道:“我记起来了,那心经正是凤来绣坊的手艺,我还夸了一番呢,明屹瞧着也高兴的很,只是这孩子吃酒从来不会醉的,那日没吃多少竟会醉了。”说到岳明屹,她眼角便带了几分慈爱的笑。
  孙嬷嬷也笑了,说道:“后来老夫人放心不下,还命人去三爷院子里瞧了瞧的,不想三爷已经歇下了,屋内黑灯瞎火的,倒像没人似的。”
  岳老夫人听她这么说,浑浊的眼睛忽亮了起来,抬眼瞧了她一眼,问道:“你说会不会是那日?”
  

  ☆、诘问

  孙嬷嬷倒吸了口气; 忽想到了什么,说道:“第二日一早老夫人恐怕三爷醉酒不适,命老奴送了汤去给三爷醒酒,老奴倒并未瞧得出什么端倪; 却听得三爷身边的福锁他娘又在数落福锁了; 只说他昨夜大半夜才一身酒气的回来; 怀里还抱着个酒坛子,还说什么‘寻欢作乐’,可把他娘给气坏了,生怕他误了事。”
  岳老夫人一面摩挲着腕上的念珠; 一面说道:“福锁一向最是稳妥,若不是明屹点头,他定不会出去吃酒的。你去他娘那一趟,问两句也便清楚了。”
  孙嬷嬷点头应了,转身便朝外走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才见她走了进来,岳老夫人忙问道:“可瞧出什么了?”
  孙嬷嬷便说道:“福锁他娘只说那日掌灯之后,福锁便出去了,到了半夜才吃了酒回来; 是捧了一坛酒回来; 他口中说着‘寻欢作乐’,原来是这酒的名字,这酒便叫‘须尽欢’。”
  岳老夫人笑笑,说道:“如今这酒楼可真是会做生意; 不过是一坛酒,还取个怪里怪气的名字。”
  孙嬷嬷没有笑,只望着她,缓缓说道:“老奴也打听过了,这酒都城中只有一家有,是三爷常去的一家酒楼,而这酒楼正与凤来绣坊隔着一道街。”
  岳老夫人抬眼望了她一眼,半晌,才缓缓说道:“既是明屹常去的酒楼,想必那小二也能认出明屹来,派个稳妥的小厮去酒楼问问吧。”
  孙嬷嬷应了一声,只转身出去寻人了,而岳老夫人则瞧着腕上的念珠出神。
  且说心儿自从动了胎气之后,行事便万分小心,足足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才敢到院子里走走。却也不敢走动太多,最多不过去穆老夫人那里请安,平日只在院里起瞧瞧那花草,心中便常盼着秋露来,姑嫂二人讲讲话,日子倒也过得快些。
  秋露知她不常去绣坊,自不知道自从那日之后,绣坊的境况一落千丈,如今已是门可罗雀,生意萧瑟。她恐心儿听了又动了胎气,便也不同她讲,只拣了怡儿的好笑事说给她听,她听着高兴,只一心盼着自己腹中的孩儿也如怡儿般乖巧可人。
  一日,心儿正在院子里瞧绿果将那大红的凤仙花一朵朵摘了下来,小心放在白瓷碗里,只等着捣碎了染指甲。
  心儿正拿起一朵凤仙花闻着,便瞧到高嬷嬷走了进来,她瞧到心儿气色不错,映着那红艳艳的凤仙花,脸上更多了几分红润来,她便笑道:“四小姐今日气色瞧着可真好。”
  心儿将手中的花搁下,说道:“日日这么养着,自然便好了。”
  高嬷嬷笑笑,说:“再过二十多天便到日子了,四小姐仍要好生养着。”
  心儿笑笑,忽想她来定是有事,便问:“妈妈今日来可有什么事?”
  高嬷嬷敛了笑,说道:“沈家大老爷来了,想见见小姐,老夫人说见不见还需小姐自己定夺,只请沈家老爷在内厅等着。”
  心儿不妨父亲沈青正竟来了,知他定是听说自己有了身孕才特意过来。她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沈家老爷来了,见见倒也无妨。”
  绿果忙搁下手中的碗,上前扶了她的手,轻声问道:“小姐,你当真要去见沈家老爷?”
  心儿瞧出她眼中的担心,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如今都城风言风语,沈家老爷迟早是要知道的,我总不能一直躲着他。”
  主仆二人到了内厅,便瞧到沈青正已在里面,一年多未见,他并没无太多变化,只是眉间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心儿将绿果留在外面,自己缓缓走到他面前,叫了声“父亲。”
  沈青正回过神来,瞧到她大腹便便的模样,仍还是倒吸了口气,说道:“心儿果真是有了身孕。”
  心儿轻轻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腹部,说道:“父亲此次来,想必已经知道了。”
  沈青正望着她的眼睛,她像极了她的母亲,只是不知梨苏当年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也是否是这般从容?他轻叹了口气,说道:“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为父定不会相信这都城中的传闻。”
  心儿笑笑,说道:“父亲今日来,难道只是为了瞧瞧心儿有没有身孕?”
  他摇了摇头,说道:“自你出生,为父便不曾在你身边,你十一岁上没了娘,为父第一次瞧到你时,你已经十二岁了。为父心中常觉愧对你娘,便暗下决心要好生补偿你,让你认祖归宗,日后能寻得一门好亲事,为父这心才能安稳些。”
  说到这里,他长叹了口气,瞧了心儿一眼,说道:“不想人算不如天算,朝中风起云涌,为父为保沈家,不得不委屈了你,终还是将你送来了穆府。这些年为父整日为项上这顶乌纱奔波,却无暇顾及你,让你在杨家受尽委屈,如今竟又发生了这样的事,都怪为父未能好生照料你。”
  心儿瞧到他眼神中的愧疚与悔恨,原本平静的心忽觉有些烦躁起来,她望着他,缓缓说道:“父亲无需自责,女儿所做之事是有辱门楣,可却是女儿心甘情愿。女儿从未后悔,不怪自己,更不会去怪父亲。”
  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怪为父,可为父心中却常自责不已。”
  心儿望着他的眼睛,终还是问道:“令父亲如此自责不已的究竟是未能陪伴照料我们母女,还是女儿未成亲便有了身孕?”
  他不妨她这么问,抬眼望了望她,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心儿,为父知道你心中责怪为父丢下你母女二人不闻不问,可为父也有难处。”
  “不,”她摇了摇头,说道,“女儿虽从小便渴望能有父亲陪伴,可从未因此怪过父亲。只是今日,父亲的愧疚,倒让女儿觉得分外沉重,如同一个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
  他望着她,她仍是那样沉静俊秀,可眉眼间似乎多了几分果敢与刚毅来,他不由得有些恍惚,这还是从前那个柔弱乖巧的心儿吗?
  她瞧着他有些失神,知自己方才的话或许有些重了些,便避开他的眼睛,只在他一侧的椅子上缓缓坐了下来,低头抚摸着肚子,等着他开口。
  半晌,他才缓缓说道:“也罢,为父只问你,这孩儿的爹爹是谁?你一个还未再许人家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孩子留在身边。”
  心儿抬眼望着他,问道:“父亲想如何?”
  他叹了口气,说道:“不管他是谁,都要将你娶了去,他做下这样的事,不能不闻不问,让你一人将这孩儿生下来。心儿,以后的日子还久,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你都不知道。”
  “恕女儿不孝,不能告诉父亲这孩儿的爹爹是谁。”心儿摇了摇头,“他眼下也不能将女儿娶了去。”
  他不由得站起身来,说道:“心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隐瞒下去。即便是做妾室,也总比你这样无法见人的好。”
  他的话如同一枚细针,直直刺入她的心口,她不由得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女儿从前也同父亲这般想,男□□妾成群最寻常不过了,不管是发妻还是妾室,终得同旁的女人守候着同一个男人。”
  “可当女儿伤心欲绝离了杨家之后,心中才明白,若是他心中真有你,便不会再放得下旁人,更不会伤了你。若是他三妻四妾,便不能是女儿的夫君。”她缓缓说完,只直直望着他。
  他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说道:“心儿,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若是你真这般想,恐怕再难寻到亲事。”
  心儿垂下眼,缓缓说道:“若遇不到这样的人,女儿此生便不会再嫁,只一心将这孩儿养大。”
  沈青正缓缓坐了下来,说道:“心儿,你这是何苦?你娘付错了人,难道你也要赴你娘的后尘?”
  心儿望着他,缓缓说道:“娘亲有没有付错人,或许只有父亲心中明了。只是在娘亲心里,她并没有后悔过,如今,女儿也不会。”
  他皱起眉来,正要说话,却不妨身边的周泰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问道:“昭勇将军如此匆忙地请我去,可是福建出了事?”
  周泰点了点头,他想了想,不由得倒吸了口气,问道:“可是岳家三爷出了事?”瞧周泰仍是一脸焦急,他不由得站起身来。
  心儿听到他提及福建,心中一动,便也认真听着,不妨听到他的第二句话,只觉得浑身泛起寒意,心渐渐沉了下去,似乎直沉到了腹中,才一阵阵疼了起来。她不由得“哎呦”一声叫了出来,伸手抚着腹部。
  

  ☆、凶险

  沈青正不妨她忽叫了出来; 再一看她的脸忽变得一丝血色都没有,只痛苦地弓着身子抚着肚子。他不由得吓了起来,忙上前扶了她,对外面大声叫道:“快来人啊; 快啊。”
  绿果与外面的婆子忙冲了进来; 瞧到心儿的模样都暗叫不好; 忙一面抬了软轿来,将她送回至百花坞,一面命人禀了穆老夫人。
  沈青正忙见过了穆老夫人,只嘱咐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心儿的身子; 便匆匆离了穆府,往昭勇将军府去了。
  穆老夫人忙去瞧了心儿,见她已不住得喊痛,下面也见了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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