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十载云烟-第7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半晌,她才轻声说道:“明屹,可你知道; 即便我将他放在心底; 不再想起。可我仍是和离之人; 而你出身名门望族、又是皇上倚重之人。你我二人云泥之别,你若是真想娶我为妻,你知道这有多难?”
他轻轻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那出一方石青色的帕子; 轻轻拭了她脸上的泪,柔声说道:“不管发生何事,你终还是你,还是当初在沈家时我一眼瞧到的那个俊俏的‘小厮’,还是那个沉静如水的心儿; 在我心中,无人能替代的了。你我更无什么差别,没有什么门第、什么出身,只有我岳明屹与你穆合心二人。”
他的话如同一股暖流; 慢慢流经她那结了冰的心中; 缓缓消融着那青霜,也轻轻抚慰着她曾经的痛楚。她忽然很想不管不顾地躲在他怀中痛哭一场,正在这时,只觉身上一紧; 她便已被他拥在了怀中。
他紧紧拥着她,柔声说道:“当初我等着帕子等了三载多,若能等得到你,哪怕三十载,我都愿意。”
心儿想对他笑笑,可眼前又婆娑了起来,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涌上种说不出的踏实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了手,她忙离了他的怀,只缓缓朝前走着。他也不再多言,只静静陪在她身旁,瞧着二人的影子一高一低落在青石板上,似乎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来。
心儿回到穆府,便见众人都已等着了,心儿只说是皇后娘娘瞧到绣坊的绣样新鲜,又知是自己的绣坊,便宣入宫中小叙,还命自己过几日送些精致的绣品入宫给她瞧瞧。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只让她好生预备着送入宫中的东西,穆老夫人又嘱咐了一番,心儿才回到百花坞去。
她脑中只有岳明屹说得那一番话,忽有些心神不宁起来,索性去秋露的院子里去瞧瞧她。
秋露正倚在榻上绣着一个肚兜,瞧到她来了,忙要站起身来。心儿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只让她仍倚着。
秋露笑笑,说道:“已经在这榻上歪了半日了,腰都有些酸了,难得你来,你也别拦着我,陪我在院子里走走吧。”
心儿也笑了起来,一面扶她起身,一面说道:“哥哥说嫂嫂下个月初便要临盆了,眼瞅着便没几日了,嫂嫂可要当心着。”
秋露挽着她的手,缓缓朝门外走去,身子愈发笨重起来,她免不得也更小心了些,走到院内,她说道:“听说绣坊的生意愈发好了,你可要当心身子,千万不能受累了。”
心儿笑笑,说道:“自从李姑母来了之后,我还真是省了不少心。她从前是姑苏一等一的绣娘,什么事情在她面前都迎刃而解,我只日日去瞧瞧便好了。”
秋露也笑了出来,说道:“终是好人有好报,你发善心收留了大巧姐妹二人回来,不成想她二人却成了我们绣坊的绣娘,而她姑母寻了来,竟也成了我们绣坊的半个管家。”
心儿也点了点头,秋露忽想到了什么,问道:“听说那姑父还去绣坊闹了一场,你是如何说服他的?”
心儿垂下头,轻声说道:“她们二人的姑父穷凶极恶,若是我一个人,如何说服得了他?所幸有人出面替绣坊说话,还自己掏了银子给那姑父,才堵了他的嘴。”
秋露闻言停了脚,笑盈盈地望着心儿,说道:“哦?什么人这么好心?”
心儿避开她的眼睛,只说道:“不过是从前的一位旧识。”
秋露“扑哧”笑了出来,她用帕子掩了嘴,促狭地说道:“心儿这位旧识可是当初让你哭哭啼啼那位?可是替我找到鸣儿下落的那位?”
心儿转过身望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秋露眼中忽闪动着光彩,望着心儿问道:“这旧识是谁?如此将你放在心上?说来让我听听。”
心儿瞧着她眼中的光彩和语气中的欢喜,忽脸有些烫了起来,她垂下头,摆弄着手中的帕子,轻声说道:“日后嫂嫂便知道了。”
“日后?日后,”秋露琢磨着这两个字,忽抬眼望着她,说道:“心儿也终想到日后了,看来这位旧识果真是一片赤诚,竟能打动的了我们心儿,让我们心儿看到了日后。”
心儿垂下头去,秋露说得没错,若是没有岳明屹,自己定不会对日后再抱什么期许,而他方才的那番话,的确让自己沉寂了许久的心中起了阵阵涟漪,她忽有些盼望起来,她盼望着能见到他,更有些盼望着日后了。
秋露瞧到她不开口,而两颊上却渐渐染上两抹红晕来。她忽有些欣慰起来,握紧她的手,柔声说道:“心儿,不管过去如何,终都是过去了,只有眼下的事,眼前的人才是最当紧的。不管这位旧识是谁,他如此痴心待你,便是值得托付的人,不管怎样,嫂嫂都希望你能过得好。”
心儿望着她真诚的目光,心中一暖,轻轻点了点头。秋露也笑了起来,口中却“哎呦”一声叫了出来,紧紧攥住心儿的手。
心儿也有些慌了神,问道:“嫂嫂,你怎么了?”
秋露抚着肚子,紧皱着眉头,说道:“不知怎的,肚子忽疼了起来。”
心儿闻言,更加紧张起来,忙说道:“可是走得累了?我们进屋去歇歇吧。”
秋露点了点头,心儿便小心扶着她回到了房中。秋露在榻上坐了下来,似乎好了些,心儿松了口气,说道:“方才真是吓死我了。”秋露笑笑,正要说话,却又“哎呦”叫了一声。
心儿瞧到不对劲,忙对一旁的丫鬟青柳说:“快去请夫人来,还有,叫人去请了大爷回来。”青柳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转身出去了。
秋露仍凝着眉,呆呆地望着心儿,半晌才说道:“心儿,你说我这是要生了不成?”
心儿如何知道,只说道:“嫂嫂,伯母马上来了,她定知道的。你先躺着,若是要生,也得养足精神才好生。”
秋露点了点头,顺从地躺了下来,可似乎感觉不到痛了,只说道:“可现在似乎又不痛了。”
心儿也不管那么多了,只说道:“嫂嫂你先躺着,若是不痛了最好。你可要吃茶?”
秋露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似乎有些口干了,还是吃上些吧。”心儿忙捧了茶来,秋露正想坐起来,可肚子似乎又痛了起来。
可巧这时穆老夫人与夫人蒋氏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瞧到她们,心儿这才松了口气,忙将穆老夫人扶至秋露床前。
穆老夫人问明了情况,倒吸了口气,转身对蒋氏说道:“大奶奶这是要生了,快去请了产婆来。”一旁的婆子领了命,忙走了出去。
穆老夫人又说道:“快去将锦言叫回来。”一旁的丫鬟忙答道:“已经有人去请大爷了。”穆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她忙安慰秋露道:“大奶奶,你且放心,这头一胎生孩子没那么快,等到产婆与锦言都到了,你定还没要生呢。你只管躺着。”
秋露点了点头,说道:“祖母,大爷明明说要下个月初,这还有几天才到,怎么会提前就要生了呢?”
穆老夫人笑了起来,说道:“他哪里能瞧得那么准?这前后差几天是最平常不过了,你且宽心就是了。”
秋露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只躺在床上强忍着一阵阵的痛。
过了半个时辰,那产婆便急急赶了来。瞧到产婆来了,众人才松了口气,那产婆问了情况,又瞧了秋露的状况,只说道:“大奶奶恐怕还不到生的时候,再过一两个时辰兴许能生,老夫人与夫人且先回去歇着吧。”
众人仍不放心,只围在秋露房内,不多时,便瞧到大爷穆锦言急匆匆走了进来,瞧到秋露还未生,倒松了口气,只给她诊了脉,又哄她吃了些东西才好。
众人瞧到那产婆还不着急,也见锦言回来了,便才扶了穆老夫人回去。蒋氏仍不放心,只留在秋露的院子里等着。
穆府上下都有些焦急地等着,直到半夜了,才听到济生坞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大奶奶秋露终产下一女。
穆府一时喜气洋洋,虽说是个小小姐,可毕竟是穆家也是四代同堂了,加之穆老夫人喜欢的紧,还亲自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怡儿,众人便也不敢怠慢了。蒋氏虽有些失落,可瞧到这小小姐粉雕玉琢的模样,倒也一日比一日欢喜的很。
心儿在府上的时候,便常去瞧秋露与怡儿,每每瞧到那怡儿在秋露怀中沉沉睡去时,她都不免会想到自己的母亲,自己小时,定也是这么在母亲怀中睡着的。她心中喜欢那怡儿娇嫩的模样,便常买些新鲜的玩意给她玩,那怡儿哪里会玩,只欢喜地睁大眼睛追着那花花绿绿的东西瞧着。
似乎被这小人儿的欢喜感染了,心儿倒也高兴起来。平日在绣坊时,也会与众人讲讲这怡儿的趣事,众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驸马
不觉又过了一个多月; 要送入宫中给皇后娘娘赏鉴的三幅绣品终绣好了,心儿瞧着那点点红梅,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皇后娘娘素爱梅花; 只望娘娘能喜欢。”
小巧抿嘴笑了起来; 说道:“我们这梅花像真的一样; 若是娘娘瞧到了,定会喜欢。”
心儿点了点头,命小二将这三幅梅图好生收了起来,送入宫中。
心儿送了那小二出来; 又嘱咐了几句,转身忽瞧到门旁蹲着一个人,心儿细细一看,原来是大巧姐妹的姑父李全。她便说道:“李姑父来了,可要到厅里去?”
李全似乎微微有些醉意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穆掌柜的,我李全可不敢迈入你这绣坊一步,你只叫我那婆娘下来; 将买酒的银子给了我; 我便走了。”
心儿听了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便也不再同他多言,只转身往里走,还未走几步;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便是那凤来绣坊?”
心儿回过头,却瞧到一位光彩照人的女子站在门口,而她身旁站着一个瘦削的白色身影,瞧到那俊逸的面容,心儿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女子瞧了心儿一眼,说道:“你可是这绣坊的掌柜的?”
心儿抬眼瞧到那女子雍容华贵的妆扮,又瞧到一旁的杨墨,便猜这人应当是淳安长公主,还未及开口,便听淳安身旁的丫鬟说道:“大胆妇人,见到长公主与驸马爷竟不行礼?”
杨墨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只轻声说道:“穆掌柜,许久未见。”
心儿回过神来,便缓缓上前行了礼,说道:“不知长公主与驸马爷驾临,还望长公主与驸马爷恕罪。”
淳安瞧了她一眼,正想说话,转眼瞧到一旁的杨墨皱了眉头,便将口中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说道:“听闻这凤来绣坊的绣样倒有几分新意,今日特来瞧瞧。不想却是驸马爷的故人。”她故意将最后两个字说得很重,似乎生怕旁人听不到。
心儿笑笑,说道:“长公主大驾光临,不知想选什么绣品?”
淳安听她不接话,便也不再同她说什么,只一面朝里走,一面四处打量着两侧的绣品。
杨墨仍直直地立在门口,他抬眼瞧着心儿,冲她笑了笑。
心儿也望着他,他仍是一袭白衣,只是昔日俊逸的面庞似乎少了几分生气,而多了几分落寞,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茬更添了几分颓唐之气,心儿一时有些不忍,想必他这驸马爷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心。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还是没有再开口,只露出一丝笑来,随后便紧跟着淳安,也打量起四周的陈设来。
心儿望着他的清瘦的背影衬在华贵艳丽的淳安身旁,那白衣愈发有些刺眼起来。她忙想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却瞧到淳安转过身来,伸手一指那胡杨屏风,说道:“这屏风倒是有几分新意,多少两银子?”
心儿望着那屏风,对她笑了笑,说道:“回长公主的话,这屏风是民女特意绣给民女祖母的,并不售卖。”
淳安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我将你这绣坊瞧了个遍,却只瞧上了这屏风,你倒说不卖,这不是在戏弄我?”
心儿不妨她这么说,便笑笑,说道:“这屏风自开张时便摆在这里,早已不鲜亮了,长公主若是喜欢这屏风的样子,那民女即刻便叫绣娘们绣一架一模一样的,过几个月亲自送到府上。”
淳安听她这么说,轻轻哼了一声,转眼瞧到杨墨正望着一旁的刺绣百子图出神,便娇声说道:“驸马爷,你来瞧瞧这屏风可好?”
杨墨似乎才注意到这屏风,瞧了一瞧,便摇了摇头,说道:“这屏风虽新巧,却素净了些,长公主一向不是最喜欢牡丹吗?这黄叶又有什么稀罕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指了指那黄叶,他的指尖碰到了那细密的针迹,忙装作漫不经心地顺着那黄叶缓缓落了下来,那丝丝缕缕碰到他的指肚,透着一股熟悉的暖意。
淳安听他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便也不再瞧着这屏风,只淡淡地说道:“听敏郡王那么一讲,只当这绣坊的东西有多好,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驸马爷,你说呢?”说着,她便含情脉脉地望着杨墨。
杨墨笑笑,也淡淡说道:“宫内的绣女技艺精湛,长公主瞧多了,自然瞧不上这外面绣坊的手艺。”
淳安闻言,分外高兴起来,瞅了一眼心儿,说道:“这宫外的东西自然是比不上宫内的,连宫外的人似乎都分外心狠手辣些,让人听了都不寒而栗。”
杨墨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不过是来挑绣品,长公主又何来这么多莫名的话来?”
淳安瞧了他一眼,转身走到心儿面前,说道:“不知穆掌柜的觉得我这话说得可有道理?”
心儿笑了笑,抬眼望着她,说道:“长公主久居宫中,自然不知这宫外的人心险恶。有些人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有些人坐享渔翁之利却装作不知,不过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这中间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恐怕还需长公主自己体会。”
淳安不妨她轻描淡写几句竟将自己顶了回来,一时有些急了起来,转眼瞧到杨墨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愈发气了起来,说道:“哼,你当我在宫中便不知你做过何事?不过是一介毒妇,还在本长公主面前大放厥词?”
心儿瞧到杨墨紧锁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长公主今日驾临民女这凤来绣坊,究竟是来看绣品的?还是来瞧驸马爷的和离之妻的?若是前者,那长公主也瞧过了,若是后者,民女今日便说明白了,自离了杨府,民女便和杨家的人再无干系,还望长公主明了。”
淳安仍想说什么,却不妨杨墨忽说道:“好了,淳安,不要再闹了,如今瞧也瞧过了,恐怕你想说的话也说过了,我们也该走了。”
淳安瞪了心儿一眼,“哼”了一声,便一甩手转身走了出去,她身旁的丫鬟忙快步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刚出去,便瞧到一旁石阶上坐着一个五十上下的人,那人一面往绣坊内瞧,一面说道:“掌柜的,快叫我婆娘把银子送来。”
淳安止了步,冲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也瞧到那人,心中会意,只对一旁的小厮说了一番话,那小厮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一把碎银子,走到李全身旁。
杨墨望着淳安的背影,转身对心儿挤出些笑来,说道:“长公主一向如此,还望穆掌柜不要放在心上。”
心儿也冲他笑了笑,说道:“我不过一介平民,如何敢与长公主计较。”
杨墨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听闻穆家开了一间绣坊,而你竟是这绣坊的掌柜的,从前我不信,今日一见,你果真与往日不同了。”
心儿望了他一眼,轻声说道:“驸马爷也变了。”
他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有些东西会变,可有些却也不会再变了。”说罢,他望了她一眼,缓缓转过身去,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心儿瞧着他一袭白衣渐渐远去,长长地吁了口气,绿果忙上前扶了她的手。她转过身来,轻声说道:“如今驸马爷的境况,瞧着竟也不是舒心的,只是不知杨老夫人瞧到了,心里又真的能高兴起来吗?”
绿果点了点头,说道:“小姐,你方才那番话讲得可真解气,你没瞧到那长公主和驸马爷的脸色有多难看。”
心儿笑了笑,说道:“将那些话讲过之后,我这心里似乎也舒坦了不少,我倒要谢过这长公主了,若不是她来,我倒没机会将这话讲出口了。”
绿果笑了起来,说道:“绿果瞧着小姐伶牙俐齿的模样最是动人,比那长公主不知要好看多少。”
心儿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忽想到李全还在外面等着取银子呢,便对绿果说道:“你瞧瞧那大巧的姑父可还在门口,若是在,便请了李姑母下来,只说是他来要银子了。”
绿果应了声,出去瞧了一眼,却并未瞧到那李全,心儿只当是他等不到人回去了,便也不去管他,便径自上楼去瞧绣娘刺绣。
到了傍晚,心儿瞧那小二从宫中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宫里的公公,原来是皇后娘娘甚是喜欢那送去的绣品,还赏了几匹上好的锦缎、绫绡来。心儿忙接了赏赐,又好生送走了那公公,才松了口气,正要离了这绣坊往穆府去,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瞧到是岳明屹,心儿有些诧异,忙问道:“明屹今日如何会来这绣坊?”
岳明屹笑笑,只说道:“可巧路过你这绣坊,便进来瞧瞧你。”他望着她,瞧到她神色如常,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辞别
心儿笑笑; 问道:“可是瞧中了什么绣品?”
他也笑了起来,说道:“你不说我倒真忘了,再过几个月便是祖母的寿辰,我想你帮我想想; 可有什么好的物件?”
心儿想了想; 说道:“岳老夫人一心向佛; 若是将老夫人喜欢的经书绣了出来,或许能博老夫人一笑。”
他眼前一亮,说道:“心儿果真巧妙,若单单是我; 定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的。”
心儿抿嘴笑笑,说:“既是如此,那便将《般若心经》绣成一幅,若是老夫人不弃,那便只按照我的字来绣了。”
岳明屹连连点头; 说道:“心儿的字是最好不过了,祖母一向最喜欢你的字。若是祖母瞧到这绣坊的绣工,定会更加喜欢。”
心儿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岳明屹抬眼瞧到外面停着一辆马车; 似乎在等着她; 知她要回府去了,便知不好再打扰,只说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府去吧。”
她冲他笑了笑; 二人便走了出去,瞧她上了车,他忽有些不舍起来,说道:“心儿,我有话要同你讲。”
心儿掀起帘子,问道:“怎么忽又有话要讲了?”
他走到她车厢旁,柔声说道:“心儿,或许过些日子,我便要起身离开都城了。”
心儿不妨他这么说,呆呆地望着他,半晌才喃喃道:“明屹一向深受圣上倚重,受命去外地也是寻常事。只是这次还是去西北吗?”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还不能告诉你,只是此次若去,或许不会那么快回来,我心中、只放心不下你。”
心儿抬眼望着他那狭长眼睛中闪耀着的丝丝柔情,心中不由得泛起涟漪来,她忙说道:“我这里一切都好,你无需记挂,只是,”说到这里,她略迟疑了一下,只说道,“只是你今日才为老夫人订制了手绣心经,若是你走了,记得遣旁人来取。”
他望着她,瞧她有些局促了起来,知她心中记挂的并不是那心经,便笑了笑,棱角分明的脸上泛起一丝柔和的光来,柔声说道:“我走时,定会前来同你辞行,只是启程之日还未定,早则中秋之前,晚则冬月前,定是要走的。至于祖母的心经,自然会安排妥善的。”
心儿听他竟将自己想问的话答了出来,抬眼望着他,忽有些不舍起来,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笑了笑,轻声说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过几日我再来瞧你。”说罢,轻轻将她的帘子放了下来。
望着她的车渐渐走远,他才转身上了马往回走去。方才他与沈仲彦在酒楼上吃酒,瞧到淳安长公主与杨墨二人进了绣坊,他不由得捏了把汗,生怕她受到半点委屈。若不是沈仲彦冲他摆了摆手,他定会冲到绣坊内去护着她。
虽离了酒楼,可他心里仍惦记着心儿,便忙去绣坊瞧她,好在她面色如常,似乎并未受他二人的叨扰,他这心才放了下来。可转念一想如今福建一战在所难免,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派兵南下,而皇上今日已经说了,自己定会随大军同去。他又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想到上次西北一战便是三年,归来之后她便不见踪迹。他不免有些担心,纵使自己一心想娶她为妻,可如今出发在即,却也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可待到自己归来时,又是何种光景?想到这里,他微微皱了皱眉,双腿一夹,那马便大步向前奔驰而去。
过了中秋,都城中便流言四起,心儿在绣坊内,倒也听到了不少。人们只说是福建沿海一带倭寇横行,大肆掠夺,扰得当地百姓惶恐不安、流离失所。这消息传到了都城,皇上震怒,听说已掀了殿内的书案,下令派兵南下平倭寇。已经在集结大军了,想必不出几日,便会挥师南下。
心儿知这传闻或许有些言过其实,可许久未瞧到岳明屹,便猜测他定也要随军南下,想到或许没几日他便要离了都城,她一时也有些失落起来。自从得知岳明屹要离开都城之后,她的心忽变得无法平静起来,她既盼着他能来,又有些怕他来。
她盼着同他说几句话,可又怕他来是辞行的,她才明白自己对他的不舍。只是他似乎分外忙碌些,偶尔来了,还未多说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她又有些惆怅起来。后来她索性一连几日在府内没有出去,似乎这样便不用时时听着楼下的动静,满腹纠结。
一日,心儿同穆老夫人、蒋氏正在秋露房内逗怡儿玩耍,才不过两个多月,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便会一动不动地瞧着人笑了,偶尔叫唤几声,都会引得众人眉开眼笑。
夫人蒋氏如今倒比旁人还更欢喜这怡儿,听到她嘟着嘴叫出了声,便笑道:“你们瞧我们怡姐儿,日后定是早早便会开口讲话的。”众人忙附和着点头称是。
秋露也笑了起来,说道:“恐怕在母亲眼里,谁都敌不过我们怡儿。”
众人正说笑着,便见大爷穆锦言走了进来。他见过众人后,穆老夫人便问道:“今日回来得倒比平日晚些了。”
穆锦言忙说道:“大军今日启程,太医院倒也有两位同僚要随军南下,孙子替他二位送行,才晚了些。”
心儿闻言,不由得一惊,大军今日便南下了,也便是说岳明屹他也随军去了,可自己竟未来得及见他一面,不知下次再见又是何时了。
她正有些怅然若失,忽听到穆老夫人说道:“这些日子来都城内议论纷纷,不想这福建海上倭寇之事竟是真的。”
穆锦言点了点头,说道:“祖母说得没错,倭寇猖獗,龙颜震怒,才派大军南下。”
“那圣上此次指派的可是昭勇将军?”穆老夫人问道。
穆锦言想了想,答道:“听闻是昭勇将军的部下,已经封了定远将军。昭勇将军自从平定西北战乱之后便已是圣上身边的肱骨之臣,颇受圣上倚重。此次将军虽未领兵出征,可这人选却是昭勇将军举荐的。”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昭勇将军选得人定不会错。”
众人也不再多问什么,只仍围着怡儿说笑,而心儿却有些索然无味起来,略坐了一阵,便起身回了百花坞。直到今日她才忽明白了,原来自己竟是这般想着他,兴许大军还未出了都城,可思念与牵绊却已枝枝蔓蔓爬满了她的心间。她转过头,只望着柜上那对五彩泥人出神。
转眼便到了十月中,心儿正在绣坊内忙碌着,再有两个多月便是年节了,来绣坊内选样品的人比平日多了起来,绣坊内人手一时有些缺了起来,心儿也少不得同这绣娘一起做些针线。
好在李姑母早便料到人手不够,已寻了两个十四五岁的绣女来,二人本就心灵手巧,在李姑母的指点下,绣出来的东西倒也活灵活现,一些小些的绣品便交于她二人手中,众人才略松了口气。
一日一早心儿便来了绣坊,她瞧着众人将那《般若心经》挂绣小心收好了,才舒了口气,转念忽想到岳老夫人的生辰该是这几日,可却未有人来取这挂绣,难道是他真将此事忘了。她正想着,却瞧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瞧到那狭长的眼睛,她不由得一怔。
岳明屹抬眼瞧到她,忙说道:“今日来得早了些,还恐见不到你,不想你竟在这绣坊。”
心儿似有些不相信的望着他,半晌才说道:“我只当明屹你不来取那心经了。”
他强笑了笑,说道:“我付过银子的,自然是要来取的。今日是祖母的生辰,所以才一早来取。”
心儿一面带他往里面走,一面问道:“你这么快便从福建回来了?”
他脚略一顿,忽笑了起来,问道:“心儿如何知道我去了福建?”
心儿绕过屏风,请他坐了下来,吩咐小二将那心经挂绣捧了过来,才说道:“那日听闻大军已挥师南下,想必你定随军同去。”
他望着她的眼睛,柔声问道:“若是我真随大军南下,出行前如何会不同你讲一声便不声不响地走了?”
心儿抬眼望着他,却不妨他轻轻拉过她的手,说道:“我曾说过,临行前定会来见你一面,喏,我便来了。”
心儿闻言,忙将手从他手中抽出,一面转身将那挂绣从匣子里取出来,一面轻声问道:“这么说,你今日来便是同我辞行的?”
他走到她身旁,接过她手中的挂绣,缓缓说道:“福建局势扑朔迷离,先前去的那主将,也不过是一个幌子,圣上委以重任,我不能不去。”
心儿点点头,不再多言,只小心将那挂绣展开。
他望着那娟秀的字迹缓缓在自己面前展开,不由得轻轻伸手抚了抚那字,触到那凸出的字体与丝线特有的温暖,他不由得赞道:“若不是伸手触碰,只当这是写在绢上的心经,果真是出神入化。祖母若是瞧到了,定然心生欢喜。”
心儿心中仍记挂着他要走之事,只说道:“若是老夫人喜欢,那是最好不过了。”
他点了点头,只静静瞧着她小心将那挂绣卷了起来,又放到匣子内,轻轻盖好了,递到他面前,说道:“既然今日是老夫人的生辰,你这贺礼送得已经晚了,还是快去吧。”
他接过那匣子,有些不舍地望着她,半晌才说道:“今日府内摆酒,我恐怕不能再来了。明日一早,我便要走了。”
心儿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瞧着他转过身,忽觉得心里空了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便冲着那背影叫了声“明屹”。
☆、美酒
只见他忽停了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