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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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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瞧到他眉眼疏朗,倒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便略松了口气,他便接着说道:“今日闲来无事,便跟着六哥四处瞧瞧,可巧绣坊开张,便也来凑凑热闹。”
穆老夫人忙笑着说道:“两位郡王爷能来,可真是我们这小铺坊的福气了。”
幸郡王笑了笑,说道:“本想着早些过来,可巧宫里有事,便耽搁了。”说到这里,他抬眼瞧了心儿一眼,却并未再说什么。
“今日定是什么黄道吉日,”一旁的敏郡王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今日宫内淳安大婚,这绣坊也挑了今日开张。”
☆、贺礼
心儿听到淳安这名字; 忽觉得有些耳熟,抬眼瞧到表哥幸郡王微微皱了眉瞥了快人快语的敏郡王一眼,她忽才明白了,杨墨要迎娶的正是宫里的淳安长公主。她不由得一怔; 原来今日竟是杨墨成亲的日子; 而方才传来的阵阵鼓乐声; 便是他成亲的乐声。
她平静了许久的心忽又泛起层层涟漪来,这涟漪轻轻地触碰着她心中刚要愈合的伤口,又泛起一丝丝的痛楚来。她旋即笑笑,这样也好; 今日是他再成亲的日子,也是自己这绣坊开张的日子,自己与他终走上了两条道,渐行渐远,再难相见。
穆老夫人听到敏郡王的话; 也是一怔,瞧了一眼垂头不语的心儿,忙对两位郡王说道:“两位郡王可瞧过了这绣坊的手艺,虽比不得宫中御用的绣品; 却也整齐细致。”
敏郡王仍有些不明白为何幸郡王会皱着眉望了自己一眼; 似乎怪自己多嘴,正有些讪讪的,忽听她这么说,如同得了赦令般松了口气; 忙说道:“依小王看,老夫人这绣坊的绣工精致灵动、新颖别致,丝毫不比御用的绣品差。”
幸郡王也走到那屏风面前,端看了许久才缓缓问道:“这胡杨像极了外祖母一家在西北时的那片胡杨林,不知是谁的心思,竟将这胡杨绣了上去?”
穆老夫人笑了起来,说道:“郡王爷只去过西北一次,竟能认出这片胡杨林来,实属难得。这正是王爷四表妹合心的心思,除了她,旁人是没有这么巧妙的心思了。”
幸郡王抬眼望了心儿一眼,冲她轻轻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敏郡王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心儿,瞧到她沉静秀丽的模样,只是望着这屏风出神,似乎有什么心事。他也走到这屏风面前,细细端看了一番,笑着说道:“这屏风的心思果真是巧妙无比,小王倒想将这屏风买了去,摆在厅内定有一番意境。”
心儿听他竟想将这屏风买了去,忙回过神来,说道:“这屏风是小女特意做与祖母的,并不出售,还望王爷谅解。”
敏郡王不妨这屏风竟不能买走,忽听到她声音清澈柔和,不由得抬眼望了她一眼,瞧她仍微微垂着头,只瞧得到头顶上花冠上的几朵金色梅花。他笑了笑,缓缓说道:“既然是送与老夫人的,小王可不敢夺了四小姐的这份孝心。”
穆老夫人忙说道:“能入得了王爷的眼,倒是这屏风的造化了。”
敏郡王笑了笑,说道:“单凭这巧妙的心思,这都城便无人能及。想必日后这绣坊定会生意兴隆。”
穆老夫人忙谢过了他,他便也不再多言,只细细打量着多宝阁内的绣品。
待他二人瞧过了,穆老夫人忙将他二人请到里面的隔间里坐下,便有小二捧了茶来。敏郡王抬眼瞧到慧觉大师那幅字,不由得吃了一惊,忙搁下手中的茶走到这字前细细端看起来。
一旁的幸郡王瞧到了,也有些好奇起来,起身走到他身旁问道:“八弟,这字可有什么妙处?”
敏郡王仍望着那字,半晌才轻声说道:“若是小弟没看错的话,这字应是慧觉大师是墨宝,着实难得。”
幸郡王听到是慧觉大师的字,也有些吃惊,细细端看了一番,问道:“可是济慈寺的慧觉大师?”瞧到幸郡王点了点头,他便接着说道:“八弟与慧觉大师素有交情,想必不会认错了。”说罢,他转身望着穆老夫人,问道:“外祖母,敏郡王说得可对?”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朗声说道:“王爷眼力果真是好,这幅字正是慧觉大师亲笔所写。”
“慧觉大师一向惜墨如金,本王也只得过一幅,不想慧觉大师竟也送了老夫人一幅。”敏郡王的目光仍停在这字上,语气中竟有些艳羡。
穆老夫人忙说道:“这字倒并不是送与老身的,而是那日合心去济慈寺上香,可巧遇到了慧觉大师,大师一时兴起,便送了这个‘顺’字给她。”
敏郡王不妨这字竟是慧觉大师送与四小姐合心的,不由得将目光从字幅上移开,细细打量了一番一旁的心儿。心中暗暗称奇,不知这女子有何过人之处,竟能入得了慧觉大师的眼,还送了幅字与她。
他一面想着,一面对心儿说道:“方才瞧到那屏风,便知四小姐心思巧妙,恐怕在佛法上也有一番见地,才能让慧觉大师刮目相看。”
心儿轻声说道:“小女与慧觉大师只有过一面之缘,大师慈悲,送字与小女,并非小女有什么过人之处。”
敏郡王听出她不愿多讲,便也不再多问,只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而目光却仍停留在那字上。
穆老夫人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小二的声音“这几位爷,可是来瞧绣品的?绣坊内可有上好的绣品呢。”他话还未说完,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这绣坊虽小巧,却雅致得很,想必也是心儿的心思。”
心儿听出是沈仲彦的声音,便站起身来,穆老夫人冲她点了点头,她便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到了厅内,果然瞧到了沈家两位兄长,她正要开口说话,却不妨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瞧到岳明屹,她不由得一怔。
沈仲彦瞧到了她,忙笑着说道:“那日得知你这凤来绣坊今日开张,特意来瞧瞧。”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的一幅卷轴递了上来,接着说道:“这是我和大哥的一点心意,算是贺你绣坊开张之喜。”
心儿冲他笑了笑,一面命小二将这卷轴接了,一面轻声说道:“今日几位能来,心儿已经喜之不尽了,更无需费心送了贺礼来。”
沈仲彦笑了起来,说道:“你无需这般见外,还不知这画合不合你心意,你展开了瞧瞧吧。”
心儿正要说话,却不妨身后传来了敏郡王的声音:“快打开来瞧瞧,让小王也开开眼,看沈家二爷送了什么宝贝来。”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幸郡王与敏郡王二人从屏风后踱了出来。几人上前行了礼,又互相寒暄了几句,便都望着心儿小心地展开那卷轴。
随着卷轴缓缓展开,敏郡王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说道:“这可是黄筌的《三色莲图》?”
沈仲彦笑了笑,说道:“果真是王爷眼力最好。”
敏郡王望着他,有些促狭地说道:“伯彦一向最喜欢收藏古迹字画,得了好东西便请了本王去瞧,本王可深知这画难得的很,不想你却舍得拿出来送人。”
沈仲彦笑了笑,说道:“不过是一幅画而已,终究也重不过沈、穆二家几世的交情。”
敏郡王转眼望了望一旁的心儿,她只命小二将那画小心在厅内当中挂了起来,似乎并未听到几人的对话,只是眉眼间仍瞧不出什么悲喜来。他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便听到门外一阵喧哗,有人喊道:“快看驸马爷了!”
众人循声不由得望向门外,不知何时街道上已经挤满了人,都望着道路的中央,似乎在等着什么。
岳明屹转身望向心儿,只见她似乎若无其事地瞧着那画中的荷花,而双手却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纤长的手指衬在藕色的帕子上,显出几分青白来。他忙垂下头不再望着她,她还是在意杨墨的,他二人终究是夫妻一场,恐怕一时难以当做寻常人。
他正想着,却听到敏郡王调侃地说道:“你们可曾瞧到过那驸马爷?今日我可瞧到了,果真是好相貌,难怪入得了淳安的眼。”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望向心儿,屋内一时静了下来,街道上的喧闹声毫无遮挡地传了进来,愈发有些刺耳起来。
敏郡王瞧着众人的神情,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正有些不明就里,忽瞧到穆老夫人出来了,他忙叫了声:“老夫人。”
沈伯彦等人瞧到她出来了,忙上前行了礼,穆老夫人又拉着他三人问询了几句,这厅内才又热闹了起来。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门外终才恢复了平静,幸郡王等人瞧到陆续有人来绣坊瞧这绣品,便告辞出来。岳明屹瞧到众人出去了,才走到心儿身旁,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缎子包的东西来,递到心儿面前说道:“这是我贺礼。”
心儿接了过来正要打开,却不妨他一把按在那缎子上,轻声说道:“回去了你再打开瞧。”
她抬眼望了他一眼,他冲她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这绣坊经你之手,变得与我们上次来时大不相同了。”他故意将那“我们”二字说得很重,心儿想到她给他绣那帕子正是在这里买得棉布,不由得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来。
他心中也欢喜起来,环顾了四周一圈,将目光落在那屏风上,缓缓说道:“若是日后有机会,我定会带你再去一次西北,你也好瞧瞧那胡杨变了还是没变。”
心儿不妨他这么说,抬眼瞧着那黄叶似乎也分外鲜亮起来,她笑笑,轻声说道:“谢过三爷的贺礼。”
他点了点头,朝外面望了一眼,又有些不舍地望了她一眼,柔声说道:“那我便先去了,日后再来瞧你。”说罢,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妙人
到了外面; 果然瞧到众人正等着自己,他便笑笑,只说道:“这绣坊的绣品倒是不错,一时多看了几眼。”所幸众人也并未多问; 只各自上马沿着街朝前走去。
敏郡王回头瞧了瞧那绣坊; 说道:“六哥这位四表妹; 倒是位妙人。”
幸郡王瞧他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忙说道:“八弟,你可不要动了旁的心思。”
敏郡王冲他笑笑,问道:“四小姐可许了人家?”
幸郡王轻轻摇了摇头; 说道:“倒是并未有婚约在身。”
敏郡王笑了起来,说道:“那如何不能动心思?”他瞧到幸郡王微微皱着的眉头,似乎明白了什么,旋即问道:“莫不是六哥动了心思?”
幸郡王并未答他,只低头轻轻抚了抚□□的马背。
敏郡王拉了拉缰绳; 将马离他近了些,戏谑地说道:“六哥身边只有王妃一人,小弟一向不知道六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今日才知道; 原来六哥喜欢这般沉静秀丽之人。”
幸郡王瞧了他一眼; 说道:“我可不像八弟,什么样的女子都喜欢。”
敏郡王笑了起来,说道:“这世间的女子是环肥燕瘦、各有妙处,六哥日后便知道了。”
幸郡王轻轻笑了笑; 不再搭话。
敏郡王忽想到了什么,便对幸郡王说道:“六哥,小弟忽想到一事,有些不明白,为何方才提到驸马爷的事情,你们众人却都闭口不言?”
幸郡王望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可知这驸马爷从前是娶过妻的?”
敏郡王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似乎听说过,只是听闻这驸马爷的妻子悍妒,在府里闹出了人命,早被休了出去。”
幸郡王望着他,缓缓说道:“你可知这驸马爷从前娶的妻子是何人?”
敏郡王摇了摇头。
幸郡王便说道:“这驸马爷从前娶得正是四表妹合心。”
敏郡王闻言吃了一惊,半晌直摇头,说道:“六哥的这位合心表妹沉静温和,若是说她竟是那般恶毒之人,倒是难以置信。”
幸郡王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不过是以讹传讹,若不是他将心儿送回穆家,他如何能迎娶淳安,当得了这驸马爷?”
敏郡王想了一阵,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这驸马爷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有眼无珠之人,这么聪慧娴淑的结发妻子不要,却一心要攀龙附凤,旁的不说,单说淳安这跋扈的性子,便够这驸马爷消受的了。”
幸郡王没有再开口,似乎在想着什么,敏郡王也不再说话,脑中却仍想着这驸马爷的事情,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岳明屹与沈家兄弟跟在他二人身后,沈仲彦在岳明屹耳边促狭地说道:“岳三哥,今日心儿的绣坊开张,你倒是空着手来的。”
岳明屹嘴角露出一丝笑来,也压低声音调侃他说道:“我可不像你这个亲哥哥,连最喜爱的《三色莲图》也舍得拿出来。若是让二奶奶知道了,你可要当心了。”
沈仲彦听他提到二奶奶,心中有些不痛快起来,有些忿忿地说道:“这画是我收藏的东西,我愿意送谁便送谁,她可是管不着我的。”
岳明屹不妨他有些气起来,忙笑道:“对、对,仲彦说得对极了。无论怎么说,心儿也是你的亲妹妹,将画送给自己的妹妹,也是情理之中。”他瞧到沈仲彦仍有些气着,便忙说道:“走,我们吃酒去,今日我做东。”
沈仲彦这才笑了起来,忙对众人说道:“王爷,你们可听到了?岳三哥今日做东,请我们吃酒去。”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敏郡王忙说道:“这可是最好不过了,明屹可是皇兄身边的大忙人,平日想找他吃酒都难,难得今日他竟抢着要做东,我们自然要去了。”
沈伯彦忽想到了什么,对沈仲彦说道:“二弟,你又胡闹了,今日我们还得去杨府贺喜去。”
沈仲彦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可贺的?我可不去,他杨墨如今是驸马爷了,登门去贺喜的人多着呢,也不少我们兄弟。我们还是一道吃酒去吧。”
沈伯彦说不过他,只得辞别了众人,独自去了,而沈仲彦则同众人往一家热闹的酒楼去了。
心儿在绣坊忙了半日,便也回到穆府去,到了百花坞内,她才想到岳明屹送的那包东西来。她展开缎子一看,原来是两册书,她拿起那书瞧到那熟悉的字体,不由得一怔。原来这两册书竟是她小时为草庐书坊抄写的经书,不知如何竟会在他的手中。
她翻看着手上的经书,望着那小巧稚嫩的字迹,眼泪不由得一滴滴落了下来,她想到了从前在西北时的日子,更想到了她的母亲,她还记得当初她伏在炕桌上抄着经书的时候,母亲就做在一旁做着针线,绣几针母亲便看看她写的字,她脸上赞许的笑容就如同那西北的太阳,照得她浑身暖洋洋的。
她小心地抚摸着手中的经书,就如同抚摸着儿时的珍宝一般。她忽然想到了岳明屹的话,若是他真能带自己回到西北去瞧瞧,可该多好,她便可以去哪胡杨林里走一走,去母亲坟前陪她说说话。
想到这里,她心中忽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明晰,无论如何,她都要再回西北去瞧瞧,即便不靠着岳明屹,她靠自己也要回去瞧瞧去。她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心中忽然踏实了许多,她不再多想,只小心将那两册经书收在那紫檀木的匣子里,搁在柜上那对笑眯眯的五彩泥人旁。
自从绣坊开张之后,心儿便常去绣坊照料。没几日敏郡王便又遣了人来,只说过些日子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想着娘娘瞧腻了宫中绣品的富贵艳丽,特来这里订制了一架山水画的炕屏。
都城中一些夫人、奶奶们听闻这凤来绣坊的物件颇为巧妙,连郡王爷也都瞧得上眼,竟要送入宫中,便都来瞧新鲜。一时这绣坊便渐渐热闹起来,不出几个月倒在都城内小有名气。
这绣坊对面不远处便是一家酒楼,自从心儿常来这绣坊之后,岳明屹便也成了这酒楼的常客了。他无事便在这酒楼阁楼上一个靠窗的隔间内找个位子坐下,透过窗户,便正好可以瞧到绣坊的正门,他便一面呷着杯中的清酒,一面望着那绣坊出神。
一日,他正坐在这酒楼上吃酒,忽瞧到有人一面掀了帘子朝他走来,一面说道:“四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又寻了一个好去处。”
岳明屹抬眼瞧到正是敏郡王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幸郡王,他忙站起身来对二人行了礼,问道:“两位王爷如何寻到这里来了?”
敏郡王一面在他对面坐下,一面说道:“六哥说是找你有些事,我是闲人一个,便跟着来凑热闹了。”
岳明屹一面请二人坐下,一面叫小二添了碗筷酒菜,说道:“既然两位王爷来了,便要尝尝这里的酒,这酒是这家酒楼自己酿的,名叫‘须尽欢’,清淡爽口,比寻常的酒更好些。”
三人坐定,那小儿便麻利地添了酒菜上来。岳明屹亲自给两位王爷斟了酒,二人尝了口,果然清甜爽口,自有一番味道。
三人闲话了一番,岳明屹便问道:“王爷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幸郡王正要说话,却不妨敏郡王站起身来,一面往窗边走去,一面说道:“你二人知道我素来不染政事,我可不愿听这些,你们且说着,我先瞧瞧这外面的景致。”他说完,便在靠窗便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望着街道上往来的行人。
幸郡王也不去管他,只压低了嗓音对岳明屹说道:“今日见过皇兄,他提到福建那里并不太平。”
岳明屹闻言,不由得一怔,半晌才轻声问道:“可是福建的……”
他话还没说完,幸郡王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冲他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岳明屹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轻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恐怕圣上不会视而不见。”
幸郡王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圣上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听说都城内也有官员同福建那里往来甚密、通风报信,圣上已经在暗中调查此事了。”
岳明屹有些吃惊,问道:“这都城中竟还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幸郡王伸出一根手指在酒杯内轻轻沾了沾,在桌上写了个“宁”字。
岳明屹望着那字,轻轻皱起了眉头,说道:“这家不仅仅是世袭的侯爵,还是皇亲国戚,如何会做出这样不知轻重的事,虽说圣上宽柔,可心中却对此事颇为介怀,若是龙颜震怒,丢掉爵位是小事,恐怕性命难保。”
幸郡王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你说得一点没错,今日将此事告诉你,一来是你要多加小心,切不可和这家扯上半点关系。二来,想必不用多久,圣上定会派兵去福建,而你定会在其中。”
☆、要人
岳明屹点了点头; 说道:“谢过王爷提点。”他想了想,还是问道:“只是听闻近来大长公主常去太后娘娘宫中请安,与娘娘甚是亲密,圣上若是有所举动; 或许会惊动了太后娘娘。”
幸郡王想了想; 说道:“自从圣上即位之后; 大长公主便有心同太后娘娘亲近,可巧淳安不知为何竟一心要嫁给杨墨,太后娘娘被她气得险些病倒。大长公主便趁机在太后面前提到这杨墨的好处,并一心在当中牵线搭桥。偏巧这杨家老夫人也是有心攀附; 于是便有了杨家二奶奶悍妒毒死姨娘被逐出杨家一事。”
岳明屹闻言,心中仍有些不屑,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杨家老夫人势力倒也罢了,只是杨墨他也竟是一心攀龙附凤。”
幸郡王抬眼望了他一眼; 说道:“或许杨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听说这杨墨自从与心儿和离之后,便日日借酒浇愁。那日你也瞧到了,我们遇到他时; 他也是刚吃过酒。”
岳明屹闻言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心儿在杨府的事情颇多蹊跷,他只当是杨墨喜新厌旧,没了姨娘便迁怒于心儿才将她逐出杨府,不想他竟有难言之隐; 若果真如此,那他与心儿二人岂不是被硬生生拆散的一对鸳鸯。
他又想到了那日她说的话,原来这一年多来,果真是发生了许多事,或许她的心早已被杨墨占去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望向窗外,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疼了起来。
幸郡王瞧到他并未开口,只当他不愿听这些传闻,便也不再言语,只望着那桌上那“宁”字渐渐褪去,只留下两痕浅浅的水渍,便转身对窗边的敏郡王说道:“八弟,可瞧到了什么?”
敏郡王一面转过身来,一面说道:“可巧了,从这窗子正巧能看到六哥外祖母家的绣坊。”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街对面。
幸郡王径直走到窗边,果然便瞧到了“凤来绣坊”几个大字。他也笑了笑,说道:“果真是巧了。”他忽想到了什么,问道:“瞧到这绣坊本王忽想到一件事来,前几日八弟送给太后娘娘的那炕屏她老人家可喜欢?”
敏郡王得意起来,对着岳明屹说道:“明屹你没有看到,太后娘娘寿辰那日众人都送了贺礼去,乌压压一片,不过都是些金啊、玉啊、福啊、寿啊,唯独本王这炕屏是独一份,太后娘娘欢喜得很,直夸本王,还赏了本王一大堆东西。”
幸郡王笑了起来,说道:“我们都没赏赐,单单只有你这炕屏倒换了不少东西。”
三人一面说笑着,一面漫不经心地望着外面。
这时,一对五十上下的夫妇搀扶着走到绣坊门口,似乎瞧到了什么,那丈夫也不顾身旁妇人的拉扯,径直一瘸一拐的冲了进去。
店内小二正在招呼客人,瞧到他进来了,忙说道:“这位客官,您先瞧瞧我们这绣品,可是上好的……”
“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来!”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这人大声的打断了,厅内的人瞧到他凶神恶煞的模样,都有些怕了起来,索性放下手中的绣品,都匆匆离了这绣坊。
两个小二也被他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赔着笑脸说道:“这位爷,不知您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
那人伸手一指摆在那里的百子图,厉声说道:“你们掌柜的拐走了我的一双侄女,我今日便来讨个公道。”
那小儿听他这么说,愈发摸不着头脑,忙问道:“您老可不能乱讲,我们这里卖的是绣品,这百子图也是我们绣坊的绣娘绣的,这和您的侄女有什么关系,怎么红口白牙地说我们掌柜的拐走了您的侄女呢?”
那人烦躁起来,大声嚷道:“你少给我讲这么多废话,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他自然明白!”他一面说,一面四处张望想找出那掌柜的,却不妨他身旁的妇人仍扯着他的袖子。
他愈发气了起来,大声呵斥道:“都是你放走了她们,若不是人家找我要银子,我怎么会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你少拦着我,找到这两个丫头,我绑也得将她们绑回姑苏去。”
那妇人只一面拉了他的袖口,一面苦苦哀求。那人甩开了他的手,仍不住得嚷着。
心儿正在楼上绘花样子,听到楼下似乎有什么人嚷了起来,便起身下了楼。小二瞧到她下来了,便叫了声“掌柜的”。
那人闻言,忙转过头来,瞧到是个女子,倒有些诧异,旋即又恢复了他一贯恶狠狠的模样,对心儿说道:“你就是这里的掌柜的?我问你,我那对侄女可在你这里,你趁早把她们交给我,我要带她们回家去。”
心儿瞧到他二人风尘仆仆的模样,知道不是都城当地人,可却也想不到和他的侄女是谁,便问道:“您来这绣坊是来要人的?我这里只有绣品,并没有您口中所说的什么侄女。”
那人上前一步,指着那百子图说:“你们伙计说这百子图是你们绣娘绣的,我侄女便是绣这百子图的人。”
心儿这才明白过来,这对夫妇原来是大巧、小巧姐妹二人的姑母、姑父。她便说道:“原来你们是来找大巧、小巧的。她们正是我这里的绣娘,你们若是想见她们,自然看可以见到,可却不能把她们带走。”
那人听说她姐妹二人就在这里,便也不管那么多了,只说道:“快,快把她们给我找来!”
心儿对一旁的小二点了点头,那小儿便上了阁楼,不多时,便见到大巧、小巧姐妹二人走了下来。她二人不妨竟瞧到了凶神恶煞的姑父,不由得躲在心儿身后,忽瞧到他身后的姑母,忙冲到她面前,姑侄三人哭做一团。
那姑父瞧到她姐妹二人,拉着便朝外走,口中还说道:“你们跟我回家去!要不是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我早就享我的荣华富贵去了!”他虽瘸了一条腿,可却力气极大,大巧、小巧二人哪里拗得过她,眼见着便被拖到了门外。
心儿也跟到门外,瞧到他真要将二人带走了,忙命那两个小二将他拦下来。她走到他面前说道:“她姐妹二人虽是你的侄女,可却是我绣坊的绣娘,你不能将她二人带走!”
那人一面仍拉扯着姐妹二人,一面说道:“你这绣坊将我两个侄女拐了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好,还留着她二人不肯走!”
路上的行人瞧到这情形,倒都好奇起来,三三两两便围了过来,一时门口便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心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心不想将她姐妹二人被他带走,便说道:“你要将她二人带回姑苏去做什么?是不是仍要将她二人卖到有钱人家去,好换了银子?”
不想她这话正戳在那人的心口上,那人松了攥着姐妹二人的手,恶狠狠走到心儿面前,大声说道:“若不是你将她姐妹二人拐了去,我也不会被人家追着赔银子,我这腿也不会被打折了!”他越说越气,挥舞着的手眼见便要落在心儿身上。
就在这时,忽见到一人伸手一把钳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吃了痛,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起来。心儿抬眼一望,正瞧到岳明屹满脸肃杀之气,冷冷地望着那人。
心儿正要说话,却不妨他问那人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来这凤来绣坊闹事?”
那人仍被钳着手腕,一面咧着嘴角抽着气,一面说道:“这位爷,快松手,我与您可是无冤无仇,这凤来绣坊拐了我两个侄女,我并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将她们姐妹二人接回姑苏去。”
岳明屹听他服了软,便松了手,瞧到他身旁哭作一团的两个女子,似乎有些眼熟,忽想到那日从济慈寺回来的路上搭救下的姐妹,心中有数。抬眼瞧到周围乌压压围了一大群人来,便对那人说道:“既然不是来闹事的,那便好说。”说着,他转身对心儿说道:“你先将她姐妹二人带回去,这里有我。”
心儿点了点头,便带了大巧姐妹和她们的姑母一同进去了。那人虽心中不愿,可却也不敢妄动,只得眼睁睁望着她们走进了绣坊。那姑母仍有些不放心,心儿便宽慰道:“姑母请放心,他自有分寸。”大巧、小巧也劝了几句,那姑母才随着众人去后面厅内坐下了。
岳明屹瞧着众人进去了,便将那姑父带到对面的酒楼里坐了下来,又命小二给他备了酒菜,询问了几句,才知道这姑父姓李,单字一个全。这李全本就饥肠辘辘,瞧到这满桌子的好菜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埋头大口吃了起来。
一旁的敏郡王瞧着这人吃得狼吞虎咽,倒也觉得稀罕,只兴致勃勃地瞧他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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