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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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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分为慢些,似乎是故意要屋内众人听清楚一般。心儿攥着镯子的手不由得一紧,硌得手腕生疼,她不由得轻轻蹙了蹙眉。
  穆锦言与秋露二人也有些急了起来,暗想祖母如何将这话讲了出来,忙望了望心儿,瞧到她并不吃惊,似乎已经知晓了此事,又望了望穆老夫人,只见她正若无其事地抿着杯中的清茶。二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多说什么。
  半晌,她才搁下茶杯,抬眼望着心儿,缓缓说道:“心儿,这事也该让你知道了,杨家二爷来年便要迎娶淳安长公主,圣上已经赐了府邸。”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迎着她的目光说道:“心儿已经知晓此事。祖母寿辰那日,沈家二哥已经将此事告诉了心儿。”
  穆老夫人缓缓说道:“你知晓便是最好的,祖母也不多说了,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了,祖母仍是那句话,人人都得往前走,谁都没法停下。”
  心儿迎着她暖暖的目光,笑了笑,轻轻扬起了头,冲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祖母说的话,心儿记下了。”
  穆老夫人慈爱地望着她,忽想到了幸郡王那日说的话,便对众人说道:“说了这大半日的话,也累了,你们也都忙去吧,只留了心儿陪着祖母便是了。”
  瞧着众人都去了,穆老夫人才拉了心儿的手,说道:“祖母有些话想对你说。”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穆老夫人便缓缓说道:“祖母方才的话,你也听明白了,杨家二爷已经尚了长公主,心儿你也该为自己今后好好打算打算了。这穆府虽好,可却不能呆一辈子,你终究还是要再嫁人的。”
  她顿了顿,终还是说道:“那日王爷来见祖母,他有心纳你为妾,将你接入王府。你心里可愿意?”
  

  ☆、喜事

  心儿不妨她这么说; 一怔,半晌才问道:“祖母说的可是郡王表哥?”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若不是彛婺付ㄒ膊换嵛誓悖弧≌蛭跻悄惚硇郑弧∽婺柑跻盗酥蟛哦诵乃迹弧∪羰怯型跻樟夏悖婺副阋卜判牧恕!
  心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表兄垂怜心儿际遇,才施以援手; 接心儿去王府终老。可心儿却无意于此,若是日后能遇到可托付之人,便是心儿之幸,若是遇不到,便是心儿的命; 心儿宁愿在穆府终老。”
  穆老夫人轻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能遇到便是最好不过了,可若是遇不到,心儿你当真打算一辈子留在这穆府?”
  心儿点了点头; 说道:“心儿如今便是这么打算的。”
  穆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 说道:“也罢,祖母也知你对王爷并无他念,究竟去不去王府,终还是你自己来拿这个主意。”
  心儿轻轻靠在她肩头; 柔声说道:“心儿谢过祖母。”
  穆老夫人轻叹了口气,只伸手摩挲着她的头发,眼中满是疼爱。
  转眼便到了十月,天气渐渐冷了起来,秋露常拉了心儿说话,二人想得最多的事仍是绣坊的事情。即便是来年二月开张,也不能空空如也,总得有些像样的成品摆在绣坊内,才能将那绣坊妆点起来。
  二人便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想了几幅别有新意的绣品来,先将花样送到那两位绣娘那里,让她们先动手绣起来。秋露也常在房内摆弄着针线,盘算着绣出一幅炕屏来。
  一日,心儿仍到穆老夫人房内请安,只瞧到夫人蒋氏坐在一旁,却未瞧到秋露,她便笑道:“难得今日心儿到了,嫂嫂却还没有到。”
  蒋氏也笑盈盈地说道:“怕是你嫂嫂忙着绣那炕屏,一时忘了时辰。”
  心儿听她说到炕屏,便说道:“伯母说到炕屏,心儿倒想起件事来。祖母这厅内的屏风倒是有些旧了,心儿想,若是能在年前为祖母绣一扇屏风来,年节上用着,一来算是添个吉祥,二来也让祖母瞧瞧我们这绣坊的手艺。”
  穆老夫人听着,心中也高兴起来,说道:“若是如此,那可好啊,祖母正想着瞧瞧这凤来绣坊的手艺呢。”
  心儿忙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可说定了。”
  瞧着她笃定的样子,穆老夫人不由得问道:“可是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心儿抿着嘴摇了摇头,说道:“心儿是有个好主意,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祖母。”
  穆老夫人笑了起来,说道:“那祖母便只等着你的屏风。”
  祖孙二人正说笑着,便瞧到穆锦言与秋露二人走了进来,眉眼间隐隐带着几分喜气。穆老夫人忙叫二人坐下,只见穆锦言小心扶了秋露坐下后自己才坐了下来。穆老夫人与蒋氏不由得有些诧异,面面相觑,只望着二人等他们开口。
  穆锦言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对众人说道:“祖母、母亲,秋露她,她有了身孕了!”
  屋内众人闻言,不由得又惊又喜,蒋氏不由得站起身来,问道:“锦言,你说得可是真的?大奶奶她真有了身孕了?”
  穆锦言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儿子方才才给秋露把过脉。”
  穆老夫人说道:“这可太好了,这真是我们穆家的大喜事啊!来、来,坐到祖母身边来。”她一面说,一面将秋露拉至身边坐了下来。
  心儿望着秋露说道:“方才还说嫂嫂今日来晚了,不想竟是有了身孕,可真是太好了!”
  秋露有些难为情起来,轻声说道:“本想着来给祖母请安的,却偏偏有些不舒服,可巧大爷在一旁,便诊了脉,不想却是有了身孕。”
  穆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说道:“真是老天保佑,我们穆家终于有后了!”
  蒋氏忽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是济慈寺的佛祖显灵了?”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笑了起来,穆锦言正要说什么,不妨秋露忙拉了他的手,说道:“自从媳妇去济慈寺求过佛祖之后,心中倒是比从前更静了些,如今又有了身孕,可见这济慈寺果真是很灵验。”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大奶奶说得没错,过几日定要再送了香火去,还了愿,这心里才踏实。”
  穆锦言笑道:“祖母如今也信起这些来了。依孙子看来,是秋露这些日子心思都放在绣坊上,不似从前那么日日只想着有没有身孕这事了,反而倒是有了身孕了。”
  蒋氏忙说道:“那终究还是佛祖保佑的缘故。”
  穆锦言还要说什么,秋露忙打断他说道:“自是佛祖庇佑的缘故,过几日孙媳便去济慈寺还愿。”
  穆锦言连连摆手,说道:“你身子本有旧疾,这胎怀得实属不易,还是少走动的好。”
  穆老夫人也点了点头,说道:“锦言说得没错,你有心便好,让旁人替你去便是了,佛祖慈悲,自不会怪罪。”
  一旁众人连连点头,穆老夫人瞧到了心儿,便说道:“心儿,你与你嫂嫂一向亲近,若是你去,便是最好不过了。”
  心儿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既是替嫂嫂还愿,心儿定会前去。可巧有抄好的经书,一并供至佛前。”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后日便是十五,明日祖母替你准备一番,后日一早便去。”
  心儿点头应了,穆家众人仍是欢喜不已,只围着秋露问长问短,脸上皆是一片欢喜。
  第二日,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夜里虽停了雨,可都城中还是泛起阵阵清冷的寒意来。到了十五一早,心儿便乘了马车带了丫鬟绿果往城东的济慈寺去了。
  一路泥泞,小厮来旺费力地驾着马车缓缓走着,心儿与绿果坐在车上,她虽披着斗篷坐在车内,可仍觉得有些发冷,所幸绿果备了手炉,忙给她捧在手上,她才略好了些。
  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城郊,路上一片寂静,只听得到阵阵清脆的鸟鸣声。
  绿果头一次到郊外来,忍不住掀起帘子瞧着小道两旁的茂密的林子,似乎要找那啼叫的鸟儿。
  心儿瞧着她兴致盎然的模样,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正想逗逗她,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似乎是有人正急着赶路。
  绿果也听到声音,忙将帘子放了下来,便听到有人叫停了马,那两匹马便嘶鸣了两声,在车旁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有人问道:“可是御医穆家的马车?”
  绿果有些诧异,忙望向心儿,心儿也不知是谁,只冲她摇了摇头。
  小厮来旺打量了二人,问话这位也是小厮打扮,而他身后那位似乎是他的主子,只见他身材高大、神色冷峻,身披着一件灰棕貂鼠斗篷,英气逼人。来旺打量了他几眼,似乎在那里见过,却一时也想不出,只点了点头,说道:“正是穆家的马车,不知二位爷是……”
  “四小姐可在车上?”他话还没说完,便听那人一面翻身下了马,一面问道,他的声音虽低沉,却有种隐隐的威严,来旺闻言,不由得有些担心地望向车厢内。
  车厢内的心儿听到岳明屹的声,不由得吃了一惊,不知如何会在这里遇到他。她正想着,却不妨绿果有些好奇,已经掀了帘子朝外面望去。
  岳明屹瞧到帘子一动,接着便透过窗子瞧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他心中不由得一动,忙叫了声:“心儿。”
  心儿转过脸便瞧到他那狭长的眼睛正直直地望着自己,一时竟有些恍惚,自己曾无数次想到这双眼睛,可如今真瞧到了,却想不起上次瞧到这双眼睛是何时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只说道:“不想会在这里遇到三爷。”
  岳明屹仍紧紧望着她,说道:“昨日见到穆世兄,他说你今日一早会去济慈寺上香,我便特意赶来,有几句话要同你讲。”
  心儿听他这么说,不由得一怔,忙避开他的眼睛,问道:“不知三爷有什么话要说?”
  岳明屹张了张口,又瞧到一旁的众人,终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轻声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心儿低头想了想,仍还是从车内下来,走至他面前,问道:“不知三爷特意寻来,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望着她,或许是要去寺里的缘故,她今日的妆扮分外素净。里面是一袭素色短袄长裙,外面披着一件藕色缎面斗篷,头上仍簪着那枚白玉梅花簪子,脸上略施粉黛,更显得肌肤莹白剔透,只是微微垂着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似乎并不想被他瞧到。
  他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些,淡淡的玉兰花香气飘入了他的鼻中,他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垂下眼望着她,半晌才开口问道:“心儿,你真的打算此生再不与我相见了?”
  

  ☆、慧觉

  她垂下头避开他的眼睛; 只轻声说道:“男女有别,三爷与心儿本就不该相见。”
  “好一个‘本就不该相见’。”他苦涩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躲着不肯见我; 留我一人日日煎熬、寝食难安。你明明知道; 不管怎样; 我的心意都未曾变过。”
  心儿闻言心中忽有些痛了起来,往昔那一幕幕忽出现在她面前,那么久远却又那么真切。半晌,她才轻声说道:“或许三爷未曾有过改变; 可我却变了,我再不是从前那个心儿了。”
  他望着她,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这一年多你在杨家过得并不好; 可你还是从前的你,我还是从前的我。”
  “不,”心儿眼前忽有些模糊起来,缓缓说道; “从前的心儿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从前的心儿只愿能与夫君举案齐眉、携手终老。可如今的心儿什么都不敢再去相信了; 也什么都不敢再奢望了。”
  岳明屹听她这么说,又瞧到她眼角的泪,不由得有些心痛起来,只想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却不妨他刚朝她走了一步,她却忙向后退了一步。他正往前迈着的腿不由得僵在了那里,半晌才轻轻地放下,仍往后退了一步。
  心儿转过身去,轻轻拭了眼角的泪,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同他讲出这番话。半晌才转过身来,望着他,望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狭长的眼睛、他高挺的鼻子和嘴角的胡须。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三爷与心儿,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说罢,她冲他轻轻福了个身,转身上了车。
  一旁的来旺愣了片刻,似乎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忙扬起手中的鞭子,喊了声“驾”,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皮鞭声,那马便缓缓朝前走了去。
  被马车留住身后的岳明屹仍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他呆呆地望着那马车缓缓远去,心中渐渐空了起来。一旁的福锁轻轻叹了口气,也不敢扰了他,只一面轻轻抚着马鬃,一面也望着那马车出神。
  绿果小心地望着心儿,也不敢多问,只将手炉重新放在她冰冷的手中。她接过手炉,阵阵暖意从她的指尖缓缓传到全身,她深吸了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眼泪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她也不知为何,从前没有见到他倒也罢了,瞧到了他,自己心中似乎有无限的委屈,才讲出刚才那番话来。
  绿果瞧到了她脸颊上的泪,轻轻叹了口气,掀起帘子回头望去,只见那灰棕色的身影已经如墨点般大小,却仍一动不动地立在路的尽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便到了济慈寺。心儿从车上下来,抬眼便瞧到山门两侧各是一株千年银杏,树上的枯叶随着风轻轻摆动着,时不时落下几片来,翩翩飞舞起来。
  古树下,一位年轻的僧人正在不急不徐地扫着地面上的落叶,沙沙的声音随着寺庙内的钟声传入耳中,让人的心不由得静了下来。
  心儿顺着石阶到了正殿,殿内两侧供着东、南、西、北四大护法天王,正中是笑盈盈的弥勒菩萨。佛前案桌上供着一杯水、一盆花、一盆果、一盏灯。当中是一个紫铜香炉,炉内香火氤氲。
  心儿抬头望着那慈祥的弥勒菩萨,缓缓跪了下来,眼泪却扑簌簌落了下来,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像这弥勒这般欢喜?
  她与绿果二人上了香,又拜过了才缓缓站起身来。心儿从绿果手中拿过自己抄的经书来,双手递到一旁的僧人手中,那僧人接过经书,道了谢,便捧着去了后面。
  心儿与绿果正要从殿内出去,便听到身后有人说道:“施主请留步。”
  心儿转过身去,瞧到一位鹤发童颜的僧人正手拿着自己刚奉上的经书,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心儿忙双手合十,说道:“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那僧人仍带着笑,说道:“老衲慧觉,敢问施主可是穆家四小姐?”
  心儿听他正是慧觉大师,忙说道:“小女子穆合心见过大师。”
  慧觉笑笑,说道:“几个月前老衲便瞧到过施主供上的经书,只觉得这字分外令人愉悦,今日有幸得见施主,便是有缘。”
  心儿忙说道:“不过是闲来静心时抄的经书,字迹拙劣,能供着佛前便是小女子的福分了。”
  慧觉忽瞧到她红着眼眶,似乎是哭过的模样,便笑了笑,问道:“不知施主今日来佛前可求了什么?”
  心儿双手合十,轻声说道:“心儿求佛祖保佑祖母身体康健,保佑嫂嫂顺利诞下孩儿。”
  慧觉笑笑,问道:“那施主可为自己求了什么?”
  心儿抬眼望着他慈悲的目光,缓缓说道:“小女子只求能忘记前事。”
  慧觉朗声笑了起来,说道:“人人都求日后之事,不想施主竟是求能忘记前事。”
  心儿忙垂下眼去,只轻声说道:“大师见笑了。”
  慧觉走到她身旁,缓缓说道:“既然如此,老衲便送一个字给施主,希望能解施主心中烦忧。”说罢,他转身走到案旁,铺好纸,提笔蘸了墨,手腕轻轻一动,便挥毫写下一个大字来。
  心儿也走到案旁一瞧,当中正是一个 “顺”字,字体丰腴浑厚、温润柔和。慧觉搁下笔,缓缓说道:“施主若能事事皆能做到‘顺’字,心中烦忧自会减少大半。”
  心儿望着这字,有些不解地说道:“人人皆求事事顺遂,若是真能如此,想必心中自少烦忧。”
  慧觉捋了捋胡子,哈哈笑了起来,望着往来的善男信女,缓缓说道:“这芸芸众生,谁又能做到事事顺遂?老衲这‘顺’字,也并非此意。”
  “顺,既是顺其自然,也是顺心而为。万事万物冥冥之中皆有定数,芸芸众生唯能做的便是顺其自然,无论身处何境、经历何事或遇到何人,若能将其视为命中定数,心中便少了几分怨念。”他说到这里,略顿了顿,抬眼瞧到心儿听得认真,微微点了点头。
  心儿瞧他停了下来,便说道:“可即便如大师所言,一切皆有定数,可心头总有事情难以释怀。”
  他笑了笑,接着说道:“无法释怀,便是对过往之事仍存执念,难以放手。人都知一年四时各不相同,花开花落皆有定数,可对于过往之事,却过于执着。有些人放不下从前的荣华富贵,有些人放不下从前的人与事,岂不知,执着于过去只能徒增烦扰。”
  心儿望着他,缓缓问道:“如大师所言,过去之事可从容待之,可对日后,又该有何期许?”
  慧觉摇摇头,说道:“对日后之事,亦不该有期许。日后如何,无人知晓。施主所要做的,便是顺着自己的内心做好眼下的事情便是了。”
  他瞧到心儿仍有些不解,便接着说道:“身心合一,忧愁自减。心中如何想,口中便如何讲,身便如何行,即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此一来,内心的煎熬与疲惫便自会减轻,这便是这‘顺’字的第二层意思。”
  心儿似乎有些明白了,她双手合十,说道:“谢过大师指点,此‘顺其自然’与‘顺心而为’二意,小女子定会铭记在心。”
  慧觉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将那副字卷了起来,递到心儿面前,说道:“还望施主笑纳。”
  心儿忙双手接了过来,轻声道了谢,那慧觉回了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心儿仍在想着慧觉大师所说的话,一时有些出神,一旁的绿果轻声说道:“这位大师所说的话听着句句在理,可谁又能做到呢?”
  心儿笑笑,说道:“若是人人都能如慧觉大师所说那般参悟了,则人人内心平静,则无人到这寺庙里来求拜了。”
  绿果闻言笑了出来,说道:“若是没了这寺庙,也不要这么多的和尚、大师了。”
  心儿闻言,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主仆二人正笑着,耳边隐隐传来有女子的声音,接着便听到来旺“吁”的一声叫停了马车,二人不妨,身子都向前歪了去。
  绿果一面扶了心儿,一面掀起帘子说道:“来旺,怎么好端端的停了车?”
  来旺忙说道:“不是小的要停车,是这女子倒在了路中间。”
  绿果忙探出头一瞧,果然这小路中间躺着一个女子,她身旁还跪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那女子一面哭一面叫着:“姐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心儿也听到了这女子的声音,忙与绿果从车上下来。只见这两个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虽满身泥泞,却也瞧得出清秀的模样,而且二人颇为相像,如同一个人一般。
  心儿瞧她二人穿着单薄,那躺在地上的女子嘴唇已经发青,忙对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子说:“昨夜下了雨,今日忽冷了起来,你姐姐恐怕是受了寒。”
  那女子听到心儿的话,眼泪愈多了起来,忙对心儿说道:“求求小姐你救救我姐姐,我们姐妹从姑苏逃了出来,所带财物被歹人抢了去,又冷又饿,姐姐才晕倒的。”
  心儿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对来旺说道:“来旺,外面冷,将姐姐扶到车上去,还能避避风。”
  

  ☆、等你

  来旺应了声; 忙同那妹妹一同将地上的姐姐扶到了车厢内。心儿又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连同手中的手炉一同递到那妹妹手上,说道:“给你姐姐盖在身上,手炉也捧在她手上; 暖一暖; 兴许便好些了。”
  那妹妹连声道谢; 心儿便说道:“你快上车照顾你姐姐去吧,别站在外面了。”她上了车,却又忙下来了,问道:“那小姐你坐在哪里呢?”
  心儿笑笑; 说道:“刚巧我也坐乏了,正好下来走走,你快去瞧着你姐姐吧。”她又推让了几番,才又上车坐定了。
  来旺瞧她们坐好了,便驾着车朝前走去。心儿与绿果二人跟在车后走着; 绿果怕她冷了,只紧紧挽了她的手,说道:“小姐的寒症才轻了不少,可万万不能再受了风。”
  心儿笑笑; 说道:“哪有这么弱不禁风?更何况在外面走动着; 倒比在车内坐着舒服多了,身上也不觉得冷。”绿果笑笑,主仆二人便挽着手缓缓走着。
  不多时,便听到来旺又叫停了马车; 心儿与绿果有些好奇,忙从车后绕了出来,却瞧到岳明屹立在车前。
  她不由得有些吃惊,而他瞧到她从车后出来,也微微有些吃惊。他几步走到她面前,问道:“你如何不在车里?”
  心儿施了礼,说道:“车上是一对姐妹,那姐姐受了寒,一时昏了过去。”她抬眼望了他一眼,问道:“三爷如何仍在这里?”
  他微微皱了眉,抬手将自己的斗篷解了下来,也不问她愿不愿意,便径自披在她身上。
  她只觉得身上一暖,便瞧到那他身上的灰棕色斗篷已在自己身上了,她忙要将这斗篷取下来,却不妨他双手紧紧握着这斗篷的领口,口中说道:“方才还瞧到你穿着一件藕色斗篷,定是留在车内了。今日天寒,你当心受了冷。”
  心儿不再挣脱,只瞧着他略弯着腰,低头极其认真地将这领口的缎带系在一起,最后才心满意足地露出一丝笑来,说道:“这样便好了。”心儿垂下头望着领口前那略有些笨拙的结,心中却有些暖了起来,她抬眼望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三爷如何还在这里?”
  他轻轻抿了抿嘴,说道:“我在等你从济慈寺回来,我的话还没说完,如何能走?”
  心儿望着他,他也直直望着她,二人一时都有些出神。正在这时,忽听到车厢内传来那妹妹的声音:“姐姐,你醒来了?”
  心儿回过神来,忙走到车厢旁,问道:“你姐姐醒来了?”
  那妹妹忙掀起帘子,说道:“姐姐醒来了,她想喝水。”
  心儿有些犯难了,却不妨岳明屹对一旁的小厮福锁说道:“福锁,你的水可还有?”
  福锁忙从腰侧解下个手掌大的皮囊来,递给岳明屹,说道:“还剩些温水。”
  绿果接过水来,递到那妹妹手中,说道:“给你姐姐先喝些。”那妹妹给福锁道了谢,忙照料着她姐姐喝水。
  心儿瞧了眼岳明屹,说道:“她姐妹二人又冷又饿,还需早些回到穆府才好。”岳明屹点了点头,她便转身嘱咐了那姐妹几句,马车便又接着朝前走去。
  绿果扶了心儿跟在车后走着,却不妨岳明屹几步跟了上来,口中说道:“在马上久了,忽觉得下来走走倒也自在些。”
  心儿知他有话要讲,便冲绿果点了点头,绿果会意,放慢了脚步,与牵着马的福锁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身后。
  心儿忽想到他前些日子受了家法,便问道:“听堂兄说三爷受了伤,可好些了?”
  岳明屹不妨她竟知道自己挨打的事情,一时有些讪讪的,只轻声说道:“不过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并不碍事。”
  心儿瞧到他的脸色,一时有些好笑,想到他受家法正是因为和杨墨动了手的缘故,想到杨墨,她不由得也有些出神,一时二人反倒静了下来,谁都没再开口。
  他抬眼瞧到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恐她又想到了杨墨,便说道:“你方才说的话,我想了许久,或许你说得是对的,这一年多终究是发生了许多事,而我们都不能当它不曾发生过。”
  心儿闻言,抬眼望了他一眼,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
  他望着她,柔声说道:“可不管你是怎样,我的心意仍与从前一样。若是你心意未变,那便是最好不过了,若你心意已改,那,那我们便从头开始。”
  心儿不妨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只停了脚。他也停了脚,望着她,缓缓说道:“你也无需即刻便答复我,如今我们有的是时日,我等你。你若此生不嫁,我便终生不娶,你若再嫁,便只能嫁与我。”
  她抬眼望着他,他眼中火一样的柔情照得她脸上也烫了起来,她忙避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三爷的心意心儿明白,可心儿是和离之人,与三爷云泥之别,还望三爷知晓。”
  他摇了摇头,笑着望着她,柔声说道:“你心中的顾虑我都知道,我并不在意,只望心儿你也不必在意。”
  望着他执着的眼神,心儿忽有些心痛起来,她紧咬着嘴唇,转过头去,不再望着他,从前一幕幕却出现在她眼前,若是时光能回到从前便好了,当他说要带她走的时候,她若是能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便好了。可如今,纵使再情真意切,恐怕也是前缘难续了。
  他瞧她不再言语,便从怀中拿出一个半大的紫檀木匣子来,递到她面前,说道:“这可是心儿你的东西?”
  心儿瞧到那匣子一角上刻着的“三”字,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问道:“这匣子怎么会在三爷手上?”
  他笑笑,说道:“去年送郡主归去西北,到了西北郡主才发现竟将这匣子也带去了西北,她便将这匣子交到我手中,让我寻了机会再转交给你。”
  心儿伸手接过这匣子,轻轻打开盖子,便瞧到里面的片片黄叶,只是那两方绣了鸳鸯的石青色的帕子和那写了阙《千秋岁》的叶子却没了踪迹,她不由得抬眼望了他一眼。
  他似乎明白了她的疑惑,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来,伸手从袖口拿出一方石青色的帕子来,放在自己鼻下轻轻嗅了嗅,说道:“这是我的东西,我自然已经好生收了起来。”
  心儿望着那帕子一角隐隐露出的五色鸳鸯,又瞧到他目光中的狡黠,忙避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三爷既然喜欢,留着便是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的东西,我自然喜欢。”
  心儿便问道:“这是三爷的东西,三爷留着倒也罢了,只是那胡乱写了的叶子,还是要还给我的。”
  岳明屹笑了笑,望着她,缓缓说道:“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心儿不妨他真瞧到了这词,又想到那时自己写这词时肝肠寸断的模样,一时有些出神。
  他瞧她不言语,不知在想什么,又恐她恼了,忙说道:“郡主还讲了不少你的事情。”
  她回过神来,他忙走到她身旁,说道:“郡主说了你们儿时的许多趣事,她说你喜欢一对五彩泥人,可巧竟被我寻到了,却不知该如何给你送去,只好送去了穆府,若是你瞧到了,兴许心中也会高兴些。”
  心儿不想那对五彩泥人竟是他特意寻来给自己的,心中不由得一暖,她垂下头,轻轻摩挲着怀中的紫檀木匣子,低声说道:“三爷有心了。”
  他瞧到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匣子,心中也欢喜起来,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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