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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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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望着远处,没有开口。
  心儿便缓缓说道:“今日在院中遇到了黄鹂、黄莺两位姐姐。虽不能上前相认,可能瞧到她二人,我心里也是高兴的。只是,她二人似乎也不似从前那么欢声笑语了。”
  沈仲彦仍望着远处,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如今日日在书房,也无心照料她二人,想来她二人也受了不少气。”
  心儿走到他面前,说道:“二哥研究古迹书画,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可二哥毕竟是娶过亲的人,二奶奶日日独守空房,那日子定然并不好过。”
  他望着心儿,说道:“我与她的婚事,本就是两家为了各自利益才结为姻亲,杜家需要都城中有人照料,而沈家则是荣宠太盛,不宜再与都城中高官结交,才选了远在福建、哦,如今已在两广的杜家。我与她二人也并非、并非情投意合。”
  心儿闻言,忽想到自己与杨墨来,杨家处心积虑,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将自己娶进家门的吗?
  沈仲彦瞧到她一时有些失神,忽想起她嫁与杨墨并非她本意,今日更是来为杨家求情,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忙说道:“一时有些感慨,心儿你万万不要往心里去。”
  心儿望着他,缓缓说道:“从前听二哥说起时,我虽也劝过几句,却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成了亲,成了杨家的媳妇,我才知道,若是夫君对自己不理不睬,这个中苦楚,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沈仲彦闻言,不由得一怔,问道:“难到杨墨他竟对你不理不睬?”
  心儿忙说道:“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更能体谅当媳妇的不易,还望二哥能体会二奶奶的苦楚。二奶奶她一人离了亲人来到都城,想必心中本就思念家人,若是二爷还对她漠不关心,二奶奶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
  他呆呆地望着她,缓缓说道:“我只是不喜她娇纵的性子。”
  心儿点点头,说:“听闻二奶奶素来最受杜老太爷喜爱,难免任性了些,可,可她毕竟是二哥的妻子。”
  沈仲彦长叹了口气,说:“心儿的意思,我明白了,难得你今日回来,倒是为了我操心起来。”
  心儿笑笑,他也笑笑,瞧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心儿,这四周的景色似乎也更明媚起来,仿佛回到了当初,她仍是他身边那笑意盈盈的小丫鬟。
  沈仲彦望着她一时有些出神,忽听到大奶奶柳氏笑着说道:“这亭子的景致当真是不错。”二人闻言忙转过身来,便见柳氏腆着大肚子朝二人走来,心儿忙上前迎了她,抬眼便瞧到二奶奶杜氏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款款朝这边走来。
  心儿会意,忙扶了柳氏的手,站得离沈仲彦远了些。他也瞧到了杜氏,转眼望了心儿一眼,正要说话,却不妨听到陆氏说道:“二爷如何会在这里?”
  沈仲彦瞧着她进了这亭子,便笑笑,说道:“正想去母亲那里,可巧遇到了嫂嫂,便一时说了几句话。”
  柳氏也忙笑着说道:“今日杨家二奶奶来府上,刚去瞧过了母亲,我便留了二奶奶说话,可巧遇到仲彦了。”
  杜氏抬眼打量着三人,终把目光落在心儿身上,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奶奶来了,可是来瞧二婶的?”
  心儿忙笑着说道:“听说姑母身子不好,我与二爷特来瞧瞧,倒是叨扰了。”
  杜氏伸手拉了心儿的手,说道:“要我说,二婶也真是冤得很。二叔正在气头上,想必过了今日气消了自然便好了,二奶奶切莫心急。”
  心儿忙笑笑,真要说话,却见沈仲彦皱起眉来,说道:“玫儿,此事自然有父亲和二叔定夺,无需我们多言。”
  杜氏忿忿地瞧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心儿忙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沈仲彦冲她轻轻点了点头,心儿冲众人施了礼,便随着柳氏离了二人出了亭子往寿禧堂去了。
  沈仲彦瞧着她走远了才回过头去,却瞧到杜氏正直直望着自己。他忙笑笑,说道:“玫儿,我们走吧。”
  杜氏随着他出了亭子,可心头却涌上几分疑惑来,自己方才明明瞧到他与杨家二奶奶二人在这亭内说话,瞧到自己来了柳氏才忙也走了进来。他与这杨家二奶奶,究竟是什么关系?
  且说心儿回到寿禧堂,屋内仍只有杨氏一人,她瞧到心儿回来了,便问道:“大老爷怎么说?”
  心儿缓缓坐了下来,说:“如二夫人所愿,大老爷说不会将你逐出沈家去。”
  杨氏闻言,松了口气,说:“方才哥哥来过,只说恐怕难免被休,不想心儿一去,事情便变了。”
  心儿也不去看她,只淡淡地说道:“这不是二夫人与老夫人想瞧到的吗?只是二夫人虽不会被休出沈家,可仍免不得要去家庵闭门思过。”
  杨氏瞪大了眼睛,说道:“家庵?我如何能去那种地方?沈家家庵远在城郊,哪里是人呆的地方?更何况,去了家庵,不就是告诉世人我犯了错吗?”
  心儿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二夫人所犯的错,恐怕即便是一辈子待着家庵,日日吃斋念佛,也未必能将春雨与她腹中胎儿的亡灵送走。”
  杨氏望着心儿,冷笑着说道:“春雨是什么东西?她腹中的孩子谁又知道是不是老爷的骨血!”
  心儿望着她,说:“如今二夫人倒是不知道这腹中的胎儿是不是二老爷的,可若不是,当初夫人又如何下了狠心一定要她母子的性命?”
  “我并未打算要她的性命,”杨氏辩解道,“我只不想留下这孽子。我告诉冬雪只要小半瓶即可,可这冬雪竟比我还狠心,将这大半瓶药都和入她的汤中。”
  心儿闻言不由得一怔,忙问道:“这毒、这毒如何会是冬雪下的?”
  “哼,”杨氏冷冷地说道,“如何不会是她?当初我在二老爷的书房内发现一个珍珠耳坠子,便暗中去查这坠子是谁的。”她抬眼瞧了心儿耳垂上戴着的耳坠子,呆了呆,才说道:“大奶奶还真是个明白人,这耳坠子竟也送了二奶奶一对。”
  心儿不妨她说到耳坠子,忽想到那日瞧到春雨也有这么一对,还少了一个,不想竟留在了二老爷的书房内。
  杨氏见她不言语,便接着说道:“这耳坠子玉容也有一对,起先我只当是玉容的,便也没留意,不想那日却见玉容耳垂上正戴着一对,我才知道,这耳坠子是旁人的。”
  “我便问了玉容,才知道当初大奶奶也给了春雨那贱婢一对。我便找了冬雪来,这冬雪早便看不惯那春雨的轻薄模样,便告诉了我,春雨这耳坠子正少了一只。后来也是冬雪无意中听到春雨和她娘说,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二老爷的,我才知道这事,才想要去除掉这孩子。”杨氏忿忿地说道。
  心儿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可冬雪她、她与春雨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替你通风报信,还亲手下药害死春雨?”
  

  ☆、老谋

  杨氏抬眼望了心儿一眼; 哼了一声,说道:“春雨她事事争强好胜,又是一副狐媚样子,早已得罪了身旁的人; 而她自己却不自知。至于冬雪; 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何况她表妹香秀可在我这寿禧堂里,愿打愿骂,全凭我一句话。再说了,冬雪她也不是白帮我的; 她头上戴的,身上穿的,哪件不是我的?”
  心儿望着她阴冷的面容,心中不禁犯上阵阵寒意,缓缓问道:“那冬雪呢?既然出了事情; 她也定然逃不脱干系。”
  “冬雪?”杨氏啐了一口,说道,“那个贱婢自然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只说是听了我的吩咐才这么做的。可她终究也难逃其责; 被撵出了沈家。”
  心儿心中暗暗叹息; 冬雪与香秀姐妹二人,本可在沈府互相照应,不想却落得一个被撵出府、一个还未成亲却有了身孕的尴尬境况。
  她正想着,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来是三爷沈叔彦带了杨墨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忙敛了面上的神色,露出一丝笑来,抬眼再去瞧二夫人杨氏,她刚才的阴冷面容早已换上一副悲戚的神色,眼角还挤出两滴泪来,瞧着二人时,更是有无限的苦楚。
  心儿不由得暗叹,杨氏还真是会演戏,恐怕谁瞧到她这凄婉的眼神都不忍心去追究她做过了什么。
  心儿与杨墨二人在杨氏这里用过午饭,又吃过茶,才辞了众人离了沈府。
  回到杨府见到了杨老夫人,心儿便将大老爷沈青正说的话转述给她听。
  杨老夫人早已从老爷杨铭那里得知沈家二老爷仍是执意将杨氏逐出家门,如今从心儿的话来看,沈家大老爷终还是看在这个女儿的面子上,将杨氏留在沈家,虽说是留在了家庵,可终归还是有儿女会为她求情,想来在家庵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一年半载下来,杨氏仍和从前一样,此事便会被众人淡忘。
  杨老夫人想到这里,不由得抬眼将心儿打量了一番,这二奶奶虽不甚言语,却深得沈青正的喜欢,看来自己当初的这份苦心可没有白费。
  心儿瞧到她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自己,知道她又在算计着利用自己,心下暗暗琢磨起来,自己如今人在杨府,被她紧紧握在手中,更何况她还有那“香消散”,无色无味,能杀人于无形,自己日后还需小心提防着些。
  杨老夫人难得地对她笑笑,和蔼地说:“今日二奶奶去沈府这么大半日,想必也累了,回去歇歇吧。”
  心儿望着她的眼睛,也笑了笑,说:“姑母无事便是最好的,孙媳不敢喊累。”
  杨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杨墨说:“同你媳妇回去吧,晚饭你们在海棠苑用便好了,不用到我这里来伺候了。”
  杨墨应了,二人便起身离了仁寿居。
  杨老夫人瞧着二人去了,脸上的笑意收敛尽去,对一旁的刘嬷嬷说道:“当初我费尽心思,把这二奶奶娶进门来,如今看来,倒是不枉费我的一番苦心。”
  刘嬷嬷点点头,说:“今日这事情瞧下来,沈家大老爷是想告诉老夫人,此事他全是看在二奶奶的面子上,才没有、没有把姑太太送回来。”
  “哼!”杨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他沈青正当我会领他的情,我可没那么好糊弄!这笔帐,我可牢牢记在了心里,日后若是他们能好生待秀英也就罢了,若是不好,他沈家的女儿也别想在杨家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老夫人,”刘嬷嬷忙伸手轻轻替她抚着背,说道,“老夫人息怒,二奶奶在杨家的日子长着呢,此事还需慢慢计较。”
  杨老夫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她嫁到我们杨家也有半年多了,你也瞧出来了,她事事小心谨慎,竟也挑不出半点错来。”
  “那是老夫人仁慈,没有去挑剔而已,若说是一点错都没有,那倒也未必。单说她嫁入杨府这么久,都没有为我们杨家开枝散叶,若是别人家,肯定会着急的。”
  刘嬷嬷这一番轻描淡写的话说完,杨老夫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她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缓缓说道:“你说得没错,她刚成亲时,墨儿并未瞧得上她,才许久不曾与她同房。后来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才将墨儿从书房请了回来,即便如此,墨儿对她也是不冷不热,二人也没同房过几次,她没有身孕也倒意料之中。”
  “只是近日我瞧下来,墨儿待她倒是事事上心,若是这么下去,恐怕有身孕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若是她有了身孕,恐怕便没如今这么好差遣了。”她不由得皱起眉来。
  刘嬷嬷一面轻轻替她垂着背,一面说道:“二奶奶虽然话不多,可比起大奶奶来,却是更有城府,她如今既然知道老夫人您为何将她娶到咱们府上来,她口中不说,心中定然也不甘心被您握在手中,想必她定也明白,若是日后有了一男半女,老夫人若想再拿她怎么样,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了。”
  杨老夫人点点头,略思量了一番,心中拿定了主意,便不再提她,只微微眯了眼睛养着神。
  刘嬷嬷瞧到她闭上了眼睛,便问道:“老夫人,可要歇上一歇?”
  杨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说:“秀英这里出了事,日后我们便再没法子从她那里挪银子了。这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里不需要银子?”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攥紧了手,责备道:“秀英也真是不分轻重缓急,不过是一个丫鬟有了沈家二老爷的骨肉,生下来也便罢了,这人终究还是在她的手中。如今这么一闹,不仅失了沈家二老爷的心,被撵到家庵去,还把我们的事情也牵扯了出来,断了我们的财路。”
  刘嬷嬷也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人别急,没了这笔来源,我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大奶奶娘家的生意如今是越做越大,想来也是不差银子的。”
  杨老夫人摇了摇头,说:“大奶奶本就知道我们用得到她娘家的银子,如今在府上颐指气使、说一不二,即便是我,也要让着她几分。若是我们再去求她,恐怕她愈发跋扈起来。终究是我这些年太纵容她了。”
  刘嬷嬷笑笑,说:“是老夫人疼爱她,她虽跋扈,却是个贪小利的。老夫人好生同她商量,舍些小利给她,想必她也是愿意的。”
  杨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说:“也只能如此了,好在她心思少,也算是好掌控的。”
  刘嬷嬷点点头,说:“老夫人说的是。”
  杨老夫人又要闭上眼睛,她忽想到了什么,说道:“如今我们与沈家明面上虽勉强维系着,实际上却也没什么情分了。我们还需同宁国候府多走动些,有敏月大长公主在,好歹也是血缘至亲,她总归还是要照顾着我们杨家。”
  刘嬷嬷忙点头说道:“老夫人说的没错,虽然自从新皇登基后,宁国候不似从前那么受宠,可毕竟大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姑母,想必皇上也不会对候爷如何。”
  杨老夫人沉吟了一番,说道:“当年废太子谋逆,有传言说候爷与废太子有牵连,可先皇还是保下了候爷,可见宁国候在这朝中的地位。如今的皇上心中自然对候爷有些顾虑,可却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候爷还是稳若泰山。我们与宁国候府多往来些,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刘嬷嬷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说:“宁国候府的四奶奶去年上没了,至今四爷还未再娶,若是我们能与宁国候家结上这门亲事,便是亲上加亲,更近了一层。”
  杨老夫人抬起眼睛,说道:“我如何没有考量过,可潘四爷的人品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不成器,一向是拈花惹草、惹是生非。熙儿虽不是嫡出,可府上就这么一个小姐,大老爷疼爱得紧,想必也不愿意将她嫁到宁国候府去。”
  刘嬷嬷点点头,说:“熙儿小姐性子柔和,上次大长公主见了她,还拉着手细细端看了一番,只说比小时候出落得可好看得多了。”
  杨老夫人闻言,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说:“你是说,敏月大长公主她对熙儿有意?”
  刘嬷嬷摇摇头,说:“我也说不准,只是大长公主从未留意过小姐,唯有上次倒是夸赞了一番,还问了年龄。”
  杨老夫人眼前一亮,说道:“上次大长公主来的时候,正是墨儿成亲,家中事多,我倒是没有留意。若是这样的话,大长公主倒是有心与我们亲近。”
  刘嬷嬷捧了茶来,送至她手中,说道:“这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若是日后能有机会试试大长公主的心思,那便是一清二楚了。”
  杨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略沉吟了一番,说道:“熙儿虽是杨家唯一的孙女,可容貌也算不得出众,定不能入得了四爷的眼,若是她像香兰那样千娇百媚,即便是去了宁国候府,我也放心些。”
  刘嬷嬷闻言,忙说道:“若是这样,老夫人索性认了香兰为孙女,嫁去宁国候府算了。”
  

  ☆、深算

  杨老夫人闻言一怔; 略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一来这香兰毕竟是丫鬟出身,二来; 大长公主也曾瞧到过香兰几次; 还曾同我说这丫头虽瞧着娇艳; 可看面相,倒不像是个好命的。我如何能将香兰嫁到她府中去,她这一关便过不了。”
  刘嬷嬷也不便多说什么,只伺候着她躺了下来。
  杨老夫人长吁了口气; 缓缓闭上眼睛,对她说道:“大长公主一向喜欢秀英,今日这口气,也不能白白就这么咽下去,过些日子; 你递个帖子去宁国候府,我们也该去拜访一下大长公主了。”
  刘嬷嬷应了,她又说道:“哦,对了; 记得去的时候带着熙儿; 也好探探大长公主的心思。”
  刘嬷嬷点点头,杨老夫人在她耳边又耳语了一番,她才退了出来。
  心儿与杨墨去看望过了夫人王氏后,才回到海棠苑; 便瞧到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走了进来。
  杨墨忙问道:“嬷嬷过来,可是祖母有什么事?”
  刘嬷嬷笑盈盈地说:“老夫人说二奶奶今日辛劳,方才瞧到二奶奶面色苍白,便命我准备了温补的乌鸡雪耳汤来,给二奶奶补补身子。”她说着,便朝外面招了招手,便见一个小丫鬟捧着一个大红托盘,盘中是一个小的白瓷缠枝汤碗。
  那小丫鬟知道杨墨素来不喜欢旁人在他屋内,也不敢走近了,只远远的在门口站着。
  心儿不想杨老夫人竟让人送了汤给自己,不由得暗暗纳罕。杨老夫人虽没有说出口,可心儿知道她对沈家还是心怀芥蒂,可她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呢?她忽想到了“香消散”,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可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纵使杨老夫人对沈家如何心生怨恨,都不急于在此时对自己下手,更何况这汤是刘嬷嬷送来的,二爷杨墨也在场,若是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又如何脱得了身?她老谋深算,不会不明白这一点的。
  想到这里,心儿缓缓站起身来,一面命绿果接了托盘,一面笑着对刘嬷嬷说道:“祖母这么做,真是折煞心儿了,不过是昨日没睡好而已,倒是劳得祖母费心了,心儿如何担当的起?”
  刘嬷嬷望着她,笑道:“这也是老夫人的一片好意。”
  心儿笑笑,说:“那请嬷嬷替我谢过祖母了。”
  刘嬷嬷笑笑,伏在心儿耳边,轻声说道:“老夫人还说了,今日之事,二奶奶为杨家出了力,老夫人记在心里,日后二奶奶便什么都不用想,只安心为杨家开枝散叶,老夫人还等着抱曾孙呢。”
  心儿闻言,不由得一怔,不过是今日去了次沈府后,杨老夫人对自己竟如此在意,不仅命人送了汤来,还竟盼着自己为杨家绵延子嗣。从前,她可从未如此盼着自己有身孕。
  她正有些出神,却听到杨墨在一旁说道:“嬷嬷同二奶奶讲了什么?难道竟是我也不能听的?”
  心儿回过神来,正要说话,却听到刘嬷嬷笑了起来,说道:“不过是老夫人盼着抱曾孙,日后她老人家少不得要多关心些二奶奶了。”
  杨墨闻言,不由得望向心儿,心儿忙避开他的眼睛,对刘嬷嬷说道:“祖母费心了。”
  刘嬷嬷笑笑,也不再多言,只带着那小丫鬟离了海棠苑。
  待她二人走了,杨墨便对心儿说道:“既然祖母送来了汤,你便吃些好了。”说到这里,他又抬眼瞧了心儿一眼,说道:“你这几日未歇得好,连祖母都瞧出来了。”
  绿果正要将汤碗送到心儿面前,却不妨杨墨说道:“搁在这里吧,你先下去吧。”待绿果出去了,杨墨缓缓捧起那汤,拈起汤匙尝了尝,说:“味道吃着倒是不错,你来尝尝,一会儿便该凉了。”
  心儿只呆呆望着那碗汤,不想他竟径直尝了一口,她的心忽提到嗓子眼,瞧到他并无异样,才松了口气。抬眼瞧着他眯着的眼睛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她忽觉得这几日下来,二人似乎更亲近了些。
  杨墨瞧到她不说话,便捧起汤匙送至她嘴边,柔声说:“你来尝一口。”
  心儿只觉得那汤匙温暖的边沿轻轻触碰到自己的唇,瞧到他眼中的似水柔情,她忙说道:“我自己来,不敢劳烦二爷。”
  杨墨仍举着汤匙,望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且尝一口。”
  心儿无法,只得就着他的手,浅浅尝了一口。他瞧她吃了下去,笑笑,搁下手中的汤匙,仍望着她。
  心儿也冲他笑笑,便避开他的眼睛,只低着头,将面前的一小碗汤缓缓吃了下去。
  瞧她吃好了,杨墨便说道:“看来这汤的味道确实不错,难得心儿吃了这么多,日后便请祖母再送来些便是了。”
  心儿忙说道:“如何敢劳烦祖母,若是日后想吃了,命厨房去做便是了。”
  他笑笑,不再言语,心儿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不想此后,杨老夫人竟日日命人送汤来给心儿用,日日都不重样,心儿虽不知她究竟是有什么打算,可刘嬷嬷日日只说老夫人想早日抱曾孙,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心儿倒不能推脱,又有杨墨在一旁,她少不得小心用了些。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出榜日,杨墨中了乡试第七十六名。杨家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上上下下欢欣不已。
  杨老夫人本就因沈家对待杨氏的事情而觉得面上无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得意之事,更加大肆操办,在园内搭了戏台,更是连日设宴款待亲朋。
  只苦了大奶奶严氏,不仅事事要安置妥帖,更还要想办法筹措帐上的银子,虽也在杨老夫人面前抱怨过几句,可她仍是一意孤行,严氏无法,也只得陪着笑,从自己的嫁妆中挪了银子出来,来应付府内的一应开销。
  心儿也少不得随着杨老夫人与大夫人王氏日日迎来送往,心中暗叹杨家竟如此奢靡,这戏班、菜肴、一应往来都是最好的,这些日子的银子便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到了九月底,杨家终沉寂了下来,一日,心儿给杨老夫人请过安,正要往王氏那里去,忽听到后面有人说道:“弟妹可是要给母亲请安?我随你同去吧。”
  心儿听出是大奶奶严氏的声音,忙停了脚,回头望着她,说道:“我只当是大嫂还要同祖母商量事情,便先出来了。”
  严氏走到她身旁,笑道:“如今二爷考中了举人,二奶奶也该置办些时兴的首饰了,我瞧来瞧去,也就这几样。”
  心儿笑笑,说:“大嫂知道我一向不讲究这些,不如大嫂,头上簪钗,哪个不是时兴的样式。”
  严氏伸手扶了扶头上的五凤钗,笑了笑,说:“弟妹虽然不讲究这些,可终究还是个有福气的,听说祖母日日都送了汤到海棠苑内。”
  心儿笑笑,说:“祖母的心意,弟妹也不敢不受。”
  严氏冷笑了一声,说道:“祖母的苦心,弟妹可明了?你若是还不能有身孕,想来祖母也该着急了。”
  心儿浅浅一笑,说道:“还是大嫂福气好,有棣儿这么乖的孩子在身边,想必不管大爷在哪里,大嫂心里都踏实得很。”
  严氏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轻轻哼了一声,说:“有了棣儿在身边,我这心里自然是踏实得很,即便是有丫鬟日日投怀送抱,也未必能将我怎么样。可弟妹就不一样了,若是二爷身边的人有了身孕,毕竟是二爷的头一个孩子,想来祖母也会当嫡亲曾孙一样疼爱的。”
  心儿笑笑,淡淡地说道:“不管是嫡出庶出,都是二爷的后人,祖母自然喜欢得紧。”
  “弟妹还真是心宽,”严氏说到,“若是我,则该是日日都睡不安稳了。”
  心儿笑笑,没再开口,二人便继续朝前走着。
  严氏忽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祖母说后日要去宁国侯府探望大长公主,二奶奶还从未去过侯府,此次便也同熙儿一道随着祖母去拜访。”
  心儿也不愿同她针锋相对,便说道:“想必这侯府,大嫂也是常去的。”
  严氏眯着眼笑笑,说:“这侯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娶得又是敏月大长公主,更是气派得不得了,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去的。”说着,她瞥了心儿一眼。
  心儿装作没有看到,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便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次去,又得花不少银子了。”
  心儿笑笑,说:“大嫂聪慧能干,将府内上上下下都打理得如此妥当,竟还会为这些事而发愁。”
  严氏白了她一眼,说道:“二奶奶不当家,自然不知道这府上的情形,上个月二爷中举,老夫人执意要好生操办一番,其实府上哪还有那么多闲散的银子,还不是我自己贴了银子,才换得几天的热闹。如今又要去侯府,少不得又要我来贴补了。”
  

  ☆、侯府

  心儿一向对杨府的事情不闻不问; 眼见杨家奢靡,却不知竟到了要严氏来补贴的地步,便说道:“我虽不管家,可却也知道; 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开销可不少; 可若是都让大嫂来贴补; 那大嫂不知要贴补多少银子出来?”
  严氏哼了一声,说:“祖母好面子,这府上的一应开销,要多少银子才能支付的了?不过是东挪西撮; 把明日的银子挪到今日来用罢了!”
  心儿瞧了严氏一眼,她并不像在说谎,杨家到了寅吃卯粮的份上,竟还不知节俭,这样下去; 岂不是坐吃山空?
  严氏瞧到心儿微蹙了眉头,便说道:“弟妹你自不必发愁,二爷如今中了举,日后便是吃皇粮的人了; 将来有了官位; 弟妹便只跟着享福吧。”
  心儿冲她笑笑,说:“大哥虽说无心诗书,可棣儿资质聪慧,若是好生教导; 日后定能榜上有名,大嫂便也有了依靠。”
  严氏不妨她这么说,瞧了她一眼,低头笑笑,说:“若是棣儿能有个一官半职,我便也放心了。”
  心儿冲她笑笑,便也不再多,二人便去了王氏的富安堂。
  过了两日,因夫人王氏身子还未好全,杨老夫人便带了大奶奶严氏、心儿和大小姐杨熙一同去了宁国候府拜访。
  心儿头一次到宁国候府,果然是巍峨气派,把旁的府邸都比了下去。到了内厅,便瞧到了敏月大长公主和潘家各女眷。
  几人上前见过了敏月,只见她微微带着笑,将心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特意多瞧了她腹部几眼,对杨老夫人说道:“舅母,墨儿成亲也大半年了,墨儿媳妇可有了身孕?”
  杨老夫人不妨她开口便这么问,忙说道:“不瞒大长公主,二奶奶还没有身孕,老婆子我也很是心急呢。”
  敏月笑笑,伸手握了杨老夫人的手,轻轻捏了捏,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墨儿是个有福气的,想必二奶奶很快就会有身孕。”
  杨老夫人闻言不由得一怔,抬眼望向敏月,只见她正瞧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杨老夫人不知她是何意,只说道:“那便借大长公主吉言了。”
  敏月轻轻点了点头,又瞧到杨熙,便说道:“几个月未见,熙儿出落得愈发标致了,今年可有十六了?”
  杨老夫人瞧出她眼中的喜欢神色,忙笑着说道:“不想大长公主还记得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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