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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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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老夫人也笑了笑,一旁的孙嬷嬷说道:“自打三爷回来以后,老夫人胃口好了许多,气色也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呢。”
秦氏笑了笑,亲手为岳老夫人添了茶,说道:“也不枉母亲对明屹的疼爱。”
岳老夫人更加欢喜,婆媳二人便说起了他小时的种种趣事,岳明屹便只在一旁静静地坐着,心中仍惦念着福锁,不知他是否将沈家小厮邀了出来,又是否打探出了心儿的去向。
岳明屹正想着,不妨忽听到母亲秦氏叫他的名字。他忙回过神来,秦氏有些嗔怨地说道:“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岳明屹忙笑道:“儿子少时这些事情,祖母与母亲不知讲过多少遍了。”
秦氏笑笑,说:“你们兄弟几人,只有你最顽劣,所以挨打也最多,讲也讲不完。方才你祖母还说起,那年你藏了老爷的画,被老爷打了个半死,险些,险些就没了。”说到这里,秦氏有些红了眼眶。
岳明屹也想到了那次的事情,轻轻笑了笑,忽的,他想到了那幅画,和父亲盛怒的模样,心中不由一动,他望了望二人,缓缓说道:“祖母、母亲,说起那事,孙儿倒忽然想到一事。”
岳老夫人问道:“明屹可想到了什么事?”
岳明屹缓缓说道:“孙儿记得当年在父亲书房瞧到一幅画,画中是一位宫中娘娘的画像,当初孙儿并不知这画像上的人是谁,只觉得令人心动,便藏了起来。后来却不想父亲竟大发雷霆,施了家法。”
“从那时起,孙儿心中便一直纳闷,这画像中的娘娘究竟是谁?不想昨日孙儿随幸郡王去了穆府,幸郡王从宫中得了一副郡王生母的画像,孙儿才知道,那画像上的女子竟是先惠太嫔。”说罢,他忙望向岳老夫人。
岳老夫人待他说完,慢慢红了眼眶,半晌,才说道:“那日你父亲将你打至半死,祖母不知缘故,去问他,他也紧咬牙关不肯开口。今日才知道,他是怕伤了祖母的心。”
岳明屹有些困惑,不明白为何祖母会伤心,便抬瞧到母亲秦氏也垂下眼去,似乎也知其中隐情。
岳老夫人望着他,缓缓问到:“明屹,你可知你二叔的事?”
“二叔?”岳明屹不明白为何会提到已经去世多年的二叔,便说,“孙儿只知二叔舍生取义、战死西北。”
岳老夫人摇了摇头,说:“你可知当年你二叔为何一定求老太爷带他去西北?”
岳明屹摇了摇头,岳老夫人拭了拭泪,说道:“你二叔本与当时的穆家大小姐青梅竹马,岳、穆二家也心中有意,只想着日后结二姓之好。可不想先皇却一眼瞧中了穆家大小姐,将她纳入后宫。你二叔痛心不已,才去了西北,不想却再没有回来。”
岳老夫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起来,一旁的秦氏忙替她抚着背。半晌岳老夫人才说道:“此事便成了祖母心中的一桩痛事,你父亲、母亲等人都不敢在祖母面前提到此事。”
岳明屹心中这才明白,原来这画中之人,曾是二叔的心上之人,难怪当初自己声称要娶这样的女子,父亲便暴怒了起来。难怪无论祖母怎么问,父亲都不肯说出这幅画的事。想不到这位先惠太嫔竟然和岳家有着如此一段往事。
秦氏见状忙说道:“都是我不好,好端端的偏生提到这画的事。倒惹得母亲伤心了。”
岳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说:“这可不干你的事,我们岳家瞧中的人,这天家也都喜欢。”
岳明屹抬头望了望岳老夫人,正巧她也正望着自己,他心中明白,她所说的不仅仅是先惠太嫔,还有从前的沈家大小姐、如今的皇后娘娘沈玉柔。岳明屹想宽慰她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便没再开口,只轻轻握了她的手。
一旁的秦氏也抹了泪,说道:“母亲说到这里,媳妇倒是想到一事。明屹今年也有二十了,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宋尚书家的三小姐,模样和脾性都是好的,淑瑶也赞不绝口。”
岳明屹不想母亲竟也提到自己的亲事,不由得生出几分烦闷来,只垂着头不言语。
岳老夫人瞧到他脸上的神情,对秦氏说道:“上次在济慈寺,你也是听到的,明屹这孩子命不该早娶,晚些日子也不妨事。”
“母亲,”秦氏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说,“即便是不该早娶,可若是有合适人家的小姐,先定了下来也是好的,婚期往后拖拖倒也不当紧,可不能再向从前,错过了好亲事。”
岳老夫人知她说的是与沈家的亲事,一时也有些黯然,便没再开口。
岳明屹便说道:“母亲,儿子才从西北回来,并无心娶妻之事,再过些时日也不迟。”
秦氏笑笑,说:“也无需你做什么,只是下个月尚书大人寿辰,你随着老爷去尚书府拜寿即可。”
岳明屹不想她竟然连登门拜访的事情也安排了下来,不由得有些不情愿,说道:“往日这些事情都是二位哥哥做的,母亲知道儿子一向不喜这些人情往来。”
秦氏仍笑着说道:“怎好一直都是你两位哥哥去?也该你常出去见见众位大人了。”
岳明屹不由得皱了眉头,岳老夫人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也罢,明屹你便随着你父亲去一趟尚书府好了,你也有些年没有见到你大姐淑瑶了,她常念叨着你,你就当是去瞧她的便好。”
岳明屹还想说什么,却瞧到祖母岳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他无法,只得不情愿的应了下来。
陪着二人又说了一番话,岳明屹才离了岳老夫人的梵音堂,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等着福锁回来。
☆、寻觅
直到下午时分; 才瞧到福锁急急忙忙地回到府中。
岳明屹忙问道:“福锁,你可问到了什么?”
福锁喘了几口气,说:“爷,今日还真打听出了不少事情来。方才同小的一起吃酒的是沈家大爷身边的周顺和二爷身边的贾二; 这二人都是沈家两位爷最亲近的小厮了。小的就装作顺嘴问起了心儿姑娘的事; 不想却巧了; 这心儿姑娘正是周顺的远房同宗的亲戚。”
“沈伯彦身边的小厮周顺?”岳明屹不由得问道。
福锁连连点头,说:“正是,这心儿姑娘便姓周,周顺他爹娘都在沈府当差; 他爹可怜心儿姑娘没了爹娘,便将她接到了周顺家,后来没多久就送进了沈家做了小丫鬟。”
“那周顺可知道心儿的下落?”岳明屹忙问道。
福锁仰着脖子喝了几大口茶,抹了抹嘴巴,说:“爷; 您可别急,听小的慢慢说来。”
岳明屹皱了眉头,佯装要打他,口中说道:“快讲;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福锁笑笑; 便又讲了起来:“周顺他爹娘可算得上好心,把这心儿姑娘送到沈府之后,还同府内相熟的下人都打了招呼,说这小丫鬟是他家的同宗; 让大家都照顾着这心儿姑娘。若说是下人们相互间照应着也倒罢了,可奇就奇在沈府两位爷对这个小丫鬟也颇为上心。”
“心儿姑娘入了内园便安排到了沈家二爷身边,后来因这心儿姑娘识得些字,模样又好,性子也安静,倒成了沈家二爷身边的笔墨丫鬟。本来也算得上是运气好的,可不知又触了哪位主子的霉头,竟被送到外园做了大半年的粗使丫鬟,后来是两位爷同时求了情,才又回到内园来。”福锁说到这里,抬眼去瞧岳明屹,不想他也不接话,只沉着脸。
福锁忙低下头,继续说道:“本来心儿姑娘在沈家二爷身边伺候得好好的,众人都瞧见了沈家二爷贪玩的性子收敛了不少,学问长进了许多。可去年却又出了一档子事,牵扯到了心儿姑娘。可这事是怎么回事,周顺与贾二二人也说不清楚,只隐约听说是沈家二爷想……”福锁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了起来,不知该怎么讲才好。
岳明屹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说道:“别吞吞吐吐的,快点讲下去。”
福锁咽了口口水,低声说:“听说沈家二爷想,想将心儿姑娘收在屋子里。周顺与贾二也是听说,并不一定是真的。”
岳明屹闻言,不由得心中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没想到沈仲彦竟想将心儿收在房内,岳明屹不忍再想下去,只皱了眉,对福锁说:“你接着讲,我听着呢。”
福锁忙低下头,继续说道:“沈家二爷是这么想,可不知怎么回事,沈家老爷、夫人竟然没肯,还将心儿姑娘安排去了沈家老爷的书房伺候。沈家二爷因此颓唐了许久,人也清减了不少,听说直到现在已经成亲了,身边都没个通房丫鬟呢。”
说到这里,福锁停了停,见他不开口,忽又想到了什么,说:“心儿姑娘去了身价大老爷的书房伺候,众人都以为这心儿姑娘算是交了好运了,可不想去年夏天,心儿姑娘不知怎得,竟弄脏了沈家老爷的墨宝,被撵了出去。”
福锁叹了口气,说道:“有沈府的下人瞧到是周顺他爹驾了马车将心儿姑娘送走的,周顺也问过他爹,他爹只说是送回老家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周顺也说不清楚。”
岳明屹听他说完,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沈仲彦既对心儿情深至此,那如何又舍得她被撵出府去?他可曾打听过心儿的下落?想到这里,他便问福锁:“福锁,你可问过,这沈家二爷得知心儿被撵出去后,可曾遣人打听过她的下落?”
福锁摇了摇头,说:“小的也问过了,倒也奇了,自从这心儿姑娘离了沈府之后,沈家二爷、大爷都未曾去打听过她的下落,甚至都不在下人们面前提及心儿姑娘。”
岳明屹不由得倒吸了口气,沈家二位爷对心儿颇为用心,自己也曾见到过,可不想他二人竟是如此无情,心儿被撵出沈府后便不闻不问,以至于闭口不提,着实令人寒心!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与沈家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二人的脾性自己还算得上了解,并不是这般无情之人,可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岳明屹只觉得思绪纷乱,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索性不再去想,而是问道:“福锁,那周顺可讲了他族上在哪里?”
福锁点点头,说:“小的问过了,周顺他族上是在都城北郊。”
岳明屹点点头,说:“可知道在什么地方?”
福锁想了想,说:“周顺也只回去过一两次,只记得是出了城往北去,哦对了,倒是离沈家的庄子不远。”
岳明屹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外面,说:“你去备马,我们这就出城去。”
福锁不由得有些吃惊,他瞧了瞧外面的日头已经偏西了,又瞧了瞧岳明屹皱着的眉头,将自己要出口的话咽了进去,低头说:“小的这就去,爷可要同老夫人讲一声?”
岳明屹想了想,说:“我自会安排,你备了马在西偏门等着我,若是有人问,便说是去了郡王爷那里。”福锁应了,转身走了出去。
岳明屹忙换了外出的衣裳。正要出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门外的丫鬟说:“若是祖母遣人来问,你只说我今晚去郡王爷那里吃酒了。”待那丫鬟轻声应了之后,他才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偏门,便见福锁早已在外面候着了,二人上了马,便直往北奔去。
出了都城,已经是黄昏,二人出门时匆忙,也不曾备些什么,福锁下午方同周顺、贾二吃了酒,倒不觉得饿,只是岳明屹越走便越觉得饥肠辘辘起来。
福锁四下看看,隐隐约约瞧到前面似乎有几处庄子和几户人家,忙说道:“爷,咱们走了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小的这屁股也快颠散了,前面有几家人家,咱们先过去打听打听可好?”
岳明屹也没料到走了这么久才瞧到人家,便点头说道:“也好。”
福锁得了命,忙夹了夹马肚,那马便又加快了步伐向前跑去。
二人到了那几户人家处,日头已经沉了下去。二人还未下马,便听到一阵狗叫声,不多时,便瞧到有位壮汉走了出来。
二人忙从马上下来,福锁上前问道:“这位大哥,敢问一声这里可有几户姓周的人家?”
那人将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说:“这庄子上几户人家姓什么的都有,可就是没有姓周的。”
福锁回头望了岳明屹一眼,岳明屹上前抱拳,问道:“那这里可是都城沈大人的庄子?”
那人一怔,将岳明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敢问您贵姓?怎么知道这庄子的东家?”
岳明屹笑笑,说:“实不相瞒,在下与沈家两位爷自小是相识,便才知道这庄子的东家。”
那人闻听他与沈家主子熟识,忙上前问道:“不知这位爷怎么称呼?如何会到这北郊来?”
福锁忙说道:“这位是我们家三爷,我们到这里来是寻几户姓周的人家。”
那人忙说道:“原来是三爷,只是这几处庄子都是沈家的,若是大爷寻的不是沈家的下人,那便寻错了地方。”
岳明屹想了想,问道:“那这附近可还有什么其他人家?”
那人想了想,说:“倒是再往北走上几里地,便有不少人家,兴许有三爷要找的人。”
岳明屹点点头,谢过了他。福锁早已口干舌燥,忙问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可方便讨口水喝?”
那人忙点头说道:“这庄上的人都叫我胡大魁,你们叫我大魁就好了,三爷兴许还未吃过晚饭,若是不嫌弃,这里倒是还有些庄上的吃食。”
岳明屹又忙谢过了,二人便随着他走到屋内。
那壮汉边走,便大声喊道:“娘,娘,有人来了,您给准备些水,再热些饭菜来。”
不多时,便见一位老妇人端了茶和几块饼、两碗菜走了进来。岳明屹与福锁忙谢过二人,便吃了起来。
一旁的老妇人将岳明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这位爷可是姓岳?”
岳明屹不妨她竟猜到自己的姓,忙搁下筷子,对老妇人行了礼,说:“老人家如何知道晚辈的姓氏?”
那老妇人笑了笑,说:“三爷方才说自小常同沈府两位爷在一起,那定是沈家世交,又瞧到三爷的模样,便想到了从前在沈府时听说昭勇将军家的三爷的模样,老奴便胡乱的一猜,不想正是岳家三爷。”
岳明屹笑笑,问:“老人家从前也在沈府当差?”
那老妇人笑笑,说:“老奴一直在沈府当差,去年夏天才被送到这庄子上来。”
岳明屹听到“去年夏天”这几个字眼,心中不由得一动,他问道:“不知老人家可知道沈府从前有位叫心儿的丫鬟?”
那老妇人没料到他竟会问起心儿,不由得吃了一惊。
☆、冷清
原来这老妇人正是沈府寿安堂的婆子胡嬷嬷; 心儿被撵出去不久,她便连同儿子胡大魁被送到庄子上来。她不想岳明屹竟问到心儿的事,又想心儿之事处处透着蹊跷,不由得抬眼望着岳明屹。
一旁的胡大魁听到心儿的名字; 似乎有点熟悉; 便说道:“娘; 这心儿可是娘从前在寿安堂伺候的那位姑娘?”
胡嬷嬷听到他这么说,忙回过神来,轻声说:“三爷说的这位心儿姑娘,老奴倒是从前也见到过; 只是后来这心儿姑娘被撵了出去,旁的事老奴便也不得而知了。”
岳明屹听她竟在沈府伺候过心儿,又听说她口中搪塞的意思,心下蹊跷,便忙说:“老人家; 明屹并无其他的意思,只是从前与这心儿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知她颇受沈家二爷的喜欢,可后来得知她被撵了出去; 不免有些惋惜。”
胡嬷嬷也笑了笑; 说:“这心儿姑娘虽平日不甚言语,可心肠倒是好的,对人和气得很。”
岳明屹也点点头,说:“老人家说的没错; 可不知心儿姑娘她究竟为何被撵了出去?”
胡嬷嬷面露迟疑,望了望岳明屹,轻轻叹了口气,说:“此事老奴也不清楚,那日老奴并不在院内,待回去后,才瞧到心儿姑娘的房内已经空了,后来才知道心儿姑娘竟是因不小心将茶洒到大老爷刚写好的字幅上,才惹怒了大老爷,被撵了出去。”
岳明屹听她所说与福锁打探来的一样,便问道:“只是嬷嬷如何又会在这庄子上?”
胡大魁正要说话,却不妨胡嬷嬷忙说道:“年纪大了,拙手笨脚,庄子上少人,便被送到这里来了。”
岳明屹心中有些疑心起来,抬眼望了那嬷嬷一眼,却见这胡嬷嬷笑笑,便在屋内忙乎起来。
一旁的福锁吃的肚子溜圆,伸手抹了抹嘴,瞧到岳明屹也已搁下了筷子,便轻声问道:“三爷,我们可要继续赶路?”
岳明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谢过了二人,便又翻身上马往北去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天已经有些暗了下来,才瞧到十几户人家,二人忙催马快步疾驰过去。
走近了,福锁才翻身下马,上前打听。可巧问了几家,便寻到了几户周姓的人家,再细细打听,确实是周顺的同宗。二人心下欢喜,可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福锁便忙向几人打听起了心儿的下落,可几人对心儿却毫不知情,连连摇头,说从未有过什么周氏的孤女被接到都城去,更未有什么人投奔到这里来。还有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甚至拿出了族谱,岳明屹细细找了几遍,并未找到心儿的名字。
谢过了众人之后,二人便翻身上马往回走去。岳明屹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身下的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心绪,也缓缓地走着。
福锁紧紧跟在他身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瞧不清他的模样,只觉得他平素高大挺拔的身影不知怎的,竟有了些颓丧的气息。
岳明屹望着四周的暗夜,心中涌上一丝悲凉,心儿,你在何处?你可知我在四处寻你?难道此生,我们都不能再见了吗?想到这里,他心痛了起来,双腿一夹,□□的马便向前疾驰了起来。
福锁见状,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忙策马跟在他身后。
自从从北郊回来之后,岳明屹日日都冷着一张脸,除了给岳老夫人等人请安之外,更是一言不发。若是平日无需入宫觐见皇上,他便在街上闲逛,似乎在找着什么人。
岳家众人不知他为何如此,岳老夫人偶尔问起,他却也佯装不知,或是顾左右而言他,或是挤出些笑不再说话。岳老夫人暗暗叹气,也遣人问过小厮福锁,福锁也不敢多言,只答不知。
不到半个月,众人便眼见着他清瘦了起来,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如同被刀刻过了一般,更加让人不寒而栗。身上的衣袍竟渐渐空了起来,那墨黑色的玉佩也愈发突兀了起来。
转眼到了中秋,岳明屹仍提不起兴致来,只默默地随着众人坐在厅内吃着酒。
昭勇将军岳景令瞧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皱了眉头,问道:“明屹,这两次瞧到你,似乎话也比从前少了不少,可是有什么事?”
岳明屹忙答道:“儿子并不曾有什么事,倒让父亲挂心了。”
岳景令摇了摇头,说:“这个月底是宋尚书的寿辰,你随我同去,早些将亲事定下来,心也能定些。”
岳明屹站起身来,说道:“儿子这几日身子不爽,恐怕不能随父亲去给尚书大人拜寿了。”
他的话一出,众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一旁的大哥岳明峻正要说话,却听到“啪”一声,众人一瞧,正是岳景令伸手重重拍在了桌上。
岳明屹低头望着面前的酒在琉璃酒盅内微微颤抖着,心中却是一片空寂。
岳家女眷正在屏风后的桌边围着说话,不妨听到这般动静,都屏息凝神不敢妄动。
岳夫人秦氏忙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岳景令身边,柔声问道:“怎么好端端的拍起了桌子?”
岳景令伸出手指指着岳明屹,说道:“你问他!”
秦氏瞧到岳明屹垂头站在那里,忙走到他身旁,说:“今日可是团圆的好日子,你们父子三人好不容易才回来,可不许扰了你们祖母的兴致。”
岳明屹轻轻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
岳景令仍冷眼瞧着他,对秦氏说道:“你养的好儿子,竟要托病不肯随我去见尚书大人,可真是仁孝!”
秦氏正要说话,却见岳老夫人也在孙嬷嬷的搀扶下从屏风后走了过来,口中说道:“好不容易将你们父子三人盼了回来,却在这里闹得不安生,是存心让我老婆子过不好这月圆之日?”
岳景令忙站起身来,说:“母亲,您且息怒,儿子并无此意。儿子只是瞧到他这幅模样,又想到他亲事还未定,一时着急了起来。”
岳老夫人缓缓坐了下来,说道:“只是你这个当爹的着急,难道我这当祖母的便不闻不问了?”
岳景令忙堆了笑脸,说道:“母亲自然比儿子更着急。”
岳老夫人瞧了瞧岳明屹,又望了望众人,说道:“明屹的性子我这个做祖母的最清楚,他如何是不忠不孝之人?只是他自小淘气,又不喜多言,你这当爹的便只觉得他是个不好的。”
岳景令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忙要辩解,一旁的秦氏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会意,便只垂手听着。
岳老夫人仍不解气,说道:“明屹的亲事,只要是老婆子我还在,必定要我点了头才行。”
秦氏见她动了气,忙说:“母亲,您消消气,即便是明峻、明峰兄弟二人当年的亲事,可都是您点了头才好的。如今明屹、明岭的亲事,自然也要您点头才行。”
岳老夫人神色微微缓了缓,说:“明峻、明峰的媳妇是我老婆子摸着他兄弟二人的脾性选的,自然是好的,这么多年,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人敢讲她们半句不好。到了明屹这里,也急不得,尚书家的小姐固然是好的,若是不合明屹的脾性,反倒不是良缘了。”
秦氏连连点头,说:“母亲说的极是。”
岳景令与秦氏忙点头应了下来。众人见她神色缓了下来,都松了口气,秦氏便轻声问:“那月底……”
岳老夫人瞧了瞧岳明屹,又瞧了瞧他身旁的四爷岳明岭,又抬眼瞧了瞧仍有愠色的岳景令,轻叹了口气,说:“也罢,淑瑶一直念叨着明屹,明屹也该去一趟,明岭也随着同去吧,你二人便替你两位兄长去尚书府拜寿吧。”
岳明屹挤出一丝笑来,同四爷岳明岭齐声说道:“孙儿知道了。”
众人闻言,方松了口气,便又各自就坐吃酒赏月。
与众人吃了几盏酒,岳明屹便悄悄起身走到厅外。他抬眼望着半空中的明月,任凭那清冷的月光洒在自己脸上。他今日才发觉这都城的明月竟比西北的还要多了几分寒意,照得人心里都不由得冷冷的。
他垂下头,想到曾在西北时的一个中秋之夜,大军刚好在一片胡杨林内安营扎寨,他待众人都睡熟了,便悄悄溜出军帐。那金黄的叶子果然美不胜收,难怪心儿神往。
他只觉得每一片都是好的,不多时竟拣了许多,小心地捧了回去。第二日一早,又在这些叶子中捡了一些色泽最鲜黄的、最好看的,小心夹在了书页间。他抚着厚厚的书册,心中欢喜不已,若是心儿瞧到了,定然喜欢。
想到这里,他嘴角也爬上一丝笑意,可旋即便消逝不见。那些胡杨叶子自己已带了回来,可心儿呢?她在哪里?她是否也正在望着同一轮明月?她是否还记得自己?
岳明屹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愈发清冷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主们,你们要的答案就在下一章哦,么么哒,爱你们~~~~
☆、若见
又过了半个多月; 穆家大少爷穆锦言邀了幸郡王、岳明屹、沈家两位爷、林家世子爷林弘,还有几位往来较多的世家子弟到穆府小聚。
岳明屹这一向鲜少与众人相聚,本不想去,可一想这还是穆锦言头一次请众人一聚; 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便去了。
几人到了映月阁内分宾主落座后; 瞧到岳明屹都不由得吃了一惊,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他竟清瘦了不少,眉宇间也隐隐瞧得出几道浅浅的纹来。
几人寒暄了一番; 幸郡王便说道:“明屹近来清减了不少。”
岳明屹笑了笑,说:“近日胃口不大好。”
穆锦言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说:“明屹可请过大夫?可用过什么药?”
岳明屹才想起他在太医院当职,便笑笑,说:“有劳世兄记挂了; 也无妨,不过是这阵子的事,过阵子便好了。”
穆锦言仍说道:“愚兄为明屹诊诊脉可好?”
岳明屹忙摆了摆手,说:“无妨; 无妨; 无需劳动世兄。”
穆锦言见他执意不肯,也不坚持,便只拣了几样菜说:“这几样菜清淡又养脾胃,明屹多吃些也无妨。”
岳明屹谢过他; 便随意吃了几口。
一旁的沈伯彦也说道:“我们几人自小便常在一起,倒不常见明屹胃口不好的时候。那时母亲还说过,若是我们兄弟二人饭量能有明屹那般好,她便放心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岳明屹也想到从前几人在一起玩耍的日子,也笑了笑。沈仲彦也说道:“母亲哪里知道,我们兄弟二人吃了饭便坐在那里认字写字,而三哥呢,跑来跑去、爬上爬下,恐怕吃得少了早早便饿了。”众人又笑了起来,气氛一时融洽了不少。
众人又吃了几盏酒,便又七嘴八舌地讲起话来,岳明屹不愿多说,只静静听众人讲。
林家世子爷林弘吃了酒后话便多了起来,他拿着酒盅走到穆锦言身边,说道:“近日听说都城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杨墨要求娶穆家小姐?先在这里恭喜仁兄了。”
穆锦言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说道:“愚兄却并不知道此事。”
林弘对众人笑了笑,说:“如今这都城之人可都知道了,杨家要与穆家结亲,恐怕日子已经择好了。”
幸郡王望着穆锦言吃惊的样子,忙说道:“若是亲事定了下来,表哥自然会知道的,怎么还轮得到我们来告诉他。”
林弘瞧到幸郡王开了口,便也不再提杨墨的事情,而是举着酒盅对众人说道:“你们可知道如今本世子与郡王爷是什么关系?”
众人不知他要讲什么,都摇了摇头,幸郡王笑了笑,望着他没有开口。他瞧到大家都不知道,愈发得意起来了,说道:“这幸郡王妃便是舍妹”
众人闻言,都有些诧异,半晌才回过神来,忙都举起酒杯来,口中说道:“恭喜恭喜。”
幸郡王只笑了笑,说道:“前些日子皇兄才赐了婚,所以众位不知倒也不足为奇。”
岳明屹这才明白,原来幸郡王要娶的正是林家的小姐。
林弘心里高兴,含糊不清地说道:“有郡王爷这样的妹夫,我便放心了。来,我们二人吃一杯。”他说着,便走到幸郡王身边举起酒盅来。幸郡王仍带着笑,对他点头示意,二人便一饮而尽。
旁人见状,也忙着斟了酒,都去向幸郡王敬酒去了。
岳明屹没有随着众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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