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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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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正叹了口气; 没有开口。
心儿不愿瞧到他眉头紧蹙的模样,忽想到大奶奶昨日诞下了小少爷,便露了笑脸,对他说道:“心儿还没有恭喜父亲呢。”
沈青正一怔; 问道:“为何要恭喜为父?”
心儿有些俏皮地一笑; 说:“心儿恭喜父亲弄璋之喜; 沈家后继有人。”
沈青正恍然大悟,也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连连点头,说:“倒是把这事忘在脑后了。”说着; 他走到案前,拿起一张纸来,说:“今日伯彦一早便要我为孩儿取名,我思量了一番,倒还没有想出来。心儿来帮为父看看; 这几个字哪个好些?”
心儿走到案前,这纸上写着几个大字,璟、昱、昶、晟,心儿浅浅一笑; 说:“父亲取的名都是好的。”
沈青正笑笑; 说:“沈家取名必按家谱,你们这辈行彦字,下一辈行成字。女儿便可以不按照这个规矩,只拣寓意好的字便好。”
他忽然想到心儿的名字; 顿了顿,便问道:“心儿的名字可是你母亲取的?”
他见心儿点点头,便接着问道:“可是单字一个心?”
心儿摇摇头,伸手拿起案上的笔来,在纸上写了两个娟秀的字。
“合心,”沈青正轻声念道,“合心,合乎心意,真是好名字。”
心儿搁下笔,说道:“父亲只猜到了一层意思,娘亲给心儿取这个名字,是有两层深意。”
沈青正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望着心儿说道:“合心,一曰合乎心意,另曰同心合德。”
心儿嘴角微微上翘,杏眼含笑,说道:“父亲与娘亲果然是心意相通,一猜即中。”
沈青正回过神来,说道:“看来你母亲对心儿甚为满意。”
心儿点点头,说:“娘亲对心儿说过,当心儿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娘亲就盼望心儿是个女儿,后来心儿出生了,娘亲高兴得不得了。”
沈青正望着她,忽有些恍惚,就如同看到了那时的梨苏。半晌,他才缓缓说道:“所幸心儿是女子,有你陪伴的这些年,你母亲定然心中宽慰不少。”
心儿点点头,继续说道:“至于这名字的另一层意思,想必父亲已经明白了,在娘亲的心中,娘亲与父亲心意相通,合心合德。”
他微微点了点头,想到日后再难在这梨香园见到心儿,心中忽有些感伤起来,便细细问了她在西北时的经历,心儿便将自己小时的趣事一桩桩讲与他听。父女二人时而欢笑、时而唏嘘,时间便在二人的丝丝温情间悄悄流逝着。直到过了掌灯时分,心儿才从梨香园出来。
心儿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没有回寿安堂,而是转身直接往外园去了。到了浣衣房,便见秋露所在的西厢房已燃了灯。
秋露见到心儿,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这么晚,心儿怎么来了?”
心儿伸手牵了她的手,走进房内,随手又关紧门,说:“心儿有些想姐姐了,所以才这么晚过来。”
秋露伸手将心儿的一缕头发抿在耳后,有些责怪地说:“即便再想,也有明日,如何好这么晚一个人到外园来。”
心儿摇摇头,说:“心儿今日有话要同姐姐讲。”
秋露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忙问道:“可有什么要紧事?”
心儿紧紧握住她的手,伸手抚了抚她那歪斜的脸颊,轻声问:“姐姐可还记得心儿曾说过的话?”
秋露点点头,说:“心儿说的话姐姐都记在心上。”
心儿欣慰地点点头,说:“那姐姐可还记得心儿说过,日后一定要给姐姐治病的事吗?”
秋露咧着嘴笑笑,说:“自然记得。”
“那如果心儿给姐姐找到能治好病的大夫,姐姐要不要随着心儿去看大夫?”心儿问道。
秋露不妨她这么说,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说:“姐姐定会随着妹妹去。”
心儿压低声音在秋露耳边小声说道:“姐姐,心儿明日便要离开沈府。”
秋露吃惊地望着她,心儿将手指放在唇边,轻声说:“此事不能向旁人说起,谁都不能说。”
秋露望着她,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心儿便继续说道:“若是日后姐姐听到一些关于心儿的传言,姐姐都不要理睬,姐姐只要相信心儿在外很好便是。”
秋露有些不明白,心儿便冲她点了点头,说:“姐姐只要相信,心儿一切都好,姐姐还要相信,过一段时日,心儿会把姐姐接到能治病的地方。”
秋露一惊,忙问道:“妹妹是说,你要把姐姐接离沈府?”
心儿点点头,问道:“难道姐姐不愿离开沈府?”
秋露摇摇头,说:“我在沈府无牵无挂,离了这里倒也也无妨,只是妹妹要将姐姐带去哪里?”
心儿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姐姐,现在还不能说,这些日子你便在这里等着,收拾些要带的东西,等过阵子,便会有人放你出沈府,你出了府,便有人在外面接你,将你送到心儿身边来。”
秋露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呆呆地望着心儿,瞧到她的神情不像在说笑,她张了张嘴想问,却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说:“好,那姐姐便等着再见到妹妹。”
心儿点点头,双手紧紧揽住秋露,说:“那心儿便告辞了。”秋露有些不忍,紧紧抱住心儿,半晌才松了手,二人便依依不舍得分别了。
心儿离了浣衣房,一面想着何时才能见到秋露之事,一面沿着池边往内园走去。不觉走到一处假山旁,偏偏这假山地处僻静,又有怪石嶙峋,倒显出几分可怖来。
心儿正欲加快脚步离了这里,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假山中传来,心儿不由得心中一紧,脚步便不由得慢了下来。
接着便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一个男子口中在喊着什么人的名字,心儿细细一听,那人似乎在喊着“香秀”。
心儿听到是人的声音,放下心来,正要朝前走,可转念一想刚才似乎听到香秀二字,不由得一怔。紧接着便听到有女子轻声叫了一声,心儿一惊,难道竟有丫鬟和小厮同躲在假山内?
正在她疑惑间,便传来一阵阵男子的□□声和女子的娇喘声。心儿不由得大吃一惊,旋即涨红了脸,原来竟是有人在假山间行男女苟且之事。
心儿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她忙朝前走去,刚走了几步,离了假山的暗处,不妨忽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心儿。”
心儿回过头,隐约瞧见二爷沈仲彦正在假山旁,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假山内的二人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时也没了声响。
心儿心中暗暗叫苦,忙朝二爷迎了过去,想将他带到其他的地方去。可对面的沈仲彦不明就里,竟也快步走了过来,二人不偏不倚,偏偏在这假山边停了脚步。
心儿抬眼瞧到他满面通红,细细一闻便闻到阵阵酒气,心儿便问道:“二爷可是吃过了酒?”
沈仲彦望着对面的心儿,她的皮肤在柔和的月光下更加光洁,两颊上的红晕为她填了几分动人的神色。他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四下无人,说道:“心儿还叫我二爷,是否该叫我声……”
“二爷,你吃了酒,这里风大,奴婢扶二爷回去吧。”心儿想到假山中还藏着两个人,便不等他说完,忙打断他说,说罢她便要上前来扶他。
不想他却摆摆手,说:“无妨,今日便在这里讲清楚也好,明日你便……”心儿恐他说出什么话被假山中的人听了去,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未来得及细想,便伸手捂了沈仲彦的口。
沈仲彦不妨,不由得有些呆住了,直直地望着心儿。心儿对他摇摇头,轻声说:“奴婢也有话想对二爷说,二爷可否随奴婢移步到前面的观莲斋去?”
沈仲彦点点头,心儿才把手收回来,垂下头轻声说:“奴婢失礼了。”
沈仲彦摇摇头,跟在她身后,二人便离了假山朝观莲斋走去。
走在曲桥上,心儿见四下并没有什么人,便停了脚步松了口气。
沈仲彦也随着停了下来,只望着她没有开口。
心儿望着他,轻声说道:“二爷说的没错,心儿该叫二爷一声二哥才对。”
沈仲彦轻叹了口气,说:“我也该叫心儿一声妹妹才对。”
二人目光相对,似乎都想挤出些笑容来,可却百感交集,不由得都忙垂下头去。
沈仲彦望着池中月亮的倒影,轻声说道:“昨日父亲已经同我与大哥说过了,你明日便要离开沈家。”
心儿也望着静静的池水,轻轻点了点头,说:“心儿的外祖母、舅父一家回来了。”
“可那毕竟是心儿的舅父家,并不是心儿的家,心儿的家在这里。”沈仲彦有些急了起来,忙说道,声音也有些大了起来。
“嘘!”心儿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沈仲彦也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些,忙向四周看看,所幸并没有人。
心儿垂下头,说道:“二爷的好意心儿心领了,只是此事已定,心儿明日一早便要走了。”
沈仲彦摇摇头,说:“若是心儿不愿意,我这便去求父亲,求他将你留在沈府。”
“心儿愿意,所以老爷才不得已将心儿送去穆家。”心儿忙说道。
沈仲彦不由得一怔,问道:“心儿不愿留在沈家?为何?这里可是你的家,若是你去了穆家,日后你便再难迈入沈府的大门!”
心儿正要说话,沈仲彦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抬眼望着心儿,轻声问道:“难道心儿不愿意再见到我?”
☆、回家
心儿不妨他这么说; 忙说道:“二爷何出此言?二爷是心儿的亲哥哥,心儿理当亲之近之,如何不愿再见到二爷?”
“亲哥哥,”沈仲彦有些苦涩地问道; “难道心儿一早便知道我是你的哥哥?”
心儿望着他; 轻轻点了点头; 说:“去年三月,心儿便知道二爷是心儿的同父异母哥哥,心儿心中欢喜。又想到二爷一向对心儿照料有加,猜想二爷也知晓此事; 不曾想,二爷竟不知情。”
沈仲彦叹了口气,说:“原来心儿一早便知道了,只把我当哥哥,而我却毫不知情; 还一心……”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忙抬头望着空中的月亮。
心儿暗暗叹了口气,却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便只站在他身旁; 静静地望着他。
半晌,他才低下头,对心儿挤出一丝笑,说:“也罢; 得了一个如此聪慧的妹妹,也好。”
心儿也露出笑靥,轻轻福了个身,说道:“那二哥请受妹妹一拜。”
沈仲彦也双手交握行了礼,说道:“妹妹也请受哥哥一拜。”
二人相视而笑,从彼此的眼中都感受到了血缘间才有的温情。
沈仲彦忽想到了什么,他垂下头,轻声说:“妹妹,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心儿点点头,说:“二哥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
沈仲彦深吸了口气,说:“那日我瞧到你在绣着一方鸳鸯帕,那帕子的颜色,恐怕不是给女子用。我那时只当你是绣给我的,心里还暗自欢喜,误以为你我有同样的心思。今日才知你并无此意,我心下也稍许宽慰些,只是心儿这帕子究竟,究竟是绣与何人的?”
心儿不妨他问起鸳鸯帕的事情,不觉两颊便飞起两团红晕来。她轻声说道:“这帕子是心儿受一位旧友所托,特意绣给他的。不想竟是这帕子无端引出这些纷扰来。”
“心儿这位旧友可是男子?” 沈仲彦仍继续问道。
心儿望着他,忙垂下头,轻轻点了点头。
沈仲彦瞧到她的神情,不由得一怔,她杏眼桃腮、目含秋波,神情间有种从未见到过的妩媚和羞涩。
他心中忽有些失落,旋即却松了口气,原来心儿她早已有了意中人,自己从前种种或许从未在她心中留下痕迹,而自己日日夜不能寐暗暗担心她也同样郁郁寡欢,竟是一厢情愿。
心儿见他不言语,不由得也红了脸,自己终究是闺阁女子,绣鸳鸯帕给一个男子,无论如何也是不妥的。
半晌,沈仲彦才回过神来,问道:“心儿方才说这位旧友是一位男子,那他可是心儿的意中人?”
心儿不妨他如此问,呆了呆,只觉得两颊更烫了,她忙垂下头,轻声说:“心儿也不明白。”
“这如何会不明白?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沈仲彦朗声说道。
心儿转头望向池水,轻声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心儿明日回到穆府,恐怕日后再难相见,这帕子恐怕也不会交到他手中了。”
沈仲彦也摇了摇头,说:“心儿日后便是穆家的小姐了,定然不像从前当丫鬟时那般自在了。恐怕连我这个哥哥都难再见到你了。”
心儿转眼对他笑笑,说:“二哥是心儿的亲哥哥,若是到穆府来,心儿定当与哥哥相见。”
他笑笑,说:“那便说好了,若是日后我去穆府拜访,你定不可学那些大家小姐,躲在屏风后面不出来见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心儿抿嘴一笑,说道。
二人相视微微一笑,过往种种似乎都化作了缕缕云烟,离二人而去。二人静静地望着夜色中的池水,都觉得亲近了许多。
沈仲彦望着她,说道:“若是心儿真想把这帕子交与这位旧友,为兄愿代你转交与他。”
心儿抬眼望了望他,终还是摇了摇头,轻声说:“二哥的好意心儿明白,只是一来这位旧友或许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早已将当初的嘱托忘在身后;二来自古女子便不能与男子私相授受,此事心儿本已行事欠妥,不想再错下去。”
沈仲彦听她这么说,忽对这男子起了兴趣,说道:“不知是哪位男子,能让心儿动了心?”
心儿摇摇头,说:“都已成往事,他是谁,他是怎样的人都不重要了,二哥还是不再问了。”
沈仲彦无奈地点点头,抬头望着天空,叹道:“若是老天知道它无意中拆散了多少神仙眷侣,定会心中不安。”
心儿“噗嗤”笑出了声,说:“二哥越发胡说了,小心老天让哥哥娶一个凶嫂子入门。”
沈仲彦也笑笑,旋即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两本书来,说道:“我见心儿喜欢这两册书,便送与你。”
心儿接过书,不由得一惊,说:“这两本吴大学士的书,甚是难得,二哥竟舍得送与我。”
沈仲彦把书放到心儿手中,说:“送与自己的亲妹妹,我什么都舍得。”
心儿低头抚摸着这两本书,轻声说:“我还记得当初大爷便是拿了这本《梅亭轶事》来换我的。”
沈仲彦笑笑,说:“结果大哥是人财两空。”
心儿也忍不住笑了,继续说道:“心儿还记得这本《枫樵杂谈》是二爷生辰时得的贺礼。”
“正是,”沈仲彦点点头,说道,“是岳三哥出征时割爱送与我的。”说到这里,他想到了岳明屹,轻叹了口气,说:“也不知他在西北怎么样?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心儿也有些感伤,自己与岳明屹从此便不会再见了。一时二人都若有所思,只望着池水发呆。直到夜深了,才各自回去。
第二日一早,心儿便早早起来收好了东西,只挽了一个包袱便出了门。胡嬷嬷一早便被大夫人派人支开了,院中空无一人,越发显得静谧和冷清了。
心儿按照大老爷昨日说好的,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路,走到梨香园,又顺着角门出了沈府。
走到府外,心儿不由得回头望着身后的府邸,它沉稳的矗立在晨光中,这厚重的高墙,将自己和沈府隔在了两边,从今以后,自己和沈府便不再有任何瓜葛。
心儿忽有些感伤起来,忙咬着唇,转身朝前走去。走了不多时,便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接着便听到周泰的声音响起“心儿姑娘,快上车吧。”
心儿回过头谢了他,弯身上了车,便见到大老爷沈青正端坐在车内,慈爱地望着自己。心儿笑笑,轻声叫了声“父亲”,沈青正点点头,待心儿坐定,马车便往穆家驶去。
到了穆府,早有人在门外候着,二人便随着去了正厅与众人一一相见。见过众人后,心儿便随着外祖母穆老夫人、大老爷沈青正去了母亲穆梨苏曾住过的院子——百花坞。
穆府是座小巧的府第,出了正厅沿着一条小路往西南走,穿过一小片玉兰树,便瞧到了隐在林后的百花坞。
心儿扶着穆老夫人的手,缓步走进了院子,只见院中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一条白石甬路蜿蜒通向院内,两侧种满了各色花草,有月季、蔷薇、丁香、三色堇,开得正艳。
一侧的墙壁上郁郁葱葱长满了爬山虎,微风吹来,爬山虎叶子便随风轻摆,隐隐露出墙面上斑驳的青苔。沿着白石甬路朝前走几步,便见到三间整齐的正房。
门口的小丫鬟见到众人来了,忙上前福了身。
穆老夫人对这小丫鬟和蔼地说:“丫头,来,见见四小姐。”
那小丫鬟抬眼瞧到心儿,又福了个身,说:“绿果见过四小姐。”
“绿果?”心儿忙上前扶了她,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她将这小丫鬟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合中身材,圆脸庞,皮肤虽不白皙,却也温润细腻。细眉细眼,眼睛弯弯自带几分笑。
看到这双眼睛,心儿不由得笑道:“难怪心儿看着眼熟,原来是自小便爱哭鼻子的绿果啊。”说罢,牵过绿果的手,说:“绿果都长这么大了,如今可还哭鼻子吗?”
绿果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几年不见到四小姐,四小姐倒越发会打趣人了。”
心儿笑笑,说:“今日能见到你,真是高兴。”
“日后你二人见的日子多着呢,”穆老夫人笑着说道,“绿果同你一样,在西北出生,你二人自小便相识,如今你身边正好缺个丫头,我看绿果是个伶俐的孩子,就把她留在了百花坞,心儿看可好?”
心儿连连点头,说:“绿果能在心儿身边,心儿求之不得呢。”
绿果的眼睛更弯了,忙说:“那绿果这就带四小姐在这院子四处看看。”心儿点头答应,二人便牵了手看起院中的花草来。
穆老夫人对沈青正说道:“这院子的模样,便是梨苏在时的模样,老身叫他们什么都不要动。”
沈青正仔细将这院内的一草一木看在眼里,似乎要从其中看出梨苏的影子。半晌,才轻声说道:“梨苏她终究还是没有在院子内架上秋千。”
作者有话要说: 心儿终于回到穆府了,正式进入第二篇章~~~
☆、穆府
穆老夫人点点头; 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道:“梨苏喜欢种植花草,这园中的草木,她都亲自照料。”
沈青正默默走在她身后; 望着满园芳草出神。
穆老夫人缓缓说道:“如今心儿住在这里; 她若知道; 定然也欢喜。”
沈青正点点头,望向心儿,她正小心地采着一朵月季,鲜红的月季花在她瓷白的脸上也映出一片红晕来。他喃喃说道:“心儿交给伯母; 小侄也放心了。”
“贤侄尽管放下心来,”穆老夫人说道,“老身定然会好生待心儿,日后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也算了了老身的一桩心愿。”
沈青正垂下头; 没有开口。穆老夫人瞧到他的神情,便说道:“心儿即便留在穆家,可她仍是贤侄的亲生女儿,日后她的婚事; 定然要贤侄点头应了才可。”
沈青正忙说道:“多谢伯母体谅。”
她轻轻叹了口气; 说道:“老身如何不懂这为人父的苦心。”
二人便不再言语,静静瞧着心儿在这百花坞内四处端看,满脸的好奇与欢喜,她的笑靥将这满园的芳草也映得明艳起来。沈青正从未瞧到过她如此欢喜的神情; 一时有些出神,半晌才轻叹了口气,这穆府或许才是她的家。
不多时,他便告辞离了穆府,心儿直将他送至二门,父女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别过了。心儿含着泪往回走,到了正厅,便见外祖母、舅母以及两位表姐正都在等着她。
心儿忙拭了泪,走了进去,穆老夫人伸手拉住她的手,说道:“心儿,从今日起,你便是穆家的四小姐,舅父、舅母便是你的伯父、伯母,表哥、表姐便是你的堂哥、堂姐,我便是你的祖母。”
心儿缓缓跪在她面前,叫道:“祖母。”
穆老夫人眼眶微红,忙扶起她,说道:“好孙女,如今你终于回家了,日后可不用在沈家做丫鬟了。”说罢将她一把揽在怀中。
一旁众人无不动容,大夫人蒋氏忙说道:“母亲,心儿日后便在您身边了,您怎么疼都行,只是今日可不能再伤心了。”
穆老夫人伸手拿出帕子拭了泪,说道:“我是高兴,明日便是月圆之夜,我们穆家,好不容易才聚齐了,明日一早你们便随我祭拜穆家宗祠。该让老祖宗也瞧到我们穆家又回来了。”
蒋氏连连点头,说道:“母亲说的极是,我这就去安排,先叫人开了宗祠准备起来。”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蒋氏便带了两个嬷嬷走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穆家老小便随着穆老夫人到了院内西边的一处院子,上面悬着一块匾额,赫然写着“穆氏宗祠”几个大字。女子并不能进入宗祠,穆老夫人便同各位女眷恭谨地立在院内,而大老爷穆齐、大爷穆锦言、还有几位同宗的家人,则按照辈分次序进了祠堂。
里面香烛氤氲,轻幛旖旎,正中的长案上整整齐齐地列着穆家列祖的牌位,两侧各有几轴列祖的画像。几人按照规矩敬香、献帛,跪拜行礼、奠酒,直至礼毕后才肃穆恭谨得退了出来。
接着,众人便随着穆老夫人到了正堂,正堂当中挂着穆家先祖遗像。早有下人备好了祭奠菜肴,穆老夫人亲自捧于供桌之上。
待菜肴酒水都放置完毕,穆老夫人焚了香跪了下来,众人便随着她下拜,一时间这堂内悄无声息。三拜后,众人见穆老夫人起身后方才站起身来。随后便一一退出了正堂,随着穆老夫人到了正厅。
穆老夫人遣人去请了几位一直跟着穆家的老人来到正厅,见众人都坐定后,便缓缓说道:“当年我们穆家蒙受不白之冤,远走西北,好在上天庇佑,我们穆家终于又回到了都城。”
“今日厅内的老人都是随着穆家一起到西北的家人,老婆子我记得你们的恩情。如今穆家官复原职、家产悉数归还,并有先皇口谕赏下的不少的赏赐,府中账上倒显得宽裕了许多。”
她顿了顿,望了望众人,才又开口说道:“你们跟着我们穆家吃了不少苦,若不是有你们的帮衬,穆家在西北也不会坚持下来。这里是我留出一些银子,今日分给众位。”
她伸手指了指一旁条案上的银子,说道:“若你们不愿留在穆府,想在都城置办家舍、做些小本生意,这些银子也够支撑一段时日。若是你们仍愿意留在穆府,那这些银子便你们自己留着,买田也好,置地也罢,你们自己看着办。留在穆家便按照早先的惯例,每个月仍有月例银子。”
在座的几位年长的婆子,早已红了眼眶,说道:“穆家待下人一向仁善,我们虽年事已高、粗手笨脚,老夫人若不嫌弃,我们几家定当留在穆府。”
说着几人便跪了下来,眼中垂泪,齐声说道:“我们愿意留在穆府,伺候各位主子。”
穆老夫人心中不忍,忙说道:“众位老人家,快快请起。”
一旁的大夫人蒋氏、几位小姐烟婉、烟紫、心儿以及一旁的丫鬟们,忙一齐上前将几位老人扶了起来。
穆老夫人也红着眼眶说道:“跟着穆家,你们没享过什么福,倒是遭了不少罪,如今回到都城,你们可以拿着银子享几天福了,倒又不肯了。”
一位婆子抹了眼泪说道:“二十多年前,我们几家决定跟着夫人去西北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决心,一辈子都在穆家伺候,除非是主子们嫌了我们,把我们撵出去。”
“穆家对我们有恩,若不是当年肯收留我们,我们哪还有如今这日子。我们怎能在穆家正需要人的时候拿了银子走了呢?”她身旁的婆子接着说道。
一众婆子们连连点头,那婆子又说道:“如今穆家回来了,咱们理当同心协力,将这穆府打理得好好的。怎么会离了穆府自立门户呢?”
穆老夫人闻言拭了泪,朗声说道:“既然各位已经把穆家当成了自己的家,那老婆子我也就不再勉强了。在西北时咱们吃着一锅饭,早已是一家人。”
见众人纷纷点头,她便接着说道:“既是如此,那便打起精神,把这穆府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让旁人都瞧到,我们穆家回来了,我们穆家好得很。”
众人闻言忙点头应了,穆老夫人吃了口茶,继续说道:“各位已经是穆家的家人,老婆子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她望了望心儿,对众人说道:“当年梨苏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心儿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如今我把心儿接了回来,她日后便是穆家的四小姐。”
众人都不由得转过头望向心儿,目光中满是慈爱,心儿心中一暖,忙朝众人微微点了点头。
穆老夫人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心儿的身世还不能为外人所知,只能将此事瞒下来,我已经与大爷商议好了,对外只说心儿是二爷穆平的后人,是我们穆家名正言顺的嫡亲孙女。”
众人忙点头应了,说道:“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们定然不敢乱说一句。”
穆老夫人点点头,接着说道:“如今咱们刚回到都城,府内忙前忙后的,都是你们几家的人,我心里放心。只是日后免不得要再采买些丫鬟、小厮,人多口杂,还望大家谨言慎行,保得穆家平安顺遂。”
见众人忙应了下来,穆老夫人这才略放下些心来,便命众人将案上的银子收了,众人不肯,可穆老夫人坚持要赏,推辞了半晌后都不得不将银子收了下来。
几人又坐了一番,陪穆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才一齐退了出去,厅内便只剩下穆家几口。
穆老夫人伸手将烟婉姐妹三人拉到身旁,说道:“今日是八月十五月圆之日,我们穆家也终于团圆了。只是还在国丧,并不能过于热闹,晚上大家便在祖母的仁心堂一同用晚饭吧。”
众人忙点头应了,她便对蒋氏说:“你命人去把外园里的映月阁收拾出来吧,都是自己家人,也不拘什么内园外园了。那里地势高,等吃罢晚饭,咱们便去那里赏月,二十多年没有见到这都城的满月了,不知道还是不是从前的模样?”
蒋氏应了下来,便命人去打扫了。
吃过晚饭,众人便随着穆老夫人往映月阁去了。一行人出了仪门,便瞧到不远处的小丘上矗立着一座亭子。众人沿着石阶走了上去,便瞧到了映月阁的全貌。
映月阁是一个八角阁楼,四面开着窗,四周是雕栏回廊,精巧雅致。阁内早已收拾妥当,灯烛明亮。靠窗置着一张红木八仙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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