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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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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夏晴有些鄙夷的哼了一声,说,“顺心如意?自从大奶奶进了沈府,大爷便再也没让她伺候过,她整日费尽心思想只想引得大爷多瞧她一眼,也不知怎的,大爷都对她倒像是没瞧到一般,她心中有气,只能撒在其他的丫鬟身上,日子过得倒还不如冬雪。冬雪一心攀高枝,如今见到春雨不受待见了,便转脸去讨好大奶奶了,倒还过得顺心些。”
黄莺流露出些鄙夷来,说:“冬雪不仅仅爱攀附,心眼比旁人还要狠些。”说罢,便扭头望了望心儿。
心儿旋即便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抚了抚手背,冲她笑笑,忽想到了香秀,便问道:“香秀可还常去找她表姐冬雪去?”
夏晴摇了摇头,说:“自从香秀去了二夫人的寿禧堂,倒少来翠烟阁了,上次我瞧到她来,倒是找冬雪哭了一阵,怕是寿禧堂的日子也不好过。”
黄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二夫人对下人一向严苛,尤其是有些姿色的,更是容不下,香秀年纪虽不大,可长得倒是出挑,怕是二夫人对她留着心。”
说到这里,她轻叹了口气,接着低声说道:“若不是她和冬雪几次连同着小厮秦五来害心儿,我们几个也不会算计着把她送到了寿禧堂。”
夏晴点点头,说:“换做是谁都是容不下她的。如今她的日子也不好过,那日我还在外园见到那小厮秦五仍纠缠着她,二人拉拉扯扯,倒是被往来的婆子都看在眼里了,若是被主子们知道了,如何容的下她如此不成体统。”
几人又说了一番体己话,直到外间的嬷嬷们来催促了,方散了各自回去了。
☆、心急
心儿生辰之后; 沈仲彦心中怕她害羞,便不敢再随意亲近,更不敢在她面前提什么通房之事,只规规矩矩地默书写字; 偶尔忍不住偷偷瞧她几眼; 又忙在她发现之前垂下眼睛看书; 生怕自己不小心造次,惹她难为情。
沈仲彦一面对心儿小心翼翼,一面又心中惦记着母亲上次说的话,等大姐出嫁后便为自己安排通房。可转眼进了腊月; 却还不见母亲有什么动静,沈仲彦不免有些着急了起来,只想等母亲心情好时自己便从旁提醒一下她。他这么想,不免得空便去陆氏房内请安,陆氏瞧到了; 心中倒是愈发欢喜起来。
一日,沈仲彦仍到福禄居给陆氏请安,可巧二夫人杨氏、大奶奶柳氏也在。见过众人后,沈仲彦便坐了下来; 接过小丫鬟的茶; 只听她们三人说家常。
只听二夫人杨氏说道:“我母亲素来是操心多的,煦儿的媳妇虽说不是官宦之家,但在这都城也是数得上的富庶人家,她家的脂粉夫人也是瞧到过的; 最好不过了。母亲生怕杨府的丫鬟嬷嬷们瞧不上大奶奶的出身,这些年不知费了多少心,处处提点着下人们,对大奶奶更是宠爱得很,倒是纵得她眼中只有母亲一人,连家兄、家嫂和煦儿倒都落在后面了。”
大夫人陆氏笑道:“杨老夫人素来果敢决绝,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如今竟将孙媳妇如此宠爱,可见这杨府大奶奶也是个招人疼的孩子。”
杨氏笑笑,说:“谁说不是呢,杨家大奶奶虽不及我们大奶奶琴棋书画皆通,但也识得些字,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很得母亲的欢心。”
陆氏笑笑,没再说话,杨氏便接着说道:“好不容易这些年下来,有母亲的帮衬,大奶奶总算是接过了杨府的钥匙,当了杨府的家。可如今母亲倒又忙起墨儿的亲事来。”
陆氏忍不住问道:“墨儿不是与仲彦年纪相仿,如今也就十六岁,怎么就忙起亲事来?”
“谁说不是呢?”杨氏说道,“我母亲便是个爱操劳的,子孙的事也要管得细细的。大嫂也知道煦儿和墨儿这两个孙子里面,我母亲最疼的便是墨儿。”
陆氏对众人笑笑,说:“墨儿的模样,若说有人不疼,可没人信了,何况是老夫人,定是如心尖儿般地宝贝着。”
杨氏眯着眼睛一笑,说道:“墨儿可真是我母亲的心头肉,从小养在身边,连一巴掌都没挨过。好在墨儿自小听话,性子稳重柔和,并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
陆氏点点头,说:“墨儿的性子是最柔和不过了,再配上那俊逸的摸样,想必谁家的小姐嫁过去,便都是个好命的。”
杨氏用帕子掩着嘴一笑,说道:“正是因为墨儿的好相貌,母亲更加难以取舍,不是嫌这家的小姐娇弱恐对墨儿照顾不周、便是嫌那家的小姐模样不好配不上墨儿,挑挑拣拣,倒是把都城合适人家的小姐都细细盘了一番。”
陆氏一笑,说:“杨老夫人也太心急了些,墨儿才多大,又是上好的摸样,晚娶几年也不妨事。”
杨氏忙点了点头,说:“上次我去杨府也是这么同母亲讲的,老人家哪里肯听我的,正忙着给墨儿挑通房丫鬟呢。”
听到通房丫鬟这几个字,二爷沈仲彦眼睛一亮,不由得望向了母亲陆氏。
陆氏正听杨氏说着话,忽见沈仲彦望向自己,又听到杨氏正说通房丫鬟的事情,心中一动,忽又想到了心儿,不由得微微皱了眉头,只对二夫人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仲彦过了年也有十七了,倒也该安排个通房丫鬟在身边伺候了。”说罢,她转头望向沈仲彦。
沈仲彦忙按捺住心中的欢喜,说道:“一切皆听母亲安排便可。”
陆氏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点点头,说:“伯彦也是十七岁时安排的通房丫鬟。”
说罢,便转脸望向身旁的大奶奶柳氏,只见她微蹙着眉头,用帕子捂着嘴巴,忙问道:“曈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大奶奶柳氏抬起眼,却仍捂着嘴,轻声说:“许是今日贪吃伤了胃,一时有些不舒服而已,让母亲担心了。”
陆氏闻言心中一动,不由得转脸望向二夫人杨氏,杨氏也是一脸疑惑,转而露出几分欣喜,陆氏会意,不由得带着几分笑意,小声在柳氏耳边问道:“这个月的月信可来过了?”
柳氏不妨她这么问,忙抬眼瞧了眼沈仲彦,见他没听到,正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茶碗,便低头想了想,轻声说:“倒是还没见来,只是母亲不知,我的月信素来不准,偶尔迟来些日子倒也是有的。”
大夫人陆氏笑笑,对着一旁的嬷嬷说:“快去请大夫来给大奶奶瞧瞧。”那嬷嬷应了一声,忙出去了。
二爷沈仲彦心中只惦念着通房丫鬟的事情,见母亲说到一半,转而却命人给大奶奶请大夫去了,把自己的事情倒是抛在了脑后。他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站起身来说:“母亲。”
大夫人陆氏见到他站起身来,便忙说道:“仲儿,你且遣小厮去把大爷请回来,就说怕是大奶奶有喜了。”
柳氏忙劝道:“母亲,还是请了大夫瞧过了再请大爷回来,省得大爷心急。”
大夫人陆氏心中欢喜,哪里听得进,对沈仲彦说:“你且去吧,你留在这里倒也不甚方便。”
沈仲彦无法,只得离了福禄居,命人去请了大爷,自己悻悻的回了玉藕轩。
不几日,沈府上下便知道大奶奶有喜了,正值腊月,沈家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沈仲彦心中虽也欢喜,却仍惦记着心儿的事情,几次想在大夫人面前提及,可一来见到母亲陆氏满心欢喜,眼里只有还未出生的孙儿,并无暇顾及他,二来又恐旁人瞧出自己心急,只得按捺住,便也没提起。
转眼便进了腊月,府上的人情往来逐渐多了起来,加之今年大老爷升了官,大小姐沈玉柔又嫁入亲王府作了王妃,一时前来亲近的官宦人家便更比往日多了起来。大奶奶柳氏又刚有了身孕,胎还没坐稳,大夫人陆氏少不得又接过了钥匙,掌管起沈府里里外外的事情来。
一日,她与二夫人杨氏带着一干丫鬟婆子们来到收着珍品物件的璨臻楼来,要从中挑拣些上好的东西,送到往来亲近的各府上去。管着璨臻楼的周大娘,正是大老爷身边的周泰的婆娘,早拿钥匙开了门,在门口候着了。
杨氏抬眼朝楼内望了一眼,便见到里面乌压压的放置着各种珍奇玩物,有各色彩缎织锦、裘皮狐领、屏风桌椅、五彩花灯,大大小小满满当当。杨氏对众人笑道:“许久没来看过了,倒是有多了不少玩物。这么多东西,如何挑得出来?”
周大娘满脸堆笑,忙说道:“怎敢劳动二位夫人来挑,还是按照先前的规矩,夫人们按照账单上来瞧,有中意的便让婆子们取了来,合适便留着,不合适便再放回去,夫人们只管坐着看一眼便好了。”
陆氏点点头,说:“也好,今日要挑的东西是送给几位贵人的,你们拿的时候可得仔细些。”说罢便与杨氏在厅内坐了下来。
早有丫鬟们在地上拢了炭火,又拿了手炉给二人暖手,周大娘忙捧了账本名目过来,二人便接过来细细地看着。
大夫人陆氏见这名目做的极其细致,心中暗赞,不由的抬眼望了望周大娘。说:“你做事情真是细致,难怪老爷对周泰与你都十分信任。”
周大娘忙摆了摆手说:“这都是下人们该做的,哪经得住夫人夸赞。”
陆氏笑了笑,正欲低头看下去,忽想到心儿正是周泰的远房侄女,不由得想细细问问。
于是,她略想了想,便问道:“你儿子周顺在大爷身边也有些年了,多大了?”
周大娘不妨陆氏同她聊起了家常,忙回道:“顺子与大爷同岁,过了年便有二十了。”
陆氏点点头,说:“转眼都这么大了,也该成家了。”
周大娘用眼角瞥了一眼陆氏身后的素心,说道:“多谢夫人记挂,再过个一二年便也该成亲了。”
陆氏点点头,说:“我听说心儿是你的远亲,这孩子模样性子倒是上好的,你何不将她配给周顺,也倒是省心了。”
周大娘不妨她这么说,一怔,忙说道:“这如何使得?”
“这如何使不得?”陆氏抬眼望着周大娘,疑惑地问道
周大娘回过神来,忙堆上笑,说:“夫人有所不知,一来这心儿虽然与我们隔着几门亲,但倒是同宗,二来,”她说到这里,望了一眼素心,继续说道,“二来别看顺子这孩子性子随和,却是个有主意的,心中早认准了人,纵是天仙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陆氏注意到她说话时不住地望着自己身后,便也回头一看,正瞧到素心垂着头,脸颊上飞起两片红晕来,心下明白了,便笑笑,说:“哦?周顺倒是个机灵的,不知道他看中了哪家的丫头?若是我能做的了主,自然给你们母子俩这个面子。”
周大娘听得喜上眉梢,连连作揖,说道:“大夫人可真是菩萨转世,若是有大夫人做主,那是最好不过了。”说罢,便又望向素心。
素心早已红了脸,双手摆弄着丝帕,头直垂到胸口。
大夫人陆氏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周大娘说:“亏我素日待你们不薄,你们倒好,竟要将我身边的人算计了去。”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二夫人杨氏扭头瞧见素心的模样,心中才明白陆氏话中的意思,忽想到二爷曾也想讨她在房里,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也不言语,只翻看着手中的名目单子。
☆、试探
周大娘也笑了起来; 忙说:“谁不知道夫人身边的丫鬟个个都是好的?若说算计可冤死老奴了。”
陆氏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与二爷的奶娘冯嬷嬷是干姐妹,冯嬷嬷又是素心的亲姑母; 定是你们二人私下合计着; 把周顺和素心二人的事暗暗给定下来了。”
周大娘忙说道:“看来果真这府上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夫人。”
陆氏笑笑; 说:“若是旁人,过了年我便给你说合去,若是素心,我可是要再留几年的。”
周大娘忙说:“素心姑娘是夫人身边得力的人; 夫人尽管留着,一二年也好,三五年也罢,什么时候夫人肯放了出来,我们便什么时候将素心姑娘娶进家门。”
素心闻言; 又是害臊又涌上几分暖意来,不由的红了眼眶。
陆氏瞧在眼里,转身抓住她的手,说:“素心你且别哭; 我同她说笑的; 定然不会将你留在身边不放的。”
一旁的丫鬟、嬷嬷不由的“哧哧”笑着,素心更是红了脸,垂头说:“夫人打趣奴婢了,奴婢不嫁; 愿意一辈子服侍夫人。”
陆氏“噗嗤”笑出了声,说道:“终究是年纪浅,说笑两句便着急了,你不愿意嫁,可有人要着急了,到时候要来寻我的不是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素心面色更红了,只垂着头拉着陆氏的手不说话。
陆氏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说:“周顺这孩子人品性子都是不错的,若是将你许给了他,我倒是也放心,何况还有这么好的婆婆,而且心儿与你一向亲近,想来将来日子也不难过。”
一旁的周大娘怕素心臊了,忙说道:“大夫人放心,我们定会好好对待素心姑娘。”
陆氏点点头,说:“我知道,这我放心,只是素云开了春便要放出去了,我身边再不能少了素心,这孩子我还真要留个一二年。”
周大娘忙说:“有夫人这句话老奴就吃了定心丸了,夫人尽管留着素心姑娘,下人们本就成亲晚,顺子年纪也不大,再过上二三年也不妨事。”
陆氏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周大娘忙遣了婆子们在璨臻楼内忙了起来。
陆氏一边看着名目单子,一边仍与周大娘聊着家常。她问道:“我记得心儿她爹娘都没了,可是真的?”
周大娘见她仍打听心儿的事情,便小心翼翼地说道:“心儿也是个苦命的,她娘本是都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后来家道中落,便嫁给了周泰同宗的兄弟。后来生了心儿,没料到心儿生下来没多久,他这个兄弟便没了,虽说留了些家产,可几年下来也所剩无几,母女二人生活便困顿起来,不久她娘也去了,周泰不忍心,便把心儿接到身边来,能在沈府做小丫鬟,也算是桩好事了。”
陆氏细细听着她说的话,按照她的说法,这心儿的娘的身世倒是与穆梨苏对的上,至于她那同宗的兄弟,必然是杜撰出来莫须有的人。若心儿是大老爷收留在沈府的,那么周泰便是替他遮掩的人,那周泰的婆娘是否知道实情呢?若是知道,那她方才便是早编好的只讲与众人听,若是不知道,那便是周泰告诉她的,她也是蒙在鼓里。
想到这里,陆氏便问道:“心儿模样俊俏,她娘也定然是个美人。”
周大娘摇了摇头,说:“老奴倒没瞧到过,只是听说模样也算得上是出挑的。”
陆氏接着问道:“这么说来,你家与他家素日倒是往来不多。”
“不瞒夫人说,以前倒是鲜少来往,”周大娘说道,“只是后来周泰听闻心儿无人照顾,才接了过来。”
陆氏低头想了想,又问道:“不知心儿她爹娘在世时是不是也住在都城?”
周大娘愣了一下,旋即又堆了笑脸,说:“听说并不是住在都城,可究竟是哪里,我这糊涂脑袋倒也不记得了。”
陆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想:瞧这情形,恐怕周泰家的也不知内情,她的话含含糊糊八成倒像是周泰说话,恐怕问也问不出什么。她转念想到了什么,问:“心儿今年也有十五、六了吧?你这做伯母的,也该留意起来了,不管是远方表亲也好,府里的小厮也好,早点把亲事定下来,这心里也安稳些,过两年出了府也有个好去处。”
周大娘不妨她这么说,怔了怔,忙又堆上笑脸,说道:“夫人有所不知,丫鬟们配人晚,可不比大家大户的小姐们,及笄了便有人来提亲了。心儿年纪还小,还能在府里伺候几年,等过个几年,再寻个合适的人家也不迟。”
陆氏笑笑,说道:“怕是你这个伯母还指着她的月例银子呢,舍不得她早点嫁人了。”
周大娘忙笑着说道:“可冤死老奴了,本是救济她孤苦依靠,到了夫人这里,倒成了惦记她的月例银子了。”
一时众人都笑了起来,陆氏也笑笑,不再开口,只挑了些贵重的物品让婆子们搬出来过目,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才选定了一个苏绣炕屏、一盏琉璃宫灯、一柄绿玉如意,命人小心收了才起身带着众人出了璨臻楼。
转眼进了二月,又到沈府打赏府内下人们的时候,由于去年府中喜事甚多,大老爷升了户部右侍郎,大小姐嫁入王府成了王妃,大奶奶年底又有了身孕,再加上去年庄子上的收成颇丰,所以今年下人们的赏银比往年还要丰厚些,一时上上下下都眉开眼笑,喜气洋洋。
到了下午,大老爷沈青正、二老爷沈青直、大夫人陆氏、二夫人杨氏、大爷沈伯彦、大奶奶柳氏和二爷沈仲彦都在福禄居吃着茶。陆氏、杨氏照例只留心着柳氏的肚子,每日用过些什么、睡了多久都细细地问了一遍。沈青正、沈青直与沈伯彦则面色有些凝重,轻声谈论着朝中的局势。二爷沈仲彦见都插不上嘴,便索性一个人坐着吃茶。
陆氏抬眼瞧见沈仲彦一个人有些落寞地吃着茶,忽想到了通房丫鬟的事情,又见今日众人都在,垂头想了想,便说道:“可巧今日老爷在,妾身倒是正有件事情要与老爷商量。”
沈青正点了点头,说:“夫人且说。”
陆氏转眼望向二爷沈仲彦,说:“仲彦今年也有十七岁了,过两年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若是有合适的人家,老爷也可留意起来。过些日子,我想着先安排个通房丫鬟贴身照顾着。”
沈仲彦不妨陆氏忽然提到了此事,心中欢喜,又恐惹父亲生气,便只恭谨的垂着头,不敢说话。
大老爷沈青正也转眼望向了沈仲彦,心中不由得感慨,那时还在府内四处玩耍的黄口小儿,如今竟长大成人,气韵虽不及长子伯彦稳重老成,却也仪表堂堂行事稳妥。
沈青正轻轻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众人忙望向门口,果见门帘一掀,一个婆子匆匆走了进来,给众人施了礼便说道:“大老爷,宫中来人了,正在外厅等着您呢。”
众人闻言大惊,不由得都望向沈青正,他也满脸疑惑,问:“可知来得是哪位大人?”那婆子想了想,说:“听周大爷说,是上次来过的王大人。”
沈青正不由得暗想,大太监王公公是圣上身边的人,近日听说圣上龙体欠安,莫不是圣上出了什么事?可转念一想,自己并非身居高位,即便圣上龙体欠安,也不会特来传自己入宫。
一旁的婆子见他并不动身,只低头思量着,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催促道:“大老爷,外面的人催的紧,您还是赶紧去吧。”沈青正微微点了点头,便迈步出了福禄居往外园正厅去了。
留在福禄居的众人一时心神不宁,二老爷沈青直忙遣了人去外面照应着,有了什么消息也好尽快进来传报。
大夫人陆氏紧握着手中的帕子,心中忐忑不安,担心大老爷的安危。沈伯彦见陆氏如此不安,便走到她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肩,柳氏见状,也坐到陆氏身边,陪她说些闲话。
二夫人杨氏心中也有些担心,直瞧向二老爷沈青直,沈青直本就心烦意乱,见她直望着自己,便更烦躁起来,索性起身在厅内踱起步来。
二爷沈仲彦心中既担心父亲的安危,又忽有些沮丧,看父亲的样子,是要应允母亲为自己安排通房丫鬟的事情,若不是忽有下人进来传报,说不准此时老爷、夫人已经同意自己将心儿讨在屋内。可事发突然,众人都忐忑不安,此刻若是自己再提起通房丫鬟的事来,岂不是不合时宜。
沈仲彦想到这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且等父亲安然从宫中回来再寻机会提起吧。一时众人各怀心事,正厅里倒显得寂静了下来。
陆氏忽站起来,问道:“去外面照料的人怎么还不回来传报?”
沈伯彦忙安慰道:“母亲,这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父亲恐怕还没有入宫呢,如何会有消息出来?您先坐下来,吃点茶吧。”
素云、素心忙扶着她坐下来。
二夫人杨氏忽想到了什么,对二老爷沈青直说:“安亲王常往来宫中,或许知道些消息,我们去安亲王府打听下消息,即便安亲王不知道,但也可以帮忙去打听一下,总比我们的消息要准些。”
沈青直听她说的有理,又见大夫人陆氏连连点头,便忙遣了人去安亲王府打探。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周开始了,谢谢给位小主的一路支持,希望小主们每天开心,美美哒~~~~
☆、谋逆
过了不多时; 便有人从王府回来,陆氏忙问那小厮可打探到些什么。那小厮摇了摇头,答道:“安亲王府的下人告诉小的,安亲王一早就被宣召入宫; 直到小的去时还没回来; 小的又听到安亲王身边的奴才说……”
说到这里; 这小厮吞吞吐吐起来,二老爷沈青直急了起来,喝道:“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小厮见各位主子都望着自己,更紧张起来; 哆哆嗦嗦地说道:“他说、他说,说宫里出大事了!”
他话音刚落,众人不禁大惊失色,沈青直挥了挥手,那小厮便忙低头出去了。一时正厅内分外安静; 丫鬟们更是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二爷沈仲彦也回过神来,望向二老爷沈青直和大爷沈伯彦。
沈伯彦倒是稳定了心神,低头思量了一番; 说:“近来听闻圣上龙体欠安; 莫不是圣上……”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厅内众人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都不敢言语。
二老爷沈青直想了想; 还是摇了摇头,说:“若是龙体欠安,一早将安亲王宣入宫中倒是说得通,可大哥并非圣上身边的近臣,圣上为何要将大哥宣入宫中?似乎有点说不通。”
沈伯彦点了点头,说:“侄儿也正有些困惑,可安亲王府的人说宫里出了大事,若不是圣上龙体欠安,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
沈青直也答不出,只抄着手在厅内踱着步子。
到了掌灯时分,除了大奶奶柳氏回去歇息了之外,其余的人仍在厅内等着。不多时便见有小厮传报,说大老爷已经从宫中出来了,一切都好。众人才松了口气,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大老爷沈青正走了进来。
他坐定吃了茶后见众人都焦急地望着自己,便搁下茶碗,遣退了丫鬟嬷嬷们,缓缓说道:“宫中出了些事,圣上大怒,追查起来,恐怕整个都城甚至大齐都会乱些时日,从今日起,你们都要谨言慎行,少与其他府上的人往来。”
众人闻言大惊,陆氏忙问道:“老爷,可是圣上龙体欠安?”
沈青正摇摇头,说:“圣上龙体是有些不爽快,但并无大碍。此次,竟是东宫出了事。”
众人不由得面露惊诧,二老爷沈青直忙问道:“大哥是说太子出事了?”
沈青正点点头,说:“太子殿下谋逆,已经被圣上囚禁了起来。”
他话音刚落,众人更是倒吸了一口气,半晌不敢呼出来,二夫人杨氏闻言手一抖,手中的茶便洒了出来,她忙搁下茶碗,匆匆用帕子擦着手上的茶汤。
沈青正见众人神色慌张,轻叹了口气,说:“我们素来与东宫走得不近,此事应该不会牵连到我们沈家,只是朝中不少重臣与太子有染,圣上彻查起来,恐怕整个都城都不会安宁了。”
二老爷沈青直仍不敢相信,问道:“太子谋逆?这怎么会?圣上在位已经二十多载,近几年龙体时常抱恙,殿下他,他怎么会这么着急呢?”
沈青正皱着眉头,说:“二弟,你还没看明白吗?圣上已经不再信任东宫了,东宫自知太子位不保,便要弑父夺位!”
二老爷沈青直手一抖,颤声问道:“大哥,你说太子要弑父夺位?”
大老爷沈青正长叹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说:“昨日圣上歇在敏贵人处,谁知这敏贵人竟伙同宫里的嬷嬷要取圣上的性命。所幸圣上心中本就生疑未曾熟睡,身边的太监又是警醒的,才躲过了这一劫。圣上龙颜大怒,昨夜亲自审问了敏贵人,不想却牵出了东宫的密谋。”
二老爷沈青直想了想,问道:“这敏贵人可是去年太子殿下献给圣上的姬妾?”
沈青正点点头,说:“这敏贵人正是太子从西域选得一名舞姬,据说姿色动人、舞技超群,颇得圣上的青睐,特赐了‘敏贵人’的封号。”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谁知这敏贵人竟是太子手中的一枚棋子,用来取圣上的性命。”
沈青直仍有些不敢相信的问:“若是这么说,那太子从去年便谋划着要夺位?”
沈青正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说:“太子的谋划是从去年开始,德妃娘娘的谋划恐怕更久了。”
众人不禁又倒吸了口气,大夫人陆氏问道:“德妃娘娘也被牵连其中?”
大老爷沈青正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牵连甚广,德妃娘娘、太子、太子妃、以及太子太师、太傅、太保等人均被囚禁了起来,圣上已经专门指派了人分别审问,看样子是要把□□连根拔起。”
众人还欲细问,却见他摆了摆手,略有些疲惫的对大夫人说道:“折腾了半日,我也有些累了,你们也早些歇着吧。”
大夫人陆氏起身说道:“老爷恐怕还没用过晚饭吧,我叫厨房备了几样清淡的饭菜,便直接送到书房吧,可好?”
沈青正面色缓和了些,冲她点了点头。
陆氏便遣人去了厨房,沈青正则说道:“二弟、伯彦、仲彦,你们随我到书房去,还有要事商议。”
三人应了,便跟在他身后去了梨香园。
几人刚在书房坐下,便见厨房的婆子送了几样清淡的饭菜过来,大老爷沈青正只吃了小半碗饭,便让人撤了下去,又漱了口吃了茶,才缓缓开了口,说道:“今日圣上宣我入宫,是来问浙江知府苏延年账目作假,欺上瞒下的事情。”
他见众人心下明了,都轻轻点了点头,便又说道:“苏延年是德妃娘娘的一母同胞弟弟,是太子的亲舅舅。太子不仅纵容苏延年欺瞒圣上,甚至还欲将我除掉以绝后患。圣上早已起了疑心,去年便命安亲王暗暗盘查此事,安亲王那些时日常来梨香园与我密谈,说的便是浙江的事情。”
众人恍然大悟,心中暗叹,朝廷看似平静如水,其实暗潮涌动,惊险万分,稍有不慎便送了性命。
沈青正继续说道:“如今德妃娘娘被查,倒又查出许多旧事来,恐怕这几日朝中不得安宁。”
他转脸望向二老爷沈青直,说:“二弟,你这些日子少出去见人,即便是杨府的人也少见为妙。”
沈青直连连点头,说:“我虽没什么正事,倒也不与太子身边的人往来,杨府也鲜少与太子一党之人往来。”
沈青正对他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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