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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云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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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风严谨,明屹虽然顽劣了些,但行事正派,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日后定然不会委屈了玉柔。何况我们两家本是世交,岳老夫人早有此意,此事倒是甚好。”
两位少爷均点头称是,沈青正便不再提大小姐的亲事,仍继续说着朝中局势:“为父若是没猜错的话,圣上已经看到为父我的密折,才赏赐了其他办差的大人,而独独没有提到为父。”
沈伯彦想了想,问道:“父亲是说圣上也在定夺此事?”
沈青正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说道:“正是。若是圣上知晓了此事,又纵容太子这么做的话,为父头上这顶乌纱恐怕早已经不在了。圣上此时单单没有赏赐为父,在众臣看来,已是说明为父办事不力了。”
“何况,圣上并没有派人去查苏延年,也没有怪罪太子,在太子看来,便是圣上对为父不甚满意,有意要冷落为父,并也不准备追究浙江府的事了,太子也就能略放下心来。圣上这是缓兵之计。”他说罢,抬眼瞧了眼沈伯彦。
沈伯彦点了点头,说道:“可父亲仍是要小心,圣意难测,若是圣上无心怪罪苏延年和太子一党,父亲难免首当其冲受到责罚。”
沈青正意味深长地笑笑,说道:“这要看太子是不是能收敛锋芒了,圣上在位已经二十一年,身体已不如从前了,太子恐怕已是蓄势待发了。”
众人听得倒吸了一口气,沈伯彦压低声音问道:“父亲是说太子可能已经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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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坊
沈青正不置可否; 只是说道:“此次前去浙江府办差,倒是把这时局看得更清楚了,虽说遇到些惊险,可对我们沈家来说;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顿了顿; 望着沈伯彦; 说道:“你母亲说德妃娘娘有心把她的嫡亲外甥女指给你,为父看此事万万不可,我们沈家与东宫、德妃娘娘向来鲜有往来,如今娘娘竟有意拉拢我们; 怕事情并不简单。”
他沉吟了一番,接着说道:“柳大人与为父是旧识,一向往来甚密,他的人品为父心中有数,又听闻他这女儿才貌双全; 也是难得,我们二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为父已经与你们母亲商议好了,下个月就请了保山登门提亲,尽快把你的亲事定下来; 也省得德妃娘娘再生事端。”
沈伯彦点了点头; 说道:“一切但听父亲、母亲安排。”
沈青正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其中原委为父已讲清楚了,日后你们要低调行事,切记谨言慎行。”
见二人认真的应了; 沈青正也放下心来,正要长吁一口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望了望心儿,对众人说:“还有一件事,如今西北瓦刺猖狂异常,贺兰一带已经快坚守不住了,恐怕皇上不日将派人前去支援。”
沈伯彦和沈仲彦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父亲为何忽然说到西北的事情。
心儿听到贺兰这两个字,早就呆住了。她的外祖母一家仍住在那里,如今瓦刺进犯贺兰,那外祖母他们难免会受到波及,不知外祖母他们可好。心儿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沈青正说完话,抬眼瞧到心儿满脸的担心,他心下不忍,眉头又锁了起来。
沈伯彦兄弟二人见到父亲不再说话,眉头又紧锁了起来,怕是有什么公文要处理,便起身告退。
沈青正点点头,说道:“你们先去吧,我有话要对心儿说。”
二少爷沈仲彦有些不解,望向大哥沈伯彦,沈伯彦轻轻点了点头,拉了他一起出去了。
沈青正望着心儿,说道:“你外祖母和舅舅一家,自然有人照应,你且放心。”
心儿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心中一暖,忙说道:“多谢大爷宽慰,奴婢心中惦念亲人,一时失了神。”
沈青正微微颔首,说道:“你自小与外祖母、舅父一家生活在一起,自然牵挂,此乃人之常情,何需自责。”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他望着她,半晌才说道:“圣上已经安排人马去平乱,大军不久便会北上,想必很快就能平定下来。”
心儿心中稍微平静了下来,冲着他点了点头,他便接着说道:“你来府上已经快两年了,还没出去过,过阵子你选个日子出去瞧瞧,也好去草庐书坊探望钱掌柜。他在贺兰开着书坊的分号,暗中照应着你外祖母一家,定知道你外祖母、舅父的境况,你也好去问问,省得日夜担忧。”
心儿听得他的话,心中豁然一亮,自己从未想过出府去看望钱伯父,若是能出府一日,既可以瞧到钱伯父钱伯母一家,又能得知外祖母一家的境况。想到这里,她感激地望着沈青正,说道:“谢大爷提醒,奴婢会尽快出府去探望钱伯父。”
他点了点头,温柔地望着她,她心中一暖,浅浅地冲他笑了笑,便告了退出来了。
又过了几日,心儿一早便收拾妥当,送了二少爷出门去家塾后,便挽着一个翠绿的绸包袱,装了抄好的经书和一些细软,出了福禄居。过了二门,她先朝东去浣衣房探了秋露才从角门出了沈府。
这是心儿两年来第一次迈出沈府的大门,心情也忽得明媚了起来。即便她在沈府的日子并不艰辛难耐,可出了府却还是不由得轻快了起来,她深吸了口气,任凭着阳光落在自己身上,似乎比平常更温热些。
她刚走了几步,就瞧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一旁站着一个魁梧的身影,似乎在望着自己。她走近一看,正是大爷身边的周泰。
心儿在府内都自称是周大爷的远房侄女,便上前轻声叫道:“伯父。”
周泰听心儿这么叫自己,又看四下无人,忙说道:“心儿姑娘,现在不在府内了,姑娘就叫老奴周泰好了。”
心儿忙说:“伯父不必客气,是伯父从西北将心儿带到都城,诸多照拂,心儿心中感激,已将伯父伯母视为亲人。”
周泰忙说道:“这老奴如何敢当?照顾心儿姑娘本就是老奴份内的事情。”他又忙从马车上取下一个脚凳,放下来,对着心儿说:“心儿姑娘请上车吧,大爷知道姑娘今日出府去城南的草庐书坊,特让老奴送姑娘过去。”
心儿有些迟疑,大爷不过是受人之托照顾自己,竟会如此用心?一个小丫鬟出府还要专门的车马来送,而周泰言语中对自己毕恭毕敬,竟像自己是主子一般。
周泰见她没有动身似乎在想着什么,便上前说道:“心儿姑娘,我们还是走吧,姑娘既是老奴的‘远房侄女’,老奴驾车送送姑娘也是应当的。”
心儿也不再多想,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有劳伯父了。”
待心儿上车坐定了,周泰方驾着马车一路朝南往草庐书坊去了。
心儿掀起车厢一旁的帘子,朝外望去。都城果真是繁华无比,大路上车水马龙,两旁是楼阁房舍、酒肆铺坊,平民商贾川流不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心儿不由得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瞧了个够,当初来都城时不及细看,后便匆匆去了沈府,如今才瞧到这都城的繁华,果真是一派盛世的景象。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周泰叫停了马匹,车在一家铺坊门口停了下来,心儿从窗口向外望去,这铺坊匾额上赫然写着 “草庐书坊” 四个大字。
心儿知是到了,周泰早已将脚凳放好,扶着她下了车。扶她站稳后,周泰便问:“心儿姑娘几时回府?老奴再来接姑娘。”
心儿忙说道:“有劳伯父了,只是回去前还要再去个地方,便不劳烦伯父了,心儿自己知道如何回去。”
周泰还要坚持,心儿不肯再劳烦他,周泰也就作罢,嘱咐了心儿回去的路,便驾车去了。
心儿目送周泰走了,才转身进了草庐书坊。书坊内墨香扑鼻,柜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册书籍,一并各色笔墨纸砚。墙壁上悬挂着精致装裱的书画字墨,更显得店内典雅大气,气韵悠长。
小二得知心儿是来找东家的,忙进了里间传禀。没多久,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里间出来。
心儿抬眼,便看到了书坊的东家钱大同及夫人。心儿还没开口,钱夫人便上前一把将心儿拉入怀中,有些哽咽地说道:“果真是心儿来了!”
心儿被钱夫人紧紧揽在怀中,心中一暖,眼前却婆娑了起来。
钱大同忙说道:“心儿来了是好事,夫人万万不可招心儿伤心。”
钱夫人这才松开心儿,抽出丝帕一面擦泪一面说:“快两年没见到心儿了,一时高兴,竟把心儿也惹哭了。”
心儿忙拭了泪,轻声说道:“心儿见到伯母,如同见到母亲一般,心中也是高兴。”
几人一面说着话,一面绕过店面往里朝内厅走去。到了内厅,钱夫人忙拉了心儿坐在身边,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心儿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如今出落的更加秀美了,过几年还不知要多好看呢。”
心儿笑了笑,说道:“伯母又拿心儿说笑了。”一面说也一面端看着钱夫人。她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更丰腴了些,圆脸庞,面色红润,弯弯的眉毛下面是一双含着笑的眼睛,眼中满是慈爱,看得心儿心中暖暖的。
钱夫人伸手摸了摸心儿的脸颊,眉头微微一蹙,说道:“只是还是这般清瘦,在沈府可还好?”
心儿忙笑着说道:“有劳伯母记挂,心儿一切都好,杂事不多,吃得好,穿得好,用得也好。”
钱夫人被她说得一笑,见她穿的是一件簇新的石榴红绫子窄袖短袄,下身是鹅黄色的茧绸长裙,里面的月白纱里子若隐若现,脚上是一双藕合色的尖头鞋,鞋面上绣着朵朵梅花。便点头说道:“穿戴倒是不差,沈府终究是都城的大户人家。”
心儿也笑笑,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身新的裙衫,只想让他二人瞧着放心,便说道:“伯父伯母请放心,沈大人和少爷们也都很照顾心儿。”
听到她提到大爷沈青正,钱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他若是真心照顾你,怎会忍心让你到沈府去当个伺候别人的小丫鬟。”
钱大同忙打断她的话,说道:“沈大人也有难处,他本不是这么打算,谁知局势骤变,若不是这么做,恐怕难保心儿周全。”
钱夫人还想说什么,瞧到钱大同冲自己使眼色,便抿着嘴不再开口。
心儿忙说道:“大爷肯收留心儿在沈府,心儿已是分外感激,不敢再奢求什么。”
钱夫人听的这话,心中不忍,忙拉了心儿的手,说道:“虽说你娘将你托付给沈家,可若是你不愿在沈府做丫鬟,便告诉我们,我们接你到钱府来,我们虽是商贾之家,不比他们官宦之家,可毕竟也不用伺候别人看别人眼色过活。”
一旁的钱大同面色有些不悦,说道:“你这是妇人之仁,心儿的母亲既然把心儿托付给沈大爷,便不是我们外人能插手的,若是能,心儿来都城时便可接到钱府来,何必送入沈府做小丫鬟。”
钱夫人忍不住说道:“那他如何忍的下心来,整日看着心儿伺候别人?毕竟、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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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发
钱大同忙打断了她; 说道:“沈大人也有他的难处,如今并不是将心儿身世昭告旁人的时候,且忍耐些罢。”
钱夫人仍有些愤愤的,说道:“那要等到何时?再过三二年; 心儿就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若仍是沈府的小丫鬟; 如何寻得到好人家?”
钱大同听她这么一说,也沉了脸不再开口。她说的何尝不是他担心的,可心儿母舅一家一日不沉冤得雪,心儿的身份便一日不能示人。即便是皇上宽恕了心儿母舅一家; 心儿的父亲仍犯了结交罪臣的欺君之罪。
望着面前云淡风轻、姿色清丽的心儿,他的心隐隐有些不忍,她深受身世的牵连却浑然不知。他低下头去,不忍再看她嘴角边浅浅的笑意。
心儿见二人都不再开口,便牵了二人的手缓缓说道:“伯父、伯母不必担心; 心儿在沈府一切都好,何况离心儿出嫁还要好些年,伯父伯母倒为这日后的事情恼了起来。”
二人被她这么一说,忙收了恼色; 说道:“终究是心儿懂事; 你难得过来,我们二人竟没个好脸色,叫你为难了。”
心儿望着二人暖暖的目光,笑道:“是伯父伯母心疼心儿。”
正说着; 便有丫鬟捧了茶水点心进来,钱夫人便拉了心儿坐下来尝尝,心儿便都略尝了几口。她心中挂念外祖母一家,待丫鬟们把点心都撤了下去,便问到:“听说瓦刺进犯西北,不知外祖母和舅父一家可好?”
钱大同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西北近日是不太平,所幸穆家尚未波及,我已经让方远去贺兰照料了。”
心儿问到:“是方远哥哥?”
钱夫人点点头,说道:“方远今年也有十七岁了,老爷已让他打理西北的书坊了,他在西北的日子反倒是多些,能常见到你外祖母一家。”
心儿点点头,又问道:“不知外祖母身体可还康健?舅父、舅母、表哥、表姐们可还好?”
钱夫人忙答道:“他们都很好,穆老夫人身子硬朗的很,穆老爷仍治病救人,这些年在西北倒是有了些名气,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寻他治病。你表哥锦言如今得了穆老爷的指点,医术也是了得,能为穆老爷分担不少。”
心儿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锦言表哥最是心细好学,日后定不会比舅父差。”
钱夫人也赞同地说:“锦言这孩子人品稳重,穆家几世的医术可就要靠他传承了。”说罢瞧了心儿一眼,又说道:“你舅母和两位表姐也都好,她们时常念着你,常托了方远问你的情况。”
心儿听了这话,眼中又婆娑了起来,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念着她们。姐妹几人自小一同长大,如今分隔两地,一晃几点过去了,竟不能再见一面。她忍了泪,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打开了带来的绿绸包袱,里面除了几本抄好的经书之外,还有她平时积攒下来的金银物件。
她把书捧至钱大同手中,说道:“这是心儿平日抄写的经书,伯父不嫌弃,便收下吧。”
钱大同接过经书,只见这经书抄得整整齐齐,字体娟秀,柔中带刚,看着赏心悦目。不由得赞道:“心儿在沈府竟还能写得出这么整齐清丽的字来,实属不易,可见心儿心静如水。”
心儿微微一笑,说道:“母亲曾说过,抄写经书罪是能让人心静,如今倒真是,越抄倒越是静得下心来。”说罢,她把那些金银往前一推,又说道:“这里是心儿这两年在沈府得的银子和赏赐,心儿想烦请伯父替心儿送回到外祖母一家,也算是心儿尽份孝心。”
还没等钱大同说话,钱夫人忙说道:“心儿,你这么做不是打我们脸吗?我们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照顾穆家还是举手之劳。还不要你拿这两年攒的银子出来。”
心儿忙说道:“伯母误会了,心儿并没有旁的意思,如今西北战乱,心儿只是想略尽孝心。”
钱夫人握了她的手,说道:“你的心意穆老夫人必定会领,可这些银子老夫人如何会收,这可是你在沈府做丫鬟换得的银子,老夫人若是瞧见了,心中只会更加难过的。”
心儿鼻子一酸,有些哽咽的说道:“心儿不孝,不能留在西北照顾外祖母。”
钱夫人也红着眼眶,说道:“心儿替我们抄写经书,分文未取,日后我们将你抄写的经书折了银子送到穆家,也算是替你尽孝,可好?”
心儿连忙摇头,说道:“伯父伯母明里暗里照顾着心儿全家,心儿无以为报,只能抄写经书报答伯父伯母,怎还能再收银子?”
一旁的钱大同见二人僵持不下,缓缓说道:“心儿,你的心意老夫人定然会明了,若是知道你如此惦念着她,她老人家必定心中欢喜。可这银子就不必了,一来西北战乱,往来携带不易,二来也怕老人家睹物思人伤心难过。你且留着,若是日后有机会,我再替你送去,可好?”
心儿听他说得有理,又瞧钱夫人定不会收这银子,便轻轻点了点头,应了。
见她终于点了头,二人方松了口气,钱夫人忙伸手要将这包东西包起来。她忽瞧到了那枚玉簪,抬眼又瞧见心儿并没有什么珠宝首饰,便拿起来,说道:“心儿今年也有十四岁了,也该打扮打扮了,这枚玉簪倒是好的,晶莹剔透、简朴素净,倒是很适合心儿。”
心儿也瞧着她手中的这枚玉簪,它散发着柔和温润的光泽,簪在发间一定也会很美。
钱夫人见她望着这枚玉簪出神,便拿起要簪到心儿发间,又见她还梳着小丫鬟的双螺髻,便说道:“今日心儿不是沈府的小丫鬟,不用再梳这双螺髻了,倒是梳个鬟髻,将这簪子簪在发间,定然是好看。”
心儿正要说话,却被钱夫人牵着手带到了内室,在镜前坐下。心儿忙说道:“伯母,心儿一向不喜簪珠戴宝,这双螺髻便很好。”
钱夫人摆了摆手,也不答话,只伸手松了她的发髻,她那乌黑的头发便如缎子般洒落了下来。
钱夫人不由得轻抚着她的头发赞道:“心儿的头发当真是好,最适合梳各种发髻了。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还不知要怎么妆扮呢。”说着话,便已执了梳子,在心儿头上摆弄起来。
只见她先将心儿头顶偏向一侧的长发绾成一大束,然后又分成两小束环成两个自然的发鬟绕在一起,盘在头顶一侧。余下的头发则松松的束了发尾,从另一侧肩头垂在胸前。
绾好之后,钱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将那枚玉簪插入发鬟中间,簪头的两朵梅花便若隐若现地缀在她乌黑的秀发间。
心儿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是一贯的双螺髻,瞧着倒有些陌生起来,两个发鬟略显俏皮地垂在头侧,那梅花簪子则藏在发间,那光泽愈发柔和起来。
她转身对着钱夫人浅浅一笑,还没说话,钱夫人就拉过她的手,赞道:“心儿真是好姿色,配上这鬟髻,真是清丽动人。”
她不妨被钱夫人这么一夸,有些羞涩了起来,忙垂下头,轻声说:“还是伯母手巧,这发髻真是好看。”
钱夫人听了更加高兴,忙牵着她的手出了内室给钱大同看。
钱大同瞧到了心儿,不由得一怔,缓缓说道:“心儿出落得越发秀美了,如今看来,倒是愈发像你母亲了。”
钱夫人也点了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梨苏妹妹姿色美貌、才情出众,心儿倒是越来像梨苏妹妹了。”
听到母亲的名字,心儿眼眶微微一红。钱大同见状,忙对着钱夫人说道:“今日心儿难得出府,你陪着心儿好好说说话,不要惹心儿伤心。”钱夫人应了下来,钱大同便向外去了书坊店面。
钱夫人便拉着心儿坐下,两人说着话。到了晌午时分,钱大同早已从酒家叫了酒菜过来留心儿用午饭,用过午饭,三人又坐着喝了一阵茶。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心儿瞧时候不早了,心中还惦记着方才出府前去瞧过秋露,她要自己去一家叫“凤来绣坊”的铺坊打听些事情,便起身向二人告辞。
钱大同夫妇二人仍是挽留,见她执意要回,便也无法,忙包了些经书笔墨、新奇物件给她带着。心儿无法,只得一一收了。
刚要出内厅的门,便听到书坊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小二响亮的招呼声“三爷来了,您快请坐,我给您倒茶来。”
接着就听到岳明屹低沉的声音“不必了,你们钱掌柜今日可在?”
钱大同闻声对心儿说道:“心儿,你稍等再走,我先去招呼客人。”
心儿听到是岳明屹的声音,心忽怦怦跳了起来,又不由得有些吃惊,他如何会来这书坊,听那小二的招呼,想必是常来的,便说道:“伯父先忙,心儿正好可以同伯母再说说话。”
钱大同便转身去了书坊店面。
心儿一面重又坐下和钱夫人说话,一面却不由得听着外面的声音。
只听得钱大同和岳明屹二人寒暄几句之后,岳明屹便说道:“今日专程来为祖母来取经书,祖母最喜欢草庐书坊的经书,常念叨着让我来瞧瞧有没有新的。”
钱大同笑着说道:“三爷今日来得巧了,方才才得了新抄的经书,三爷便就来了。”
接着就听到小二忙乎的脚步声,似乎是取了经书,半晌才听得岳明屹说:“果然是好字,娟秀清丽,难怪祖母喜欢。”
又听得钱大同说道:“岳老夫人出身书香门第,自然对这字迹格外留意,能入得了老夫人的眼,倒是我这草庐书坊的造化了。”
接着便听到岳明屹那爽朗的笑声从前面传来,心儿仿佛看到了他那狭长的眼睛眯在一起,接着又听他说道:“钱掌柜说笑了,祖母倒是想见见这抄书之人,能写出这么好的字,定然不俗。”
钱大同略迟疑了一番,才说道:“岳老夫人抬举了,只是这抄书之人年龄尚浅,还不愿见人。若是日后有缘,定然会有见面之时。”
岳明屹似乎并不坚持,只是说:“也罢,祖母并不强求,待有机会再见也不迟。”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才听得岳明屹的脚步声远去,出了书坊。
心儿方松了口气,见钱大同进来了,便再次起身向二人告辞,夫妇二人又嘱咐了她几句,方送她从书坊门口出去。
三人正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心儿不妨,险些与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周开始了,高三也要努力更文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三遇
心儿忙后退了几步; 直到那烟灰色的长袍和墨黑的玉佩从眼前消失。她在钱夫人身后站定,便听得钱大同说道:“三爷,您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忘了什么书?”
岳明屹并没有看心儿,而是径直上前说道:“正是; 过几日要随父亲出征西北; 想到钱掌柜这里或许有些典籍记载着西北地志; 所幸没未走远,便回来瞧瞧。”
钱大同一面将岳明屹迎了进去,一面说:“三爷请先进来坐坐,稍等片刻。”
岳明屹点了点头; 钱大同便走到心儿面前说:“心儿,已经雇了软轿,钱伯母会送你出去,你回去时要当心。”
心儿正要说话,却不妨岳明屹不知何时转过身来正直直瞧着自己。
原来岳明屹忽听到钱大同叫心儿; 忍不住转身望向钱夫人身后那石榴红的身影。这人身形倒是有些像心儿,却并不是小丫鬟的打扮,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岳明屹不由得眯起眼睛细细一看,只见这女子相貌清丽、神情娴静; 抬眼望向钱大同时; 岳明屹不由得吸了口气,这正是沈府的小丫鬟心儿。
心儿瞧到他,忙避开他的眼睛,正想同钱大同说话; 便听得岳明屹说:“这不是心儿姑娘吗?姑娘怎么会这这里?”
钱大同夫妇听岳明屹这么说,倒吃了一惊,望着二人。心儿听他这么说,便轻轻福了个身,说道:“岳三爷。”
钱大同看二人这情形,猜想二人定是认识,便说道:“心儿一家与鄙人相熟,乃是世交,不知三爷是如何认识心儿的?”
岳明屹笑笑,说道:“我与心儿姑娘在沈府见过两面,算是相识吧。”他说这话时目光仍停留在心儿身上,第一次瞧到她穿红着绿,倒也明媚动人。
心儿冲他点了点头,便对着钱大同夫妇说:“那心儿先告辞了,下次再来看望伯父伯母。”
钱大同夫妇还没说话,便听岳明屹说道:“心儿姑娘可是要回沈府?”
心儿本还要去绣坊,却也不愿与他多说,便点了点头。
不想他却说道:“巧了,我正要去找沈家大少爷,倒是同路,不如我送心儿姑娘回去吧。”
心儿不妨他这么说,忙说道:“不劳烦岳三爷了,伯母已经雇了软轿。”
岳明屹却摆了摆手,说道:“顺路而已,并不劳烦。”
一旁的钱大同见一个执意要送,一个执意不肯,恐僵持下去,便说道:“三爷好意,在下替心儿领了,只是已雇好了软轿……”
岳明屹皱起了眉头,说道:“钱掌柜是信不过把心儿交给在我了?”
钱大同不妨他这么说,一怔,忙笑到:“怎敢?只是三爷贵人事多,怎好烦劳三爷送心儿回去?”
岳明屹笑笑,说道:“顺路而已,不知心儿姑娘意下如何?”
心儿不得已,只好据实相告:“奴婢谢过岳三爷的好意,只是奴婢还要去一家绣坊瞧瞧,并不是直接回沈府。”
岳明屹听她自称奴婢,心中不痛快起来,说道:“现在不是在沈府,我也不是你的主子,你不必自称奴婢。”他见心儿没说话,便接着说道:“心儿姑娘鲜少出府,你可知这绣坊在哪里?若是找不到路了岂不是不好了。我自小在这都城长大,对这街道铺坊熟悉的很,不如我带着你去,只当给你带路了。”
心儿不妨他这里说,不由得怔了一下,瞧到他眼中仍是那大喇喇的目光,忙转头望向钱夫人。
钱夫人一直没有开口,只在一旁打量着二人。她见这冷面三爷见到心儿两眼似乎亮了些,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片刻不肯离开,又听他竟执意要送心儿回去,心中不由得纳罕,莫不是他对心儿动了歪心思?
她抬眼又瞧到心儿似乎有些为难,对这岳三爷倒并无惧色。钱夫人一时也有些不明白了,便望向了钱大同。
钱大同见她望着自己,又想岳明屹说的属实,若是心儿有半点闪失,自己可担当不起,这岳三爷虽然性子冷漠,但人品却是端正可靠,便点点头,说道:“既然三爷有心,心儿又是头一次出府,对都城并不熟悉,那就有劳三爷将心儿平安送回沈府。”
岳明屹见钱大同应了,按捺住心中的欢喜,说道:“小事一桩,我定然将心儿姑娘平安送回沈府。”
心儿虽不明白他为何坚持要送自己,但想到之前他对自己两次出手相救,倒对他多了些好感。又想到他熟悉都城,可以带自己去找秋露所说的绣坊,也省得自己四处打听了,便也低头说道:“心儿先谢过岳三爷了。”
岳明屹见她低头应了,心中更加欢喜,便对心儿说道:“那有劳心儿姑娘稍等片刻,我拿了书便送你过去。”说罢转身看着钱大同,说:“不知钱掌柜可有什么西北地志一类的书?”
钱大同便带了他一面朝里走去,一面问道:“三爷可是随着昭勇将军去西北平瓦刺?”
他点点头,说道:“正是,如今瓦刺猖獗,圣上亲点了父亲出征,大哥随行,我便毛遂自荐,与大军同行。”
钱大同不由得赞道:“能有昭勇将军亲自带兵平乱,是西北黎民之福,只盼将军、世子爷和三爷早日平了瓦刺,得胜而归。”
心儿听他竟主动请缨要去西北平乱,心中又多了几分敬意来,若是能早日平了瓦刺,西北的黎民百姓也能免遭涂炭,外祖母和舅父一家也能早日安定下来。
不多时,钱大同便拿了几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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