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半拍丑女-第7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夏寒笑意散开,浓在眼底,“那时候的你执拗的很,一心要做自己事,半分不肯求助、依赖他人,再说又有父皇和师相的名头在上,连求娶你的人都不敢,但凡与你走的近些便会被皇位扯上干系,纵然我,那时的我,纵然不在意他人说,可也不敢被父皇忌讳。”
  “幼时,我听橦嬷嬷说过,那时父皇年轻气盛,常常私服在外,以平民结交无数,在无意之中认识了你娘亲,当年你娘亲名动京城,父皇知晓,但却不以为意,女子名声在外,纵然是才气也有虚大的成分多,家族利益重,这些不可避免,但父皇那时才学有成,自负天高,自然不会特意与你娘亲结识,但就是那般无意,在寺庙里的对诗、辩论,你娘亲脱颖而出,才让父皇那般难忘,识而不得那般难受,甚至,在她嫁人后还愿以兄妹之礼相待,对师相亦多有宽容。”
  师轻听到此处不免叹气,自古有情错付最苦,更遑论求而不得。
  “七哥,橦嬷嬷如今可好?”
  说起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们是否一切都好,还有……
  夏寒扫了她一眼,方才接话,“都好,橦嬷嬷如今还在师府你的院子里,橦嬷嬷是父皇的人,师相自然不会苛待她。”
  说完,又加了一句,“盖清如今是渡门书院的院长,任太子太傅,如今太子之位空闲,他倒是清闲。”
  师轻青顿时有些讪讪,果然是不能仗着病就开始胡思乱想,胡言乱语的。
  “大家都好就好,七哥,你当初为什么会来驻守这边境呢?”虽说师轻青想着转移话题,但是这其实也是师轻青的疑问。
  难道就因为这离海近?
  “自然是因为离海近。”
  夏寒顿首。
  “大海无边无垠,你又如何肯定我会来这儿呢?”
  “当时朝中动荡,虽说夏灥已死,可是你的失踪,父皇自此一病不起,朝中各路人马异心四起,我无心在此,恰逢师相主持朝堂,前来与我说东吴犯境一事,命我来此,我查了碧水镇舆图,离大海近,想着万归不离其宗,守着这海也好。”
  “没想到会遇着你,实是意外之喜。”
  夏寒说起往事的时候眉眼俱是柔和,当年的阴鸷狠厉此时早已不见,俨然一副暖公子的模样。
  “那些日子我记的清,却又像是记不清,我每日里都要往城里走一遭。如若不是百姓疾苦提醒着我要撑下去,只怕我真的等不着你出现的那一刻了。”
  师轻青想起方才他说的,“只怕我也记不得那时的模样了。”原来竟是……
  疯了么?

  ☆、第二十五章 祈福

  师轻青大惊,心内纵然缩紧,慢慢沿至向下,五脏六腑都开始缩紧起来,师轻青抓着夏寒衣袖的手亦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整个人苍白如雪,虚弱如纸般在大海浮浮沉沉。
  “青儿,青儿……”夏寒终于不顾她的叮嘱将她抱了起来,“青儿,青儿,你醒醒。”
  “哇——”一口乌黑的血从师轻青的口里喷了出来,贱在屋里铺好的如意锦上,顿时腐蚀一片。
  连如意锦都如此,那青儿的身体……
  夏寒简直不敢细想。
  只一声声的唤着师轻青的名字,恨不能将师轻青塞入自己的身体里,这样,这样,她会不会好受一点。
  夏寒的眸子里满是慌乱,就如那夜星辰大海前的模样,慌不择月。
  “青儿,青儿,你要什么,你去给你拿,青儿你跟我说说话,青儿……”
  夏寒抱着抽搐不止的师轻青,口中的毒血不停的流出,想到什么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慌乱,他甚至,甚至连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放。
  “七……哥,你…你快去看看外面的人,记记记……记下,他们……他们发作作……的时间,快去,不不不……不用管我,我没事。”
  师轻青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整个都要蜷缩了在一起,撕心裂肺的疼,还伴随着冰凉,不是血液凝固的冰凉,而是腹内那团火热竟开始散发的冰凉。
  果然…果然有效么?
  以毒攻毒。
  “七哥,你信我。”
  你信我,我没事,你出去。
  夏寒只觉得自己即将被这三个字打入死牢。
  禁锢着他余生。
  “青儿……”夏寒哑声喊道,两个字道尽了他所有的不舍。
  师轻青口中不断的冒着黑血,眼神却执着的望着他,“我原本想……想要留住美美的模样在你心中,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总让你见着我的丑样子。”
  “没有,没有,你别说了。”夏寒眼眶发红,想要让不要再开口说话了,可是师轻青那双执拗的双眼却一直看着他,带着坚持。
  “我这就去,你等我。”
  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夏寒站起身来,却因为起的太急,脚下一个踉跄,重又跪倒在地,发丝不免都跌的有些凌乱了。
  师轻青闭上眼不忍再看。
  听得脚步声远去,方才睁开,强撑着身子将自己的病况记在一旁的册子上。
  “身蜷缩,寒冷异常,血具腐性,毒佳。”
  她练的毒当然毒佳。
  师轻青想笑,却有更多的血冒出,师轻青也分不清这是她的血还是只是原来的毒。
  好冷,师轻青竟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冷了。
  真好。
  不过,她现在的模样现在一定很丑吧。
  无所谓了。
  师轻青双手握住笔方才写完,写完最后一个字,便瘫软在地,口中冒的黑血倒是越来越少。
  最后一丝余晖落尽,黑暗降临。
  哪怕四周不点烛火,也遮不去师轻青那苍白如雪的脸庞,前些日子的劳累在此刻尽数显了出来。
  师轻青晕了过去。
  而在外面的夏寒,望着帷帐里的人群眉头紧皱。
  那些人的眉眼赫然竟是冰封一般,虽然方才师轻青的身子也格外冰凉,但是比起这些人来。
  这些人就好比是埋在了雪中,而师轻青只是踏在雪中罢了。
  为何会有如此悬殊,难道……
  夏寒的眉眼豁然有些明朗,忙疾步过去问道:“你身体何异,说来。”
  那人口中的黑血只是丝丝,只是冷的很,牙齿打颤的厉害,倒是比师轻青说完一句话费的时间还久些。
  夏寒有些不耐,如此,还有八十位呢。
  “你莫要忧心,此毒是青箩帝姬亲自所配,如今亦与你同食,饱受此苦,青箩帝姬一定敖的过去,你若能亦如此,本王许你自由。”
  这是夏寒如此久,第一次用本王,却是对着一个本是无期徒刑的囚犯说的。
  那囚犯浑身颤抖,可原本灰败的双眼顷刻间就亮了起来,自由,自由,只要能熬过去就能得自由。
  青箩帝姬千金之躯,斩敌将褪敌军,如此巾帼英雄竟与他,与他们一起在一起试药。
  原来,原来不是要弃他们于不顾,只是因为,因为需要他们。
  只要熬过去便能得自由。
  他一定能得自由,一定能熬过去。
  那人顿时语速加快了些,不一会儿将自己的情况描述清楚了,夏寒捡着重要的记了。
  如此又将方才的话用内力传了出去,传在院内帷帐里每一个试药人的耳中,每一个人的心中都燃起希望。
  那可是青箩帝姬啊。
  连青箩帝姬都在试药,他们怎能比青箩帝姬还要胆小,难道他们堂堂男子让青箩帝姬试药便罢了,竟还能熬不过这毒?
  怎么可能。
  他们一定能熬的过,他们一定能得自由。
  青箩帝姬在做的事情,他们追随着自然也能做到。
  夏寒的声音很大,围在外头等候消息的百姓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可是青箩帝姬啊,那可是整个北夏,整个碧水镇的英雄啊,竟然让她亲自试药,以命相博。
  万一?
  呸呸呸,没有万一,没有万一,怎会有万一。
  我这就去为帝姬祈福,我也去我也去。
  围在回楼外面的人顷刻消散,都准备回家备好祈福用的东西自发去寺庙、河边、家中祈福。
  经一与苏怀玉对视一笑,不由面色沉重。
  方才夏寒的语气里可不像是平日那般冷静啊!
  老齐叔倒是没听出来,只是听到这话,又感慨又神伤。
  一时之间,几人都站在回楼前怔怔,四周人散去,越发显得几人独立,神情却又是那般沉沉,路过的人不由越发担心青箩帝姬。
  我一定要虔心祈求神佛,如此的一个好人,可千万不要收走了哇,世人还等着享她福泽万民呢。
  外头的人忧心忡忡,里头的夏寒却全然不知自己的一番话引起的。
  他忙的脚不沾地,双手齐写,方才将八十位试药人或动物的症状寄了下来。
  夏寒片刻不停,几乎是飞身飞往了师轻青的屋子。
  “青儿,青儿,你如何?”
  夏寒回到屋子,一瞬间的黑暗让他无所适从,但是不到片刻,便瞧见了躺在地上的女子,面色如雪,身轻如纸。(。)

  ☆、第二十六章 小六

  “好烫。”夏寒望着自己瞬间被烫红一片的手掌怔怔。
  “怎么会这样。”
  方才还冰凉,怎么竟会如此烫了。
  待月光照近,细看,果然师轻青的脸上晕了一圈不自然的红色。
  若说方才冰凉正合师轻青的身子的意,那么此刻……
  冰不抗火,这岂不是在活生生的煎烤着般。
  “青儿,你如何?青儿,你醒醒。”夏寒顾不得手烫,将师轻青抱住。
  因为方才在外头,夏寒身上的凉气让师轻青忍不住靠前,直往她怀里钻,夏寒只觉得自己掉在了火炉里。
  顾不上自己难受,甚至不去御功挡之。
  夏寒将她拦腰抱住,轻放进了一旁的浴桶里,随即转身提桶到外头提了桶雪进来,倒在师轻青的身上。
  那雪一接触师轻青的身体,顷刻间便化为水,渐渐竟开始有了温度。
  夏寒忙又转身去外头连提了两桶进来,不够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直到浴桶里的雪水都化满了,夏寒才回到师轻青的身旁,脸色依旧,带着不正常的红色。
  “老大,老大,老大呢?”
  门外传来小六的声音,正要冲进来,夏寒忙用内力将声音传了出去,“青儿这里有我,你到院子里将帷帐里的病人记下身体的变化。”
  小六一路上恨不得将马驾的飞起来,听说师轻青以身试毒的消息,他连带看着北夏军都没个好脸色。
  明明,明明在回楼的时候老大虽然总是有心事般,可是老大过的平安顺遂,没人能伤的了她。
  可是,自从这个寒王来了之后,老大一开始的忧心,失神,昼与夜的不休,被官兵追查,被东吴帝暗杀,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可若是幸福要拿性命来换,他只愿…他只愿,寒王从未出现过。
  小六的眼神突然变的阴狠,眼里的杀气绝对不是一个小小跑堂的该有的。
  他凭什么还要听他的?凭什么要听他的?
  小六脚步不停,一步一步迈的格外沉而稳。
  双手拳头紧握,劲风而至带着必死的决心。
  却在触到门窗时,所有一切戛然而止。
  “七哥……”
  那一声带着眷恋,气若游丝却说明了一切。
  小六双手骤然松开,无力的垂下。
  脸上神情变得茫然且莫名,方才他是怎么了。
  他怎么忘记了,他只是一个跑堂的啊。
  是那人送来的跑堂的。
  方才自己竟要替老大做决定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他恍惚间记起那女子笑容明亮,声音清亮的说道:
  我愿如夏花般短暂绚烂,亦不愿做流水缓缓汇海,失了自己。
  他怎么忘了,青箩帝姬行事,从来又怎会敢于顺遂。
  与其说是寒王来了改变了她,不如说是只是唤醒了她。
  将自己封印起来的她。
  小六抬头望月,月印眼中,带着一丝坚韧。
  现在他要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不妄想不妄断不异心,这便是那人教自己追随二字的意思。
  如今,他倒是领会的更透彻了。
  “诶,你,你现在身体什么样?别着急,慢慢说,我写的慢,咱不着急,等下我给你去拿壶酒,老齐叔的酒你知道吧?那可是我们碧水镇一宝,我们以前掌柜的,一天不喝个几壶心里就不畅快,诶,你别急啊,等下我就去给你拿,要多少有多少。”
  小六恢复自己跑堂的本性,一个帷帐一个帷帐的问,那些病人因为身体不似师轻青般惧冷耐热,经过方才的冻着,此时火盆都撤了,几个男子光着膀子聊天,因为中毒的难受反倒减轻了不少。
  大家伙都特别期待这个小六哥来自己的账内了。
  小六腿脚快,这会子都将账内的人都记完了,小五和哑娘带着夏雪一群人方才走近。
  “安排到转楼那边的房里吧,离老大近,方便照顾,劳烦几位军医再辛苦一下,劳烦照顾帷帐中的几位病人,若有熟识动物的更好,大家今夜辛苦辛苦,明儿我们掌柜请大家吃香的喝辣的。”
  小六高声嚷着,原本的病毒之气灰败之色淡去几分。
  军医也附和着好,撸起袖子准备干。
  但是也有些不同的声音。
  “用老鼠等动物炼药简直闻所未闻,且,兽与人体征不同,结构更是不同,如何能同一论之,荒谬荒谬。”
  “是啊,这不是让这些禽送死吗?兔子、老鼠亦是生灵,你我既为医者,怎好罔顾生灵。”
  “非也非也,兽与人本是同宗,虽说体征不同但是都是活物,自有其构造能化物,本是一源,若是兽不能受其毒,可观之,可纳之,可谨之,比起那些那人命随意炼药者言,圣也圣也啊。”
  “不不不,其效微著,实乃无用之功罢了。
  “非也,所谓事急从权,我倒是认为此人用药大胆,实是大才,吾定要一见,好好切磋一番。”
  “……”
  还没上手,几位军医就在争论的不可开交。
  这些自持有些本事的人,没事就喜欢辩论,不仅不引以为耻,反以为荣,以自己的论道被辩论为荣,以有人找自己辩论为荣。
  这是千百年来大儒们最先用到的论法,如今倒是更为盛行。
  几人争辩如火如荼,耳红面赤。
  正在与小五、哑娘几人讨论下半夜守夜的人,就听得这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原本在军营还好好的,怎么出来一个个都变成这样了。
  小六看了眼阁楼,面色一沉。
  这些个分不清场合的庸才。
  小六纵然愤愤,但他的性子不是会使人难堪的。
  不由疾步过去,拱手道:“大人们,时候不早了,几位舟车劳顿,我已备好了酒菜,几位大人交个分差,分两拨去用餐,然后留人在此守候如何?寒王与帝姬在楼上阁楼,想必待会儿还用的着大人们呢。”
  众人一听,顿时面上一红。
  怎么就忘了来这里干什么了。
  真是的。
  几人眼中纷纷有责怪对方之色。
  但想到此时事态已然如此严峻,再者方才实在是失态,虽说辩论乃是大荣之事,可是此时的确不适合争辩如此之事。
  还是待此事结束后再说吧。
  免得被寒王与青箩帝姬惦念上,那可是,得不偿失了啊。
  要知道,此次北夏打了胜仗,他们现在可就是等着回去封赏了呢。
  看着几位大人面人神色,小六心中一笑,面色却不改恭敬之色,“几位大人这边请。”

  ☆、第二十七章 生死临断

  师轻青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了。
  半夜夜凉,又有夏寒以积雪和内衣辅之,师轻青的热度总算没再继续上升,没将自己烧了起来,得到了控制。
  师轻青觉得自己像是在冰与火之间,半步不得挪,也挪不动。
  师轻青眯着眼,因为无力耷拉着眼皮,反而生出一股子慵懒华贵。
  夏寒端了碗黑漆漆的药过来,便见师轻青醒了,忙疾步过来,手里端着的药倒是半分没洒,夏寒眼里满是欣喜,军医可是说这要是醒了,便是熬过了第一关。
  师轻青望着夏寒的模样,眼皮动都不没动,或者说是没有力气动吧。
  就那样子瞧着,无喜更无怒,夏寒却瞧了万般情义。
  “这是军医煎的药,是几人商讨,用药温和极是稳妥,以先让他们试过了,不会出现相克之象,是服以辅之可以减轻些痛苦。”
  师轻青没说话,夏寒便继续说了,一勺喂着边说着话,“小六他们将夏雪送过来了,我去瞧过了,病情控制的很好,等药炼出来,就好了。”
  “你不用担心,你方才晕过去了,我叫军医过来给你看过了,说你的原先的毒与这次的毒相生相克,相斥又相融,那些军医生怕人不知道自己的本事,说的一堆子术语,我便直接问了,说是你这次敖的过便是长寿,熬不过就是一年。”
  “我想了想,你原来说的信我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信你,当时信你,现在也信你,所以你也让我信你,你能熬过去的。”
  “这北夏大好山河,你还没好好瞧过呢。”
  “我也没有好好瞧过,我想老天一定不会对我这么不公,将我在意的人都要夺去吧,母妃,夏雪,你,我不信老天都要夺走。”
  这时,师轻青才知道夏寒的心里竟是如此害怕,不论他装傻实则阴鸷,还是手段狠厉雷厉风行,各种各种的词语在夏寒身上用着都不为过,但是却没想到,害怕二字竟也会用到他的身上。
  师轻青眼眶发红,一句泪话落在药碗里,滴答一声,夏寒笑了笑,拿起一旁的手帕给她轻轻拭去。
  “可是恼我,如今说起话来絮絮叨叨,东一句西一句的,半点不像你心中能文能武伟岸的七哥了?”
  “自第一眼见你起你便是如此能说会道,如今总算我一人说着,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了。”
  师轻青的手指动了动,眼里也开始慢慢的有了笑意。
  夏寒暗松了口气,这军医说的第二关便是过了。
  “青儿,你想去哪里?你曾言塞外落日最美,广阔无垠,虽黄沙多作伴,却别有一番震撼美,我们便先去那处吧?”
  “我算过了,一路走过去,到那儿便是开春了,一路上我们会经过江南、洛阳,届时我们可乘船游江,两岸新芽柳绿花红别有一番风味,而且我听说在江上吊来的鱼放在旁边架着的鱼烤了,最是美味。”
  师轻青的嘴似乎上扬了扬。
  夏寒便说的更为起劲,吃的喝的玩的,似乎要将这一辈子听过的稀奇事都说尽来。
  师轻青面色沉静,时而笑时而皱眉,如若不是她的双手一如紧握的发白,连夏寒都以为她只是累了。
  而不是身中剧毒,体内两种毒正在抗争,争夺着,也不是正经历着生死一刻的瞬间。
  夜色越来越深,连月亮都悄悄回了家休憩。
  师轻青也终于传来了沉稳的呼吸。
  夏寒的嘴皮干裂,声音却依旧清亮,似乎没看见师轻青睡着,又自顾自的说了好久,似乎要将这一辈子的话都要说尽。
  若是连最想说的那人都不在,他的话又要说给谁听?
  夏寒嘴角裂开,眼底却晶莹一片,似有雪结晶而成,剔透却影影绰绰般晃动,摇曳如不似凡尘,随风而舞般而去。
  一夜去,天明。
  经一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要进回楼。
  连夜赶过来的王将军拦不住,去找正在食面的苏怀玉。
  “苏小姐,你去劝劝经监军罢,如今身子不好怎能如此胡闹,里头的人已经抬出来一半了,毒气聚集在一起,那可不比寻常,万一有个好歹……”
  王将军望着眼前沉着吃面的女子,想起那日即将城破,便是这般,这般的胸有成竹,沉稳自信,最终带领他们走出绝境。
  想来,她定然是有了应对的法子吧。
  王将军点点头,说道此处便不再多言,相信以苏小姐的聪慧定然能理解其意。
  苏怀玉吃的认真,却全然不知王将军在一盘千转万转般的心思,将最后一片卤肉放入碗中,点点头,一脸满足,果然还是正宗的好吃。
  寒哥哥做的还是差了点。
  “王将军,你说的是,那里经一确实不能去,万一有个好歹可不得了,别说你,我都没法向经老太爷交代。”
  苏怀玉站了起来,神情凝重,“我这就随他一起去,有我陪着他,你就放心吧。”
  苏怀玉说完便往里走。
  见王将军一脸呆愣,不由又道:“王将军,昨夜赶路辛苦了,先吃碗面,味道不错。”
  “也好。”王将军木然跟着点头,待口中吃着热腾腾的汤面,才回味过来,“诶,诶,诶,苏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苏小姐……”
  王将军放下碗筷追去,却哪里还有苏怀玉的影子。
  却话苏怀玉正往阁楼上疾走,全然没瞧见从另一路上来的老齐叔,两人“砰”的一声相撞在了一起,老齐叔连连哎哟。
  却是不再有二话。
  苏怀玉忙上前去扶,“罪过罪过,可是青儿那儿有消息了,走走走,军医可是今早上断生死,我们快走。”
  老齐叔此时连哎哟也不喊了,也不客气的就着苏怀玉的手继续疾走,口中还不断的催促着,“快快快快,快着些,别……别晚了……”
  这一句别晚了,听的苏怀玉心抽抽的疼,“不会的不会的,青儿千金之躯,福大命大,不会的,不会的。”
  两人正走着,那边哑娘也赶了过来,听军医说此时时辰到了,她等了一夜,终于等到了……
  可是,却又不敢去,磨到此处,终于逼着自己踏步,往师轻青的闺房阁楼上走。
  而在远处,北夏皇派来的营帐也临近碧水镇,正要赶过来的云创只得停步,待人迎了,却是一句话不说,只让带路,云创松口气,这正合他意。
  于是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回楼赶去。(。)

  ☆、第二十八章 夏白

  师轻青是在夏寒的怀里身体一点点变凉的,夏寒不敢睁眼去看探她的鼻息,一夜之间,发丝竟白了好些,相如心生,此时便是如花败了。
  说了一夜的话,嘴唇早已干涸,裂痕渗血,此时又因紧闭粘合在一起,无法再分离。
  外头传来轻言轻语,越发显得里头的沉闷与毫无生气。
  夏寒仿若未觉,未闻。
  他的心似乎也就随着师轻青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自绝经脉,封心未死却亡。
  纵然医术再高也救不活不想活的人。
  经一与几个军医再外面急的团团转。
  “若是帝姬有个好歹,没人在里头拦着,寒王不会……”有人大胆的猜想到。
  “外头那些汉子都熬不过此毒,今早上抬去了大半的人,剩下的人中虽不死却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何况是千金之躯的帝姬,这……这可如何是好。”军医摊手,一副无主的模样,皇上派来仪仗已在来的路上,若是这人来,接到的却是两具……
  他们简直不敢想,那等在京城的皇帝,那全城的百姓,脸上的表情,甚至近处,东吴等国会不会再次进犯,天哪,他们简直不敢想。
  “你们都给我闭嘴。”经一大喝一声,面色沉沉,俊脸上布满寒霜,众人顿时吓若寒噤。
  想不到经监军平日如美人般,生起气来竟如此吓人。
  众人顿时不敢再多言,只垂首静候吩咐。
  小六见状,瞪了他们一眼,方才急道:“经公子,这门……”
  “给我撞开。”经一沉声道,他们已经等了一早上了,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而正往这来的苏怀玉却被身后赶来的云创叫住了。
  “苏小姐,陛下派来的人到了。”
  苏怀玉愕然,这么快?
  从他们赢了东吴帝的人到现在十日不足,五天有余。
  皇帝的人竟然这么就到了?
  竟比预估少了一半的时日。
  “来人是谁?”苏怀玉问。
  “是十皇子。”
  是他?苏怀玉望了望回楼,抿唇不语。
  “罢了,你先去吧。”
  云创虽不知道为什么苏怀玉让他先去,而不是让他们一起去,但苏怀玉此前一战中所展现非一般女子,行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云创敬重,于是拱手退下。
  追上因他们说话早已先离去的老齐叔而去。
  苏怀玉垂首在侧,站在回楼门前,背向着转身。
  “十皇子。”苏怀玉拱手施礼。
  “苏小姐。”夏白自马上颔首,苏怀玉自小与皇子同学,唤一声姐姐本是应该,但此时两人身份对立,自然不复亲近。
  “听闻十皇子为陛下整肃朝堂,打理内外甚是得体,我亦常听父亲赞起,十皇子果然不负众望。”
  苏怀玉寒暄道。
  夏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知与师轻青明里暗里较劲的毛头小子,他得北夏皇亲自教导,又是盖清的得意弟子,他在朝堂中除了夏寒外再无敌手,大半朝臣都依附于他之下。
  在外,他虽不能和手握十万大军的夏寒比,在镇守在其他边境的大将皆是他的羽翼,再来,后宫之中,他得皇后支持,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可就在这时,师轻青回来了。
  有第一帝姬的相辅,眼看着唾手可得的一切就要拱手让人,苏怀玉不相信,夏白毫无动容。
  哪怕,夏寒自小多他多加照拂,师轻青与他同窗情谊,她也不能,也不敢相信。
  那个皇位已经埋葬了太多的人和物了。
  夏白与师轻青分开后在军中磨练多年,练就一身的武艺,面庞晒得麦色,格外坚毅,身姿更是挺拔。
  此时坐在身上,仍旧气势逼人。
  面对眼前这个自一路来便对多加赞赏的女子,却视而不见。
  夏白转头向四处瞧了瞧,这便是她住的地方么?
  夏白四处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苏怀玉身后的回楼上,又瞧见正站在门口的苏怀玉,此时原本垂首在侧的,已改为负手在后,嘴角噙着笑意望着他。
  眼神却微冷。
  夏白不由面色沉了沉。
  “我奉父皇之命,来迎七哥和青儿回宫,苏小姐,这是何意?”夏白的声音浑厚,说道最后却婉顿,顿时威慑四方。
  但苏怀玉又是何人?连东吴帝二十万大军压境都面不改色,能和皇帝争论文章的女子,除了师轻青能让她自愧不如,这世间的权势何曾逼退过她?
  “十皇子舟车劳顿,我已命人备好了驿站,不如请十皇子移驾过去歇息片刻,此时大敌方退,启程之事如何能急,还请十皇子稍安勿躁,待寒王与帝姬前去相见便是。”
  意思就是不让进门了。
  夏白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回楼,他早已接到书信,对这里的事已了如执掌,这苏怀玉竟还要跟他打哑谜。
  果然是胆大。
  夏白身后的副将见状,忙驱马上前来,“苏家小姐,我等可是奉皇命,你竟敢不让我等进去参拜寒王与帝姬,反倒要我等去驿站,如此,你莫不是要陷我于不义,陷寒王与帝姬于不孝?”
  奉皇命,竟不先参拜位高者,反倒前去休憩,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