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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拍丑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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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含着泪拉了拉北夏皇的衣袖,轻摇了摇头。
  师轻青低头笑,“大哥这是想要继续做梦么?”
  夏灥轻哼了一声,指着已到他眼前的经一,疾言厉色,“你以为你那点功力恢复了又如何?夜释,交给你了。”夏灥偏头一喊,自黑暗中突然出来了一个全身都是黑色的男子,不,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
  整张脸都是黑色,不是戴了面纱亦不是穿了黑色的衣袍,就好像是其肤色就是如此,血肉一般。
  难怪师轻青方才觉着黑暗中有怪兽瞧着她一般,原来竟是这个叫夜释的男子。
  就算是平日的经一与他搏斗都占不了上风,又何况是中了毒后的经一呢。
  师轻青眼底的笑意慢慢淡去,只余下担忧,趁着夏灥将利剑割破她的喉咙前,朗声喊,“小心他身上有毒。”
  那般的黑色,是怕是天下至毒灌溉养成。
  盖清显然也已料到,嘱咐了南鹰和铁铮去帮忙,自己则是想法子去夏灥的身后,那柄剑抵在师轻青的脖间已破肤而入。
  猩红一片,刺眼得紧。
  经一与夜释快速地扭打在一起,自师轻青的角度看去,夜释尝尝将招式对着黑暗空气,众人虽不解,但她却明白,盖清是将南鹰给了经一。
  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片温润。
  夏灥的剑虽划破了师轻青的脖颈,但却没有伤着要害,遂而她只是白了脸色,依旧镇定无比地对着夏灥道,“大哥,你莫要继续错下去了,父皇他从未想过要杀你。”
  到此时,师轻青也已然明白,虽不知具体是何事,但太子造反想必一定是有人逼他,而且这个人一定是夏寒。
  夏灥听了却大笑不止,手下的剑却丝毫不动,抵着师轻青大动脉,他嘲道:“青箩,想不到你也有如此天真的时刻。”
  师轻青张开欲言,夏灥却不许她再多说,一柄剑直直刺了过来,眼看着头都要被削下,那剑却突然被握住,血流不止,师轻青顺着那双手望过来,那双清瘦俊逸地脸竟然还挤出了一个笑脸。
  师轻青蹙眉,“快放手,你的手会被割断的。”
  盖清笑,握得更紧了一些。
  夏灥勾唇邪魅一笑,“盖清,竟然你要做个有情郎,那我便成全你,也算是还了你的恩情。”说着便开始运动,那剑气如白炽刺得师轻青根本睁不开眼睛,可她却还是拼命地睁开着,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地说不,不要。
  可她说不出话,两边气穴翻涌得厉害,泪滚滚而下,潋滟中仿若瞧见他一如既往地微笑,那恰到好处地弧度曾无数次地鼓舞着她在黑暗中继续前行。
  “不要。。。。。。”师轻青终于喊了出来。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呼喊,利剑被石子打落,跌落在地,同时跌落得还有那双曾无数牵着她走过帝京每一个角落的手上皮肉,师轻青踉跄几步,不忍再看他手上的森森白骨。
  偏头却正好瞧见了夏寒,他背立在月光之前,披风被夜风吹得簇簇作响,手中那柄利剑还在滴着血,显然刚才那枚石子便是他掷出的。
  他薄唇轻抿,手指微微一打,便有无数得将士自黑暗中涌出,将夏灥以及叛兵缓缓围住。
  师轻青眼皮动了动,他终于来了。
  师轻青想要去看看跌落在李公公怀里的盖清,看看他的手,是否日后都再也不能提笔,绘着丹青,记着诗词,她想看看。。。。。。
  可身子纵然一轻一紧,并而慢慢地腾空,师轻青看着她离盖清越来越远,看着腰间着那双手,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夏灥圈住了。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夏灥那压抑得低沉怒气,“夏寒,我倒是小看了你,竟被你从我那群死士里逃了出来。”
  “大哥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我劝你还是赶紧将青儿放下,否则,你府中的妻儿老小都要陪葬。”夏寒的声音如往日般清冷,只是那双眸子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师轻青想,他大概也是被她的脖颈流的血吓着了吧。
  夏灥虽丢了兵器,但功力一点儿都没弱,抱着师轻青趁着帝京乱做一团直奔往城外。
  夏寒一直紧追不舍,却因以一已之力对抗萧色受了重伤,再加上怕伤着师轻青,一直不敢妄动,如此,竟被夏灥甩开了大半距离,再僵持不下。
  夏寒用着内功,传音给夏雪,命其派兵先封锁城门将那些叛兵斩于马下,再将太子府里老小全部凌迟处死,悬挂于城外门外三日。
  夏灥听了夏寒的激将法,非倒没有生气,反倒是朗笑一声,对着意识逐渐模糊地师轻青说,“你的七哥可真是心狠,一点儿都不顾念你的安危。”
  师轻青摇头,他知道夏寒向来是顾全大局者,遇着何事他总归是能保留一份清醒的,遂淡声道:“是你做得天理不容,七哥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夏灥冷脸,一掌拍在师轻青脖颈,马上晕了过去,没有人再他耳边吵闹,不由飞得更快了些,转眼,已见夏寒甩在身后老远。
  此时的夏雪正在助经一对付那个黑人,听见夏寒吩咐一时分神,竟被那人逃了出去,直奔着夏灥而去。
  夏雪暗叫不好,只将夏寒的吩咐交给经一来办,待传达完毕,再追上去之时,那黑人早已不见。

  ☆、第贰一玖章 永别

  海风的呼啸,海水拍打岸边的猛烈,碎裂在石岩下,师轻青被吵得幽幽醒转而来,四处扫了一眼,唔,果然是在海边。
  她从未见过海,想不到今日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月影绰绰,云淡风轻,海蓝碧天,如果不是脖颈上的血一直在流,腰间的禁锢从未松了半分,她想,倒是个好去处。
  一道熟悉的闷哼声传来,伴随着血腥味,师轻青不由自主地蹙眉偏头望去。
  剑气萦绕周身,流光飞舞,在海蓝碧天之上,犹如一只海上的精灵,似舞似蹈,天然浑成融为一体,可是师轻青却看得蹙眉,糟了,一定是那个叫夜释的男子追了上来。
  夏寒看起来已有些体力不支,看起来倒像将将经过了一场恶战,是以这次根本没打算赢过夜释,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只攻不守,身上满是血窟窿,原本落于下风的夏寒以着这个不要命的打法倒勉强与夜释持平,虽然身上的血柱越来越多,只怕支撑也撑不了多久了。
  随着其飞舞血滴滴落在师轻青的眉间,还带着温热,让师轻青想起了夏寒身上的青荇味。
  师轻青被夏灥点了穴扔在一边,夏灥嘴角还满是血渍,师轻青想,他大概也是受了重伤罢。
  夜释一个人夏寒都有些应付不来,若是夏灥又恢复了功力,那夏寒与她便是再无生机。
  师轻青张了张口,还好自己的哑穴并没有被点住,她开始说话,想起什么说什么,用尽全部气力说话。她想给夏灥造成一定的扰乱,最好让他练功走火入魔,自断经脉而死。
  “大哥,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一件事么?”也不等夏灥答她,其实夏灥自然也不会答她,她便继续兀自说了下去,“我记得。幼时我曾也有些调皮。娘亲每每捉住我总是苦口婆心,我却觉着她有些烦,有一次我爬上树去掏鸟窝里的鸟蛋。不小心掉了下来,娘亲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直把我关在房里一日一夜,未曾给我吃饭也未给我上药。可是第二天的时候娘亲来接我,我看到娘亲满眼的血丝。便知道,她也一定是陪着我一日一夜,不吃不喝,还偷偷地抹眼泪。那时的我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揣在兜里也不放心直揣在怀里心上,才稍稍安心,却也止不住地心跳得厉害。原来娘亲是那般得爱我。”
  师轻青说的是她自己幼时的事情,她不记得这具身体的师轻青幼时是怎样度过的。想来做不出上树掏鸟窝这样出格的事情。
  不过师轻青也不担心,毕竟师轻青她从小就呆在青园里从未出去过,他们并不知道幼时的她是怎样的。
  但她却亲眼看见夏寒眼风扫过来几次。
  她心漏掉了几拍,只得别过眼继续说下去。
  “大哥,我想你印象最深的事情一定也跟母后有关吧?母后那样温柔的性子断然不会对你如此凶狠,她一定是对你极为怜爱,所以她看到你站在她最爱的男人对面时才难过几乎不能自己。”
  师轻青低着头苦笑,可待要继续开口说下去时,她感受到旁侧的气息开始紊乱,连带着周遭的海水都开始逐渐逆流,她望向夏灥,却见夏灥居然七窍都开始流血,发梢变紫,连眸子都格外深沉,他果然走火入魔了。
  师轻青幼时印象深刻的事情有很多,可她就是故意提起关于娘亲的事情,因为夏灥最放不下的就是皇后了。
  她加紧语速,继续说下去,“往常我去母后宫中请安,常常可以看见摆放在桌子上的鹿韭糕,但是花羽来时从不会去看这些,想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吧?”
  夏灥嘴角开始溢出血丝。
  师轻青眼皮一跳,继续说,“每次有人与她说起你时,她虽然总是浅浅一笑,好似并未觉得怎么,可是我看她的眼角总是微微上挑着,想来也是极为为你骄傲。”
  “噗——”夏灥口吐鲜血,眼神也是变成了恶狠狠地,紧紧地盯着师轻青,似乎是要举起手来杀她。
  可还未举至半空,夏灥便开始全身痉挛,满脸涨得通红,双眼翻白,似乎是喘不过气,渐渐得痉挛的力度变小,口吐白沫,师轻青想他一定就快要完了,正打算给他致命一击,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了话。
  是夜释,一定是他隔空点住了她的哑穴,师轻青想要动,去拿刀子,可是她的大脑跟她的身子全都不听她的话,就好像两个小人,一个在拼命地想要冲开禁锢一个却又极为冷静地看着她,甚至带着抹嘲笑。
  师轻青觉得可能再纠结下去她会比夏灥更崩溃。
  但显然夜释不会让夏灥继续崩溃的,他双手合十金光四耀再分开之时已如白昼般亮堂,一柄由内功气力合成的剑赫然在手,直直地朝夏寒射去。
  夏寒本就只攻不守,可这会儿却往旁侧险险避开了要害,估计也是料到如若中招只怕他与师轻青再无生还机会,毕竟他对自己的命向来还是看得重些。
  那剑偏了些但到底是夜释最高深的内里幻化而成,所到之处鸟尽弓藏,刺穿了胸膛一口子,血哗啦啦地往外冒,此刻的夏寒就犹如身披红衣,妖冶如天边晚霞,魅惑无边。
  纵使他的眸子无比坚决,意识无比地坚定,可也再支撑不下,踉跄跌下地来。
  那夜释见夏寒已被逼退,一刻不停也不再继续追杀,连忙飞身至了夏灥身后开始为其运功疗伤,内功之气将两人团团围住,师轻青感觉得到自己衣裙被划开的声音,可却也只来得及闭上眼睛,不被其所伤。
  隐隐约约间好像感觉到那气越来越盛大,原本静如水的气息却突然紊乱起来,原本只是朝同一个方向奔流的海水突然开始四处乱窜。
  师轻青眯着眼,见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打开这道被内功之气所包围的圈子,是夏雪。
  师轻青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夏寒。他躺在地面与她平视,明明是那般的狼狈,可那双眸子却不同往日的阴翳,格外的干净,让师轻青忽视了他身上的腌臜,只瞧着他。
  他嘴里喃喃说着什么,可是因为血自他的嘴中不断涌出。师轻青也猜不出他的唇形。完全不知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可师轻青却也很想要知道,定神凝望着他,或许这个时候她也意识到了。这一别只怕就会是永远。
  她因为格外的凝神,连一旁夏雪突破了包围圈去攻击夜释及夏灥都没有注意到。
  夜释的功力散了大半来救夏灥,可还是不容忽视,他一手将夏灥捆在自己身上。一手反上,直冲着夏雪的天灵盖而去。夏雪根本没料到他居然还有还手之力,攻势已出险险避开,待再要出手,夜释却已将他和自己一同赴入了大海之中。被他逃了。
  原本昏睡过去的夏灥,突然在这最后一刻醒来,拼尽全力将师轻青吸住再甩了出去。俨然比他们落海水的距离还要远。
  夏灥好像还说了句什么,可师轻青却已听不到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全身被封着穴道,落入漫漫无边地大海里,还带着伤,若能活下去估计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师轻青在电光火石之间看了一眼夏寒,他好像突然着了魔一样,不顾满身的伤口爬起来,挣扎着往师轻青的方向跳,师轻青笑了笑,他也一定是疯了,走火入魔了,她从未见过夏寒那般慌乱的眼神。
  一声,两声,三声,师轻青听到自己与夏寒同时落水的声音,可是却明明隔了不止夜释与夏灥,她却听得还是那般清楚。
  师轻青看的最后一眼是漫无边际地星河,今夜除了清亮的月光,星子都格外地黯淡,可她却觉得有些烦闷气短,因为她依旧不喜欢那月。
  夏灥估计是想着他死也不让师轻青好过,所以才用尽了全力将师轻青甩了出去,师轻青入水很快,她根本未曾憋气,反正她也知道她活不长了。
  她一下便落入了深海,水压压得她胸腔都欲迸开,可她嘴角却仍带着抹笑,看着鱼群在她身边游来游去。
  她从未见过那般多的鱼群,五颜六色地各种各样地,游过来又游过去,像极了她和夕儿在青园的那些年。
  那些年她们什么都没有,可是她们却拥有了天下间最珍贵的东西,快乐。
  那竟是她来到这里最快乐的日子,原本她以为她最快乐的日子是与盖清在一起时的日子,可是因为发现他竟是带着目的接近她,还是杀害若烟与疏影的凶手,那些越快乐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痛苦。
  或许在生死之前,一切都渺茫如微尘,到这一刻,她竟然脑中是一片空白,无怨无恨亦无爱。
  她眨眨眼快要看不清,那抹血染红的月牙白是否真的出现在她的海上空,一道激流打过来,师轻青最后一口气吐出,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在海底的夏寒因为水刺激着伤口周围一片全是血染的海水,伤口外翻已发脓,他的脸色白如珍珠一般,只是却没了珍珠的光泽。
  夏雪在他身后比划着,让他赶快上岸,他的血腥味马上便会引来海底的残暴物种。
  夏雪以为他根本不会去看他,可看到他比划着残暴物种时夏寒却好像发了疯,连命都不要了地往更深处更远处游去。
  夏雪心里不是没有想过将夏寒打晕扛回去,可是每当他看到夏寒的眼神时,夏雪都有些害怕,他怕他日后恨他。
  他怕他寻不到青箩会恨他,恨自己,他已经肩负了太多,他不忍心他再去承受这锥心之痛。
  他护在他的身边,觉得他下一刻一定会瘫软在水中,他都做好了准备打算去接他,可是他总是让他失望,他身上的伤那么痛血都似已流干,可他依旧不遗余力地在游,未曾停歇过半步。
  从月头初上到月影隐去,黑暗到黎明,日落至日出,他游了整整一夜。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胸腔里震荡得厉害,全凭着一股真气,可他受了重伤内力无法凝聚,夏雪不知他到底是凭了什么,竟一直支撑着他。
  直到他看见一条鲛鲨刁着一袭青衣游过,他就突然好似受了刺激在海水中口吐鲜血再也支撑不住了,好似抽走了他最后一丝气力,晕了过去。
  夏雪赶忙过去将其抱起运功出海,他突然觉得那袭青衣好似有些眼熟,他回身去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只是海水底里茫茫的黑暗,无穷无尽。
  夏寒昏迷了十日,北夏国的将士在海里寻了七日,直游到东吴境地方才止步,却一无所获。
  盖清的手废了听了这个消息后郁结于心,药石无灵,身子每况愈下再也未曾好起来。
  皇宫与师府里日日沉重肃穆,每个人的心中好似都有答案,却又不忍去相信。
  太子夏灥被逐出皇家贬为庶民,一月后在叶城发现了其尸体,据说身侧还有一个全身黑色的男子。
  太子的亲信及家眷的血染满了帝京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城门口乞讨的赖头都不敢再出来,就算是出来面容也是无比伦比的凝重。
  太子造反的事迹被昭告天下,大大地渲染其罪行,众人在对这前太子的深恶痛绝里对圣旨里提到的青箩帝姬护君身受重伤,如今还在昏迷一事也免不了说道。
  大家伙儿都说青箩帝姬是女中豪杰,北夏英雄,这还是第一次一个女子被北夏国民封为英雄。
  北夏皇在听说这件事后,按照民意追封其为第一帝姬,地位仅在太子之位下。
  可饶是如此恩宠,青箩帝姬亦是从未醒过来,至少老百姓从未听见青箩帝姬的消息。
  日子过得很快,绢水流长,青箩帝姬与前太子造反一事慢慢淡出了人的视野,老百姓们也有了茶余饭后地谈资,不再只围绕着皇家。
  多与青箩帝姬熟识者,见了如此景象却也只是一声叹息,红颜薄命罢了。

  ☆、第贰贰零章 军营

  距离青箩失踪的半年后,四国之间隐隐有些战乱,刚登基的东吴小皇帝是一个热血男子,他有着一统天下地远大抱负,他游走于南甘西宓之间,寻求着联盟,同时亦不停地纵容下属在边境对北夏挑衅滋事。
  北夏不可能纵容东吴做大,遂,北夏皇命令寒王领兵镇守边境,就连年节之日都未曾得以回去。
  大家都猜测是北夏皇对于青箩帝姬的昏迷牵连寒王,不然不会在自己病重时将寒王派出去,至今太子都未再立。
  因着这猜测,夏营里的将士免不得有些微词,别的将军都拔营回了帝京过年节得以和家人团聚,除了寒王带的兵。
  刚巡逻回来的将士搓着手跟大伙儿围在篝火前,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都是红彤彤的,大家在一起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在一起比跟媳妇孩子呆的岁月还要长些,所以一堆人聚在一起,什么话都说。
  今儿是年节,但寒王军纪严明还是不许喝酒,大家也都习惯了未在多说什么,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难保东吴那边不会有所动作。
  虽说大伙儿都警惕着,但他们要过年节,东吴那边自然也是要过年节的,所以警惕归警惕,热闹归热闹,一点儿都没妨碍他们自己找乐子。
  军营里不比别处,都是几个糙老爷们,所谓的找乐子也不过就是大伙儿一起说说话,捡平日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说,以此来慰藉自己的思乡之苦。
  大伙儿先是说了会儿家长里短,谁家的媳妇明年生,谁家的娃子今年多出息。谁家的老母多高寿等等诸如此类。
  聊了一会儿后,有人壮着胆子开头,“你说寒王是不是真跟传闻中的一样是因为青箩帝姬的事被老皇帝迁怒了?”
  大伙儿先是一愣再是一静,不约而同地扫了一眼将军帐,见里面安静得如无人一般,方才开始接口,声音却是压低了不少。
  “我觉得是。听说寒王和青箩帝姬开始十分不和。那夜青箩帝姬被前太子挟持,焉知寒王没有了其他的心思。”有人捂着嘴说,颇有些愤愤然。
  大家都觉着他说话实在太过露白。可军营里的生活实在太过枯燥,虽然知道议论皇家是禁忌,大家还是都有些跃跃欲试,搜罗着自己听到了边边角角大说特说。一夸再夸。
  “我也觉得倒不尽然,青箩帝姬何许人也。巾帼不让须眉,就算寒王有别的心思,她岂会不察,我觉着还是她自己命短罢了。不过想来她也是定然不会后悔的。”
  “她现在不过是昏迷罢了,你怎如此说呢,她醒来后。这一切的荣宠她还不是伸手就着。”
  “是啊,青箩帝姬这一生确实有够悲苦的。我们寒王纵使冷了些,瞧着也不像是那般绝情之人,怎会如此对自己的皇妹呢?”
  那最开始说话之人,摇摇头一脸神秘,“我得到了可靠消息,那青箩帝姬不是昏迷而是战死了,不然,你说人若是怎么一直昏迷着,哪还有活着的机会呢?”
  有人确还是不信,“皇宫里有着医术最高的太医,有着最珍贵的药材,想来给青箩帝姬续命并不算太难罢。”
  那人也不过是听来的消息,听人反驳觉得落不下面子,直囔着,“有时候,这世间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纵使有再好的东西如何,昏迷还是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大家怔住了,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是啊,长年累月地昏迷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全了世人的心思,觉着回过身去她还在,而是死了世间都再难寻到她的踪迹,一抹自我宽慰罢。
  大家都叹了一叹,却也不过一瞬又都笑着去说了旁的事。
  军营篝火旁重又恢复到如初的模样,大家都因为年节而开心着,因为无法与家人团聚,而故意笑得更加的开心,为了家人放心,也为了自己安心,人活一世总归是要糊涂些的,给自己一些期冀和催眠,才能笑着去迎接下一日。
  却没有人注意到帐篷旁侧立着的两名男子,一名男子剑眉星目,面容俊逸如刀刻,凌厉如锋,薄唇轻抿着,眼皮则是自然地向下,不知在凝神听着什么,一闪而过的流光温存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不知若抬起头时那双眸子该是怎样的风华。
  他并未身着铠甲,一袭青衫连丝袄都未曾穿起,在簌簌寒风中显得极为薄弱,可是他直挺起的背以及负在背后的手,都让人觉着他其实是在享受着这样的冷冽,因为他的侧容简直比着寒风还要让人发寒。
  是让东吴将士恐惧畏惧胆寒的寒王。
  夏雪立在他的身后,低声请示,“是否需要过去将他们军法处置?”
  夏寒突然抿着唇笑,“今日是一年一日的年节,他们本来就因为我不能回乡,你再过去惩治他们一番,莫不是想让我在军中失了威信罢?”
  夏雪心内一凛,忙道,“属下不敢,只是他们如此议论皇家,有违军法。。。。。。”
  夏寒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今儿既然是过节,自然就不该计较着旧事,也当是辞旧迎新了。”
  说完,便转身从后头进了王帐,避开了那群围着篝火谈天阔地的将士。
  夏雪望着夏寒的背影,微叹口气,这些个日子以来,也不知是谁总是念着旧事,若是另日无事便枯坐到天亮,若是有事便暗中吃药让自己昏睡过去,方才算入眠。
  辞旧迎新。。。若是真能辞旧,何以再穿这青衣,何以特特请命来了这离那人待过的地方最远处之处来,何以每每苏家小姐送来物什都总是拒之门外,何以一闲适下来便望着远处呆怔,何以连从旁人口中听到那人的名字都忍不住止步呢。
  夏雪突然觉得,他家爷忽悠人的本事又涨了。
  却也无可奈何,提步跟了上去,今儿是年节,明日该无事,可不能让他家爷再如此地枯坐一夜了。

  ☆、第贰贰壹 碧水镇

  夏雪端了一碗药膳进了王帐时,夏寒正在查看军事图,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腿。
  夏雪一个大老爷们都不禁鼻子一酸,想起自那夜夏寒顶着伤在海里游了一夜后,就落下了一到阴冷天气全身骨头都会发酸痛的病症,再加上之前夏寒的身子。。。
  唉,夏雪叹气一声,低着头不动声色地掩去情绪变化,轻声道,“爷,这是苏小姐特地为你寻的方子,属下盯着伙食师傅做成的,味道比不得府里,但还能过得去,药效该也没减,爷你。。。”
  夏寒眼风扫了过来,夏雪急忙闭口,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苏小姐又何罪之有呢。
  夏寒却好像听见了夏雪的心思,望着书案上那一抹青色,叹了口气,怅然悠远,仿佛道尽了一生。
  夏雪心内一凛,忙退至了殿外守护,手中那碗药膳经过风雪一吹,顷刻间便成了冰。
  次日一大早,刚和夏雪换下来的侍卫匆匆进了帐篷,低声请示着,“夏总事,王爷孤身去了东吴境内,说是今日年节又是初雪,想去逛逛,不让属下等随着,该如何是好?”
  原本昨夜在王帐下守了一夜的夏雪正要休憩,听见这话,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正要发怒,突然又想起如今在边境镇守,与东吴国边城很近,徒步过去皆可,夏寒就曾经孤身去过多次。
  但为了安全起见,夏雪还是嘱咐让人暗中跟着,一定要机灵着些,不要再被爷甩掉了。
  交代完一切,侍卫退了出去。夏雪一颗心七上八下,起身想去跟过去,但军中不能无人坐阵,只得重又坐会榻上,祈祷夏寒平安归来。
  东吴与北夏边境相邻的小镇唤碧水,大约是相邻着大海,碧海蓝天。因此取得名。
  今儿是年节。碧水镇的人因为年节都起的很早,商铺也都陆续开了门,并未因为要打战而愁眉苦脸地闭门不出。
  人们因为居在边境常年都会战乱发生早就练成了钢铁心。哪怕是下一刻就要打战,这一刻他们也能笑着给过了。
  小六望着黑压压一片的天空正密密麻麻地下着鹅毛般地雪,长叹了口气,若说宽心只怕是没有比他家掌柜的更宽心了。
  小六走近店里。将几张桌子略微整理了一下,打开店门。对面的坡嘴笑着喊他,“小六,你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啊,果然是这条街上最后一个开门做生意的。”
  坡嘴一笑完。旁边卖豆腐的寡妇也笑了,笑得一条街上的商户心弛神荡,其中以坡嘴流的哈喇子最多。
  小六也咧嘴笑。但不是哈喇子那样笑,而是狡黠地笑。因为他知道,马上坡嘴的凶悍媳妇就要出来了。
  果然,那坡嘴的凶悍媳妇见了坡嘴那样子,忙走过去拧着坡嘴的耳朵,一圈又一圈,直疼得坡嘴喊娘。
  “好你个瘸子啊,还敢给老娘看别人,赶紧进去把娃崽子的衣服给我洗了,要是再让我看见,下一次我就把你另外一只腿也给打瘸了。”
  凶悍媳妇总是说的凶狠,但这话连才来三个月的小六都听不下百八十遍了,这样拧耳朵的情形更是每早上演,大伙儿琢磨着坡嘴和他媳妇是把这当成情趣,那寡妇也就是个炮灰。
  小六看完了戏,漱了口,龇牙咧嘴地骂了一句他娘的鬼天气,哆嗦着去后院生火,进去前,还不忘笑话一下坡嘴,“瘸子哥,既然你出身未捷身先死了,那小美的高地就由我去占领了。”小美就是那卖豆腐的寡妇
  坡嘴在院子里洗他娃的屎尿布,听见后还不忘龇牙咧嘴地瞪他,被凶悍媳妇一巴掌拍进了院子,关门前还不忘啐小六一口,“你就可劲儿嘚瑟,等会你掌柜地醒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小六打了寒噤,忙裹了裹衣襟,想起他家掌柜那层出不穷地整人手段他绝对是甘拜下风五体投地,尤其是她居然还凶悍媳妇拜了‘把子’。。。。。。
  小六讨好着笑脸堆上去,“好姐姐,好嫂子,你可饶了我,要是被我家掌柜的知道了,那我今日可得和坡嘴哥一样了,和坡嘴哥一样不打紧,要是和坡嘴哥还娶不着像嫂嫂这般风姿绰约地美人儿,可我岂不是后半生就得孤苦无依了。嫂嫂就当是可怜了我罢?”说完,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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