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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拍丑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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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之间极尽推辞。
师相连忙打算顺口应下。
却被师容娇抢了先,“姐姐今日无意中冒犯了七爷,想必心中也是深感有愧,寝室难安,不如让姐姐前来给七爷赔个罪如何?”
这话说的中规中矩,内含乾坤,将自己脱了干系,又借此给师轻青定了罪,既是赔罪又怎好不来。
夏寒听了眉梢一抖,这话倒不像是师容娇会说的,便道了句客随主便,也不再坚持,且看你能否再次全身而退吧。
师容娇母女两人一唱一和毫无空隙可循,就连七皇子也颔首同意,师相只好打发了人前去师轻青院子。
于是,便有了先前莲妈子去请师轻青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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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妈子,怎走的如此急?”走在莲妈子后头的夕儿见师轻青额头已渗出密密的细汗,不由出声询问,就算是家法处置也不应如此赶场儿似的吧!
那莲妈子闻声回头,瞧着师轻青那瘦骨嶙峋的模样,到底是心中不忍,叹了口气,便上前拉住了师轻青的手,轻声嘱咐着。
“小姐,老奴无礼了,实属无奈还望小姐莫怪,小姐此去可千万机灵着点儿,切莫因此丢了性命!”
师轻青心内一跳,看来是场鸿门宴哪!
“多谢莲妈提点儿,轻青记下了!”
莲妈却只是当她客气,又嘱咐了几句,方才继续在前带路。
见莲妈转过身,夕儿无声问,“小姐,怎么办?”
师轻青反握住夕儿的手,捏了捏。
随即薄唇微勾,露出夕儿陌生却欢喜的神情。
今日就算是鸿门宴,她也要作那高祖皇帝刘邦!
穿过长廊便进入了与师轻青呆的院子全然不同的画面,琼楼玉宇,灯火通明,低调而奢华的刻物在黑夜中沉敛绽放。
无芳自华。
静耳聆听下,还有着女子的阵阵娇笑。
这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师相的府邸。
如此看来,自己那处院子与此倒是格外格格不入。
不知是院子连累了师轻青还是师轻青连累了那处院子。
“小姐,小心台阶!”
见师轻青又出神的莲妈子忙出言提醒着,暗暗叹了口气。
也是个可怜人。
师轻青回过神来,对着莲妈一笑,多谢多谢!
莲妈子哪里敢受,欠了身便退下了。
接下来的路该师轻青自己走了。
师轻青望向夕儿,准备好了?
夕儿会意一笑,时刻准备着,刀山火海我陪你闯!
师轻青却是淡淡的瞧着夕儿,翦水双瞳里清晰地映着夕儿忠心为主的表情,似已将她的面容一笔一划的刻在了心里。
半晌
师轻青伸出素手芊芊,提起裙袂踏出了第一步。
立在殿外的家丁远远瞧见了正莲步轻移而来的师大小姐。
微微颔首,忙进了去通报。
“启禀老爷,夫人,大小姐来了!”这一声,引来众小姐个个圆目微瞪向那殿中所跪之人,那家丁心中叫苦迭起,连忙硬着头皮退了下去。
大小姐这三个字是所有师府夫人小姐心中的一根刺,师轻青无才无貌凭甚当那大小姐!
北夏以长为尊,若是皇家或是世家举办的聚会邀请师家小姐出席如若未点名,便非嫡小姐不可,像师府这般大夫人无所出,自然便是大小姐出席。
能多多结识世家公子皇亲贵胄这样好的机会却偏偏落在那师轻青的头上,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对师轻青的怨恨由此而来。
待得师轻青才德不佳的名声传出去,他人虽已不再强求,可上门说亲的人仍是门可罗雀,长姐不婚次女先嫁是为北夏人所诟病的,到了婆家也不为人所喜。
按理说,凭着师相的地位什么样儿的夫婿没有,却偏偏至今还是无人问津,也许果然还是看脸的世界。
于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师大小姐‘福薄夭折’便成了最好的结局。
众女此刻听得大小姐三字,面露鄙夷,毫不遮掩,轻蔑出声,对着有共同的目标的盟友‘相视一笑’!
总算是来了,就怕她不来。
☆、第七回 大放异彩
发绾流云髻,身穿湖碧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外披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白色绣鞋便在长裙下若隐若现,衬得身姿曼妙。
坐在上首的夏寒见了,也不由眯了眯眼睛,若不看脸倒也还过的去。
“轻青拜见七皇子!”
夏寒不置可否,瞟了一眼便受了这礼。
师轻青也不在意,又接着道:“轻青拜见爹爹,大娘及各位夫人!”
声音因先前落水已有些嘶哑,不同于一屋子的娇声,却别有一番风味。
师相在上首淡淡点头,忙起身扶了师轻青起来,“可是染了风寒?”
师相的手有些湿濡让师轻青有些不适,便借着回礼将手了抽了出来。
微欠了欠身心中默数了五下方才答道:“劳爹爹挂念,不妨事!”
就近查看师轻青低眉顺眼的模样竟与雪桃有了三四分相像,当年大婚之夜,掀起大红盖头时雪桃也似乎是如此。
“咳……来人,给青儿备席!”
位于上首与师相几十年夫妻的大夫人自是知晓师相只怕是又想起了那女人,放下酒杯忙出言断了念想。
师相自然回神,见众人全都奇怪的瞧着自己,知道自己确实失态了,便干咳一声,用手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回了座。
而给师轻青准备席位的夏总管却是犯了难,依着师相这副姿态大小姐自然应是位于相爷下首,但师轻青往年来都是位于最末端,这徒然往前,若是猜错了心思,反倒会引来各位小姐夫人的怨怼。
一时,夏总管拿不定主意面露豫色踌躇不前。
师轻青也就一直站与殿中,神色淡然,丝毫未显局促。
夕儿自然也是依样画瓢,只当是她们故意刁难,不能自乱阵脚,站得竟比师轻青还要理直气壮。
一时之间,殿内静至窒息。
师相落座后察觉异样,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内中乾坤,不禁浓眉轻蹙,不怒自威,“奉夏你如今差事是越发当的好了!”
夏总管神色一急,举着的食案差点摔落在地,舔了舔嘴,字斟句酌的询问:“那这席位……”
夏总管便低了头不敢再多说。
师相却明了了。
当下不由大怒道,“大小姐的位置该摆与何处你竟不知?”
夏总管再不顾其他,连忙道了句奴才知错奴才该死,慌不择路地便将食案摆在师相下首。
师轻青其实对席位座次倒看得并不十分重,他摆在哪便坐哪就是,只要食案上的佳肴与他人同等便行。
于是夏总管方一摆好,夕儿便跟着师轻青亦步亦趋走了过去。
师轻青不重视这席位,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在他人眼里一向不受宠的师轻青居然在爹爹下首,那便是出了大事故了。
还未入座,便听得一群喙粗壮的大嘴乌鸦乱吠。
师容娇率先发难,“爹爹,既然是让姐姐给七爷赔罪的,哪里就能如此入席,自然是要行了全礼才是!”
五妹师姝媚紧随其后,“师府可万万容不得敢做不敢当之徒!”
四妹师疏影满脸鄙夷,“本以为姐姐能改过自新,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是依旧如此,唉!”
三妹师想容却只是拿着酒杯神色淡淡,似乎对殿中所事毫无所察。
这边厢女儿卖力落井下石,一个阻扰一个定罪,还有一个直接断言师轻青从小人品就有问题。那边厢夫人却喜不自胜,自家女儿真棒。
唯有三夫人忧心忡忡,大夫人眉心紧皱。
三个女人一台戏,平日自是乐见其成,今日如此只怕是要坏了相爷的大事。
大夫人连忙出面帮衬着,“真是没大没小,对着自家长姐也敢如此,再多嘴,便去祠堂面壁一月!”
大夫人出声,环佩叮当,眉间自有一股子肃然之气,压住了殿内浮躁。
再无一人多嘴。
师相对着大夫人微笑颔首,有水梧坐阵内务便出不了乱子。
师轻青见那三贱客吃瘪的模样却是忍不住腹诽,今日有些不太对劲儿。
大夫人居然为自己说话?
真是破天荒地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大夫人微一沉吟,细一思量,便转头对着师轻青苦口婆心,“青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大娘不指望你堪比圣贤,自然也是不能坐那宵小之徒的,麻利儿的给七皇子赔个不是,求七皇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师轻青心中冷笑,事情本身如何,无人过问,仅凭一人之词便已判定孰过孰非,她竟不知,这师府的人个个有此绝技,破起案来犹比包中丞更为神速,不用盘问追查,瞬间便能还原案发现场。
师轻青在心中默数五下,方才迎上了大夫人的‘惋惜’目光,反问,“我何罪之有?”
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向来对她们说一不二的师轻青居然学会反问了,细细想来,从她方才进入殿中施礼中规中矩到众人发难她却不动声色,越瞧越觉得有了几许高深莫测。
她该不是被她老娘之死刺激的头脑灵活了吧?
于是,众人均怀揣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师轻青,连师相亦然。
只见得一女子眼珠黝黑,定定直视前方,眸中如一潭死水,毫无神采。众人呼了一口气。
还好,还是那个傻傻的师轻青。
确认过后,六夫人撇嘴嗤笑,“别人家的大小姐都是温良恭俭让,上敬父母下爱胞妹,可我们家的呢?出手殴打年幼小妹,公然顶撞当家主母,在贵客面前毫无礼仪可言。”说道此处,冷哼一声,用手扶了扶步摇金钗,方才补充道:“去祠堂面壁一月的人只怕该是大小姐吧!”
大夫人听了痛心疾首,似是心痛难忍,“青儿……你……”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师轻青冷眼瞧着,这位大夫人心机之深沉只怕不容小觑。
果然不愧师府当家主母,收放自如。
自己都差点一恍惚,思量着莫非自己确实昏聩,作了这等天理难容之事?
就连师相见了也是冷眉直竖,认定了师轻青的过错,“青儿,还不快给七皇子赔罪!”
话一出众人神色一喜。
师轻青却是瞧了一眼正眸中含笑瞧着她的七皇子,见他左手执壶右手举杯的无谓模样,看来他甚为拿手云遮雾罩的把戏。
师轻青在默数了五下后方才起身,在众人沾沾自喜赢了一局之时,只见师轻青大手一挥,落落大方地立于人前,尽显大家之风,连那感染风寒的嘶哑嗓音也随着语气抑扬顿挫都甚为动听悦耳,“首先请七皇子恕罪,驾临敝府却只是瞧见了师府外睦内争的不和之象,让七皇子见笑了。七皇子身份贵重,凤子龙孙,应明镜高悬爱民如子,处中之轴还请七皇子能持平之论。”
待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师轻青脚步一偏,继而数落了乌鸦三宗罪,“六妹自持年幼无知,不敬长姐出言讽刺诋毁,是为不孝,乃其犯罪其一,六妹自持爹爹宠爱,妄想瞒天过海更改事实蓄意蒙骗,是为不实,乃其犯罪其二,六妹自持地位超然,对着家仆偶有殴打,重则拳脚相加,是为不仁,乃犯罪其三。如此不孝不实不仁之人,我师府又岂能容下如此卑劣之人?”
师轻青似乎从来说过这么长的话,还未说完便使劲喘着粗气,半晌,才缓了过来。
拱手在上,“敢问七爷,方才奴家所言是否属实?”
众人连忙望向七皇子,无限期望那双丹唇能吐出令人期许的一个不字。
却是不然,早已随着师轻青的数落而正襟危坐的七皇子瞧了师轻青半晌,心中已有了计较,当下舒展一笑,“师小姐字字珠玑,正是事实。”
师轻青闻言松了一口气,她之前将七皇子捧得如此高也没有十全把握七皇子会承认,她本是已做好了拿自己脸上的伤说事儿的!
没有想到他承认的如此干脆,倒是让是有些意外。
师轻青不禁抬起眼瞧去,却是见他毫不避讳的打量着自己,不由秀眉一皱,稍稍挪动了几步,错开了他的视线
你说她道歉了吗?道了道了,开始就道了,还颇有大家闺秀之风。
你说她要被罚跪祠堂?她字里行间已交代的万分清楚,且有七皇子佐证,何人敢翻案!
洋洋洒洒的三宗罪数落,如钢筋落地铮铮发声,砸得人振聋发聩,砸得满堂静至窒息。
相比师轻青话里的内容,众人更是惊叹,她居然有如此好的文采,叙述清晰,逻辑合理?
果然不愧是以才情名动帝京的雪桃之女么?
谁说师轻青傻愣傻愣?谁说她人畜可欺?谁说她整日迷迷瞪瞪不明就里?
呸她一脸狗血。
咳咳——不好意思,人家是反应慢,不是傻!
师容娇怔怔的仰头瞧着师轻青,这真是还是那个任她打任她骂的师轻青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爹~……”
话到此处,师相所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至于师轻青嘴里的事实究竟如何他并不关心,然而她的那句外睦内争却是戳中了自己心性。
我师凌山和雪桃的女儿又怎会平庸?
见师容娇居然还敢妄言,忙出声不耐烦的打断了,“够了,你长姐已将事情交代的如此清楚,还要狡辩?再者又有七皇子佐证,难不成还会故意诓你不成!真是越来越不服管教,宴席结束之后家法处置!”
六夫人神色一急,忙要站起了身子,却在看到师相毋庸置疑的面容僵直了身子,发不出一言。
上次师相露出这种神情时还是那女人去世之时。
无人敢为师容娇多说一句好话。
见众人个个恹恹师轻青满意的点点头重回了坐席。
本就无心宴席的七皇子此时得了谱便是再也坐不住,准备起身回府,“今日叨扰了贵府甚久,深感不安,幸好能为师大小姐洗刷了冤屈,将那明镜不至于空挂,如今天色已晚,不便继续,就此告退,他日再来拜访!”师相也知府里此时不宜接待客人,也不推辞便送了出来,末了又命人准备好些厚礼送到了七皇子的马车上。
自是惜惜不舍你侬我侬一番不提。
末了,临走时,七皇子突兴起,不知道那女人此时表情可是得意?可欢喜?
临走之际回头瞟了一眼师轻青,见她正忙着跟侍女打包吃食,差点一个踉跄倒地。
………。。
☆、第八回 汝乃蛮夷
师轻青将一只肥而不油油而不腻的大鸡腿从青花敞口瓷盘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连忙塞进夕儿的怀里。
又准备将旁桌的那碗碧涧羹偷渡过来灌到嘴里,手刚一抬,一道锋芒扫射而来,灼热程度到师轻青感觉手被狠狠烫了一下。
师轻青抬头望去,顿觉尴尬,方才骂得人狗血淋头,现又来拿人家吃食,却偏偏还是当得人家的面儿。
确实怪不好意思的。
忙转了头对着夕儿佯怒,“都怪你嘴馋!”
夕儿一撇嘴,咽了咽唾沫,不敢反驳,只委屈的睁圆了双眼瞧着师轻青。
师轻青并不是生于富贵之家,从小什么人没见过,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完全不理会夕儿眼中的哀怨。
转头瞧着师容娇那‘万分不舍’的神情,便抿了抿嘴,“六妹,你要吃吗?”
师容娇见师轻青又是装疯卖傻的模样,顿时就要发作。
却奈何见师轻青居然伸出食指在里面搅了一圈,又亲切的询问,“还要吃吗?”
汝乃蛮夷!!!
师容娇气血上涌,胸膛起伏,娇喘着,却瞥见众人皆瞧着自己,暗暗将抬起的腿收了下去。
这一踢只怕又要多一条罪名。
真是要被这个女人气疯了。
她到底真傻还是假傻?
甭管真假,自己和她不同路倒是真的。
师轻青,他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边师容娇暗下豪言壮语。
师轻青仍就专注于吃食上。
对于一个饿了好几天的人来说,这特么此刻就是天堂啊!
大夫人摇头:“不成体统。”拂袖离去。
三夫人蹉跎绣巾帕,叹息一声黯然离去。没娘的孩子都是草!
四夫人、五夫人暗暗呸了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扭腰携手离去。
四妹师疏影和五妹师姝媚跟着在照模学样,鄙夷道:“狗改不了吃屎!”
六夫人视师轻青为眼中钉肉中刺,见着师轻青如此‘作践自己’,高兴得只想拍手叫好,可奈何自己定位是师府最受宠最美貌最得体的夫人,是不能允许自己做出如此有**份之事的。
便面容扭曲的拉着师容娇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两人路过师轻青身边时,不约而同的捂嘴冷哼了一声。
师轻青便猛打了几个喷嚏。
嘴里还未来得及咽下的肉沫便飞到六夫人的身上。
好吧,谁叫六夫人脂粉香太重了,无意间埋汰了你一回,抱歉抱歉。
六夫人顿时就炸了毛张牙舞爪的尖叫起来,“我这花了一千两纹银在瑞蚨祥定做的宫缎素雪绢裙!”
师轻青抠了抠耳朵,表示自己也很无辜。
噗嗤——
师轻青循声望去,原是三妹师想容忍不住轻笑出声。
眼神清澈,笑容干脆,毫无扭捏作态。
师轻青不禁想起方才便是只有她未曾对自己冷言冷语,不由回以感激一笑。
“六夫人,奴才奉相爷之命带娇小姐前去祠堂!”
夏总管躬身立在几人跟前,六夫人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师轻青,忙厉声询问,“相爷呢?”
夏总管眼眸淡淡的扫了一眼师轻青,方才开口,“相爷去了大夫人处,还请娇小姐移驾。”
师容娇哪里肯依,“娘~这么晚了那里很黑,娇儿不想去,娘~~!”
夏总管却是毫无所动,“娇小姐,这可是千百年来老祖宗订下的规矩,万万不得违抗!”
连老祖宗都搬了出来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六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师轻青,连忙安慰着还在耍小性子的师容娇,“娇儿听话就当是在祖宗面前尽了孝道了!娘答应你,明日定来接你!”
“娘,那你要说话算话!”
“嗯,娘一定说话算话,娘陪你过去!”
原本想要说去祠堂的非得是十天半月不可的夏总管想到六小姐向来受宠,且方才相爷却是也未言明具体时间,终只是张了张口未开了口。
便上前领路前去。
临行前,师容娇猛的回头,眼神好似在雪地里冰封千年的针,直勾勾的朝师轻青射去。
师轻青却是无谓的耸耸肩便转头给夕儿重新夹一了道莲房鱼包,继续大快朵颐!
“慢点儿吃,仔细噎着!”
一声轻快的声音入耳,师轻青闻声抬头,却只瞧见花烟罗衫一闪,略显单薄的背影渐渐离去,却未曾回头。
“小姐,你怎能作出如此失礼之事,太失礼了!”夕儿见众人都走了便放下手里的黄金鸡望着师轻青出神的模样,轻声提醒道。
师轻青却望着师想容的背影,喃喃自语,“锋芒太过易夭折!”
夕儿似懂非懂,几个意思?
师轻青突然眼皮一跳,似乎才意识到刚才说了什么,便拿着玉匕往夕儿头上敲去。
“吃饱了吗你?”
夕儿摸了摸滚圆的肚皮,憨憨一笑,“饱的很!”
师轻青见状也笑了,伸手摸了摸夕儿的肚皮,“既如此,我们再带些吃的回去吧!”
夕儿闻后两眼放光欣然应允,早已忘了刚才之事。
于是,夜半时分,两只吃不了打包走的小老鼠便跐溜跐溜的准备摸索回府。
“好像是这条路吧!”
“不是不是,小姐,你走反了!”
“你确定?”
“自然,这条路我摸黑都能走完!”
不是师轻青与夕儿又是谁。
师轻青本着刚来不久应当要相信别人的良好品德,便跟在夕儿后面亦步亦趋的走着。
结果,
两人将偌大的师府绕了一圈方才到了师轻青所住的院子。
……。
事实证明,人一定要相信自己!
两人累的鞋都没法儿脱便往床上一倒,深深叹息。
“小姐,对不起了,不过你今日好厉害!连相爷都对你刮目相看了呢!”夕儿说的是今日在落梅园之事,眼冒红心,双手支撑着下巴作崇拜状,“可是,小姐,夕儿怎么觉着你比以前能说了呢?”
师轻青听后猛呛得咳嗽一声,忙站了起来,站起来又突然意识到此举太过于突兀,便将双手附于双手,慢慢的走向了窗前。
对着月亮深深的叹了口气。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唉,其实我也不知为何,只是这两日脑子清明了许多,待过后我也不太记得发生了何事,大概是娘亲暗中保佑着我吧!”
说完拿眼斜睨夕儿,她果然深信不疑面露戚色。
“夕儿也觉得如此,果然还是好人有好报!”
话毕,夕儿又愤愤然的站了起来,“小姐,既然夫人暗中保佑你重拾聪慧那你一定要为夫人报仇!”
先前的师轻青连自保都有问题,夕儿哪里敢提报仇二字,只求师轻青安然渡过此生便是。
如今,好像有了一些不同,所以夕儿才敢说出这话,可即便如此师轻青心中明白要想替娘亲报仇,也仍是空纸谈罢了!
师轻青讶异的转身,回眸瞧着夕儿脸颊那不自然的两坨晕红,暗暗摇摇头,这小妮子定是不听自己嘱咐暗暗偷喝了酒了!
不然,她哪会如此跟她说话!
于是,师轻青回眸一笑以示安慰,“这是自然!”
夕儿似乎是想借着酒意将心底的疑问全问了出来,见得到师轻青的承诺连忙上前一步拉住师轻青的手臂,摇头晃脑。
“小姐,夫人骤然离世,随后众小姐百般刁难,可你为何都好像浑不在意……不,夕儿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为何你仍是可以笑出来…。不…。夕儿没有讽意,夕儿只是……”
师轻青了然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夕儿的肩膀,打断了夕儿混乱的自述,“我知道你的意思,夕儿,我问你,人这一生有多久?”
夕儿偏头沉思了一会儿,便道:“夕儿先前陪夫人去过护国寺,那里的高僧说人若不为善下辈子会被投胎为牲口,抑或打入十八层阿鼻地狱!所以夕儿想,人这一生完了下辈子便会接着过的!”
——好吧,是她忘了,古人目前都是迷信的!
“夕儿,那你可知,人在再次投胎之时要过那奈何桥,桥中有一孟婆,她已在那奈何桥呆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自己都忘了是多久了。她只会做汤,便以名字为名,唤孟婆汤,若有投生之人前来,她便将那孟婆汤灌于那人的嘴里,教他忘却了今生所有人和事,你刻骨铭心的爱情,你念念不忘的亲人,你尊敬的师长,你经历过的最美好的事情……所有所有,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夕儿听到此处,不禁蹙眉,大喊:“夕儿不要忘记小姐!”末了,又打了个酒嗝补充了句,“和夫人!”
师轻青便又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声音轻柔平稳,让浮躁的夕儿顿时安静了下来,有些昏昏入睡。
“所以,我们要珍惜现在的一切,过好每一个日子,无论开心难过与否,无论食不果腹还是风餐露宿,亦或者贫穷疾病富贵健康,我们理应活在当下啊!”
话落,便传来了夕儿平稳的呼吸声,竟已入梦。
师轻青不禁失笑,自己好不容易煽情感慨一回,居然把人说的睡着了,看来自己当初不去当老师果然是对的!
于是,替夕儿脱了鞋子和外衫后,累的不行师轻青便沾枕而睡了。
————————————————
由于白天旭阳的驾临开怀,晚上天地间便起了浓浓的雾,如烟如尘,落在永乐巷七皇子府的琉璃瓦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白。
原本该是夜深人静人人酣睡的七皇子府,此时,却有一辆双辕轺马车立在后门,随着马儿的一声嘶鸣,便往南北方向疾驰而去。
随即,一隐于黑夜的黑衣男子紧随其后。
就在黑衣男子起身之后不久,七皇子府正门居然也有一辆与先前一模一样的马车却是往先前那辆马车相反的方向而去。
待到天至微明,原先那名紧随第一辆马车而去的黑衣男子,轻点脚尖翻身一跃便入了师相府。
了无声息地便进了落梅园。
彼时,落梅园内一玄纹云袖的中年男子正拢袖盘地而坐,双眼半阖,不言不语却自有一股子贵气。
不是师相又是谁?
那黑衣男子见了,心内大惊。
师相居然还未就寝。
于是忙走几步,待距离师相一尺之距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沉声道:“青玉回来复命!”
听到响动,师相连眼皮都未动一下,淡淡的道:“如何?”
“奴才跟随着七皇子的马车一路向南,可是他却驶入了那暖香阁!”
师相听闻此言,眼睛猛一睁开,内里锋芒扫来,青玉连忙低下了头。
“可是当真?”
“青玉不敢扯谎!”
青玉黝黑坚毅的脸庞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师相瞧了半晌,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声,“退下去吧!”
随着师相的一声落下,青玉便又无声无息的隐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门帘微动,隐于后方的大夫人见黑衣人离去,便慢慢走了出来。
轻声询问着,“爷,莫非那七皇子确实并非是皇上派来查探雪桃生死的?”
师相眸光一闪,直直地瞧向大夫人,让大夫人无所遁形,心内一慌面上却还是故作镇静。
“六夫人来我处指责雪桃与他人有染,且又是证据确凿,为了相爷的名声我……”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师相浓浓的一声叹息,“雪桃的为人我心中还是有数的……罢了罢了,怪我当日不在府里。”
大夫人秀眉轻蹙,依着师相话里的意思,竟是要保住那人?
这十几年的不闻不问,想不到相爷心里居然对她还有情。
大夫人面上不动声色却是不觉间将手中修长蔻丹折为了两段。
她再也不想跟他讨论其他的女人,尤其还是一个死去的女人。
便上前一步依偎在了相爷的怀里,“那依爷看,七皇子不请自来究竟所为何事?他是否相信了雪桃仍在世上?”
师相伸手放落在大夫人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着,道:“像,却又不像!”
大夫人却还哪里管什么像不像,四不像!
只知春宵苦短!
伸手解了师相的衣袍将手伸了进去,轻轻抚摸着。
师相了然一笑,一把抱起大夫人往内室走去,芙蓉帐落,一室春光!
☆、第九回 附庸风雅
霹啪——
是炭火花相撞的声音,在天寒地冻的日子,若能有这样的声音相伴,外面的北风怒号,萧萧寒风,有何畏惧?
师轻青使劲扯了扯被子将全身裹了个严实,翻个身子继续酣睡。
霹啪——
又是一声,师轻青察觉到确实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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