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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世家庶女-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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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没说完就被四太太打断:“可是他们两口子拌嘴了?”
  赵嬷嬷摇头:“上回奴婢不在府里,替六奶奶送东西去十姑奶奶哪儿,这些日子奴婢一直在跟前,根本没听见有什么口角。”
  何况,他们两口子到了屋里,说话不过三两个字,仿佛一道鸿沟横在两人之间,多说几个字彼此就听不见似的。
  与才成亲前头两三个月比起来,两人已貌合神离。
  四太太再也安奈不足,随即叫赵嬷嬷把陈明贤叫来,板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陈明贤憋得脸色涨红,半晌吐出两个字:“无事。”
  四太太眉头愈发蹙得紧了,陈明贤不愿说,只怕她再如何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韩氏表现很好,四太太很喜欢。自己的儿子自个儿也了解,不是无故生事者。四太太心平气和地说了一通夫妻和睦的道理,陈明贤也认认真真听着。
  都说时间能消磨一切情绪,可陈明贤心里的怒意却愈发见长,韩氏尽到了妻子的所有职责只是还没生子,也严守规矩,遵守礼教,将他的生活起居打理的井井有条。然而,她那般作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明贤越想越觉得气愤,而四太太找陈明贤说话,韩氏也第一时间就晓得了。事发恰好一个月,这一个月对韩氏来说也很漫长,可已闹得婆婆都晓得了,只怕还要闹回娘家。她也试着找陈明贤说清楚,可陈明贤根本并不配合,摆出那样的脸子,再好的脾气也没法子心平气和。
  夏雨十分忧心,这才新婚呢,年姑娘到底也与苏大爷恩爱了大半年,到了姑奶奶这里,别说恩爱了,相敬如宾也不过新婚头两个月,眼下同处一屋看起来还像夫妻,若到了外头,是不是彼此不认识的陌生人?
  想着就心寒,看了韩氏一眼,不晓得说什么,嘴里只溢出一声叹息。
  院子里设了个小书房,那头传来吱呀关门声,韩氏起身去歇了。
  睡得不怎么安稳,醒来的时候也比平常早,上夜的夏雨听见动静,掌灯从外间进来。
  “书房的灯亮了没有?”
  夏雨放下灯去看了一眼,书房还一片漆黑,又劝韩氏:“时辰尚早,姑奶奶再眯会子吧,姑爷也还没起来。”
  韩氏摇头,虽觉得很累,可根本睡不着:“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
  夏雨服侍她穿了衣裳,又去叫了小丫头送热水来洗漱,刚好服侍韩氏梳了头,陈明贤披着外衣推门进来,屋子里服侍的齐齐矮了一截见礼。韩氏也忙站起身来,陈明贤径直朝她走来,嘴边写了似似笑非笑的嘲讽,淡淡道:“怎么昨儿夜里没丫头去书房服侍?”
  韩氏懵了,夏雨几个呆了呆,齐齐朝陈明贤投来愤愤的目光,若这目光是利剑,估计陈明贤当场就阵亡了。虽不是利剑,却胜似利剑,特别是韩氏的目光。
  不过瞬间,韩氏就恢复正常,笑容得体,半点儿也不恼的样子,道:“我身边这几个,夫君喜欢那个?今儿晚上就开脸吧。”
  然而,原本晶莹明亮的眸子,却黯然,好似明灯徒然熄灭。心底漫过苦涩,庆幸自个儿未深陷,所以不过失望和一丝疼痛罢了。
  她如何不明白,这世上如父亲那般的男人,岂是那么容易寻得?
  只因他给人干净儒雅的感觉,只因他屋里不曾有什么年纪大的丫头,就怀了那么一丝希望。她嫁给他,只因他达到了父亲的要求,而她的年纪也大了,迫不得已罢了。能这样痛快明了,也是好事,她垂下头暗暗地深吸一口气,笑容却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变得苦涩起来。
  陈明贤冷冷盯着她,如寒风肆虐,而声音语气也冰冷到了极致:“你即这般爱擅作主张,又贤惠,你安排了吧!”
  韩氏不由抬起头来,陈明贤看了她一眼,就大步流星朝净房去。
  “姑奶奶,您瞧瞧,可不叫冬青说准了!”秋瑾愤愤地低声道,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
  夏雨和春香也狠狠地磨牙,韩氏的心情却复杂起来,陈明贤到底什么意思?他刚才虽浑身寒气,可也能察觉到身体里如熊熊烈火的怒意,还有最后那一眼的失望。
  他对她失望?
  赵嬷嬷从外面进来,就察觉到屋里凝重的气氛,只见夏雨满脸惊恐:“姑奶奶,奴婢们根本没这个心思,您不会真的要奴婢们……去服侍姑爷吧?”
  什么?赵嬷嬷也吃惊,虽说新婚安排通房丫头没什么稀奇的,可韩家的姑娘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
  “请六奶奶安。”赵嬷嬷上前见礼,几个丫头忙打住,韩氏心里有些乱,笑容不免牵强,得体回了一礼,“嬷嬷这么早就起来了?”
  赵嬷嬷是担心他们两口子,昨儿也里就没好睡,今儿一早就醒了,不放心见正屋灯亮就起身穿衣收拾。
  赵嬷嬷正琢磨着问一问,韩氏去柜子里取了衣裳,笑着朝赵嬷嬷道:“一会子再与嬷嬷说话,我先服侍六爷更衣。”
  说罢,抱着衣裳去了净房。净房热水预备着,陈明贤已洗漱完毕,见韩氏进来,不过淡淡看一眼,就立起身子展开双臂,等着韩氏服侍他更衣。
  韩氏身形高挑,但也比陈明贤矮了一个头,他站直了不动,要服侍他更衣韩氏颇为吃力。又因心也不能如往日宁静,手上的动作也不利索起来,好半晌都没弄好。等弄好后,韩氏也下了决定要好好与陈明贤说话。
  “我身边这几个丫头,虽是陪嫁过来的,但都不是死契,等年纪到了就要家去。六爷……”
  “怎么?这会子舍不得了?”话没说完就被陈明贤冷嘲打断。
  又是这么个样子!韩氏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气又道:“她们若不愿,我绝不勉强!”
  陈明贤冷笑:“这会子说起不愿了,我记得你有四个陪嫁丫头吧?这三个不愿,不是还有一个?”
  “你!”韩氏失口怒道,“陈明贤,我果真看错你了!”
  “是么?那你起初觉得我是怎样的人?”说着,紧紧盯着她,缓缓地又问了一遍。
  韩氏紧紧抿着嘴唇。
  陈明贤见她不说话,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声,语气舒缓了几分,道:“若不坚持到最后,有可能会丧命,你与十三妹妹很谈得来,十三妹妹就是如此性子,我原本认为你的性子与她很像。”
  是错看了么?抑或全是自个儿主观意思。更或者,自个儿最初的看法并没有错?
  韩氏道:“总而言之,我身边的丫头,若不愿我绝不勉强,除了这几个,你有爱的我……”
  陈明贤盯着她:“你心里果真愿意?”
  当然不!即便她晓得这个想法很荒谬,但不是不存在的。
  韩氏毅然道:“我希望我的夫君,能像父亲大人!”
☆、141:顺路

  十月中旬的京都,虽没下雪,也冷得使人恨不能天天儿窝在热炕头里。窗外寒风呼啸,而楚云飞身在的那个地方,九月就开始下雪,寒冷的程度,比起京都有过而不及吧?
  不晓得送去的皮靴子暖不暖和?这样的严寒又如何行军作战?即便扎营修养,在酷寒的天气里,怕是吐口热气立即都要结冰。想着想着,肚子里的小崽子踢了一脚,畏寒的体质,让明玉不得不多多穿些衣裳,愈发臃肿沉重的身子,使她万分不想动弹,好在,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
  只是,肚子里的小东西不安分,可这劲儿地动来动去。好吧,她们娘俩也不能输了。明玉扶着炕头,香桃忙丢了活计过来搀扶,外头太冷,也只能在屋里走走。
  好在这屋子有地龙,烧的旺盛,即便不生炉子也足够暖和。香桃扶着明玉慢慢儿走了几圈,周嬷嬷撩起帘子进来,身后跟着朱管事家的,她们才从外头进来,冻得双颊泛红,落英忙倒了两杯热滚滚的茶送去,笑着问:“这一回又送了多少柴火来?”
  周嬷嬷吃了一口茶,笑道:“大抵能用到过年吧,前儿送来几大车,今儿又送了几大车,这会子都堆成山了。”
  明玉微笑道:“朱管事费心了。”
  朱管事家的忙笑道:“都是自个儿家山上的柴火,若是不够用,奶奶只管打发人给奴婢们说一声,自家没有了,外面也买得到。”
  明玉笑着点头,朱管事家的又拿出红绸包裹的二百两银子来,笑着道:“这是山上木材买了得来的银子。”
  之前朱管事就提议把山上的树砍伐了种植果树,即便京都这头果林不少,但仍旧需要外地往京都供应,毕竟京都的人购买能力强。
  明玉没收,笑着请朱管事家的坐下,香桃也扶着她去铺了羊毛毯子的榻上坐下,明玉笑道:“朱管事想必已入账了,这银子你们收着,那些田产地产才买回来,也无积蓄,明年开春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眼下山林开辟出来,明年就要买苗子、雇人栽上。”
  朱管事家的晓得明玉信任他们才叫他们收着,她性子也爽快,不多说这些。谨慎地将银子收回去,笑着问:“奶奶快生了吧?”
  明玉不觉摸了摸肚子,里头的小东西终于安静下来,点着头道:“太医说就是下个月初,最迟下个月中旬。”太医是韩氏找来的,一位年纪六十多的老太医,听韩氏说,韩夫人怀的三个孩子,都是这位太医把脉。只是如今他已不再太医院供职,带的徒儿也能独当一面。
  想到这里,明玉不觉叹了一声,六哥和六嫂似乎不合呢。
  朱管事家的又笑道:“夫人终于能抱上孙子,想必也十分高兴。”
  是啊,昨儿秦氏还过来,把临盆需要的物件儿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周嬷嬷不觉瞧了瞧外头阴沉沉的天色:“今儿夫人去庙里祈福,这天寒地冻的,劝也劝不住。”
  朱管事家的笑道:“听奴婢婆婆说,咱们夫人小时候就是这么个脾气,要做什么无论如何都不听劝的。”
  可不是朱管事说的这般?明玉没少劝,但也明白秦氏是担心楚云飞和自己生产,虽祈福不一定管用,至少是个寄托,倘或如此能叫她安心,非要拦着反而不好。
  朱管事家的吃了几口茶,就问起明玉临盆的预备工作,周嬷嬷道:“一切都妥当,只是,乳娘没找着合适的。也寻了些时日,都没夫人看得上的,不过六奶奶晓得后,说她也帮着寻。”
  朱管事家的听如此说,本还想推荐认识的人,可既然已有娘家嫂子帮着寻,何况人家的身份什么样的人寻不来?只得打住不提那话,笑道:“陈六奶奶对奶奶真好,有这样的娘家嫂子,真正好福气。”
  明玉笑起来,虽然她们三姊妹都嫁人了,但韩氏真的对她们好的没话说,有时候明玉都不好意思。正说着,门上的婆子急匆匆跑进来:“陈六奶奶来了!”
  明玉不由站起身来,周嬷嬷和朱管事家的也忙站起身,就要出去迎接,帘子已撩起,韩氏裹着织锦镶毛银鼠尾大氅,手捧暖炉从外头进来,嘴里道:“这两日真够冷的,怕是要下雪了。”
  脱了大氅明玉拉着她去里间炕上坐,等香桃送了茶来,韩氏吃了几口就道:“乳娘已找着了,今儿带来你瞧瞧。”
  说罢给身边的大丫头夏雨打了眼色,夏雨福福身出去。明玉感激道:“让嫂子费心了。”
  “别说这些客气话,你们在京都的时日不长,胡乱寻了人不知根知低,用起来也不放心。”
  这倒是实话,她们本来就没打算在京都长住,又不可能去直估或南京寻人,短期的竟不好寻。其实明玉更想自己奶孩子,她小时候就吃得生母傅姨娘的奶水。
  明玉把自个儿的想法说了,韩氏笑道:“我也是吃的我娘的奶水,只不过,我瞧着你身边,这几个丫头倒是稳重又忠心,可她们毕竟没照顾过小孩子,周嬷嬷和伯母年纪大了,初生的小孩儿又爱闹腾,你生了孩子体弱,月子里更要好好养着,乳娘却不能少的。”
  正说着,夏雨带着一位穿着干净,圆脸,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进来。周嬷嬷瞧着暗暗点头,虽明玉说要自己奶孩子,可眼下也不晓得奶水是否充足,这位妇人虽穿的厚实,也可见身形壮实,胸脯胀鼓鼓的。又是韩氏寻来的人,自可放心。
  明玉问了姓名,这妇人说话自然大方,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团和气,明玉心喜,又谢了韩氏一回。韩氏笑道:“既决定,下个月初就来吧。”
  那妇人却显得为难,道:“我们就住在城里,当家的贩卖些小玩意儿,到贵府也不远,不如等奶奶起动了奴婢再来。没得找来了,奶水要回了。”
  明玉和韩氏不明白,周嬷嬷却明白即便没有孩子吃,将奶水挤掉了,奶水也要回。周嬷嬷做了解释,明玉和韩氏微微红了脸。这位妇人夫家姓云,明玉问道:“云妈妈家里孩子多大了?”
  “五个月了。”
  五个月的孩子也需要吃奶,何况,即便寻了乳娘,明玉还是想自个儿喂,点头:“那就照云妈妈说的办吧,把住家地点告诉我们。”
  云妈妈没想到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反愣了愣,脸上露出喜色,福福身道:“谢谢奶奶!”
  她已生了三个孩子,自是有不少的经验,性子大方,又细说起如何带孩子。明玉和韩氏都听得入神,周嬷嬷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不觉也听了进去。到了午时,明玉留下她吃了午饭,韩氏已与四太太说过今儿来瞧明玉,吃了午饭回去。
  周嬷嬷带着云妈妈下去吃,明玉和韩氏在屋里摆了一桌,吃过午饭,韩氏出对香桃等人做的小孩儿衣裳十分感兴趣,拿着细瞧。香桃和落英换着吃了午饭,进来扶着明玉在屋里走动消食。
  韩氏手里拿着一双虎头鞋子,笑道:“初生的孩子用不着这样小的吧?我娘家侄儿小时候足足裹了一个月,出了月子才穿呢!且这鞋子也太大了些。”
  “那时预备着明年冬天穿的!”明玉说着叹了一声,“我这里左右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她们也都闲着。”
  “我也做了两套小孩子衣裳,只是还没做好,你们竟做到明年要穿的了——”
  明玉多走几圈就腿酸,叫香桃扶着去炕上坐着,与韩氏说起话来。
  “……五嫂快生了吧?我记得她比我要早些。”
  韩氏点头:“前儿去瞧了,大抵就是这一天两吧。三伯母不在京都,身边竟没个长辈。”
  对于五奶奶来说,三太太不在反自在些,话说回来,明珍回淮安老家已快半年之久了,现在还没回来,怕是要等到明年开了春。淮安那头又没信儿送来,不晓得明珠的事到底怎么样。比起这些,明玉更关心六哥和六嫂的状况,想到这里,少不得细细盯着韩氏瞧。
  韩氏略垂着头,光洁的脸上,那双眸子看起来清澈如泉,比起上次回娘家瞧见时,眼底的郁色消失了,盯着手里的小鞋子,笑容十分柔和。
  一抬头迎上明玉的目光,愣了愣问道:“十三妹妹看什么呢?”
  明玉忙摇头,迟疑了一会子还是没忍住,问道:“六嫂和六哥没事儿吧?”
  问了就后悔,毕竟是夫妻之间的事。韩氏却不自在地垂下头去,微微红了脸。明玉忙转移话题,韩氏垂着头,半晌才笑着低声道:“我们没什么事儿。”
  瞧她一点儿也不反感的样子,明玉放下心来,笑道:“其实六哥很闷,他话少,用老太太的话说,就是锯了嘴的葫芦。”
  韩氏笑起来,道:“这说法倒贴切。”
  现在想想,陈明贤大抵是寻不到什么话说,才反复说家里的事和她们姊妹。她嫁给他,虽如今在京都,可淮安那个老家不可能永远都不会回去,多说老家的事,等她也去了淮安,对家里的事也能知道多一些。换而言之,他将家里的事都说了,才说起这三个姊妹。横竖,是自个儿多心。
  明玉惊奇地盯着韩氏,她好像没说什么可韩氏这会子连耳根子都红了,眨眨眼问道:“六嫂又想什么?是不是六哥……”
  说着贼笑起来,韩氏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虽脸红不已,却正色用训斥的口吻,道:“一直觉得你们姊妹性格不像,竟是我错了,你和十妹妹都一样不晓得害臊,嫁了人说话就没忌讳了!愈发不成体统。”
  明玉十分无辜:“嫂子冤枉啊,妹妹没说什么呀。”
  韩氏哼了一声,讲起道理来,明玉笑着恭耳细听,韩氏说着说着,就不顺了,想起那日早上的事,他们夫妻第一次交心畅谈,最后导致陈明贤差点儿误了时辰。心结打开,相处也坦然起来。
  陈明贤,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吧!
  晓得六哥和六嫂冷战结束,明玉也十分替他们感到高兴,却没想到,陈明贤会来接韩氏。
  陈明贤吃了一口茶,轻轻咳嗽一声,淡淡道:“正好顺路,来瞧瞧妹子。”
  顺路?明玉对京都再不熟悉,也晓得这里和翰林要绕一大圈呢,何来的顺路一说?
  明玉促狭地笑道:“六哥嘴巴不老实呢,可别把妹子的孩子教坏了。”
  陈明贤又道:“今儿跟着梅大人,中午去梅大人府上吃了午饭。”
  “依稀记得梅大人府邸与翰林隔了两条街,是相反的方向吧?”
  陈明贤闭嘴不说了,明玉也不敢狠打趣,笑嘻嘻送走他们。
  隔了两日,五奶奶那头送来红蛋,五奶奶平安生下一位六斤八两重的男孩,母子平安。洗三礼那天,明玉穿得厚厚实实和秦氏一道去凑了个热闹。三老爷还没回京都,五爷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便住持大局,亲自出面请四太太去忙了两日。洗三这天,明菲、赵夫人、明芳、柳夫人、潘大奶奶都来了,就连韩大奶奶也来了。
  明玉是头一回见,韩大奶奶侯门出身,土生土长的京都人,二十五六岁光景,已生养了一子一女,身形高挑,婀娜多姿。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漂亮有神的丹凤眼,说话爽利,瞧着就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
  五奶奶的孩子还没取名,红彤彤胖嘟嘟鼓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十分惹人怜爱。五奶奶生产顺利,发动到孩子出来,不过两个时辰,养了两日,精气神儿都不错。连韩大奶奶都十分羡慕她,道:“我女儿出生时,足足痛了一天才出来。”
  一般来说,生第二胎要顺利许多。明玉听着,就忍不住去摸自个儿的大肚子,日子愈发近了,她即期待又有些紧张。
  洗三礼进行到一半,王夫人姗姗迟来,等洗三礼结束,瞧着胖嘟嘟的孩子就忍不住从乳娘怀里抱过去。那孩子被折腾了一会子,哭闹着,王夫人轻拍轻哄,孩子竟慢慢住了哭声,乌黑的眸子映着王夫人慈爱的笑脸。
  五奶奶身边的嬷嬷见了,不由暗暗叹气,幸而明珍不在京都,若晓得王夫人这般,只怕又有一场气受。
  她给乳娘打了眼色,乳娘心领神会,只说孩子该吃奶,王夫人这才十分不舍地将孩子交给乳娘,叹道:“亲家夫人真是有福气,得了个大胖孙子!”
  屋里众人对王家的事都略有所知,王大奶奶生了个不足的孩子,王夫人这话自是没人去接,且不由得面面相觑。王夫人似无所觉,笑问嬷嬷:“孩子可取名没有?”
  嬷嬷摇头,微笑道:“五爷说等老爷回来再定名。”
  王夫人暗自点头:“是该叫长辈的取名,沾沾长辈的福气。”
  这话大家又不晓得该怎么接了,明珍的孩子王大人取了大名,王夫人取了个小名,明珍不喜自个儿替孩子改了名。不晓得王夫人是不是故意的,但今儿来了之后也不过说了这么几句话,可听着句句皆是对明珍不满似的。
  嬷嬷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屋里的气氛冷下来,比不得先时热闹,大家伙坐着吃茶。王夫人吃了一盏茶,起身去瞧五奶奶,之后就先告辞了,连午饭也没留下来吃。
  说起来,这屋里除了陈家本族人和已出阁的女儿,亲戚方面只有四房的亲戚,五奶奶娘家人还没来,而王夫人才是正儿八经的三房亲戚,三太太的亲家。不管多要紧的事,既然来了,也没得还没做热就走的理儿。
  不过,她走了,屋里的气氛也慢慢好起来。大家都是聪明人,不会去议论王夫人什么,留下吃了午饭,又去瞧了一回五奶奶,便相继告辞。
  送走韩大奶奶、潘大奶奶、柳夫人、明芳,明玉、明菲也进来向五奶奶告辞。
  五奶奶穿着家常服,身上盖着被子,背后垫着枕头半坐着,才听嬷嬷说起王夫人说的那些话,脸色不虞,叹道:“也不晓得七妹妹到底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竟没送个信儿来。”
  五奶奶是真正关心明珍、明珠这两位小姑子,说着眉头愈发蹙得紧了,十分忧心地道:“她离开京都这么多,屋里又有哪么个人,若宪哥有个三长两短,以后的麻烦事儿就越来越多了。”
  嬷嬷劝道:“姑奶奶别瞎想这些,想也没什么用,眼下才生产了,要紧的是把身子骨养好。马上就年底了,事儿又多。”
  五奶奶轻轻点头,眉头却没松开,不管王夫人是有意还是无心,但自个儿的亲孙子都没抱一回,却抱着她的孩子欢喜,就算不是做给陈家人看的,也可见他对月份不好的宪哥忌讳有多深。
  明菲又劝了几句,五奶奶想着上回陈明贤成亲,大奶奶说宪哥情况好些了,心里稍安,才重新露出笑脸来,道:“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只盼着宪哥能真正好起来。”
  而明玉想着王夫人刚才的表现,心里不由冒出一个猜测——李姨娘是不是怀上了?
  宪哥的情形,连太医也说是养不活的,不晓得能撑到什么时候。往坏了的方面想,若是宪哥真没了,李姨娘生了儿子,岂不是成了长子?三太太、明珍自是不肯,可王夫人只想要个健健康康的孙子,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五奶奶这样忧心忡忡,怕是也这样猜疑。明珍、三太太回了淮安以后,除了三老爷在京都时偶尔去王家,她却再没去过,明珍身边的人,只留个雪鸢,可那个丫头也被王志远收了房,竟不好叫她出来,王家什么情形,五奶奶根本无从而知。
  陪着五奶奶说了一会儿闲话,明菲、明玉出来预备去辞别四太太、韩氏,却不想竟遇见陈明贤。明菲就笑道:“六哥又来接六嫂了?”
  陈明贤肃然盯了她一眼,道:“顺路过来瞧瞧。”
  “又是顺路,天下的路到六哥这里都顺了呢!”明菲说完,已忍不住掩嘴笑起来,明玉也盯着陈明贤不自在的模样发笑,不巧韩氏从屋里出来,见陈明贤就扬声问:“六爷怎么来了?”
  明菲、明玉齐齐笑道:“顺路就来了。”
  韩氏白了两个小姑一眼,又眼前一亮,朝着明菲、明玉身后某个人福福身:“十妹夫也顺路来了。”

☆、142:生产

  明菲夫妇率先告辞,陈明贤去寻五爷说话,明玉同韩氏一道进了屋,四太太正与秦氏并排坐在榻上说话,见她们进来,两人打住话头,秦氏站起身来。明玉上前朝四太太见了礼,香桃、莲蓉服侍两人穿上大氅,就先行一步回去了。
  冬天昼短夜长,一路慢行,等到的时候,天色已慢慢暗下来,不曾想魏妈妈竟从直估赶来。
  直估那头庄子上的收益,大部分都换成了银钱,顺道连做好的账本也一道带来请明玉过目,明玉只翻看了最后面,收成与她预算的相差不大,可见上回整顿还是起了效应。笑着将账本递给莲月收起来,秦氏问起直估别院的状况。
  魏妈妈笑着道:“承蒙江大人看顾,奴婢们仍旧住在别院内,倒没什么事故。只是……”
  说着顿了顿才接着道:“是春蕊那丫头的事,奴婢也不好做主。”
  原来春蕊的家人在九月份的时候,带着银子上门替春蕊赎身。作为丫头来看,春蕊年纪不算大,今年才十七,楚家的规矩与陈家一样,丫头到了二十岁就要放回家去配人,春蕊的情况还有些不一样,当初买的是死契,一般来说,这辈子她都是奴婢了,除非主人家开恩除了她的奴籍放她家去。
  死契,当初给的银子多,同样的理儿,赎身也需要大笔银子。春蕊家里只有哥哥嫂嫂,听她说家里也及其穷困,根本不可能拿得出银子。
  明玉问道:“是找的妈妈,还是找的府里的人?”
  魏妈妈道:“她哥哥直接找的奴婢,说不管多少赎身银子都给,就是要把妹子赎回去。奴婢冷眼瞧着,春蕊哥哥穿着打扮倒体面,许是有了门路发家了也不一定。奴婢原想着,夫人、奶奶都不在,白养着也没多少差事,既然家里要她回去正经嫁人,就放了她。结果,春蕊听说了,死活不肯走,求奴婢别听她哥哥的话……”
  上回明玉叫春蕊家去养病,春蕊就死活不肯,后来又跑回来,形容看起来由不得不叫人心酸。就如她说的,家里嫂子不贤惠,可终究是亲妹子,他哥哥也不会将她往死路上逼吧?且魏妈妈是晓得她家的情况,她哥哥不务正业,嫂子为人又懒惰,真正吃了上顿没下顿,如何突然间就发达了?
  魏妈妈又道:“奴婢心里也疑惑,春蕊又说,定是她嫂子的主意,总之她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奴婢就暗暗使人打听,后来得知,她嫂子要将送去给个老头子做妾!”
  春蕊年纪这样小,真去做了妾,老头子一死,她便无依无靠了。
  秦氏听得只蹙眉:“她也是命苦的孩子,摊上那样的哥哥和嫂子。”
  又问:“可晓得她嫂子要送她给谁家做妾?”
  魏妈妈面色凝重,又惋惜,道:“何乡绅。”
  秦氏眸光闪了闪,魏妈妈紧接着道:“不晓得夫人晓得不晓得,那何乡绅家里几乎每年都有小妾无缘无故死了……”
  秦氏哪里不晓得,握着帕子的手气得微微发抖,明玉则说不话来。
  魏妈妈叹道:“奴婢打听后,就更没了主意,到底一个鲜活的人,真去了何乡绅家里,岂不是死路一条。偏她哥哥嫂嫂不死心,天天儿上门来,奴婢瞧着她可怜,就说做不了主,她卖身的契约在夫人、奶奶这里,因此就将她带了来。何乡绅家里经常出事故,一般人家也不远自己的女孩去他家,瞧她哥哥嫂子的模样,兴许已收了何乡绅的银子……”
  到头来,还是要用妹子换钱!明玉不由握紧拳头,半晌问道:“春蕊呢?”
  魏妈妈道:“她在直估寻死觅活,只怕咱们放了她家去,又怕她嫂子去城里闹,饭也不曾好好吃,虽跟着奴婢来了京都,也只剩半条命罢了,落英让她先去休息了。”
  说着,起身请罪:“奴婢擅自做主,还望夫人、奶奶莫怪。”
  秦氏闭着眼,缓缓道:“咱们都是女人,这世道原就对女人不公。她即来了,就叫她好好养着,横竖我们不答应放人,她哥哥嫂子也没法子。真要闹起来,咱们也不怕什么,他们要送她去何家,何家的事直估人没有不知的。”
  魏妈妈也是想到这一点儿,才敢带着春蕊来京都。
  即便如此,香桃仍旧对春蕊来京都耿耿于怀:“魏妈妈说的也不晓得是不是全都是真的,本来将她留在直估,就是因她是大奶奶身边过来的,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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