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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世家庶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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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晓得,云儿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文瑞。”秦氏的神情已分不清悲喜,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明玉道:“我只晓得当初与相公议亲时,跟帖上相公的名讳不是这个。相公,也只有一个名字!”
秦氏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明玉一眼,苦笑道:“我们家的事倒如今已说不清楚,当初你祖父这样决定,我和老爷也不好反驳,那时候你外祖父辞去身上的职务,家里一位庶弟不成气候。而到了后来,却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指望着他过继到了你大伯父、大伯母名下方能保住一条命……可谁也没想到,事情的变故如此之快,无法预计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秦氏仿佛陷入一团迷雾中,说话没了章法,断断续续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说得清。明玉道:“其他的都不管,相公并没有记入大伯母、大伯父名下不是?既然没有,娘就不要想这些了!”
秦氏轻轻摇了摇头,自嘲似的道:“事儿哪里这样简单,这些年我不是不晓得她们的手段,总想着当年他们能答应此事,也算是仁至义尽顶着风险了。这些年,若不是他们我和云儿会如何实难说清楚。也莫怪你大伯母会这样着急,将那文书翻出来……”
楚云飞说楚大夫人他们不过怪他擅自决定,就连之前的婚事,也是在楚云飞算计之下,楚大夫人迫不得已才点了头,并且一切事宜亲自出马。楚云飞此次的决定,有楚二老爷之前说的理由在内,但楚大夫人这会子拿出文书来,只怕楚云飞说的理由占去大半吧!
毕竟,楚云飞之前不管做什么,都要楚大夫人、楚大老爷点了头才成,可结果是,楚云飞一事无成不说,连婚事也一再耽搁!
明玉镇定地道:“毕竟当年这事没定论下来,相公也并未改名,这样的东西一早就该毁了才是!”
秦氏闻言愣了愣,混乱不清的眸光渐渐清晰起来。莲蓉忍不住道:“少奶奶说得在理,大夫人将那文书留着可见其心了。这些年也没少从夫人这里拿东西去,说白了,咱们府里上上下下的开支,说来是从大夫人哪里出来的,可到底还不是用的夫人和爷的!就算当年夫人老爷欠他们的,这些年也该还清了!夫人……”
话没说完就被秦氏打断,正要说话,屋里众人忽觉眼前一亮,莲月尚未进门,话语却已传来:“爷把那文书撕了!”
声音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快意。
屋里众人却愣住,秦氏站起身,一边朝外面走一边道:“随我去看看。”
明玉忙小跑着追上秦氏,扶住秦氏的手臂,其他人也忙跟上。莲蓉和莲月说起话来。
“是不是真的?你怎么知道?”
莲月道:“方才少奶奶过来,我便想着去大夫人那边瞧瞧,没想到我才刚到,就听到正屋里一阵响动,然后就听到大夫人发怒……接着里面的人出来,说起这事儿,我便连忙回来告诉夫人少奶奶。”
这会子差不多是午睡时辰,惯常这个时辰,府里各处都静悄悄的。她们一路行去,所到之处同样寂静无声,甚至比往日更宁静!
然而,这个午后却没有人午睡。
楚二夫人正和二老爷坐着一边吃茶一边说话,听了二老爷的话,楚二夫人不觉蹙着眉头,踌躇半晌仍旧不免有些担忧:“小四此举,真的不会对老爷造成什么影响?”
“鞑子英勇善战,能与之较量的除了童大将军便是顺亲王的门生前兵部尚书蒋大人,蒋大人革职查办,圣上方派了童大将军出战。此次难民一事,若不是江大人处理得当,童大将军不免要落下个罪名来。不过眼下细想,难民从京都而来,只怕尚未抵达京都,难民抢夺财物杀人放火之事圣上也早已心知肚明。圣上按住不提,又准了韩大人的奏折……无论如何,眼下京都是一滩搅浑的水,在情势未明之前,不宜去京都。圣上年幼登基,如今羽翼逐渐丰满,怕是要有些大动作了……”
正说着,小黄氏进来回事,楚二老爷打住话不提,起身道:“我去书房修书一封给大哥送去。”
说罢便出了门去,小黄氏这才走到楚二夫人跟前,低声道:“刚才听下面的议论,说大伯母将当年过继的文书拿出来了!”
楚二夫人脑海里还盘旋着方才楚二老爷说的话,一时没明白过来,问道:“什么过继文书?”
“就是当年要过继四叔的文书啊!”
楚二夫人低头琢磨半晌,方想起这事儿来,因有楚二老爷之前的话稳了她的心,这会子想到那事,不禁冷笑:“早已发霉的陈谷子烂事,这会子拿出来说还有什么用?早知今日,当初还故意拿乔不答应!”
小黄氏晓得的也不多,“只是,文书都有了,不晓得是不是也改了族谱,将四叔的名字记在大伯父、大伯母名下了?”她是儿媳妇辈分的,如今还没到能祠堂阅读族谱的时候,自然不晓得楚家的族谱长什么样。
楚二夫人看了小黄氏一眼,道:“怎么可能,小四的名字果真记在了你大伯母、大伯父名下,你婶婶也不会住在这里了?你大伯母虽然有这个意思,不过你大伯父到底没答应。咱们家人丁单薄,否则……你说你大伯母将过继的文书拿了出来?!”
小黄氏被楚二夫人惊愕的模样弄得懵了,她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么?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以表明消息的准确信。
“那文书不是毁了么?在你堂叔临终前,当着你堂叔的面儿毁了。”
这会子哪里还有什么过继文书?!
秦氏和明玉赶到楚大夫人院子外面时,就听到楚云飞冰冷中带着嘲讽的话语:“据我所知,这文书当年就毁了的!难道是我年纪小记错了?”
明玉怔了怔,扭头去看秦氏,秦氏也一脸始料未及的惊愕!惊愕过后,她脸上的神情慢慢冷静下来,继而眸子里一片冰凉。
楚云飞的身影出现在正屋门口,远远地明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也能感觉到浑身透出来的冷意。
正屋里,楚大夫人嘶哑盛怒地话语传来:“真正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楚云飞轻轻转头看一眼,大步流星朝明玉和秦氏走来,楚文博从屋里追出来,一边跑一边道:“母亲也是为你好,晓得你性子倔强不肯听劝,方找了这文书出来,她不过为了劝你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楚云飞丝毫没做停留,到了秦氏和明玉跟前,紧绷的神情仍旧没有丝毫放松,语气也生硬至极:“我们回去。”
说罢领头走了,明玉和莲蓉一左一右扶着秦氏,正屋里又传来楚大夫人说话声:“博哥回来,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我算是白操了一世心,不领情就罢了,这般忘恩负义……”
楚文博看了看出了院门的一行人,又回头看了看正屋的帘子,叹了一声才忙回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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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对不起,大病去了,又被小病缠身,辛苦追文的亲亲们了。不生病还不知道,自个儿的身子被自个儿作践出这么多毛病来!汗颜!目前小果的目标是——争取这个月把身体养好,下个月努力更新,即便不能保证万更,也不做三千党!
让小果和雅安一起加油吧!
☆、081:往事
当年楚云飞的父亲身负重伤性命垂危,秦氏急火攻心病倒,就连丈夫临死前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而那个时候,楚云飞也不过五六岁而已。
明玉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伤痛,她的生母傅姨娘因病去世时,她也才五六岁而已。她亲眼目睹生母慢慢地闭上眼睛。只是,傅姨娘没了,她还有明菲、还有四太太。那时候,明菲几乎夜夜陪着她,等傅姨娘热孝满了之后,她便从原来的小院子搬去了四太太正屋后面的小跨院。
“过继一事在父亲出事前就提到,如今回想,大概那时候父亲和祖父已经预料到后来的事。大伯父、大伯母不敢答应,倒也情有可原,我心里并没有怨他们……”
楚云飞的声音低沉沙哑,神情尚算平和,可说了这一句之后,他脸色徒然冷下来,“父亲临死时执意毁了过继文书,亦是明白了大伯母和大伯父的担忧,只望大伯父、大伯母能在力所能及之下保全我和母亲。但就在父亲葬礼结束之后,他们……”
楚云飞眸子里蹦出来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明玉心头一紧,本能地伸出双手去抱住楚云飞放在膝盖上握紧的拳头,安慰的话已不知如何去说。
“母亲并不晓得那文书已毁,我仍旧记在她的名下,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好意,在家里用我原来的名字。一旦出了事,即可保住我的命,又圆了她儿子仍在膝下承欢……也因为这个缘故,她也不曾提及当初过继的话……”
丧夫又失子,还整日惶惶不安度日,那样的痛苦只怕没有那个人能轻易承受下来。明玉心里明白,楚云飞没有将实话告诉秦氏,也是不想秦氏在那个绝望的时候再添一层冰霜。可那个时候的楚云飞分明还是一个孩子,公公葬礼完毕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没说,但想也不用想就明白绝非什么好事!
明玉唯一能肯定的是,之后发生了什么,楚云飞同样瞒着母亲秦氏,是不想让她觉得亲人都无法依靠,处于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从而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这个高大的男人,用他当初尚且单薄的肩膀承受住了一切,让明玉心头泛起一阵揪心的疼惜,松开他的手,转而拥抱住他。怨自己竟然只能这样去安慰他,可却迎上楚云飞投过来歉然的目光:“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明玉用力地摇了摇头,目光中尽是心疼,道:“母亲有你这样的儿子是母亲的福气,而我能嫁给你做你的妻子,是我的福气,我和母亲都是有福气的人,所以无论以后如何,我们都不会觉得苦。可若是没有了你,我们的福气便没了。云飞,你要答应我,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抛下我和母亲。”
明玉第一次这般亲昵地叫他,让他紧绷的身子慢慢松懈下来,屋里的沉重的气氛逐渐散去。楚云飞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面部和目光慢慢柔和下来,明玉心疼的只是他的过去,而未来,明玉是完全信任依赖他。
楚云飞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却藏着沉甸甸的承诺:“你放心,我不会做自己没把握的事!”
明玉轻轻点了点下巴,这一点她是知道的,而这一刻她更觉自己何其有幸,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子。
灯光柔和,明玉伏在楚云飞怀里,听着他节奏分明的心跳声,胸膛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她觉得很满足。
屋里很安静,楚云飞的声音隔了半晌才有响起:“等我的事结束之后,咱们寻个好地方买一座宅子搬出去吧!”
明玉毫不犹豫,点点头道:“好啊。”
楚云飞嘴角弯起一抹笑,之前的沉重一扫而空,甚有兴致地和明玉商议起买宅子的事来:“你喜欢什么样的宅子?不过咱们家目前人不多,我手里也没多少钱,只怕是住不起这样宽大的宅子了。”
“要那样宽敞做什么?住得下就好了。住的地方小一些,我每日去母亲屋里,也就不用走这样远了。挤在一处反而显得热闹……”
“可孩子们大了,也要有自己单独的院子,太小了到时候安置起来也麻烦……”
扯那样远?明玉不由暗暗地嘀咕,孩子眼下还不晓得在什么地方呢?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平坦的腹部,楚云飞很希望有孩子吧?可她的肚子却不争气。
明玉哀叹了一声,一抬头便对上楚云飞深邃的眸子,眸子里暗流涌动,这个前兆明玉再明白不过,顿觉双颊火辣辣的,仿佛楚云飞生了一双透视眼,而她根本就无处可藏。
楚云飞弯起嘴角笑问:“要不要先喝几杯酒?”
酒?明玉急忙摇头,艰难地辩解:“酒吃多了伤身,还是不要吃才好。”
“也对,依稀记得有人说过,吃了酒对孩子不好。”说罢长身玉立,明玉还完全没有留意到,已被他轻轻松松抱起。
尚且在正月里,虽过了元宵节,街上仍旧时不时隐隐约约传来零星爆竹声,阮氏蹙着眉头,烦躁地道:“已过了年节,竟然还有人家放爆竹!这三根半夜的,还要不要人睡了?”
正在床边看着丫头们整理床榻的嬷嬷闻言,低头琢磨片刻朝离她最近的丫头道:“去看看大爷怎么还没回来?”
那丫头福福身自去,身下两位大丫头将被褥整理妥当,便也轻手轻脚退出去。
阮氏放下手里的茶碗,颇为气恼地道:“既然当初是他们提出来的,过继的文书这些都齐全了,为什么老爷和夫人就没顺理成章地应下?那文书留到今日,还不是被四叔当面给毁了?!今儿瞧着四叔那模样,只怕等今日也等了许久了。不晓得接下来他还要做什么?”
说完忍不住长长地叹口气:“他如今要做什么也不会与家里人商议,依我看,以后无论他要做什么,老爷和夫人想管也未必管得住!”
嬷嬷度量片刻,提议道:“依奴婢之见,姑奶奶合该劝劝夫人,咱们也不必非得在这事儿上较劲,四爷要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只要他还住在这府里,总还是咱们家的人。但若是等他们搬了出去,别说照应,只怕看也看不着了。”
阮氏看了嬷嬷一眼,道:“我何曾没想到这些,可今儿你也在场,夫人的模样你也瞧见了,我如何能劝?”
这倒也是,楚大夫人今儿确实气急败坏了,别说这位嬷嬷,就是阮氏也被吓着了。她嫁来楚家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楚大夫人这般失态,气得双眼通红。而楚云飞满脸嘲讽,更叫人影响深刻。阮氏这会子想起来,手心也不由得冒出些许冷汗,那样的眼神,仿佛所有事都瞒不过他不说,他似乎连她们心里想着什么都一清二楚!
阮氏第一次觉得这位小叔子,有些可怕。
嬷嬷琢磨着道:“等夫人气消了,姑奶奶再劝劝夫人吧。四爷虽然成家立室,在长辈面前终究是晚辈,哪有晚辈与长辈置气的理儿?这过继一事,当初如何咱们都不晓得具体的,今儿四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可见此事并非咱们知道的那般简单,这话以后姑奶奶还是不要说了。最要紧的不是过继,而是……”
阮氏脑海里又冒出楚云飞那嘲讽的目光来,沉声道:“只怕这一次没有那么容易收场了?!”
正说着,外面丫头喊了一声“大爷回来了。”屋里两人才打住话头,阮氏忙起身相迎,只见楚文博一脸颓废地走进来,眉头蹙成“川”字,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茶便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喝完便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阮氏与嬷嬷对视一眼,阮氏这才心平气和地问道:“父亲大人的信写好了?”
楚文博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写好了,明儿一早就派人往任上送去。”顿了顿又抬头叮嘱阮氏,“明儿一早你去找二婶婶,和二婶婶一块儿去找四弟妹或者婶婶说说话。”
阮氏自然明白是过去说些好话,但婆婆的态度那般强硬,她迟疑道:“如今大家伙都在气头上,即便我去了,婶婶和四弟妹也未必听得进去啊。”
“无论如何,这事总不能就这样摆着。四弟从十岁开始便请了师傅学了些拳脚功夫,后来又帮着江大人剿了附近一伙劫匪,那时江大人就有意要将他收拢,可见四弟是这方面的人才。读书人读书考功名为的是安家治国,他所做得同样是为家为国。如今北方战火蔓延,难民已蔓延到了咱们直沽,京都往北那些地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阮氏却没他这样忧国忧民的心思,心里却忍不住一动,楚云飞以意已决,又因此闹了一场,可闹过之后,楚云飞要做什么仍旧会去做。而他要做得事儿,在阮氏看来完全不会对楚家产生什么影响,十年征战几人回,他若是一去不回……
“好吧,今儿累坏了,相公也早些洗漱了歇下吧,明儿上午我得闲就去找四弟妹和婶婶好好说说话。”
不用阮氏来找楚二夫人,楚二夫人一早吃了早饭就到了秦氏屋里。昨天的事儿对秦氏的打击很大,明玉晓得她没什么胃口吃饭,特意大早起来做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又做了一道开胃菜。
秦氏见她眉间充满倦意,眼圈儿底下还有些阴影,加上饭桌上楚云飞吃得津津有味,儿子儿媳孝顺体贴,她也吃了两碗粥,又吃了一些点心。
楚二夫人来时,他们还没吃完。
“早就听说淮安陈家的私房菜在苏州淮安一代是出了名的,我在外面都闻着味道,可见今儿我有口福了!”就和平常似的,说说笑笑地进来。
陈家的私房菜确实享誉盛名,很多官员途径淮安来拜访,就为了尝一尝陈家的菜。明玉自然是跟着厨子上的师傅学了一年,不过要精通却有些难,陈家的厨子几乎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能学到真功夫起码要跟着学好几年才成,且有些菜色的做法她也只晓得秘方。
明玉随着秦氏起身见礼,楚云飞已吃好,见楚二夫人便准备告退,楚二夫人忙拦住他道:“无论如何,小四都该过去给你大伯母道个歉。不为别的,就为昨儿失礼,你大伯母到底是你的长辈。”
良好的气氛因楚二夫人这话让楚云飞脸色沉下去而变了味儿,楚云飞眼里带着两分嘲讽,轻笑道:“失礼自然是我身为晚辈的不对,那时之事,想必二婶婶也心知肚明!”
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是,她知道却也没说。虽然这是楚云飞愿意看到的,可她心里难道就没别的想法?
楚二夫人笑容有些挂不住,道:“我本是好意来说和的,小四心头有气也不必往我身上撒。”
楚云飞略迟疑,朝楚二夫人做个了揖,道:“是晚辈失礼了。”
楚二夫人脸色这才好看些,扭头和秦氏说起话来:“今儿有口福……”
秦氏也打起精神和楚二夫人应酬起来,请楚二夫人坐下,叫人把吃剩下的撤了,又去明玉和楚云飞院子里的小厨房把多做的没动过的端过来。楚二夫人每样都尝了一些,竖起食指赞了一番,又有小黄氏凑趣,宇文氏吃相惹人发笑,方才不融洽的气氛也变得融洽了。
等大家伙都尝过,秦氏才让丫头们将桌上的东西都撤了,摆上果品,另外上了茶水。吃了几口,楚二夫人暗自琢磨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昨儿之事,确实是大嫂不对,那文书本来是毁了的,只是如今想想从前的事,大嫂和大伯留着那文书也是安全起见,万一上面的又追查起来,也追查不到小四身上。”
明玉到现在也不晓得自己已过世的公公从前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儿,但楚二夫人这话却没办法说服她。即便楚云飞真的过继了,一旦事态到了楚大夫人和楚大老爷无法抗拒地步,为了自保更有可能毁了过继文书吧?
至少她可以确定楚大夫人留着文书,其用意绝非楚二夫人所说的这般!
秦氏精神状态不太好,听楚二夫人这般说,淡淡笑道:“那都是从前的事,小四平安长大了,他父亲泉下有知也该宽慰。”
楚二夫人微微不自在起来,讪讪笑了笑:“是啊,当初云哥父亲没了的时候,你又病倒了,里外不得安生。我本来想告诉你,可你若知道了,只怕更多了一层忧心。不管这些,云哥终究还是云哥,没人叫他瑞哥。”
正说着,一名婆子从外面进来:“大老爷回来了!”
☆、082:无题
过年前,楚大老爷就打发人从任上送了信儿回来,因任上还有些事至少也二月中旬才能动身,回来的日期最早也要二月二十里去了,因此楚大夫人才这般着急。
这会子听到门上的婆子送消息进来,倒先愣了愣,才走到出了正屋的门,就看到风尘仆仆的楚大老爷急步走来,楚大夫人忙上前见了礼:“老爷回来了?怎么事先也没打发人回来说一声,这一路可还顺利?”
楚大老爷脸色并不好看,神色紧绷,上了石阶进屋。楚大夫人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瞧着情形不妙,机灵的忙道:“奴婢去通知大爷、大奶奶一声。”
楚大夫人微微点头,又吩咐其他人预备热水等琐事,这才进屋里去。
楚大老爷坐在太师椅上,见楚大夫人进来便质问道:“那过继的文书到底怎么回事?!”
楚大老爷说话素来谦虚有礼,与楚大夫人夫妻一场多年,鲜少红过脸。虽夫妻恩爱已淡去,至少彼此相敬如宾,这般质问的态度,楚大夫人已经很久没见到了。却没想到这一次见到,竟然是因为楚云飞。他这样问,显然给他送信的小厮也已经把家里的事儿都说与他知道了。
楚大夫人亲自给楚大老爷斟了茶送来,神情却逐渐冷下来,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将茶碗递给楚大老爷的同时,反问道:“老爷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个?当初是你预备了两份文书,毁了一份,还有一份老爷叫妾身收着,难道老爷忘了?”
楚大老爷接茶碗的手僵在半空中,带着怒意的脸色呈现两分愧色,看起来竟有些怪异。楚大夫人端着茶碗,委屈道:“老爷一回来,别的都不问,偏偏就问这个?去年冬天咱们直沽来了些难民,咱们家庙遭了劫匪,所幸大家伙都没事儿。只是博哥伤了右臂,如今还不能握笔写字。两个孙儿唬破胆儿,如今见了生人都害怕,想必老爷已问过家里派去的人,难道这些都不晓得?”
说着落下泪来,“老爷在任上,我在家里,总想着家里的事儿不让老爷分心,因此才瞒着没告知老爷。可老爷已晓得了,不先问问博哥和两个孙儿的情况,反而问起小四!在老爷心里,博哥和两个孙子都赶不上小四不成?我也晓得老爷的心思,这般做可不是因为明白老爷不愿看到小四去冒险么?”
说罢将茶碗放在椅子旁的高几上,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拭去眼角的泪。
楚大老爷一时接不上话,楚大夫人默默地趟泪,身边服侍的嬷嬷看着直叹气,因她以前服侍过楚家太夫人,在下人里面有几分体面,少不得站出来为楚大夫人不平:“因上次家庙出事,大夫人急火攻心,大爷虽无性命之忧,却也让夫人担了不少心,这些日子还在吃药呢。”
楚大夫人哽咽道:“嬷嬷不必说了,老爷在任上,我在家里,没将家里人照顾周全,原是我的不是……”
“夫人怎么能这般说?那些难民来得凶猛,劫匪混在其中谁也没有预料到。再说,夫人也真正是为四爷着想啊,四爷渐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和长辈商议也就算了,长辈后来知道,提个意见倒好像要结仇似的。这些年老爷和夫人因他们的事,也没少担着心过日子……”
主仆一唱一和,竟说的楚大老爷无言以对,脸上的盛怒渐渐散去,楚大夫人已哭得红了眼眶,阮氏等人皆在院子里,听着屋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都不敢进来。
那嬷嬷一个劲儿地劝初楚大夫人:“许是送信的小厮也没说明白,老爷才不晓得夫人的良苦用心,错怪了夫人。夫人快别伤心了……”
楚大夫人慢慢住了泪,低头用手绢擦干脸上的泪迹,抬头仍旧是平常和气贤良的模样,不过眼眶儿稍稍红了一些,含着几分担忧体贴地道:“老爷一路回来路上辛苦,小四的事再要紧也没老爷的身子要紧。”
顿了顿又松了口气,道:“横竖老爷如今回来了,我也不必像苍蝇似的乱转干着急。老爷先歇歇,回头再说小四的事不迟。”
楚大老爷迁怒褪去,点点头道:“也罢,我先换身衣裳,叫人去找小四、博哥,来书房见我!”
今儿楚大老爷必然会找楚云飞,可楚云飞从秦氏这里离开后,便出了门。问了门上的婆子,“只晓得四爷出门时,身边只有小厮阿訇跟着,奴婢又去找了平常跟着四爷出门的其他人,都不晓得四爷去了哪里?奴婢这才想着来问问夫人、四奶奶,如果晓得四爷去了什么地方,也好立马派人请四爷回来。这会子大老爷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楚二夫人尚未从秦氏屋里离开,见婆子这般为难着急的模样,忙朝身边丫头道:“你叫人去找弘哥,让他也出去帮着找找。”
明玉听说楚大老爷回来,就给香桃打了眼色,香桃回去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楚云飞。
得了楚二夫人吩咐的丫头提着裙摆匆匆跑出去,明玉看了秦氏一眼,秦氏神情平静,想来心里那口气只怕一时半刻也散不去……
正想着,楚二夫人和秦氏说起话来:“小四这事如今已推不掉了,只要和大伯说清楚,大伯必然明白。无论如何,小四都是侄儿晚辈,好好和大伯说话,何苦非要置气?外人知道了还不笑话咱们家?”
说得好像楚云飞故意不见楚大老爷,只是楚大老爷回来的事,之前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可,楚二夫人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都姓楚。即便楚云飞已决定彻底脱离这个家,也实在没有必要弄得双方都下不了台阶。
明玉看着秦氏,才发觉秦氏一直紧紧抿着嘴唇,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明玉突然明白过来,要脱离只怕也不容易,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必然要闹出个结果来!
楚二夫人见她们婆媳两个都沉默不言,心里真正有些着急了。楚大老爷看着脾气好,一旦惹厉害了,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到了那个时候,楚家就真正等着外人非议了,他们孤儿寡母,势单力薄,被撵了出去,倒像是他们两房人欺压了他们。
楚二夫人想到二老爷那么快就从反对态度改为支持,而她也委实不愿真的和楚云飞、秦氏他们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小四媳妇,你仔细想想,今儿一早小四有没有说他去哪里?”
明玉摇头,她是真不知道。
楚二夫人急得蹙起眉头:“小四这孩子,脾气倔也该有个度!”
“今儿大伯父今儿回来的事,二婶婶之前可晓得?”
楚二夫人愣了愣,不明白明玉怎么这样问?也没工夫去琢磨,又吩咐身边的人:“快些去请二老爷回来,二老爷去了梅家。”
那丫头福福身就要走,秦氏忽地平静而笃定地道:“不用四处去找了,云儿这会子应该在家庙。”
楚二夫人闻言,忙道:“那就快去通知他回来,就算要赌气,也不必和长辈这般较劲儿。”
明玉心里对楚二夫人真有些恼了,楚云飞如果知道大老爷回来,依着他的性子未必会避着不见。
赌气?就因为赌气所以才惹怒了长辈?
“二婶婶不晓得大伯父今儿要回来吧?我想大伯母他们大概也不晓得。”
他们都不知道,难道就楚云飞一个人知道,楚云飞又没有千里眼。明玉语气清冷,神色也不由得透着丝丝恼意。
楚二夫人看了明玉一眼,顿时火冒三丈,扬声问:“小四媳妇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不喜欢有人把自个儿的错硬往其他人身上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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