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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世家庶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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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些人都被楚云飞撵走了,楚大夫人、楚二夫人、楚夫人这才走来,喜娘递了酒杯来,明玉见楚云飞仰着脖子一口气喝了,也跟着一口气饮尽,只觉那酒滑过喉咙入腹,火辣辣地从腹部快速地冲上脑门。
接着喜娘又用勺子送来一只饺子,明玉小小地咬了一口,成亲的礼就算完毕了。
楚大夫人站出来笑道:“今儿大伙都累了,早些歇着吧。”
等她们走了,香桃等才服侍明玉去里间换下身上的繁重的嫁衣,穿了轻纱绢织箭袖大红对襟衣,卸了头上的饰品,从里间出来,正屋的圆桌上已摆上如意鸡、百合虾仁、甜蜜酥、拔丝脆等十来个菜色。
明玉记着喜娘的话,新婚第一天晚上的菜色,每一样都要吃一点儿图个吉利。明玉胃口本来就不大,心情又有些忐忑,吃的又慢,结果等她放下筷子,楚云飞才放下筷子。一旁守着的香桃见两人放下筷子,便领着春蕊、落英、落翘以及另外几个丫头把桌上的菜色撤下去。
屋里只剩下明玉和楚云飞两个人,气氛也因只有两个人而显得紧张局促。明玉从来不曾与陌生的男子独处一室,何况这还是他们新婚的头一天。即便见过楚云飞,可,明玉轻轻咬了咬嘴唇,正要开口,楚云飞倒先开口问道:“累坏了吧?”
明玉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轻轻点了点头,灯光将她光洁的脸蛋儿衬托的愈发细腻,如同才剥了壳的鸡蛋。
楚云飞站起身:“我去叫丫头进来。”
香桃她们出去时,已将门窗都关上了,明玉一狠心,道:“不必了。”
楚云飞挑挑眉,站在原地不动,明玉慢腾腾地站起来。顾妈妈说过,楚云飞屋里并没有丫头伺候,那个叫春蕊的也这样说,但以后她是他的妻子,伺候他便是她分内之事。走到楚云飞跟前,虽然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镇定,可伸出去接扣子的手还是忍不住发抖,越发抖越紧张,越紧张越解不开,那扣子就好像故意和她作对,努力无果还是楚云飞自己动手一挑,扣子就开了。
明玉懊恼地缩回手,楚云飞的声音在她耳边:“你先歇着吧,我去换衣裳。”
明玉松了口气,等楚云飞去了里间,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目光便落到炕上,只觉脸颊火辣辣的,身子却好似不受控制,走到炕边,脱了鞋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
不多时,楚云飞从里间出来,然后吹了屋里其他蜡烛,只留了南墙案牍上那一对龙凤呈祥红烛灼灼燃烧。红帐幔放下,明玉下意识地抓紧被角,能感觉楚云飞坐下来,正在看着她,而她却不敢去对方楚云飞的目光,轻轻把眼睛闭着。
便是悉悉索索脱衣裳的声音,这声音仿佛预示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明玉努力地回忆着昨儿晚上在船上,喜娘说得那些话,不禁面红耳赤。就感觉到一只陌生的手臂将她圈住,力道适中,仿佛怕将她弄疼了似的,可她的身子还是不由地紧绷起来,心几乎要从嗓门口跳出来。
“阿玉……”他的声音轻而紧绷,泄露了他其实也有些无措,明玉忽然很想睁开看看他的表情,心里这样想,眼睛已经睁开。迎上那张额头饱满,眼眸深邃的——她今生的丈夫。一个晓得她遭遇,却不同情她的人。
明玉微微放松下来,将脸别开,然后感觉到他越来越近,近到她能在寂静的夜里听清楚他急促而剧烈的心跳。
他圈着明玉的手臂松开,解开她衣裳的衣带。略有些粗糙的手掌从手臂上轻轻滑过,却激起一连串的火花,明玉身子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他的呼吸就在耳边,虽然入侵的缓慢,可疼痛还是叫明玉下意识地咬着嘴唇。
楚云飞看着怀里的妻子,额头渗出薄汗,脸上仿佛笼罩着一抹晚霞,鼻梁下的嘴唇被咬的娇艳欲滴。他忽然觉得自己好似吃了陈年老酒,再也无法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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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新婚
什么时辰睡去,明玉已模糊记不得,却是被热醒的。脸上、身上黏糊十分不自在,那两只昨晚不曾被吹灭的红烛,还在灼灼燃烧,偶尔发出“啪啪”的声响。
明玉深吸一口气,才感觉到浑身的酸疼,喉咙干渴的好似火烧。不过稍稍一动,搂着她的手臂便又紧了两分。明玉一动不动,以为他睡着了,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反而坐起来,批了一件中衣下床,不多时端着一碗温茶来。
明玉怔了怔,楚云飞眸光清明,问道:“不是口渴?”
明玉很无语,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怎么知道?不过她本来就是被热醒的,而且口干的要命,目光快速地在床上扫了一圈,胡乱捞了一件衣裳裹住身子,这才坐起来,从楚云飞手里接过茶碗。才发现楚云飞另一只手上还有一碗茶,坐在炕边,慢悠悠地喝着。
明玉张张嘴,也学着他慢慢地喝。等感觉到楚云飞的目光,才忙将最后一口灌进去,把空茶碗送出来。在楚云飞去放茶碗的时候,乖乖缩进被子里躺好。
这么一折腾,纵然觉得浑身疲倦,却再也没有半点儿睡意。脑袋里却乱哄哄的有些理不顺,楚云飞什么时候再躺在她身边,她都不晓得,只听到他低声沉稳地道:“时辰尚早,再歇歇吧。”
明玉闭着眼,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的鸡鸣:“睡不着。”
睡不着?楚云飞盯着她分明十分疲倦的脸,终究还把那股子热量压了下去:“那就闭着眼养养神,上午要祭祖,下午才得闲。”
他语气自然,明玉紧张的身子也不由得放松下来,然而,下一刻他的手臂便十分自然地伸过来,把明玉圈在怀里。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僵了一下,最后还是放松了乖乖躺在他怀里,身子卷缩着,愈发显得娇小。
耳畔是楚云飞平稳的心跳声,仿若催眠的乐曲,明玉十分努力地让自己不要睡着了,今儿是新婚的第一天,起来晚了失礼于人就不好,可最后还是迷迷瞪瞪地睡过去。
“小姐,小姐……”香桃一边推她,一边轻声地叫着。
周嬷嬷从外面进来,笑道:“怎么还叫小姐?今儿要改口叫姑奶奶了。”
明玉醒过来,香桃见她睁开眼,从善如流地笑道:“姑奶奶醒了?姑爷已起身了,姑奶奶也起来吧。”
明玉忙看了窗棂子一眼,好在天才发亮。不觉缓了一口气,忙忙地坐起来,香桃拿了外衣服侍她穿上,落英便进来禀报热水已经预备妥当。香桃扶着她去净房,等收拾妥当,从里间出来,楚云飞已一身清爽穿着喜庆的衣裳坐在外间榻上吃茶。
明玉今儿穿了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衣,下面是胭脂色十样锦裙,梳了坠马鬓,带着如意八宝金镶玉头面,脸上略施胭脂掩盖疲倦,明眸皓齿,清丽明艳。一瞬间让整个屋里都发亮似的,恰好一位体面的嬷嬷从外面进来,瞧见明玉不由愣了愣,上前来见了个礼,说了两句恭喜的话,便去了里间,不多时拿着个花钿描金梨花木匣子笑吟吟出来。
明玉记得喜娘的话,晓得那盒子里面装着何物,不由得脸颊火辣辣的。
那位嬷嬷一脸满意的笑容,行了礼才告退,周嬷嬷亲自送她出去。回来后便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看着明玉发证的楚云飞。
楚云飞轻咳嗽了一声,这才起身道:“去给母亲请安吧。”
明玉忙低声问香桃:“该带的可都带上了?”
“昨儿晚上奴婢们就预备好了,鞋子、荷包等都妥当了。”
明玉点了点头,跟上楚云飞的步伐。到了外面才看清这个院子的格局,大体和以前看到差不多,四四方方的院子,十分宽敞,坐北朝南是五间正房,两边抱夏,西边有个穿堂,东边墙角种着一丛竹子,这个时节,竹子仍旧绿意葱翠,让整个院子多了一分生机盎然,少了几分空荡荡的感觉。
往楚夫人的屋里去,要穿过穿堂,穿堂后面是一个小小拥有五六间屋里的小院,和方才的院子不同,这里格局更为精巧一些。南边堆砌了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上盘恒着明玉不认得的藤蔓,开出小小的紫色的花朵。香桃低声告诉明玉,这个就是楚云飞的书房了,以前楚云飞读书便是在这里。
假山对着的是抄手游廊,大约走了一箭之地,才到了尽头,便能瞧见楚夫人的院子。院门敞开,正屋的屋檐下立着十来个丫头婆子,瞧见她们来了,争着抢着打起帘子,朝里面喊了一声:“四爷、四奶奶来了!”
明玉想到去年冬天,这些人还称呼她陈十三姑娘,不免又悄悄红了脸。
楚夫人笑容慈爱地端坐着,看见他们进来,眼前一亮,身子不由得往前倾了倾。楚夫人身边站着的两个丫头也掩嘴好笑,楚云飞面不改色上前见了礼。
明玉牢记着四太太讲的规矩,等香桃端了茶来,便稳稳当当在楚夫人跟前跪下,将茶碗举过头顶,改口叫了一声:“娘。”
楚夫人忙接了茶碗,连说了几个“好”字,吃了一口。明玉又接过香桃递来的鞋子,楚夫人放下茶碗,一叠声叫身边的人将明玉扶起来。
楚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莲蓉看着楚夫人手里的鞋子,笑着道:“奶奶手艺真好,夫人穿着一定很舒服。”
说得明玉微微垂了眉眼,楚夫人端详了鞋子一会儿,亦是眉开眼笑十分欢喜,刚预备说话,外面便传来楚大夫人的声音:“新人可起来了没有?”
一阵脚步声,只见楚大夫人、楚二夫人、大奶奶阮氏、二奶奶小黄氏、三奶奶吴氏、七奶奶宇文氏、六姑娘楚凤怡并一众丫头婆子鱼贯着进来,不多时便聚了一屋子的人。
明玉虽然都认得,但今儿和往常不同,便乖巧地站在楚夫人身边,楚夫人请楚大夫人、楚二夫人入座,媳妇辈的便站在各自婆婆身后,寒暄几句,楚夫人便开始介绍,先从楚大夫人开始,“这是大伯母。”
明玉改了称呼,从丫头手里接了茶,楚大夫人笑着和楚夫人道:“咱们四爷也肯成亲了,妹妹这下总算安心了吧?”
楚夫人笑着点头:“倒要多谢嫂子里外张罗。”
楚大夫人忙笑道:“一家人不说这么客气的话。”
目光便落到明玉身上:“到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了,你嫂子弟妹也都是随和的人,以后好好相处,夫妻之间也要互敬互爱……”
原该楚夫人说的话却被楚大夫人说了,楚二夫人看了明玉一眼,笑着朝楚大夫人道:“嫂子也该体谅新媳妇,这茶冷了可就不好了。”
明玉举着茶碗的手一直僵在半空中,收回来失礼,不收回来楚大夫人又迟迟不接,这会子楚二夫人说了,不觉看了楚二夫人一眼,楚大夫人这才伸出手接了,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身边的嬷嬷便呈了个描金托盘过来,托盘上铺着红绒,躺着几样首饰和一个红包。
楚大夫人示意嬷嬷呈给明玉,明玉稍作犹豫,就听到楚二夫人笑道:“收下吧,这是长辈给你的见面礼,惯常也只有节气上才有的,平常可没这样的机会。”
明玉福福身谢过楚大夫人,接过来转交给身边的香桃。从落英手里接过为楚大夫人做的鞋子,“侄儿媳妇手艺粗笨,请大伯母勿嫌弃。”
楚大夫人笑着收了,拿在手里端详着,楚二夫人便凑过来笑道:“不枉大嫂来回奔波,赚回这么精致的一双鞋。”
楚夫人又介绍楚二夫人,楚二夫人送的和楚大夫人基本相同,只是少了一对如意玉吊坠。明玉把鞋子送上,楚二夫人故作惊喜道:“没想到我也有,侄儿媳妇有心了。”
明玉抿嘴笑着,又介绍大奶奶阮氏、二奶奶小黄氏、三奶奶吴氏,大伙也都有见面礼,接下来就是宇文氏了,说起年纪,明玉比宇文氏小,但论起辈分,宇文氏还要叫她一声嫂嫂。她有些尴尬,把预备的荷包送上,宇文氏笑呵呵地接了,道:“谢谢四嫂!”
摸着荷包里有东西,便打开来瞧,小黄氏翻着白眼瞪她,她毫无所觉似的,拿出里面的金锞子惊喜道:“好漂亮!”
惹得大伙都笑起来,楚凤怡不屑地嘀咕了一句:“真是没见过世面。”
楚二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两分,阮氏笑道:“七弟妹就爱这些小玩意儿,若是喜欢回头向你四嫂多讨要几个。”
宇文氏这才发现大伙都看着她,偷偷看了楚二夫人一眼,才把荷包收起来。不等楚夫人介绍楚凤怡,楚凤怡就笑着上前朝明玉见了礼,甜甜地道了一声:“请四嫂安。”
明玉还了一礼,把荷包送上。
楚大夫人朝一旁的楚云飞道:“你哥哥们都在外面,你也快些出去吧。”
楚云飞看了明玉一眼,明玉脸上带着新婚的娇羞,也顺着目光回望。小黄氏掩嘴笑道:“四叔去吧,我们会照顾四弟妹。”
楚云飞一走,楚夫人就叫人传早饭,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等都没吃,明玉见阮氏和小黄氏站着,等丫头婆子们把早饭摆上,楚夫人请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入座,阮氏等都站在一旁服侍,明玉也去楚夫人身后。
楚大夫人坐定,看了看大伙笑着道:“新婚三日无大小,咱们家也不讲究那些规矩,今儿你们也都坐下来吃吧,吃完了云哥媳妇还要见见家里其他人。”
阮氏便带头坐了下来,小黄氏过来拉着明玉挨着她坐下,桌上大菜小菜摆了一桌子,一半都是淮安、苏州那边的菜色,小黄氏看了便朝明玉笑道:“婶婶真是有心了,怕你吃不惯,专门叫做了这些菜,你可要多吃一些。”
明玉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一顿饭静悄悄地吃过,等丫头们撤了饭菜,摆上茶果点心,又上了茶,就有丫头进来禀报:“外面已经预备妥当。”
楚大夫人便率先站起身:“走吧,没得错过时辰。”
大伙也都跟着起身,簇拥着出了楚夫人的院子。楚家祖籍不属于直沽,但早年便获得了在直沽的长久居住权,祠堂也已从南京搬了过来,就设在这座大宅子里头。没走多久便到了,明玉身为小辈媳妇,还没有资格进祠堂,她在祠堂外面跪着拜了楚家列祖列宗,由管理祠堂的老人、楚大老爷和楚云飞进去将她的名字记入族谱。
整个仪式并不复杂,但意义却不同,从今往后她便是楚家的人了。明玉想到这里,忽然有些恍惚。
前后半个时辰,仪式就结束了,大伙从祠堂退出来,楚云飞带着明玉去拜见楚太老爷。
当日明玉随着四太太来做客,楚太老爷染疾,只在外面请了安,并不曾见过。今儿随着楚云飞去见,才看到了那位满头白发如银的老人。
楚太老爷已过古稀,即将迈进杖朝之年,但仍旧耳明目聪,精神抖擞,脸上皱纹重重叠叠,声音洪亮地训诫了一席话,赏下来的见面礼竟然是——文房四宝。
明玉心里惊愕,面上恭恭敬敬谢了,便由楚大夫人领着去见楚大老爷、楚二老爷以及两房其他兄弟。
楚大老爷外任知州,楚云飞成亲特地从任上赶回来,当天便要启程去任上。楚大老爷年纪约莫六十来岁,双鬓已有些许白发。楚二老爷五十六七,看着就比大老爷年轻多了,笑容和蔼,叮嘱楚云飞如今成家立室,身上有了担子,便不能如往日那般虚度年华之语。
见过长辈,便是平辈。楚大爷楚文博已三十多岁,六岁启蒙,十年寒窗苦考了秀才,一身秀才文雅气息,如今仍旧努力读书。
楚二爷楚文弘,二十七八,身形与楚云飞相似,乍然见到明玉,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就眯着眼打量,目光叫人十分不舒服。楚云飞微微蹙眉,明玉不由得向他靠拢了一些。
就听到楚二爷道:“四弟艳福不浅啊。”
楚云飞轻轻飘了他一眼,他讪讪地把目光移开。
楚三爷楚文展,比起楚大爷和楚二爷,为人看起来十分谨小慎微,低着头弓着背,看不清长相。论起年纪辈分,他是兄长,却无半点儿兄长的样子。
楚七爷年纪最小,因自幼便有不足之症,脸色总比常人要白几分,清瘦,个子不高,一本正经地见礼叫了嫂子,态度恭敬礼数周全。楚云飞看向他的目光,不觉多了几分柔和。
再来就是晚辈,阮氏生养两子,长子淳哥八岁,次子智哥五岁,两个孩子也都启蒙开始在族学读书。小黄氏生养一子建哥,今年才三岁,长得白白胖胖虎头虎脑十分讨喜。
见完楚家上下,已快到午时,楚云飞去外院陪京都来的陈明贤、徐之谦等人,明玉在婆婆秦氏屋里与后宅女眷一道吃了午饭,这才得闲回屋里歇一歇。
几个丫头见她累坏了,忙将侧间的罗汉床拾掇出来,明玉脱了外衣躺下去,脑海里响起楚二夫人午饭后说的话,之前她待嫁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想一想,今儿楚二夫人这么一提醒,她却忍不住不去想。
香桃从柜子里取了薄被来,见明玉还睁着眼若有所思的模样,想了想笑道:“姑奶奶别想那么多,二夫人身为长辈,这般说也没什么。”
楚二夫人确实是半开玩笑地说起,但明玉也知道自己婚事的细节。之前楚大夫人就提过,楚云飞今年秋闱要下场,婚事只能定在明年。后来又改了态度定在了今年八月,眼下离秋闱还不足一个月,她出嫁辛苦,焉知楚云飞来回奔波就不辛苦?何况,这还是新婚。
香桃见明玉不说话,咬了咬嘴唇道:“即便姑爷这一次下场失势,也怨不了姑奶奶。”
明玉心里一动,闭上眼道:“爷回来,记得叫醒我。”
香桃答应了一声,轻手轻脚退出去。
明玉也不知睡了多久,却是被楚凤怡吵醒的。睁开眼就看到楚凤怡从外面进来,香桃满脸陪着笑紧跟在楚凤怡身后,见明玉坐起来,忙喊落英进来服侍,春蕊第一个跑进来。手脚麻利地服侍明玉穿衣,她虽年纪不大,做事却利落干净。
明玉歉意地朝楚凤怡笑了笑:“不知道六妹妹来了,失礼之处,六妹妹别放在心上。”
楚凤怡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隔了半晌才好像听到明玉的话,扭头笑道:“是我想找四嫂说话,没打扰四嫂休息吧?”
明玉摇头,等香桃梳了头,便请楚凤怡去外间。香桃重新沏了茶端上来,楚凤怡捧着茶碗,像是纠结了许久,才鼓足勇气抬头盯着明玉问道:“不知道四嫂的娘家人什么时候离开直沽?”
明玉当即就明白,她问的不是陈明贤等人,而是徐之谦,不由得蹙了蹙眉头,淡淡笑道:“之前商议过了,后天就走。”
楚凤怡大概觉得自己这样问,好像要撵人似的,脸上带着几分慌乱,摆手道:“我没别的意思,四嫂可别多心,我只是问问……”
说罢看了明玉一眼,又慌忙移开,好似自己的心思被明玉看穿了,微微红了脸强调道:“我真没别的意思。”
到底还是小孩子,明玉暗暗叹了口气,语气柔和地道:“谢谢六妹关心。”
楚凤怡松了口气,又看了明玉一眼,明玉眸光清澈恬静,她吃了一口茶,神色也自在起来,和明玉说些没要紧的话。吃了两碗茶也不急着走,最后还是楚二夫人打发了人来找,她才去了。
明玉亲自送她到门口,目送她远去才回到正屋。冷不防耳边传来“啪”的一声,落英没好气地瞪了春蕊一眼。春蕊见明玉进来,忙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儿的模样,低声道:“奴婢想帮落英姐姐的忙,没想到会失手打了茶碗。”
落英一边收拾地上的残局,一边道:“这套茶碗还是姑奶奶从淮安带去京都又带过来的,这些年也没碎一个,偏今儿就碎了!”
明玉也有些惋惜,这两天还没来得及见屋里其他丫头,倒是这个春蕊从头一天就十分勤快,做事也稳重。她不由得看了春蕊一眼,眼风却瞥见刚刚楚凤怡坐过的椅子下面躺着一封信。
------题外话------
实在对不住,让亲亲们等久了,小果太没用,本来五天就能出院的,结果一直到昨天才出院。谢谢大家不离不弃!
☆、060:一家三口
位置并不明显,蹲在地上捡茶碗碎片的落英都没发现。
春蕊仿佛真的被吓得不轻,脸上一片惶恐之色,双手不安地交握纠结,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明玉见天色尚早,微笑道:“没事儿,也怪我没将你们的事儿分配下去。不晓得以前的规矩,你去把其他人都叫来。”
春蕊小心翼翼看了明玉一眼,仿佛确定明玉真的没生气才福福身去了。见她离开,香桃便走过去将信捡起来递给明玉。疑惑道:“之前都没发觉,许是六小姐落下的。”
很平常的信封,也没有署名,但却十分褶皱,好像在身上放了些时日。明玉想到那晚楚凤怡发脾气,今儿又特特地来旁敲侧打的询问。便拆开看了几眼,去年在直沽小住,明玉见过楚凤怡写得字,而这个果然是楚凤怡的笔迹!
信上一首七言打油诗,只看开头便晓得诗的意思。
明玉心一沉,香桃见她脸色不好,想来自己猜测无疑,忙低声问:“怎么办?”
明玉想也没想断然道:“拿去烧了,别叫其他人晓得。”
又看了看凑上来瞧的落英、落翘道:“你们也都记着!”
明玉语气厉害,她们忙不迭地点头。
那信的位置并不明显,如果是不小心掉下去了,也不可能恰好落在椅子底下,明玉想到春蕊方才的神情,抬头问落英:“刚才这屋里就你和春蕊两人?”
落英不明所以,想了想点点头道:“是只有奴婢两人。”
“春蕊原来在哪里当差?”
落翘晓得忙道:“之前在大奶奶屋里,拿二等份例,咱们姑爷屋里以前好像有几个服侍的,后来年纪大了都放出去了,起居坐卧都是四个小子照管。姑爷成亲,大夫人、二夫人才各自选了个丫头过来。”
春蕊年纪不大,已经拿二等份例,她突然被拨过来,心里怕是有些不服吧。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香桃低声道:“要不先晾凉她几天?”
明玉不说话,外面已传来一阵脚步声,率先走进来的仍旧是春蕊,微微垂着头,好像还有些惶恐。另外两个,一个年纪与春蕊相当,模样比之春蕊略逊几分,倒也眉清目秀,穿着浅绿色上衣,眼神有几分不安。
另一个约莫十六七岁,浓眉圆脸,身材高挑,落落大方地朝明玉福福身,笑起来一团和气,目光中却透着几分精明。这个丫头明玉是认得的叫莲月,之前是在婆婆秦氏的屋里当差,因负责的不是屋里的事儿,便不像莲蓉那样时时刻刻都在婆婆秦氏跟前。
明玉看了看三人,微笑道:“说说你们叫什么,以前做什么,擅长什么……”
态度很是可亲,三人互相望了望,明玉示意香桃搬杌凳来,又笑道:“你们都坐下说话吧。”
听明玉这样说,莲月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却是最先回过神来,忙过去自己搬了杌凳,春蕊和另外那个丫头见了,才跟着去。春蕊慢了一步,接过香桃搬来的杌凳,歉然道:“怎么敢叫姐姐帮忙。”
搬了杌凳过来,却不敢坐下去,香桃见状笑道:“姑奶奶随和,这会子屋里没别人,就当咱们坐下来陪姑奶奶解闷吧!”
三人这才就着杌凳坐了一小半,明玉手捧着茶杯,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打量了三人一番。眼风不经意地瞧见春蕊的目光往楚凤怡坐过的椅子下面,瞄了好几眼。
明玉便笑着随口问春蕊:“进府几年了?”
春蕊忙陪着笑道:“八岁就来了,算起来差不多快六年了。”
明玉身边的落英、落翘六七岁就卖进来,在外面待了几年,十一岁才到明玉屋里,如果不是青桔、青音,她们倒现在还是只能拿三等丫头的份例。
明玉不晓得楚家的规矩是不是和陈家不同,但也听四太太说过,一般而言各家各府这些下人的待遇都差不多。丫头分了三个等级,至少要排上三等的才有份例月钱,余者不过是一年四季各一套衣裳,别的都没有。
就好比菊影和菊香,两人不过十二岁,现在还排不上等级,只有一年四季各一套衣裳,其他要遇上打赏才有。或者,做事稳重勤奋,得主子的心,才能早些排上等级。
春蕊十五岁排上二等,且之前也是个落落大方的,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害怕的人。明玉盯着她腰上的荷包,笑着随口问道:“手艺不错,是你自个儿做得么?”
春蕊忙点头笑道:“奴婢手脚粗笨,四奶奶过奖了。”
香桃看了一眼,惊喜道:“哪里不好?倒比我们强多了!”
春蕊仿佛松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却稍纵即逝,涩涩地道:“四奶奶不嫌弃奴婢手脚粗笨就好。”
“怎么会?”明玉看了看落英、落翘等人,笑道,“我身边这些人,落英做得鞋子不错,落翘记性好,菊影喜欢描花样子……”
菊香红着脸垂下头,苦恼地低声道:“奴婢什么都不会……”
因她接话接的巧妙,模样又十分叫人发笑,连明玉也忍不住笑起来,其他人也就不用忍着了,都掩嘴好笑。屋里的气氛瞬间松懈下来。
菊香、菊影都是青桔带了一两年的,明玉想到青桔,暗暗地吐了口气。这个插曲过去,接下来大伙说话也都自在起来。
除开春蕊、莲月,另一个叫惠香,原来是在楚二夫人屋里当差,拿着三等丫头的份例,并没有什么特定负责的事儿,外表看起来木讷老实,话也不多。
莲月因买进楚家之前,家里还过得去,父亲是乡下私塾的夫子她也跟着读过一年书,后来父亲死了,母亲无力抚养几个孩子,便将她买了。她说这些时,神色有些难过,眸子里闪着水光,却隐忍着始终没掉下来。
大伙说了一会闲话,楚云飞还没回来,时间也尚早,明玉便将这屋里其他粗使婆子也都见了见。负责外面打扫的有两个,小厨房有两个,另外还有两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帮着打下手,总共算下来也有十多个人,还不包括楚云飞身边的小子。
单是这个丫头一个月的月例也要不少银钱吧?明玉正想着,外面传来丫头的禀报声:“四爷回来了!”
明玉忙打住心思,刚站起身就觉眼前光线一明一暗,楚云飞大步流星走进来。明玉上前福福身,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屋里只有香桃和落英守着,楚云飞一低头就看到新婚娇妻,不觉怔了怔。
明玉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转头吩咐香桃:“去找一身衣裳出来。”
香桃点点头去了,落英不用吩咐便倒了茶来,明玉接手呈给在南窗榻上坐下去的楚云飞,其实她还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楚云飞也没说什么,接了茶碗便一口喝干了,很随意地道:“后天一早,两位舅子要回京都,你有没有要他们带回去的东西?”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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