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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世家庶女-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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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爷经历这一场变故,虽如今康复了七七八八,却一下子又老了很多。今儿见到赵夫人,也觉她眉间聚了一层阴霾。
估计,还不止自个儿想的这么简单,明玉望着韩氏。
“苏氏要把荣哥接去身边,荣哥又不肯,苏氏反倒说,是十妹妹在怂恿荣哥只认祖母、祖父、叔父、婶娘,反倒不认她这个正儿八经的母亲。”说着韩氏叹了一声,“赵夫人被苏氏闹烦了,让乳娘带着荣哥去苏氏屋里,结果第二天,荣哥就在院子里跌了一跤。苏氏把荣哥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打骂了一顿,要撵出去,连乳娘也要撵了。乳娘气不过,就带着荣哥回了赵夫人的院子,哭着求赵夫人救命。”
韩氏顿了顿,接着道:“那乳娘也有些糊涂,说是苏氏屋里的丫头当时要牵着荣哥去折梅花。”
明玉不觉蹙眉,鉴于上次的事,她心里还真觉得乳娘说了实话。
荣哥身边服侍的,年纪大的都是荣哥已香消玉殒的生母留下的。苏氏不单单会觉得明菲怂恿,更觉得荣哥身边的人也给荣哥灌输让荣哥离苏氏远一些的话,毕竟苏氏有自个儿的亲儿子。
那个生母不先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且苏氏一开始就对荣哥不怎么上心,要是嫁过去就接了荣哥去身边养着就好了,偏偏她没有,赵夫人又不是糊涂人,哪里看不出来?
坐在马车里,明玉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赵夫人如此,明菲如今怀着身孕,只怕也被苏氏闹得腻烦,不能真正安下心养胎。
楚云飞见她心事重重,便问了一句。
明玉决定先去看看明菲:“要不你们去宅子逛逛,我想去看看十姐姐。”
衍哥听了,却也嚷嚷着要去,没法子,楚云飞就陪着她们母子三人去了:“横竖这两日我得闲,宅子咱们明儿来看也一样。”
明玉想想也是,腊月黑的早,只怕没逛几步天就黑了,且傍晚风大。
到了赵家,云妈妈抱着衍哥,牛妈妈抱着顺哥,径直走到明菲的屋里。
明菲恹恹地坐在炕头,穿着家常服,身后翠娥正在给她绾头发。面容看起来也极是疲倦,似乎比几日前瞧着清瘦了,肌肤看起来竟有些苍白。
明菲勉强扯出一抹笑,吩咐丫头倒茶,让明玉在炕边坐下。明玉瞧着明显憔悴的明菲,鼻子一酸,明菲歉然道:“这两日身上乏,总不想起来,让阿玉见笑了。”
明玉摇头,衍哥就道:“姨妈生病了吗?”
明玉想单独和明菲说话,便让牛妈妈带着衍哥去外间玩耍,衍哥晓得生病要静养,朝明菲行了礼就乖乖去了。
“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才几日没见,又成了这样子。”
明菲笑道:“十三妹丈比其他人都更晚才回来,你哪儿事多,我也没什么,太医都说不妨事,养养就好了。”
明玉也不打诳语,道:“我已经听六嫂说了,她不是才养好么?眼下怎么又……”
明菲无奈地叹了一声:“我也习惯她了,再说,她也的确比谁都难。”
“这么下去却不是法子,既然她要赵老爷报上去,那就报上去定下来。荣哥也快十岁了,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能搬出后院,去前院单立院子。”
“我何曾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婆婆……荣哥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荣哥身子骨又比一般孩子弱一些。”明菲道,“这话我们提出来,荣哥在外院若不好,不晓得她又要说出什么话。”
这也是个理,明菲自是不好提出,就是赵承熙,提出来后,荣哥出事,那就真的好像成了苏氏想的那样。赵承熙瞧着兄长没了,要替兄长袭了赵家的爵位,霸占她长房的一切。
赵家的爵位本来只剩两代了,但眼下却往上进了两级,可谓今非昔比。赵承熙和明菲或许从前觉得可有可无,毕竟赵承熙也混得不错,进了两级之后,还能保持从前的心态么?
明玉想了想道:“这话姐姐和姐夫都不能提,但如果是老爷提出来就没问题了。”
那些无中生有的话,让明菲整日腻烦,心烦气躁。何况怀着身孕,实难静下心好好想。听见明玉这样说,便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别说上报不上报的话,荣哥是嫡长子,家族掌舵者,本该好好培养。何况,他嫡长子的身份,就注定他以后该走的路。总不会一直在家读书,等到十三四岁,就要送出去历练。想想也不过还有四五年的时日,若一直在后院,接触的都是女人,以后出去了,待人接物,结交朋友,乃至言谈举止交际应酬,这些却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学会,该早些培养才好。”
赵家袭来的是武官,当然也可以读书考功名,但却不是最要紧的。赵大爷、赵二爷可都是十三四岁时就送出去历练。
若因身子骨弱就不培养,又如何能袭家业?
明菲听着豁然开朗,这些话不但能说服赵老爷,也能说服赵夫人。
至于如何让赵老爷自个儿想到这些,也只需一个提醒罢了。
明玉想到一个人:“十姐姐可记得太太以前提过的武安侯?”
武安侯在先帝时期被剥夺了侯爵,起因却也是因为继承人培养的问题。细说起来和赵家眼下的情形很是相似,因为祖母、母亲溺爱,在后院无法无天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养到十六岁送出去历练,结果品性已经养成了,出去还没半个月就与人打架。
好在那事没闹大,家里也狠狠教训了一顿,他后来是不打架了。却只听好话听不懂良言,更不会识人,身边慢慢聚集了一众宵小之辈,大麻烦没有,小麻烦不断,家里人不停地善后。后来就出了大事,杀了人。
武安侯上下各处奔走托关系将事儿掩盖下去,没多久就被御史参了一本,先帝下旨细查,查下来后龙颜大怒,剥夺爵位、抄家、流放……
太太说这事,也为了教育陈明贤和她们在外结交该警惕,女人倒好些,在娘家时交际范围看父母,出嫁后就看丈夫,因此身为男人,更应该警醒。
且不说远的,王家大爷王志远的事还叫人记忆犹新呢!
“只要想法子让老爷身边的人略提个醒就够了。”明菲露出个轻松的笑,道,“这却不是难事。”
明玉见她如此说,晓得她有了主意。倒也不怕苏氏提出异议,毕竟是对荣哥好。她身为荣哥的继母,若要拦着,可就是她这个继母有什么私心了。
“我和你姐夫从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她变着法子闹来闹去,也不过一个目的罢了。”明菲冷笑一声,“说你姐夫要以次子顶长子,若不是她自个儿时时这么想着,哪里就生出这样的话来?赵家三代,也没见过这样的事。”
荣哥去了外院自然好,但……也怕苏氏把手伸去外院。
明菲倒不担心这个问题:“横竖外院与后院是分开的,外头总管的老婆,是先大伯的乳娘,荣哥的乳娘是管事的女儿,这是先大嫂安排的。”
也难怪,身为荣哥的乳娘就敢正面与苏氏叫嚣,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明玉忽地想起唯一一次见荣哥生母的情形,虽已缠绵病榻许多时日,完全没了人形,但那双眸子里的凌厉、精明丝毫不减。
明菲握住明玉的手,本想说声“谢谢”,又觉姊妹间这般反倒生分,遂改了口问起安家为郑氏女儿办满月酒的事。明玉说了,还把韩氏怀孕的事也告知了明菲,明菲笑容更多起来。说了一会子话,外头光线竟有些暗了。又有安家的婆子寻来,明玉起身告辞。
“改日再来陪姐姐说话。”
明菲点头,让翠梅替她送一送明玉母子三人。
在安家吃了晚饭,回到家天已黑了。
荣哥的事,只要说动了安侯爷、安夫人,也不过明年开了春暖和之后就会搬去外院,明菲能安心养胎,韩氏也传来喜脉,一桩接一桩的好事,明玉心情十分不错。
楚云飞见了,却故意道:“莫非也和衍哥一样,盼着搬新家?”
明玉摇头:“六嫂有了喜脉,老太太、太太知道了肯定高兴。十姐姐胎相稳固,双喜临门。”
“单为这个?”楚云飞道,“这两日你一直心事重重的,是为何事?”
明玉自然不会说,是因为楚云飞忙起来不着家,会被他打趣。抱着顺哥喂了奶,摇摇头想到楚云飞没见着郑氏的女儿,便形容起来。
楚云飞见她眉飞色舞,等她说完,努努嘴道:“喜欢的话咱们就生个女儿。”
呃……明玉瞧着楚云飞渐渐变了颜色的眸子,心里有些发虚。
事实证明,明玉的预见没有错,第二天扶着酸疼的腰忙于过年的事,楚云飞很是愧疚。当天晚上,终于没可着劲儿折腾娇妻。
常言过了腊八就是年,忙碌的日子转瞬过去,到了腊月二十这天,宫里太后娘娘凤体渐好,念宫里久未热闹一回,趁着过年让京里外命妇、内命妇好好热闹一回。
原本这事与秦氏、明玉不相干,结果太后娘娘下了一道谕旨,封了楚云飞母亲秦氏从四品硕人。正月初一这日,可携带两人进宫。
隔天,小宅子又热闹了一回,楚二夫人、小黄氏、杨夫人婆媳三个是最早到的。
纷纷送了贺礼,话里话外无不艳羡。楚二夫人想着秦氏能成为浩命夫人,莫不是因为养了儿子楚云飞,她的两个儿子,长子不能指望,次子却完全能指望。何况,次子七爷是个有才华的,若是参加明年的春闱,说不定她马上也能成为浩命夫人。
想到这里,倒有些后悔不该闹出梅家的事。又见宇文氏在跟前端茶递水,忽然觉得宇文氏也不是出不得众的,现在瞧着倒也举止大方稳重不像个孩子。
楚二夫人对宇文氏和颜悦色,仿佛又回到从前。
其实,明玉和秦氏都知道宇文氏私底下的努力,包括走路的姿势,端茶递水的姿势,每一样都学得十分刻苦。
杨夫人婆媳三个就有些酸溜溜了,总提到从前的事。等家里其他客人散了,杨夫人终于把目的说出来,却是要楚云飞把杨大爷安排去他的营地。
这是要弃商跟着楚云飞混了?
秦氏客气道:“云哥的事我素来不过问,要先问问他。只是,老姐姐也在京都这许多日子,云哥哪儿是如何建起来想必你也听说了?”
杨夫人觉得秦氏这是直接拒绝,就有些不高兴。面上却没表达出来,笑道:“他年纪是大了点儿,不过也一直出门在外走动,算是见多识广,咱们两家知根知底,莫不是信不过?”
知根知底,但毕竟断了二十来年没接触。
秦氏无奈道:“我先和云哥提一提,只是,他那儿的人,早前是募捐,眼下却不是。云哥父亲的脾气老姐姐也晓得一二,云哥比他父亲还倔。我是个没用的,这些年什么都靠他,好在他行事我素来放心。”
等晚上秦氏提起,楚云飞一口拒绝:“商人爱钻蝇头小利,但也有原则。之谦不愿与他真正结交不是没缘故,娘也明白,我的差事办砸了,会是什么后果。”
皇帝御赐宅子,眼下又封了秦氏,可见极为重视。办砸了,就是直接打皇帝的脸面,毕竟此事是皇帝清政以来,第一个自己拿主意的政见。
其实但看杨大爷容貌极言谈举止,还像是个老实憨厚的,但也有人不可貌相一说。
秦氏叹了一声,很有些为难。倒不是觉得拒绝了杨夫人不好。若杨大爷是个不好的,不但会害了楚云飞,还要害了他们自个儿。关键是杨夫人婆媳三个那缠人的功夫磨成精了。
明玉见识过,且深有体会。
只有一个办法,让杨大爷自个儿知难而退。
明玉琢磨一会子道:“相公就先答应下来,营地后面的事是兵部在管,相公能管的是训练,就让杨大爷瞧瞧是如何训练的。当然,话也要说到前面,绝不会念着交情徇私。毕竟,以后若有战事是要打仗的,不刻苦训练,到了沙场上就只有等着被宰,却是为他自个儿好。”
天下之事,没有不努力就立竿见影的。这两营在抓获顺亲王的途中,可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就算明玉没见过如何训练,也能想象训练的艰苦。
楚云飞想了想,点点头,沉吟道:“他若能吃下这苦,靠自个儿往上爬也无关要紧。”
只是,杨大爷不年轻了,不走捷径,要爬上去委实不易。营地已渐成气候,新人怎么样也难与旧人相比。
隔天,杨夫人前来讨口信,秦氏便说让杨大爷来见楚云飞,杨大爷得了准信,等年后训练开始,暂且给他个跟班的身份去营地看看。
杨夫人很是高兴,杨大爷却高兴不起来,想到楚云飞的模样,蹙眉道:“只怕不是个好说话的。”
“哪里不好说话?我们对他们有恩,一提就应了。不过看起来,是个不好说话的人罢了。”
杨大爷仍旧疑心重重,楚云飞可不像只是做做样子那么简单。何况,真要说恩,楚家对杨家提携更多。但这个想法很快被杨大爷打消了,杨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他多方周旋,也没法子挽回。
其次,商人的身份总是矮了那么一些。求别人,还不如求自己,杨家若有人当了朝廷命官,不去找其他人,生意自个儿会滚滚跑来。
此事按下不提,且说秦氏封了浩命后,又开始准备进宫谢恩赴宫宴的事。
许带两人,明玉自是要跟着去算是真正在京都妇人圈子露个脸,再选一位服侍的跟随,倒也不纠结就定了莲蓉。
但宫里的礼仪和外头百姓家不同,明玉只得劳烦韩氏,请到了一位早年从宫里出来的老姑姑。
秦氏倒是进过宫的,还是作姑娘那会子,也怕时隔太久,忘了什么有疏漏以至殿前失仪,便在一旁看着好认真回忆一遍。因时间比较紧,明玉和莲蓉就要加班加点了,一方面又到了年节,明玉真正忙得团团转。
努力了七八天,大年三十这天才缓了口气。但为着进宫的事,也不敢守岁,早早歇了。隔日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等到了宫门外已是辰时。好在安夫人、韩夫人、赵夫人也是这个时辰才到,大伙一道步入宫门,有了熟人,明玉和莲蓉都没那么紧张了。
而与她们几位夫人不同的是,其他夫人多带着家里年纪相当、举止得体、容貌清丽或端庄的未婚配女儿。
当然没女儿只能带儿媳妇,安夫人、韩夫人等见状只得相视一笑。
姑娘虽不算特别多,皇帝后宫还是有嫔妃,年轻媳妇也不少,一场宫宴倒有些像百花宴了。其中,自有几位花容月貌的大家闺秀,可明玉总觉得很多人都会特别留意她。
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渐渐觉得不对劲,又以为是自个儿哪里做得不得体,忙暗暗问因郑氏身体缘故不能来,陪着韩夫人一道来的韩氏。
韩氏低声道:“别管这些,你没在京都长大不晓得,她们就爱比较。”
正说着,有宫人宣布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到了。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位内命妇、外命妇按照品级列队分两队参拜。
太后娘娘头发早已花白,言语笑容和蔼,但身上雍容华贵的气度,以及目光中的凛然却叫人有不敢直视之感。
让明玉意外的是,皇后娘娘竟然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人,华服掩盖不了其消瘦,胭脂也不能让她脸上的阴影散去,虽透着清贵,却少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气度,周身更好像围绕着一圈阴霾。
不过想想皇后娘娘的处境,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顺亲王以及乱党主要参与者皆被定了砍头的罪,只等年后处决。两位世子连同顺亲王其余家眷贬为庶人,圣上仁义只判了个流放,不得召永不得回京,流放之地选在了西北之地。
陶大将军是乱党内不比顺亲王罪轻的人,但陶大将军以及其两个儿子、陶夫人都病死了,只留下一众妇人和两个年幼的孙子,并未细数其罪行,家里下人男丁充了军砘田,丫头充了官奴,两位儿媳妇可带着两个孙子去流放之地。
即便没有细数,但陶家的罪摆在那儿。
皇后娘娘只生了一位公主,没有生下皇子,且生了公主后再没传出喜讯。就算她娘家没犯事,她没有生出皇子,底气已经差了一些。现在娘家犯事了,她带着一位公主、一位皇子逃离京都让皇子、公主没受到顺亲王迫害,是立了功,可这功和娘家的罪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再者,皇后娘娘的年纪比当今皇帝年纪大三岁。皇帝年轻,她已红颜不再。
是以,整个宴会,皇后娘娘总共不过说了两句话,进场的时候,退场的时候,也没人会主动去搭理她,更像个透明的存在。
而王贵人,根本没露面,据说病的有些厉害。
等到宫宴结束,明玉从宫里出来时才晓得自个儿被大伙注意的缘故。
“听说,圣上还赐了美人给你?”晚上,明玉换了衣裳洗漱后,坐在炕头好整以暇地问楚云飞。
“听谁说的?”
“此事有还是没有?”
楚云飞陪着笑道:“圣上随口一说罢了,我又没当真。”
明玉抬头:“你的意思是圣上当真,你也就收了?”
楚云飞蹭过来,正色道:“我可没那些闲钱养其他人,与其留个无底洞,还不如这洞没形成前绝了后患。因此,圣上说了句戏言,我也就随口一说罢了。”
楚云飞说的道理明玉也知,但凡天子所赠,那是要供奉起来的,可人该怎么拱着却是个大问题。
明玉倒不是怪楚云飞把她拉下去,毕竟夫妻一体,可听着楚云飞这话的意思,天子之外的人所赠,也就没有顾忌了?
当然,这不是楚云飞本意,是明玉自个儿多心。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传言在京都传开,虽是一句戏言,却也叫她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镜子里映着一张娟秀的脸,眉尖微蹙。
楚云飞欺身上前,伸手将她眉尖抚平,笑吟吟问:“这样不好么?一次性把以后的问题都解决了。”
明玉吐气,其实心里是暖的,但又由不得惆怅。她如今貌似变得人人艳羡,模样漂亮,得到渐成天子身边红人相公的独宠,连生了个两个儿子,婆婆待她如亲女儿,从无婆媳不和起争端的事。一切都太过美好,万一失去……
楚云飞从后面拥住她,下巴顶着她的头,轻轻摩挲柔软的发丝,对上镜子里那双清眸,楚云飞轻声道:“就知道你会胡思乱想我才没说,阿玉嫁给我,为我生儿育女,我心已足矣。”
隐隐约约有爆竹声传来,明玉的心在爆竹声中宁静下来。
或许,老天真的特别眷顾她吧。
明玉抛开心思,睡不着和楚云飞说起家常。想到衍哥时常语出惊人,虽觉得可爱,但毕竟有些油腔滑调的感觉。
“他是男孩,你得闲多和他说说话,若只接触后宅女人,也不晓得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四岁了,差不多也快定性了。”
明玉道:“后宅妇人聚在一块,少不得爱说些闲言碎语。他听得多了,耳濡目染,终究能有什么好?”
楚云飞在外不苟言笑,看起来不好相处,明玉始终觉得,男人就该如此,且这也是沉稳的一种表现。往往祸从口出,说话本来就是一门学问,若不会说话,还不如不要说话。
小时候说什么,大家不过一笑了之,因为年纪小没人会当真,成年后就不行了。
楚云飞点头:“以后出门我把他带在身边。”
接下来走亲窜友,楚云飞就一直把衍哥带在身边,衍哥虽有些畏惧父亲大人,但跟着父亲一道,接触的都是爷们,觉得自己更像个大人,因此很是高兴。
年后,楚云飞忙起来,明玉也忙起来。
御赐的宅子前两年才翻修过,只是,里面的家什一类大多数都要现办,因之前宅子空置,没有人住,花圃、篱笆等也要修缮,布置宅子,更是事儿多,窗帘、门帘等等,事无巨细。
顺哥满了半岁,就要开始吃饭了,偏这孩子挑食的紧,只吃米糊和奶水,别人喂还闹脾气不吃,只要娘亲喂,明玉只觉忙的团团转,日子都分不清楚。
等忙得差不多了,春闱大比都放了榜。
宇文氏劝了七爷一回,就当是先去体验,七爷也参加了。不晓得是他故意为之还是怎么着,他没在榜上,楚二夫人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小黄氏过来寻明玉说闲话,带给明玉这个消息的同时,顺道提到了三爷。
“……正月底才来了京都,我们那儿地方小,也住不下,他自个儿在外头寻了个地方住。放榜后,名落孙山,就收拾东西给我们说了一声走了。”
明玉听小黄氏说起,才晓得三爷来了京都的事,但三爷并没有登门来见秦氏或楚云飞。
小黄氏叹了一声道:“前年大伯就放弃了读书,大老爷也没心思再入仕,他这一次落榜,再考只能下次,中间又是两三年的时间。倒是有件事还算宽慰,跟着他一道来京都,照顾他起居的丫头听说怀上了。”
说着,小黄氏眼底带着不知嘲讽还是什么的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道:“也难怪他会落榜啊。”
明玉不想听这些,只是蹙了蹙眉,笑着把话转开了。
小黄氏见明玉还没忙完,便去秦氏屋里陪秦氏说话。
小黄氏走后,落翘惦记着三爷两口子写下欠条的事,气道:“莫不是不打算兑现承诺了?”
直估楚家大房,支出量大,进项根本没法子填补空缺。不过三爷没来找他们,明玉倒是乐见。
死缠烂打才真正叫人觉得反感,比如杨夫人一行人。
杨大爷过了年就去了,见了楚云飞营地那训练的情景,吓得第二天就不敢去。杨夫人、杨大奶奶可着劲儿劝他,说楚云飞不好当众徇私,没得其他人见了说闲话、不服气。但除了明面上的,其他人都好说。
杨大爷顶不过劝说,跟着又去了两三天,最后一狠心要求留下来。真正训练的时候,却根本没法子吃下那苦头,没几天就整整瘦了两圈,还险些昏厥。
杨夫人瞧着心疼,跑来找秦氏念叨,话里话外多有责怪楚云飞不近人情之意。
恰好那日楚云飞回来,听见杨夫人的话,当面就问杨夫人,若以后遇上打仗,杨大爷不敌死在沙场上是谁的过?
杨夫人懦懦地道:“也不是非要上战场,别当我不知,就算非要上战场,也不必冲人人都前头。”
楚云飞道:“我训练的人,以后就是前锋。不能冲在前头,莫非要做逃兵?逃兵只有死路一条!既如此,趁早别去了!”
气得杨夫人当即甩袖子离开,秦氏不免长叹短吁,结果过了两天后杨夫人又跑来。这一回却是想把杨大爷弄去国子监。
也不知杨夫人从哪里得知,明玉的六哥陈明贤一位同科在国子监任职,私交还不错。杨大奶奶就天天过来缠着明玉去找陈明贤说一说这事。
说起国子监,因王家的案子已牵连了一部分人进去,后来因顺亲王的叛变,又牵连了更大一部分进去。
三老爷、五爷是保住了,不过也受到王家的事影响,三老爷仍旧是个闲散的京官,五爷凭着自个儿努力,倒是比之前好些了。但眼下的国子监,境遇却不如京都一些书院,里面没受牵连的监生都在想法子出来。
明玉实话说了,杨大奶奶一撇嘴,道:“大爷若是个举子,也不必找你们了。”
明玉很赞同这话,很想回杨大奶奶一句——让杨大爷去考个举子一切不都迎刃而解?
“圣上理政,着实痛恨徇私枉法、贪污受贿之事。大奶奶也来京都有些日子了,也知街上天天都有新见闻。”
这个节骨眼上,她们莫非真以为楚云飞的能耐大过天去了?
“那些犯官家属,每每从街上经过,是个什么情形?”明玉觉得对杨大奶奶还是直言好了,“我的两个孩子还小,说我自私自利也罢了,我不希望我的家人、亲朋遭罪。娘和相公,也同样是这个心思。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还望大奶奶理解理解我们,好自为之吧!”
说的杨大奶奶活像被人打了一耳光,脸颊火辣辣怒气冲天走了。
此后忽然没了声息,隔了两三日,王福从南京赶来京都。
“本来是打算和杨老爷一块儿来的,结果杨老爷提前走了,老奴把那边的事办好,才动身。”
秦氏和明玉都有些惊奇,不由对望了一眼。
“杨老爷来了京都?”明玉将信将疑问道。
王福点头,见秦氏、明玉的模样,狐疑道:“莫非杨老爷没给夫人、姑爷、姑奶奶说一声?”
明玉摇头,忙打发人去杨夫人她们的住处,才晓得两天前已经走了。杨大爷是直接回来养病再也没去楚云飞哪儿,倒是杨老爷请人送了一封信给楚云飞,其大意是为杨夫人婆媳三个,以及长子的作为道歉。
后来王福又说:“杨夫人他们从南京动身的时候,杨老爷根本不晓得,晓得了又气得病了一场,等病好了根本没法子来京都。因此才等到开了春暖和了动身。”
杨老爷为人是真没话说的,秦氏猜疑:“是不是杨家真遇上了什么麻烦?”
王福这几年一直在南京,道:“那年夫人、少夫人去南京不是与杨大爷同行么?还有徐小爷也一道,杨大爷和徐小爷生意没谈成。后来杨大爷多方奔走,与福建沈家三房的沈六爷搭上话了。两人合伙做买卖出海,在海上翻了船,全赔了进去。这倒也罢了,杨大爷做生意的钱是各处筹来的,翻船的消息一出,债主就找到杨老爷。杨老爷只得把存下来的东西都买了,钱还是不够,杨夫人又拿出体己银子,为着这事儿,杨二奶奶还有杨大奶奶闹了一场。老奴不怎么去杨家,具体也不知。后来杨老爷病了,老奴才知杨夫人他们来了京都。”
明玉蹙眉:“这个福建沈家是不是有位女儿嫁给了陶家次子?”
王福点头:“沈家也有好几支,沈六爷这一支不读书,近年开始做买卖。嫁去陶家的那位,是沈家嫡系沈老爷的嫡出女儿。老奴听说,沈家也出事了。”
“沈六爷那一脉不是嫡系?”
王福摇头:“据说不是,还说沈六爷的父亲成年后才记入族谱,不过近几年,嫡系倒不如这一支。”
杨夫人她们的心思明玉一开始就明白,杨大爷也不是真正想做官,不过是想着做了官更容易做买卖。
可就如楚云飞说的,商人也要有原则方得长久。尽想着占便宜,又哪来那么便宜可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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