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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医有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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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两刻,林若菡估计和昨天时间差不多,院子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昨天的那群人又来了。
  院子里的人瞬间消失于各个房门口,等着老戏上演。
  只是,今天更加热闹,多了几个人。
  “林若菡你这个贱货,你怎么还不死?”
  “凭什么你死了,忠勇伯都不会看上我?”
  “你算什么东西,我娘让你活到现在,你应该烧高香了。”
  一个身穿嫩黄色长裙,身披火狐裘的少女带着一群人,肆无忌惮地骂骂咧咧冲进了院子,走动间满身珠翠叮当作响。
  彩霞和彩云端着东西,跟在后面。
  人群呼啦啦冲到林若菡的堂屋里,领头的少女看见林若菡正坐在堂屋正中,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林若菡只看见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矮个少女冲到她面前就要动手,本能地在她手腕处轻轻一拍。
  林若莹手腕瞬间酸麻,缩回手大骂,“你个贱人,竟敢动手,”她揉揉手腕,“我说娘在纳闷呢,你竟敢偷偷摸摸学药理和针灸,反了天了!”
  林若菡站起身,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为什么我堂堂嫡长女不能学,反倒是你这个卑贱的庶女能学,”她用手比了比个头,“啧啧,爹矬矬一个,娘矮矮一窝。”
  林若莹睁大眼睛,声音有些颤抖,“你敢说我是庶女,你敢说我矮,你、你等着……”
  林若菡笑眯眯看着她,“小矮子,让姐姐教教你,什么是教养,”说完,一个耳光重重掴在了她脸上。
  林若莹愣了一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懦弱无能的姐姐除了敢骂人,还敢打人。
  身边有人悄悄扯了扯林若莹的袖子。
  林若莹像是突然醒悟,扯起嗓子尖利地大喊,“你们都死了,一起上,弄死她!”
  身后几个健壮仆妇出列,配合默契地上前想要止住林若菡。
  林若菡手腕翻飞,手中之间银光闪动,三个仆妇已经捂着手腕退开一步,剩下三个似乎有所忌惮动作放缓。
  屋里的物件东西翻倒,狼藉一片。
  林若菡的反抗引来加倍的报复。
  见到林若菡不但打她,还逼退仆妇,林若莹气得跳脚,和小简氏一模一样的吊梢眼都憋红了,“你们谁敢退,我让我娘打死你们。”
  她用火红丹蔻指着身边所有人,“快点,一起上,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弄不死她。快点!”
  彩霞和彩云放掉手中汤碗,林若莹的四个婢女卷起衣袖,冲了上去。
  林若菡奋力挣扎,可终究还是武器不趁手寡不敌众被制。
  一个仆妇狠狠揪着她的头发,逼着她头只能后仰;
  两个仆妇反拧住她的手臂往后死命折,瘦弱的身体经不住摧残让她眼前头晕发黑。
  林若莹看着刚才还骂她打她的林若菡被制住,像只被扯掉羽毛的小鸡仔一样被人随便且肆意地拎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惨样,心里狂喜。
  她不停指指点点。
  “剥了她的衣服!”
  “把她手脚绑起来!”
  “哈哈哈,把她的头发捆在床架上!”
  “林若菡,看你骂我,看你还敢打我!”
  “彩霞彩云,动手!”
  “别让她吐出来,今天全让她咽下去!”
  冬雨被挤在一边,现在没人有功夫搭理她。
  她看着林若菡只着亵衣,手脚被绑,头发吊在床架上,鼻孔嘴巴都在流血却被人狠狠捂住,像是一只被猎人捕猎后残忍地剥皮抽筋的奄奄一息的幼兽,连挣扎都没有力气,只能等待着最后的宰割。
  她把眼泪逼了回去,心里焦急地计算着时间。
  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
  大小姐只剩下一口气了!
  林若菡终于晕死过去。
  当然,谁也没有看见她闭眼前,眼中闪过破釜沉舟般的一抹狠厉决绝。
  她不停给自己打气,舍不得自己,就弄不死后娘,更惊险刺激的在后面,挺住了,才能更好玩。
  冬雨两手紧紧攥着衣摆,指节发白。
  抬头看看院子里的天空,已经过了时间了。
  床上的林若菡脸上一片血糊,已经没有了一丝动静。
  林若莹还在叫嚣着让人给她灌药,整个院子里只有她的声音在肆虐。
  冬雨闭了闭眼,咬牙,孤注一掷冲了出去,希望能找到一条生路。
  “救命啊,大小姐被人害死了,快来人啊!”
  远远有人群往这里来,冬雨以为等到了救星。
  心中狂喜,终于来了!
  她刚要呼救,却听见有声音传来。
  “绑起来,待会一起处置!”
  “是,夫人。”
  那句话如同一个当头闷棍,冬雨双膝一软,当场跪下。


第十一章 死地
  小简氏踏进里屋时,正好听见林若莹叫嚣着要彩霞把林若菡的脸划花。
  但彩霞一脸恭敬的垂首站在一边,夫人只交代了灌药,没有交代其他,她不敢动手。
  彩霞素来知道小简氏明面上的慈母做派,虽然现在下手狠厉,但那是在府里。
  林若菡脸上若是留下伤痕,外人一眼就看明白,对外名声还怎么维持。
  所以任凭林若莹如何威逼利诱,她就是没有动手。
  林若莹气得跳脚,“你敢不听我的话,我让我娘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让你尝尝千人万人骑的滋味……”
  “你给我闭嘴,”小简氏尖厉的声音传来,她一进门就冷冷刮了眼林若莹的四个婢女,女儿肯定是她们这些下贱的奴婢带坏的,“让我知道谁在背后污言秽语教坏了二小姐,我让你们亲眼看着自己肠穿肚烂!”
  四个婢女立即勾着头,挤做一堆,不敢分辨。
  里屋极其凌乱,凳子翻到,碎瓷满地,床上的林若菡衣衫不整,一脸血糊,昏迷不醒,健壮仆妇照例围在床边,婢女三三两两站在一起。
  看到小简氏进来,全部垂首站立,裣衽行礼。
  一时间,屋里鸦雀无声。
  可林若莹一向没把这个要什么给什么的亲娘放在眼里,听见她一进来就指责自己的贴身婢女,刚要回嘴,却发现小简氏身后站着一个东张西望身材矮小的猥琐男子,不禁不管场合的惊呼,“娘,他不是桂嬷嬷的幺儿吗?”
  没等小简氏答话,她就朝小简氏身后的男子抬抬下巴,样子十分高傲,“喲,李贵,你来干什么,没见我正忙着吗?别仗着是我的奶兄,就来打扰我的好事。快滚!”
  李贵正挤眉弄眼想着如何开口,小简氏一个凌厉眼风扫过,立马闭嘴。
  小简氏瞪了林若莹一眼,见她根本当做没看见,算算时辰也就不在这当口教训女儿,赶紧把事交代好离开。
  她脸色阴沉,看着床上晕死过去的林若菡转头吩咐,“彩霞,把她放开弄干净,彩云,收拾一下,全都出去。”又回头冷眼看向李贵,“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别让我失望。”
  李贵眼睛贼亮双手不停来回揉搓,低头哈腰地保证一定不会坏事。
  小简氏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彩霞,转身就要朝门口去。
  冬雨被绑住了手脚,堵住了嘴巴,扔在堂屋门口。
  虽然隔着距离,但里面的话她听得隐约听到了,连刚才仅存的求生欲望都没有了。
  大小姐估计快要生不如死,自己则已经死到临头了。
  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满眼绝望。
  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黑色厚底云纹官靴。
  她挺直身体瞪大眼睛拼命抬头看。
  顿时,眼泪流了下来。
  林若莹对小简氏风风火火进来,话都没多说几句就要匆匆离开的做法,以及李贵迫不及待的猥琐神情中,似乎砸出点味道来,有些激动,刚要开口,却被彩云扶着胳膊往门外走。
  她一把甩开彩云的手,用力扯住小简氏的衣袖,蛮横地撒娇,“娘,娘,别急着走嘛,你看,这几年鸡屎狗屎马屎羊屎她都尝了个遍,迷药蒙汗药她也该喝习惯了,吃了吐,吐了晕,这个折腾法子我觉着现在一点也不有趣了。李贵来干什么,让我看个新鲜呗!”
  小简氏从她话里知道,自己十三岁的女儿已经明白了待会李贵做什么,还不要脸地嚷嚷要一旁围观看热闹,顿时脸色铁青,怒火往上冲,抬手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刮子,“你给我,闭嘴!”
  林若莹愣了一息,突然就爆发了,声音尖刻像要掀翻房顶,“娘,你打我?我不过想看个热闹好好羞辱她,你居然打我?十几年了,你一直都没弄死她,让她这个嫡长女时时刻刻压在我头上,现在反倒来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弄死她爹会起疑心,拉倒吧,她这么半死不活这么多年,爹难道就没起疑心,他只是懒得管这个没用的病秧子而已。你不过为了那面龙凤玉髓下落罢了。那嫁妆都已经完全到你手里了,你还要这么块破玉佩干什么?死了才一了百了,娘,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小简氏气得直哆嗦,但不想在这里和她废话,使了个眼色,呼啦啦一群人围住了林若莹,拉扯着就往外走。
  今天安排得天衣无缝,待李贵完事走人,所有事情都已板上钉钉,看这个小贱人还能怎么蹦跶,想嫁到忠勇伯府,做梦!小简氏虽然恨女儿言行举止轻浮,但对这一切计划还是很满意。
  林若莹还在骂骂咧咧,但还是人强行被拖出了里屋,往外走。
  李贵还没等人全部走完,就开始脱起了衣服。
  躺在床上已经苏醒并正在装晕的林若菡,被放开了手脚,虚弱不堪地微微睁眼看见此情此景,心里有些焦急事情不知为何正在脱离掌控。
  危险正在逼近,心脏咚咚连声似乎直击肋骨。
  不敢多想,先解决眼前这个猥琐的男人要紧。
  小心翻起垫被边缘稍微探寻,手指间银光闪过,只待李贵过来就动手。
  危机当前,她还有空安慰自己,简妍,你真棒,做了这个渣男你都不用费吹灰之力,看他这个颤巍巍的猥琐小身板,几针下去就与他们作伴了!
  林若莹还在叫嚣,但左右手都被人扯着挣脱不开,只能被迫离开原本准备看“热闹”的地方。
  小简氏抚着突突直跳的额头,一行人已经走到抱厦帘子前。
  小简氏脚步匆匆,但心里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等拿到玉髓,处理了林若菡,该好好管管林若莹的性子了。
  原本,她答应忠勇侯府的事情做到了,忠勇伯太夫人要林若菡病病歪歪的带着嫁妆嫁入伯府,她可是做得一丝不苟,本来嘛,那个娇弱的林若菡熬不过去,可不是她的错。接下来,她可以有其他的说法了。
  可林若菡突然胆敢当面挑衅她,差点就引起了林清江的注意,那么……
  林府嫡长女林若菡在议婚的当头竟然还忘不了青梅竹马,竟然想要私下苟且来抵抗婚事,自己行为不捡,她这个继母却伤心难过,一心想着如何补救让她体体面面圆了此事过去,她对外的名声还是一如既往的良善,还有……
  这时,一个婢女在她们前面撩开帘子,然后退到一边,等小简氏先行。
  小简氏正想着心事,一个脚刚迈出门槛,突然看到门口黑压压冷冰冰笔直站着一个人。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第十二章 现形
  那人身量颇高,那一片投下的阴影正好牢牢压住了小简氏,她全身一个激灵。
  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十几年的夫妻相处,小简氏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如鱼得水得心应手,她为这个拼死抢来的男人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
  他什么也不会说,仿佛你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对他有影响,但是,一旦他觉得不满意,几天见不到面那是小事,自己空心思找机会见到他却能被他远距的冰冷眼神冻得心灰意冷。
  林清江的神情十分淡然,仿佛只是路过这里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顿足观看,或者只是在门口等着什么人,可他眼底周身隐隐萦绕的肃杀,却让能人心脏猛然收缩,周围的气氛似乎已经凝固,在场之人都直觉呼吸一窒。
  小简氏全身紧绷且止不住的颤抖,她很清楚林府的家规但更知道林清江的底线。
  哪个贱蹄子给林若菡通风报信,掐准了时机让林清江此时到来,让自己的行为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就像自己被剥开了皮肉挂在了锐利的刀尖上。
  小简氏仿佛觉得没顶灾难已经降临,眼前漆黑,身子向后栽去。
  全场屏息静气。
  瞬间,呼啦啦跪下一片。
  除了小简氏,和她身后无奈扶着她的彩霞。
  地上之人各个上半身紧紧贴地,额头恨不得死死磕进地里,在这个拥有生杀大权的男人面前全身瑟缩。
  毕竟谁也没这个胆子想去林清江的药庐,做一个万劫不复的试药人。
  林清江俊脸冷漠如雕像,他在门口站了许久,纹丝未动,甚至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只是微侧着头,听着里面所有的动静。
  小简氏晕倒他连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直看到有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小简氏,他终于动了动步子,抬脚往她跟前一站。
  突然手中银针出手,连续在数个穴位扎过。
  很快,他看到彩霞怀里小简氏已没有昏迷迹象,收回银针,负手盯了她一会,沉声开口。
  “林均,押小简氏、林若莹去祠堂,任何人不得靠近。其余所有人全部带往药庐,包括里面的那个。若有反抗,就地处置。”
  “芷兰,取我天字号药箱,将书房中大还丹一并取来。”
  身后有两人站出来领命,各自行动。
  跪着的人大半已经浑身无力,趴在了地上,林均带人请的请拉的拉拖的拖,呼喊求饶嘶喊声四起。
  “老爷,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老、老爷,是夫人指使的,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放了我们吧……”
  “老爷、老爷,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你、求你放了我们,求求你……”
  彩霞年纪最大,在小简氏身边伺候多年,也最为稳重,但现在这个时刻,再稳重也没有用,第一次见到林清江如此大动干戈,求饶声不自觉就发出来,磕头如捣蒜,额头血流如注。
  不管试药人的传言如何,她曾有幸跟着小简氏去过一次药庐。
  那如圆凳一般大的毒蜘蛛,那肠穿肚烂却气息尚存不断求死的哀嚎之人,她亲眼目睹。
  说是人间炼狱也丝毫不为过。
  求饶声音最大的是林若莹的一个婢女,被林均一掌劈下去,当场没了气息,众人马上噤若寒蝉。
  一会功夫,一众人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林清江垂着眼皮看了一会,冷漠的眼神至始至终丝毫没有改变。
  他抬脚往里屋走去。
  李贵听见外面的动静,胡乱套好衣服,准备跳窗逃走。
  刚打开窗子,就发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窗棱那头的林均,双腿一软跌了下去,被林越揪住衣领一把拖走。
  林清江走进里屋,满屋狼藉未收拾干净,林若菡被撕破的外裳还落在地上,捆绑她的绳子解开了也随意的丢在她床头,而床上的林若菡更像是个被残忍拆卸的布偶,已经被无情地扭曲折断了躯干四肢任人摆布。
  布偶一动不动,脸上的淤青和血迹,以及脖颈手腕脚腕的青紫昭示着刚才的惨烈,只有胸口的微微起伏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林清江站在她床头,盯着她的一动不动,许久,才撩袍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他看了床上之人半晌,突然开口,“你是自己来诊治,还是需要我出手?”
  林若菡渐渐把呼吸放缓,孱弱不堪的身体让她刚才就像又从地狱走了一遭。
  她并没有细想林清江的话,只是觉得满腔的怨恨无处发散,微微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帐顶,“林大人医术高明,请林大人施以援手。”
  林清江眯起眼,直直地盯着林若菡,目光如利剑,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良久,才起身走到她床头坐下,把她上半身扶起来。
  眼神略过她左边耳垂之下,一颗针尖大小的红痣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微微沉吟过后,林清江将她被背靠在自己身上,从她攥着的手心里拿过几枚银针,一手扶着她,一手快速地在她背上扎了几针。
  林若菡突然侧身,将头探出去,连连呕吐。
  林清江上值中突然回来,官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来了松涛苑。
  林若菡呕出来的污物有些溅到了袍子下摆上,林清江神色还是丝毫未动。
  外面,冬雨声音响起,“老爷,奴婢来送茶水。”
  林清江让她进来。
  冬雨从林清江手里接过林若菡,给她顺气拍背,小心翼翼地喂下热水,仔细擦拭嘴角,喝几口茶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歇一会,动作一气呵成。
  林清江坐在床沿另一侧,看着冬雨熟练的工作,一眼就心里有数,冬雨已经做了无数次。
  他细细看在眼里,微垂的眼帘下面眸光闪动,神情冷淡,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外面又有声音,“老爷,药箱取来。”
  芷兰根据林清江的指示,将药箱放在床尾,取出大还丹碾碎放入杯中,然后就垂首站在一边。
  林清江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卷起的布包,迅速抖开取出若干金针,双手交替,飞快的在林若菡身体各处落针。
  林若菡感觉他的手速和准头,比起她爷爷当年鼎盛时期还要厉害,忍住全身的痛苦不堪,转头就要看,但刚刚动了动脖子,眼前就乌黑冒金星,她咬住嘴唇,等那片黑暗退去。
  林清江察觉了她的意图,眸光一沉,两根金针飞快地扎在了她肩膀两侧,肩井穴酸麻不已,她只能乖乖地一动不动。
  冬雨按照指示,将林若菡不断变换姿势,林清江的金针飞快地扎下又取走。
  不过半盏差的功夫,林若菡只觉得身体各处都暖融融的,像是全身都沐浴在春日暖阳中的感觉,身体所有的痛楚仿佛一时间全部离她远去,眼皮越来越重。
  嘴巴里似乎有一股微甜的甘泉流入,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这是林若菡沉睡前的最后知觉。


第十三章 获救
  冬雨轻手轻脚将林若菡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站直了身体,双手交握,垂着头却挺直背脊站在一旁,两手交握在前,指节紧握而发白,像是狠狠掐着什么以发泄不满和怒气。
  林清江能够感觉到冬雨的怨气,却也只作不知,只是掏出手帕,擦去额头细微汗珠。
  又站在床边看了一会,他与冬雨说了林若菡醒来后的吃食注意情况,就转身出门回荣禧堂换了官服,匆匆离开去上值。
  冬雨想离开到小厨房准备准备,但又不放心让林若菡一人,正不知怎么办才好,听见门口又人唤她。
  她走出去一看,却是不是何时出现的秋雨,正满脸堆笑地看着她,身边站着两个老嬷嬷和两个十六七岁的婢女,其中一个还配着剑。
  “冬雨,这是老爷派来照顾大小姐的嬷嬷和姐姐们,说是……”
  秋雨话说到一半被其中一个嬷嬷直接打断,“冬雨姑娘,老奴姓王,奉老爷之命,来照顾大小姐,听说之前一直是你在贴身照顾,所以先和你见一面好知晓情况。”
  冬雨不顾秋雨的尴尬把她晾在一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急忙行礼,“王嬷嬷好,请随奴婢来。”
  冬雨把三人带到堂屋坐定,压低声音说了一些情况。
  然后,由王嬷嬷做主五人分了工,由她和冬雨贴身伺候,另一个李嬷嬷因为擅长药膳,由她带着一个婢女去准备这两天的需要特别注意的吃食,而那个佩剑的侍女,则随身跟在王嬷嬷身边。
  窗外黑幕沉沉,寒风呼啸着远去。
  林若菡睡得很沉,但似乎非常不安,两只枯瘦苍白的手紧紧攥着被角不断撕扯,指甲都几乎成了白色。额角不断有细细汗珠冒出来,眼角的泪珠不断流淌,冬雨擦拭都来不及,枕头已经湿了一半。
  王嬷嬷见情形愈来愈不对,林若菡似乎被梦魇住了呼吸急促,沉浸在噩梦痛苦不堪无法醒来,在一旁看了一会,直觉这样下去不行,刚刚遭难的身体再也不堪重负,让熟悉情况的冬雨轻轻喊醒她。
  冬雨看着林若菡脸色白得几近透明,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痛苦地紧皱在一起,心里急切但还是稳住声音,轻声喊她,“大小姐,醒醒,已经没事了。大小姐,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已经没事了。”
  林若菡觉得自己跑得已经极快,喘不上气且肺里似乎针扎般疼痛,但无论如何就是追不上前面那个高大的男人。眼看那个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就要消失在视野里,她急切地张开最想要大声呼喊,让那个男人哪怕转头看她一眼也好,嗓子里却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哽得难受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最终,她再急切也只能任那个身影彻底消失,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疯狂涌出来。
  那是她的父亲,自她出生就和妻子离婚的父亲,未曾看一眼就把襁褓中的女儿丢给爷爷奶奶的父亲,然后消失无踪。
  当然,后面还见过几次,只是他身边有了美丽的妻子和聪慧的儿子。
  她很想当面问问他,既然这么不待见她,为何要让她出生,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过着没缺少色彩和温度的日子。
  她觉得心口抽痛得厉害,全身似乎都在不由自主地疼痛,不禁蜷起了身体。
  突然,林若菡感觉身体有针扎的刺痛,她缓缓睁开眼睛。
  外面已经天黑,屋子已经收拾干净,角落里几个银霜碳盆在无声燃烧,温暖如春,似乎还有淡淡的熏香不断飘忽萦绕在鼻尖,早上的修罗场似乎已经完全过去。
  冬雨和几个脸生的嬷嬷和婢女恭敬地站在一旁。
  林若菡伸出细瘦的手指,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嗯,有些疼。
  哎呦,我好像还活着。
  好吧,我的确还活着!
  活着啊,真是费劲。
  刚才,应该是做梦了,我已经来到了这里,有了新的生活。
  可是,梦里梦外都是那么相似。
  林若菡眨眨眼睛,让眼底残留的水雾退去,努力平稳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林清江正坐在床前,又在为她针灸。
  见她醒来,动作丝毫未有停顿,右手三指稳稳捏着银针细细捻动。
  半刻钟后,林清江收起银针,起身就要离开,却听见林若菡气若游丝但满含怨恨地倔强开口。
  “林大人,我的父亲,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或者,不问问我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林清江脚步一顿,微微转身,看向林若菡的目光深邃异常,眼底似乎有海潮在汹涌,一浪高过一浪。
  可是最终,他也只是垂了垂眼皮,把突然涌动的情绪一一压下。
  再睁开眼,里面已然平静无波,无法窥见一丝痕迹。
  站在一旁的芷兰见状,带着屋中所有伺候的人悄然离开。
  屋里只剩下一坐一站的父女两人。
  林若菡看着他复杂的目光,里面有太多的东西无法读懂。
  她撑起身体,一脸倔强地死死盯着面前的林清江。
  满腔的恨意压都压不住。
  林清江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在林若菡满是恨意的目光中,深深看她一眼,将她送给芷兰作为交易玉佩放在她床头,转身离开。
  林若菡眼睁睁看着那片深蓝色袍角,在眼前掀起又落下,消失在眼前,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抓不住。
  她深深叹息,重新躺倒在床上。
  冬雨她们进来的时候,看到林若菡双眼直直盯着帐顶,一言不发,急忙小跑着来到床前,“大小姐……”
  “我已无碍,”林若菡打断她,直愣愣的眼神和姿势一点都没变,木然地开口,嗓子沙哑低沉,“什么时辰了?”
  冬雨急忙回答,“大小姐,已经戌时三刻了。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吧?”
  林若菡闭了闭眼,在睁开眼时已经敛去了所有恨意,恢复如常,她轻轻“嗯”了一声,让冬雨把她扶起。
  一旁的王嬷嬷至始至终都在注意着林若菡,甚至没有放过她眼神的丝毫变化。
  看着林若菡坐起身,眼疾手快地在她的后背放了一个靠垫。
  林若菡这才在想起来屋里多了几个人。
  “这位嬷嬷是?”林若菡看着表面上恭敬站在眼前的几人,声音微弱地出声询问。
  王嬷嬷向前一步,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行了一礼,“老奴夫家姓王,三代都是我们林府的家生子,从前伺候过大老爷,今日起被大老爷派来伺候大小姐。”
  说完,仿佛已经交代完毕,就要退到一边。
  林若菡却没想这么三言两语就放过她,她身边是缺人,但不缺帮不上忙还拖后腿的人,她现在除了冬雨尚存几分信任,谁都不信。
  你可以不说,但我必须问,身边的人不知底细,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十四章 交底
  林若菡淡淡瞟了王嬷嬷一眼,此人不过五十左右,着深色褙子,头上只有简单一根银钗却发丝平整,背脊笔直,双手交握,眼神平和中带着锐利、神情严肃,颇有体面的样子。
  但她如今已丝毫不会放在眼里,“王嬷嬷被父亲派到我这里,委实屈就,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事先问个明白,”没等王嬷嬷有所回应,问题已犹如连珠炮,“王嬷嬷今年几岁?有何特长?夫家有几口人,都在哪里当差?既然王嬷嬷说以前伺候过大老爷,应该就是我父亲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伺候的,主要是什么差事?后来又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离开后又有什么差事?最重要的一点,父亲派你来伺候我,那是伺候什么?”
  王嬷嬷听着那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心里已经有些盘算不过来,不知从和说起,那连珠炮似的问题,让她想起早年那位精明干练却早逝的老夫人,眼前的女孩不到及笄,那份迫人的凌厉却从言辞间渗透出来,最让人难以招架的是她那苍白的小脸上极不般配的大眼睛,黑坳坳仿佛深不见底但又极度摄人心魄。
  她刚回来就听说了,眼前之人的虚弱不堪,甚至差点丧命,是因为不惜以身为饵做了一个局,不但置之死地而后生,换来了一线生机和她们的到来,还破天荒让林清江将当家主母送进了祠堂。
  算得很准,做得够狠,现在身临其境,知道传言居然也有几分真。
  给这样的主子当差,要格外小心谨慎。
  想到这里,王嬷嬷额头有细细的汗珠冒出来,刚要开口,又听见林若菡说,“当然,还有一问,你可以不回答。”
  王嬷嬷抬起头,冷不防正好看到林若菡逼视的双眼,黑眼珠盯得她脊梁骨都有些发颤,“我的哪些举动需要你随时回禀,又有哪些可以视作等闲?刚才的问题,你好好回答,别看我身体虚弱,但既然是父亲派你来,那么之前的事应该也听说了。要杀你,我不费吹灰之力。”
  王嬷嬷听完浑身一个激灵,背稍稍弯了稍许,小心翼翼地和身边三人对视了几眼,三人都是屏声静气。
  她刚要回到,只听林若菡淡淡的声音又传来,“哦,对了,我观你右眼下隐约有青黑之色,似乎盘桓于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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