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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富何求(苏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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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清香,带着些甜。并不喜欢,就又放下了。
“人家要喝你手里那盏。”
那一双柔顺的杏眼又变作娇憨,俨然就是活生生的另一个宁初二。
这换来换去的戏码,普天之下的双胞胎,估计也只宁大公子热衷于此道了。
连十九闻言却是放下了手里的书,一步步走到水池边,单手托起他的下巴。
“如果你再用我老婆的脸说这么恶心的话,我就让他们一日三餐只送胡萝卜。”
蛇打七寸,要说宁初一喜好有多怪异,胡萝卜一事真值得大书特书。
若说咱们寻常人,不喜欢吃的东西不吃就是了。但这位爷,自己不吃还不准旁人吃。最变本加厉的,是不准自家的兔子吃。
那个东西是他七岁讨狗嫌的年纪从河边捡回来的,正经宝贝的不得了,还巴巴的冠上自己的姓氏,给丫起名叫宁蹦蹦。亲自给顺毛,喂食,采青菜,就是喂吃胡萝卜。
可怜那东西从小到大,胖是正经挺胖,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胡萝卜。犹记得蹦蹦八岁那年,宁大公子抱着他去会兔友,险些就被冲到兔子堆里猛啃胡萝卜的蹦蹦活活气死。
这场面就像什么呢?
旁人家的孩子都锦衣玉食,自家的孩子粗茶淡饭。突然沾上点荤腥,便觉得过往都如烟云,只恨不能随了有胡萝卜的主子就这么去了。
旁的兔友待要送几根萝卜给蹦蹦,都被宁大爷黑着脸甚不给面的拒绝了。
为此,宁初一也成了京城公子哥爱兔界最为人不齿的主子,宁蹦蹦也一连绝食了好些天。宁初一更是再没带蹦蹦出过门,也不许府里的人提任何有关胡萝卜的话题,真格任性到了极点。
此时连十九这话一出,宁初一彻底没了玩笑的兴致,挺嫌弃的挥手打落他的手。
“滚远些,真想不明白初二那个傻子到底看重你什么了。”
要是封涔那个傻子在该有好啊。
想当初他还用这个表情,得了一次封封的表白呢。
虽然自那之后,那个东西足有半年没给过他好脸色。
连十九对宁初一各种不着调的恶趣味早已习以为常,站直身道。
“再磨蹭也得回牢里呆着去,我先走了。”
磨磨蹭蹭打量他不知道他这点心思呢?
“你也知道爷不想回去?”
宁初一咂舌。
那么个阴冷潮湿的鬼地方,呆的他身上都快长蘑菇了。
连十九却压根没觉得有什么对他不住,抬脚就往门外走。
那日他往他头上丢石头的时候,不是也没手下留情吗。
宁初一也没再拦着,只是歪着头说了句。
“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比如,关外的情况,和他们今后的胜算会有多少。
连十九脚下不停。
“你的事,我本就懒得管。”
家国天下,于他而言不过一场繁华,他没有怜悯苍生之心,也没有海纳百川的气魄。初二的小家,便是他的大家。
宁初一的嘴角,逐渐淡去了他习惯的微笑。
他自问,自己也并非是什么侠肝义胆的人。
关外的百姓,饿死在塞外的骨瘦嶙峋,他不是不想自私。多少年前,他也是无拘无束的洒脱性子,想要恣意纵马,仗剑江湖。
但是当老天爷突然丢下来一个可以让百姓吃饱穿暖的机会,强压在他身上时侯。
救与不救,都是一个极其残忍的答案。
他弯起一抹苦涩的笑,神色晦暗不明。
他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所做的,能对得住这天地,却惟独对不住自己的家人。
宁初一对连十九说。
“。。。若当真有那一天,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皇家的赐婚,连家宗族上百口人的性命。没有人敢说,此战一定会胜。一旦做出了选择,便是难以预料的艰难与凶险。
连十九停下脚步,并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睨着宁初一,一字一顿的道。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也不打没准备的杖。。。。。但是为了宁初二。”
他失笑,似乎也觉得有几分荒唐。
“。。。即便倾家荡产,我好像也认了,所以你最好别让我赔的太多。”
两个男人两两对视之间,皆是笑了。
两人都是这世间最精于算计的人物,一个骄傲,一个放纵。却都无比坚定的知道,自己要守护的是什么。
连十九爱财,取之无道,不论礼法道义,不问天地良心。
连家不是忠臣,也不算奸枉,。
连十九在祖辈学来的为官之道,却早在遇见宁初二那天开始,便打破了所有既定。
“连十九的妻,到死只会是宁初二一个。”
*
是说一生富贵荣华,观星台下,谁的笑颜如花。
莲池初见梅花树下,是谁为谁算的卦,血染江山的画,纵使为她倾了这天下,何惧纷杂。
一世风流不假,却只愿同她,白了这一头的青丝长发。
*
连十九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门房听见外面的动静,赶忙上前给他撩了帘子。虽未入夜,府里的烛火却已经熄了大半,影影绰绰只留了两盏孤灯引路照明。
连十九见状不由蹙了下眉头。
连府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霜青之前不熄烛。宁初二的眼神不太好,多次撞树之后,府里的灯笼从来都是过夜方熄的。两人和离之后,虽然那撞树的人不在了,连十九却依旧有点着整院灯
烛的习惯。
恍若这样留着,那个傻乎乎的姑娘就能自己找到回家路。
他瞧着这一院子的乌起码黑,松了松朝服的领口。
这会子就将灯熄了。。。不是底下的人疯了,就是他那惜金如命的老子来了。
一连几日的繁杂,让他多少有些不耐烦。再加上自己媳妇一直不肯见他,也就更没了接待连喻的耐性。
转而问招财。
“哪个屋歇着呢?”
招财四下瞅了瞅,小声道。
“在您屋里歇着呢。”
倒是会找地方。
连小爷哼了一声,抬腿就去了书房,一面推门一面吩咐。
“等下有人来唤便说我睡了。”
孰料一只脚刚踏进门里,书房的烛火便亮了起来。
灯火通明中,是连喻抬手饮茶的悠闲样子。
连阁老今日着了件盘领右衽常服,领口绣着暗金竹纹,端得隽雅闲适。
这位大晏第一才子,上京万两黄金难求一纸的妙手丹青的气派。不得不说,气韵一事,无关岁月年龄。
分明已经年过四询的男人,就那样安静的坐在那里,眸子微垂,便可入画。
许多人形容连喻的长相,都会说两个字。
干净。
这种干净,如闲云野鹤般淡然,芝兰玉树般风雅。仿佛这样的人,就不该长在浊世之间。连十九的眉眼就长得极像他,性子里却多了些世家公子的随性不羁。
屋内气氛自不必言诉。
连十九状似无意的扫了招财一眼,看到他连声‘退’也没告,转脸就跑了个没影。
他轻笑,看向连喻。
“这府上,倒是不缺您能用的人。”
连他身边的人也打点的这般妥当。
连喻并没吭声,又倒了一盏茶喝。
方才他就一直渴着,黑灯瞎火也怕灌进鼻子里,无端糟践了好茶。
过了一会儿才道。
“坐吧。”
父子二人都是打惯了官腔的,看来怎么玩这个心理战,就是各凭本事了。
连十九抿唇,乖觉的坐在他对面,没说话。
不多时便有丫鬟端了瑞脑销金炉燃了一块明檀香,价钱自不提,连喻打老远就能闻着一股银票味。
他单手叩了两下桌面,没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丫鬟又端了盏桂花血燕羹上来给连十九。
连阁老的眉头就皱了,瞅着那只青瓷金缕的羹碗,终是忍不住先说了一句。
“碗我要带走。”
这玩应儿可是东晋时期的古物了,外头的市价正好。转手卖个二百五,价钱还能再翻上一翻。
若说这房里,还有连府以外的人能瞧见这一幕,定然会以为自己瞎了。
那么个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能说出这样市侩的话来,着实让人有些‘神祗’幻灭的苍凉之感。
但事实上,连喻也就这张脸长得不沾铜臭了。没娶方婉之那会儿,就是个能捞的,一笔也不少捞。不能捞的,也没少往兜里面划拉的主儿。
朝堂上的大人们都知道,这位三十出头就坐了内阁阁老的连大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往自己的官袍上打补丁。
哪个衙门要是敢张口问他借银子,那就是割袍断义的架势,恨不得下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
但是连喻也有个毛病,那就是跟连十九一样,喜欢陶冷些古玩玉器。
以至于许多朝臣们前几日刚听他‘哭’完穷,第二日就带着颗顶金贵的扳指在手里面把玩着。
再然后。。。大家就都这只铁公鸡习以为常了。
连小爷听了这话,压根没想搭理,双手捧着羹碗径自坐到床头小塌上去吃。
“您这个月一共封我六家铺子,拿了十四样东晋古瓷,这会子再要?”
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连喻也只做没听见,有一些每一下的抠着瑞脑兽上的东珠,漫不经心的说。
“近些天朝廷不太平啊,我的俸禄都不够花了。”
连十九笑道。
“您本来也不够花。”
他们连家的人,什么时候指着朝廷的俸禄活过?
再者。
俸禄不够花就封自己儿子的铺子,上哪找这么慈祥的亲爹去?
☆、第七十四章 银子呢?
话虽这样应着,连十九心里却明白,连喻想说的当然不是这个。果不其然,他将那颗东珠抠下来揣到怀里之后,张口道。
“我今儿打龙五门过的时候,刚巧瞧见临湘楼的掌柜在搬铺子。他同我说,岭阳的银子比上京好赚,铺子也便宜,打算带着一家老小搬到那边去。我便问他,岭阳人的口味,可吃的惯湘菜?
便是当真吃的惯,又如何能确保比上京更做的稳妥?就说这洞井乌龙,没有京郊枫林泉的水,就泡不出滋味。上京近些年是不景气,但是比之冒着赔本的风险去做未知的买卖,我倒是更愿意
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他说完,饮了一口茶。
“这人上了年纪,便越发觉得安稳比什么都重要。舒坦日子过久了,稍有一点不舒坦,就浑身都不自在了。”
知子莫若父,连十九打的什么主意,从关外传了动静回来,他就知晓了。
而连喻的态度,也没有比这话说的更清楚明白的了。
他不同意。
连十九早知连喻会是这个态度,也没觉得意外,舀了两下碗里的羹汤,直截了当的说。
“国丈的俸禄,可比尚书要高出许多。”
“是么?”
连阁老眉头一挑,挺坦然的说。
“我倒觉得未必,下次抄家的时候多捞些就是了。”
坐到连喻这个位置,说坐在那里等着人送钱给他一点都不夸张,何必费心思做那劳什子的国丈。
连十九瞧着他。
“现在朝廷能捞的不过就那几个了,上头的不理朝政,眼瞅着大半个上京都垮了,您倒是合计一下,还能捞几年?”
这确实是实话,国富则民强,扒了几头王八绿豆的官服,左右就那么点银子。
真正养着这个国家的,还是老百姓。
连喻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他只是懒,懒得去冒风险,懒得凑热闹造反。
连家算上宗亲百余口,攒下的银子下半辈子都吃不完,何必受这份活罪。
连喻说
“我封你的铺子,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宁家如何,我不想管,你也别跟着趟这趟浑水。”
语气依旧淡然,并未见严厉,但是连十九知道,他若当真逆着他的意思来,那就是另一个做派了。
只是。
连十九掏出一把房屋地契放在桌面上。
“这个银子,儿子已经押上了。”
他是三代单传,又是连家唯一的嫡长子,多数房产都在他婚后记在了他的名下。便是连家的老宅,也都在这里面。
这厚厚的一沓,可抵得上半座城池的钱了。
连喻皱眉看着那上面的地契,面上表情称得上寡淡,熟知他的人却知道,他被气的不轻。
他娘的混账王八蛋,他居然真的敢将这些宅子给卖了!!!而且,还是在半年之前就已经着手在做了。
但是他是有身份的阁老,格调必须要有读书人的大气儒雅,平息良久之后,缓缓吐出三个字。
“银子呢?”
甚有云淡风轻的姿态,但是拿着地契的手指已经白的发青。
连小爷盘腿,剥了颗花生扔在嘴里。
“银子啊,到用的时候您就知道在哪了。”
现下说出来,还有的‘买卖’做吗?
那一晚,连喻并没有宿在连府,而是冷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宅子。
连方氏尚在屋中瞧着新做的屏风,满眼喜庆。乍一见到这样的脸,也是一怔。
“你这是,怎么了?”
做什么一脸被劫了银子的臭脸。
连阁老默不作声的捧着从自己儿子那儿抢来的羹碗坐在椅子上,温润道。
“婉之,你上个吊给我看看吧,我现下心情很不好。”
没过多一会儿,连尚书家的后院就响起了。
“哎呀,我不活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啊~~!!!”的哭喊声。
*
连喻嘴上没说,其实态度多少是默许了的。如果他真有心断了自己儿子的出路,有的是手段方法。
用方婉之的话说,都是从年少轻狂的年岁过来的。连喻少时做的那些离经叛道的事儿,可不比连十九要少。
如今这个刁钻货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连十九的先斩后奏,以及无端卖出去的那些房产。
在他看来,不论宁家成败,他们都没必要投那么多银子。
连喻此时气儿不顺着,有人比之他的更要不顺。
只不过连阁老生气,顶多让自家媳妇上个吊过过眼瘾。
程元的气,就没那么容易消了。
将军府的大宅内,一树迎春已经开了花,香味清雅却如何也遮不住那一院血腥。
迎春枝头,粗壮的树杆上高高吊着一个侍女,就连府内的侍从都有些不敢直视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程远却犹自让人泼了整整一盆盐水。
院内,是一声凄惨至极的惨叫,程远看着疼到抽搐的云锦,也只将嘴角勾了一勾。
“下贱东西,现下知道的人可都看着本宫的笑话呢,你可满意了?”
什么假凤虚鸾,什么冒顶官职,宁家那两兄妹分明都在京城!别说借此抓到什么把柄了,便是沐阁一事都不知因何不胫而走,传的大街小巷人人皆知。要不是云锦这个贱人出主意,她怎么会
想到这些?!
云锦被鞭打的奄奄一息,干裂的嘴角哪怕一个抽动都是数道血痕。
她说:“主子,消息真的不是奴婢传的,您就看在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放过奴婢吧。”
况且她也从未说过这两兄妹是同一个人,这件事情从头至尾都是程元自己的猜测。
只是这话,云锦自不敢说出口,唯有低声认着错处。
若说这个丫头,却是遭了无妄之灾,无端承受程元的气火。但要说全然冤枉,也不尽然。
深宫里出来的奴才,都没有绝对干净的。
秦欢过来伺候,汤阁沐浴,也有她的主意。如果那日的人真是宁初二,可想而知那将是怎样一场名誉扫地的灾难。
云锦心里明白的很,程元这是在迁怒。
那日在场的人,将军府的占了大半,这话是如何传出去的,谁传出去的。程元刚来庞家,不好上来就拿府里的人出气。
此番做派,不过是在杀鸡儆猴罢了。
她在心里不知将程元骂了万遍,表面上也只撑着力气讨好。
“主子,您别气坏了身子,若是还不解气便再将奴婢鞭打一顿就是了。那日的事情,却是奴婢思虑不周,奴婢心里也委实难受的紧。若不是想着,今后还能给主子出谋划策,当真就想这么去
了,来生再报您的恩情。”
程元霸道,动就将下人折磨的半死不活。要说唯一在她身边能呆久的,还真的只剩云锦了。
这丫头也是个激灵货,不触霉头,专挑好听的说。再加上程元本来也没想弄死她,眉头挑一挑,示意人将她放下来。
“筹谋划策。。。本宫确实是需要,只要看,你还有没有那个让本宫用的着的脑子了。”
云锦趴在地上,浑身疼的如被车碾过一般,咬着牙赔笑。
“自然是有的,奴婢贱命一条,也就脑子稍微活泛些了。”
“哦?”
程元含笑睨她。
“那你觉得,本宫现下在想什么?”
明白人都知道,这话就是个死局。说的对与错,全看程元的心情。
莫说这本就是个不好猜的,便是真猜中了,她说一句‘错’,也是没奈何的。
云锦微顿。
“请主子屏退左右。”
不多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奴婢粗鄙,说不出什么文雅的话来,但也知道生米做熟,熟鸭难飞,这熟透了的东西,可就跑不了了,您觉得可对?
*
黄口小儿都知道,生米煮成熟饭,得要个锅子。熟鸭煮透,得先将活鸭抓进来。至于后面的,好菜,自然是要放些上‘好香料’才闷的香的。
皇宫大院旁的不多,这些侍弄人的东西可是从来不缺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可惜咱们连爷可不是鸭子,那是尊大佛,抓不得,唯有请。
庞府又是几张拜帖下去,照旧被各种理由搪塞回来了。程元待要亲自去连府请,传将出去又要说她堂堂一个县主太不矜持,无端掉了身价。
她为此恼火了好些时日,好在云锦倒是在这时候又出了个“好主意”。
是说“龙头节”这一日,于大晏而言是大节气,家家户户都要奉碾子,吃‘鼓撅’。
而这‘鼓撅’,其实就是咱们常说的手擀面。
碾子又被称为青龙的化身,为母者为家中幼儿做上一顿手擀面,寓意孩子今后的路健康平顺。
连家那个圆咕隆的孩子,就是平日也要哭上几嗓子来找娘。遇上着节气,肯定是要拉着连大人过来的。
在这日赶到宁府做客,定是不难见着这位爷的。
事实上,连大人也确实带着儿子去了。
不过不是奔着这鼓撅来的,而是。
宽敞的马车内,连小爷歪在软垫上,一连郑重的问他儿子。
“等下你娘要是不让我进去,知道该怎么做吗?”
“哭!”
“。。。等下若是进去了,又不同我讲话呢?”
“使劲哭!!”
“若是讲话了,不肯留咱们爷俩过夜呢?”
连小兽揉了揉耳朵。
“爹,您怎地就混成这样?”
也太丢人了些吧。。。
连大人神情不变,只是作势将手里的糖块揣回怀里。
连小兽赶忙接了句。
“儿子往死里哭!!!”
连大人满意了,放了两块在连小兽手里,又瞅了瞅他吃黑的门牙。
“要是今后你娘问起来,断不能说糖是我给你的,可记住了?”
连小兽傻啦吧唧的点头。
“儿子肯定不说。”
在连胖墩的认知里,只要给糖的,那都是亲爹。
☆、第七十五章 县主您喝茶
尽管经过一番‘教育’,父子俩依旧在宁府门口吃了闭门羹。
准确的说,是连大人吃了闭门羹,连小兽顺利进了府。
可能是还记挂着自己爹给的那几个糖块,熊孩子在里面好吃好喝之余,还不忘抽空嚎上几嗓子。
“娘啊,让我爹进来吧,也是怪可怜的。”
其内容含糊不清,鼓着腮帮子啊唔啊唔的嚼着东西,还真听不出来有几分真诚。
连大人低头看着手里头所剩无几的糖块残渣,辛酸的怪不是滋味的。
程元穿的花枝招展从马车上下来时,正看见傻傻站在门口的连大人。
于她而言,这样的场面无疑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硕大馅饼,香气四溢,酥脆可口,紧赶着走上前来唤道。
“倒是难得见连大人得了空闲,怎地站在这里?孩子呢?”
这话问的真心够瞎。
孩子还能在哪?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那东西奶声奶气的跟宁初二谈笑的声音,明显是将连十九孤立了的。
要说连大人此刻的心情,真的不是很好。又闻不得这女人熏的太香的脂粉气,随意拱了拱手,道了句。
“县主金安。”
脚下却是退后了一步,并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程元瞧着他的动作几不可闻的挑了下眉,面上也没说什么。
她今日的香却是熏的重了些,只因着这里面,还有些不为人道的特殊异香。
“本宫路经此地,听说前门处有个地界糖糕做的甚好,就想着给翕儿带上几块,赶巧就遇上连大人了,也算是缘分。既然孩子现下还在宁姐
姐这里,不若连大人便陪本宫去买两块糕点,顺便喝两盏热茶吧。”
虽说天气转暖,到底屋外的风大了些,她这香,要热气腾起来才更显效果的。
这话说的顺理成章,再加上之前程元几次相邀都被拒,如今遇上了,连十九若不去,便真有点拂了皇家的颜面了。
连大人面上的神情不变,语气里多了几分歉然。
“县主如此赏识,下官自然是该去的。只是家中小儿尚在屋内,等下找不见下官,只怕又要哭闹了。”
哭闹?
程元心道,宁初二生的那个死胖子,眼泪说掉就掉,说收就收,有了糖块就能笑眯眯的自己呆上一整天,打量谁不知道吗?就算搪塞也不给
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再加上她今日本就有备而来,哪里肯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左右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不会耽搁多久的,还是连大人嫌弃本宫,不肯赏脸?”
一退一进,程元是打定了心思要他同她走的。
连大人却是嫌弃的,再要推脱下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只不过。
他对着面前的朱漆大门莞尔一笑。
“既然如此,下官自当。。。”
“既是来到大门口了,奴家若不请县主进来喝杯热茶,如何说得过去?!”
随着那声话落,宁府的大门应声而开。
宁大姑娘一身藕粉色勾兰花的瓣叶裙,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不施粉黛,眉目清朗,带着暖暖的笑意。
连小爷斜倚在门边摸了摸鼻子。
就知道她在听着呢。
程元,乍一见到这样的宁初二也是一怔。
她鲜少看她穿的光鲜,多数时间这女人都是一身布裙,随手用木簪挽个发鬓了事。
今日这身虽也不算顶好,但那份清丽却是耀眼非常。
她看见宁初二含笑朝她伸了手,‘热情’的就将程元请到院中道。
“不知县主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家中并无好茶,却是比外头的茶盏杯子都要干净,您请上座。”
说着,回身就自丫鬟手里端了壶茶上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虽是突兀了些,但行为都很得体。
程元云里雾里的被扯进来,只觉荒唐至极。
要说她跟宁初二哪有这样的交情,往大了说,她才刚让她的哥哥下了狱,不说势同水火,也好不到哪去。往小了说,两人还算是情敌,跟她
喝的哪门子的茶?
屋内的气氛一时僵硬,
唯一活跃在‘战场’上的连小兽也就抬眼瞅了瞅,确定是那个讨人厌的程元之后,就继续跟碗里的鼓撅奋战去了。
连小爷乐得坐收渔利,闷声不响的坐在宁初二身旁,老老实实的装乖。
反正这屋子他是进来了,再要赶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说宁初二这边,这些时日也并非真的就恼了连十九。
皇家赐婚并非儿戏,岂非如拒了坊间三姑六婆的说媒那般推辞。
况且在这个节骨眼,这场赐婚的价值,远不止硬生生将两个人配在一处那样简单。
期间厉害,宁初二都懂。
她是个剔透的姑娘,虽然偶尔喜欢佯装糊涂。但是在这个时候,桩桩件件都如明镜。
所以她不见连十九,也不问他是否会弃她而娶程元。她亦说不出“事关连家九族,你娶她,我不会怪你。”的这种屁话。
她不哭不闹,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连十九添堵,但该说话的时候,她一个字儿都不会少说。
就比如程元在她家门口要拉走她的丈夫,你想带走?做梦!!
宁初二看了看程元手中一动未动的茶水,轻声道。
“县主是觉得这茶不好入口吗?说将起来眉山老乌却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就连她在家也不喝这个茶。
说来这东西还封涔在外地时被个茶农给坑了的,十两银子买了一车,喝不完的都用来泡脚了。
就这些还是泡剩的茶叶末子,顺手抓了来的。
程元当然不想喝茶,她压根就没想进来。
奈何宁初二那张嘴就跟连珠炮似的,生拉硬拽的就给拖进来了。
她说:“本宫,却是除了洞顶喝不惯其他,宁大姑娘莫要见怪。”
她多数时候都要称宁初二一句大姑娘,坊间成了婚的妇人要冠夫家姓称一句夫人,和离或是被休除了夫姓的,也该唤声娘子。被称作姑娘的,要么未出阁,要么一直出不了阁。
程元这一句大姑娘,无疑带着贬义。
宁初二闻言面上依旧笑盈盈的,抱起还在吃面条的大胖小子。
“县主说笑了,奴家都跟十九生了这么大的儿子了,哪里还称得上什么姑娘。您人随和,性子又好,当真不计较这些礼节,不若还跟先时一样,唤奴家一声宁姐姐吧。”
你算哪门子的姐姐?
程元先前不过做个表面功夫给连十九看,叫她一声姐姐。如今她跟连十九都要成亲了,再叫她宁初二一声姐姐,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要来做妾的。
她抬手刮了两下茶盖子,也懒得应声,瞧了宁初二一眼,抿唇不语。
架势端得足足的,也叫宁初二心里明白,自己这个身份是不屑于同她这等出身的人一般见识的。
然而宁二姑娘更是无所谓,你不应,我便笑看着你,指着茶盏说。
“您当真不尝尝?这茶之前十九可是喜欢喝的紧,看着不甚精致,细品之下,倒是多出几分滋味的,是吧?”
初二说完,对着连十九笑了一下。
这一笑,水嫩娇俏,带出两只梨涡,连小爷会摇头才怪。
连十九喜欢?
这就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了。
程元少不得蹙眉抿了一口,茶味寡淡,泛着一股子酸腐的霉味,她自饮茶开始便没喝过这么差的茶。
这哪里是请她饮茶,分明是明着给她排场吃呢!
若不是碍于连十九在,只怕程元这茶就要泼到宁初二的脸上去了。
她重重放下茶盏,还是笑着。
“宁大姑娘这茶,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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