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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卿王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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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棕色短靴还是不久之前发现自己未穿鞋子的刘南北从路过的士兵脚上硬扒下来再给自己穿上的。
等他跑到了这个帐子外,便听到了耶律卿在唤人进去,机智的刘南北敏捷地拦下了要掀开门帘进去的士兵,取而代之。
刘南北就是想知道这两日弟兄们口中津津乐道的季大夫是个怎样的人,顺便再瞧瞧,他们的将军大人耶律卿是不是真将季大夫抱在怀里。
所以,刘南北的一切动作与谎言,都是因为他浓厚的好奇心。可惜,刘南北并未如愿看到耶律卿将季大夫抱在怀中的模样,这让他惆怅不已。
士兵们都在说将军是看上了季大夫想要纳季大夫为男宠,他到底该不该相信士兵们议论的事情?
面对道貌岸然的刘南北,耶律卿不疑有他,抬手指了指刘南北腰际绑着的一把弯刀。“把你身上的弯刀借来使使。”
“将军请用。”刘南北抽出腰际的弯刀,为防耶律卿被弯刀误伤,刘南北拿着弯刀锋利的刀刃小心翼翼地将弯刀的握柄部分朝向耶律卿。
右手接过刘南北手中的弯刀,耶律卿转过身伸出左手想要握住季琉璃的手腕,却不想小不点儿一下子将两只手都背在了身后。“小不点儿,手拿来。”
“……”季琉璃有所顾虑地摇摇头,她现在就算把手伸出去让耶律卿划个口子也无济于事,估计只能白白是浪费她流出来的血而已。“不行。”
放下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掌,耶律卿的面色沉了下来,这主动想要拜把子的人怎么就这样畏畏缩缩?“你又害怕了?”
“不是我害怕。”季琉璃以眼神示意耶律卿看向床边的那个杯子,杯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床榻上的褥子倒是湿了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杯里的清水已经漏光了。”
……
耶律卿端起了杯子看向杯子的底部,发现杯子的底部有个小窟窿,他军营中何时有这种劣质的陶瓷杯了?“刘南北,去给本王查查这一批杯子是何人置办的。”
“是,将军!”双手取过耶律卿手中的水杯,刘南北面色凝重地退了下去。
军营中,就算吃穿用度再差,也绝不可能会有这等劣质的货品出现,多半是东临朝堂负责军中采买的官员在购买这批水杯时中饱私囊。
他们东临将士,怎可这般任人欺压宰割?
“耶律卿,那儿还有个杯子。”眼尖的季琉璃发现营帐右侧的木箱子上有个多余的水杯,她跳下床榻小跑过去拿起了杯子,在倒了大半杯清水后单手将杯子送到了耶律卿面前。“这样咱们就可以歃血为盟拜把子了。”
“好。”耶律卿眼睛都不眨一下,作为年长的一方率先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之间渗出的血珠滴进了水杯之中。
鲜红色的血液在清水中晕染开来,杯中水原本的透白变为了淡淡的粉色。
“耶律卿,该我了。”季琉璃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在水杯的正上方停住,等待耶律卿划破她的手指。
这一次,耶律卿未固定季琉璃的手腕,用手中的弯刀刀刃在季琉璃的手指上轻轻一拉。
季琉璃的手指慢悠悠地冒出小血珠,顺着手指的边缘滴落到已有了耶律卿血液的那杯水中,待到血液混合,季琉璃看向了耶律卿的眼睛。“耶律卿,喝了这杯血水,你就是我大哥。”
“对。”耶律卿毫不犹豫地将那杯血水凑到自己的嘴边,顾及到季琉璃肯定是不喜欢血腥味儿的耶律卿喝下了大半杯血水,仅剩下两三滴血水留在杯中。“意思意思就成,你肯定喝不下血水。”
“谢谢。”季琉璃向耶律卿致谢后接过了水杯,一仰头将血水抿进口中,随即笑颜绽放,甜甜地唤了一声与她完成歃血为盟的兄长。“大哥,咱们可以跪拜言誓了。”
第三十章 此琉璃非彼流离
“小不点儿,别喊大哥,倒显得疏远了。”耶律卿亲昵地揉了揉季琉璃的小脑瓜,觉得小不点儿按原来的方式唤他便成,他喜欢听小不点儿叫他的名字。“唤本王……不对,唤我卿便成。”
耶律卿从不允许任何人唤他‘卿’,因为他认为这个‘卿’字除了他耶律卿的母亲外谁也不配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让小不点儿直唤他的名字。
迟疑片刻,内心踌躇不已的季琉璃在下定决心之后才动了动嘴唇,想要按照耶律卿的提议去唤他。“卿……”
“嗯。”喜上眉梢的耶律卿开心地应了季琉璃一声,小不点儿的声音太好听太可爱了,听得耶律卿骨头都酥了。
“卿……”季琉璃拖长了声音去唤耶律卿的名字,不是她想叫耶律卿的名字,而是她适应不了如此唤她的结拜大哥,毕竟耶律卿比她年长。
以为季琉璃是有事儿想跟他说,耶律卿半蹲下身子看着季琉璃,视线与季琉璃的视线齐平。“我在。”
……
有些左右为难的季琉璃烦闷地抬起手敲了敲自己在关键时刻不听使唤的脑袋,不能唤耶律卿为‘大哥’,也不能唤耶律卿为‘卿’,更不能照原来的唤法去唤耶律卿的全名,那该如何唤他?
她先排除了最不能叫的一个叫法,唤耶律卿全名。
‘卿’与‘大哥’这俩唤法不好选择,既然不好选择,那就不选择,干脆合二为一好了。
思前想后,决定了自己该如何去唤耶律卿的季琉璃冲着他扬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卿哥哥。”
“情哥哥?”耳朵一下子听岔了的耶律卿一时间没有明白季琉璃为何会这样唤自己,待耶律卿在脑海中将‘情’与‘哥哥’分开之后,他理解了季琉璃的想法。“你说的是卿哥哥?”
季琉璃见耶律卿的表情发生了些变化,在想他是不是不喜欢她唤他‘卿哥哥’,如果他不喜欢,那她再想一个就可以了。“不行么?那我再想想……”
“哈哈哈,行行行,就这么叫吧,听着可真舒服。”耶律卿挺满意小不点儿对他的称呼,第一次有人这么唤他,接下来关于他对小不点儿的称呼,他想征求小不点儿的意见。“我唤你什么好呢?小不点儿,你想让本王……啊呸,让我怎么唤你?”
“随卿哥哥怎么唤我,我不介意的。”季琉璃觉得称呼是其次,重要的是她又有了一个亲人,所以,随便这个亲人怎么唤她都无所谓。
“不可含糊。”耶律卿可不想随意地去唤小不点儿,记得小不点儿的全名好像是……“你全名是叫季流离是吧?我唤你离儿如何?”
“璃儿?”季琉璃眼眶湿润,这声‘璃儿’,跟奶奶唤她的称呼一样,只是不知,耶律卿唤的是否是正确的‘璃儿’?“不知道卿哥哥认为我的琉璃二字是哪二字?”
“流离失……”言语一顿,耶律卿见季琉璃眼眶红润以为是自己戳中了季琉璃的伤心事,赶紧避开‘流离失所’这个成语,硬是换上其他的词语来说季琉璃的名字是哪两个字。“流淌的流,离去的离。”
“卿哥哥,你想说的是,流离失所的流离吧?”季琉璃会心一笑,牵起耶律卿的手拉着他走到了桌子边,从茶壶中倒了点儿水在桌面上,就着这几滴清水写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个琉,这个璃。”
“琉璃?”耶律卿神情一愣,反复地在口中又念叨了两便季琉璃的名字。“琉璃,琉璃……好名字。”
但是……这琉璃……一般人是无从知晓的吧?
琉璃,在东临国又称作‘五色石’,其色彩流云漓彩、美轮美奂,其品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由于稀少,琉璃甚至比玉器、夜明珠等还要珍贵许多,连身份尊贵的皇族都不一定能拥有,平民百姓哪儿可能知道琉璃是什么?
这小不点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不是像极了女娃儿的闺名?”季琉璃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不惜以自嘲闺名来不让耶律卿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这是我不喜让旁人知道我名字中的琉璃二字是哪二字的原因。”
耶律卿充满歉意地朝季琉璃道歉,真正所想,是要弄清楚季琉璃名字中的含义。“真是抱歉,璃儿,从未问过你名字的写法和含义。”
他相信季琉璃不是什么可疑之人,也不是什么心怀叵测之人,他弄清楚季琉璃名字的含义完全是想了解季琉璃的身世,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不能怪卿哥哥。”季琉璃不知耶律卿心中所想,只是如实告知耶律卿,她不知道她的名字有什么含义。“我本就不打算告知任何人我名字的正确写法,至于琉璃的含义,我并不知道。”
“不知?为何不知?”耶律卿惊讶地看着眼底渐渐深沉的季琉璃,这世上怎有人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你的父母未将为你取名的含义告诉你?”
苦笑地摇了摇头,季琉璃忍不住悲从中来。“连生父生母是何人都不知,怎会晓得琉璃的含义?”
“璃儿你……”耶律卿单手扯过季琉璃的手臂将季琉璃拥入怀中后搂住她的腰际,抬起另一只手轻拍季琉璃颤抖的肩膀。
“弃婴。”季琉璃用双手紧紧抓住耶律卿胸前的衣襟,又想起了死去仅仅几日的季青青。“我是弃婴,是奶奶捡到了我,把我养育成人,也将毕生所学的医术尽数传授给了我。”
“我已经糊涂了。”耶律卿温柔地安抚着季琉璃的哀伤,他没想到,季琉璃会是个苦命的孩子,可既是被奶奶捡到,名字就不可能是季琉璃的生父生母所取,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是说,你是被奶奶捡到养大的,你的名字就应该是你奶奶所取?你怎么会说不知道琉璃的含义?”
他也不想追根究底地去刺探季琉璃的身世,但是没办法,他的好奇心被勾搭起来了。
此时,耶律卿不知道,引导他去询问季琉璃身世的并不是他的好奇心,而是……爱。
第三十一章 卿诺三年寻璃亲
“名字,不是奶奶取得,奶奶捡到我的时候,我的身上有块玉佩。”季琉璃松开紧抓耶律卿衣襟的双手,稍稍推开耶律卿的身子后用手探进自己的衣襟掏出挂在脖颈的凤形玉佩。“是这块。”
“巧夺天工,神来之笔。”耶律卿握住凤形玉佩的尾部欣赏其做工的精湛,对这块玉佩的栩栩如生是赞叹万分,可这块玉佩……为何他总觉得似曾相识。“只是……”
未曾看到耶律卿皱眉思索的样子,也没有听到耶律卿口中的‘只是’,低头在看凤形玉佩的季琉璃回想起几年前,季青青跟她说过,她的名字,就雕刻在玉凤凰心脏之上。“奶奶说过,玉凤凰胸口处填充的金子上那两个小红点儿,就是我的名字。”
陷入沉思的耶律卿努力地想要把有关这种玉佩的记忆唤醒,他绝对是在某个地方见到过与这凤形玉佩相近的玉佩,那块回忆中的玉佩,貌似是一块龙形的……
“卿哥哥,卿哥哥。”发现耶律卿心不在焉的季琉璃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待耶律卿回过神后,季琉璃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是不是我太啰嗦了?吵着你了?”
“不是。”耶律卿用握住玉佩尾部的那只手搭在季琉璃的肩头,小不点儿有权知道关于这玉佩的一切线索,但他不确定小不点儿是不是会相信他的话。“璃儿,我若说好似在何处见过与之相像的玉佩,你信吗?”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季琉璃欣喜若狂地抓住耶律卿放在自己肩头的双手,欢快地在原地蹦了几下,在激动之余还不忘问问耶律卿是在哪儿见过与她的玉佩相像的玉佩。“在哪里?你在哪里见过的?”
……
心中的歉意油然而生,耶律卿翻转手腕拉住季琉璃的小手让小不点儿蹦跶不起来,严肃地看着季琉璃,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他不是有意要泼小不点儿的冷水,可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是在何时何地见过这种玉佩。“对不起,璃儿,我一时想不起来。”
“这样啊……”乍听耶律卿说想不起来有关玉佩的事情,季琉璃不免感到失落,但耶律卿只是暂时想不起来,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她等,她可以等,等到耶律卿想起来的那一天!“没事儿,慢慢想,不急,不急。”
耶律卿虽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这种象征身份地位的玉佩,不过他耶律卿从出生开始到直到领兵守境的那一年,未踏出过东临国半步。“有一点,毋庸置疑,我从小到大未出过东临,这种玉佩,我绝对是在东临国之内的某处见过。”
“顺其自然吧,卿哥哥,记忆这种事儿,你越着急越想不起来。“季琉璃开导耶律卿让他别太在意,她寻父母也不急于一时,她未曾见过面儿的亲生父母哪儿有这战场上无数的伤兵重要?
不是说她不期待与亲生父母相认,她连她的父母为何抛弃她都无从得知,何况,她现在身处战场,身为医者,救治伤患是她的职责。
如果,她的亲生爹娘真像耶律卿所说,是东临之人,那么,她就更有义务去救治与她同属一国的东临儿郎。
自责不已的耶律卿是极度懊恼,他好不容易多了个拜把子兄弟季琉璃,却因为回想不起玉佩的记忆而帮不上季琉璃。“都怪我,当时怎么就没把那玉佩放在心上呢!”
“卿哥哥不必介怀,起码我寻亲的范围固定在了东临之内不是吗?”季琉璃其实心里特别高兴,才从山谷中出来不过数日便有了关于亲生父母的线索,等耶律卿想起来玉佩的线索总比她漫无目的地去各国自己寻找线索要快得多。
耶律卿心疼地看着强颜欢笑的季琉璃,向季琉璃许下诺言。“璃儿,给我三年时间,我不仅会想起玉佩的线索,也一定会替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三年?”季琉璃不知耶律卿为何会将这个寻找她亲生父母的期限定为三年,三年,说久不久,说不久也久。“为何是三年?”
“容我结束这场战争。”耶律卿不能为季琉璃而弃东临将士的安危于不顾,这是不仁他同样不能为东临国将士的安危而将季琉璃扔在一边不管,这是不义。
他能做的,就是在三年内解除东临边境疆土的危机让他国不敢来犯他能做的,就是尽快想起有关他记忆中那块‘龙形’玉佩是在何处见过他能做的,就是在三年之后为他可爱的拜把子兄弟找到亲生父母。
“好。”季琉璃信了耶律卿的承诺,这是她的‘卿哥哥’,她不信他信谁?
自季琉璃被季青青捡入山谷至今,季青青是季琉璃最值得信赖的人,现在,耶律卿是她最值得信赖的人。
她的亲生父母,等她在找到他们后弄清他们丢弃她是有意为之还是迫不得已,再说信赖与不信赖吧。
“璃儿。”耶律卿摸了摸季琉璃的小脑袋,他们拜把子的步骤还未全部完成,差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跪拜言誓。“咱们先将拜把子的最后一个步骤完成吧。”
“对哦,剩了一个步骤没完成。”季琉璃这才想起她与耶律卿拜把子的事情没有完成,没完成的拜把子就像是煮饭的时候加水没加柴一样,生米怎可入喉?“咱们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吧。”
“噗,好一个生米煮成熟饭,哈哈哈哈。”开怀大笑的耶律卿是真心喜欢可爱得难以言喻的季琉璃,被季琉璃逗笑的耶律卿竟跟着说错了话。“这生米煮成熟饭啊……呸,不对!”
耶律卿知道季琉璃多半是不懂‘生米煮成熟饭’的含义,不然也不会轻易说出这句话了。
“怎么了?”季琉璃看着面目正经的耶律卿,对他失态的举止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几日经常有士兵在她的耳边提到‘生米煮成熟饭’这句话,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这生米煮成熟饭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生米煮成熟饭……生的米煮成熟饭……这不是废话吗?生米不煮成熟饭怎么吃?咬都咬不动。
第三十二章 男女不可言誓约
“咳咳咳。”轻咳几声,对这话题不想多议的耶律卿松开了季琉璃的手,转身躲开了眨着懵懂大眼、求知欲旺盛的季琉璃。“璃儿,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的话,不说为妙。”
“为什么?”季琉璃疑惑地看着耶律卿,不满地抱怨着耶律卿与半个时辰前也让她不说某句话的李奎、孙冀等人。“你们这些人可真够奇怪,那句话不能说,这句话不能说。”
耶律卿知道季琉璃口中所说的‘这句话’是指生米煮成熟饭,但‘那句话’……是谁跟季琉璃说了什么话吗?“哦?不能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当然是……她身为医者,救治受伤的耶律卿是她的天职……
“那句话……”迟疑了片刻,季琉璃依然决定不跟耶律卿说‘那句话’的事情。“不可说。”
这是她与李奎、孙冀以及另外两名士兵的约定,她怎么可能告诉耶律卿?
兄弟是兄弟,约定是约定,不能混为一谈……就算耶律卿是她的拜把子兄弟也一样。
“好好好,不可说就不说。”耶律卿不强迫季琉璃说她不想说或不能说的话,谁让他们俩是歃血为盟的拜把子兄弟呢?不过,仍未跪拜言誓的他们还不算真正的兄弟。“言归正传,这跪拜言誓啊,虽是跪拜天地向上苍言誓,但必不可少的还有一项……见证人。”
“见证人?”季琉璃坐在了身旁的圆凳上仰起头看向耶律卿,这帐内并无他人,他们该找谁来当见证人?“卿哥哥,你说,咱们让谁来当见证人好呢?”
耶律卿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他没有想好让谁来当见证人,见证人这个关键的角色是不能随意给旁人做的。“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就在二人惆怅之时,营帐门帘被掀动的声响引起了季琉璃、耶律卿的齐齐注目。
原来,是甄穆兰端着那碗熬好的汤药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季大夫,你吩咐的药汤我熬好了。”甄穆兰心无旁骛地端着药汤走到了帐子里唯一的桌前将药碗搁下,在抬眼瞥见坐在圆凳上的季琉璃与杵在季琉璃身旁傻站着的耶律卿后,她艰难地吞了吞唾沫。“你们,作何这般看我?”
他们,正在用一种如狼似虎的热切眼神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吃入腹。
“东风来了。”喜出望外的季琉璃倏地自圆凳上弹跳起来,窜到甄穆兰面前就出其不意地抱了上去。“穆兰啊,来得正是时候。”
被抱住的甄穆兰牟然一惊,脆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仿佛有一种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她的预感,向来是准确无误的。“季大夫,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耶律卿环抱起双手定在胸前,以质疑地眼光将甄穆兰上上下下彻底打量一遍,他不明白季琉璃为何会选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学徒来当他们跪拜言誓的见证人。“璃儿,你是说这小学徒?”
“嗯嗯,就是她,穆兰是我的知己。”季琉璃笃定地点了点头,那双璀璨迷人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甄穆兰,兴奋地想让甄穆兰也感受到她的喜悦。“我跟将军要拜把子,已歃血为盟,现在要为拜把子的最后一个步骤寻一个见证人,这见证人,就你来吧。”
她们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世人的悠悠之口仅凭她二人是无力去堵住的,谁都不可能先舍下对方独自逃脱以后将要面对的侮辱谩骂。
她们是同扮男装在军营的女子,本就该患难与共、互相帮衬,在军营中摸爬滚打的她们是医者又如何,终究也就是两个女人,女子入军营就是不对。世俗之人怎会谅解两个整天滚在数万男人堆里的女人?
她们更是束手无策、无处可去的孤儿,若不肝胆相照天理岂可容?
甄穆兰是她在这个军营中最信赖的一个人了,不让甄穆兰来做见证人让谁来?
再没有比她更合适做见证人的人了。
“拜把子?季大夫,您您您,您是个女……”结结巴巴的甄穆兰是一把就推开了季琉璃,纵使是惊愕万分的她也是时刻在替季琉璃的身份考虑着,在瞬间改变了她就要说出口的那个字。“‘旅人’啊,怎能与将军拜把子?”
她当见证人倒是没问题,谁让她当见证人都没问题,她当见证人见证的也是姐妹金兰之谊、男女结亲之礼亦或是兄弟言誓之约……
可一男一女拜把子算怎么回事儿?
首先,金兰之谊是要两位女子结为异姓姐妹,其中一方耶律卿是个强壮健硕的男人,金兰之谊不成立。
其次,结亲之礼是要男女双方缔结一世良缘,二人无男女之情,结亲之礼不成立。
最后,言誓之约,也就是拜把子,这需要两位男子跪地拜天言誓,季琉璃虽是身穿男装,可她毫无疑问是个货真价实女人。
这见证人让她怎么去当?
好似是有颗七巧玲珑之心的季琉璃双手叉腰,杏眼圆瞪地看着踌躇不定的甄穆兰。“我是个‘旅人’没错,但怎么就不能跟将军拜把子了?”
“对啊,本王也想知道,小不点儿怎么就不能跟本王拜把子了?”耶律卿孩子气地将季琉璃拉到了自己背后,防备甄穆兰会将自己可爱的小不点儿抢过去一般,他也没忽略甄穆兰口中那怪异的两个字。“还有,吕人是什么?双口吕?旅途的旅?”
“旅途的旅。”季琉璃先是回答了耶律卿后面的问题,用较长的时间去思考可以蒙混过关的解释。“‘旅人’……是指……是指居无定所之人。”
“对对对对对。”生怕耶律卿不相信季琉璃的理由,甄穆兰反射性地使劲儿上下摆动自己的脑袋,用自己的言语又为季琉璃苍白的解释补充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季大夫,您是个居无定所之人,怎能高攀将军?”
“不是小不点儿高攀本王。”先前霸气将季琉璃拉到自己身后的耶律卿把季琉璃从自己的身后提溜了出来,面如冠玉的他突然温润地笑了起来。“说起来,应该是本王高攀了小不点儿。”
第三十三章 以口哺药惊旁人
“卿哥哥,此话何解?”季琉璃不解耶律卿为何会如此说,明明是她高攀了他才对啊,他乃东临高高在上的王爷,她,就只是个从小在山谷中长大的小丫头。
好吧,她季琉璃现在是以男装示人的‘毛头小子’。
“璃儿,你的医术高超,前途不可限量。”耶律卿双手按在季琉璃的肩膀之上,眼神中是对自己未来生活的向往与憧憬。“而我,会抛开世俗的一切归隐山林,做个种田耕地的山野农夫。”
待结束这场战事为季琉璃寻到双亲后,他便独自寻一处安静偏远的山谷住下,过闲云野鹤般的悠哉生活,远离尘世间的纷纷扰扰。
敏感的季琉璃在耶律卿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凄凉与几分悲怆,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到那时,只怕是我高攀……了你。“耶律卿讲完这句话后眼前一花,脚下踉跄几步,身子往季琉璃所在的方向倾斜过去。
“卿哥哥!”季琉璃惊叫一声,不由自主地摊开双臂想要接住耶律卿沉重的身躯,奈何她的力气太小,被耶律卿倒下的重量压垮了身子,瘫坐在了地面上。
屁股着地的季琉璃没有空去管自己疼痛的位置,用手拍了拍自己在自己怀中失去意识的耶律卿。
“我的天。”甄穆兰没有第一时间去扶起陷入昏迷的耶律卿与坐在地面上的季琉璃,相反,她跑到营帐口掀开门帘唤进站在门边二人。“你们俩,快进来。“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凭她一人的力量力绝对不足以搬动耶律卿,倒不如直接叫两名士兵来搬动耶律卿。
看到甄穆兰焦急的表情,两名士兵火急火燎地挤开了挡在门帘出的甄穆兰冲进了营帐,首当其冲的,便是不久前为季琉璃、耶律卿抬着竹绷子头部那方的士兵。“怎么了?怎么了?”
“将军!”后面收进来的士兵跑到了季琉璃的身边,将枕在季琉璃腿上的耶律卿扶坐起来,解放了季琉璃双腿的自由。“季大夫,您先起身吧。”
“多谢。”季琉璃在赶来的甄穆兰的搀扶下起身,起身后的季琉璃走到了床榻边,指挥着进来的两名士兵将耶律卿放在她的床榻上。“注意一点别碰到他的伤口。”
站在季琉璃身旁的甄穆兰指了指桌子上还散发着热气的药汤,这药再不给耶律卿喝下就冷了。“季大夫,桌上的药……”
点点头,季琉璃示意甄穆兰把桌上的汤药端过来,只不过耶律卿现今这副模样是无法自主喝下汤药的。“穆兰,有空心竹吗?。”
“空心竹?”甄穆兰想到军营后方树林中有不少细长的空心竹。“季大夫要多少空心竹?我去军营后方的树林砍。”
“算了算了,别折腾了。”拉住想要转身走向门帘的甄穆兰,季琉璃阻止了她的大费周章。“没有便罢,我另想办法。”
“季大夫,空心竹是治疗什么病症的?”敏而好学的甄穆兰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她惯用的小册子与小毛笔,等待着季琉璃的回答。
“空心竹……不是用来治病的。”顿觉头疼的季琉璃轻抚自己的额头,这空心竹不是药材,怎可用来治病?“我是想借助空心竹来喂昏迷中的耶律卿喝下汤药而已。”
季琉璃想起昨日甄穆兰曾询问她鬼针草为何物,她以为是鬼针草这类药草太过稀奇,她没听说过也没看见过实属正常。
但此刻……季琉璃发现甄穆兰连对基本药材的分辨能力都没有。
甄穆兰笔下一顿,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季琉璃,无地自容地干笑两声。“不……不是吗?呵……呵呵呵……”
“你学医有三年了吧?”季琉璃记得昨晚甄穆兰说过,她是十三岁那年被文伯救起带入军营的,到今年,应该刚好三年。
扳起手指,甄穆兰算了算她是东临十年进入军中的,刚好是将军耶律卿带兵到边境的的那一年。“对,三年了。”
“甄穆兰!”季琉璃不留情面地呵斥甄穆兰,面带几分薄怒地朝着甄穆兰低吼。“给我去通知军中所有懂医之人,让他们明日的这个时辰到伤兵后方的树林去等我!”
三年,甄穆兰学医三年竟还不懂辨识药材……她倒要看看,东临军中的医者与学徒是什么水准!
肩膀瑟缩一下,甄穆兰搞不懂季琉璃为什么忽然发了火。“季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按我说的去做!”季琉璃径自走向圆桌端起桌上的药碗,头一仰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季大夫!”被季琉璃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季琉璃为何会喝下耶律卿的汤药?
药可不是随便喝的啊!
……药当然不是随便喝的,季琉璃不是在喝药,药汤仅仅是含在口中罢了。
口中含药的季琉璃在甄穆兰与搬抬耶律卿的两名士兵的瞠目结舌下,俯身贴唇,将把口中含住的汤药哺给昏迷中无法喝药的耶律卿。
“!!!”
“!!!”
“!!!”
甄穆兰、两名士兵的视线就这么紧紧地盯着季琉璃与耶律卿相贴的嘴唇,难以控制心中澎湃的波涛。
这,是单纯地喂药举动吧?
这,是医者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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