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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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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不急,毕竟叶家目前没有还任何动作。”

    南宫霖凝眉沉思,从石凳上起身站了起来。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希望我们永远不要有敌对的一天,毕竟咱们的先祖与叶家也渊源颇深。”

    南宫霖与赫连鸣谦同时沉默下来,时逢多事之秋,敌友难辨,不得不处处提防着所有变故。

    “谷主,画取来了,要现在打开吗?”

    方才去取画的钟灵托着一雕刻精美的素色锦盒回来,南宫霖没有回答,而是走了过去,将锦盒打开,那价值万珠的画卷便安放在里面。

    绕开捆绑的红绳,右手抓住画轴,左手一松,卷好的画卷似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看到那画卷上所画,两人皆是一怔。

    瑶台碧池赠锦月的画虽然流出不多,但整个天朝无人不知,放眼天下,从未有一人能入她画中,但这幅画卷之上却有一人。

    只见那画卷之上一宝蓝锦衣男子侧光而立,面部只能看到一侧的轮廓,却觉得极其清朗柔和,一头墨发仅被一白玉发簪绾着,掌心自然向里贴身合着,衣袂乘风而飘,那背影画的苍凉悲怆,让人莫名感怀,再看一眼,便觉有热泪盈眶。

    看到这画,两人皆是一怔,同时脑海之中涌出一个奇异的想法,那画中之人似是自己。

    “没想到画也可如此蛊惑人心?”

    赫连鸣谦连忙撇过眼去,因看那画引起的感伤还未退去,所以神色依然凝重。

    “难怪她从不画人。”

    此时南宫霖也凄然回神,马上卷起画卷,才察觉两行清泪已经从眼眶流出。

    “以画寄心,你说她小小年纪,怎会有这样不堪负重的感伤。”

    那张始终保持着恬静淡然的面孔在赫连鸣谦眼前一闪而过,以往看她画的风景便觉有几分感伤,没想到可以侵近画的精髓,达到惑人的地步。

    南宫霖握画不语,他突然发觉,自己对锦月的所知,不过沧海一粟,冰山一角,这样一个人若为一宫之后,是凤舞九天,还是乾坤倒转,都是无法预测的,即便这样,皇上依然决定铤而走险吗。

当时明月在 第六十九章:竹坞无尘水槛清

    宣告王家家主王书墨与天朝长公主的婚事的皇榜张贴在临都的大街小巷,有人羡慕王书墨能有幸高攀天家的金枝玉叶,更有人羡慕长公主能得富可敌国的王家一半家财下聘。

    订婚宴那天,各路马车络绎不绝的出入皇宫,因为提前得知峥嵘四君子有望齐聚皇宫,便吸引了大量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即使不求能得他们的青睐,也可以一睹他们绝世风采。

    当日因进宫的女眷较多,轿撵可直接抬进皇宫,锦月正靠着轿子小憩时,轿撵突然停住了,紧随在轿撵外面的青鸾将轿帘掀起一角。

    在金碧辉煌的殿宇之间,有一抹别具秀致的身影飘然而立,高洁如云的白色锦袍上寥寥数笔绘着几支墨竹,一张俊秀淡雅如风的面孔,落在眼眸里,在这炎炎夏季像涌进一股清凉的春风,身形挺拔秀丽如竹,却不会有一丝女气。

    临都民风不算开放,坐轿而行的名门闺秀,纷纷忍不住掀开轿帘,半遮半掩的朝着他看,他虽连眼角都没有给过去,可那些长久待字闺中的女子,仍能看的红了脸。

    “慕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股清风在万众瞩目中走到锦月轿撵前,锦月暗暗一叹,她这张脸本就招人妒恨,整个临都除了弦阳外,没有一家闺秀肯与她亲近,怕的就是被比的无地自容,弦阳亦然,今日这人的另眼相待,怕将这份记恨加深了不少。

    锦月压了压手,轿撵便放下了,青鸾伸出手臂扶她从轿子上下来,锦月深看了她一眼,青鸾便与轿夫一起退走了。

    “不知月该称呼公子王陌,还是王书墨呢?”

    王书墨淡然一笑,似乎并不意外锦月能猜出他的身份,含着清风的眸子缓缓垂了一下,朝着一条僻静的小路移步。锦月不远不近的跟着。

    “我本名就是王陌,书墨是家父给的小字,久而久之被人熟知的不是名,而是字,这样算来也不算骗了小姐吧?”

    多年来王书墨避世而存,连网罗天下讯息的听风楼都无计可施,探听不到他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如今他突然如此高调的出世,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王公子为何要跟月说这些?”

    王书墨深邃的眼眸露出奇异的光泽,她没有据理力争,也没有佯装大度,说些客道话,反而问自己为什么说这些。

    “或许是王某心中有愧吧。”

    锦月突然转眸怔怔的盯着王书墨,都说无商不奸,这王书墨真如他名字一般,一身的书卷之气,毫无她印象里商人模样。

    “王公子说的是,你与长公主婚姻连带的那个条件吗?”

    王书墨一愣,这女子带给他太多震撼,就算不去探究她如何知晓这件事,仅只对此事这份坦然相对的淡然,便不是平常女子能比的。

    “小姐怨吗?”

    锦月用手掌遮住眼帘,似月的眸光与指缝间的阳光交辉,让这繁华的宫院都渲染出一片静谧。

当时明月在 第七十章:势不如人无可怨

    “势不如人,月没什么好怨的。”

    锦月垂下手臂,层叠的水袖纷纷飘落,飘起的衣带绘成一个唯美的转身,便将这一宫的风景迷醉,以至于锦月已经踏出王书墨的视线,他还未曾醒过神来。

    僻静的小道被高高的高墙围着,抬头只能看到一条狭窄的天空,可能将要圈尽她的一生,想到这里锦月的心振振在发疼,她远没有表面上那样认命。

    高台上不知是那家小姐在弹琴,也不知是那家小姐在献舞,她皆无心情去看,只是寻到自己的位置,无声的落了座。

    “锦月,你怎么了?”

    身侧的人轻声一唤,锦月怔然回神,才发现坐在她上方的正是南宫霖,此时正关切的看着她,锦月勾起嘴角摇了摇头。

    视线上移,便看到悠然喝茶的赫连鸣谦,撞上她的视线,仅仅温雅的点了点头,可锦月分明注意到他看向在对面的弦阳时,眸光暖而宠溺,心更是疼了。

    世人都说她们无论相貌还是才情都势均力敌不分伯仲,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弦阳就可以让人抛尽一切,只为了让她享尽宠爱,毫无心机的活着。

    视线再上移,便是坐在主位的南康公主,身子斜斜的靠着,不知喝了多少酒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夜冥依然冰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恭敬的站在她身后。

    锦月缓缓收回了视线,将桌案上宫女斟好的果子酒,就着心中的五味杂陈,闭眸仰头一饮而尽。

    贵为天家御妹,尚且没有资格选择自己想选择的人生,她还在奢望些什么呢,真真是可笑。

    宫女将空了的酒杯再次斟满,锦月手还没触到酒杯,突然发现刚抬起的手臂,被人从侧方抓住,因桌案很高,南宫霖选的角度极佳,所以外人几乎看不到他这一个动作。

    “你大病初愈,且酒量浅,喝一杯尝尝鲜就好。”

    南宫霖不提还好,一提她酒量浅,锦月便察觉到头开始发蒙,好在这酒比平常的酒清很多,否则眼前的人就要开始有重影了。

    “皇上驾到!”

    前方一声高呼,呼啦啦本端坐的众人纷纷站起,连那高台上献艺的闺秀也停下来,躬身行礼。

    远处的墨承乾大步流星款款而来,随着过来的还有一人,那人面容清俊,形似修竹,即使站在天子身侧,依然宠辱不惊,从容不迫,一直在赫连鸣谦和南宫霖身上浏览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物以稀为贵,毕竟这不现人前的王书墨,更让人好奇。

    “免礼吧,大家不必拘礼,权当朕不在就好。”

    墨承乾语气虽然强装温和,可久居上位已久,从内而外散发的威严依然不容人有丝毫放纵。

    南康公主显然有些醉了,夜冥扶她站着,她余光清冷的扫了墨承乾一眼,接着越过墨承乾,从上而下将王书墨细细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率先坐了下去,众人看公主坐下,也战战兢兢的落了座。

    “皇妹近来可好?”

当时明月在 第七十一章:春心莫共花争发

    因为南康公主并未让开主位,墨承乾也毫不在意,好在那主位够宽,他便在云裳身边坐下,而王书墨也在下方为他留的位置上坐下。

    “有皇兄的照拂,云裳岂有不好之理。”

    云裳握着酒杯,眼帘都不曾抬起,答的虽是谦逊,可语调明显有些漫步经心。

    众人来不及思附云裳公主不温不火的态度,便被远处昂首阔步而来的那抹英姿所引,那来迟之人,目色清冷如霜,容姿高洁雅致,隔着数丈之远,也能感受到他冷冽如箭的气势。

    而他身边跟着一身淡黄宫装的傅秋澄,脸上挂着明媚晴朗的笑意,步伐随意轻快,无拘无忌。

    “今日真是热闹,在我凌云宫里能聚齐峥嵘四君子跟并蒂双姝,这天朝风头最盛的六人,由此看来云裳嫁的真是值。”

    云裳用手撑头,似笑非笑的看向那缓缓而来,傲慢的不可一世之人,而众人的眼光不断的在她口中六人身上切换,欲留却又不甘心的模样,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

    “云裳姐姐这里真热闹呀,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秋澄纵身一飞,停在了墨承乾身边,抓起墨承乾面前摆着的一盘点心,放在嘴里,墨承乾挪了挪身子,腾出一块地方,傅秋澄自然而然的坐下。

    “你呀,这爱凑热闹的性子早晚要吃些亏。”

    众人一阵唏嘘,早就听闻皇上对傅家这位小姐十分纵容,却不知已经纵容到这般地步。

    傅风致也未曾行礼,径直的坐到了王书墨下方的位置,只因那位置是离那人最近的地方。

    依傅风致今时今日的地位,坐在这里显然不符合时宜,但他面带寒霜,眸光化剑,无人敢开口提醒,便只能由他去了。

    “台上的乐舞怎么停了?继续吧。”

    墨承乾察觉到傅风致炽热的视线,故意撇开了目光,他一开腔,台上的乐声跟舞便跟刚才续上了,但众人却各怀心思的不在那上面。

    这时青鸾悄无声息的回到锦月身边,锦月抬头看她,青鸾微微点了点头,锦月垂目,淡淡的笑了笑。

    她这笑容还未从面上化开,目光与侧上方那一股清冷的视线相撞,不由一阵战栗,皇上看人是威慑,令人不敢造次,而这傅风致凭借一份从内而外的冰裂清冷,也能达到让人胆颤的地步。

    锦月缓缓移动视线,发觉皇上的目光有意无意也落在她身上,可能因为上次西子湖畔的偶遇,他的目光到少了些凌厉,软了几分。

    锦月视线回收之际,心中一下子清明起来,一直以来她并未明白,傅风致对她的莫名的敌意出自何故,今日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高台之上依然是有人争相献艺,慕权的是为能得天子垂青,慕才的是为峥嵘四公子青睐,慕名的是能一举成名天下知,由于上席坐的都是百年难得一年的才子佳人,众人的注意力很难再有多余的分出给她们。

    而那上座收尽众人视线的人也是各怀心思,尤其是云裳公主,似是忘了这是她的订婚宴,自顾自的一杯一杯灌酒,最后要让夜冥扶着才能坐好,这时皇上侧头蹙了蹙眉。

当时明月在 第七十二章:所谓情深又义重

    “夜冥,扶南康回去吧。”

    云裳目光游离的看向墨承乾,显然已经找不到焦距,夜冥没多说什么,半搀半扶的跟云裳撤了席,皇上也随后离开了。

    南康公主跟皇上一离开,便有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开,弦阳看已经有人动了,松了一口气,带着朱雀朝锦月这边走来。

    “锦月,我们要不要走?”

    锦月环顾四周,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莞尔一笑,青鸾躬身将她扶了起来。

    正门进出人多,锦月跟弦阳故意绕到后门出去,凌云宫的后殿有一数丈高的假山,假山后便是一个凉亭,只有绕过假山方可看到。

    “王公子有话要对本宫说?”

    忽然有个动听的声线传过来,锦月跟弦阳同时一怔,停住了脚步,相视一眼,席间云裳公主醉酒离席,可此时从声音分辨,分明无半点醉态。

    “到也没什么,公主似乎很不愿见到王某?”

    随后听到云裳冷冷的笑了几声,顿了片刻。

    “怎会,王公子对本宫情深义重,拿出王家一半家财做聘礼,本宫怎会不愿见你。”

    云裳将情深义重四个字咬的很重,语调里夹杂着满满的讥讽。

    “公主金枝玉叶,即使让王某散尽家财,王某也是甘之若饴的。”

    又是一阵轻灵的冷笑,满满的透着不信。

    “哦,是吗?那王公子为何仅仅出了一半?”

    锦月跟弦阳惊愕的相视一眼,王家一半家产便与国库相差无几,云裳公主既然张口便要王家全部家财。

    “公主金枝玉叶,王某怎能让公主过清贫的日子。”

    隔着石壁,锦月看到不到南康公主听到这话是何种反应,不过王书墨此时这般油嘴滑舌,到是显现出商人曲意逢迎的奸诈。

    “来日方长,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探讨这个问题,本宫乏了,便不陪王公子了。”

    本来也是一句戏言,云裳到没有追根问底的盘问下去,毕竟她嫁入王家已是定数,没必要苦苦纠缠王书墨为何娶她。

    “公主请便。”

    听到南康公主脚步声远去,弦阳便快步绕过假山,锦月也随即跟过去,此时王书墨正坐在凉亭上神情自若的喝茶。

    “表哥。”

    王书墨目光温和一笑,带着几分宠溺。

    “怎么还没回去?”

    弦阳眸光一闪,方记起一事,一脚埋进了亭子,又收回来,转头看向锦月。

    “表哥,我先回去了。”

    锦月刚迈步出了假山,便被弦阳扯着朝凌云宫的后门跑,锦月不像弦阳好动,跑到轿撵前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便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吸气。

    “啊~”

    弦阳惊呼一声,锦月强行稳定气息,抬起头,看到弦阳的轿撵顶上坐着一抹淡黄身影,两腿攀在一起,惬意的晃动着,脚上的银铃叮铃作响,一双凤目随意向下一撇,一个利落的翻身便飞落下来。

    “弦阳,你这轿子真是好看,我要坐你这轿子回去。”

    弦阳一愣,神色慌张的看了看锦月,锦月深吸一口气,呼吸才算平稳下来,迈步上前凑到弦阳耳边。

当时明月在 第七十三章:算尽人心仍不甘

    “既来之则安之。”

    弦阳显然没有明白锦月的意思,可锦月似不愿再多嘱咐什么,便朝着自己的轿撵走去。

    锦月与弦阳的轿撵一前一后走出宫门,锦月下了轿撵让守门的侍卫盘查一番,便再次入轿,出了宫门。

    轮到弦阳的轿子时,宫人掀开轿帘,傅秋澄斜斜的躺着,慵懒而随意,弦阳刚要起身,秋澄伸手按住了她。

    “我懒得起来,这轿子不必查了。”

    傅秋澄向来在这宫里来去无阻,因为皇上对她的特别纵容,宫中上上下下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傅小姐的轿子,小的哪敢盘查,快放行。”

    轿帘被松了下来,弦阳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手掌忍不住附在心脏的位置,傅秋澄侧目看了看她,换了个更舒适的位置。

    “弦阳,这暗格里藏的是谁?”

    稍稍松弛的神经此时紧绷住,弦阳瞪大眼睛惊愕的瞅着傅秋澄,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与傅秋澄虽然早就相识,却来往不多,她不知告知她此事,会有何种后果。

    “我就听个新鲜,绝不多管闲事。”

    弦阳犹豫了一下,从轿撵的坐榻上起身,掀起脚下的木板,便显出一个暗格,暗格里躺着一个昏睡的女子,傅秋澄直身看了一眼,惊了一下。

    “怎么是她?”

    弦阳侧过头来,将暗格的女子扶着坐了起来。

    “你先帮我把她抚出来,我稍后告诉你。”

    傅秋澄收起来以往的散漫,皱了皱眉,便把暗格那个昏睡的女子抚出来,躺在坐榻上。

    随后弦阳便一一把夫子告诉自己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给傅秋澄听。

    前方的轿撵上,锦月闭眼小憩,青鸾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后方的轿子。

    “小姐怎知傅小姐一定给会帮忙?”

    锦月睁开双眸,眼底清清凉凉的光泽如一汪春水,在轿撵内流淌倾泻,弦阳那轿子是她让人按照傅秋澄的喜好做出来的,其实她有千万种方法让瑾瑜出宫,但她偏偏选了一种最危险,牵涉最广的方式。

    “她爱看热闹,我便制造一个热闹,她岂有不看之理,青鸾,你记住,人万万好奇不得。”

    小姐筹划的事情,算计的人,似乎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池,也是因此,右相府上上下下无不心存敬畏。

    锦月跟弦阳的轿撵从宫里出来,直接便朝着万福寺走,在轿子中前前后后听弦阳讲了一遍,傅秋澄便有些后悔了,她爱看热闹不错,却不喜欢惹麻烦,尤其是招惹跟皇上有关的麻烦。

    轿子下午时分才抵达万福寺,此时瑾瑜还在昏睡,弦阳有些担心。

    “锦月,是不是药下的太重了些?”

    把一个大活人堂而皇之的偷出宫外,实非易事,放在那暗格之中,容不得有半点动作,于是青鸾才将她迷晕。

    “弦阳,你去请先生吧,我保证先生时,她便醒了。”

    锦月说的话,弦阳向来深信不疑,因为每次她都可以说的分毫不差,于是便放下心来,去请先生。

    弦阳走后,锦月从袖中取出一白瓷小瓶,抽出瓶塞,放在瑾瑜的鼻息之间晃了晃,便又收回去。

当时明月在 第七十四章:还卿一钵无情泪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你这种步步为营,耍尽心机的人。”

    秋澄在门口靠着门框环胸而站,夏日的凉风卷起她的一个衣角,多了几分潇洒之态,锦月缓缓移眸过去,面上依然淡淡的,看不出有任何动容。

    “是吗?其实月也不喜欢。”

    弦阳心思单纯,察觉不出锦月在算计什么,但秋澄是一个看惯宫中勾心斗角之人,静下心来稍加思索,便清楚自己被算计了。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去做?”

    锦月迎着飘散进来的夕阳,轻淡淡的笑了笑。

    “这天下间,能如傅小姐这般可以随性而为,无拘无忌之人,怕是难找出第二吧。”

    即使阅尽天下美人,秋澄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的确是美的空前绝后,因为她美的不仅仅是表象,更是美在骨子里那份似月晕一般清雅的神韵,难怪像南宫哥哥那样仙人般的人物,也会对她另眼相看。

    “咳咳咳”

    几声咳嗽,让两个人都将注意力转回,青鸾率先靠近扶起了瑾瑜,锦月随之移步过去。

    “姑姑可有哪里不适?”

    瑾瑜掩手又轻声咳嗽了几下,缓缓摇了摇头,并未出声。

    “瑾瑜”

    久别的声线突然从门外传来,瑾瑜身体猛烈的一震,想要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背过身去,她似乎后悔答应锦月来见他。

    “瑾瑜”

    又事一声轻唤,声音明显的近了许多,锦月和青鸾一起撤开,移步到了门口。

    “公子,不要过来。”

    瑾瑜伸手盖住自己布满疤痕的半张脸,泪水扑簌簌的落下来,她如今这幅模样,怎么见他。

    “瑾瑜,你可是怪我来的太迟了?”

    瑾瑜趴在床榻上,瘦弱的后背因啜泣颤抖不已,似是犹豫了很久,手掌从脸颊上放下,缓缓转过身来。

    那张布满纵横交错大小不一疤痕的面孔在熹微的夕阳下,显得触目惊心,洛惊鸿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番情景,惊恐的瞪大了双眸,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啊~”

    看到洛惊鸿过激的反应,瑾瑜眸中的泪水流的更快,嘴角却浮出苦涩的笑。

    “瑾瑜已经不值得公子这般挂念了。”

    洛惊鸿一愣,才知道刚才自己的反应已经伤到了那个纯善温良的女子,便上前把瑾瑜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

    “人美在心,不在形,瑾瑜永远都值得我挂念,瑾瑜跟我回乡好不好?”

    瑾瑜垂眸看着自己被紧握的双手,泪水顺着脸颊打在洛惊鸿手背上。

    “公子是在可怜瑾瑜吗?可怜瑾瑜年华不在,可怜瑾瑜体弱身残。”

    手背上的泪滴灼的洛惊鸿心头一颤,自己利用过她,皇帝把她伤成这样,久别经年后的相见,她却却没半句怨言,这样的女子怎不值得让人倾心呵护。

    “不,瑾瑜,是我祈求你可怜可怜我,可怜我这些年无望的等待,可怜我这些年入骨的相思,可怜我这些年的苦苦煎熬。”

    洛惊鸿将瑾瑜的手掌握的很紧,也正是这样的力度,让瑾瑜觉得心安,眼前这一切不在是遥不可及的梦。

当时明月在 第七十五章:六律铿锵间宫徵

    屋内的两个人紧紧相拥,锦月退后一步,将门关好,转身时,看到弦阳热泪盈眶的立在门外,此时万丈余晖映照,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思绕在心间,很堵。

    “弦阳你先回府吧,待会我派人护送他们离开。”

    锦月的眸色静的出奇,墨玉一般的瞳仁散着月晕一般的光泽,弦阳怔了一下,点了点头,再不回去,爹爹跟娘亲定会要派人寻她了。

    “锦月,我替先生谢谢你了。”

    锦月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眼角撇过身后闭的房门,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这谢她自然不想承。

    弦阳带着朱雀离开,这时一直抱着看热闹心态的秋澄,背手缓缓走到锦月身边。

    “你们真的很不一样?”

    傍晚的轻风拂过,宽松而单薄的衣衫紧贴身上,深深的腰窝凸现出来,锦月伸手合了合衣襟,将目光放远。

    “弦阳是个乖孩子,需要按时按点回家,否则她爹娘会担心。”

    秋澄明媚的笑着,别有深意的看着锦月。

    “你总是这样把对别人的好跟不好都隐藏起来吗?”

    锦月垂眸浅笑,傅秋澄果然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还从来没有人能一眼将她看的如此透彻。

    “该来的人也该到了。”

    锦月话音未落,落锁的木门咣当一声被外力挣开,数十个御林军闯了进来,恭敬的立在两边,锦月侧身将正路让开,傅秋澄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锦月转头回来,门外那人一身墨色便衣,款款而来,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面上带着些许威严的怒气,锦月俯身跪了下去。

    墨承乾走到锦月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她似乎很淡定,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来。

    “不想说些什么?”

    锦月低头跪着,盯着眼前看似平常的靴子,内衬却描龙绣凤内藏身份。

    “月无话可说。”

    此刻一声弦响将屋外的人震了一下,轻缓且悲怆的音律缓缓而出,震的屋外那片桃林簌簌而颤,扑棱棱的一阵响动,从七面八方涌出成千上万的飞鸟,齐齐朝着紧闭的房屋撞去。

    看到之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为防止那些飞鸟伤到皇上,侍卫拉起满弓,不断的朝接近的飞鸟射箭,青鸾也将锦月护在身后,拔出腰上缠绕的软剑,嗖嗖的一阵响动,脚下飞鸟死伤无数。

    在众人都在全力击杀飞鸟之时,突然有一股轻柔的萧声响起,空中的飞鸟突然冷静下来,不再朝着屋内撞,屋内的人似是察觉到有人干扰,便加速了手指拨弄琴弦的力度与速度,而同样远处的萧声比之刚才也增加了音调。

    墨承乾眉心一皱,从身边侍卫手中夺过佩剑,向紧闭的房门用力一扔,那剑穿透门框,噗一声,似是刺到了什么人,屋里的琴音立马停了,于是只有一股萧声在空中回荡,空中的飞鸟缓缓散去。

    侍卫一脚踹开房门,洛惊鸿趴在桐木琴上,看样子已经死了,瑾瑜趴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在哭。

    墨承乾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犀利的眸子冰冷似剑,冷冷的看了看屋内的人,手掌握在一起,咯嘣只响,这响动不仅让人毛骨悚然。

当时明月在 第七十六章:天子君威不可逆

    他盯着瑾瑜看了许久,屋内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有瑾瑜抱着洛惊鸿的腿在轻声抽泣,墨承乾抬头叹了一声,转身朝外走,锦月不明所以静静的看着他,她在等这天朝皇帝做最后的抉择。

    墨承乾行至门口,眸光不动神色的闪了闪,脚尖一抬,恰好将守在门口侍卫腰间的佩剑踢飞,那飞剑又分毫不差的插入瑾瑜的胸口。

    “把瑾瑜带回去给先帝陪葬。”

    墨承乾的话说的没有丝毫温度,锦月像被抽走了心神一般,怅然的后退了一步,青鸾伸手扶住了她。

    “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墨承乾沉了沉眼眸,一脚迈了出去,朝着锦月所在的方向步步紧逼,让锦月没由的心内一紧。

    “都下去。”

    墨承乾声调依然不高,却极具威严,院子里的侍卫连同青鸾都退了下去。

    “你觉得朕太不通人情了是吗?”

    墨承乾的眸光一凛,凑近了锦月,有了一刻的缓和,锦月已经恢复了平静,缓缓低眉顺眼的垂下眼眸。

    “月不敢。”

    墨承乾冷笑了几声,从他的角度可以察觉到她颤动的眼睫,他明白,这个聪慧的女子那句一定要赶尽杀绝吗,不仅仅问的是瑾瑜跟洛惊鸿,所以他半分都不能心软。

    “锦月你筹划今日之事,不正是想要试探君威是否可逆?”

    锦月咬了一下唇角,没有出声,眼睫加大频率颤动几下。

    “你很聪明,知道把左相跟傅家牵扯进来,但你却不知道先帝弥留之际留下口谕,瑾瑜若是离宫,杀之。”

    锦月心中猛然一震,帝王果然出乎意料的狠戾无情,连对心尖上的人都可痛下杀手,丝毫不会留半点情面。

    “秋澄,跟朕回去。”

    墨承乾抬声一呼,簌簌衣襟大风,银铃响动,秋澄垂头乖顺的落在墨承乾身后。墨承乾猛甩了一下衣袖,迈开步子朝外走。

    此时夕阳余晖收尽,西边的天际只留一片苍茫的白,墨承乾眸光收了收,忆起先皇弥留之际以手撑着窗棂,缓缓吐出那句话。

    “朕死后,若是瑾瑜离宫,杀之,这样起码她不会发现,她的一往情深非枉然。”

    已经空了的院落里还有一丝血腥气绕着鼻息,僧人已经开始晚课,诵经声响在耳畔依然不能消除心间回荡的絮乱。

    “这样的结局,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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