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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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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的人果然够冷血,怎么着两人聊了这么半天,还给她客串乐师,吹了两首小曲,不算朋友也算相识吧。

    “公主放心,我就是好奇来看看,并没打什么主意,待会就走。”

    南康公主将屈着的双膝往怀里缩了缩,面上依旧是平淡清冷,似乎对他的话不甚在意。

    “公主~”

    本还想开口在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没想到突然一个沉闷的声调,打破了午夜的沉寂,不用向下看,他也听出来了,是那个夜冥过来了。

    他夜冥是南康公主的贴身暗息,确实会时时刻刻的守在不远处,但不知为何方才不在,这会又出现了。

    “罢了,今儿没兴致了,不喝了。”

    南康公主揉了揉眉心,从凉亭中起了身,缓缓踏出了凉亭,突然又驻足停住了。

    “好久没人陪本宫说话了,这几坛酒就当谢你了。”

    透过那瓦缝看到那夜冥,果然将手里的几坛酒丢在了凉亭的石桌上,还是依旧忽视自己的存在,暗息都是这么个性子,他也习惯了。

    “多谢公主了。”

    南康公主抬起清寒的眸子瞅了他片刻,贝齿轻咬了一下唇角,像是思索了会,才沉沉的问了一句。

    “明日,你还会在吗?”

    他今天是一时兴起才过来的,明日谁说得准还有没有这个兴致,但看见南康公主幽静且孤寂的眸光,他鬼使神差的接了句。

    “公主在,我便在。”

    等他说完便清醒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但下一刻看到南康公主脸上浮出的笑,便觉得方才的阴错阳差也算有所值了。

    “好,明日本宫会再来的,没准就真跟你讲了,本宫为什么总是锁着眉了。”

    说完南康公主便移步离开了,连带着夜冥也一并的消失了,他翻身下去,看了看南康公主留下的两坛酒,果真是比自己从酒窖里偷拿的好很多。

    于是他一并抱上了凉亭,躺在瓦片上,看着月色星光,吹着徐徐凉风,不知不觉的将酒喝了个干净,也好在他酒量好,还能寻回自己的住处去,没在瓦片上醉过去。

    本没觉得这碰巧的相遇有什么特别的,却不想竟然成了日后沦陷的一个开端,自那也以后,他像只被南康公主养熟的家雀,夜夜掐着时辰跳到哪亭子上头候着。

    或许南康公主认准了他是个江湖浪子,在宫里呆不长,又是个素未谋面的人,恰好能担任个树洞的角色。而且日后就算他跟人提起一两句传出来,公主也可以抵死不认,毕竟这事没人能够给他做个证明。

    这些秉月夜谈的时段,她说了她的父皇,说了她的母后,说了她的皇兄,还说了那个像影子一样的夜冥,虽然夜冥也听着,但却不如他还能给个反应,插上一两句嘴,让南康公主觉得她不是疯了在跟空气对话。

    虽然皇家暗息对主子要唯命是从,却唯独不可跟主子有任何男女之情,但好歹你也得了一位公主的芳心,怎么着听人家诉情时,也该有所表示吧,哪怕是出口直截了当的拒绝呢,但夜冥听南康公主说喜欢他时,眼珠都未曾动过,这一点,真真的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本就是仲夏,刚开始还好,有小夜风吹着,甚是凉爽,但逢着个刮风下雨天,他这大侠的形象,就有点跌份了,好在南康公主一次也不曾将他揪出来瞅瞅。

    这世上的事呀,有个开始,就必定有个结束,南康公主满打满算还没活过十五个年头,经历再戏剧性再曲折,小半个月足以讲完了,那时他连凌云宫每个宫人的名字,大致都能道出了个七七八八了。

    最后在那亭子中的一夜,是在南康公主讲完她凌云宫的那片紫藤花架后,他从小洞里窥见南康公主起了身,颇有皇家仪态的抚平身上衣服的褶皱,随后淡定的走了亭子。

    果不其然,夜冥持剑一个飞身越上了凉亭,那剑泛着寒光就指在他胸膛上,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想他听了这么多天故事,估摸着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干净了。

    “你似乎并不意外,本宫要杀你。”

    南康公主立在亭子远处的宫灯下,他在的凉亭却处在黑暗里,这样就是他能看清她,她却只能看他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足以看出自己认命没想反抗的架势了。

    — — — — — — — — — — — — — — — —

    最喜欢的周末快来了,再跟大人们道声周末愉快。书墨的心理活动真是有点难以把握分寸,小韵还是第三人称写的顺手些,好在马上就要结束了。

阡陌留谁候 第二百四十五章:归来如梦复如痴

    此情此情,不知该说点什么,才能显出他大度洒脱的江湖气概,人家好歹也是天朝最尊贵的公主,杀他还絮叨这么半天,其实已经算是额外的恩典了,反正他本来就一心求死呢。

    “该听得,不该听得,我都听了,公主若是留我活着,我到就意外了。”

    南康公主望着他跟夜冥这两个黑乎乎的影子,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冷冷的笑了笑,沉声到。

    “你倒是聪明。”

    这话虽然是夸他,但在此时听起来有些讽刺,他若是聪明,何故一早猜到了,却还傻乎乎的撞上来。

    “哎~,古人说了大智若愚,也说了大愚若智,所以犯傻还是犯聪明,得看遇到了什么人不是?”

    南康公主轻缓的垂了垂眸子,清寒的眸光里透着一份让人解不开的迷茫,这一刻他莫名其妙的开始心疼她,即便她正做着过河拆桥的事情。

    “遇见本宫,是不是很后悔?”

    夜晚的风吹的树叶哗啦啦的响,伴随着南康公主默然的别开视线,他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毕竟他是死不了的,若是南康公主为此事耿耿于怀,怕是日后更不好过了。

    “生生死死,不过是多个轮回罢了,有什么好悔的。”

    这话是他偶然听万福寺的方丈说过的,此时说出来似乎挺合适的,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圣人,还有心情去宽慰一个一心想他死的人。

    “夜冥,下来吧。”

    嗖的一声,刚才还用剑指着他的夜冥,已经飞身从亭子上下去了,南康公主不发一言的走了,灯光将她的背影拉的很长,长的就像她无穷无尽的孤寂跟苍凉。

    躺在硬邦邦的瓦片上,莫名的笑了笑,按说失去这么一个脱身的机会,本该惋惜的,但为何南康公主放过他,反而会这么的欣喜呢。

    那日之后,他依旧夜夜在那亭子上躺一躺,但南康公主却再也不曾来过,念起她曾经说的种种,他突然觉得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滋长,他懂那是思念。

    随后他也曾到凌云宫的屋顶上蹲过几宿,透过南康公主寝宫的悬窗,不是看她空洞的一双眼在发呆,就是拼命的酗酒。

    这些年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却从来没有那个像这南康公主这般令他心疼,以前也不知道听谁讲过,当你开始心疼一个人的时候,便是你真正情动的时候。

    他觉得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于是便在半月之后终于找到个由头,成功诈死了一会,彻底的从皇家暗息这个身份脱了身。

    从皇宫里出来后,兜兜转转去了很多地方,也遇见了一些容貌丝毫不亚于南康公主的美人,不知是不是缺了她那份清寒的神韵,无形之中他总是嫌弃着,这不如她,那不如她。

    浑浑噩噩的过来三年,他本来觉得三年的时间,足以将宫里那段奇遇忘却了,但没想到以往本来记不太清的细枝末节,总会在触及到什么时,猝不及防的跑到脑海里。

    一日,王家人飞鸽传书递给他一张帖子,说是南康公主十八岁生辰将至,邀他去凌云宫贺生辰,这帖子是皇上亲手下的,整个天朝独此一份,即使他本人不去,也得派个足够分量的人去。

    当时王家人都料定了他不会去,早早就选定他堂弟带着重金替代他跑一趟,那时他又脑子不灵光一回,大笔一挥,给家里回了六个字。

    “本家主亲自去。”

    世人都觉得王家家主承担这么大一份家业,必当忙的脚不沾地,却不知王家自有一套成熟的体质经营体制,有人各司其职的经营着,只要家主根据市场变动,顺势做个改更就可,平常比一个坊间小店铺的老板都闲。

    当时他人在楹城,家里对他这一决策虽然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只以为他另有什么高明的后招,其实他只不过想去看一眼,那个在他心里存了三年的人,过的好不好。

    阔别三载,他用了堂弟的身份,带着皇帝亲手下的请帖,熟门熟路的去往了凌云宫,还故意易容成一副大街上随便一抓就能抓到的大众脸,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呆着。

    他相貌普通穿着普通,来来往往的人都懒得看他一眼,他喝到第五杯茶,都没人跟他交谈一句,期间皇上过来一趟,那双威严的帝王目倒是轻瞥了他一眼,说了些客道话,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快到正午的时候,南康公主才端着一副惺忪的眸子走出来,看样是是刚睡醒,不知是不是昨夜又喝了酒,这样喝下去,怕是早晚都要把命搭进去,那一直跟着她的木头,怎不知劝一劝,不是说皇家暗息主子若是不在了,暗息是要陪葬的吗。

    她走出来时,仅用余光清寒的瞥了他一眼,就别开视线去看众人都关注的并蒂明姝,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认出这双她曾夸过的眸子,后来南康公主再也没朝他看过,他心中便揣摩着,许是她忘记了。

    夜冥依旧还是像个影子一般在她身边站着,满院子聚集着天朝多少贵胄,都未曾让夜冥施舍出一个眼角过来,想起曾经日日在那亭子里跟南康公主聊天,他似乎也没正眼看过自己。看来不是自己不够分量,而是这根木头真的只是根听话的木头。

    并蒂明姝的同台献艺真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他在所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朝着南康公主身旁凑了凑,好在她是正靠着紫藤花架坐的,他在另一边挨的很近,也不会让她察觉。

    “喜欢吗?”

    这莫名奇妙的一问,让他僵住了,心想着,难不成南康公主察觉到他的存在,是问他的。

    “夜冥,你是不是觉得,没人能看出你在想什么?”

    原来刚才的问题是问夜冥的,方才听傅秋澄叫夜冥冰块,这形容真真的贴切,比他叫的木头贴切。

    看来南康公主依旧喜欢着夜冥,他苦苦念了她三载,她却心心念的是另一个人,写出来都能排一出让人揉眵抹泪的戏文了。

    当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并蒂明姝以及赫连鸣谦南宫霖身上,而他却在角落里偷偷注意着南康公主跟夜冥,直到午后这宴会散尽,才讪讪的跟着弦儿回到左相府中。

    他虽然常在左相府走动,却从来没有在左相府待到傍晚以后过,但那一日从凌云宫回来,却是个意外,因为左相府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够分量让他留一留的人。

    那个特别的人御驾亲临左相府,仅只为了见见他,虽然话里话间没有揭露,自己王家家主的身份,但他知道,这位天子在凌云宫看他的那一眼,便已经知晓了。

    皇室一直允许王家富可敌国的存在着,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只要一有时机,王家就想方设法的散财到国库之中,就如这次来给南康嫡公主贺生辰,便是送了极其丰厚的礼。

    皇上这次屈尊降贵的来见他,虽然不曾提及一个字,但足以让他明白,这丰厚的礼显然未曾填满皇家的胃口,所以他需要狠狠的割一层肉。

    但如何找个既能堵住悠悠众口的方式,又不让皇家失去该有的颜面,还能让皇上满意,得需要仔细斟酌,稍有不慎,王家可能就要遭遇灭顶之灾。

    恭送圣驾回去后,他也离开了左相府,在临都的街道上胡乱的走,逛着逛着就走到了皇宫墙头下,来都来了,索性就不再扭捏,翻墙直接去了凌云宫。

    没了白日里宾客满座的热闹,凌云宫安静的有些吓人,整个宫殿除了南康公主的寝殿还掌着灯外,黑漆漆的一片,还不到三更天,这里却没有一个宫人走动。

    南康公主的寝殿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寝殿里只有南康公主一个人,依旧是如初次见面一般,喝到了半醉,比之三年前,她的五官减去三分稚嫩,增了三分风韵,只是眉宇之间依旧存着一份清寒跟凄楚。

    看他走进去,惺忪的眸子微微抬了抬,努力的找着焦距,下巴抵在了酒坛子上,眸光里夹着水雾,楚楚可怜的如同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

    “夜冥,皇兄终于寻到一个称心的买主,要把本宫卖了,你替不替本宫高兴。”

    其实皇上亲笔下帖子让他来南康公主的生辰宴,他依稀猜出了此种含义,而到左相府见他,亦是在明确的点明此事,只是他不愿将她当作一场交易,假装不懂罢了。

    “呵呵,夜冥你猜本宫值多少钱?”

    南康公主将手中的酒坛子松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坛子中的酒顺着她的鞋子,一股一股的向着四面八方流出。

    “夜冥,告诉我,在你眼里本宫值多少钱?”

    南康公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迈出一步,踩到了酒坛子的碎片上,若不是他迅速扶住,险些就要趴在地上了,保不准这张漂亮的脸都得划出几道疤来。

    “告诉本宫,本宫在你眼里值多少钱?”

    南康公主双手捧着他的脸,他突然想到,他们初遇那次,也是她喝醉了,将他错认成夜冥,险些摔倒,他扶了她,这戏剧性的一幕,没想到在三年后重演了一遍。

    “你在我眼里自然是无价的。”

    伸手捋过她额前的发丝,南康公主湿润的眼眸痴痴的看着他,若是这份深情是对他该有多好,他定然要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

    “哼~;无价,那你带本宫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好,天涯海角,风餐露宿,本宫都愿意随你。”

    他愕然的呆住了,究竟多深的情,才能让她肯舍去如此尊贵的身份,愿意跟一无所有的皇家暗息亡命天涯。

    “哈哈哈~,本宫怎么忘了,你除了对本宫这个主子唯命是从外,还需要先听皇兄的,更可况你心里的人并非是本宫,本宫真是痴心妄想了。”

    或许是方才自己脸上的错愕,惹怒了她,南康公主一把将他推开,扶着桌角方能站稳,眸光里透着丝丝缕缕的悲哀跟恨意。

    “夜冥,你永远不知道本宫心里有多苦,就像你不会懂本宫有多想跟你在一起。”

    南康公祖扶着桌角蹲下身去,抱着桌腿低声的哽咽着,她哭的肝肠寸断,也哭的他肝肠寸断。

    听着自己放在心里的人,声声句句都是念着另一个男人,此种滋味就像吃饭咬了自己的舌头,疼的眼泪直流,却不知该怪谁。

    那夜他等南康公主哭累后,将她抱到了床榻上,讪讪的从宫里出来,去了温香软玉,温香软玉的璎珞弹着琵琶给他唱小曲,唱了什么他一直浑浑噩噩的没听出来,但有一句却将他混沌的灵台激清明起来了。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那日他一夜未眠,却做出了个决定,便是用王家一半的家财,跟皇上求取嫡长公主墨云裳,因为他想成全她,不想再看她在那宫里自我摧残。

    此事本就是皇上一心想要的,自然是乐意促成,他进宫一提,皇上都不带去问问南康公主的意见的,便开口给他了个婚期,此时他总算明白,为何南康公主口口声声说他皇兄要将她换个好价钱了。

    虽然有心在成亲后放她跟夜冥自由,但那场婚礼他还是下足了本去凑排场,想着就当是祭奠一下自己无疾而终的一段相思吧,但他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夜冥会在那场被搅的婚礼中坠了崖。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第一个念头便是她如今会怎样,还不等他出去寻她,她便被皇上的人送回来了,目光呆滞,神情颓然,抬着红肿的眸子,一头昏厥在他怀里。

    随后她身后的宫人递给他一个盒子,说盒子里是遗思,让他在公主醒后,给她服下,话说完后,那宫人便恭敬的行礼后,回去了。

    一阵清风吹过,夹着苍灵空气里本有的湿气,吹拂着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桃林哗啦啦的响动。

    ——————————————————

    书墨跟云裳的这段往事终于告一段落了,下一章开始接着写月,几天不写她,还真有点想她了,从前有人说小韵的书很偏心女主,这的确是个改不掉的事实。

阡陌留谁候 第二百四十六章:桃叶眉尖易得愁

    一个潜藏在心底许久的往事说完,王书墨轻缓回眸,温软的光线透过郁郁葱葱的桃叶枝缝,铺洒在那白皙柔和的半张侧脸上,另一半印着少许桃叶的影子,沉静而神秘。

    “故事听完了,慕小姐不想说些什么?”

    王书墨讲述的过程中,锦月一直低垂着眸子,明显的在思索着些什么,但没有说出一个字去打断他,只是在他出口问时,方抬眸浅显的一笑。

    王书墨诉说的兴致突然暗淡下来,他终是明白了,为何当时云裳会找他说那些话,而不是跟夜冥讲讲,因为得不到任何反馈,真的很让人窝心。

    “不知驸马爷想听月说什么?”

    她的笑一直很浅显,却不似云裳那样带着清冷跟讥讽,反而如午夜透过窗纱的一缕月晕,有着丝丝缕缕扣人心弦的温柔,若是当时先遇见的是她,会不会……。

    “说什么都比不言好,这世上有太多的遗憾,皆起于互相揣摩,却不肯在明面上问一句。”

    锦月看向王书墨的眸光,微不可查的一滞,脸上笑颜不改半分,须臾之后,又是浅显一笑,移开眸光轻声问了一句。

    “驸马爷从两位一品大员家中取出的东西,都跟宋家有关吧?”

    轻柔的语调就似这苍灵的温风擦过,王书墨暗暗的苦笑,这件事他故意说得隐晦,撇去很多重要的细枝末节,但不曾想还是被她捕捉到了,曾经宋太师的灭门,太后的含恨而终,不管他是否有意都得承认,他的的确确是帮凶。

    “慕小姐果然眼界独到,一语道破天机。”

    锦月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似是刚从另一个思绪中回神过来,这还是王书墨第一次在锦月脸上,窥见除了沉静淡笑以外的神情。

    “驸马爷谬赞了,时间恰好对上,月方有此揣测,比不得皇上,算无遗策,把控全局。”

    洛殇恰当的衔接,宫中连翻的巧遇,加上夜冥适时的离开自己的主子,总适当的给他机会接近云裳,这一切一切冥冥之中就像有人特意把控着,他也是近日方想透彻的,三年前,他确实入了别人设好的局。

    “若是王某能早些跟慕小姐相识,说不定就不会陷的如此深了?”

    能从只字片语中迅速抓取要点,并能揣摩出隐晦的事实真相,这份才能是他到如今的年纪,也不曾达到的,难怪皇上会这般重视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驸马爷说笑了,那时月尚年幼,识不识的,都于事无补。”

    三年前她还不足将笄之年,若按照平常家的女儿来算,应该尚在父母膝下不谙世事的撒娇,但她却不然。

    “慕小姐这话才叫说笑呢,慕小姐敢言,宋家的沦落跟小姐一点干系都没有?”

    锦月面色从容的笑了笑,她从前也以为,这件惊天大案,是她在幕后一手推动的,但今日听了王书墨的故事,才恍然察觉,怕是自己当时也只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为了坐稳那至高无上位置,墨承乾,远比她想象的狠。

    “驸马爷跟月讲这些,还有一层含义吧?”

    本来这话锦月是不打算问的,但王书墨将话带到此处,她就不得不被迫的用这个问题,去转移方才的话题,不知这一招是王书墨自己领会的,还是墨承乾暗中唆使的。

    “王某确有两件事,想要请教一下慕小姐?”

    锦月的眸光静谧的扇动着,若是滤掉她眸子里那一层讳莫如深的诡秘,真是流光溢彩的漂亮,任你如何的设防,都难免会在此刻沦陷。

    “驸马爷但说无妨,但月不一定能给出另驸马爷满意的答案。”

    她一口一个驸马爷叫着,却听得王书墨心头震动,这是明显的跟他扯开上下君臣的鸿沟,也明显的暗示着,她的答案是因为那道无形的权威迫使的,并非自愿答的。

    “王某本以为云裳无法承受的过往,只有夜冥,可她如今记忆力的消退,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不知……”

    王书墨说道此处,顿了一下,含着温风的眸子扫过锦月淡笑的脸,心中突然没了底气,但话已经出口半句,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舍着脸面问下去。

    “不知慕小姐可否让南宫公子瞧瞧,云裳有无大碍?”

    很多人都知道南宫霖在她手上,却不知她将南宫霖带往了何处,王书墨能携着南康公主至此求她,想必已经知晓了,南宫霖身在苍灵。但她依旧不知,此事跟墨承乾有无干系。若有,那她的一举一动,岂不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如三年前宋太师那一案。

    “此事月会替驸马爷转达的。”

    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她也无需再绕弯子了,这一事是为他自己求的,那另一件事怕就是要替左相夫人问一问了,还有一件要她自己悟,人心真是复杂,暗中操纵那人,是不是料定了她可以懂。

    “王某先谢过慕小姐了,还有一件,不知方不方便问一句,慕小姐为何要随弦儿住进柳府?”

    其实王书墨想问的应该是,你随弦儿一起住进柳府有什么意图,左相夫人的原话会是,你对弦儿是否存了歹心,毕竟她跟弦阳进了柳府,还是柳府的人传信给左相府,左相夫人方得知的,不然左相夫人宁愿立即把弦阳嫁给李澈,也不肯让弦阳一道跟她过来。

    “驸马爷觉得月会不会加害弦阳?”

    眼前的人嫣然轻笑的模样,当真是人畜无害,王书墨原以为,这样的神情只会在弦阳脸上浮现,看来一个人有多少面,真是无法衡量的。

    “慕小姐跟弦儿友谊情深多年,自当不会,是王某问的不恰当。”

    锦月确实道出了王书墨心底的担忧,尤其是姑母将往事恩怨告知,还说了锦月在芳香四溢的威胁,但此刻看她们与以往无常的一起到这里来,依旧是亲昵无间,他又觉得是姑母多虑了。

    “若驸马爷信自己这话,就不会问月方才那个问题了。”

    锦月此时眸光里散发静谧,让王书墨心头震了震,他关怀着弦儿,似乎在无意之中,重伤了她,他无从解释,这并非他的初衷。

    王书墨突然想起,在皇宫之中,因为皇上故意放出消息,说自己求皇上允诺弦儿不入宫那件事,皇上答应了,因此当时假意跟她致歉,她当时跟他说的那句。

    “势不如人,月没什么好怨的。”

    她说势不如人,其实他从来没想过用权势,用手段跟她为敌,因为他发自内心的钦佩着她的果敢才智,也同样痛惜着她腹背受敌的境遇。

    “或许,慕小姐觉得王某虚假,但王某还是想跟慕小姐道一声抱歉。”

    桃林中心有一圆台,台子上放置着一把崭新瑶琴,锦月将手覆上,灵活的指头拨动了一首简单的曲调出来,发现这琴材质虽好,音却不准,看来不像人供人弹奏的,只是为了摆在衬个风雅,恰如此刻王书墨所说的话,虚有其表,还不是算计着她,替弦阳挡一挡灾。

    “驸马爷不用跟月道歉,若月是你,做的怕是有过之无不及。”

    锦月面上依旧平淡,只是指头拨弄琴弦的力度比之方才重了少许,王书墨在想,或许她说的是事实,但心中依旧存着忿恨。

    “慕小姐的琴,应该弹的不错吧。”

    锦月手下拨弄的小曲节奏极其的简单,但那琴的音不经调过,十分的混乱,但她却能在拨弄一遍后,找出准确的音节,将这首简单的小曲,弹奏的十分流畅,若非有数年的锤炼,是难达到此中境界的。

    “跟弦阳比,天壤之别。”

    锦月手掌划过瑶琴之后,便收回了,贵胄家的小姐,那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因为有一个顶峰的人压着,再好的琴艺,一做比较,便是哗众取宠,所以她从不弹琴,就如弦阳从不写诗作画。

    “奏乐是为了取乐,并不用比较。”

    锦月嘴角的笑蓦然加深了少许,或许王书墨说的是真理,但只适合他这种不需争,没有负担人的真理,与她而言,全无用处,因为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月是心重之人,比不得驸马爷坦荡宽怀。”

    锦月对着阳光细细看过自己的指尖,因为方才力道深一些,食指跟中指的指甲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划痕,她的心远没有面上显现的镇定。

    “还有一层深意,不知慕小姐怎么想?”

    锦月将指头一根一根的曲卷回手心,王书墨是怕自己想不到,他在这样一个地方,跟她讲这样一个故事,是因为那个位高权重的人故意让他这样提点她的。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便是他想让月明白的吧?”

    她既然懂了皇上的良苦用心,自然不会假装不明,装傻充楞,从来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再说也没什么用处。

    “世人聪慧也无非是一点即通,慕小姐却能达到不点自通,真是令人钦佩。”

    锦月深吸了一口气,懂,是一回事,接受便是另一回事了,她从前只觉得,听风楼之所以探听不到王书墨的消息,是他保密措施做得够好,如今才懂得,他从来没有用王书墨的身份活过,所以听风楼才探寻不到,但皇上却可以暗中掌控一切。

    她第一次怀疑,此次的较量,她的胜算微乎及微。保不准,皇上让王书墨告知这些前尘往事,就是提醒她,无论她如何的费尽心机,都是枉然。

    苍灵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傍晚十分,午间放晴的天气突然再次下起了缠绵的小雨,云裳公主本说要留锦月跟弦阳在北苑住下一宿,明日雨停了再回去,最后弦阳以想看弱水湖畔下雨时的杨柳为由,搪塞过去了。

    细密的雨丝飘扬下来,说是雨,其实更像一层飘起的水雾,临都有个若水湖畔,而苍灵却有个弱水湖畔,差的只是一个同音之字,却相隔着万里。

    其实弦阳说想看弱水湖畔雨中的杨柳,到也不是完全作假,她们自王书墨的别院里回来,便真寻了一个弱水湖畔高出的凉亭,去看了岸旁笼罩在细雨中的杨柳。

    不知是不是苍灵对这样的景象司空见惯了,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她们这一行人,四周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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