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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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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承乾拂袖而去,李安挂着一抹温笑,从乾坤殿御案前饶了出来,对着成王拜出手臂,做出了请的姿势。

    “王爷,请吧~”

    成王怔怔的回神,此去晋州马不停蹄也得明日才能赶回,难不成那女子的性命,就寄托在赫连鸣谦能否取回解药吗?

    日光偏斜,清新的空气里已经透着冬季的寒,锦月已经足足昏迷了五天,依然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南宫霖用湿水的帕子帮锦月擦了擦脸,面上倒是从容不迫,没了以往的担忧。

    “你们先出去吧。”

    毓秀抓紧南宫霖的的手臂,嘟着嘴,平常聒噪的她,此时一言不发的默默流泪,不肯离开,因为他知道南宫霖将要做什么。

    “傻丫头,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你不是总吵着回潋滟谷吗,明一早咱们几回去好不好?”

    南宫霖宠溺的揉了揉毓秀额前的碎发,轻声安慰她,而远处的钟灵却是背对他们,肩膀微微的颤动,这两个孩子从小跟在他身边,尤其是钟灵,因为性子比毓秀稳妥,这些年几乎是寸步不离。

    “那咱们现在就回吧,谷主以后毓秀再也不跑出去玩了,天天都守着谷主好不好?”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眸子上流出,挂在了毓秀的脸上,她双手紧紧额抓住南宫霖的衣袖,害怕一松开,南宫霖就消失不见了

    “我家毓秀这么漂亮,一哭起来,还真是丑,咱不哭了啊~”

    南宫霖用衣袖帮毓秀擦了擦眼泪,躲在门框前的钟灵也走了过来,他们从小就知道谷主身体不好,活不长久,但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谷主。”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南宫霖,如出一辙的容貌中难得的一次,可以露出相同的神情。

    “出去吧,帮我守着门,别让让进来。”

    钟灵毓秀知道自己不能另南宫霖改变决定,不情愿,最后依然撤了出去,但两人的眼睛都哭红了。

    这些日子锦月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像现在将自己缩卷到床的一角,裹着锦被瑟瑟发抖,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一般,让人看了格外的心疼。

    按照鸣谦日夜兼程来算,不出明日,便要赶回来了,所以今天必须动手了,这样恰好有个衔接。

    床上那张露出的侧脸,即使没有血色,依然出水芙蓉一般的美,他没有见过当年的玉芙蓉是如何倾倒众生的,但锦月的满腹才情却足以令他迷失了心智。

    “碧华,你会不会怪我,又让你承上了一份情,你知道后别自责,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这句碧华他在心里叫了无数遍,却没敢当着她的面喊过一句,但每次听赫连鸣谦这样唤她,他的心都像被挖出一样的疼。

    明知道锦月给不了他任何回应,南宫霖依然想问问,他隐瞒了自己才是跟她通信五年之人,也没经她同意,便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他无法想象,若有一日,一切浮出水面,她是否风承受的起。

    世人都说南宫家的人有一颗仙人般无欲无求的怜悯天下的心,其实是因为他们不享天年,不敢去奢求。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会如此,可偏偏遇到了她,让他尝遍了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也让他更加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可如今为了能留她在这世上存活,他不得不用自己的命换她留下,因为自己去死,总比看她去死更容易接受些,所以这不是他大度无私,算起来是自私。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六十九章:陌上人如襁褓玉

    五更天的打更之声合着一阵推门的声响,南宫霖步履沉重的走了出来,一张脸惨白如纸,钟灵和毓秀立马扶住了他,一步一步的从揽月阁的绣楼上下来。

    “鸣谦若取来解药,就给锦月服下,此事你们要替我瞒过他们。”

    叶阑与青鸾相视一眼,看着南宫霖有气无力的模样,似是再多说一句,就会累死似的,迅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五更已过,东方已经有些鱼肚白翻出,南宫霖迎着东方如释重负的笑了笑,他能做的已经全部做,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即便日后事情发展的有违初衷,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钟灵毓秀,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随着锦月的苏醒,揽月阁一改往日的沉郁,上上下下的无比雀跃的忙起来,连极少登门的右相,都隔三差五跑来一趟,送一些补品慰问几句,俨然将一个慈父演的情真意切。

    “楼主,你说你平常也不生病,一生病就半死不活的,你看我这么俊俏一个人,生生被你吓瘦的好几圈。”

    叶阑把一张椅子晃的吱呀呀的响,边满脸委屈的给锦月诉苦,边悠闲的磕着瓜子,以至于帮他清扫瓜子壳的青灵狠狠的瞪剜了他几眼,他全当没有看到,继续满屋子丢瓜子壳。

    “我的毒是怎么解的?”

    锦月喝了几口青鸾递过来的参汤,她这漫不经心的一问,到让叶阑没了嗑瓜子的心情,心中在腹诽,这一个不让说,两个不让说,这丫头又这样聪明,怎么瞒过去呢?

    “你这毒是怎么解的来着,我还真不知道,反正我从外面回来,你就好了。”

    叶阑心虚的将一颗没剥皮的瓜子放在口中,鬼使神差的便咽了下去,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里,忙伸手抓住茶杯灌了口水。

    “快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看叶阑这么大的反应,锦月便觉得自己这毒解的肯定有蹊跷,叶阑这是有意像要瞒着她,平常也就罢了,如今她必须的知道。

    “哇~哇~哇~”

    还没等叶阑找到个好的借口,将此事圆过去,突然门外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锦月怔了怔,疑惑的朝外看去,这揽月阁怎么可能会有婴儿。

    “哪来的婴儿?”

    锦月挪动了挪动身子,侧身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听声音这婴儿也不过三四个月大,对比一下时间,眸子便定在了眼眶中,朝着叶阑看了过去。

    “这孩子是蓝影的。”

    听到孩子的哭声,叶阑本戏谑的表情瞬间凝重下来,眉宇之间挂上了一抹痛惜,这孩子是他带过来的,但带到揽月阁后,他再也没敢看上一眼,因为看见他便想起蓝影。

    “蓝影的,那蓝影她~?”

    锦月心头浮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若是蓝影如今好生生的在,依照蓝影的性子,是不可能让叶阑将孩子带到此处的。

    在苍灵的那些日子,她话里话间都没透漏过,自己抚养这个孩子,总是见人就托付。当时只以为是个玩笑,如今想来,似乎不太合常理。

    “为了保全这孩子,蓝影已经不在了。”

    听到此出,锦月抿唇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了蓝影那张妩媚的笑脸,心头浮出一股酸楚,晶莹的泪花一直在眸中打转。

    “把孩子抱过来。”

    此话是锦月对青鸾说的,青鸾点了点头,便迅速抽身出门,其实这些天锦月昏迷的日子,蓝影的孩子一直是她在照顾着,这是她答应过蓝影的。

    “小姐~”

    片刻之后,青鸾将一个包裹严实的小婴儿报了过来,锦月伸手,青鸾便将那婴儿放在了锦月怀中,锦月一手包住他,一手将盖着的被角掀开。

    “蓝影可有什么话留下来?”

    怀中的婴儿长的极其的好看,雪白粉嫩的皮肤,已经显现出十分精致的五官,甚至比慕珏出生时的容貌,还要冰雪可爱些,但这容貌依稀有某个人的影子。

    “蓝影生孩子时,难产,可她非要保住这孩子,我拗不过她,便答应了。谁知这孩子天生带有恶疾,蓝影好像一早就料到似的,临终前交代,用她的心做药引,再加上南宫家的内容心法,方可除根。”

    看容貌,锦月还只是猜测,蓝影这句话,却印证了这看似不太可能事情,这孩子果然是南宫霖的,天生带着南宫家世代相传的恶疾。

    “南宫家的内功心法,听风楼是有拓本的,你先给他用药吧,等他到了能习武的年纪再说吧。”

    锦月将怀中的婴儿递出,青鸾赶紧抱了出去,孩子倒是乖巧的很,也不认生,谁都肯让抱着,此时咯咯的笑着,完全不懂自己已经是个孤儿了。

    “嗯~,对了蓝影还说,让你给孩子取个名字。”

    叶阑沉沉的嗯了一声,当时他把蓝影的心挖出来的时候,蓝影身上还有些余温,那份余温持久的停留在指尖散不去,怕是他这辈子也甭想忘记了。

    “我~?”

    锦月怔了一下,侧头看了看在青鸾怀中那个粉嫩的婴儿,正张开手乱抓着,嘴中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蓝影说你有文化,非让你起,我起得名字她看不上。”

    叶阑瞥了瞥嘴,在蓝影未曾生这孩子之前,他就跟蓝影就孩子名字赭石讨论过,他绞尽脑汁想了好多名字,但是蓝影一个也看不上。

    “哦,你起了些什么名字?”

    窗外的清风吹入,锦月感觉到了丝丝的冷气,便将滑在腰际的锦被向上扯了扯,动了动方才有些坐麻的姿势,漫不经心的问了叶阑一句。

    “我起了好些呢,比如石头,天雷,飓风,烈火,是不是很霸气很响亮?”

    锦月低头笑了笑,这名字确实想叶阑取出来的,只追求响亮霸气,完全没有任何出处跟寓意,到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不是蓝影所喜的。

    “你这些名字,还是留给你日后的孩子吧,若真是叫了这些名字,没准孩子恨上你了就。”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七十章:不求见面惟通谒

    叶阑冷哼了一声,往软塌上惬意一躺,他觉得他着辈子是没什么希望有个孩子了,他这样性子的人,还是适合做个无牵无挂的浪子好一些。

    “得,我就知道你也看不上我起的名字,这孩子快四个月大了还没名字,大家整天孩子孩子叫着也不是办法,你赶紧给起一个吧。”

    锦月拧眉想了片刻,这孩子是南宫霖的无疑,但蓝影显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透漏给南宫霖知道,但却让她亲自起名字,是不是正打算着什么。

    “不如就叫他陌玉吧?”

    叶阑翻过身来看了锦月一眼,南宫霖在世间有一句夸词,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叶阑看了看青鸾怀中孩子的眉眼,心头惊了惊,他怎么没发现,这孩子的五官跟南宫霖这般相象。

    “月儿,难道这孩子他……”

    锦月静缓的垂了垂眸子,此事蓝影从来没有说过,而且他们也知道蓝影对看上的男子,有诸多手段能让他就范,就南宫霖以往跟蓝影相处的模样来看,他对此事应该是完全不知情。

    “我也只是猜测,事到如今孩子是谁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身上流着蓝影的血。”

    叶阑跟蓝影之间情同兄妹,锦月怕因为蓝影的死,叶阑对这孩子心生芥蒂,如今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他们再对他不管不顾,这孩子就太可怜了些。

    “你说的对,我只当他是蓝影的孩子,日后会疼他的。”

    叶阑起了身,捏了捏那孩子的脸颊,那孩子咯咯的笑出了声来,捧着叶阑宽大的手掌,用没有长牙的小嘴啃咬着,叶阑忍不住笑了笑。

    “这几日怎么没见玉和?”

    说起蓝影这个孩子,锦月才想起来她醒来这几日,一直没有见到南宫霖,又想到了先前叶阑支支吾吾的像是在隐瞒什么,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他呀,看你没事,就回潋滟谷了,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刚送来的几册文件还没放好,我这就去放啊。”

    叶阑余音未消,人一溜烟的不见了,锦月沉了沉眼帘,摆了摆手,青鸾便将蓝影的孩子抱出了门,而她下了床,走到窗前。

    满院子的草木都凋零了,惨淡的不成样子,唯有角落之中一株秋菊开的璀璨,那刺眼的明黄让锦月心中一震。

    “姹紫嫣红苦争一夏,最终还不是败给了这一抹明黄,多可笑。”

    锦月是赤脚站在窗前的,丝丝刺骨的寒风,都剔不去她满怀的委屈去悲愤,若乎当时不懂赫连鸣谦所作所为,病了这些日子,便什么都想明白了。

    她中了两次毒,而都跟皇家的人有关,若不是皇权在后方操纵,怎会让她屡次受挫,让赫连鸣谦弃她择了弦阳,。

    人生真是有诸多的无奈,她一直分析着所有出现在赫连鸣谦身边的女子,那个可能是他命定之人,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弦阳。

    秋日的斜阳将人影拉的无限长,郊外早已经是枯草一片,丝丝的寒风掠过脖颈,瑟瑟的寒,没想到他此生竟然两次如此狼狈的离开临都,上天真会开玩笑。

    成王扭头再次看了一眼临都空无一人的大门,指尖扶摸着袖中的珠花,明知这期盼毫无意义,却依然忍不住去想。

    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已经没了心,她曾背弃过他,她曾欺骗过他,但每每想到那个清淡如月的女子,依然是心腹皆暖。

    成王苦苦一笑,即将收回视线那一刻,一匹快马突然踏尘而来,耀眼的玄紫衣衫随风飘扬,如仙人踏云而过,如他这般风姿卓越之人,难怪可以入了她的眼。

    “你我终究相识一场,下官来给王爷送行。”

    赫连鸣谦一个潇洒的翻身从马上越下,取出一壶酒跟两个酒杯,斟满第一个给成王,曾经在晋州边界是,成王也曾斟酒给他送行,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后面还有一双手暗中操控。

    “多谢。”

    成王接过一饮而尽,余光依然留在城门,透着一份期许在里面。他在天牢等了这些时日,也听到了外面的传言,说她身体大好了,但他却始终没能等到她的人,不知是皇上没曾告诉她,还是她不愿来相见。

    “王爷不怕下官在酒中放了毒吗?”

    成王怔了一怔,将视线缓缓收回,他现在已经知道,赫连鸣谦被迫放弃锦月的事情了,而此事却是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太宰大人要本王的命,本王想应该不会这么麻烦?”

    他还是天朝位高权重的太宰,又跟皇上关系斐然,而他如今不过是个即将被流放的罪犯,想杀了他,怕是手指都不用动。

    “事与愿违,人之常态,王爷真是看得开。”

    赫连鸣谦苦苦的笑了笑,他跟锦月费了这么一番功夫之后,没想到如今还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只能叹一句天命难违。

    “替我向她带句好。”

    他如今已经心无所寄,唯独希望能见她一面,可她终是没有来,算了这样也好,如今他这幅落魄的模样,到也见不得她,何须自取其辱呢,倒不如将所有的回忆留在晋州那个地方。

    “王爷这话,下官怕是给王爷带不到了?”

    在临都这几日,即使身在囹圄,关于太宰大人与左相府千金的婚事也稍有耳闻,成王自然明白,赫连鸣谦那句带不到是什么意思。

    “呵,原来最终赢的她,是他,哈~哈~。”

    赢的是皇上吗,怕是也不是吧,为了一个不明真假的预言,皇上又牺牲了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而这些,却不足与给成王道。

    “此去瑜川路途遥远,王爷一路保重。”

    成王将手中的酒杯还给赫连鸣谦,望了望茫茫前路,无限的感慨。

    那小皇帝是没有要他的命,而是将他发配到了贫瘠的瑜川,让他有命等着看他如何开创一个天朝盛世。

    成王带着镣铐随着看守他的衙役远去,赫连鸣谦飞身上马,回头又看了一看,才策马扬起尘埃而去。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七十一章:但见悲鸟号古木

    此时城楼之上,枯木遮掩之处,显出一抹轻纱锦衣的身影,一双清淡如月的眸子散着淡漠的光晕朝着两方都看了看,随即将手视线缓缓的收了回来。

    “咳~咳~咳~”

    两方都只留了一道不太清晰的影子,锦月掩袖轻声咳了几声,在秋风之中,因为病了一场而消瘦下来的身体,越发显得单薄,若这风的力道再强一些,怕是就将她整个人吹走了。

    “小姐回吗?”

    虽然锦月身上的毒暂时没有大碍,但毕竟身体很虚,青鸾唯恐她稍有费神,便会出个好歹来,如今南宫霖不在,谁还能有如此回天乏术,再救她一命。

    “嗯~,回吧。”

    锦月也未曾多说什么,便由青鸾搀扶着下了城楼,前些天李安来揽月阁给她传话,说成王想见她一见,她推辞了。

    对成王,她有亏欠亦有怨恨,毕竟成王如今的处境是她一手造成的,而她如今的遭遇,也是在成王哪里开的头,这样的情境下,见了又有什么意义。

    但今日成王要离开临都了,李安昨日又跟她传了一次话,她隐约觉得自己该来一趟,她还未曾现身,到先看到了赫连鸣谦,便迈不开步子了。

    偌大的铜镜从日出折射到日落,几日的调养,镜子里依然是一张精巧的脸,往常淡似秋月的眼眸中,尽是凄婉之色。

    锦月握着眉石细细的描着眼帘上方,天然而成的柳叶眉,一头乌发垂腰,她想到那日赫连鸣谦从背后揽住她无限温柔的说了一句。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不如就这样披着吧。”

    不过短短不到一年的时光,一切便都不一样了,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讨厌那句,世界万物,瞬息万变,如今变的真是让她苦不堪言。

    “他还在等着吧?”

    日头已经偏斜,恰好折射到眼眸中,青灵拿着梳子帮锦月绾发,一旁的青鸾听到锦月问她,沉了沉眼帘,轻声回答。

    “是~,太宰大人从早上到现在,没离开过。”

    青灵已经将最后一支珠钗插好,锦月抚了抚发髻,脸上的笑容夹着一抹苦涩,随后弹了弹衣袖,便起了身,再不去,天色都要暗了,也够了。

    初冬的天气,西子湖畔两旁的垂柳只有乌黑的柳枝,下面有一层的枯叶跟干瘪的枝干,看上去好不凄凉。

    这西子湖畔是踏青的好去处,如今这个季节倒是空无一人,所以青莲凉亭那一抹玄紫格外的突兀显眼。

    那日他让她在这里苦等一日,她晨起时分便将他约到此处,为的便是让他尝尝此种滋味,是怎样蚀心的煎熬。

    但她似乎并没有达到目的,因为此时的赫连鸣谦面色淡然,一如既往的温雅和煦,倒像是来踏春的一般。

    “碧华~”

    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回头便看到垂眸慢行的人,这几日她消瘦了许多,大病初愈的虚弱感还没有完全消散,眉宇之间透着浓浓的沉郁跟压抑。

    锦月沉着眼帘从赫连鸣谦身旁走过,石桌上的香茶早已冰凉,她却不介意,拿在手里抿了一口,却被赫连鸣谦抓住了手臂。

    “碧华,茶凉了。”

    锦月侧眸淡淡的看着他,不发一言,赫连鸣谦被这样刺人的目光惊的松开了手,心头浮出一丝恐惧来。

    那是怎样的目光,不日往常的平淡如水,不似在她们心心相映时的无限温柔,那是一种死水般的沉寂,落在眼里,心底却发寒。

    “大人还是唤我锦月,或者慕小姐也行,就当碧华……,死了吧。”

    锦月缓缓将手中的茶杯重新放在石桌上,从始至终没有再抬眼看赫连鸣谦,若是她抬眼,或许能看到赫连鸣谦面上的纠结,跟眸低不由言说的痛。

    “你悔吗?”

    锦月的指尖摩擦过腕上那道明显的疤痕,这伤疤是成王的剑留下的,在成王府的日日夜夜,他也曾这样为她涂过药。

    “若是可以悔,我宁愿悔的,是来到这世上。”

    在那双泛着晶莹泪光的眸子里,赫连鸣谦察觉到能将人吞噬的绝望,如此隐忍的一个人,在此时也难再保持以往的淡漠了吗?

    “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认了。”

    锦月突然看着赫连鸣谦笑出了声来,侧脸看向余晖还未曾受尽的那一抹残阳,将西方的天际照的通红一片,而东方已经浮现了一抹清浅的月牙,只是需要仔细去看才能看清楚。

    “太宰大人,觉得月怨一怨,恨一恨,有用吗?怨一怨,恨一恨,先前月所付出的一片真情,便可以不复存在了。”

    她一早就知道自己余日不多,只不过求他能够在身边陪上这最后的时光,而他呢,却连这几日都等不了,在她满心喜悦为他贺生辰的时候,宣布要迎娶他人。

    “可是你会死的?”

    赫连鸣谦无比痛惜的看着锦月,当时看到她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才恍然醒悟,自己根本接受不了,锦月活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

    “如今太宰大人觉得,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还是太宰大人认为,月本来如此?”

    赫连鸣谦怔然看向锦月,从前那眸子之中尽管挂着疏离,却不想现在,透着想要将人吞噬的绝望跟跟死寂,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怕是不过如此吧。

    “或许一切没有你想象的这儿糟糕?或许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本是存着跟南宫霖一样的想法,只要锦月能够好生生的活着,她起码可以有一份念想存在,所以他才随了皇上的心愿。

    “这话太宰大人你自己信吗?还是你觉得月真的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在什么地方都能好生的存活下来。”

    锦月清浅的眸光直直的朝着赫连鸣谦望过去,赫连鸣谦诧异自责的迎眸过去,他们四目相对,迎着落日的余晖,却透着死寂一般的绝望,四周的空气瞬间凝结在一起,时间防似在此刻停了一刹那。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七十二章:玲珑骰子安红豆

    正当赫连鸣谦心中思索如何回答锦月方才那句话时,锦月突然伸开手臂,揽在赫连鸣谦的脖颈上,将唇附了上去。

    这吻来的太过突然,完全没有给赫连鸣谦反应的时间,却让他想起在晋州城外那个吻,也是来的猝不及防。

    正在赫连鸣谦跑神之际,嘴角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贝齿颤抖着死死咬住他的唇角,她的泪水跟他的血掺在在一起 ,发泄着她的满腹委屈跟不甘,他如上次一般,依然纹丝不动,任由她咬着。

    就当赫连鸣谦觉得她要咬掉自己的唇角时,锦月突然松开了他的唇,那张恬静的脸上满是泪水,她若无其事的用袖中的丝帕,不慌不忙的擦拭干净。

    初冬的风刺骨的寒,锦月翩然一个转身,纷飞的衣带打在赫连鸣谦的手掌之上,赫连鸣谦鬼使神差的突然抓住,用悲悯的声调夹着呜咽底底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赫连鸣谦悲萋的语调擦过耳畔,扎的锦月痛不欲生,她也想过两人会有这么一天,但却没想到分开的方式这般令人难熬。

    是呀,为什么呀,她也想问问,可她却不知到该问问谁。锦月抬起双眸,看到与青莲凉亭相对而立的阁楼顶层,那敞开的的悬窗之上,有一双威严的眸子正看着凉亭中的一切。

    不知道日后这双眸子会不会经常,就这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时刻准备着为了他的万里江山,将她做个牺牲。

    “明日月就不去府上恭贺,太宰大人大婚之喜了,因为……”

    锦月顿了一下,将自己的衣带慢慢从赫连鸣谦掌心抽出,可这那衣带一寸一寸的抽离,他觉得像是将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的割开,他突然有种错觉,仿佛他这一松手,他与她便真的形同陌路了。

    “因为月还做不到如此大度,希望等月母仪天下之时,有望可以做到吧。”

    锦月猛力一抽,将仅存在赫连鸣谦掌心的哪一段丝带抽出,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定定着眸子静静的盯着赫连鸣谦看了一会。

    “鸣谦~”

    锦月背对赫连鸣谦轻声一换,让赫连鸣谦心头微微一震悸动,从锦月到这凉亭之中,一直喊他太宰大人,这句鸣谦喊来,让赫连鸣谦整个人都陷入了迷雾之中,俨然不知如何回应。

    “月真心的希望,你日后可以幸福,很幸福,但就要让月知晓了。”

    锦月话音还未落下,赫连鸣谦还未从她那句话中醒悟过来,锦月已经迈开步子,逐渐的远去,消失在哪最后一抹残阳之中。

    承载着痴男怨女满怀深情的青莲凉亭,早已没有那人的痕迹,但赫连鸣谦依然可以嗅到空气中,她独有的一缕暗香。

    都说深情的人终要成为情感的奴隶,而冷漠的人似乎永远都在主宰别人的一往情深。

    赫连鸣谦侧目远眺阁楼顶层那冷漠的帝王,他不知那寒了的帝王心看到这样一幕作何感想,他最终还是不发一言只是在嘴角浮出涩涩的笑,拂袖而去。

    入夜的寒风更加凄寒,青灵已经将所有透风的悬窗门扉关紧,不知是不是心寒,锦月依然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此时慕珏正俯在桌案上练字,偶尔抬眸疑惑的看着呆愣的锦月,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敢打扰。

    突然慕珏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铺在了桌案上,一板一眼的看着上面漂亮的字体瞄,他觉得上面的字虽比不上阿姐的,但也极其的好看。

    嘭的一声,可能太过用力,手中的笔划过宣纸顿了一下,从手中掉落,锦月猛然回过神来,抿唇清浅的笑了笑,起身走到慕珏身边。

    “练字急不得……”

    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窥见放在桌案上的绣帕,那绣帕右下角还有她写的一个月字,但本空白的地方却有一行小诗,上面的字飘逸洒脱中带着一股谦和之气。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锦月心中猛然一跳,将丝帕捧在手中,一双清淡的眸子透出恐慌跟诧异,这字怎么……,这丝绢……,于是她连忙低下头轻声问慕珏。

    “珏儿,这丝帕哪里来的?”

    慕珏用笔搔了搔头,瞪着那一双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姐姐,不过是一条写了字的帕子而已,阿姐这里有好几箱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从南宫先生哪里捡的呀,他走得急忘记带了。”

    慕珏话音还未落,外面就传来兵器交接的声响,锦月连忙走到窗前,她紧紧开出一个缝隙,便有一把长剑刺过来,一个打旋,菱花悬窗便被钻的粉碎,一个黄色身影穿窗而进,指在锦月脖子上。

    “快让他们住手。”

    锦月向下瞟了一眼,青鸾和听风楼的几个暗卫正跟毓秀交手,毓秀虽然落了下风,但毕竟是一少对多,这仅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潋滟谷果然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青鸾~,住手。”

    锦月轻声一唤,对毓秀步步紧逼的众人突然便停止了攻击,毓秀提剑也从窗子飞了进来,跟秋澄站了一边。

    “放开我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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