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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商户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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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躲不过，便积极面对，逃跑不是她的风格。
“老夫人，晚辈有礼。”唐璐盈盈一礼，然后在矮桌前跪坐。
崔老妇望过来，眼中的神色好像遇到了杀父仇人，语音含冰：“上回在崔府家宴上我便知道你不是好人家的女儿，果然做出狐媚子勾当，劝你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老身还可以念在年幼无知，允许你一个崔府妾室身份，在不知好歹休怪老身不客气。”
“夫人，晚辈没有强迫崔湜。”唐璐见桌上有刚煮好的香茗，随手倒了一杯，恭恭敬敬奉上，见她不接，只好放下。
崔老夫人脸上肌肉抖了几下，咬牙切齿道：“你还用着强迫，你这狐媚子本事可真大，手段可真高明，老身不得不佩服，才多大的年纪就能把男人训得服服帖帖，床上功夫一定了得吧！”
唐璐淡淡地道：“老夫人，在咱们大周境内，把男人训得服服帖帖，不独唐璐一人。”
此言映射皇上。
崔老夫人一拍桌子：“那是人家有本事，养多少男人名正言顺，你一个十三岁的丫头片子也跟风效仿不嫌寒碜。”
唐璐不理解跟风效仿怎么就寒碜了。
她不想让崔湜夹在中间为难，微微浅笑：“老夫人，您别气，崔湜虽然住在唐府，不等于入赘，他还姓崔，年节祭日还可以回去祭拜崔家的祖宗，如果将来我跟他有孩儿也可以姓崔。”
但第一个男孩必须姓唐，谁说女人不可以传宗接代，早期人类是从母系社会发展起来的。
这时丫鬟从冰窖拿来鲜橙汁，唐璐端了一杯放在崔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请。”
崔老夫人见那橙汁颜色可爱，正好骂得口干舌燥，端起来呷了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喝下大半杯。
“老夫人无需生气，婚后崔湜只是住在唐府而已，他仍是自由的。”唐璐等她喝完又道。
大唐时代，夫妻婚后住在娘家不算丢人，不过多数都是由于男方的家族门槛低，才投效女方家族的，像她这样倒过来比较少见。
崔老夫人盯了她好一阵，冷硬道：“如果你是做我崔家的儿媳，只有进崔家的大门，招我儿子入赘免谈。”能允许他们的婚事，已经给天大面子，在崔老夫人的心里压根就不喜欢面前的少女。等进了崔家大门，便容不得撒野，有的是手段整治。
“崔老夫人，我不会进崔家大门的。”自从打定心思招赘，她就没想过嫁出去，前世受到的委屈，今世更坚定了不想受婆婆钳制，她只想过喜欢的生活。
崔老夫人面色骤变：“那你休想抢走我儿子，崔湜是我生的，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一切都得听我的，否则就是不孝。”
唐璐叹了口气，不想做无谓之谈。
在她前世的社会，西方国家，孩子18岁成年后，家长会把孩子交给社会，让孩子自立、自由、自己面对生活来成长！在东方，孩子是父母财产的一部分，养儿防老是几千年来的传统。
古人永远不会明白，孩子什么也不欠父母的，即使父母辛辛苦苦拉扯孩子长大，那也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父母把孩子带到了人间那天起，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为孩子做的，就像唐璐将来对自己的孩子必须做的，但她不能占有孩子，她没有这个权利。
“允许你嫁给崔家，便是老身最大的让步，再不知好歹，老身便一头撞死你家大门口。”崔老夫人面色森然，不像开玩笑。
唐璐听说因为崔老夫人的性情太过刚硬，崔湜的父亲活着时候很是不喜，在府中养了几个小老婆。崔老妇人对此恨之入骨，直到夫君去世三年多，也不肯放她们改嫁。
唐璐不再说话，如果真逼死崔老夫人，她便不能在长安城立足了。
“亲家母，容我说一句……”郑氏刚开口，就被崔老夫人厉声打断：“闭嘴！”郑氏吓了一跳，她出身商人家庭，自来对官夫人有着敬畏情绪。
“夫人，太平公主请咱们家姑娘进宫叙话。”
厅门口传来南宫泽的声音。
唐璐正好借这个台阶起身，躬身一礼：“崔老夫人，请恕晚辈失陪。”说完，朝郑氏使了个眼色，转身往厅外走去。
郑氏接到女儿的暗示，捂着肚子道：“今早吃坏肚子，亲家母你坐，我去去就来，柳儿你们几个好好招待贵客。”郑氏说完了，赶紧出来，独自往后院去了。
厅里只剩下崔老夫人，不能再待下去自讨没趣，便带着几个崔府的下人离开唐家。
唐璐在远处的回廊望着离去的婆婆大人，心头如同堵了快石头，问南宫泽道：“公主找我有事？”
“公主府没人来，我是看那老妖婆欺人太甚，才撒个谎诳她的。”
“阿泽，幸好你机灵。”今天这事给她的打击不小，婆婆恐惧症引发的后遗症不是一时半刻能好利索的。
“啧啧，真看不出崔湜那么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有这么个不同凡响的老娘。”南宫泽讥讽道。
“出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父母并没有征询孩子的意愿便自作主张生下来。其实孩子没有说过要出生，或许根本就没想过要来到这个世上。”唐璐说了几句不符合同时代的话。
南宫泽纳闷道：“小孩子懂个屁。”
唐璐提起裙裾往福爱堂后宅走去，进了屋子，看见郑氏对着一个面首唠叨今日吃瘪的事情，那面首名马忠，是当初郑家老娘从人牙子手里买来，送到唐府，供郑氏消遣的其中之一。当时一共三个，后来郑氏玩出了甜头，又花银子买几个回来，都安排在福爱堂的厢房。
“马叔安好！”唐璐朝他点了点头。
“你们母女谈。”马忠为人忠厚，对唐璐道，“你母亲心情不好，你开导开导。”说着便出去了。
“娘！”唐璐在她身边坐下。郑氏还在愤愤不平：“这崔家的老太太忒不讲道理，还想撞死在咱家门口，亏她说的出。”
“是咱家理亏，怨不得旁人。”唐璐趴在桌子上，用手托腮，她当然不认为自己招婿的行为有错。
“老太婆坚持反对，只怕你的亲事要往后推了。”
“女儿现在才十三岁，便是推个三年五载也不妨事。”左右跟崔湜住在一张床上，过着夫妻生活。
“你也不要一棵树上吊死，崔湜不成，还有别的男人，咱大周好男人多的是，赶明你学戏文里的姑娘到界面上扎个彩棚抛绣球，看上谁就领回家洞房。”
“那跟抢有什么分别？”唐璐想起《西游记》唐僧的老爸就是在街上接了绣球成婚的。
“有好男人不抢白不抢。”郑氏眉开眼笑，几几番话下来，被崔老夫人引起的不愉快全消失无踪。
唐璐抿嘴而笑。
郑氏如今还不到三十岁，长相又标致风流，如果在现代社会就是一个白富美大龄剩女。相对于同辈的崔老夫人却进入了一个令人感叹的年龄——天命之年。
唐璐想起刚才崔老夫人的强硬之言，心道老人家岁数大了，火气比较重。
折腾到中午，唐璐有些困了，辞别了郑氏，回到飘絮阁睡午觉，约莫大半个时辰，有人在身边捣乱，一会儿亲她的耳垂，一会儿对着她的唇形描摹。
唐璐伸个懒腰，睁开眸子：“崔叔叔，早安。”
“都中午了，还早安，睡糊涂了。”崔湜点点她的鼻尖，她张嘴咬住他的指头，再吐出来：“你母亲上午来过了。”
“我听阿泽说了。”崔湜解去外套，在她身边躺下，“我娘没让你生气吧？”
“就算看你面子上，我也不会跟你娘起争执的。不过成亲的事，看样子要往后托了。”
崔湜想起昨晚上跟母亲谈到入赘事情引起的麻烦，叹气道：“我以为能给你一个幸福的婚姻，看样是奢望了。”
唐璐浅笑：“叔叔的人还在这里，婚姻是形式，只有你在我身边才是最真实的。”
第49章 爱的问题
“璐璐；我不能给名份；你不介意吗？”崔湜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瞳眸闪着歉意。
“当然介意。”唐璐巧笑倩兮；“只要叔叔不负心；我想是可以接受的。”
“我此生定不负你。”崔湜沉峻的面容不可思议的柔和，搂着她的后颈，微微笑道，“临淄王已经虎视眈眈；我在怎么可能有丝毫松懈，只恨不能把你随时随刻绑在手腕上。”
唐璐想起一事，道：“我答应公主，过些日子随她去洛阳；只怕要跟你分开。”
“皇上要回驾洛阳；如果今秋不动身，明春一定会去，你提前走也好。”
唐璐一对翦水秋瞳泛起淡淡的烟雾：“我不想离开你，我可以跟公主说不去洛阳。”
“你还是去洛阳的好，带上你母亲一起去。”
“为什么？”
“我怕我娘再来唐府找麻烦，她是一个非常坚定的人，我担心会做出伤害你的事。”父亲以前有个爱到骨子里的侍妾，为了那侍妾连四个儿子都没时间接近。母亲嫉妒之下，在某天悄悄砍下侍妾的头，煮了一锅肉汤，说给父亲炖得补品。父亲不知情下喝了肉汤，还夸母亲贤惠，当得知真相当场昏过去，直到死去都没跟母亲说过一句话。
“叔叔让我去，我便去吧！”她有婆婆恐惧症，如果能避开当然最好，对一个现代人来说出远门跟家常便饭一样容易，想走的话随时背上背包就可以出行，哪怕到地球的另一端，不像古人一样是了不得的大事。
“最多几个月，或者半年我就能去洛阳跟你见面。”崔湜拍拍她的脊背，眼底浮起愁绪，“不在我娘的范围，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
“叔叔觉得自己对婆母不孝吗？”唐璐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眼底的阴霾。
“我是家中的长子，该有责任的，弟弟们需要我照顾。”
“叔叔的弟弟都成年，就算父母对待这个年纪的孩子也到撒手的时候。”
“说的倒是。”崔湜点点头，却并不开心。
“你不在长安时候，可以请朋友照料。再说就算没我，你不是照样要随皇上迁都洛阳。”唐璐如果跟他讲解自由的定义，但就算说破嘴他也未必理解，“其实做父母的心愿，无非就是希望孩子过得好，如果你觉得歉疚，等咱们生了儿子回来探望你娘，她一定原谅咱们。”
崔湜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唐璐凝着秀眉，最终叹道，“我吃点亏，第一个生下的儿子姓崔，第二个行唐，你看如何？”他为她牺牲了责任，她也投桃报李报答他。
“最好生一对双胞胎。”崔湜笑得满眼欣慰，他的璐璐就是善解人意。
“我只负责长庄稼，要看种地的人能不能洒下优良的种子，如果你有本事能让我生出双胞胎的话，就要认真种地。”男人都把生不出儿子的原因归咎女人不会生，其实男人的责任才重大。
她是提醒他就算生不出儿子，也是当丈夫的无能，不是她的错。
“你负责长庄稼，我负责种地，听起来满有理的。璐璐，我现在种地好不好？”崔湜一双手不老实起来，扒顺了手，只一下就去脱了她的裤子。
唐璐斥道：“你这色狼干嘛，大白天的。”
“你看哪个农民大白天不种地，而且昨天大白天也种过了。”
“临淄王说过做多了伤身。”
“他是嫉妒咱们。”崔湜附在她耳边道，“你只需躺着就行，不用出力，洒种的事让我来。”唐璐呸了声：“说什么混账话？”
崔湜把她浑身的衣物脱干净，两手按在她胸部揉搓。
“你真是个野兽。”她一只素手在他胸膛上一路往下在他结实的小腹上摩擦，崔湜眉头紧蹙：“再往下些。”他身子烫的要命，隔着衣料，都要燃出火焰般。
“不要。”唐璐面颊绯红，眼睛格外明亮，浅浅而笑，想知道他的忍耐力。崔湜却半点不能忍受，抱住娇小的身子，在娇臀上报复性的拍了一巴掌“啪！”唐璐叫了声，气得在他胸膛上咬了口。
崔湜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含住她的唇，一手按压她的胸，另一只手在她两腿处逗弄。
“嗯……痒……”唐璐身子扭动着。崔湜迅速脱光自己，压下去，低头含住她胸部的一枚红蕾，舌尖不停舔/弄，牙齿时不时的使坏地啃咬。
“嗯……叔叔……叔叔……”
“璐璐，我要你了。”崔湜哑着嗓子道，胯/下带着无比的滚烫，将她的身体撑开，突然加快速度。唐璐只觉得意识渐渐迷离，两手乱抓，抓住他的肩头不放。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崔湜从她身上下来，眉眼含笑，翘起的唇角，说不出的自得。
吃夕食的时候，下人们把膳食端进来。
唐璐穿着一身雪白的无袖长睡裙，崔湜穿着一身轻薄的白缎子长裤短衫，他的衣服都在唐家的针线婆子们做的，经过唐璐的设计和裁制，穿上后很显身材。
“这是我教厨娘做得糖醋排骨，叔叔尝尝，很好吃的。”唐璐给他夹一块送到嘴边，崔湜吃下，道：“排骨还可以这么做，味道很好。”
“还有很多种做法，下次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她前世是美食爱好者，懂得吃也懂得做。她做菜不像一般厨师那样，她做菜讲究艺术性，色香味俱全，并用古典诗词做菜名。她的座右铭是吃菜不仅吃得是口味，也是艺术，是精神享受。
崔湜眸光透着春光乍现般的温暖：“得璐璐真心相待，为夫此生再无所得。”
“看你的样子，好像被虐待大的，一副像饿死鬼投胎样。”唐璐抿嘴浅笑。
催促却笑而不语，眼神略略闪过黯然之色，外人知道他表面的风光，却不知道感情对他来说非常奢侈。父亲因为他是长子，在教育问题上非常苛刻，兄弟们还是玩闹的年纪，他却在读书习武。母亲性情刚硬，在记忆中，跟父亲除了争吵，就是冷战，对孩子们也不甚至亲近。他儿时的成长，只对奶娘徐嬷嬷有孺慕之情，母亲，他甚至忘了最后一次她对他的微笑是哪一年。
“叔叔这是怎么了？”唐璐见他默默无言，用筷子夹了一个水晶虾饺送到他的嘴里。
“叔叔被璐璐感动了。”崔湜把她拦腰抱到怀里，“答应叔叔，这辈子不要离开我。”他并不担心她的两个面首，他担心李隆基的纠缠，那个男人能力太强，他怕她被掳进王府，从此再难相见。
“除非叔叔变心了，我才离开，否则就算你拿棍子打我都不走。”唐璐用手指划着他的胸肌，她设计的睡衣特意露出他胸部的肌肉，麦色的皮肤看着非常性感。这个男人真是健壮，也许就是这副体格让上官婉儿着迷吧！她想起从前时空的历史，心里有点嫉妒上官婉儿，都年过不惑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手段让崔家四兄弟心甘情愿当没有名分的面首。
“你去洛阳后，即便有两个侍卫相陪，也不许忘了我。”
“不会忘的。”
“不许怀孕。”他在她耳畔低低的说着，“你只能怀我一个人的孩子。”
唐璐螓首片刻，抬起眼睛，道：“他们永远不会有孩子，唐家的面首都不会有孩子，包括母亲那边的。”她很同情东方傲和南宫泽，作为男人连做父亲的权利都没有。
崔湜神色恍然：“你母亲够狠的，不过更好。”
第50章 进宫
一大早就有上官婉儿派来的宫车接唐璐去皇宫；接近这座全世界最大的东方圣殿；她的心都提起来；要说世界上以及中国最顶级的皇宫当属唐代；紫禁城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在左银台门进入；由宫侍的带领下来到太液池畔的自雨亭，远远地看见上官婉儿带了一群宫女守候。
“昭容安好。”唐璐过来见礼。
上官婉儿起身还礼，让她坐下，吩咐宫女奉上饮品年金不惑的女人仍然面目姣好；笑容淡淡，举止娴静中带着些许的尊贵。唐璐忽然想起崔湜，也许正是历史上上官婉儿的这种优点才吸引了他。说起来，她跟算不算自己的情敌？
“听说你自那日雨后大病了一场；现在可觉得好些？”
“已经好了很多；多谢昭容挂怀，说起那日的雨可真骇人，有不少人家受灾呢。”唐璐坐在自雨亭的石凳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甜中带着微苦，原来是冰糖莲子汤。
“城里也有不少人家进了水，房屋倒塌，圣上已做了处理。”上官婉儿难得清闲，对于政事不愿多谈，“我听你说过，学芭蕾舞的女子年纪愈小愈好，让人在宫里挑了几十个女孩，都是受过舞技训练的，有一定基础。”
上官婉儿说话工夫，唐璐喝完冰糖莲子汤。
“其实芭蕾舞还有一种新奇的跳法，可以用特制的足尖鞋立起来让脚尖起舞，来表现轻盈欲飞的姿态，就像随时飞天的仙子。所以芭蕾舞又称足尖舞。”唐璐见上官婉儿听得迷茫，浅笑了下，“昭容可否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容唐璐画下来。”
“去拿文房四宝来。”上官婉儿对身后的宫女说了句。
那宫女取来笔墨纸砚，唐璐拈起杆笔沾了墨汁，在宣纸用速写手法画出芭蕾舞女子舞蹈姿势。上官婉儿看了大为惊异：“原来还可以这样，需要特定的鞋子吧？”
“鞋子的制作方法我写出来，宫里的鞋匠技术好，很容易做的。这个不急，想练好芭蕾舞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先让姑娘们练习基本功才行。只是有个麻烦，用足尖练舞，脚会变丑，还要姑娘们自愿才好。”
她前世因为练舞关系，脚变得非常丑陋，几乎没穿过凉鞋，自穿越后便不打算用足尖练舞，但指点别人学习还是可以的。
“这个由不得她们愿不愿意，不用功的人你告诉总管太监，统统发配洗衣房去。”
让这些可爱的女孩子洗衣服，忒没人权了！唐璐腹诽。
上官婉儿眉间凝聚了一抹笑意，将唐璐画的画看的十分自仔细：“你作画的技法很特别，我要研究研究。”
唐璐的画是用速写的手法，速写能培养画家敏锐的洞察能力，善于扑捉生活中美好瞬间，在暂短瞬间画出对象的特征，好的速写本身就是一幅完美的艺术品。表现力比较像国画中的写意画，但唐代的写意画还在发展初期，主要用于山水自然虫鸟的描写。
唐璐的手下的速写人物栩栩如生，另有一翻意境，这便不能不让上官婉儿刮目相看了。
唐朝人对新兴事物接受的能力很强。
唐璐汗了下：“是胡乱画的，昭容莫寒碜我，传出去了，丢我的脸。”她的画作比同时代人差远了，没有在人前展现的勇气。
上官婉儿笑道：“此画笔法简练生动，寥寥几笔就能表现人物的形态，连眼神气质都突显出来。唐璐，你到底多少让我惊异的地方？”
唐璐苦笑，她真是随便画的：“城里有个叫吴道子的人，擅长人物、花鸟、山水、落落几笔，气势雄浑。昭容若是喜欢画作，不妨召他进宫做画师。”现在的吴道子境遇十分落魄，靠给佛寺道观画壁画谋生。她是画圣的忠实粉丝，遇到机会哪有不相帮的道理。
“吴道子！”上官婉儿微微凝眉：“我在慈恩寺见到他的画作，是画在寺内墙壁上的，笔法遒劲，所画人物衣褶飘举，有天衣飞扬之彩。”
那是自然，他是画圣嘛！
唐璐笑道：“观画如观人，吴道子的人品也像他画风那样豁达大气，十分令人敬仰。”
“召他进宫以后再说。”上官婉儿指了指太液池畔一群站立的女孩子，“她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舞姬，你可满意。本来是想让教坊司的姑娘跟你学，但让你教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舞姬，只怕是委屈你了。”
唐代的教坊司跟皇室子弟和官员们有染，教坊司的姑娘只比妓院的显得高级罢了，官妓也是妓，让唐璐教教坊司的姑娘，是耻辱。
太液池波光粼粼，湖面上的荷花虽到了凋零的季节，但绿叶田田更为夺目。湖边站了一排穿着统一的蓝白相间的齐胸襦裙的女孩，唐璐走过去，女孩们一起见礼。
“你们压腿给我看看？”唐璐指着其中的两个道，她想看看这些女孩的资质。两个女孩比较胆怯，犹豫了下，来到一旁的石墩上将推放上脚背膝盖都是直直的冲上压了几下。
“你们平常就是这么压腿的吗？”这种压腿方式，她在京剧中演员那见过，芭蕾舞女孩的压腿是从跨跟转开压的，她为了腿型好看，两种都压。
“教舞姑姑一直这么教的。”一个女孩呆呆地答道。
“请问县主，还什么压腿姿势？”另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女孩问。
唐璐懂得若想在这群女孩子中树立威望，就要拿出点绝活。
也不必辅助工具，她一腿站立，一腿后抬，两手朝后抓住脚踝，上面的腿与下面的腿变成一条直线。明明用足了力气，却给人弱不禁风，像弱风扶柳般的感觉。
在场的人都吃惊瞪大眼睛。
唐璐连续做出几个姿势，她自穿来便坚持压腿，这个身体韧性很好，刚开始压得时候比较难，过了几天便发挥地很好。她现在穿了紧身胡服，用来做这个姿势最好不过。
“能做得像我这样基本算是合格的舞者，芭蕾舞的道路走下去会很艰苦，比你们从前舞技还苦十倍、甚至百倍，如果不能吃苦的欢迎随时退出，我绝不勉强。”
不能吃苦的不配做她的弟子。
女孩们面面相觑，上官婉儿凛冽的眼神望过来，才齐刷刷道：“愿意跟县主学舞。”
“就算想学也未必够资格，要看你们自身条件，不符合条件的还要刷下来。”芭蕾舞对舞者的身体条件要求很高，不是一般人能具备。
“唐璐，你教舞需要什么用品，我让人准备。”
“要一间舞蹈室和要一些服装，至于服装的式样，等我画好图给你看。其实可以再找几个男孩来学舞的，芭蕾舞中的男女双跳非常美观。”唐璐见上官婉儿有话要说，忙道，“不要从面首里面招人，要年纪比较小的孩子容易教。”
宫中的面首平时争宠吃醋，明争暗斗，心里惦记杀死你，表面上还跟你称兄道弟，比甄嬛还阴险，她唐璐用不起，也没胆子用。
上官婉儿笑了笑：“可以从教坊司挑选，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在民间挑选。”
“教坊司可以的，挑几个人品好模样好的。”
“你还想要什么？”
“要一些练舞的器械，等我画出图样给看。”其实唐璐还想要镜子，在舞蹈室的墙壁上镶上明亮的镜子，但这个显然办不到的。
“等去了洛阳再采办，先让她们练习基本功。”上官婉儿对女孩挥挥手，“你们都退下。”
唐璐望着那些离开的女孩子，问：“她们要跟我们一起上路吗？”
“我们去洛阳是办事，不是照顾小孩子的，她们会跟圣上同去。”虽然唐璐跟这些宫女一般大的岁数，但在上官婉儿的眼里，唐璐是个成年人。
从太液池离开，来到紫宸殿，刚进了殿门，迎面过来几个俊美的男人，为首的一个对上官婉儿微微点头：“婉儿！”
“张大人。”上官婉儿微微一礼，从他身边绕开。
“他是奉宸府的首领张易之，你以后见了不要理会。”张易之容颜俊美，身材健硕，宫中女子无不倾倒，她当初起了爱慕之心，私相调谑，被圣上看见，拔取金簪刺破额头，如今刺了梅花状掩盖额头的伤疤。现在这样说，是提醒唐璐，圣上的面首，不是你有资格能碰的。
唐璐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她又不是见到男人就饥渴的。这宫里的女人果然禁锢久了，见到貌美的男人就能生出心思。
殿门前有宫女过来为两人脱了鞋子，大殿上坐了一个气度威严的老女人和一些大臣在商议国事。
此时已经过了早朝期，武则天召集几个紧要的大臣在内堂叙话。
武则天！唐璐心头小鹿乱撞，如果在街上遇到必然以为是个寻常的老太太，除了那身绣着龙纹的裙子和普通人不具备的犀利眼神。
殿中的大臣没几个是自己认识的，除了狄仁杰、武三思、武承嗣。眼睛一瞥，跟坐在最后面的李隆基的视线交汇，他冲她微微一笑。唐璐有点意外，这时期的李隆基在朝中的位置很尴尬，怎么有资格坐在武则天的朝议上。
她却不知，李隆基一早跟随父亲李旦给武则天请安，被留下来的。
“这边来。”上官婉儿低声道，她是武则天的心腹，出来进去不必通报，见他们商议国事，便带了唐璐坐在角落里，有宫女过来奉茶。
规规矩矩地跪坐对唐璐来说是极少见的，除了在太平公主府，即便在李隆基面前也显得随意。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惧怕那位名垂千古的风流皇帝，可能最初的印象十分糟糕吧！
第51章
“狄卿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不必忌讳！”
武则天的视线落在狄仁杰身上；唐璐却感到她的眼角往自己身上瞥了一眼；心陡然缩了下；在后世对这个女人如雷贯耳；现在见到真人，比见到奔月的宇航员还激动万分。好在她有一颗成年人的心里，坐在上官婉儿身边，倾听那边传来的议论。
“张柬之是宰相之才；圣上给他做潞州司马，是大周的损失。”狄仁杰道。
“张柬之年老了。”武则天是爱美之人，张柬之老则老矣，实则貌丑。
“做宰相不是做供奉；陛下何必问他的老少美丑？张柬之虽然年老貌丑；却要胜过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千万倍。”狄仁杰眼神透着耿直的光，声调铿锵有力，不给武则天留半点面子，并涉及到她的丑事。
武则天毫不生气，道：“张易之兄弟怎能与张柬之相比？朕之所以要二张做供奉，不过是闲来可以消消闷罢了。等如多用两个宫女一般，朕已迟暮之年，也不怕讲闲活了。”
此话毫不客气说了二张不过是两个玩物，等同夫人、侍妾一类。唐璐有点发笑，历史上的武则天的面首与朝中大臣发生抵触时，武则天很少偏袒面首，即便姚崇当二张的称呼为夫人。
“陛下也年老，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然张柬之不是？”狄仁杰质问道，“要说年老，臣也快步入古稀之年。”
“多谢狄卿直言。你所保举的张柬之，可调他来京做个尚书。考察一段时日，若是才堪大用，再给他做宰相吧！”武则天说完，目光转向另一个大臣，“姚卿近日治理水患，百姓中可有甚事发生。”
姚卿，可是姚崇？唐璐目光闪了闪，但听他道：“百姓们还能守本份，冲毁了房屋的人家得到安置，有带头闹事的被维持秩序的龙武军抓起来，交由万年长安两县的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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