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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皇华[封推]-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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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亲王没有搭话,却加紧了步伐,很快就追上了郑云阁。他温和笑着向郑云阁拱拱手,主动招呼:“郑大人好……”
郑云阁斜着眼睛看了永泰亲王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随意拱拱手,敷衍道:“微臣有礼,殿下万安。”
瞧着他这态度,永和亲王眼睛一瞪就要发火,永泰亲王及时横过去一眼,又对郑云阁道:“不如大人与本王一起走?!”
郑云阁双手负于身后,仰天打了个哈哈,满脸悲愤地说:“岂敢岂敢!殿下乃天潢贵胄,微臣怎敢与殿下同行?殿下先请!”
这般无礼的态度永泰亲王却丝毫不以为忤,坚定地拦在了郑云阁身前,恳切地道:“本王知道郑大人心中有怨,万般的不是都是本王昔年教导无方。本王心中实在有愧。不知郑大人和昌国公是否能给本王一个机会,让本王弥补过失?”
永泰亲王待人向来谦逊亲和,郑云阁紧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与他对视。片刻,郑云阁低下头,轻叹了一声,神色怅惘地喃喃道:“我郑氏一族传承至今有八百三十一年,从未受到那样的侮辱。家兄回去后便卧病在床,族人也多有愤懑。微臣……”他顿了顿方道,“微臣也心灰意冷,已经打算辞官。王爷的心意,微臣下朝后便转述给家兄。”说着拔腿便要走。
永泰亲王急忙出言劝说:“皇上怎能缺得了郑大人这样的能臣?还请郑大人千万不要生出辞官之念。”见郑云阁的脚步略有停留,他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飞快地说,“您不是不知宫里的情况,恐怕昌国公也不会放心淳妃独自在宫里无依无靠!”
郑云阁身形微滞,又立刻接着往前走,只留下冷漠的一句话:“她已不是微臣家兄之女,既不是郑氏女,家兄又有何可担忧?”
“若她日后能封后呢?”永泰亲王的声音更微弱了,但他能肯定郑云阁听在了耳朵里。他微微一笑。
“八哥,你想拉拢他?”永和亲王好奇地问。
瞧着郑云阁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永泰亲王这才举步前行,对永和亲王低声道:“郑家与兰真和玉松皆有隙,咱们不拉拢过来岂不可惜?那裴世纬与桓国公谢骏乃莫逆之交,分明就是兰真的人。他要是当了天官,咱们岂不是要看兰真的脸色?与其如此,倒不如扶了郑云阁上位。郑家既然与兰真闹开,自然不会再听她的摆布。而郑云阁被玉松横插一刀抢去了礼部尚书之位,心里能不怨怼?若咱们保他一个更加权重的天官,他还能跑到哪里去?至于封后……嘿,郑家不出力怎么可能?”
“哈哈!兰真和玉松的脸色恐怕都不会好看!”永和亲王对永泰亲王竖大拇指,钦佩赞道,“八哥,高!还是你高!”两兄弟同声笑起来,加快步伐连袂赶往乾宁殿。
此处原本就只剩下这两兄弟的人马,他们一走便彻底空旷下来。忽有风吹过,将檐下金铃吹出清脆悦耳声音,仿佛是谁在脆声发笑,却不知笑得是谁。L
☆、第二十八章 代行大权
早朝继续,不等众臣再上奏,太皇太后身边的宣旨太监便先行宣读了一道圣旨。此旨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虑。
一旨读完,太皇太后叹道:“母子母女天伦,乃人间至情。哀家实在不忍心各位姐妹孤身在宫里,因思念儿女而郁郁不乐。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以后的依靠,哀家也就不厚此薄彼了。礼部挑个好日子,内廷那边哀家也会让季良全协理,把这件事稳稳妥妥地办好罢!”
代理礼部尚书徐兆中急忙从座椅里起身应道:“请太皇太后放心,微臣会同良全公公,定将此事办好!”
太皇太后颔首,温言道:“那就有劳徐大人,请坐。”
徐老国公重新落座。这一幕,看得武令媺心中嘘唏。父女天伦又何尝不是人间至情,可徐老国公和太皇太后这一对父女,当着众朝臣的面儿就只能是君与臣,就算是私底下也要谨守着大义。天家的天伦至情,还真是薄弱得可怜。
亲王堆里慢慢站起一人,却是禄亲王。他对上首的太皇太后行礼之后恭声问道:“儿臣想向母后请旨,儿臣的母妃出宫,是随着儿臣住在京里,还是能随儿臣去封地?”
众朝臣心里都是一跳。圣祖朝虽给众皇子分封地方,但都是享受封地供养,并没有让他们前往封地。
圣祖继位之初为了防止兄弟作乱,令两位同父异母亲王前往封地就蕃。但没有圣旨,这两位亲王就不能出封地半步。除了享受封地财帛供养,亲王不能对封地的任何事务指手划脚。而亲王府的亲军也被控制在了仅仅一千人,只够防卫亲王府。
所以不要以为去了封地就能海阔天空无人管束。其实封地就是一个比较大的囚笼。若是被发现擅自离开封地,那就是抗旨不遵的大罪。皇帝若是心软,罚点银钱了事,再重一点便是降爵。若皇帝就想着找借口收拾人,那正好可以抄家砍头。这种事儿,圣祖当年就做过。
最要紧的是,离了京城这个权力中心。以前紧密围绕在旁的那些人恐怕都要更换门庭。禄亲王此言一出。便有人猜测这位曾经奉旨监国的皇子这是真的死心了?
太皇太后沉默片刻,缓缓道:“暂时先住京里罢,就算外嫁的公主。京里也是有一两座府邸的。至不济,还能住进皇庄里。至于前往封地,宗常,你是想请旨就蕃么?”
禄亲王撩王袍跪倒在地。给太皇太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语气格外平静地说:“儿臣正有此意。还请母后恩准,也准儿臣带母妃一同就蕃。”
“你想着就蕃也是件好事,以后便与你母妃带着一家子安生过日子,尽享尊荣富贵。不过。圣祖龙驭还不满一年……此事再议吧。”太皇太后不置可否,回答得含含糊糊。朝臣们心下思忖,她这是同意就蕃还是反对?
禄亲王也没有再说。行了礼退回去。永和亲王瞪着禄亲王的后脑勺,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他和永泰亲王自然是不想就蕃的。但这事儿只能含糊在心里,可不能明言,否则不定被人参个居心叵测的罪名儿。
朝堂有片刻的肃静,有些人原本打算上奏某事,但太皇太后突然抛出允许圣祖妃嫔出宫荣养的圣旨,打乱了某些人的盘算。
片刻后,辅臣之一的长肃亲王起身,向太皇太后施礼禀道:“启奏太皇太后,永寿亲王托人带来奏章,请求太皇太后允许他指定一人代他行使辅臣之权?”
太皇太后微笑道:“宗厚指定何人?”
众朝臣的目光不约而同都落在武令媺身上,见她脸色平静,也猜不出她是否心中有数。但这对小兄妹感情笃深,要说她不知这事才不可能。果然,长肃亲王笑道:“自然是辅国殿下。”
亲王堆里,永和亲王实在忍不住,跳起来反对道:“这如何能行?依本王来看,武宗厚要么回京行使他的辅臣之权,要么就别干了?从小到大,他什么事儿都指望玉松皇妹。反正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小孩子把戏倒也无妨,但这辅臣之权相当于父皇托孤,怎能儿戏?岂非对父皇不敬?”
一席话说得,永和亲王都有些沾沾自喜。挺在理么,他可是难得这么长篇大论。于是喜滋滋地看了好八哥一眼,他却发现永泰亲王的脸色阴得似乎立刻要下雨。他心里便是一抖,真心不明白哪句话说错了。
却听第三重玉阶之上的长肃亲王不紧不慢地说:“永和侄儿你这话本王可不能苟同啊。宗厚与玉松兄妹情深,自小到大确实诸多事宜都是由玉松为他打理。这小事么,小到宗厚的一日三餐。这大事么……”
他撩眼皮看了永和亲王一眼,微讽道:“圣祖万寿节放在永和侄儿你眼里莫非不是大事?哪一年圣祖过万寿,宗厚的贺礼不是玉松打点齐全的?又有哪一年,圣祖不喜?”
永和亲王一听才知当真说错了话,急忙分辩:“圣祖万寿当然是国之重事,本王只是顺嘴一说……”
“哦,原来圣祖万寿节也只当得你顺嘴一说?”长肃亲王面无表情道,“圣祖大行可还不到一年呢!”
见永和亲王还要辩,永泰亲王终于坐不住了。他用力将自己这一生都摆脱不了的猪队友给拉坐下来,自己起身对长肃亲王拱手施礼道:“王叔休恼,不要与老九这个混人计较。他向来说话不过脑子,父皇在时也是知道他这德性的。”
长肃亲王掌管玉牒司多年,脾气温和,向来与人为善。永泰亲王这是第一次见识这位温吞亲王得理不饶人的一面,心里惊诧的同时也暗自警醒。也对,能以堂兄弟的身份受圣祖宠眷多年,长肃亲王就当真只是一个老好人?
冷哼了一声,长肃亲王又问:“那么永泰侄儿对玉松儿暂代辅臣之权又有什么高见?”
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武令媺,永泰亲王哪怕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笑道:“玉松代宗厚行使辅臣之权,自然再合适不过。咱们皇上给玉松‘辅国’的尊号,想来也有遇事若不决便要向玉松请教的打算。毕竟,”他笑意更深,“玉松受父皇栽培多年,可不是寻常普通的公主。王叔经常伴驾,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
武令媺眼帘低垂,直到此时才缓缓抬眸看向永泰亲王。他这些话可大有玄机。
自大周立国起,她是第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登堂入室参赞朝政的公主,真正的前无古人。不要说她了,以往那些享有“辅国”、“镇国”、“定国”等等尊号的公主,在幕后都能掀风鼓浪,又何况是大权在握的她?永泰亲王一句话,相当于给男子绝对为尊的朝堂敲响了一记警钟。
她不是太皇太后,有圣祖遗诏为坚不可摧的后盾。圣祖朝已经成了过去式,在景泰朝,她的所有权力都要靠她自己争取。可以得到,也可以失去!
这位好八哥,还真是不好惹。他这一番话,让不少朝臣面色微沉,目中不免多了几分警惕之色。
武令媺未必多怕永泰亲王,他不是没有小尾巴在她手里,只是他这话实在刺耳。她便起身应道:“八哥过奖了,玉松愧不敢当。皇上尚且年幼时,圣祖便遣大儒秘密教导,算算的话也有六七年了吧。玉松这个师父却没有尽到什么职责,实在是汗颜。”
“若论受父皇教养栽培,”她笑了一声,俏脸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低弱了几分,“玉松又如何能比得上几位皇兄,毕竟玉松只是女儿家,说句不害羞的话,迟早要下降的。”
便有朝臣脸色微缓,不错,玉松公主再了得,她也是要嫁人的。她为圣祖守孝三年,三年之后恐怕她不嫁也得嫁了。
永泰亲王笑意不改,闻言连连点头,还笑道:“等除了孝,皇兄一定让你皇嫂好生给你拣选人家!”还真是打蛇随棍上!武令媺笑得温和可亲,微带羞涩地道了谢。
上首的太皇太后适时说:“哀家就只有玉松这么一个女儿,圣祖龙驭前也念念不忘她的终生大事。哀家应承了圣祖会加倍上心,要让玉松儿满意才行。不过这事还早,就说玉松代宗厚行使辅臣之权,连尚书和安大将军意下如何?”
连老大人和安叹卿都表示无异议。连老大人还捋着胡须慢慢道:“其实辅臣也不必回京,若有放心得下的人选,大可以指定其传递信息或在来不及的时候代替辅臣做出决定。”
便有人反驳道:“传递信息尚可,但代为决策可一可二不可三。否则,这辅臣之位岂非形同虚设?再放心的人选毕竟不是辅臣本人,不可能每每都能做出与辅臣一般无二的决策。大周毕竟只有一位辅国殿下。”
连老大人只是一笑,再没有多话。辅臣是否回京之事,议到如今其实差不多有了定论。各方人马较了这么久的劲儿,借由武宗厚请旨由武令媺代行权力之举,很快就会过明路定下章程。
武令媺心下一叹,也知大势不可逆,唯有尽力争取符合自身和盟友的利益。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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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海州之变
早朝时间已到,太皇太后退朝,召了武令媺同去长青殿看望卧床休养的小皇帝。可惜小皇帝还高卧未起,太皇太后便带着武令媺入殿探视。
向长青殿总管太监小林子仔细询问过小皇帝的病情,又坐在龙床旁边察看过小皇帝的脸色,太皇太后才与武令媺离开。见太皇太后脸上微带疲色,武令媺便告辞出宫回府。
回了府,武令媺稍事洗漱又用了些点心,这才去往银安殿,公主府众属官早已等候多时。今日虽然不是圣祖大行后武令媺的第一次早朝,但意义不同,她要召集属官们商议一番。
路上凤辇内,八宝先回事道:“太医院那边把皇上的医案瞒得紧,周太医用了些功夫才看到了药方。他说那方子上大都是些安神滋养的药物,份量很少,可能是怕补得太过,皇上的身子承受不住。”
武令媺慢慢翻着邸报,头也不抬地笑道:“退烧的药材,想必太医们是不敢给皇上随便服用的,可不就用些安神药么。”主仆二人都心知肚明,小皇帝受惊是真,高热就是莫须有的事了。
八宝嘿嘿一笑,又道:“淳妃如今都不曾安排宫室居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在长青殿侍候。奴婢听说,昨天夜里,淳妃陪着皇上又是下棋又是赏诗,还抚了一曲琴。两个人的感情真是好,好得……对了,昨儿夜里长青殿杖死了一名宫女儿。”
这话怎么跳着说?武令媺抬起头,瞧着八宝挤眉弄眼的,还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她便知定是有什么话八宝不好明言,再一咂摸他话里意思,她便皱了皱眉。
八宝松了口气。公主殿下尚未出阁,有些话要讲了出来实在是污了她的耳朵。皇上和淳妃年纪虽小,但显然该懂的事儿都懂了。昨儿长青殿就有一个宫女因为不小心看见皇上与淳妃抱在一起嘴对嘴儿,便被长青殿总管太监小林子下令活活打死。
“这事儿……你注意着宫里的动静。想必良全公公也不会放任长青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人。”武令媺手撑额头,声音微冷道,“长青殿的宫人侍候圣祖少说也有两年时间,要当真办事不牢靠根本留不下来。”
“是咧。说起来那个被打死的宫女儿您应该也有点印象。是在御前奉茶的翠竹。”八宝低下头。手指在眼角擦了擦,声音低沉地说,“她在长青殿服侍了四年。还得过圣祖爷几次奖赏,是个办事极稳重极谨慎的人。圣祖爷病重时,还因她小心侍奉提了她为一等奉茶宫女。再有一年,她就能放出宫去了。此次若非着了道儿……”
从听到“翠竹”这个名字起。武令媺的眉梢便慢慢挑起。她记得这个宫女,在圣祖厥过去的那段时间她主理乾宁宫事宜。后来事毕奖勤罚懒,是她将翠竹提拔为二等奉茶宫女,赏赐也不少。长青殿的宫人都知道,翠竹很得她青眼看重。
“这是要杀鸡骇猴。还是打算清理一批圣祖得用的老人儿换上他们自家的奴婢?”武令媺冷笑出声,问八宝道,“淳妃未入宫前。帮着皇上和淳妃私相授受的就是这个小林子?”
“是嘞!不仅如此,这小林子身手不错。帮皇上出宫给淳妃送东西时还会乔装改扮一番去永泰亲王府。”八宝咂咂嘴,忍不住议论,“这死奴婢真是该死,半点忠心都没有。”
“怎么没有?小林子效忠的原本就不是咱们皇上,是皇上的亲爹才对!”武令媺重新低头看邸报,似无意般地说,“皇上主意虽正,但到底还是要靠他亲爹撑着腰。”
八宝眸光一闪,细思片刻后道:“是呢。今儿早朝歇息时,永和亲王也是这样认为的,还说咱们皇上的皇位是从永泰亲王那儿抢来的,以后也离不了亲爹和亲叔叔。”
亲爹?亲叔叔?哈!武令媺抬头看了八宝一眼,莞尔一笑。御前的人,哪一个都不简单。八宝和翠竹,感情只怕不一般。
果然八宝又道:“殿下,奴婢和翠竹是同年到乾宁宫当差的。奴婢想给她家里人送些银钱,还请殿下能恩准。”
武令媺点点头,叹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让她家里人节哀。孤在宫里也得了翠竹精心侍奉,你从内帐上支一百两银子,算是孤的一点心意吧。”
八宝急忙替翠竹磕头谢恩,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武令媺的脸色,心中微松。他家师父季良全万般叮嘱,在辅国公主这儿当差,有点个人的小心思倒也无妨,最要紧的是千万不能瞒着主子。公主殿下待奴婢宽厚不假,可怎么着也不可能容忍奴婢欺瞒于她,背叛就更别提了。冯良兴的徒弟方德旺就是前车之鉴。
武令媺见八宝眉眼间颇有些惴惴,神色自若地道:“还有没有事要回?没事就下去。”
“还有还有!”八宝急忙道,“永泰永和两位王爷拦着郑云阁郑大人说了几句话,永泰王爷似乎提及封后不封后的事儿。”
“封后?”武令媺失笑,“孤的这位好皇兄还真敢许诺啊!他这是视太皇太后的懿旨如无物!血本下得可够大。”
“那郑大人……”八宝皱起胖脸,替主子发愁,“郑大人该不会真的投到永泰王爷门下去吧?!”
武令媺半点也不急,轻松笑道:“放心!郑家一屋子聪明人,既然懂得壮士断腕,就该明白做人做事首鼠两端是最不可取的。他既然早已向孤递了投名状,就不可能再生二心。行啦,别皱着个眉头,圣手老先生可有苏醒迹象?”
自她带圣手回府,老先生就一直沉睡未醒。药童清风说,老先生这段时间也就醒了那么三回,一回自己开了方子驱毒;一回托人给武令媺送信求助;一回用毒害死了兰真公主派来监视老先生的高手。要等他老人家再度醒来,恐怕还要时间。
八宝回道:“说是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
武令媺叹道:“那就好。”她挥挥手,八宝便退下了。
放下邸报,武令媺揉了揉眉心,端起茶碗喝了口茶,一边琢磨长青殿杖死宫女的事儿。这是小皇帝打算清除各方眼线的试探之举?论起来,他这么干也没错,只是心急了点儿。
就在快到银安殿时,金生水匆匆进入凤辇,手里握着一枝密封银管,银管上面还染着一半触目惊心的暗红,像是血迹干涸后的颜色。“殿下,这是海州那边送来的血级鹰哨。”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武令媺心中一跳,血级鹰哨是鹰卫最高等级的消息,至关重要。她急忙接过鹰哨,一边用特殊手法解除鹰哨自带的自毁机关,一边问:“是吴老提督那边送来的?”
金生水摇摇头,目光怪异地盯着这管鹰哨,低声道:“这是南越沈王子命贴身太监以南越敏妃给您带了走盘珠的名义,悄悄递进来的。”
“什么?”武令媺也大为惊讶。南越国能有鹰卫一点也不稀奇,圣祖一朝不知往别的国家派了多少细作。可这血级的鹰哨没有走正常途径送往宫里的内卫鹰卫总部,而是拐了好大一个弯用南越敏妃和小王子的联系渠道递到她手里,事情绝对简单不了。
鹰哨机关解除,银管里铮的一声弹出一枚蜡丸。武令媺戴上金生水捧上的金丝手套,将蜡丸搓破,慢慢展开一张细密柔韧的绵布,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小字。
凝神仔细去瞧,武令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一边快速观看这封密信,一边对金生水吩咐:“去银安殿通知各位大人,孤有急事必须立刻进宫,让大家先各自办差,等候孤的传召。”想了想,她又道,“让连喆勋来见孤。”
金生水急忙去传话,凤辇当即掉头,匆匆忙忙往宫里赶。不一会儿,外头报连大人求见,武令媺便命他进来,不等他说话,劈头便道:“喆勋,你重新回督察院去。以你的品级,一个右副都御使是可以做得的。”
连喆勋便愣住,仔细看武令媺神色肃穆不似玩笑,他根本不问原因,拱手施礼道:“谨遵殿下懿旨。”
武令媺示意他坐下,这才慢慢道:“镇东军出事了。大都督葛勇志被刺身亡,虎符不知所踪。镇东军四营将军谁也不服谁,各自守着营地。东海扶余岛海盗王驾驭十艘载员五百的战舰登陆海州沿岸,大肆烧杀抢掠,更从陆地进击,直捣海州州府海门城,差点把海州刺史府都给攻占下来。”
连喆勋目瞪口呆,像是在听天书一般。半响他才艰难地说:“微臣记得,就在去年春天,镇东军发来军报,洋洋洒洒数千字,言道将扶余海盗杀了个一干二净,海盗王当场枭首示众,首级都敬献到京里来了。海州刺史府也有同样内容的奏章奉上,不知为镇东军说了多少好听话。这事儿邸报上都有登载,微臣记性好,便让微臣背一背那军报和奏章,微臣都能一字不差背出来。怎么会……这样?!”L
☆、第三十章 勇于承担
就为了镇东军的这份大功,圣祖还特意遣了宣旨太监前去海州,带去了给全军将士升爵升官的旨意、惹人眼红的金银财帛以及数千坛封存至少五年的御酿。如今不过一年镇东军便出了这般变故,圣祖天上有灵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儿!
武令媺自然也气得不行,她并没有将所有事情都讲给连喆勋。她所猜知的某些事更是让她火冒三丈,现在只能强压怒意,语气森冷地说:“你也说是去年春天的事,今年么,自然又有新的海盗重新啸聚,也能选出新的海盗王。”
“那您让微臣重回督察院是想让微臣去海州?”连喆勋的脑子转得果然快。
“孤会向太皇太后请旨委你为钦差大臣,去调查镇东军葛大都督被刺身亡一案,一定要找到虎符。同时,你也要小心查探扶余海盗上岸是否有官员尸位素餐、贻误军机之举。孤会给你请下一柄尚方宝剑,允你先斩后奏之权。你既要小心从事,也要大胆查证。一旦查实,该杀的杀、该抓的抓,无须手软!孤会给你担着所有干系!”武令媺小脸绷得铁紧,双手用力地抓住座椅扶手,手指骨节都泛了白。
连喆勋凝神细听,见她似乎交待完了,急忙起身行礼领命:“殿下请放心,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孤会从府里拨二十名内卫给你,另外还会派五名供奉暗中保护,让醉狐风铮领着头。他是老江湖,又擅计谋,你行走在外不妨多听他的意见。”武令媺放缓了声音,想了想又道。“此事内卫和兵部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接到消息,你尽早出发。”
连喆勋重重点头,深深凝视武令媺的眼里有隐藏得极深的心疼与怜惜。做出这个决定,他家公主这是要担起多大多重的担子!她只是公主,她却勇于承担她完全可以推拒的重任。
跟随这样的主上,连喆勋既感骄傲又有些心酸。他唯有尽全力助她,为她分担重任。他沉声道:“微臣先回府与祖父禀告一声。在府里等候。”
“你收拾好行装。孤会让风铮去找你。他擅易容之术,你们乔装出发。”武令媺站起身来,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孤等着摆酒与你庆功,你要注意安全,好好地去,好好地回!”
“是!”连喆勋再度施礼领命。毅然决然掉头离开凤辇。
他本以为很快就能完成使命回京,却没想到一变再变的局势迫使他一直留在了海州。等他再度与他的公主殿下见面。他已经是大周历史上最年轻的封疆大吏,而他的公主殿下也不再是辅国公主。
星界,一颗大星忽然闪烁明亮光芒一跃而起,内有异兆显现——一本翻开的书和一把直直竖立于书页之上的宝剑。一条紫红色光线将书剑大星和紫星紧密相连。光芒万丈。
武令媺目送麾下这员大将离开,心里暗自祈祷,希望南越国主沈定峰能给连喆勋一些帮助。
这封打着敏妃旗号送来的密信。其实是南越国主沈定峰写给她的。内中不仅详细写明了镇东军事变和扶余海盗上岸劫掠的始末,还隐晦地提醒她近日不仅要注意某些人的动向。还要格外警惕南边诸国。
所谓的某些人,武令媺一看便知。
镇东军分鲨牙鲨眼鲨鳍鲨尾四营,鲨牙鲨眼二营驻守海州,鲨鳍鲨尾二营驻守紧邻海州的会州。安叹卿曾经在鲨鳍营当过一营主将,在会州呆了不短时间,后来调往镇北军继续打熬。他算是大周少有的同时精通水战和陆战的将领,而大周公认最擅水战的将领则是鲨牙营将军封爵汕侯的耿伯洪。
这位勋贵当中也颇有名望的汕侯耿将军,就是永瑞亲王平妃的父亲,那个手握乾坤出生孩儿的亲外公。所以武令媺无法不将镇东军事变与汕侯和永瑞亲王联系起来。
至于南边诸国,那里有大周的属国盛产玉脂香蜜的魏国,也有楚国的属国盛产马匹的梁国。当年,禄亲王被贬为顺国公,直到出战平定了魏国之乱才重新晋爵郡王。
禄亲王有一位侧妃是魏国公主,二人还育有一子一女,这位公主据说颇得禄亲王宠爱。武令媺府中正五品的礼宾局对外联络处的正处长是魏国的代侯拓跋靖,他也是这位公主的同父异母弟弟。代侯与魏王则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武令媺此时担心的就是,不仅镇东军出了变故,镇南军和魏国也会事端频出。她不由暗自庆幸,幸好太皇太后没有允准禄亲王就蕃之请,否则恐怕是放虎归山。
趁着进宫的路上时间,武令媺急速开动脑筋,取来自己专用的懿旨文本,写下了一封密旨。她想了想,在盖上了辅国公主金印之后,又从随身胸袋里取出了那枚意义非凡的监国金龙使八龙小印章,郑重地加盖在公主印章上方。
“小金你进来。”待金生水掀帘而入,武令媺将这封懿旨亲手交到他手里,肃容道,“你亲自带人把这封密旨送到拓跋靖手上,盯着他看完,再将密旨收回。告诉他,孤不会承认给他颁过密旨,他也从来没有看过这封密旨。是否相信,何去何从,他自己做决定。”
金生水领命退出,武令媺在轿辇里团团打转,仔细思索沈定峰的那封密信是否还有自己不曾领会的内容。忽然,她脚步一顿,向着自己身后屏风轻轻叫了一声:“蛇七。”
一个瘦小干枯身影幽灵般地自屏风上面闪出身形,轻盈如羽跳落地面。单膝点地给武令媺行礼,这名浑身上下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蛇卫低声道:“殿下吩咐。”
蛇卫是内卫里最特殊的部门,专事窃取情报、追踪暗杀之事。他们人数不多,个个都是修炼阴毒功夫的高手,也是死士。他们的装备最为精良,就拿他们身上这套特制衣料来说,防水防火这是最基本的,难得的是衣料能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真是刺客杀手的最佳利器。
蛇七是武令媺身边蛇卫的首领,也是她的贴身死士。“派两个最擅长隐匿追踪的蛇卫潜入永泰亲王府,给孤死死盯着永泰亲王的动静。尤其要注意看见的那个永泰亲王并不一定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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