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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皇华[封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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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道人起初是被那名大高个青年的面相吸引。他一眼就瞧出此人贵不可言、福禄深厚,而第二眼便被半脸少年给惊住。他倒是没往别处去想。只以为这是哪位龙子凤孙到了。此人虽生得奇怪,但是紫微面相,他能确认无疑。
振兴祖传相术,尤其是要洗清江湖中人对诸葛神相的鄙夷蔑视,有什么比相看出一位未来的真龙更好的方法?游方道人想到这里,激动得眼冒金光。既然有紫微之相在前,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亦是尊贵之相便不算什么了。
然而,当他用眼角余光意思意思地瞟了眼另外一名几乎被大高个青年挡住全部面孔的少女,他胸膛内立刻翻江倒海般闹腾开来,惊骇得连自己的毕生夙愿都快忘了。
命舛、早夭之相,若有高人相助,化解掉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但是,谁来告诉老诸葛,为什么这少女也是紫微之相?女子……女子怎么可能会有帝王之运?!难道她是男扮女装?呸!游方道人先就啐了自己一口。
“这事儿太古怪!太古怪了!”游方道人抖着鸡爪子也似的手,目光呆滞地念叨不已。饶是他对祖传相术深信不疑,此时也不禁有些忐忑。
他忽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窜回观内,片刻便卷了个小包袱夹在腋下,头也不回、一溜烟地往山外跑。观里的道人目瞠口呆,半响才失笑打稽首,只认为老诸葛的臆病又犯了。
武令媺也觉得那游方道人脑筋多半有问题,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和神经病真没什么两样,透着一股让人难受的偏执与狂热。离开道观许久,她脑海里都还会映出那双眼睛。
不过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她扔去脑后,接下来的路途很顺利,她与武宗厚的祭奠之事也办得顺风顺水。在明辉贵嫔墓前,武令媺默默许愿,她不会给生母丢脸,会让九泉之下的生母与那缕已经不知飘去何处的灵魂都感到欣慰。
——安息吧,愿你们来世重续母女缘份。我也会好好活!
…………
第二卷终。。此卷小武终于升级到了可以明正言顺掌权扩充实力的等级。第三卷,她的班底渐渐充实。。鞠躬敬请各位大人观看。。L
☆、第一章 公子斐
鞠躬感谢“see_an”大人的两把桃花扇打赏。。偶这心里真凉爽哇。。哈哈。。
……………
他站在树梢。薄雾悠游,弥漫于丛林间,他仿佛立于云端,削瘦身体好似要随风而去,直上九霄。
夜风吹拂他的衣衫,宽大袍袖猎猎舞动,宛若沧海之上自由翱翔的鸥鸟翅膀。素银衣上,那起伏的褶皱就似银亮水波在缓缓流动。他肩上垂落的墨发隐入黑夜,唯有银光亮起时才肯给人惊艳一瞥。
今夜星光如瀑,汇成白色河流横贯夜空,轻纱般的浮云半遮半挡。星光从天而降,落在他脸上,轻柔小心触碰被莹光笼罩的清冷肌肤。月牙挂在山边,微羞含情凝望他,欲语还休,久久不愿挪步。
仰面朝向银河,他紧紧闭着眼。面容宁静,淡泊。
巫山隔断了沧海,却仍有水雾从山的那边悠悠飘来,沾湿了他的眉眼。一滴水珠凝于纤直眼睫之上,颤颤微微,却留恋这张容颜的绝俗美丽而不肯离去。
如此,便是一夜。
他轻盈立于树梢,任星光洒满全身,纹丝不动。直到脚下黑暗退去,曙光照射,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东方一抹鱼肚白,天色微熹时,被暖意覆盖的橙红巫山是他钟爱的景象。比起神秘浩渺的茫茫星河,眼前的这一幕触手可及,分外亲切。
他伸出手,手指探入熹光之中。他看见的不是美如女子青葱玉指的自己的手,而是橙红天光之中,在他指间微光里盘旋雀跃着不住向上攀升的粉尘。
他痴痴看了许久。世间最不易为人所知所觉的微尘,却能在熹色中任意飞翔。人。却被禁锢在重重枷锁里,一世不得自由。
他收回手指,转首向南眺望。目光翻越了莽莽巫山,掠过楚国百姓安祥宁逸的面孔,飞速来到了沧澜河畔。在震耳欲聋的惊涛拍岸欢送声里,他逐渐冷肃的目光穿过数个小国,跨过晋国与魏国。终能悬浮在那片广大辽阔疆域的天空之中。得已俯瞰大周太宁城雄伟壮观的城墙。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清晨冷风更烈,刮骨刺心,袍袖迎风翻卷。墨发随风剧烈摇摆。他用力吐出方才吸入胸腹间的那口浊气,仰天长啸,声音绵绵不绝。
山林轰然应和。清越激昂的啸声绕空徘徊不去,遍植巫山的高大笔直树木疯狂挥舞枝杈。仿佛在为他欢呼。飒飒木叶拍风声大作,简直像暴雨雷霆。
嘴角噙了淡淡笑容。他深深凝望巍巍巫山,须臾,猛然俯身向下直扑山林的怀抱。树木如有灵性,不但不曾阻挡他降落的步伐。反而殷勤伸出枝条供他借力。
数息间,他便跳下了巫山最古老的这棵巫木,轻巧落地。扬起的素银袍袖和如绸墨发卷缠在一处。便似那夜空与银河般经久不离。
他信步漫游,在小半个时辰后就走出这片深郁丛林。及地袖角拂过山道之上铺着的散碎青石子儿。他的脚步优闲从容。道旁山花烂漫,碧草如茵,巫山之外仍旧冰天雪地,这儿却早已迎来了春讯。
便是已然看足了十七年,他却仍然像是第一次见到也似发自内心地赞叹。这片哺育了族人和他的幽古山林,他深深热爱,却又不得不远离。
山道蜿蜒,一直向下,没于静谧安祥的村落之中。早起的族人见他徐徐行来,慌忙避开道路,恭声唤他,公子斐。
他微笑颔首,如同过去七年一般无二。离得远了,他还能感觉到族人们崇敬目光胶着在他后背。不为别的,只因他是公子斐。
即便身为尊贵的长房嫡脉,也不是每名子弟都能被族人们尊称一声“公子”,何况是他这样的没落偏旁?他为自己骄傲,而他的骄傲源自他自己的努力与坚忍,无关出身。
村落的最中央是一座黑瓦白墙大宅,他衣袂飘飘,脚不点地般走进大开的朱红九钉大门。早起洒扫的仆役远远觑见他的身影便忙不迭跪倒,不敢直视这张令人轻易便心神动摇的面孔。
分花拂柳、穿廊过檐,他很快便在一座朴素小院的门外站住脚。门虚掩,一直等待数日未归的小主人。他的笑容由衷温暖,大袖轻挥,木门应势而开。
院中树下石桌之上,已经准备好喷香扑鼻的早膳。他眼眶微热,快步走过去,对那正在桌旁忙碌摆放碗筷的妇人喊道:“娘,孩儿回来了。”
他的母亲并不惊讶,笑容宁婉。她眼波温柔,站在原处凝视着心爱的孩子,如同过往无数次那样轻声说:“阿斐,你回来的正好。”
母子俩相依为命,他离家上山潜修,母亲便在家中静候。功成之后,他必用长啸声音宣告他的即将回归。而当他踏进院门,摆在石桌之上的早膳必定温度正好。
母亲,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此行唯一的牵挂。幸好如今他在族中地位崇高,想必族人们不敢苛待母亲,他才能走得安心。
迅速更衣净手,他陪着母亲安静地用过早膳。还不曾好好与母亲诉说别离之情,院外便响起令人不快的催促声音。族长已知他功成回家,命他前去参见。
族长与他的祖父是同父异母兄弟。他这一支人脉凋零,他从来没有见过祖父的面,也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面。族长那一支却不然,好生蓬勃的一大家子人。可惜,族长家里与他同辈的子弟都不及他。
尽管心中厌憎那老东西,他却不能不应令而去。不几日他就要离家,母亲却还在这里。他已经狠狠得罪了族长一次,为了母亲,不能再有第二次。不情不愿磨蹭了片刻,在母亲宽慰的目光注视中他离开了小院。
族长自然住着大宅里最大最好的院子。他目不斜视,低眉顺眼跟随仆役往里走。心中的鄙夷与愤恨。早在他五岁时就能不动声色地隐藏于深沉眼眸之中,他面上一派平和。
路上撞着几位成名于他之前的族兄,他不卑不亢行礼,与他们说着彼此都觉腻味的客气话。然而无论底下如何暗潮汹涌,表面他们却兄友弟恭,好生和气模样。
他知道他们的妒嫉,但那又如何?只怪他们天资低人一等。比不上他的成就。也就无法获得来自皇城的亲睐。他听见几声难听酸话,只在心中哂笑,脚步越发沉稳从容。
走进族长的静室。他向闭目养神的枯瘦长者行礼,跪坐于蒲团之上。他知道,族长心里对他不喜至极。但那又如何?即便时光倒流,他仍然会选择直接向皇城的当任大巫禀报星象异兆。而不是告诉偏心眼的族长,任这位伯祖父再一次将他的发现据为己有。
“此次陪同固山王世子去周国游学。你心里可有章程?”老者的话音沉郁凝重,平板无波。
“侄孙当唯世子马首是瞻。”他恭敬回答,表情驯顺,低垂眼帘却遮去了意味不明的流光。
老者沉默半响。闷声道:“为免惹人多般瞩目,给世子和你自己行事造成不便,以你母亲的姓行走世间。不必告诉世人你姓君。”
他心里腾地燃起熊熊烈焰,这老匹夫居然不让他顶着家族姓氏外出!如此。就算他有什么功绩,世人也不会知道他是楚国最古老的巫族君家的人!且声名事小,安危事大。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死的也只是无名小卒,而不是君氏子弟!
他知道,这是族长给他的惩罚。可就算明知这老东西对自己没安好心,他也只能暂时忍耐。咬咬牙,他伏地叩首道:“侄孙还请伯祖父多加看顾母亲大人,侄孙感激不尽。”
“公子斐,”老者的声音里讥诮之意大起,“如今外头已经遍传,你是我君家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观星者。不但当任大巫极为欣赏你,就连陛下也戏言下一任大巫之位非你莫属,老朽又怎么敢怠慢你母亲?嘿,你瞒得可真好,老朽竟不知凤家出身的大巫居然会收君家人当徒弟!”
难怪师父会说,君家如日暮西山,在巫族六姓世家中的地位一年不如一年,全因族长心胸狭隘、苛待族人之故。他在心中暗叹,却不想对族长解释自己与凤大巫的缘法。
他只希望能平安从周国回来,在皇城安京的星象院谋得一席之地,而后将母亲带离这片他虽眷恋却无法不离开的故土。对族长的冷言酸语,他只沉默以对,伏地不起。
“听闻凤大巫好男风,你生得这般模样,倒也难怪会入他的眼。”老者见他一声不吭,心里嫉妒憎恨之火烧得越发旺盛,言语间更含羞辱,“即便不以君氏子的名头行走世间,老朽也盼你能爱惜名声,不要让你祖父和你父亲蒙辱于地下,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孝了!”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八尺昂藏大好男儿,却偏偏男生女相,长着一张足以傲视世间绝色女子的美丽容颜。他在族内峥嵘崭露之前,所有的委屈与羞辱皆因容貌而起。若不是母亲拼死护着他,已经过世的老仆又身怀绝技,恐怕尚在幼时,他就被偷卖出去供人亵玩了。
不过母亲并不认为男人生得太过美貌是件悲哀之事。她无数次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温柔笑着说:“你生得这样好看,全因老天爷偏爱之故。你若自轻自侮,岂不辜负了上天的美意?容貌美丑全不由你自己选择,你又何必为此而烦心?日后,若你成为举世瞩目的大能者,世人自然看不见你生得是美还是丑。”
所以他努力修炼,他拼了命地修炼。他也终于成为君家的公子斐,而不是连名字也没有的君十九。想到这里,他飞快平静下来,充耳不闻族长的话语。莫欺少年穷,他总有一日会将所有屈辱一洗而净!L
☆、第二章 训练基地
太平皇庄总管木愚由“就狂了”大人扮演。
鞠躬感谢大人们的粉红票纸。。四十张加更哟。。
……………………
合理的要求是训练,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练。
这是武令媺前世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如今也成了太平皇庄“运动员”们的座右铭。她比照前世看过的电视电影小说,亲手制订了一份严格的训练计划供他们使用。为了稳妥起见,她在武宁殿上课时还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向先生们打探大周练兵之法,再对自己的练兵计划加以修改,最后定型。
大周武风鼎盛,军事水平根本没有武令媺曾经想象过的那么落后,这让她的很多想法都落了空。大周军队已经能够通过制式拳法训练士兵做到令出即行,随着口令声,士兵完全能打出整齐划一的招法。
这种制式军拳是由军中名宿和内卫高手通力合作,在旧有拳式套路上改良创新出来的,既能增加战斗力,又能逐步让士兵做到令行禁止。武令媺通过皇帝,从龙骧军请来新兵教头,不仅是运动员们,就连庄户佃农也学了军拳。
要说有什么想法被皇帝称赞,进而也在军中试点的,那就是前世武令媺所知的特种兵训练思路。当时,她貌似天真地问皇帝,为什么不培养出上马是精锐骑兵、下马成百战步兵、单独行动时又可做警戒斥候,爬得山下得水、救得人也杀得人,既拥有强大单兵作战能力,又能够听从指挥随大部队行动的全能士兵?这种士兵,她称之为兵王。
大周各兵种泾渭分明。只因每一类兵种想成为精锐都不容易。皇帝虽然肯定了武令媺所说,却明言这种练兵思路不可能在全军推广,再说可以培养为兵王的人才也难得。武令媺顺势提出,她在太平皇庄试着玩玩。皇帝应允,并且给她提供了不少帮助。
就这样,运动员们开始了苦不堪言却又令他们脱胎换骨的严酷训练。一年又一年过去,一茬又一茬被买断了终生的少年来到皇庄。大多数人被淘汰。只能成为庄户佃农运动员;极少数人咬牙熬过了种种考验。成功进入武令媺的重点培养人选名单之中。
此时,在太平湖上举行的冰上足球赛,其参赛人员就是接受兵王训练时间尚不足两年的少年们。年龄最大者也才十八岁。武令媺披着雪氅,手里抱着暖炉,看得十分起劲,不时给他们加油鼓劲。除了坐在最高处的她。观战台还聚集着百多号人,分为两队摇旗呐喊。偶尔也拳脚相加来个场外赛。
听说楚国的巫山是全天下春季到来最早的地方,所以才能种出巫木。大周今冬酷寒,恐怕春天也会来得更晚。暴雪连日,比往年都厉害。太平湖结的冰也更加坚硬厚实。别说是寻常人在冰面雪堆里奔跑跳跃了,就连武宗厚那样的体格都能任意施为。
被武令媺有意篡改过的冰上足球比赛,简直就是她前世足球赛、自由搏击、摔跤、滑冰等运动的大杂烩。对抗性、危险性增加了许多。
每次比赛完,运动员们都会摔得头破血流、鼻青眼肿。手断腿折也份属寻常。这些经受过严厉残酷训练、身手已经不同寻常的精锐,他们之间的每次碰撞都要比纯粹的运动员刚猛暴烈得多。
不过,从少年们嗷嗷叫着势如疯虎扑向对手的样子来看,他们显然也乐在其中。观战的那些家伙更是恨不能自己可以下场。可不是嘛,他们都是十五岁往上、不满二十岁的棒小伙子,正是精力旺盛的好时候。这种激烈又不乏趣味的对抗加训练类游戏,他们玩得再欢实不过。
尤其是今天,隔了好长时间才来视察的公主殿下就在观战台上瞧着他们,他们更加要拿出十成的劲头来。这都十二月中旬了,殿下足有两个多月没来,可不得好好表现表现?
武令媺对这场精彩比赛也很满意,下面打得越热闹,她就越开心。倒不是她心理扭曲,就爱看暴力流血斗殴的事儿。而是她觉得自己的钱没有白花,这些不事生产、专门训练出来的民兵,可是她的私军呐!
她前世除了户外旅行、偶尔山林探险以外,对大大小小的球类运动根本就提不起兴趣。之所以要弄出这种比马球更激烈的赛事来,她无非是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借以堵住悠悠众口。数年过去,她的心血没有白费。
从太平湖东边的庄园侧门里急匆匆走来一名青年,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就到了观战台近前。武令媺全部心神都放在酣畅赛事里,不住鼓掌给运动员们打气,故而没有看见来人。
随侍在武令媺身旁的金生水无论什么时候都很警惕,当然第一时间发现那青年是谁。他眼里掠过兴奋之色,目光变得热切了几分,低声提醒武令媺:“殿下,木愚回来了。”
场上正有人一个漂亮的半空侧踢将球重重击入网内,武令媺高声叫“好”,用力鼓掌。金生水又说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移目瞧去,也看见那爱穿黑衣的青年行色匆匆。
“这家伙居然就回来了!”武令媺笑吟吟瞧了瞧金生水,摇头道,“已经到了年边,要打等过了年再打。”
金生水张了张嘴,有点失望,不过还是恭声道:“奴婢遵命。”又握紧了拳头发狠,“这回定然要打赢那小子。”
你与他交手,五回有三回输,还是算了吧。武令媺在心里嘀咕,却不好说出来打击手下大将的信心。这木愚不是旁人,正是李潮生的侄外孙。找到他时,他正混在名为风峡派的江湖门派里,尚是底层小兵蛋子一个。
有武令媺在背后撑腰,木愚在风峡派中的地位升得很快,并且拜了个厉害师傅。他二十岁正式出师以后就到了太平皇庄,给武令媺当起了庄头总管。如今已有四年。
金生水相当在意自己在公主殿下身旁的头号打手地位,原来无人与他竞争,木愚一来,他的危机感蹭蹭直冒。就冲着李潮生李公公的旧情,只要木愚不生异心,金生水很清楚公主殿下必定会厚待此人。
木愚管着太平皇庄,且不论那些庄户佃农。就说陆续从奴隶市场买来的青少年。这些年下来也渐渐往两百人的大关逼去,气候已成。而金生水统领长乐殿的内卫,手底下只有三十来号人。想增加人手那是万分困难。
拼不过人头,那就拼实力。每回来到太平皇庄,金生水都要寻着木愚较量一番。可惜木愚年长,学的又是纯阳功夫。正是金生水这阴柔路子的克星,他是输少赢多。不过打来打去。二人倒打出了感情,既是对手,也是朋友。谁输了都会再刻苦修炼,只盼下次交手能找回场子。
不多时。木愚登上观战台,大步流星来到武令媺身侧,躬身长揖行礼道:“木愚参见公主殿下。殿下万安。”他的师门也遭了雪灾,山门里倒了好些房屋。他向武令媺请了假。回师门去帮衬了一段时间。
“事情办完了?”武令媺打量木愚,见他清瘦了许多,面上染着深重的风霜憔悴之色,又笑道,“何苦急着回来,陪着你师父师兄们过完年再回京也没什么。”
“那可不行。”木愚笑道,“年关事情多,虽然皇庄今年也遭了灾,到底还是有收成的,小人得照看着才行。师父师兄他们让小人给殿下带了年礼,希望殿下会满意。”
武令媺咂咂嘴,眼睛微微发亮,点头道:“你师父和师兄们的心意,我有哪次不喜欢?”她看向赛场,轻声说,“明年我开府设衙,会挑出五十名精锐安排他们加入正式军籍,充任公主府的亲卫。你想留在皇庄,还是去公主府任职?”
木愚愣住。他虽是江湖人出身,但担任皇庄总管这些年,也用心了解了不少事情。从来为了出阁下嫁,公主只是赐府,没听说过还能开府设衙的,这可是亲王的待遇。
金生水给木愚使了个眼色,木愚恍过神来,也是喜形于色,相当的与有荣焉。“小人愿意入公主府任职。”他想了想,又问道,“殿下,是否要再买些人回来加紧训练?若将人抽走,许多项目都会人手不足。”他很清楚能被挑走的都是哪些人,而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各运动项目的好手。
“那是肯定的。”太平皇庄在武令媺的定位里就是一个训练基地,买来的人手都会被扔到这里接受包括洗脑、识字在内的先期教育,再挑选资质不错的苗子进行下一步训练。
武令媺一面观赛,一面对木愚说:“二月初二父皇会亲自给公主府举行开府设衙仪式,不管是府中护卫还是公主府的属官,大部份我都会对外招人。我心里已经有了章程,这次恐怕要你的师门替我出些力气。”
这几年,师门常有信给木愚。虽然不曾赤、祼、祼地明说,但木愚很清楚几位师兄都有为国效力、搏得封妻荫子功名的心思。然而大周已经多年没有大型战事,新丁想通过军功晋升非常困难。师兄们想走玉松公主的路子,可惜公主殿下尚且年幼,并且木愚不敢胡乱开口。
说起来,若非木愚有李潮生这层关系,从而得了玉松公主的庇护,他这样的虾米外门弟子,非得死在与别的帮派争斗时的血战里不可。鹰卫找到木愚时,他已经奄奄一息,要不是鹰卫给的救命丸药,他那回就死定了。
而木愚能拜在门中长老膝下为弟子,学得门派里诸多精妙功夫,也是掌门顾忌公主的原因——哪怕那时的玉松公主还是个小不点儿。可这小不点儿一发话,当地官府就能找出几十种由头干脆利落地收拾了风峡派。L
☆、第三章 奇兆:四象之白虎
自来学得文武艺,便要卖与帝王家。木愚的师门风峡派通过木愚沾了朝廷的光,也渐渐发达起来。从以前的江湖三流小派,如今也敢自称名门大派了。江湖中数个名门大派的掌家人也都知道,风峡派已经打上了玉松公主的烙印。
练武不易,名动江湖的诸多门派里又有几家背后没有大周王公贵族的影子?武令媺对此坦然得很。不要说别的,她家皇帝老爹身边好似就有数位不属于内卫编制的厉害江湖人物存在。她还曾经亲眼见到过其中一位。
公主终于发话要提携师兄们,木愚欣喜不已,连连保证他们会给公主办好差事。武令媺淡然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木愚的师门沾了她不少光,她只是不明说,却不代表她不清楚。他们得到了多少,就一定要付出多少,这才公平。
比赛结束后,武令媺亲自下场去给战胜的队伍放发奖励。那是她命人打造出来的勋章,暂时分为青铜、白银、黄金、镶宝石黄金四个等级。对抗赛获胜的队伍全员都将得到一枚青铜勋章,百枚青铜勋章能兑换一枚白银勋章,依此类推。
但是如果在兵王训练中表现优异,能够提前获得各项训练学分甚至打破老兵保持的纪录,将会成倍地发放青铜勋章。这几年来,甚至还有数人直接获取了白银勋章的。而勋章则与待遇紧密相挂钩。
打算培养自己的人手之初,武令媺就打定主意要从官奴、私奴各种市场花钱买人。按照大周律,身契——尤其是终生死契被攥在主人手里的奴隶,连人带命都是主家的。这种人是大周百姓里最低等的那一种。说句难听话,他们已经不再被视同为人。而是主人的财产,是可以交易的物品。
武令媺的勋章与待遇相对等的政策,给了奴隶们生存生活下去的奔头。按照皇庄的规矩,只要得到一百枚镶宝黄金勋章去兑换此时还没有出现在皇庄兑换体系里的自由勋章,公主殿下就会放他们自由。
当然,这枚最高等级的自由勋章实在难得。奴隶们也能退而求其次,以一枚镶宝黄金勋章抵销一年的代价去逐步抵销年限为百年的活契。
选择权交给奴隶们自己。就看他们努力不努力。武令媺已经深谙此位面的生存规则。她已经不再去做直接改变人命运的事情。而通过种种纡回手段,既能达到她的目的,又不至于因做事太出格而引起本地土著——尤其是皇帝的侧目。
踩着积雪走向排成两行垂手肃立的少年们。武令媺此时才发现他们的伤势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所有人都受了伤,冰雪被鲜血染得通红,还有好几个人明显折了胳膊。方才那场赛事,他们还真是搏了命。微皱眉。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木愚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殿下突然不高兴了?他转头去看金生水。却见这小子满脸的幸灾乐祸却就是不肯给自己一个提示,不禁气结。
“今天打成这样,我知道你们是想让我看到你们的努力。但是你们的命都是我的,若伤势留下难以调理的后遗症。你们用什么来赔你们的命给我?”武令媺需要抬头才能看见少年们的面孔,所以她站得离他们比较远,以让自己能平视他们。
此时她的话很不客气。语气也异常冷漠,与刚才热情鼓劲的态度大相径庭。不要说场下比赛的少年们。就连那些观战时也打得激烈的青年们都吓得半死,呼啦啦跪了满地。
他们进入皇庄时的年纪都不大,最年长者也就十四岁,年纪最小的只有七八岁左右。他们被卖为奴隶的原因很多,天灾战祸、因罪被牵连,不一而足。他们当中也不仅仅有大周人氏,更多的人其实来自大周的属国。
大周人氏尚且罢了,还可能回乡与亲人见面。但来自大周属国的奴隶,对他们而言,太平皇庄让他们衣食无忧,从来不把他们当牛马使唤,还请人教他们读书习武,这个远离故土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家。公主殿下虽然年幼,但就是他们的尊长,是让他们获得新生命新生活的大恩人。
好吧,奴隶们会这样想,武令媺亲自操刀打造的洗脑教育功不可没。她也知道,之所以打得激烈,并不是她的下属们不爱惜自己、敌视同僚的缘故,他们只是想让她高兴。
叹了口气,武令媺向少年们缓缓走近,语气松快了不少,柔声道:“你们的心思,我明白。只是你们更应该清楚,不管是训练还是比赛都只是让你们增长本领的方法。过犹不及,我不反对用激烈的对抗来检验你们的能力,却不希望事情做得太出格。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你们现在都还是我的财产,伤了你们自己,就是对我的财产有损,这不是尽忠!”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这回孤不罚你们,奖励也照旧。回去包扎伤口时,把孤的话好好想一想,三天以内交一份体会来给孤看。”武令媺站定,侧头看了木愚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木愚,你没有把孤的训练策略理解透彻,罚俸半年,取消今年评定勋章的资格。”
木愚赶紧躬身行礼,不敢有半句怨言,恭声应道:“小人惭愧,有负殿下重托。”罚俸没什么,今年没有勋章可以拿真是叫人心疼啊啊。
打发少年们赶紧去治伤,又命令那些在观赛时大打出手的青年绕着湖岸跑十圈,武令媺返回皇庄里的住处。路上,她对木愚解释说:“我练的是可以把后背放心交给同僚的士兵,不是江湖帮派里不在乎自己性命也不在乎旁人性命的打手杀手。我早就说过让你好好领会我的意图,你却总是敷衍。木愚,大智若愚、大愚若智,你的聪明有时候实在过头了!”
木愚听得满头大汗,不禁反省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有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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