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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良田秀舍-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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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贺钧怎么呢?放了哪里的官?”

    少南道:“这个不大清楚,他还在京中。等待放任呢。只要有路子,一定不错。以后还得仰仗他。”

    青竹道:“你也别太有负担,太晚了。睡吧。”

    少南答应一声,侧躺着,将青竹圈在怀里。身子虽然躁动,但也只能克制着,毕竟这是非常时期。不能伤了青竹和肚里的孩子。

    第二日饭后。两人便出了门,青竹买了些日用,跟着逛了逛。发现束水比以前到过家乡的县城还要大,经贸也繁荣。山清水秀,交通也发达。青竹想,若能在此常住的话倒也不错。只是少南在这的任期只有一年,下一站还不知在哪。

    “若要丫头的话,至少也得再置床铺。还有床上所需的物品。”

    “这些我自然知道,放心吧,我会办理的。”

    这边的生活两人一起筹划着,渐渐的步入了正轨。

    到了下午时,果然一个军牢领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年纪稍微长一些。不过也才二十几岁的样子,皮肤很白。脸上稀稀疏疏的有几点雀斑,倒是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人称贞娘。另一个则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容貌也平常,不过并不似以前的春桃那般瘦弱,个子高挑,比青竹高了半头,大手大脚,看上去却并不粗笨。名叫宝珠。

    对于这两个人,青竹是满意的。

    “我这里的尊卑观念没有那么多,也不需要绝对的附属于谁。家里的事也不多,洗衣做饭,帮忙采买,传话等等。贞娘管厨房,宝珠就跟着我吧。洗衣缝补之类的小事就交给你了。”

    两人纷纷给青竹磕了头,青竹顿时觉得生受不起忙道:“我这里礼数上可以疏忽些,但是一定要尽职尽责。能够融洽相处就行了。”

    贞娘和宝珠都觉得青竹倒是个随和的主母。

    贞娘有丈夫孩子,夜里不在这边歇息,每天用了晚饭就回去。只宝珠陪伴青竹。

    跟前有个说话的人,青竹顿时觉得日子才没那么单调。

    “少奶奶几月生呀?”

    青竹微笑道:“大概在冬月里吧。”

    “那时候正冷。我听人说少奶奶不是我们束水人,跟前没家人只怕也难吧。看来到时候还得再请个奶妈,等到稍微大些了还要丫头,若是个小少爷的话,还得有书童玩伴。”

    这些事青竹还没考虑到哪里去,奶妈她暂时也没那个打算,生了自己哺乳,若是奶不够再想别的法子,不过还没和少南商量过,想来他也应该没有什么意见才是。

    宝珠和春桃还有个不同,就是平时的话不多,显得比较沉稳。青竹观察了几日,觉得是个可靠的人。

    青竹坐在里屋的窗下正做着针线,贞娘正在搬弄那些花盆,是青竹让买的,觉得这个院子里太单调了些,摆些花的话也有点生机。宝珠在跟前陪着青竹帮忙搓线。

    贞娘搬好了花进来问青竹:“少奶奶,晚上吃什么?”

    青竹道:“有什么就吃什么吧。”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有些晚了,心想少南不知又被什么事给绊住了,可能是马上要过节了的事,总是回来得很晚。青竹在家不免有些担心。

    贞娘斟酌了回,便去灶下忙碌了。

    直到掌灯时,少南这才回来。一进屋就瘫坐在椅子里,青竹揭了帘子出来笑问着:“真有那么累么?”

    少南道:“胡乱忙了一天,各种事头疼。饿坏了,有什么吃的不成?”

    “奶奶正等爷回来一道用饭呢。”宝珠说着,和贞娘两个帮着布了饭菜。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就跟饿死鬼投胎的一般。”见少南那副馋样就忍不住要嘲笑他两句。

    说话间,少南已经一碗饭下肚了,宝珠忙帮着添饭。少南不忘夸赞了贞娘一句:“手艺不错。”

    贞娘笑道:“爷喜欢就好。对了,我还得回去照顾家里的那两口。明天一早再过来。”

    青竹道:“好,去吧。对了,明天十四,早点来,我有事要吩咐你帮忙。”

    贞娘答应着便去了。

    “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青竹垂眉道:“你不记得了么,八月十四,是我娘的冥寿。”

    少南忙道:“对不住,我还真给忘了。那么中午我回来一趟,和你一道好好的拜祭下她。只是没个灵位……”

    “这些都不要紧,只要能记住她就好了。弄几个像样的酒菜供一下,烧点香焚些纸就行。就是我发现这屋里还没香炉,明天让贞娘帮忙买一下。”

    少南点点头,又道:“知县家的太太十五的寿诞,我看还是我一人去吧,你在家好好的呆着,一定会早点回来陪你。”

    青竹沉吟了片刻方道:“既然请了我,哪里有不去的道理。他们家离我们这里远吗?”

    “不远,他们住在衙门后的院子里。不过后天前去奉承的人应该不少,我怕你累着。再说因为岳母的事,又担心你没那个心情,其实也不用勉强的,到时候我说明原因就好。”

    青竹仔细斟酌了一回,微笑道:“谢谢你能体谅我这么多。她知道我来了,躲着不见也不好。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我拿架子呢。再说我也想会会她们,你放心吧,不会出什么状况的。”

    第二日贞娘倒早早的来了,青竹还未起床,少南已经去衙门里了。

    贞娘和宝珠也不敢惊扰青竹,宝珠将夜里的那些话告诉了贞娘,贞娘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件事,我是说奶奶干嘛还要特意吩咐呢。你在家好好的守着,我出去买回来就行,保证样样齐全。”

    等到青竹醒来时,宝珠便将贞娘的事告诉了,青竹赞叹道:“你倒是个灵巧人,处处都想到了。”

    宝珠替青竹梳头,青竹看着镜中模糊的人影,突然想到明天要去赴宴该穿什么衣裳呢。太素淡了总不好吧,佳节又是寿辰,太素了去,又是头一回见面,难免给人落下不够尊重的印象。这些人际往来十分重要,也干系到少南的前程,不得不重视起来。那些土物已经送了去,知县家回了两罐上等的茶叶。明天该备点什么礼,想到这些青竹就有些心烦。

    宝珠似乎看出了青竹的烦恼忙开解道:“下午我陪奶奶一起出去逛逛,看能不能买点贺礼什么的。”

    “我正这么想呢。多谢你先想到了。”

    宝珠笑道:“奶奶太客气了。”

    后来贞娘和宝珠合力办了一桌简单的席面,这里又临时设了一个神龛,青竹炷香祭拜过,焚了纸钱。望着那跳动的火苗,青竹脑中突然浮现出去年蔡氏过寿的事来。还那么热闹的一家子团聚,今年就阴阳相隔了。

    思及此处,青竹顿时只觉得心酸,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揉了揉眼,那眼泪好像流得更多了。贞娘与宝珠见了,都不敢上前相劝。

    青竹暗恨:岁月呀,为何你这么无情,让人讨厌呢?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卫氏

    八月十五,是全家团聚的日子。

    一大早,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包子,少南便换了官服要去衙门里一趟。

    “今天过节,我还以为你们上级体谅你们平日里忙,今天怎么着也得休息一天。哪里有过节还折腾的。”

    少南道:“我不过是去看两眼,没什么事就回来。还得和你一道去贺寿,你也换好衣服,梳好头等我吧。”

    青竹点点头,少南便出去了。

    宝珠给青竹梳头,挽了个简单利落的发髻。正要给青竹戴往日的那朵白色的绒花时,青竹却阻止道:“我看今天还是别戴吧,头一回见面又是人家过寿,这么打扮只怕不大好。”

    宝珠听说,便给簪了两件银质发簪。换上了月牙白的细棉布对襟襦裙,外面罩了件玉色茧绸暗竹叶纹的比甲,脂粉未施。

    要说容貌,夏家最出色的是青兰,项家是明芳。青竹于五官上并无十分出彩的地方,更称不上漂亮。属于耐眼的类型。今天这样的素装却更衬出一番清新雅致的韵味来。

    青竹见贞娘在跟前,便道:“今天过节,你也应该回去和家人团聚,不用在这边忙。再说也没什么事。”

    贞娘笑道;“节每年都在过,也没什么要紧的。”

    青竹便赏了贞娘五百钱,让她给家里的孩子买点吃的。又和宝珠道:“你今天也没什么安排吗?”

    宝珠道:“我得陪在奶奶跟前呀。”

    “也放你一天假吧,虽然你的家人都在别的县,暂时回去不了。不过家里的这些事也不用你忙。”同样的也给了她五百钱,爱吃什么爱穿什么,由着她去买。

    果然没多久少南便回来了。

    “走吧,我雇了车,一道去吧。”

    送的礼昨日依旧送去了。

    宝珠给青竹包了一件添凉的衣裳。马车停在院门外。少南先扶了青竹上车,自己才上去。

    路上青竹和少南聊着话,话题自然就转到了知县太太的身上。

    “听人说那个太太这里三十七岁,比知县还大两岁。娘家有两家绸缎铺子,不缺钱花。性格嘛听说不是太好相处,到时候你少说话,礼数尽到就行了。你又有身孕,应该不会太为难你的。”

    “我处处小心着就好,不能头回见面就留下什么坏印象,也怕影响到你的仕途。”

    少南笑道:“这还不至于吧。”

    “对了。这两天我都在想一件事,贞娘她男人是干什么的?”

    少南道:“听说给人做小伙计吧,就和当年的大哥一样。”

    “其实我想。要不让他们一家都搬过来吧。等我生了以后,她在跟前照顾也方便些,再说越来越冷了,不好让她早晚的跑,耽搁事又累。家里空屋子也还有两间收拾出来倒也好。”

    少南道:“再说吧。你问问贞娘自己的意思,毕竟我们也不好强求。不过是得有个人照料你坐月子才是。宝珠虽然也好,但毕竟是年轻姑娘,又没嫁过人,贞娘多少有点经验。我看不如再请个奶妈吧,帮忙看下孩子你也轻松点。”

    “得了。你那点工钱只怕付不起奶妈的月钱,我自己生的自己养,也还没到那一步呢。”

    一路家长里短的闲话。车子已经渐渐停了下来。少南先跳下了车,接着又要去抱青竹下来。青竹见停放的车不少,来往的人也不少,给人看见也多不好意思,忙摆手道:“不用了。我能下来。”

    青竹被仆妇领到内堂去了,少南只好自便。

    青竹挺着肚子。在仆妇的引领下进了内层院门,刚刚跨进门槛便听见鼓乐声和唱戏之声,闹哄哄的。

    直到看见了上面坐着的那位夫人,葡萄紫的织锦褙子,戴着攒珠卧兔儿。圆润的脸庞,脂粉艳艳。暗想道,这位知县太太倒像个贵族太太,不过听少南说过这位太太娘家有的是钱,心想这样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相比起自己的境遇,顿时觉得很是穷酸。

    “给夫人请安,贺夫人千秋永固!”青竹福了身子,行着万福礼。

    那卫太太本来在看戏的,听见了这么句新鲜的词儿,忙扭头看了一眼,跟前这个女子倒是陌生,又见青竹怀着身孕忙对跟前的丫鬟道:“快扶她一把,小心别闪着了。”又悄声问旁边的人:“这是哪家女眷?”

    “是项主簿家的。”

    卫太太这才明白过来,忙让人给青竹端了张椅子来,又瞅着青竹看,满脸堆笑:“早知道你来束水了,怎么这些天不来串串门。这边没什么家人,跟前也没个逗趣的吧。我们老爷还夸项主簿虽然年轻,但是会办事,很是欣赏他。”

    青竹忙要回答,却又听得卫太太继续说:“这模样倒也标致,属什么的,几个月的身子呢?”

    青竹这才有插嘴的机会,忙道:“属龙……”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却又见卫太太扭头去和右手边的一位锦衣华服的妇人谈笑去了。青竹不免心里有些恼意,这算什么呢。白讨了无趣,呆呆的坐在那里,她对这些热闹的戏文没感觉,又怕吵着孩子。心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听了少南的话不来,何必弄得自己不痛快。

    虽然不大高兴,但青竹也强忍着陪坐在跟前,心想要是疏忽失礼,这位太太在知县面前吹点枕头风,吃苦的到底还是少南。

    前来奉承的人不少,都是不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心想差不多都是束水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吧,这样的机会好些人都会来巴结讨好。

    卫太太压根没将青竹瞧上眼,见她这一身有些穷酸的打扮,心想也不知是哪个山沟沟里跑出来的无知的村妇,不过只是个粗笨的人,估计只知道种地放牛。觉得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所以故意冷落于她。

    “这个故事编得不好,两口子才成亲,这男人就要走了。等到下次团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白的赚人眼泪。叫他们别唱了,捡那热闹的戏文唱两出吧。”原来是卫太太嫌西厢的文不好。

    “太太,我们乡野间也出许多有趣的事,要不要听我说一段呢?”

    卫太太有些纳罕,看了青竹一眼,心想这人倒不露怯,言语倒还大方,不过她倒要听听一个村妇能编出什么有趣的事来。

    “好呀,说来我们听听。若好,便有赏。”

    青竹冷笑道:“大家一乐,倒不为那赏。”

    这里卫太太让人先住了戏文,坐中的各位女眷们都竖起了耳朵,倒要听听这个小女人能说出什么新奇的见闻来。

    青竹却面不改色,不缓不急的说着她要说的那个故事。

    “说有一个小牧童救了一条白蛇,后来那条白蛇修炼了几千年,终于幻化成了人性。要找书生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牧童早已不是当年的牧童了,经过好几世的轮回,生了一药铺的小伙计。白蛇变成的大美女找到了他,要以终身为报……”青竹话还没说完呢。

    就听得一穿紫衣的妇人笑开了:“我还真当是乡野间的趣事,这不也是那戏文里唱的么,叫什么白蛇报恩的故事。在座的好些都听过吧。”

    卫太太原本有些恼意的,却又想青竹一个村野妇人如何知道这些的,便嘲笑道:“你们乡下也有人唱戏么?”

    青竹摇头说:“唱戏的很少,这些故事我也不是看戏得来的,从书上瞧来的。”

    “书上!”卫太太上下打量着青竹,心想或许是她男人教过,识几个字也不奇怪,虽然有些意外,这村妇也读书识字起来,还真是件笑话。

    “是呀,平日里没事的时候翻两页书,混日子罢了。倒让各位见笑了。”青竹的重点不是想在众人面前说一个如何精彩的故事吸引大家的注意,而是想告诉这里的人,就是乡下来的,也有见过世面,通晓生活情趣的人,不是都是那么的粗笨愚昧。

    又有人问青竹:“家里种什么地,一年出多少粮食,管不管饱?”

    青竹倒大方的回答着:“家里就供一人读书,如今总算是供出来了。地么,弄了一口鱼塘、一片藕塘。养鱼、养虾,养鸭,养鹅。又有大片核桃地,桑树地,每年能养两季蚕。还打算养螃蟹来着。今年才种上了药,养了毛驴,还有好些计划都还没实行开。”

    “对了,我倒记起来了,你让人捎来的那些土物,都是自家地里出的么?”

    青竹点头道:“是呀。”

    当下就有人替青竹算着收入,满打满算一年下来也有百来两银子的收入了,竟比一些小本买卖还强。已经不单是种田那么简单,还真是个赚钱的路子。

    卫太太见青竹脸上那自信的微笑,暗暗纳罕,竟一点也不怯生,言语也清楚,不像别的那些小地方出来的女人,问了半天也说不出几句话。倒对青竹有了些许的改观,又重新问她:“肚里的孩子几月呢?”

    青竹答道:“七个来月了。”

    “那倒快了,到时候要找奶妈的话,我帮你留意打听着。”

    青竹虽然自己没打算请,不过这位知县太太难得开口,便顺水推舟的说:“好呀,那先谢过了。”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认门

    青竹的意思让贞娘一家都搬过来,大家相互间也有个照料。可是贞娘犯愁呀,自家男人还在掌柜的铺子里跑腿,若住到这边的话,只怕来去的路更远了。再说也怕麻烦,因此就婉拒了青竹的好意。

    青竹也只好作罢了。

    来束水以后,大多时间都在家赋闲,实在没什么事,久了,青竹不免觉得无聊。心想要还是在平昌那倒容易,不免想念家里的鱼塘和藕塘了。估算着核桃应该早就熟了吧,不免想起和明霞豆豆一道上山打核桃,后来还被野狗咬的事了。现在想来倒没那么害怕,只是觉得好笑罢了。不过到如今,她见了那些狗也会绕着路,看来留下的阴影还未散去。

    青竹看完了豆豆给写的回信,交代了下家里的一些琐事,又添了几句关切和问候,最普通不过的家书。莲蓬都熟了,也快要打渔了吧。心想着又该忙碌起来,今年她不在家,不知他们会请谁来帮忙算账。毕竟豆豆还太小了,也没什么经验。

    宝珠坐在窗下正在给青竹未出世的孩子缝小袄儿,这些天,两人合力做了些小衣物,加上以前的,心想应该够用了。

    “宝珠,你想不想回去看看呢?”

    宝珠见问,忙抬头看了青竹一眼,方道:“奶奶不是知道我家人不在束水么?”

    “是呀,知道你不是这里人。你来了这边也有些日子了,难道就不想家吗?”

    宝珠眼中带着一丝愁闷和不平:“我回去做什么呢,他们将我卖了出来,就没想过我再回去。说不定也已经当我死了。我也不想看见他们的那番面孔,他们过得好不好也不与我干。”

    青竹心想再怎么也是一家子人,也当不起如此的重话。宝珠这个小姑娘挺好的,在来这边以前。听说也在大户人家做过工,后来因为主子不喜欢才又被赶了出来。青竹冷眼看了这么久,倒没挑出宝珠有多大的毛病。人勤快、力气大,话不多,可是很踏实。

    “你或许没听过我的事吧。”

    宝珠摇摇头。

    青竹缓缓说道:“我们夏家一共姐弟四个,一个寡母。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娘独自抚养我们几个。我八岁的时候就到了项家,说来也不怕你取笑,八岁就做了他们项家的童养媳。那时候的日子也很艰苦,再加上婆婆不喜欢。还有大姑子,小姑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好在公公对我还不错,也和你一样话不多,却又那么的宽厚包容。在他那里,享受到了久违的父爱。娘辛苦了一辈子,三妹妹的亲事才定下来。唯一的弟弟正准备要参加县试,哪知她就撒手走了。这一辈子过得太匆忙,连四十岁还不到……”青竹说到此处长吁了一声。

    宝珠静静的听着,心想这个少奶奶温和又恬淡,一点都看不出是童养媳出身。倒着实的有些惊讶。

    “娘还在的时候我也没和她亲近过几回,也有好些次都抱怨过。甚至是怨恨过她在我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将我的终身给定下了,一点自由也没有。她性子懦弱。姑姑也总是瞧不上她,说她命太硬了,克死了爹。永远是副软弱好欺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性子,却是那么的坚韧。这些年她吃过多少的苦,受过多少的委屈。她却从来没有向人诉过她苦。现在她走了,一辈子的苦痛终于可以画上了句点。想想她这一生。还真是可怜可惜。”青竹说着,眼眶却湿润了,一直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很失态。

    宝珠听完,不免心想,她的娘怎样呢,当她被卖出来的时候,娘身子也不好,如今也不知是死还是活。她从未向人打听过。

    青竹揉揉眼,强笑道:“罢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怕人笑话。生活要继续,还是得向前看。”

    宝珠赞同的应了一声。

    待到快黄昏时,少南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搬回来了一盆花。

    开得正艳的一盆紫色的秋菊。

    “院子里的花盆已经不少了,你怎么又买呢?”

    少南笑笑:“不是我买的,是下面的人给送的。你看好不好看?”

    青竹笑着点头:“倒还不错。”

    宝珠早已经起了身,忙捧过了少南脱下来的官服,青竹将他家常穿的衣裳递了去。

    “在家做什么呢?”

    青竹道:“没做什么,正和宝珠说起以前的事来。”

    少南见青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猜想一定又说起她娘了吧。

    青竹便将豆豆的信给了少南看。少南匆匆的瞥了两眼,点头道:“倒难为你教她,如今写信算账都会了,你算是培养了一个好的接班人。”

    “只怕她还担不起那么重的担子,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少南耳朵贴在青竹隆起的肚皮听了听,又轻了轻的拍了拍,里面像是回应他似的,踢了几下。少南觉得很是有趣,笑道:“还真是个淘气的家伙,看来一定是个小子。”

    给诊脉的那些医生也说是个小子,不过青竹不在乎,生什么都行。虽然知道若生的是女儿,白氏肯定会嫌弃,不过如今分隔两地,她倒乐得自在。

    “要是个淘气的姑娘怎么办,别说你不喜欢。这可是你种的果子。”

    少南见青竹说得有趣,又笑开了:“还真有意思。我哪里说不喜欢了,不管是什么都疼都喜欢。要是和女儿的话,一定和你一样,精明来着。”

    饭间时,少南和青竹说:“关于稳婆的事我也找人问过了,说那人后日能来家看看。”

    “哦,好呀。”随着产期越临近,青竹越紧张。

    “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陪在你跟前。”

    “嗯。”少南的话给了她鼓励,可青竹还是免不了的紧张和恐惧,毕竟这是从未经历过的事,倒时候还不知疼成怎样,也不知生下来的孩子是否健康,如此等等。都是她担心的事。

    其实紧张担心的不仅是青竹,少南也有同样的感受,女人生小孩本来就是一道关口,希望青竹她能平安的过去。

    两日后,果然来了个五十来岁的妇人,贞娘先招呼了她在厅上用茶,又让宝珠请青竹过来。

    这位稳婆姓林,十几岁就跟着人到处与产妇接生,算得上经验极其丰富了,什么样的状况都遇见过。存活的孩子多,期间亦有人认了她做干娘。

    林婆子见了青竹忙起身向青竹施了礼,打量了几眼,心想虽是个官家太太,倒也随和。后来目光自然就落到了青竹的肚皮上,看了几眼,指着说:“是个小子。”

    青竹笑道:“大夫也这么说呢,不过我倒不怎么在意,管他是儿子还是女儿。”

    林婆子笑道:“这世人里喜欢儿子,厌弃女儿多得去了。这些状况也见过好多次,好些人家见生的是个女儿,刚出生就拿去溺死的也不计其数。可怜呀,才投生就没命了。”

    青竹道:“这些偏见固然是存在的,当然是不好的。一个女人本来就够辛苦了。”

    林婆子笑着点点头又道:“我养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孙子最小的也会跑了。说道心疼我这个老太婆的,还是得说我那闺女。两个儿媳妇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天气倒越来越冷了,这月子里要紧呀。其实倒没什么好怕的,我这几十年来什么事没见过。奶奶也尽管放宽心,吃好睡好,养好身子就行。”

    青竹听这老人一说,仿佛真的缓解了不少。最近这段日子,她是真的太紧张不安了。看来这种情绪当真不好。

    林婆子用了茶,又交待了一番该准备的东西,贞娘和宝珠都记下了。

    青竹让宝珠去送客,这里贞娘和青竹道:“生我家那混小子的时候,其实也和奶奶一样担心,好在都平安,也没出什么事。我的月子在夏天,可真是要了老命。大热的天不能透风,还得裹得好好的躺在床上。”

    青竹却道:“这一点倒是陋习了,不通风可不行。就不怕生褥疮吗?”

    “说起褥疮来,还真是又痒又疼,好不容易熬完了月子,又病了两个月才好。那时候跟前也没人照料。我婆婆早早就死了,剩下个公公又是不管事的。”

    青竹便想起以前翠枝月子里的事来。因为生的是女儿,白氏不也不闻不问么。

    贞娘又细数道:“对了,这红糖、姜汤之类的也该备些了。还得多多备些草纸,细棉线,棉花之类的。对了,还得要人参。”

    “人参么,只怕不易得也贵吧。再说我看也不一定就需要。”

    贞娘笑道:“奶奶刚才没听见那婆子说么,还是得备些。万一要用……”这参汤是备给产妇喝的,万一到了紧要关头,说不定还能将产妇的命给救回来。贞娘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口。害怕青竹知道了,又得紧张不安。

    过了几日,少南果然带回来了两支上好的人参。

    “这两支得多少钱呀?”

    少南笑道:“倒没花钱,县令送的。”

    青竹有些惊讶忙道:“也当不起如此重的礼吧?”

    少南道:“他家里什么都有,找两支人参一点也不困难,既然是他给了我们,也是他的一片好意,领情就好,别多想。”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冬郎

    冬月初七,天气异常的冷,大风吹了整整一天。刺骨的寒冷。

    这天,青竹千辛万苦,受尽磨难,后来总算是顺利的产下了一个重七斤四两的男婴。

    初为人母的喜悦,立马被虚弱和疲惫给覆盖了过去。

    当林婆子将孩子抱给她看时,青竹细细的看了一眼,伸手来摸了下他那皱皱的的小红脸。心想真是一点也不漂亮,眼睛也还未睁开,也不知长得像谁。看着儿子健康,青竹又立马昏睡过去了。

    少南一直守在产房里,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如今见母子都平安,也平复下来了。林婆子将包裹得好好的婴儿抱给了少南,少南不敢去接,他原本也不会抱,生怕弄坏了哪里。

    贞娘早就办了一桌简单的酒席请林婆子吃。林婆子也不推辞,只是牙不好了,好些看着好,又吃不了。只稍微的吃了几口,喝了些酒去寒意。

    少南又让看赏,宝珠给了林婆子二两银子。少南又约了林婆子过来帮忙洗三。林婆子倒痛快的答应下来。

    才出生的小孩不大会吵闹,一直呵欠连天的,此刻又闭眼和他娘一道睡了。

    少南想,应该派人去给家里报喜才对。想到这里就去了衙门一趟,叫来一个跟随自己的军牢,吩咐了他一番话,便让他去平昌了。

    衙门里的人大都知道少南新添了儿子,纷纷向他贺喜,涂知县也笑呵呵的与他道:“还真是可喜可贺呀,后继有人。”

    少南笑得有些憨傻:“是老天怜悯。”

    当他回到家时,青竹已经醒了。在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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