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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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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喜儿多言,便命人将其打发去尚方院,对上宝音眼色,绿染赶紧跟了去。瑞珠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只觉精明的皇后也不过如此。然却未曾察觉宝音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
  那拉氏是委屈得很,喜儿胆子小,她是知晓的,可皇后竟不由辩驳便将其打发去了尚方院。愈发的觉自己落胎一事乃是皇后所为,必定,她怀里身子一事,唯独是延禧宫里和坤宁宫的知晓。
  步出延禧宫,宝音低声朝杏儿道:“盯紧瑞珠。”
  承乾宫中,女子倚靠在贵妃椅上,满意笑道:“恩,做得不错,哼,皇后那个草莽之妇,想与本宫斗。”
  “瑞珠,你可知,皇上每日都喜欢往哪儿去么?”董鄂云婉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朱唇含笑道。
  瑞珠欣喜得很,然却故作茫然道:“奴婢不知。”
  董鄂云婉动了动身子,娇媚的容颜露出和色笑容:“皇上平日里总喜欢往御花园的荷塘去,皇上……最喜欢梅花,只可惜啊,这梅花只得在寒冬里盛开。因而啊,皇上便喜欢上了那傲雪红梅之色。”
  提起梅花之时,董鄂云婉指甲陷入手心,似乎要将细白的手戳破了一般。瑞珠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低眸道:“皇贵妃娘娘与皇上琴瑟相合,自是知晓皇上的习性。”
  瑞珠诚是有心攀附,但亦是要掂量着,生怕惹了董鄂云婉生气,董鄂云婉会如皇后那般过河拆桥。董鄂云婉动身坐起,也不再拐弯抹角,凤眸瞥着瑞珠,几分慵懒之意:“紫禁城是什么样,想必瑞珠姑娘比本宫还明白,日后若是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滴水之恩。”
  闻言,瑞珠面含喜色:“皇贵妃娘娘提点之恩,奴婢必定铭记在心。”
  “好了,回去罢!”董鄂云婉语气中听不中感情来,眼中却很是不耐烦,甚是厌恶。
  瑞珠福身行礼:“奴婢告退。”
  踏出承乾宫,瑞珠这便急急朝着御花园去,满脸欣喜之色,却未曾察觉背后那怨毒的目光。
  颖儿正襟站在董鄂云婉身旁,脸色发白,却故佯装着镇定,这个瑞珠,背叛旧主,甚至有心谋害旧主性命,也用不着可怜。约莫是这些日子以来见惯了生死,颖儿是愈发的淡然了。
  彼时,坤宁宫中,宝音坐在榻旁,淡淡道:“今日,瑞珠去了承乾宫?”
  杏儿点头应道:“娘娘将将离去不到半个时辰,瑞珠便去了承乾宫。”
  宝音冷笑一声道:“这个贱蹄子,本宫就知道是她在背后捣鬼,以为攀附上董鄂氏便能麻雀变凤凰了。”
  “主子,您是怎么瞧出是瑞珠在背后捣鼓的,奴婢还奇怪,主子怎么放过了喜儿,原来凶手另有其人。”正摇着团扇的绿染疑惑道。
  宝音理着手中的丝线,悠悠道:“喜儿胆子那样小,哪里敢做出这等事来,倒是瑞珠,那个贱蹄子,会背叛旧主子,未必不会背叛本宫。若她是个忠心的奴才,本宫还考虑将她留在身边。偏生她心比天高,他日若是当真得了权势,想来连本宫也会放在眼中。这样心高的人,胆子也不会小,使了坏,亦能镇定自若。”
  绿染一脸恍然大悟,接着又道:“要不要将瑞珠传来。”
  宝音摆摆手道:“现下不必,本宫要让她们措手不及!”
  傍晚时分,御花园中的茉莉开得甚好,层层团簇,映着夕阳绯红如暇。瑞珠欢欢喜喜的到了荷塘边儿,荷花盛开在六月,自然是美不胜收。
  如此花前月下,好不诗情画意,瑞珠故作娉婷之势,略有些扭捏作态。好在她生得好,也不见得是东施效颦那样难看,到底还算得是调皮可爱。
  约莫半个时辰已过,却不见皇帝的身影,瑞珠有些恼火了,心觉皇贵妃是不是欺骗于自己,便放下了方才扭捏姿态,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在荷塘边来会徘徊。
  她自认美貌不输那唐碧水,眼前又是好景,应景生情,若是此时遇上了皇帝,她必定会用尽手段,成为庶妃,再为正妃,为贵妃,为皇帝诞下子嗣,为皇后,为太后。
  瑞珠眼前浮出美好景象,似乎看见自己坐在那凤辇之上,不慎风光。“啊!”然脚下传来的疼痛感,却将眼前的虚幻打破,杏眼圆睁,瞪着地上爬行的异物,还未反应过来,便跌入了荷塘中。
  六月下旬,满池的荷花开得甚好,荷塘边忽传来一声尖叫,只见远远的一抹宫装漂浮在荷花之间。
  晌午的毒日头烤得人好生难过,绿染额间冒着汗珠,急急踏入坤宁宫,朝着主座上的女子道:“主子,瑞珠……瑞珠死了!”
  宝音一惊,脸色瞬时变得难看之极:“昨日还好好的,怎的一回事。”
  绿染福身道:“昨儿个傍晚,那拉福晋言,昨儿个傍晚,瑞珠便偷懒的跑了出去,直至夜里也没见其回延禧宫。今日辛者库派了人去打扫御花园,便……便见瑞珠漂浮在荷塘上。看那模样,已经死了有一夜了。”
  “备轿辇,去延禧宫。”宝音眉目间阴沉,已猜出了个大概。
  瑞珠到底是延禧宫的人,自然要往延禧宫去。延禧宫中内外乱作一团,到底瑞珠姑娘是皇后送来的,如今却出了这档子事,只怕自家主子亦是难逃罪责。
  那拉氏昨日小产,现下以抱病之名在榻上躺着,因着太医昨儿个所言,那拉氏甚是小心翼翼得很,生怕往后便不能再生养。
  许是生怕宝音责难,那拉氏也不敢提喜儿的事,只哭的声泪俱下,说是瑞珠这姑娘好,也不知是谁害了她,央求着皇后必定要给她讨个公道。又说是自个儿辜负了皇后娘娘的心意,终归到底,就是生怕皇后将瑞珠的死怪到自己身上来。
  宝音平静如水,轻拍着那拉氏道:“妹妹莫要如此,瑞珠的事,本宫定当会竭尽所能。”
  “绿染,瑞珠身上可有伤痕?”手自那拉氏肩上滑落,宝音一脸肃色的朝绿染问道。
  宝音知晓,瑞珠是会枭水的,自然不可能在溺死的。这样炎热的天儿,更不能是不慎跌入而冻死的。
  绿染诺声应:“在瑞珠姑娘的脚踝上有个牙印,御花园里头,发现了条蛇。”
  宝音满脸疑惑:“好端端的,御花园里怎么有蛇?”
  正说着,便见一袭浅紫款款而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见着董鄂云婉,宝音即刻明白了怎的一回事,当下便后悔昨日没将瑞珠传来问话。如今可真真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拉氏怀了身子一事,起先并无人知晓,只得是昨日那拉氏小产,宫人才知晓,皆往她身上泼了一身脏水,那拉氏表面虽是不说,然心中却与自己生来芥蒂,自己也不能往皇上那里诉苦。这便是董鄂云婉目的所在,如今她目的达到了,便斩草除根,使计取了瑞珠性命。
  宝音轻瞥着的福身的董鄂云婉,不冷不热道:“免礼罢。”
  董鄂云婉莞尔起身,蹙了娥眉,满是关怀之意的朝着那拉氏去,落座于榻前:“前些时日见着妹妹还好好的,今日一早听闻妹妹病了,本宫还不相信,如此瞧来,妹妹可真真是病得不轻。这样炎热的天儿,可真真是苦了你了。”
  “本宫还听闻……妹妹宫里头的瑞珠姑娘……”说到这里,董鄂云婉忙捂住嘴。柔声道:“瞧瞧本宫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
  董鄂云婉突如其来的关怀让那拉氏一时间没能明白过来,良久之后才明白她是来做些表面功夫的罢了。
  关心完那拉氏,董鄂云婉这才朝着宝音走去,上前拉着宝音的手道:“皇后娘娘,脸色这样难看,臣妾知晓瑞珠姑娘原是您身边的人,您要节哀顺变啊。自打几年前……您的身子便不大好,可不能太过悲伤啊。”
  因着今儿个请早安之时,宝音教导各宫为皇帝绵延子嗣乃是重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因着太后的算计,董鄂云婉如今已不能再生养,偏生宝音早时还说了那般的话,让她心中很是不舒服,此刻抓了机会,便往着宝音痛楚戳。
  “节哀顺变?她即便是不死,本宫也不会让她逍遥法外,谋害皇嗣,她还能活命。”宝音眸光冰寒,盯着的董鄂云婉道。
  董鄂云婉自然明白宝音所言之意,然表面还是故作疑惑:“皇后娘娘,您是不是糊涂了!”
  “皇后娘娘,不是喜儿……”那拉氏闻言亦是疑惑,孱弱问道。
  宝音似有深意的瞥着董鄂云婉,沉声道:“喜儿胆子那般小,哪能做出这等事来,本宫昨日不过是做给瑞珠看的罢了,本想今日拿了证据,今日再向她问话,岂料她却遭人灭口!想必是幕后之人做贼心虚,便设计取了她性命。昨儿个本宫派人打听过了,瑞珠近一月来,往承乾宫去得很是勤快。”
  宝音字字皆是咄咄逼人,让董鄂云婉不禁心虚起来,牵强笑道:“皇后娘娘所言之意,是言臣妾指使瑞珠迫害了那拉妹妹,然又杀人灭口取了瑞珠性命?”
  此刻殿中并无旁人,宝音亦不给董鄂云婉留任何颜面,就连瞧着董鄂云婉的眼神也变得轻蔑:“皇贵妃是什么人?不用本宫说,咱们皆是心知肚明,为了入宫为妃,害死自己的夫君,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宝音和孟古青皆是如此,打人打脸,骂人揭短,专往最痛的地方戳。董鄂云婉瞬时便白了脸,方才的冷静从容一扫而光,浑身颤颤的瞪着宝音。
  良久之后才怒道:“皇后娘娘,您无凭无据的,怎的能这样冤枉臣妾。宫女们相互来往,原也是寻常之事,怎的便说是臣妾害人了。况且,臣妾也是今日才知那拉妹妹小产一事,初时,皇后娘娘藏得密不透风的,臣妾又非诸葛孔明,不会未卜先知。再言,臣妾与那拉妹妹无怨无仇的,害她作甚。”
  宝音步步逼近,脸色阴沉,嘴角却带笑:“你为何害她?妒忌罢了!前些时日本宫好心邀你前去清宁轩与静妃和言,然你却多次出言侮辱,你那贴身宫女唐映雪有意接近皇上,你便取了其性命,栽赃嫁祸于静妃!莫不是妒忌?真是可笑,一个害死夫君的贱人!水性杨花之人,竟还妒忌!谁知皇四子是不是皇上的孩子。”
  董鄂云婉脸色惨白,全然没了素日里的温婉贤惠,几乎是气的冒青烟,抬手直指宝音,恶狠狠道:“皇后!你莫要往我身上泼脏水?皇四子,他是皇上亲封的荣亲王!”
  “荣亲王?封王又如何,命比纸薄,只得死!短命鬼罢了!”殿中的几人皆是满脸惊讶,素日里端庄大度的皇后竟会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来!
  董鄂云婉清澈的眸中含着泪花,狠狠瞪着宝音,朱唇紧咬着。啪!这一巴掌很是响亮,宝音的脸上瞬时出现了五指红印。
  “皇贵妃……本宫到底是皇后,本宫知你因着今早之事,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可你也不能出手打本宫啊!本宫……本宫到底是皇后!”宝音嗓音大了些,泪珠滚了下来,顺手便将桌案上的茶碗摔落在地。
  外头的宫人听闻里头声响,急忙踏入,只见得皇贵妃一脸的怒气,茶碗摔碎在地,皇后的脸上一个红彤彤的掌印。
  皇贵妃宠冠后宫,紫禁城中人人皆知,难免不会恃宠而骄。皇后平日里皆是温温和和的,说好听点的温和,说难听点便是懦弱,如今都让人欺负成了这般。
  一夕之间,后宫皆传了个遍,瑞珠之死,宫人们私底下皆说是她听了皇贵妃指使害了人,心中害怕便欲自尽,哪知还未自尽便让人害了性命。
  原本是想泼了皇后一身脏水的,哪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皇后是一肚子的委屈回的坤宁宫,皇贵妃在延禧宫大闹还动手打了皇后,很快便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去。
  “这个皇贵妃!真真是愈发的不懂事的!前些时日才在清宁轩闹了,今日又在延禧宫闹上了,这回倒好,竟还出手打了皇后!胆子可真是不小!”原在乾清宫中处理国事的皇帝边朝着坤宁宫去,边怒气冲冲道。
  吴良辅细着嗓子劝言:“皇上莫要如此动气,兴许是宫人胡言罢了,皇贵妃娘娘也不是爱招惹是非之人,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皇帝冷哼一声道:“皇后那性子,莫要让人欺负了便是!还能招惹了她?朕一味的纵容,还真真是将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坤宁宫同乾清宫原就只得是几步之遥,言语间,皇帝已到了坤宁宫。正殿中宫人正欲行礼,却叫皇帝制止,踏入内殿,见女子坐在主座上,不停的抹泪。
  一旁的绿衣宫女很是愤愤不平:“主子,皇贵妃这回也太过分了!您去告诉皇上罢!若是皇上还偏袒着她,那您便去告诉太后。”
  宝音摆摆手,和声道:“罢了,也是本宫的错,若非本宫今早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也不会动了肝火,亦不会闹出这等事来。皇上日理万机,怎能再让他去烦心,太后与皇贵妃本就不和,若是让太后知晓了,只怕又会引事端。”
  宫女似乎有些懊恼:“您总是这样息事宁人!您这些年受的委屈还不够多么?大婚之夜……”
  “不许胡说!”绿染话还未完,便让宝音打断。
  听着主仆二人此番对话,福临心下便觉对不住宝音,她为后以来,从来不曾有什么过错,只因着自己对她的不器重,便处处受人欺负,受了欺负亦往肚子里咽。她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都是这性子么?
  想来,当年孟古青受人欺负之时,亦不多言一句,毫无过错,却让他废后,亦是沉默以对。只是,相比之下,孟古青似乎是倔犟,而宝音却显柔弱。如此想着,福临心中便愈发的不是滋味,沉声道:“皇后!受了委屈怎的总往肚子里咽!跟你姑姑一个性子!你以为息事宁人,便可免灾免难!”
  宝音身子一震,赶忙回身,福身朝着皇帝拘礼:“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上前将女子扶起,和色道:“起来罢。”言语间,细细端详着宝音脸上的掌印,心中的怒气更是多了几分。
  “今日的事,朕都听闻了,好端端的怎会闹成这般?”诚然已听宫人说了些许,但皇帝还是得问问。
  宝音结结巴巴道:“原也是臣妾的错,怪不着旁人。”
  宝音如此,皇帝更是追问:“你的错?若当真是你的错,何故这般委屈,你当朕是瞎子么?”
  “臣妾,臣妾今儿个一早的说了些话,想必是让皇贵妃心里边儿不舒服了。也怪臣妾,未曾顾及着皇贵妃,便开了口。”宝音抹去泪痕,一派端庄贤惠,略带几分柔弱道。
  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你是皇后,就是无意说了什么,她也不该动手的!这个皇贵妃,真真是愈发的不知收敛了!”
  宝音趁机拉了拉皇帝衣袖:“皇上莫要动怒,皇贵妃想来是无意的。”
  皇帝眼中的董鄂云婉素来是温柔可人的,然如今她却是愈发的嚣张跋扈,让皇帝不禁怀疑从前她不是装的。但每每想起多年来的情意,亦觉她不过是一时冲动。
  然此刻见着宝音这般委屈求全的模样,顿觉是自己是不是太过偏袒于她,以至于今日连皇后也敢欺负了。
  福临的脸色铁青,看着绿染问道:“皇后说了什么?”
  绿染觑了觑宝音,宝音连忙示意其莫要多言,这些个皆入了皇帝眼,怒道:“叫你说!”
  “皇后娘娘今早……教诲各宫主子……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嘱咐各宫主子要早日为皇上诞下子嗣。”绿染这回子倒不是装的,脸吓得惨白,浑身直哆嗦。
  皇帝神情有些复杂,沉声道:“到底你是皇后,别整日唯唯诺诺的,朕去承乾宫瞧瞧,你好生歇息着!”
  踏出坤宁宫之时皇帝的眉头紧锁着,直至如今也不曾查出是谁害死了皇四子,依着唐碧水的心思不无可能,只是唐碧水与董鄂云婉并无什么深仇大恨的,怎会谋害皇四子。若是有心害,莫不是背后有人主使。
  后宫里还有谁能如此不待见董鄂云婉,福临当下便怀疑起太后来。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承乾宫,因着上回子的教训,董鄂云婉现下便是温温和和落在正殿中,若无其事的模样。
  “皇上驾到。”随着吴良辅这一嗓子,承乾宫的奴才皆跪了一地。
  董鄂云婉娉婷走来,屈膝行礼:“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沉着脸看着女子,冷声道:“起来罢!”
  见着福临脸色不大对劲,董鄂云婉便知他定是听了旁人闲言碎语的,心下便愈发的怨恨宝音。
  步入内殿,皇帝沉沉道:“听说,你今日又在延禧宫闹上了,还出手打了皇后。”
  福临言语很是平淡,却让董鄂云婉心中发寒。诺诺跟在福临身后,柔声道:“是皇后……”
  “皇后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她也是无心,你倒是学会迁怒了,朕记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福临话语不含怒气,不似上回子那般怒斥她,但她更是战战兢兢。
  心想着皇后今日那副嘴脸,董鄂云婉便觉愈发的委屈,从前还真真小瞧了那个病秧子皇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听得皇帝此言,董鄂云婉亦不多辩解,只作得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生怕多言了,皇帝觉自己是搬弄是非。
  对于董鄂云婉的,福临有些愧疚心,许还有些感情,若非这么些许感情,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纵然,即便是因着费扬古的缘故,也万万不会容忍至今。
  见着董鄂云婉不说话,福临冷哼道:“怎么,你不辩解?”
  听着皇帝这番言语,董鄂云婉更觉不是滋味,现下更是恨不得取了宝音性命,然亦是这一份很,让她忍住心中的怒火,委屈道:“臣妾,只是想起了……想起了荣亲王。”
  言语间,便开始落泪,梨花带雨的,倒是分外惹人怜。
  皇帝自小便见不得她这样落泪,诚然有些时候很是不耐烦,却还是隐忍着,只因着心中那些许愧疚。毕竟,眼前的女子为了他,而担天下人骂名。
  “若是觉得不舒服,便养个孩子在膝下。”皇帝一肚子的怒火,却让董鄂云婉这泪花给浇灭了,让愧疚给浇灭了。
  闻言,董鄂云婉心中一喜,如今她再不能生育,若是能将玄烨收养了来,往后便有个依靠了,且,若是她收养了玄烨,佟妃必定难受得要死。
  “若是有个孩子自是好,臣妾亦不想如此,可听着那些个……臣妾便……,每每瞧着佟妃妹妹和玄烨,更是想起臣妾那苦命的孩子,臣妾不是故意的!”说着,董鄂云婉这又落了泪,真真是收放自如。
  诚然心中想着收养个儿子,然董鄂云婉面上却不敢多言,只得拐弯抹角一番。皇帝怎会听不出她的用意所在,将将浇灭的火一下子又窜了上来。她果真是变了,收养玄烨,这算盘倒是打得好。既要重用费扬古,他必定不会让外戚掌权,博尔济吉特氏不可,董鄂氏亦不可。
  瞥了瞥董鄂云婉,冷声道:“皇后到底是皇后,你身为妃嫔,必定要敬重于她。待会儿子去坤宁宫给她赔罪,皇后性子温和,也不会多计较。整日闹得乌烟瘴气的,朕还有事,待有空再来看你。”
  皇帝自方才来承乾宫,是平静的很,然他冷着脸却让董鄂云婉更加难受,更加惶恐不安。
  诺诺道:“臣妾恭送皇上。”望着皇帝离去的身影,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悲凉,转而又化为怨毒,博尔济吉特宝音,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今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必定一一奉还。
  “主子,去……坤宁宫么?”见着皇帝离去,颖儿似是提醒,又有些怯怯的询问道。
  董鄂云婉黑着脸道:“去,皇上都说了,能不去么?皇后这个病秧子,本宫早晚让她好看。”
  说着,已经踏出了承乾宫,脸色甚是难看。
  彼时的清宁轩让人觉格外的舒坦,六月炎热,孟古青搬了椅子坐在院落里头,灵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好似不热一般。
  孟古青摇着团扇,雁歌在井边打了水来,提着一木桶的水走了过来,放于孟古青跟前,面含笑容道:“主子,这样热的天儿啊,放上一桶水在跟前啊,最是消暑的。”
  井水很是冰凉,放在跟前自然也凉快的很。孟古青边摇着团扇,边笑道:“雁歌,你是怎的想出这法子来的。”
  “以往在慈宁宫之时,太后娘娘也时常用这法子解暑。”雁歌落座于一旁的木凳子上应道。
  正说着,却见有人来了,清宁轩的门客少,尤其是董鄂云婉那番一闹之后,旁人都怕招惹了祸端,便再不敢前来了。
  “奴婢给郡主请安。”定睛一瞧,原是芳尘和阿潋,这厢倒是一块儿来了。
  孟古青眉间一喜:“快起来罢!这里并无旁人,无须拘礼。”
  阿潋和芳尘这回子来,自是同孟古青说这两日的事,阿潋绘声绘色的将今儿个延禧宫的事儿给说了一遍,看着时候不早了,便慌忙回去吃午膳了。
  芳尘亦随之离去,临走前还同孟古青言好生提防着皇后。
  雁歌望着阿潋和芳尘离去的背影,蹙眉道:“主子,奴婢觉这事愈发的不对劲,好端端的,瑞珠怎会跑到御花园里头去,偏生凑巧还就让毒蛇给咬了。”
  孟古青轻摇着团扇,淡淡道:“不过是杀人灭口罢了,瑞珠这般易叛旧主的人,自是用完了便丢掉,谁会留着害自个儿,何况,是皇贵妃那般狠辣的人。”
  话语间,孟古青眼中浮上一丝悲凉,在说着董鄂云婉,自己何尝不是变得狠辣了。宫里头死个宫女不过是寻常之事,瑞珠这厢死了,只消扔到乱葬岗去便是了。
  “那如此说来,皇贵妃是当真因着早时皇后的话,便迁怒出手掌掴了皇后?”雁歌这姑娘算不得愚笨,但对于这些个事还是云里雾里的。
  孟古青伸手浸泡于水中,淡笑道:“那可未必,指不定是皇后有意激怒了皇贵妃,蓄意陷害也说不准。”
  雁歌颇的疑惑道:“可当时里头还有那拉福晋和随身伺候的宫女呢!皇后就不怕……”
  孟古青摇摇头道:“她怕什么,要怕也是那拉福晋怕,她和皇后可是一条绳子的蚂蚱,若真是皇后陷害,想必那些个宫女也受教了。皇贵妃前些时日才在我这里闹了,这厢又在延禧宫闹上了,她若多作辩解,皇上便会觉她是搬弄是非。她二人如今这般争斗也好,也没了心思来对付我。”
  “即便皇后和皇贵妃,但太……”雁歌话还未落,便闻外头传来尖细嗓子,长长吆喝:“皇上驾到!”孟古青即刻变量脸色,赶忙起身朝着院门去,朝着那耀眼的明黄恭敬行礼:“孟古青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日光灼灼的,福临那一身明黄的龙袍格外刺眼,悠悠走到孟古青跟前,将女子扶起:“不必如此多礼。”
  孟古青随之起身,抬眼看着福临挥手朝着灵犀和雁歌道:“你们先下去罢。”
  落在皇帝身旁的一起子宫人,也很是识趣的退出了院门。院中只得孟古青和福临,孟古青继续肆无忌惮的摇着手中的团扇,边摇着,边朝着井边走去。
  想来这样炎热的天儿,皇帝脾气必定不大好,再加之董鄂云婉和宝音那番一闹,怕是已然是火冒三丈,只因着是皇帝,便不似寻常百姓那般,不高兴了便摆在脸上,高兴了也摆在脸上。
  皇帝不同,有些时候,皇帝那臭脸是摆给旁人看的,那笑脸也是摆给旁人看的。
  落座在井沿上,女子朝着皇帝笑道:“皇上,过来,这里凉快。”
  福临心下很是烦躁得很,朝着之事本就烦忧,偏生后宫还闹得乌烟瘴气的,换谁也不会高兴。
  皇帝闷闷的走到井边,叹息道:“静儿,以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愚蠢?”
  孟古青并未应皇帝话,而是笑颜道:“凉快么?比您的金銮殿凉快多了罢。”
  皇帝有些不明的看着女子,他同她说着这事,她却生是扯到了一边儿去。见着皇帝一脸迷茫的神情,孟古青笑道:“凡事皆是有两面的,皇上不过是看到了一面,何故要妄下断言。”
  福临继续叹息:“我真真是想不到,皇贵妃背着我竟这般肆无忌惮,她素来是很温柔的。”
  言语间,福临的眼中泛着缅怀,孟古青心中隐隐刺痛,即便是董鄂云婉遭人陷害,他也是选择信任她,就是不信任,亦是选择纵容。再而独自来此伤悲,心下的痛楚孟古青已习以为常。
  动了动身子,拉着皇帝坐在井沿边儿,轻拍了拍皇帝,悠悠道:“不过是因着在乎,因着信任,若非如此,怎敢肆无忌惮。”
  孟古青这话说得别有深意,将董鄂云婉对皇帝的情意夸赞了一番,又作无意而故言其恃宠而骄。
  “如此下去,我真不晓得,哪里还有真心。”皇帝的眸中泛着悲凉,那些个女子怀的是什么心思他并非不知晓。若非因着他是皇帝,她们哪里会那般情真意切。
  言语间,福临站了起来,郁郁之余,还不忘嫌弃的看那井沿一眼。
  孟古青见状,心中浮上鄙夷,还真真是皇室子弟,身娇肉贵得很。听得福临那番话,心中又为他难过。
  一把将其拉着坐下,没好气道:“我说表哥,您是皇上,您整日高高在上的,谁敢把真心给您。”
  说着又低眸看了看井沿儿:“别看着它不干净,委实的比您那金銮殿舒坦得多。您说您一男子汉,这样矫情作甚,总是如此,真心谁看得到?若是看不到,谁能把真心给您?”
  “那你呢!你对我,有过真心么?”许是近日后宫闹腾得太厉害,对于孟古青,福临心中亦怀疑起来。也许,她不过是借着自己保命,借着自己保家族兴荣罢了,莫不然,依着她的性子,怎能放下过往,这样与他谈天说地的。
  记得当年她初入宫闱之时,可没少记他的仇,十几日前他欺负了她,她必定记着,逮着机会便是数倍奉还,那可真真是厉害得很。
  福临此话一出,孟古青有些懵了,好端端的,却将生给自己下了套儿。若她说是有,皇帝定在心中觉她虚伪,毕竟她如今的处境,须得他的庇护。若说是没有,皇帝必定会生气,就是表面不言,心中必定也会记着。
  抬眸看着皇帝,反问道:“皇上以为呢?”
  每每同孟古青多言几句,福临便觉轻松些,当下随意起来,上下打量了孟古青良久,甚觉莫名:“心长在你身上,我哪里看得到。”许是因着急躁的性子,皇帝一改方才的忧郁公子,满脸不悦。
  “心,不是用看的,而是用感受的,皇上,我想,您从来都没有感觉的么?”孟古青说得一脸认真。
  女子的清澈凤眸盯着皇帝,这样的眸光,似乎好久不曾见过了,当年的她,不就是这般,用这样的清澈的眼神看着他,不含一点杂质。
  皇帝抬手覆在女子胸前:“恩,是么?我怎么没感觉。”
  孟古青桃腮瞬时红透,一把拽开福临的手,怒气上脸:“皇上这是做什么?我同您说正经的,您却……”
  约莫是羞于启齿,话到嘴边又生生的收了回去。见着孟古青这神情,福临倒是乐了,似乎从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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