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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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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云婉眉心一跳,约莫是不曾想到太后竟会当着孟古青的面与她这等说辞,瞬时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但嘴上却还是故作镇静道:“是,臣妾知晓了。”
太后眉目间看不出神情,金灿灿的护甲轻敲着桌案道:“今日哀家正好要前去襄王府瞧瞧,你便于哀家一道去罢。”
董鄂云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襄王府,那是她的噩梦,博果儿的死是她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因而自入宫以来,她再不敢踏足襄王府,并非生怕旁人闲言碎语,而是惧怕襄王府的一草一木,那里处处是博果儿的痕迹,是她与博果儿的痕迹。
然现下太后既出言相邀,她也拒绝不得,纵然惧怕,却也只得随着太后去,苍白的容颜,朱唇含笑道:“臣妾且先回去换身装扮,劳烦太后娘娘稍等片刻。”
太后瞥着董鄂云婉,依旧是不冷不热道:“去罢,你这身装扮,前去襄王府也委实的不大合适。”
董鄂云婉朝着太后行了一礼道:“臣妾先行告退。”
太后依旧是方才那般神色,悠悠道:“去罢。”
董鄂云婉起身,朝着孟古青淡淡一笑,便朝着翊坤宫外去。孟古青也只得回以微笑,眼见着其踏出的身影,孟古青心中有些沉沉,今日若非太后在此,只怕董鄂云婉又得找茬了。
无意间,忧色已然浮上面容,太后见孟古青如此,笑问道:“怎的,静儿,她欺负你了么?”
孟古青微微一愣,忙摇摇头道:“皇额娘多虑了,皇贵妃贤惠大方,待人大度,更是善解人意,怎会欺负臣妾。”
太后眉目忧色的看了看孟古青,淡淡道:“你呀,可要谨慎小心些,莫要只瞧着表面。哀家去景仁宫走走。”
闻言,孟古青点点头道:“臣妾恭送皇额娘。”
眼见着太后踏出翊坤宫,孟古青似乎松了一口气般,玉足莲步踏入小书房,灵犀如往常般跟上,雁歌则端了茶盏往里头去。
落座案前,轻抿了口茶盏,女子娥眉微蹙,忧忧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灵犀柔声安慰道:“那原也与主子无关不是,她们若是喜欢斗,便让她们斗去。”
孟古青微微叹息:“是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得帮着三哥夺回爵位,再将这宫中与大哥勾结之人揪出,莫不然,本宫这心里真真是不踏实。”
灵犀声音素来是清冷,略带了几分温和,却也还是掩不住骨子里那冰冷道:“主子,现下小王爷处境艰难,也不知……”言至此处,灵犀有些支支吾吾。
“也不知哪一日,三哥便会遭了大哥加害是不是?大哥的为人本宫也知晓几分,手段甚是厉害得很,若是要找了由头将三哥除去,那必定有的是法子。初时父王因着三哥是嫡子,便欲将爵位传与三哥,可身为长子的大哥哪里甘心。父王去世之后,大哥便联合外族逼迫三哥交出爵位。”孟古青唇间浮起一抹苦笑道。
灵犀神色忧忧道:“是啊,也不知,如今小王爷如何,现下小王爷比身陷囹圄也差不得多少。当年,王爷去世之后,小王爷虽是生主子的气,可也担心主子回了科尔沁遭遇不测,便甚是绝情,让主子留在宫中。”
孟古青心下一惊,原来当年她三哥并未抛弃她,而是生怕她回了科尔沁亦会遭遇不测,抬眸看着灵犀,娥眉紧蹙道:“从前怎的不曾听你提起过。”
灵犀眉目淡淡道:“从前主子也不曾问起,小王爷生怕主子听了难受,便不让奴婢说,现下奴婢觉该同主子说了,小王爷当年是为了保护主子,主子可莫要生他的气。”
孟古青眸中一愣道:“本宫怎会生三哥的气,灵犀你莫要多想了。”
看了看灵犀,孟古青心下顿悟,约莫是因着她近日再未与福临提起她三哥的事,灵犀生怕她记恨她三哥,不愿相助。淡淡一笑道:“你放心,那是本宫的亲哥哥,本宫必定会帮他的,你呀。”
许是让孟古青看透了心思,灵犀似有些尴尬,只低头不语。
孟古青笑了笑道:“你先下去罢,去探探储秀宫近日有些什么动静。”
灵犀微微行了一礼,便迈步踏出了小书房,孟古青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叹息:“花红易衰似朗意,水流无限似浓愁。痴心错付。”
踏出小书房,看向殿中伺候着的小德子道:“去备好轿辇,本宫须得前去清宁轩瞧瞧娜仁格格。”
一身宝蓝的衣衫,躬身行了一礼道:“嗻。”
孟古青看了看雁歌,淡淡道:“雁歌,你去备些糕点膳食,呆回给娜仁格格一道送去。”
言罢,便朝着内殿中去,然雁歌却是一脸不情愿的跟了进来,愤愤道:“主子,娜仁格格从前那般迫害您,您还待她这样好!还有那皇贵妃,她明明就是前来找茬的,只是因着太后娘娘在才装得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你怎的还同太后说她的好话,若是奴婢,必定告她一状。”
闻言,孟古青摇摇头道:“有些话可不能胡说,若是惹了麻烦可不好。皇贵妃究竟是怎的性子,想必太后也是知晓的,本宫又何故多言呢,岂非让太后觉本宫搬弄是非。若是闲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本宫日子也不好过。眼下皇上宠着本宫,便处处往好的想,照盘全收,可若是哪一日本宫失宠,今日的种种好皆会成为日后的种种不好。”
雁歌听得有些糊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呃,还是主子顾虑多。”
孟古青淡淡一笑道:“你这丫头,可得好好学学灵犀。”
雁歌噘嘴道:“主子就是偏心,自打灵犀来了之后,主子都不让奴婢跟着了。”
孟古青素净的玉指请敲了敲雁歌额头道:“你呀!快去备糕点罢!真是。”
雁歌冲着孟古青撇了撇嘴,这便迈步踏出内殿。
一身的寒梅艳红,孟古青踏出翊坤宫,雪白的莲蓬衣,衬得更是风姿卓越。
然至景和门便见太后与董鄂云婉一道前来,有说有笑,可真真是亲密的很,孟古青赶忙屈膝行礼道:“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太后眉目温和道:“起来罢,静妃这是……”言语间,故而瞧着女子身后的雁歌道。
孟古青贝齿微露道:“臣妾前去清宁轩走走。”
太后微微一愣,转而轻握住孟古青手道:“你啊,倒是大度,也不记恨,不与娜仁计较,这厢还给她送了糕点去。”
言语间,故而瞥了瞥董鄂云婉。董鄂云婉脸色一白,却还强颜欢笑着。旁人不知,孟古青心里却知,董鄂云婉暗地里可没少给娜仁使绊子,说来却也不能怪她,到底失子之痛不是那般容易便忍下来的。
孟古青只浅笑道:“那臣妾先告退了。”太后挥挥手道:“去罢。”
踏至清宁轩,只见娜仁迎面而来,屈膝行礼道:“妾身给静妃娘娘请安。”
孟古青淡淡道:“起来罢。”
娜仁虽是比往日谨慎,却也不至那般拘束,踏至里头,落座桌案前,面色忧忧道:“妾身原是要去翊坤宫的,姑姑现下来,是否查到了些什么?”
孟古青瞥了瞥雁歌和朱格,淡淡道:“你们先到外头去守着,可莫要让旁人随意进来了。”原清宁轩素日里也无人串门子,可近些时日却是不安宁,约莫是因着贞顺门连连死了两个人的缘故,现下附近的侍卫倒也颇多,清宁轩附近又另派了几名太监,约莫是生怕有人淫乱后宫罢。
闻言,两名宫女皆踏出了屋子,朝着外头去。
孟古青悠悠道:“你可还记得那相思子之毒,本宫的父王离世之时,症状与钮祜禄氏很是相似,宋徽曾也怀疑过,可不到几日,便丢了性命。宋太医后也告知过本宫,我父王许就是中了那相思子之毒而死的。巴尔达氏临终前也承认她是下毒害了我父王,可相思子之毒素来不易得,你可要说实话,巴尔达氏那毒是打哪儿来的。”
对于娜仁,孟古青多少还是有些防备的,纵然如今娜仁已然无翻身之地,可却保不准她会说漏了什么出去,若是传到科尔沁她大哥耳朵里去了,只怕她三哥便命不久矣了。
娜仁低眸思衬片刻道:“她从来不曾提起过,只言那相思子之毒不会有人发觉,却不想,让宋衍看了出来。”
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又继续道:“近日清宁轩外戒备森严,宋太医便是少来,不过,昨日送药来之时,说,储秀宫有异。”
孟古青心中一惊,宋衍也发觉了,如此瞧来,陈福晋却是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晌午过后,虽是有些冷,却也稍稍暖和了些。坤宁宫内,女子一声怒斥道:“什么!宋太医在清宁轩出入频繁!这若是传到皇上和太后耳朵里了,还了得!”
“静妃娘娘倒是也时常前去清宁轩。”宝音正是一脸急色,一旁的绿染便小声道。
宝音眸中一惊道:“静妃时常出入清宁轩?”
“是,与娜仁格格也不似从前那般,今儿个还备了糕点前去,此刻还在清宁轩说话呢。”绿染微着一副身子道。
宝音脸色苍白,额间冒起丝丝冷汗,她们,莫不是察觉了什么罢?绿染见状,一脸担心道:“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宝音摆摆手道:“本宫无碍,备好轿辇,呆会儿,本宫前去翊坤宫走走。”
绿染从来不曾见过自家主子这般神情,担忧的看了宝音一眼,便踏出殿外。
回到翊坤宫之时,孟古青是愈发的疑惑,瞧来宋衍也是极为防备着娜仁的,什么也不曾与她多说,却为何又要装的好似很相信她一般,至少,在娜仁看来是如此的。
将将入殿,便见灵犀急急而来,眉间神色有些许奇怪,脸色也是煞白。便询问道:“灵犀,可是有什么动静?你这脸色怎的这样难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罢。”
灵犀摇摇头道:“陈福晋倒无什么动静,也就是如素日里那般嚣张跋扈的很,时时欺辱杨福晋罢了,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灵犀脸色愈发的白,额间竟冒起了冷汗来,眸中尽是惧色,
孟古青见状,赶忙让雁歌上前扶着,灵犀脸色愈发的苍白,整个人晃晃悠悠的,下一瞬便昏死了过去。孟古青一惊,急道:“来人啊,快传太医。”
言语间,两名宫女已将灵犀扶着朝内殿去,孟古青亦赶忙跟了去。
半盏茶的功夫,便见芳尘引着宋衍匆匆而来,孟古青娥眉紧蹙,朝宋衍道:“宋太医,你快来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宋衍上前几步,隔着绣绢把脉,有些苍白的玉手微微一颤,哭道:“不要,不要!”
孟古青眉目微凝,道:“宋太医,灵犀这怎的了,方才出去之时还好好的,回来便成了这般模样,莫不是,遭旁人下毒了罢?”
珠玑的死,已让孟古青有些后怕,纵然灵犀身手异于常人,但也难免会遭人算计。
宋衍看了看灵犀,神色有些疑惑,抬眸看向孟古青道:“回静妃娘娘,灵犀姑娘并无大碍,约莫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她会受惊吓!”孟古青还未开口,一旁的雁歌便一脸惊讶道。芳尘瞥了瞥雁歌,低声道:“莫要插话。”
孟古青亦是一脸疑惑道:“灵犀受了惊吓?好端端的,怎么受了惊吓!”
宋衍摇摇头道:“微臣也不知晓,从灵犀姑娘的脉象看来,她此刻必定是梦魇缠身,照常理来讲,许是因着年幼之时留下的阴霾。”
“血!不要!啊!”榻上的灵犀冒着冷汗,脸色愈发的苍白,指甲深深嵌入玉手,小脸满是惧色。
孟古青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灵犀方才一回来便昏死了过去,现下便这般,不会有什么大碍罢?”
宋衍瞥了瞥灵犀,不紧不慢道:“娘娘放心,灵犀姑娘身体并无什么大碍,用些药便好了,只是,她这恐是心病。”
孟古青看了看灵犀,将目光落在宋衍身上道:“那就劳烦宋太医了。”
宋衍行了一礼,便出了翊坤宫,雁歌赶忙跟了去取药。
孟古青神色忧忧,看向芳尘道:“芳尘姑姑,且快将灵犀弄醒,她这般梦魇下去,只怕身子也吃不消的。”
然不敢怎的摇,灵犀却还是醒不来,眼见着如此,孟古青心下一横,端起凉凉的茶水便朝着灵犀脸上泼去。
只闻得灵犀一声尖叫:“血!”便直生生的坐了起来,眸中尽是惧色。声音有些颇大,在整个翊坤宫中回荡着。
灵犀回过神来之时,眼见自己如此失态,才道:“主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也不知怎的,方才到了那千秋亭,瞧见几位公主在那里玩儿,不知怎的,眼前就一片厮杀,处处是血,有,有很多死人。”
这是灵犀头一回说这般多的话,亦是头一回这般的神色慌乱,全然不似素日里冷静从容的她。孟古青见状,轻拍了拍女子,温柔道:“无碍,若是不舒服便说出来,今日若是倒在外头了可如何是好。”
灵犀点了点头,神色平和了些,并不再言语。孟古青落座在榻前,看着灵犀,顿了半刻才道:“宋太医言,你是受了惊吓,心病罢,皆是年幼之时留下的阴霾。”
闻言,灵犀娥眉紧蹙,只紧咬着唇,似是还有些惊魂未定。
约莫是从来不曾见过这般柔弱的灵犀,此刻这般的灵犀真真是让人瞧了心疼得很。孟古青现下也疑惑得很,温和看着灵犀道:“灵犀,莫要多想,年幼之时的事已过去,要学会忘记。”
灵犀脸色依旧苍白,眸中泛起丝丝哀伤道:“奴婢,奴婢没有过往,十三岁以前的记忆,奴婢从来不知晓。”
有些时候孟古青觉自己委屈得很,遭受那般多的磨难,然此刻却觉这一切在灵犀面前皆是不值一提,若非承受不住的痛,又怎会选择忘记。不觉脸上浮起丝丝心疼。
见着孟古青这般神情,灵犀扯出一抹微笑道:“主子,你不必担忧,奴婢过惯了如今的生活,不想去记起过往。奴婢只记得,当年是小王爷救了奴婢,奴婢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小王爷。奴婢将用一生报答小王爷,报答主子。”
闻言,孟古青不禁笑道:“傻姑娘,你报答本宫作甚!可不是本宫救的你,来这紫禁城,实是委屈了你。”
“主子,药来了。”正说着,便闻得雁歌脆声,只见其端着药碗踏入。
孟古青忙道:“罢了,先喝药罢。”言语间,便接过药碗递给灵犀,许是习惯了,灵犀并不似孟古青那般怕苦,一口气便喝了个干净。
“皇上驾到。”内殿还弥漫着浓浓药味,便闻得外头传来吴良辅有些尖细的声音。
忙起身朝着外殿去,灵犀白着一张脸,亦跟了出去,恭敬朝着皇帝行了一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抬眸间,瞧见皇帝身旁站着两名男子,正是常舒与韬塞。常舒今日着了一身银色袍子,四下团龙。韬塞则是一身湖蓝锦袍,亦是团龙纹路,却是别有一番风姿。
孟古青莞尔朝着两名男子道:“七爷安好,十爷安好。”
两名男子则是含笑回礼道:“静妃安好。”
皇帝依是一身明黄,笑朝着孟古青道:“静妃,今儿个,七哥和十弟要在宫中与朕一同用晚膳,你吩咐下去,备些酒菜。”
孟古青眸中一愣,素来,不是都在皇贵妃那厢么?莫不是,因着今日皇贵妃随着太后去了襄王府的缘故罢?
皇帝与博果儿不合,现下更是不喜欢董鄂氏前去襄王府,就是当年她与博果儿多说一两句话,他也黑了脸。
记得那是成婚一年后,二人几乎是见面就吵,有一回,正在用膳,他边用着膳食,边气急败坏,言她水性杨花勾引襄亲王,她怒色言他勾搭襄亲王福晋,他抬手便欲朝着她那桃腮容颜去,哪知还未动手,她便拿起素日里用来气他的金碗硬生生的便朝着他砸去,他当下便是头破血流,扬言要将她砍头,至此便再未留她宫中用膳。
现下纵然是得了他宠爱,她也不曾想过他会将常舒和韬塞带到翊坤宫来,以往这些个皆是储秀宫的,后来便是承乾宫的。
虽是有些惊愕,但还是柔声应道:“恩。”如今令她惊愕的事似乎愈来愈多,惊愕久了,自然便平静了。
见着她如此,常舒倒是有些不习惯了,朝着福临道:“孟古青自打嫁给皇上之后,便越发的乖顺温柔了,也不动手打人了,年幼之时,咱们兄弟几个可没少让她欺负。”
闻言,孟古青只温婉浅笑,并不多言。福临倒也毫不顾忌,将女子拉入怀中道:“如今朕也没少叫她欺负!看着倒是温柔贤惠,暗地里却也没少对朕动手。”
约莫福临说的是昨夜的事,不过是捶打几下,怎的就成对他动手了。
“灵犀姑娘,你的脸色怎的这样难看。”孟古青正是尴尬之际,韬塞忽朝着孟古青身旁的灵犀看道。
皇帝和常舒相视一眼,讶异不已,还从未见过韬塞对哪名女子这般上心过。皇帝看了看韬塞,将孟古青拉到一旁,神神秘秘的。
孟古青有些疑惑道:“皇上,您想同臣妾说什么?”
皇帝觑了觑韬塞,附在孟古青耳边道:“我还从未见过十弟对谁这样伤心过。”
福临如此一说,孟古青便明白了其用意,想来是觉韬塞年岁也不小了,也须得成婚了,现下有个合眼的姑娘,虽是不得为嫡福晋,可若是皇帝指婚,做个侧福晋也是绰绰有余的。想来,皇帝亦是想借此更好的掌控韬塞。
孟古青朝着灵犀瞧了瞧,韬塞有意无意的搭讪,却让她很是不自然。回眸看着皇帝,淡淡道:“皇上,灵犀虽是奴婢,可她也有心的,若是她不愿意,臣妾也断断不会逼迫于她。”
福临心下有些不悦了,锁眉道:“也就是个奴婢罢了,这样稀罕。”
听着福临此番话,孟古青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脸上还是笑着,口吻却甚是认真道:“皇上,就是奴婢,她也是有心的,她不是的棋子,不是任由旁人操纵的。”
皇帝闻言,心下亦是隐隐不悦,在她那里,他连个奴婢也比不上么?但亦未发作,只道:“罢了,那便遂了她的意思罢。”
孟古青看了看灵犀,心中无奈叹息,灵犀,她自然是不肯的,她那般的倔性子,心中只有自己的三哥,弼尔塔哈尔,纵然明白将来只得是个妾室也心甘情愿,旁人只怕她是容不下。
落座殿中,一起子人便闲话家常起来,福临与常舒更是时时拿韬塞说笑,韬塞年岁最小,只得随着他们说了去。
“什么!皇上带着七爷和十爷去了翊坤宫!”宝音将将踏出翊坤宫,便见得杏儿匆匆而来,明明是冷的让人发颤的天儿里,却见杏儿额间汗珠连连,瞧来是跑得急得很。
闻言,一旁的绿染觑着宝音道:“主子,还去么?”
宝音面色铁青道:“还去作甚,现下去了只怕是饶了人家兴致,倒成了本宫的错了,罢了,改日再去罢。去将宋太医传来,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旧疾复发。”
言罢,便迈步朝着殿中去,绿染看了看杏儿,没好气道:“还不去?”
杏儿还喘着气儿,这又朝着太医院去,见着宋衍,整个小脸红得跟那高挂的灯笼一般,急急道:“宋太医,皇后娘娘旧疾复发,您快随奴婢去瞧瞧罢。”
宋衍心下有些疑惑,这个皇后素日里看着与世无争的,只恪尽职守,安守本分,可那日当他诊出她身中寒毒之时,她却是那般的神色,好似在害怕什么一般。近日同她那胞妹娜仁格格走得甚是近,却也未曾探出些什么来,如此瞧来,唯有继续下去。
提着药箱,匆匆朝着坤宁宫去,踏入内殿之时,只见女子躺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不尬据他一两回的接触,以及与皇后那胞妹的接触,知晓这皇后平日里面色本就不大好,总是一副病歪歪的模样。
隔着绣绢,细细把脉,却也未见什么异常。榻上女子声音故作孱弱道:“宋太医,本宫如何?”
宋衍知晓宝音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和色道:“皇后娘娘并无什么大碍,只需用些药膳,好生调养便是。”
宝音微微动了动身子,看着宋衍道:“药膳原也是用了好些年了,却也不见好。”
宋衍眉目含笑,不紧不慢道:“皇后娘娘想是未曾用好的缘故罢,皇后娘娘原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好生用膳,好生养着,必定是会痊愈,也不至时时这般面色苍白的。”
“大胆!宋太医所言之意,是言皇后娘娘有意病榻缠绵。莫不是因宋太医,医术不精,皆是浪得虚名,便言是皇后娘娘自己不好生调养罢!”宋衍话将将落,便闻得绿染怒言嘲讽道。
宋衍心下一笑,这皇后还真真是表里不一,如此更是让他愈发的怀疑了,笑看着绿染道:“姑娘若觉宋衍医术不精,大可请别的太医来为皇后娘娘诊脉,何故要为难宋某呢!”
绿染不曾想到宋衍竟是这样大胆,涨红了脸道:“你……”
然榻上的宝音却温和道:“绿染,怪不得宋太医,原也就是本宫自己不愿身子好罢了,好了,皇上若是知晓本宫身子好了,必定更少来坤宁宫,就连一两回只怕也是奢望。”
言落,又望向宋衍道:“宋太医,求求你,莫要与旁人说,若是皇上知晓,必定不会饶了本宫的,更不会来坤宁宫了。”女子声泪俱下,苍白的容颜瞧去甚是惹人怜。
宋衍心中冷笑,她就是这样骗了他那傻弟弟的么?骗得他心甘情愿为她死么?也亏得他那没脑子的弟弟才会相信她。侠气的眉宇间故染怜惜道:“皇后娘娘既开口了,臣又怎能多言呢!岂非不近人情。”
宝音颤声连连道谢,宋衍看着眼前的皇后如此这般,心觉有些奇怪,她将他传召来坤宁宫,只怕并非为了此事罢,若当真是为了此事,那初初他诊出她身上的寒毒之时,她为何没有这般哀求,却要待到今日特意将他传来,如此声泪俱下的哭诉一番。
便行礼道:“皇后娘娘莫要如此折煞了微臣,若是无事,微臣便先告退了。”
“等等!”果然,将将迈步,便闻得宝音孱弱道。
宋衍故作回眸,故作疑惑道:“娘娘尽管放心,微臣必定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宝音看着宋衍这般,微微含笑道:“本宫自然相信宋太医,本宫是有些事想问问宋太医。”
宋衍英俊的面庞更是疑惑,却是躬身行礼道:“皇后娘娘尽管问,只要是微臣知晓的,必定都告知娘娘。”
宝音娥眉浮上忧色,淡淡道:“本宫的妹妹,娜仁格格,想必宋太医是知晓的,自打贬了位分之后,她便不愿见本宫。本宫闻言今日宋太医时常前去清宁轩给娜仁诊脉,她现下身子如何?可否告知本宫。”
宋衍含笑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前些时日娜仁格格身子是有些不好,不过今日已然见好了,不出十日便能痊愈。”
闻言,宝音眉间一喜道:“真的!如此本宫就放心了,本宫这妹妹一向不让人省心,又任性!劳烦宋太医多多包涵。瞧瞧本宫这病糊涂了,胡言乱语些什么!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毁了宋太医清誉,那便是本宫不对了。”
宋衍微微扫了宝音一眼,冷声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忧,娜仁格格的身子已然见好,微臣必定不会再前去,省得毁了娜仁格格清誉,还连累了皇后娘娘。”
言罢,便冷着脸走了,连礼也懒得行。绿染见状,一脸的气愤道:“主子!你瞧瞧他,这样不将您放在眼里,若是让太后知晓了,必定治他的罪,将他斩首示众。”
这厢绿染愤愤不已,宝音却是微微含笑,悠悠自榻上起来道:“如此瞧来,这宋衍并非工于心计之人,如此,本宫倒也不必担心了。”
绿染清明眸中,眼珠一转,似是恍然大悟道:“主子,方才是故意试探那宋衍的!”
宝音悠悠朝外头看了看,娥眉间隐隐冷笑道:“原也不过就是如此,本宫还以为,他是有意接近娜仁,欲利用娜仁查知当年之事,看来,是本宫高估了他。”
当年宋徽的事,这紫禁城中只要三个人知晓,一个是宝音,一个是绿染,另一个边是那躲在暗处的一袭艳红。绿染闻言,附和道:“不过就是个太医罢了,能查出些什么!”
宝音摇摇头道:“本宫倒不是怕他查出些什么,是怕娜仁知晓些什么,你也知晓,在这紫禁城中,本宫就只得娜仁这一个亲人。”
听得宝音此言,绿染心下便有些不舒服,这紫禁城中唯一娜仁一个亲人,那她是什么?她只是奴婢,对,她只得是奴婢,怎的能与娜仁格格相比较。
这厢两人各怀心事,那厢朝着襄王府去的二人亦是各怀鬼胎。太后驾临,自然是气派非凡,仪仗甚是气势,一身蟒缎身是耀眼,只见的府中仆人跪地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董鄂云婉看着这一起子熟悉的下人,脸色是苍白的很,素日博果儿待她的好,他们皆是看在眼中的。每每踏足一步,董鄂氏心中皆是颤抖着的,皆是惧怕的,看着熟悉的院落,好想就看见博果儿站在她眼前一般。浅紫的衣袖下冷汗直冒,颤颤踏入。
太后瞥了瞥董鄂云婉,脸色一沉道:“抖成这般作甚,还有个妃嫔的样子么?”
然又朝着身前的下人道:“太妃娘娘呢!”
干瘦的老者瑟瑟发抖,朝着里头道:“在,在里边。”
太后眉目沉沉,看着跪地的老者道:“引哀家进去。”
见着太后发话,老者只得引了太后进去,将将至房外,便闻得男子声音,听着甚是熟悉,然便是懿靖太妃的声音,听来甚是清醒得很,全然不像是疯癫之人。
跟在太后身旁的董鄂云婉娥眉一凝,眉间惊色,太后怒声道:“太妃何在!”
言语间,几名太监已上前将门踢开了来,只见的懿靖太妃脸色煞白,眸中仓皇之色道:“恭迎太后娘娘。”
虚掩的红木门吱吱呀呀的,太后的眸中厉色,不冷不热道:“免礼罢!瞧来,太妃的这病是好了?”
懿靖太妃唇间浮上笑容,故一脸感恩戴德道:“劳太后娘娘费心了,派了太医前来,臣妾这病才有所好转。”
太后眉目含笑,朝着里头望了望道:“太妃面色红润,瞧来着实的是大有好转了,不过啊,还是得注意些,皇贵妃,快将太妃扶到里头去,这门口风大。”言语间,目光落在董鄂云婉身上。
董鄂云婉脸色发白,低眸朝着懿靖太妃走去,温和道:“太妃,臣妾扶您罢。”
董鄂氏这般上前扶着,很是不自然,甚有些发抖,懿靖太妃则是脸色铁青,想必她是恨透了董鄂云婉的,如此让她扶着,甚是不舒服的很。
太后对懿靖太妃向来戒备,现下此番更是起了疑心,懿靖太妃面色的确是比前些时日好多了,瞧着亦是精神焕发的。将将踏足两步,却停了下来道:“太后娘娘,里头有些乱,亦是浓浓的药味,想来,便不用进去了罢。”
“呃,那你便好生歇着,看你如今无大碍,哀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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