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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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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魔头,杀人魔头!”乌尤情绪忽激动,眸中全是恨意。
孟古青后退两步,半响后才道:“你,你说什么!”
乌尤眸中恨意,一字一顿道:“我说,你的父王,他是个杀人魔头,他该死!你也该死!”
顿了顿,冷笑道:“你们全都该死!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族人是怎样悲惨的死去的,巴尔达部落是如何灭亡的,我永远记得,那日的马蹄声,寥寥草原烈火蔓延,那一切一切。我想报仇,你可知珠玑是如何死的?她不是小春子杀的,是我,是我趁着她还未断气,狠狠一勒,她就死了,你唯一的妹妹她就死了!就再没人知晓吴克善是如何死的。我自小便算计,可终究还是失败了。郡主,我命不久矣,容我再算计你一回罢!”
女子话将将落,便见其嘴角溢出鲜血,冷笑着看着孟古青,怒目圆睁,下一瞬便倒下。
孟古青一惊,吓得连连后退,许她从来不曾想过,她父王的死,珠玑的死竟是如此。灵犀亦是满脸惊色,忙将险些倒下的孟古青扶住,冷声道:“娘娘,她,咬舌自尽了。”
孟古青身子颤颤良久,脸色煞白道:“她临死还要算计我一回,原来她装疯卖傻,也就是想着死在我宫中,想来,也是觉再不能得皇上宠爱,倒不如临死前算计我一回的好,可真真是用心良苦。”
灵犀眉目微凝道:“娘娘,现下如何是好。”
孟古青冷色道:“本宫去同皇上说一声,将其厚葬。”
踏出后院,只命的几名太监将那后院中的尸体收拾收拾,落座软榻上,闭眼道:“只怕,这宫中又得起风浪了,乌尤如今死在了我宫中,只怕如今我更是声名狼藉了。旁人必定会借着此事来编派,甚至,要了我性命。”
灵犀凝眉道:“娘娘,如今可要如何是好。”
孟古青轻抿了口茶水道:“当年,那般的苦难我都一路走了来,还怕她这些个算计么?只怕的是,朝着大臣借此为难皇上,尤其是那董鄂氏一族的。皇上如今宠爱皇贵妃,多少与她母家有些关系的。”
微微叹息,朝外道:“小德子,进来。”
闻孟古青传,小德子赶忙入殿,屈膝行礼道:“娘娘有何吩咐。”
“主子!你怎生就这样走了!”孟古青还未开口,便闻得惜月悲鸣,穿透了整个翊坤宫。
孟古青沉声道:“去瞧瞧,皇上这回子在作甚。”
“嗻”小德子躬身行了一礼,便朝着殿外去。
这厢皇帝已经下朝,至养心殿中,远远的便瞧得一袭浅紫,款款踏入。
皇帝见了董鄂云婉,放下手中奏折道:“皇贵妃,怎的来了。”
董鄂云婉微微行了一礼,瞟了皇帝额头一眼,一脸心疼道:“皇上,臣妾闻言您受伤了,怕是宫人胡乱传讹,如此瞧来,您是真的受了伤。”
皇帝摆摆手,神色淡淡道:“无碍,也就是皮外伤罢了。”
董鄂云婉眉目微凝道:“您可是九五之尊,怎的能随便伤了呢!静妃姐姐真真是恃宠而骄了,竟出手伤了皇上!皇上,你疼不疼!”
“胡说!谁说是静妃伤了朕的!皇贵妃,你素来不是爱传讹之人,怎生的也同旁人一般胡言起来了。”董鄂云婉话还未落,抬手正欲靠近,皇帝便怒言道。
吓得女子一颤,心下更是恨透了孟古青,只惧色道:“臣妾,臣妾亦是听人说的。”
皇帝似乎甚是不悦的很,沉了脸道:“听谁说的,是不是宁福晋又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
约莫董鄂云婉不曾想到福临竟会这样生气,即刻便闭了嘴。皇帝见其如此,顿了顿,稍稍温和了些道:“身为皇贵妃,如今后宫中就是你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你要协助皇后打理后宫,若是连你都说起这些胡话来,朕的后宫岂非日日皆不平静。”
闻言,董鄂云婉只微微点点头道:“臣妾,臣妾明白了。”
福临低眸继续批阅手中奏章道:“罢了,你先回去罢,朕还有奏章要批阅。”
董鄂云婉似是有些委屈,只屈膝行了一礼,便颤声道:“臣妾先行告退。”言语间,微微抬眸觑了觑福临,只见其头也不抬道:“下去罢。”
退出养心殿之时,女子满眼的泪花,将将至承乾宫,便怒色道:“去将那几个传讹的宫女给本宫传来。”
然董鄂云婉离去约莫半个时辰,孟古青便匆匆而来,至了殿外,却又踌躇良久,蹙眉犹豫。吴良辅见得其如此,甚是疑惑道:“娘娘,您怎的不进去啊。”
落在不远处的御前侍卫则只静静看着,手中的剑愈发的紧,眸光落在女子身上,那是旁人皆不曾见过的温柔。白日里,他素来是不会与她接近的,只得瞧着她日日与那大清皇帝卿卿我我。望向殿中,眸中闪过一丝杀气。
吴良辅瞧着孟古青如此徘徊,暗衬着皇帝必定不会觉是打扰,便踏入殿中。
皇帝以为是董鄂云婉还未离去,只沉声道:“她又怎么了,叫她少与那宁福晋接近,偏生是不听。”
吴良辅躬身道:“皇上,不是皇贵妃,是静妃娘娘,不知怎的,来了不入殿,只一直在殿外徘徊。”
皇帝放下手中奏折,惊异道:“静儿,传她进来。”安知孟古青素来不喜欢踏足此地,尤其是在福临处理政事之时,后宫不可干政,她是铭记在心的。诚然养心殿是皇帝起居之处,却也是其除乾清宫外时常政务之地。
款款踏入殿中,孟古青脸色依旧是有些煞白,屈膝道:“臣妾叩见皇上。”
皇帝抬眸盯着孟古青,淡淡道:“起来罢!怎的来了。”
女子低眸片刻,脸色煞白,沉吟不决。皇帝心下觉有些奇怪,便道:“静儿怎么了?”
“巴尔达氏,自尽了,自尽在翊坤宫。言是她毒害了父王!毒害了珠玑!”女子低眸,声音有些沉重道。
皇帝眼中一惊,当下便明白了女子脸色这般难看的缘故,只怕这宫中又得谣言四起了,指不定要将眼前的女子污蔑成哪般恶毒之人,纵然他是皇帝也不能堵住众口。心觉此事甚为棘手了些,也不知朝野内外会传些风言风语,宠幸妖女,危及皇位,只怕旁人会借此煽风点火的。
然他却也有些高兴,至少她如今的信任他的,她遇事之时,会想到他,她的夫君。
神色平静道:“静儿,究竟是怎的一回事,你不必害怕,有什么便于朕说了来。”
孟古青沉眸片刻,便将乌尤所言一一道来,皇帝更是震惊不已,万万不曾想到那巴尔达氏竟是为了报仇,如此便是千般万般算计于孟古青。
孟古青眉目微凝,似是疑惑道:“乌尤虽是说出了真相,可臣妾却觉心中有疑,总觉她是有意隐瞒些什么,她已有心寻死,用死的代价,只得是换得谣言毁臣妾名声。”
孟古青只觉奇怪,若是她要算计自己,只将自己同辛子衿的当年之事说了来,纵然皇帝不会多言什么,心中也必定也会犯疑,如此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三哥更是可能受牵连。
皇帝也生觉奇怪,以死的代价就只得是这样的算计,实在让人生疑。
剑眉下一双桃花眼沉沉,思衬片刻后道:“也不知她是玩的什么手段,如今莫说是紫禁城了,就是朝野内外亦会谣言四起,老四和老六必定借此生事。”
孟古青点了点头道:“臣妾明白的,如今紫禁城谣言四起,皆是对臣妾不利的,为了江山社稷,臣妾受点委屈无碍的。”
福临微微叹息:“静儿,委屈你了。不过不打紧,待这阵子风声过去了,一切皆会安好的。”
孟古青笑点点头道:“臣妾都听皇上的。”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只道是情意深深。
已是夜色朦胧之际,却闻得翊坤宫传来喧嚣之声,啪!脆生生的巴掌不偏不倚的落在静妃那粉嫩的桃腮之上。皇帝勃然大怒:“静妃!你真真是愈发的没有规矩了!是朕太宠你了么!把你宠的这样无法无天,朕宠谁是朕的事,还轮不着你来管。”
落在正殿中的一干奴才吓得是颤颤发抖,只见一袭明黄怒容满面的从内殿出来,气冲冲的便出了翊坤宫。
殿中女子亦是怒容满面,原是清冷的声音厉色道:“你若是要宠着旁人,就莫要到我这里来!我才不稀罕!”
言罢,便气呼呼的朝着榻上去,大被蒙过头,任谁唤也没个声响。
次日,孟古青一如寻常那般,一早的便去了坤宁宫请安,一路上闻得风言风语,皆是对她不利的。
言静妃恃宠而骄,甚是狠辣,就连疯癫的巴福晋也不放过,生生的将其逼死在翊坤宫中,论起狠辣,不比昔日的淑惠妃差。昨夜更是惹怒了皇上,俨然是失宠了。
宫巷中偶有路过的宫人,见着孟古青轿辇,皆是即刻跪地,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没了性命。
孟古青微微扫过,瞧的宫人惧色,只淡淡一笑,并不以为然。
至坤宁宫之时,众妃嫔已然踏入,就连娜仁也来了,皆是面面相觑,见着孟古青,皆露出惧色。
孟古青款款踏入,屈膝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宝音一如素日,温和端庄道:“免礼罢。”
“这宫中啊,前些时日不知是吹了什么邪风,所幸邪不胜正,如今又偏生回来了。”这厢说话的是图娅,言语间瞥了瞥孟古青。
落座在一旁的清霜眉目一凝,正欲开口,便让琼羽抢了去道:“玉福晋这一大早的,怎的说起这样不吉祥的话来了。”
“哼!这宫中有这样的灾星,能吉祥么?”图娅素来擅打圆场的,如今却说起这样的话来了,不免让人有些吃惊。
皇后脸色铁青,怒道:“玉福晋!一大早的,胡说八道些什么!罢了罢了,你们都先告退罢,本宫身子不舒服。”
“臣妾/妾身告退。”见皇后脸色不好,一干妃嫔便是识趣儿屈膝行礼,话毕便各自告退。
然将将起身,便闻得皇后沉声:“玉福晋留下。”
踏出坤宁宫外,各宫妃嫔皆是窃窃私语,目光时时落在孟古青身上,全然不似前些时日那般恭敬。孟古青倒也不在意,这宫中的人情冷暖,她也不是这一两日才知晓的,不管奴才还是主子多是趋炎附势的。
“静妃娘娘万福金安。”孟古青将将上轿辇,前头便有人挡了来。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娜仁。
第十九章 以讹传讹
孟古青心下疑惑,娜仁这又是想作甚,如今这般世风日下,旁人皆避着她,言她是煞星,娜仁怎的还主动问安,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不对啊?娜仁并非心机深沉之人,如今没了巴尔达氏,没了宁福晋在身边,她是做不出些什么来的。
眉目悠悠道:“起来罢!娜仁格格是有什么事么?”
娜仁眉目微凝道:“姑姑,如今你是这样见外了,想你我当初情意深重,如今却是成了这般,真真是叫人难受。”
“谁和你情意深重了!亏你还知静妃姐姐是你姑姑!害人的时候怎的没想到,如今落魄了便巴巴的贴上来。”娜仁话还未落,不远处正欲上轿辇的佟妃怒色道。
孟古青心觉奇怪,冷幽幽道:“格格与本宫何来情意,今儿个是怎么了,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反倒是来了。”
娜仁声音不似往日,甚是柔和,似是带着歉意道:“是我对不住姑姑,还请的姑姑原谅。”
“原谅!唉!这些年来你害了姐姐多少回,你还……你……”孟古青还未开口,那厢清霜便走了来,一脸怒气道。
孟古青抬袖将其拦住,四下扫了扫,冷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娜仁声音不紧不慢道:“可否请姑姑移驾清宁轩。”
清霜鹅蛋脸气鼓鼓,指着娜仁道:“你你又想做什么!你又想害静儿姐姐是不是!”
见得清霜如此,与孟古青一道儿往隆福门的琼羽赶忙下了轿辇,上前拉住清霜道:“你瞧瞧你,人无完人,谁无过错的,你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嫔,你瞧瞧你这,同那些个市井刁妇有何分别,且先回去。”
说着,琼羽便是连拉带推的将清霜送上轿辇,一挥手,一干太监便抬着其匆匆离去。约莫是怕清霜招惹了祸端,他们也会招祸罢,也不管其如何怒骂,一会子便出了景和门。
到底是在皇后门前,这般闹下去只怕宫中流言蜚语更是恼人。琼羽微微踏上轿辇,朝孟古青柔声道:“你可要小心些,如今这宫中是怎的讹传的,想你也是知晓的。”
孟古青回以微笑道:“琼姐姐放心,且先回去罢。”
言罢便瞥了娜仁一眼,悠悠自轿辇上踏下,和声道:“你们都回去罢,本宫想走走,灵犀和雁歌陪着便是了。”
闻言,一干太监皆是面面相觑,但也只得退去。雁歌警惕了瞥了娜仁一眼,赶忙上前扶着自家主子。灵犀则是冷幽幽的跟在身后,眸中平静如水。
辗转之间便到了清宁轩,一如上回一般,农家小院的模样,踏进里头,甚是寂寥。从前明珠格格居此还会栽种些花花草草的,娜仁不擅打理,花草皆枯萎,院落中凄凉无比,空空如也。伺候的宫人也只得是娜仁的贴身宫女朱格一人。
一进院中,娜仁噗通便跪在那冰凉凉的地上,似是当真悔过般道:“娜仁求姑姑原谅,从前的事都是娜仁的错,娜仁不该冤枉了姑姑的。”
孟古青心中一惊,但脸上依旧是冷若冰霜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如今这宫中之人都对本宫敬而远之,避着都来不及,怎的你还要贴了上来。”
闻言,娜仁紧咬着唇,顿了良久,才颤声道:“我一直以为,是你害死他,可是,可是昨日我才知,原来我一直都报错了仇,一直都做错了事。”
孟古青眉目微凝,心觉她莫不是知晓了宋徽当年心仪之人并非她,而是她姐姐宝音罢。本担心着,但转念一想,宋徽如今已不在人世,她就是知晓了也无妨。
闭了闭眼,冷声道:“你都知晓了!可是即使是如此,你也不该害了我的孩子!同巴尔达氏一起害了我的孩子。”女子声音中隐隐恨意,她的孩子,还未出生的孩子,那是个已成了型的男胎。
娜仁摇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是巴尔达氏。她说那药不会要了孩子的命的,至多让你日后的身子愈发的虚弱。”
“那棉儿呢!是旁人唆使了你么?诚然我没有要了你的性命,可也不会原谅你!”孟古青原不想这般的,然如今闻得娜仁如此,心中怨恨便一道儿说了来。
闻言,娜仁一怔,却不再言语。棉儿,却是她亲手杀死的,珠玑的死,她也脱不了干系,虽不是她亲自所害。说来害死珠玑的动机十分可笑,不过是见不得她那般日日无忧无虑的模样,见不得她对着一个长得同宋徽像的男子撒娇的模样。再来,她那是恨透了孟古青,见着孟古青那般宠爱珠玑,便想了法子害她性命。
自然,她是不敢说了来,她怕宋衍会恨她,怕孟古青会因此要了她的性命。
见得娜仁如此,孟古青冷声道:“还有事么?若是无事,本宫就先走了。”
“姑姑!你恨我不打紧,可宋徽并没有害过你,临死之时还将家传玉佩交给你,不过是希望宋衍能帮你罢了。宋衍入宫是为了什么!我想你是知晓的。”娜仁一番话出口,将将迈步的孟古青又收回了步子。
回眸看着她道:“宋衍,同你说了。”
娜仁点点头道:“宋太医知晓了我曾与宋徽之事,且同我说宋徽不是你害死的,若是如此,他必定不会将那家传玉佩交予你的。”
说来,娜仁的确是不聪明,只因着旁人一番言语,带着块玉佩便相信了。孟古青心中冷笑,若是她聪明,那当年宝音和宋徽之事便是瞒不住的。
到底宋徽于自己有恩,当年自己落魄之时,险些病得没了性命,原也是宋徽持着医者父母心,悬壶济世之心救回了自己一条命。如今眼瞧着娜仁这厢,是知晓了什么?
孟古青眉目一凝道:“宋徽到底救过我一命,我自然不会让他枉死的。”言语间,便步步朝着娜仁道:“你先起来罢,你有什么发现?”
若是并无发现,想来娜仁也不会如此。宋衍会将此事同娜仁说,再言让娜仁转告,恐也是怕引得谣言,到底她是皇帝的妃子,同一个太医走得太近,必定是要遭人口舌,引得不必要的麻烦。正瞧着如今的娜仁落魄,这清宁轩素日里皆是无人前来,也不怕那些个多嘴之人瞧了去,便没日没夜的讹传。
娜仁自知孟古青是决然不会原谅她的,此番如此,原也是因着宋徽的缘故,便也不再求得原谅,只道:“前些时日,宋太医前来,言宋徽之死,恐是与那寒毒脱不了干系。我听得不明白,他便让我来同你说。”
闻言,孟古青一惊,宋衍所言之意,是说宋徽的死,同宝音脱不了干系么?定了定神,悠悠道:“我知晓了。”
言罢,便踏出了清宁轩,娥眉紧蹙,宋衍所言乃是何意?改日须得问个明白。她素来不曾怀疑过宝音,自然也未曾同宋衍提起过宝音,现下他却言此事同宝音脱不了干系。
初初她以为宋徽的死,许是因着他察觉到她父王死的蹊跷,因而遭人灭口,如今瞧来却不是这般的,如此,事情是愈发的复杂了,恐乌尤害死父王的缘由不是那样简单。
若是如此,那么背后的人是谁?如此想着,孟古青便是一脸的忧心忡忡,满怀心事。
不知不觉已然走至贞顺门,耳边传来凄凄悲歌,抬眸望去,只见高高角楼处一袭宫装,似是在哭喊着什么。
碰!只听得一声巨响,女子头破血流,躺在孟古青面前,原是清秀容颜,此刻却是摔得血肉模糊,丝丝血腥扑鼻而来。
雁歌吓得一声尖叫,孟古青睁大了双眼,吓得连连后退,险些跌倒。灵犀亦是一脸惧色,她手上沾满了血腥,可死的这样恐怖还是头一回见。定了定神,赶紧将孟古青扶住道:“娘娘,不要看。”
“来人啊……”雁歌见着这般境况,自然是吓得不行,慌忙便叫道。
“雁歌!”雁歌将将开口,便让孟古青打断。
沉声道:“咱们走,莫要多管闲事。”这地方本是少有人来的,如今她来了一遭,便死了人,恐流言蜚语更是讹传的厉害。
心下衬着,必定是不能多管,宫中死了个宫女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怕会有人借此大作文章。
灵犀看了那已看不清容颜的尸身一眼道:“娘娘,这要如何是好。”
孟古青原还有些惊魂未定,闭眼道:“自然会有人来管的,咱们走便是了。”
已是晌午,翊坤宫中女子呆坐在榻前,一连两日见了人死在自己眼前,孟古青如今还没缓过来,尤其是那坠角楼的女子,直至此刻,还在她眼前浮现。
芳尘听得雁歌说起此事,想来也觉那有多可怕了,煮了安神汤,端了来道:“娘娘,喝碗安神汤罢,别怕啊,奴婢在呢。”
孟古青接过瓷碗,遮面饮下。芳尘落座榻边温言道:“娘娘,喝了便好好睡上一觉罢。”
女子脸色煞白,点点头道:“恩,劳烦姑姑费心了。”
芳尘温和笑道:“原也是奴婢该做的,娘娘便好好歇息罢,莫要多想了。”
孟古青微微躺下,眉间依旧是忧忧,芳尘为其盖上被褥,轻脚踏出内殿。微微叹息道:“可怜了娘娘,受了那般多的罪,如今还要受这等惊吓,这身子可是吃不消啊。”
一夜天明,天阴沉沉,眼见着是要下雨了。翊坤宫中气氛不大好,伺候的奴才多是没精打采的,几名宫女更是出言不逊,冒犯了主子。
雁歌脸色甚是难看道:“主子,你莫要难过,这些个趋炎附势的狗奴才。”
约莫雁歌以为孟古青脸色这样不好原是因着失宠的缘故,再而是那些个奴才那般出言讥讽。
然孟古青却摇摇头道:“紫禁城的人情冷暖,本宫也不是如今才知晓,莫要去理会她们便是。本宫只觉奇怪,巴尔达氏以死算计,怎会就这样简单,灵犀的身份,她又是何从知晓的,就连那红玉蝴蝶也能知晓,当初小德子并不知这红玉蝴蝶一事。如此看来,父王的死绝非那般,若是没有旁人相助,她必定是没有法子下手的,且当年父王乃是身中那相思子之毒,此毒甚为少见,她是从哪里得来的。再言珠玑之事,宋衍医术高明,又常年游走江湖,怎会看错。巴尔达氏却言此事是她所为,旁人皆知是小春子所为。她又何故说出这般的话来。”
一旁的灵犀凝眉道:“许,小春子是为旁人定罪也不定。巴尔达氏临终前又将罪责皆揽到自己头上,可见,皆是有些维护谁。”
“如此说来,那真正是凶手还在这宫中!”孟古青一惊,安知小春子乃是前朝余孽,他维护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善类,至少,于大清而言是如此的。
“娘娘,石妃娘娘来了。”正说着,便闻得芳尘温声,和色自殿外踏来。
孟古青动了动,微微起身,雁歌赶忙上前扶着。款款踏入殿中,只见琼羽脸色出奇的难看,坐下饮了口茶水,这才满脸惧色道:“静儿,昨日死人了,杨福晋那贴身宫纯儿从贞顺门的角楼上跳了下来,当场便没了性命。今日,今日宫中皆传,是你见不得貌美的女子,便逼死了她。”
孟古青心下一惊,眼前又浮现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欲开口,琼羽便又一脸忧色道:“那日,那些个传讹你的谣言,便是打她那儿传出的,我担心,杨福晋是和宁福晋有什么勾结,合了谋来害你!素日里瞧着那杨福晋柔柔弱弱的,可我是瞧见她同宁福晋一道儿好几回。如今宫中又将纯儿的死扣在你头上,你又同皇上闹得那般不愉快,这可如何是好啊!”
琼羽那贴身宫女亦点点头道:“奴婢也瞧见了,那个杨福晋与宁福晋走得可近了。”
孟古青眉目微凝道:“也不知宁福晋又想什么幺蛾子。”
“娘娘,宁福晋和皇贵妃来了。”这厢正说着,芳尘便又匆匆而来。
孟古青眸色一沉:“她们来作甚?”
今日孟古青着了一身寒梅红袍子,约莫唯有她才能将这艳红的袍子穿的这样脱俗罢,踏入正殿,与琼羽一道朝着那一袭淡紫行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董鄂云婉微微含笑,柔声和色道:“快些免礼罢,都是自家姐妹,何故这样多礼。”
董鄂若宁这厢才朝两名女子行礼道:“妾身给静妃娘娘,石妃娘娘请安。”
孟古青只淡淡一笑道:“起来罢。”
言语间,几人和色落座,雁歌急忙奉来茶盏。董鄂云婉轻抿了口茶盏,眉目温和道:“静妃姐姐,怎生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不欢迎本宫。”
许是因着昨日受的惊吓的缘故,孟古青脸色委实的不大好,只浅浅笑道:“皇贵妃说的是哪里的话,您来翊坤宫乃是臣妾的荣幸,臣妾高兴都来不及,何来不高兴的。”
“呃,本宫还以为,静妃姐姐前些时日与皇上争吵了,因而见着本宫也不高兴了。”董鄂云婉眉目含笑,说出的话却是几分刻薄,想来又是宁福晋在旁教唆。董鄂云婉如今虽是不待见自己,以她的性子却是说不出那般的话来的。
衬着董鄂费扬古在朝着的地位,孟古青并未多言,只浅浅一笑。董鄂云婉那日闻得皇帝和静妃争吵一事,心中是高兴得很,这厢以为孟古青是吃鳖说不出话来。
便又继续道:“静妃姐姐不必难过,皇上也就是那性子,昨日还在与本宫念着,静妃姐姐性子虽是不好,但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到底也是教得来的,皇上说了,科尔沁草原上的女子豪迈些是自然的。”
孟古青眉心一跳,明知董鄂云婉拐弯抹角的嘲笑自己草原儿女粗鲁,却也只得咽下去,皇上如今需得董鄂费扬古相助,再而她若是多言了,必定又得引起一场口舌之争,如今宫中多是对她不利的谣言,今日她若与董鄂云婉发生争执,旁人必定皆觉是她的错。
因而便浅笑道:“皇贵妃娘娘说的是,臣妾谨遵教诲。”
琼羽见得如此,心中很不是滋味,怎的欺负人都欺负到这般地步了,前来串门子也就是为了尖酸刻薄几句。虽是如此,但她也不能多言,若是多言,必定会为静儿招来麻烦。安知,后宫中一个女子若是独宠,她便是所有后宫女人的敌人。
如今静儿失宠,往日妒忌者必定前来找茬,尖酸刻薄之言必定是少不得的。
“何来教诲不教诲的,都是自家姐妹,本宫啊就是想同姐姐说。皇上也不是那般不好伺候的,诚姐姐原是郡主,可如今是皇上的妃嫔,有些规矩到底是要守的。”董鄂云婉似乎是有意挑衅,甚是温和道。
董鄂若宁只在一旁诺诺不语,不时朝着孟古青瞧来,孟古青倒是平静得很,含笑道:“规矩自然是要有的,皇贵妃说的甚是。”
见得孟古青这样平静,董鄂若宁脸色微变,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见状,董鄂若宁道:“闻言,前日巴福晋自尽在静妃娘娘这翊坤宫中了,娘娘可是受惊了。往日巴福晋在重华宫之时便是夜夜悲鸣不止,可真真是吵人得很。”
董鄂云婉即刻接道:“宁姐姐,你在胡说些什么,怪吓人的。”言语间,董鄂云婉故一脸惧色。
孟古青只淡淡道:“巴尔达氏原是自尽的,也没有人逼她,纵然午夜梦回之时她回来了,臣妾也觉没什么可怕的。”
董鄂若宁惧色觑了觑殿中,微微一抖道:“静妃娘娘,妾身觉,莫不然请了法师前来驱驱邪气,真真是怪吓人的。”
闻言,董鄂云婉忙接道:“本宫也觉该如此,为了静妃姐姐能过得安生,本宫便做主了,明日将那碧云寺的高僧请来,正巧着近日宫中邪风阵阵,也一道儿的驱驱。”
孟古青不知她们又是起了什么幺蛾子,但心知是不容推辞的,便只得应道:“谢皇贵妃娘娘,一切皆由娘娘做主。”
闻言,董鄂云婉微微一笑,甚是满意。瞟了琼羽一眼,起身道:“石妃怎的一直不说话,想来是本宫和姐姐来叨扰到你们了,正好本宫也还得去趟养心殿,皇上还等着同本宫一起用膳呢。”
言罢,便朝外踏去。孟古青微微含笑,屈膝道:“恭送皇贵妃娘娘。”
眼见着董鄂云婉踏出,雁歌一脸愤愤道:“主子,你瞧瞧她那般的得意样,也不知前来显摆什么,生怕旁人不知她得宠了似的。她是什么东西!会作几首诗词歌赋的了不起啊,主子您也会啊,您还会舞剑呢!她可不见得会,得意什么!”
约莫是觉自家主子太过委屈的缘故,雁歌噼里啪啦便是一通。
孟古青淡淡一笑道:“她也是遭旁人利用罢了,何故要和她较真呢。”
琼羽眉间愁意,略有些无奈道:“静儿啊,你这厢真真是委屈了。前些时日皇上可是宠爱你得很的,昨日究竟的怎的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会惹了皇上生气呢?”
说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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