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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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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福临如此,孟古青蹙眉看着珠玑道:“珠玑!”
  自家小主受了多少委屈,珠玑自然是知晓的,只一直未曾多言。如今皇上问起,纵然自家小主不愿她多言,她亦是要说了出来的。看了看孟古青,珠玑愤愤不平道:“前些时日,宁福晋自己动手脚害了贤妃娘娘,却还要诬赖在小主身上。小主明明知晓是遭人陷害,却有苦不能言,芳尘姑姑眼见小主是百口难辨,亦只得顶了罪。小主素来息事宁人,若非万不得已,从不会与旁人多计较。便生生的将此事咽了下去,也不让奴婢们提。”
  福临闻言,沉脸看着孟古青道:“珠玑所言是否当真?”
  娥眉紧蹙,孟古青厉色怒斥珠玑:“珠玑!没有证据的事,莫要信口雌黄!你若再是乱嚼舌根子,本宫便打发你去尚方院。素日里太过纵容你了,你如今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
  “莫要责怪珠玑了,你就与我说,是还是不是。”榻旁的福临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如墨般的眼眸盯着孟古青。
  眼见没有法子,孟古青这才有些不情愿道:“原也是没有证据的事,怎的能如此便妄加揣测。”
  “那你可与我说,派了人去查便是了,怎的就委屈了自己,到底我们是夫妻,你这是不相信我么?前些时日我还……”说到这里,福临眼中隐隐愧疚之色。
  孟古青动了动唇,似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未开口。
  一旁侯着的珠玑见自家主子这般犹豫不决的,心中是着急得很,原她亦是快人快语之人,心一横,插嘴道:“小主只怕是派人去查了,也不敢同皇上说,谁叫……谁叫那宁福晋是贤妃的族姐呢。”言语间,珠玑的声音越发的小了些,到底在帝王面前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转眸看着孟古青,明明知晓,福临却还故作一脸疑惑道:“呃,你查过。”
  孟古青眉间微蹙,点点头道:“是,前些时日,派了小春子去打探。”他喜欢演,她便陪着他演,明明派了人在她宫中看着,对她素日的所作所为皆是了如指掌,却还要假意问上一问。
  “可查到了些什么?”福临见孟古青承认了,便又问道。
  她苍白的容颜有些无力,摇摇头道:“不曾查到些什么,许,只是臣妾多心了罢。”言语间,女子神色郁郁,似是委屈得很。
  见状,福临心中亦是生疑了,难不成,当真是宁福晋陷害。可她有何理由陷害,再而,她的性子素来是不争不抢的,怎的会无端端的做出这般的事情来。可孟古青,她到底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她的性子,他亦是知晓的,她自然也不会撒谎骗他。
  沉了半刻,福临肃色道:“明日,我派子衿去查查。这几日,你就在养心殿,正好,前些时日原是要修缮翊坤宫的,迟迟未动。在这里,也好养着,朕倒要看看,谁还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害人。”他在她面前素来喜欢称我,而非朕,如此一言,便是要动用了皇帝的权,若是谁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害人,想必,日子也不好过。
  榻上的女子眸中含笑,自然,皇帝并未察觉,只为其盖上明黄被褥,梳洗一番,逐也躺下歇息。
  此刻也是深夜,长长的宫巷中,红灯笼照着,高空挂明月亦是皎洁如玉。今日团圆节,辛子衿亦是郁郁得很,若是未曾遭遇变故,他亦是和爹娘,和兄弟姐妹的一同吃着月饼,赏着月罢。许,他深爱的女子亦不会被迫嫁于旁人,他亦不会因迟了三年,便丢了她的心。
  俊眉郁郁,四下望了望,眼见无人,才从碧蓝的衣袖中摸出一小团薄纸来。微微展开,趁着月光,清秀细小的毛笔字映入眼帘,旁还绘着图,像是个木箱子。这字是孟古青亲自所写,辛子衿心中一阵激动,难道她……。不,不可能,以她的性子,决然不会背叛福临的,素日里也都是故意避着自己。她是须得他的帮忙,且此事于她而言定是尤其的重要,莫不然,她决然不会求助于他。
  麝香劫,重华宫,调包计,子祸。月光下,男子脸色微变。前些时日的事儿,他原也听闻了的,未曾想到,竟与那重华宫的主位有干系。
  次日,秋风瑟瑟,养心殿中,福临肃色道:“子衿,此事就交由你去查办,别人,朕不放心。记住,万莫要明着来。”
  一袭碧蓝,朝着皇上行了一礼道:“皇上放心,微臣定当竭力查探。”
  言罢,便转身踏出养心殿。落于殿后的女子只静静看着,一切如她所预料,皇上果然是信任子衿的。
  这是她第一回求子衿,她知晓,只要她有求于他,他定然会帮她。若非迫不得已,别无他法,她亦是不愿如此的。到底,让他死心了才好,深宫守护,她到底何德何能。眉间苦笑,她与他的海誓山盟,早在她如紫禁城之时,她便违背了。甚至,连心也给了旁人。
  晌午过后,苍穹碧蓝,远远望去,钟粹宫一片金碧辉煌,黄瓦烁烁。
  正殿中,旁袅袅白烟,娜仁一身明艳云锦,青丝华冠,坐于主座上。娥眉紧蹙,眼眸一冷,怒瞥着坐于一旁的董鄂若宁道:“宁福晋,你不是说,此后,她定然遭皇上厌弃的么?怎的却身居养心殿了。这便是……你的好计谋?”
  月白衣袍,眸中瑟瑟,董鄂若宁原也未曾料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看来,那静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是不容小觑的。瑟瑟半刻,诺诺道:“妾身原是算计好的,可未曾想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奴才,竟为她顶罪,因而,皇上也将过错怪于那奴才身上。”
  “自己没本事,却还怪上旁人了。”落于另一座的乌尤冷笑一声,讥讽道。
  她们二人自从前便是明争暗斗,如今趋附于娜仁,更是斗得愈发的厉害了。
  前些时日乌尤失算,原就惹得娜仁不高兴,此刻这般多言,娜仁冷色横她一眼,眸中怒火道:“还有你,本宫记得从前你可是极其受宠的,怎的如今落得这般,皇上连看也不看你一眼。”
  闻言,乌尤脸色一白,眸中恨意道:“也不知那个狐狸精在皇上面前嚼了我多少舌根子,若非如此,皇上怎会厌弃于我。如今那个狐狸精又不知给皇上下了什么药。”
  “狐狸精……,妾身记得静妃可是皇上的结发妻子,若说是狐狸精,该是那乘虚而入的贱婢罢!”董鄂若宁冷笑一声,轻瞥了瞥乌尤道。
  虽是出言讥讽,董鄂若宁此言却也直戳乌尤痛处,激得她瞬时恼羞成怒,颤颤瞪着董鄂若宁道:“你……”
  如此一闹,本就火上心头的娜仁怒拍桌案,斥道:“吵什么!现下还是想想如何善后罢。”
  本有些惧色的董鄂若宁此刻倒是不紧不慢道:“那东西已经化作灰烬,贤妃宫中的木箱亦销毁了,她就是要查,也查不出个什么来。”
  “娘娘,娘娘,不好了!皇上身边辛大人,在重华宫后院挖了个木箱子出来。皇上龙颜大怒,传您去养心殿。”董鄂若宁话将将落下,云碧便换慌慌忙忙的跑进来,连规矩也顾不得。
  董鄂若宁眸中一惊,瞪大了双眼,喃喃道:“这,这不可能!”

第七章 宫心计
  一袭月白,董鄂若宁花容失色的踏出钟粹宫,惊慌失措的便朝着养心殿去。走至养心殿外,故作平静,款款踏入殿中,见皇帝坐于殿上,一身明黄龙袍,脸色甚是难看。
  微微低眉,屈膝温柔道:“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福临冷眼看着董鄂若宁,并未言免礼,只冷笑道:“董鄂氏,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董鄂若宁神色慌乱道:“皇上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帝王怒目而视,忽拍案而起,直指董鄂若宁道:“你不明白!朕看你比谁都明白!”
  福临此言,让董鄂若宁更是慌乱,眼眸闪烁不定,一行清泪,甚是楚楚可怜道:“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臣妾不明白。”
  瞧着董鄂若宁这般模样,福临更是勃然大怒,挥手便朝着董鄂若宁去,男子的手素来重,这一巴掌扇得董鄂若宁脑袋嗡嗡作响。怒斥道:“你倒是厉害,一石二鸟之计,既陷害了静妃,又害了贤妃。”
  “子衿,将那木箱呈上来,让她好好瞧瞧。”看也不看女子一眼,福临便走向殿上,挥袖道。
  说着,辛子衿便已将沾着泥土的木箱呈了上来,放在董鄂若宁眼前。这木箱与那日在承乾宫所见全然是一模一样,只沾了些许泥土,锁上也生铁锈。
  董鄂若宁惊讶不已,怎的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这箱子已是这般模样,一瞧便是深埋地下多日的。难不成是……是云碧!
  皇帝冷冷道:“这箱子,是在重华宫的后院挖出来的。哼,近日宫中不太平,朕让子衿巡视各宫,不曾想到,见你那宫中的小太监鬼鬼祟祟的。竟挖出这东西来!”
  董鄂若宁抬眸看着福临,眼中尽是泪水,摇头道:“妾身,妾身不知道啊。”
  九龙金柱,环龙木雕,殿上一身明黄的福临走至董鄂若宁身前,狠捏住其下巴,一字一顿道:“要朕把映雪传来么?”
  闻言,董鄂若宁身子一冷,不可置信的看着福临,颤颤道:“妾身,妾身……是静妃,是静妃陷害妾身的!”大约是太过慌乱,董鄂若宁此刻已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睿智,不争不抢,温和如水的贤惠女子也在此刻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毒妇。
  福临原对孟古青的话也不全信,只生疑,可今日子衿暗自搜寻之时,挖出了这东西来,使得更是信了几分。此刻董鄂若宁又一个劲儿的将罪责皆推到孟古青身上,更是让福临深信不疑,若非因着董鄂云婉的缘故,想来,他定然是一尺白绫要了这毒妇的性命。
  冷眼瞥着跪地的女子,福临冰冷道:“传刘袭。”
  一旁侯着的吴良辅近日皆是战战兢兢,帝王心难测,若是不高兴了,他们这些个奴才随时可能丢了性命。躬身一礼,便迈着碎步踏出殿去。
  董鄂若宁跪在殿中,颤颤发抖,她怎的也想不透,好端端的,怎的后院便多了个木箱子,难道当真是云碧。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身宝蓝,眉目似生得几分笑意,刘袭朝着福临行礼道。
  刘袭乃是董鄂若宁宫中伺候的太监,素日里倒也机灵,却是不受重用。瞧见刘袭,董鄂若宁满脸疑惑,一时间有些弄不明白。
  福临瞥了刘袭一眼道:“你说。”
  闻言,刘锡嗓子尖细道:“嗻。多日前,宁福晋命人造了个小箱子,朱色的,倒也是宫中常见的,只让人在上面雕饰了些梅花。后便命云碧姑娘送来出去,回来的时候,却还抱着。急匆匆地便进了后院,奴才瞧着觉奇怪,便悄然跟了去。然便瞧见云碧姑娘将木箱子深埋地下。没过几日,宫中便传,静妃娘娘在赠礼的木箱子上做了手脚毒害贤妃娘娘。奴才便心有疑惑,一直想去瞧瞧,但皆没机会。今日方巧宁福晋不在,云碧姑娘也不在,奴才便去后院瞧了瞧,然便发现了这木箱子。辛大人前来巡视,也觉奇怪,便将箱子呈与来给皇上瞧瞧。安知,竟是宁福晋将贤妃娘娘宫中的箱子调了包,嫁祸给静妃娘娘。”
  闻言,董鄂若宁一脸的吃惊,亦有疑惑,转念一想,忽哭道:“皇上,皇上,妾身没有啊!妾身与静妃无怨无仇,害她作甚。皇上,皇上您要相信妾身啊。”泪水连珠,瞧着甚是是楚楚可怜。
  然帝王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冷冷道:“把她带到后面去,传云碧进殿。”
  如此,董鄂若宁更是慌乱了,但转而又平静了,云碧,她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一袭碧绿,诺诺走进养心殿,朝着殿上的皇帝行了一礼,四下望了望,大约是在寻着董鄂若宁的身影罢。
  福临挥了挥手,示意其免礼,见云碧起身,沉沉道:“你就是宁福晋的贴身宫女?”
  云碧畏缩的偷觑了福临一眼,声音微微道:“回皇上,奴婢正是。”
  福临悠然坐于殿上,不紧不慢,言语间却如寒冰:“你可知,宁福晋都做了些什么?”
  云碧摇摇头道:“不知。”
  福临猛的一拍,怒色道:“宁福晋都招了,你还敢欺瞒朕,来人,上拶型。”
  闻言拶型,云碧吓得一震,惊慌失措,颤颤道:“是宁福晋将贤妃娘娘宫中的木箱子调了包,然又嫁祸给静妃娘娘。后来,便命奴婢将箱子烧毁,那掺加了麝香的箱子,也毁了。便,便无人察觉了。”
  福临脸色一变道:“把宁福晋带出来。”
  方才在后面,董鄂若宁将一切皆听得清清楚楚,现下才恍然大悟,原是皇上设了个套让她钻,偏然她就钻了进去。
  此刻若要保命,唯有拿她妹妹贤妃挡着。娥眉一冷,故而冰冷道:“是,是妾身陷害她,妾身就是要陷害她,若非因她,婉儿原也不必那般伤心。妾身素来不喜欢争抢什么,只求安稳度日,可婉儿,婉儿对皇上一片真心。当年被强迫嫁与旁人,抱着妾身哭了好些时日。如今好容易到了皇上身边,皇上心中的人却不是她,她心中难过得很,只从不与皇上讲。可妾身是她的姐姐,见不得她难过。必然将害她伤心的人出去。”
  董鄂若宁此番言语说的甚是动情,就连福临心中也禁不住一软,想着若是他当真要了董鄂若宁的命,贤妃定然会伤心,这便罢了,只怕传了出去,费扬古亦会起了疑心。
  神色一冷,瞥着董鄂若宁道:“贤妃那里,你自己去与她说,朕暂且饶你一条命。若是再让朕发现你害静妃,定当要了你性命。”
  董鄂若宁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她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躲在殿后的孟古青心中一阵凄然,为了贤妃,他还真真是可以原谅一切。呵,她若当真害了贤妃,只怕此刻当真是没了性命了。迈步朝着寝殿去,心中如五味杂坛般。如今旁人看她宠冠后宫,皆将矛头指向她,贤妃便安然度日。福临,你的一切果然皆是用了心思的。居于养心殿,多大的荣耀。
  走至窗前,悠悠望着窗外,冷然一笑,到底她如今只是静妃,只是他的妾,他要演,她便陪他演,她须得生存,她父王万不能就那般不明不白的死去。
  出了养心殿,董鄂若宁踉跄走在红墙宫巷中,一旁的云碧战战兢兢的,含泪跟在其身旁,生怕遭了其怪罪,又担心其这是病了。
  走至养性斋附近,董鄂若宁忽回头看向云碧道:“莫要这般畏畏缩缩的,我不会怪罪你。怪,只怪我小觑了静妃。”
  闻言,云碧总算松了口气,悄声道:“小主,贤妃娘娘那里……”
  董鄂若宁眉间一冷,沉沉道:“我自然会与她交代,如今只怕皇上是厌恨极了我的,静妃也会愈发的防备。”
  云碧神色微凝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静妃是愈发的得势,日后若是得了子嗣,更是攀高。她原就记恨于当年之事,必定不会放过娘娘的。”
  云碧这边担忧,董鄂若宁却平静,朱唇微勾,冷笑道:“她不放过我,淑惠妃未必肯放过她。走罢,先会去歇着,婉儿素来见不得我哭了,戏还是得做足的。万万不能让她起了疑心。”
  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放的石雕走兽栩栩如生。承乾宫中,女子一声惊呼:“什么!姐姐怎的能做出这等糊涂事来,你不劝她便罢了,怎的也同她一起乱来。”
  落于其身旁着宫女服的映雪微着身子,似有些心虚:“奴婢,奴婢只是想着……”
  董鄂云婉娥眉微蹙,色厉内荏道:“日后若是再做这些个害人不利己的事儿,本宫便打发你去尚方院,对了,姐姐现下如何。”
  映雪诺诺回道:“养心殿传来消息,皇上勃然大怒,但因着主子的份上,便未曾多加责怪,只责骂了几句,打发宁福晋回了重华宫。”
  董鄂云婉神色焦急,来回走动,紧锁着眉头道:“备轿辇,先去重华宫瞧瞧。”
  一袭碧蓝,眉目英气,悠然从袖口摸出一锭银子,递给旁笑脸盈盈的太监道:“此事辛苦你了。”
  刘袭原就笑意的脸,更是笑得拧成一团道:“谢谢辛大人,谢谢辛大人。”
  辛子衿挥了挥手道:“下去罢。”刘袭捧着银两,满心欢喜的便退了去,想是去皇后宫中伺候着了。立了功,皇帝自然是要赏的,在皇后身边伺候着,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
  乾清宫中,帝王端坐于金雕龙椅上,着一身朝服的刚髯男子踏过玉阶,走进正殿,朝着正襟危坐的帝王行叩拜之礼道:“臣鳌拜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临忙将鳌拜扶起道:“爱卿免礼。”
  皇帝亲自搀扶,面子是得多大,身为内大臣之一,瓜尔佳鳌拜是最得皇帝信任的,却也是最得太后信任的。鳌拜今年已是四十有七,生得英武威猛,早年曾随先帝四处征战,可谓是战功赫赫。其虽是性子粗鲁跋扈了些,却也是忠肝一片。大约,这便是他得皇帝信任的同时,又得太后信任的缘故罢。
  坐回龙椅上,福临挥袖吩咐道:“赐坐。”
  待鳌拜坐下,又对其关心道:“前些时日爱卿旧伤复发,如今可有好转。”
  闻言,鳌拜英武的声音,略带喜色道:“皇上派去的宋太医医术高明,这才不到半月的时日,便觉好转。”
  福临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近日定远将军济度与琉璃反贼战争是愈发的激烈,前些时日还连胜,今日却越发的匮乏,朕实是忧心。”
  鳌拜性子虽是有些不大好,却也不乏是个人才,单从往年战事来看,便可知其才能,只近年因旧伤复发,不宜出征,因而琉璃岛重任便落于爱新觉罗济度身上。
  济度与博果儿素来感情甚笃,然如今定远将军济度却是因闻博果儿之死,拥兵不返,对抗外敌,近日也是屡战屡败。福临实有些摸不透,其究竟是怀了怎样的心思。
  身为内大臣之一,鳌拜得福临信任远远超过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等人。
  思衬片刻,鳌拜拱手道:“臣为愿为皇上分忧。”福临心中一笑,他原等的就是这句话。
  养心殿内殿中,孟古青躺于榻上,雁歌端来一碗药,甚是忧心道:“娘娘,您可真是,怎的昨日将珠玑带了来,她那嘴巴,惯爱胡言乱语。”
  孟古青笑看了看雁歌,接过满满的一碗药汁,一口气便喝了个干净,她素来是这样,与其慢慢喝着苦涩长留口中,倒还不如这般来,倒是干脆利落。
  瞧见孟古青不言语,雁歌甚是茫然,但也并未多问,想来自家主子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便接了药碗退了出去。
  看了眼雁歌的背影,孟古青似有深意的叹息,也不知贤妃此刻心中如何想的,若是她看清了便好,可若是看不清……
  穿过长长的宫巷,轿辇匆匆朝着重华宫去,坐于轿辇上的董鄂云婉娥眉紧蹙,甚是焦急的很。终于到了重华宫,急匆匆下了辇轿,踏阶今日殿内。
  将将进殿,便见云碧泪水连连,惊慌失措的从里面跑出来大呼救命,一见董鄂云婉便慌忙道:“贤妃娘娘,不好啦,宁福晋将自己关在房里了,奴婢怎的叫她都不肯出来,方才,宁福晋言对不住您,自个儿哭了好一会儿,便将奴婢赶了出来,把自己关在房里了。奴婢,奴婢担心宁福晋会出事,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董鄂云婉素来不会多疑她这族姐,瞬时便慌乱了,慌忙便朝着内殿去。
  纤纤玉手使劲敲打着朱色花雕的房门,董鄂云婉焦急道:“快去叫人来,快去。”然又继续敲打着,使劲推着房门,柔声焦急道:“姐姐,姐姐,你且先将门开了,有何事好生说。”
  房内传来女子隐隐悲泣,片刻之后才带着泣声道:“婉儿,是姐姐对不住你,是姐姐害了你嫁祸给静妃的,姐姐,姐姐,没脸活下去了。还请妹妹,好生帮我照顾福全。”
  云碧只在一旁哭着,使劲敲打着房门道:“小主,小主,您可万莫要想不开啊。”
  只听里面一声瓷杯破碎的声音,似是落地。董鄂云婉心中一惊,她姐姐,莫不是,割腕自尽!桃腮容颜瞬时煞白,色厉焦急的朝外面大呼:“来人啊,人呢!”
  方才她已叫映雪唤人来了,却半响还不曾来,想是方才皆让董鄂若宁遣了出去。
  如此,她只得用力拍打着门,使劲推着,煞白的脸焦急不已,不停喊着董鄂若宁。
  “娘娘,让奴才们来罢。”董鄂云婉正在焦急之时,便见映雪带着几名太监匆匆而来,几名太监抵着门使劲一撞,吱呀一声,房门敞开。只见女子脸色惨白,倒在地上,雪白的手腕血色蔓延。
  董鄂云婉更是脸色大变,大呼道:“快传太医,传太医。”
  此刻,天儿已有些微蒙,一袭绿袖匆匆朝着坤宁宫去。还喘着粗气,便赶忙对主座上着蟒缎的女子道:“皇后娘娘,重华宫的,割腕自尽了。”
  青丝凤冠,绝色容颜神色微变,悠然道:“死了么?”
  绿染微着身子道:“幸是及时救了回来,便无什么大碍,只须得静养些时日便是。”
  宝音眉目清冷,轻抿了口茶水,似有些不耐烦道:“就她事儿多,无事去招惹静妃作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罢了,到底她是贤妃的族姐,本宫不管怎的,也须的前去走一趟。”
  言罢,便悠然起身,绿染赶忙上前扶着。
  宁福晋割腕自尽一事,自然瞬时便传遍了后宫。一身明黄,悠悠踏进养心殿,灯火间,女子端庄坐于殿中,瞧见帝王走来,低眸含笑,行了一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福临含笑将女子扶起道:“静儿,这是在等我么?”
  抬眸看着福临俊朗的脸庞,孟古青眼前忽闪过当年那寒梅下与其相拥之时,温言道:“臣妾原是想着做些膳食送去乾清宫的,但想来,会扰了皇上与大臣议事,便在殿中等……等皇上。”说到这里,她竟有些结结巴巴,声音愈发的小,粉腮红晕。
  瞧着她这般模样,福临忽觉甚是可爱,盯着她那几分妩媚的丹凤眼道:“妻子等夫君,原就是寻常之事,老夫老妻的,你瞧瞧你还害羞了。”
  闻言,女子更是害羞,脸红到了耳根子,这倒是装不出来的。
  见她这般害羞,福临原在朝堂之上的不顺心皆一扫而空,笑道:“罢了,罢了,不逗你了,快些用膳罢。以后,也莫要想着送膳食去乾清宫,先把身子养好。你瞧瞧你,身子不好,还要勉强,如今这般,是害了谁……”
  女子小嘴一噘,甚有些不满道:“皇上是愈发的罗嗦了。”说出此话之时,孟古青心中却是一阵酸楚,到底有多久没有与他这般过了。他此刻的关怀,是真是假?
  闻言,福临并未开口,只宠溺一笑,夹起膳食塞进她嘴中。
  恍然间,眼前闪过当年坤宁宫中,他厌恶的瞥着她,言她这般恶毒的女子不配做他的妻子,不配做他的皇后。不,她万万不能沉溺。他如今如此待她,原不过就是将她推向众矢之的,为他的贤妃挡刀挡枪罢了。她的身子若是坏了,谁还能替他的贤妃挡刀挡枪,现下,还没个合适的人呢。他不过是演戏,她又何须当真。
  心中虽是想着,脸上却依旧笑着,失神只一瞬间,福临也并未注意。
  咽下膳食,孟古青动了动唇,似想说什么,却又继续低眉用膳。不过这她这一小小的动作,福临却是看在眼中。
  男子俊眉温柔,带几分笑意道:“静儿,是不是有什么要同朕说。”
  许她就是等着他这一句话,犹豫片刻,温和道:“臣妾闻言,今日,宁福晋……宁福晋割腕自尽,皇上要不要去瞧瞧。”
  福临脸色一变,似是有些不悦道:“好端端的提她作甚。”
  “皇上不喜欢听,臣妾不说便是了。”女子娥眉微蹙,似是有些委屈。
  福临看着眼前的女子,剑眉下一双眼睛似乎有些无奈道:“她若是当真要自尽,鹤顶红便可,神仙也就不回来,她却要割腕自尽,也就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你还当了真。”
  闻言,孟古青心中一阵寒栗,诚然她亦知晓那宁福晋玩的什么手段,但不曾想到,福临也看得这样仔细,到底他是天下之主,有些事自然是一眼便透。
  瞧着孟古青一脸吃惊的神情,福临叹了口气道:“用膳罢,莫要多想了。”
  女子点点头,并不再言语,许是在思衬着什么。
  夜色朦胧,躺在福临身旁,孟古青心中却是极其不安的,如此“宠爱”是旁人望尘莫及的,却是让人觉害怕的。
  她心中明白,下一刻,不知谁又会对她使绊子,下毒谋害,以讹传讹。这便是福临保护董鄂云婉的手段,心中郁郁。她如今亦只得陪着他演戏,宠妃也就得有个宠妃的样子。
  养心殿的时日,一过便是十多日,一转眼便是九月初。翊坤宫已修缮完毕,孟古青身子倒也养的差不多了,自然便回到了翊坤宫。
  阴沉沉的天儿,似是要下雨。四人轿辇抬着女子匆匆朝着翊坤宫去,尔后跟着行行宫人。如此大的阵势,如今宫中除了静妃娘娘还能有谁。
  只见轿辇上女子着皎白蜀锦,上绣有艳艳红梅。走至翊坤宫外,轿辇缓缓停下,女子神情悠然的走下轿辇,旁着一身宝蓝太监服的小春子赶忙上前扶着。
  翊坤宫外一干宫人皆跪地行礼道:“奴才/奴婢,恭迎静妃娘娘。”
  女子淡淡一笑,柔声道:“都起来罢。”言罢,便踏上玉阶,朝着焕然一新的正殿中走去。
  “哟,静妃,好大的阵仗啊。”孟古青将将走至正殿,便见娜仁一身艳红,款款而来,言语尖酸刻薄道。
  这般大的阵仗,孟古青早便料到会如此的,可福临偏要如此。她心中明白,他是铁了心将她推到风浪尖儿上,替那贤妃挡着。
  凤眸含笑,回看着娜仁,淡淡道:“淑惠妃说笑了。”
  若不是什么罪不可恕的事情,孟古青素来不愿与娜仁多计较,一来是因着当年宋徽所托,二来,是因着宝音的缘故。
  宋徽之死,至今依旧是个谜,当年宋徽遭人暗杀,宝音与孟古青就在那里呆看着。宋徽,这是让娜仁心痛的名字,亦是让宝音心痛的名字。
  大约,娜仁并不知晓,宋徽心中的人并非是她,而是宝音,自第一眼起便爱上了那个眉目忧愁的女子。然也是因着那女子而死去,可在娜仁看来,却以为宋徽喜欢的是自己。若非因着宝音的缘故,想来,娜仁那般爱争爱抢的性子,宋徽是连看也不愿看一眼的。
  孟古青心中知晓内情,却从来不曾多言,那日明明是宝音与宋徽约好了一同离开紫禁城的,却不知怎的,宋徽将将至贞顺门,便遭人暗杀。那日宝音病重,孟古青便前去报信,不想,娜仁却误以为是孟古青要与宋徽离去,导致宋徽之死。因而,从此便恨极了孟古青。
  宋徽临死前,别无他求,只求着孟古青保娜仁性命,言宝音在宫中孤苦无依,若是再失去妹妹,必定是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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