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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权臣之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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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前几年朝廷遣人将洛河疏通,这两年夏季暴雨的时候再没有过水汛,也就没有什么村民再来龙王庙祭祀了。
这座寺庙就是个龙王庙。
还算宽敞的一间屋子,正面供着一尊龙王的泥塑像; 前面摆了一张供桌。
不过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过来打扫收拾了,龙王的泥塑像都已经残破不堪了。地上的灰尘很厚,角落里面还有很多蜘蛛网。
虽然只是临时避雨的地方,但是邵潜还是吩咐两个侍卫进去打扫收拾了一番。桃叶还去车上拿了两只坐垫垫在庙里破旧的蒲团上,然后才请林清瑶和林承平坐下。
担心林清瑶和林承平刚刚淋了雨会着凉,丁香还叫人生了火。又倒了热茶递给林清瑶和林承平。
谢蕴就站在庙门口的廊檐下,冷眼看着屋里的这一番忙乱。
成了侯夫人果然就不一样了。出来一趟,身边不仅跟了好几个丫鬟,甚至还有侍卫。
他是认得邵潜的。每次他看到魏城的时候都会看到邵潜跟在他身后,应该是他最信任的侍卫。
但是没有想到现在邵潜竟然会跟着林清瑶。
这肯定是魏城的授意。
魏城竟然这样的看重林清瑶。。。。。。
心中猛的一刺,谢蕴不再看林清瑶,转过头继续看着外面的雨。
雨下的越发的大了。放眼望去也只能看到一片白花花的雨帘,旁的什么都看不清。
都已经是秋天了,竟然还会下这么大的雨?
他的长随就劝说他:“大公子,您到里面去避避雨吧?”
今日他是跟着公子出来拜访友人的,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竟然会下起雨来。
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伞,好不容易看到这间龙王庙,主仆两个赶过来躲雨。可是公子嫌弃庙里面太脏,不肯进去,就只站在庙门口的廊檐下面。
但是现在雨下的这样的大,衣摆都被屋瓦上面溅下来的雨水给打湿了,还一直站在这里,身上的衣裳肯定还是会湿的。
而且,长随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里面已经被刚刚的那些人打扫的很干净了,还生了一堆火,在这个秋日大雨的下午,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温暖。
谢蕴没说话。
他微微的侧过头,眼角余光瞥向屋里。
林清瑶垂眼坐在火堆前面,也不晓得在想什么事,一脸出神的模样。不停跳跃的火光映在她脸上,看起来肌肤就跟暖玉一样的温润,泛着微微的光。
穿一件藕荷色的衫子,白绫细褶裙。腰间挂了一枚碧玉坠,长长的姜黄色丝绦垂了下来。
以前见惯了她穿各样颜色鲜艳的衣裳,现在猛然看到她穿得这样素淡,反倒有几分不习惯了。
不过她穿这样的一身衣裳也很好看。春日刚开的紫色丁香花一般,看起来纤小文秀,与以往的明媚照人给人的感觉又是不同。
谢蕴回过头。
虽然他不喜林清瑶,但也不得不承认,林清瑶的相貌生的是很好的。
无论是盛妆,还是淡妆,他从来没有见过有生的比她更好看的女子。
长随又在劝说他进屋里去避雨,谢蕴想了一想,也就转过身进去了。
若不进去,倒显得他有多害怕林清瑶一样。
林清瑶知道谢蕴进来了,但是她没有抬头看他。
就算她不想见到谢蕴,但是这间寺庙也不是她的,人人都可以进来,她没有阻挠的权利。
倒是邵潜,丁香和林承平看到谢蕴进来,三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
邵潜还记得魏城叫他过去,跟他说让他往后跟在林清瑶身后护卫的时候,神色沉重的嘱咐他的话。
“你是我信得过的人。以后但凡夫人出门,你要亲自领着一队侍卫跟随在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首先确保夫人的安全。”
刚刚看到有男子站在寺庙外面,邵潜忙抢先上前查看。
竟然是谢蕴。
他跟随在魏城身边的时候也见过谢蕴两次。后来魏城遣他去查林清瑶这几年中遭遇的事,就知道谢蕴曾经跟林清瑶定过亲事。
现在他们两个人竟然在这里碰见了。。。。。。
侯爷临走的时候曾经吩咐过他,夫人但凡出门,做什么,见过些什么人都要写信告知他,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他呢?
虽然魏城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但是邵潜跟在他身边多年,这些日子能清楚的看得出来他对林清瑶有多重视。要是让侯爷知道今天夫人和昔日定过亲的人见到了,也不晓得会不会吃醋。
丁香和林承平心中则是不忿。
不管怎么说,被人上门退亲这样的事总归是不光彩的,两个人心里都很为林清瑶抱不平。
丁香还罢了,她只是个丫鬟,就算心里再瞧不上谢家捧高踩低的行为,但也轮不到她开口说谢蕴什么。
林承平可就不一样了。
他虽然很调皮,不爱念书,平常也很烦林清瑶经常劝说他要上进之类的话,但这是他唯一的姐姐,是肯定见不得其他任何人欺负她的。
就要起身站起来,走过去质问谢蕴为什么要跟林清瑶退亲。
但是他才刚动得一动,还没有来得及直起身,胳膊就被抓住了。
他低下头,就看到林清瑶在看他。还低声的喝叫他:“坐下。”
是不要他去质问谢蕴的意思。
林承平不明白林清瑶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他去质问谢蕴?
他现在虽然才九岁,但是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他也听母亲说过,姐姐是很喜欢谢蕴的。就是年初的时候,吴妈还很高兴的跟他说,谢家的大公子考中了进士,做了庶吉士。这下子好了,等你姐姐跟他成了亲,她的苦日子就过去了。
可是没有想到谢家竟然很快的就过来退婚了。
谢蕴这是做了官,就觉得姐姐配不上他吗?
可是他的姐姐生的这样好看,这世间就没有人是她配不上的。
但是现在姐姐竟然还拦着他,不让他过去找谢蕴的麻烦。姐姐这是心里还想着谢蕴,不想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吗?
然而也只得气呼呼的坐了下来,伸手拿了一根木棍,赌气般的一直戳面前的火堆。
林清瑶也不管他。担心他戳出来的火星溅到自己身上来,身子往旁边侧了侧。
从始至终,压根就没有抬头看过谢蕴一眼。
谢蕴进来之后也没有坐。
屋里仅剩下的两只蒲团现在就坐在林清瑶和林承平的身下,地上虽然已经打扫过了,但也不可能那么干净,总还是会有一些灰尘的。
就背着双手站在窗前,隔窗看着外面的景致。
不晓得为什么,眼角余光却还是会下意识的注意林清瑶那边。
就看到林清瑶喝了一口热水,然后将杯子递给站在身边一个穿青缎背心的丫鬟。又有一个穿月白色背心的丫鬟拿了一领斗篷过来披在林清瑶的身上,应该是怕她冷。
是一领浅粉色的缎面斗篷,下摆绣了一枝娇艳的桃花。
又有小丫鬟打着伞去外面的马车里面拿了食盒过来,走到她面前,一层层的揭开放在她面前。
里面有栗子糕,山药枣泥糕这些糕点,还有蜜渍梅、杏脯这些蜜饯。旁边站了好些丫鬟,外围还有十来个整衣肃装的护卫散开,背对着在守卫。
难怪那时她会主动叫人上门跟他退亲。要是嫁给他,是肯定没有这样的风光的。
谢蕴也说不清现在他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有羞恼,有气愤,还有旁的他不明白的东西。他觉得眼眶都开始有点发起热来,背在身后的双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就收回目光,不再看林清瑶。
过了约半个时辰左右这雨才下的渐渐的小了起来。
这段时间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还是有几分尴尬的。林清瑶也确实不想继续跟谢蕴待在一间屋里了,所以一等雨下的小了,就叫邵潜和侍卫出去将马和马车牵过来。
先前雨下的确实太大了,所以邵潜就叫侍卫们将他们乘坐的马,还有马车都赶到了旁边的大树下。
虽然还会淋湿一些,但顶上的树叶多多少少的总还是会挡住一些雨水的。
邵潜就应了一声,叫了几个侍卫出去牵马,自己还是守在林清瑶几步远的地方。
侯爷的吩咐他是肯定不敢忘的。
林清瑶就扶着丁香的手要起身站起来。不过因为刚刚坐了那么长时间,现在猛然的站起来,只觉得两条腿都又酸又麻,脚下绵软的压根就使不上一点力。
身子往前趔趄了下,站在她身侧的丁香和桃叶连忙扶住了她。看到她脸上出现痛苦的模样,又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林清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脚下现在非但是绵软无力,还跟有千百根针在刺着一样,极其的难受,压根就没法子往前走一步路。
这边有这样的一番动静,谢蕴也望了过来。
一眼就看到林清瑶一双纤细的眉头蹙了起来,上齿也轻咬着下唇。
她的双唇原就生的色泽嫣红,这会儿牙齿又咬着,看起来简直娇艳欲滴。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谢蕴心头猛的跳了一下。
忽然就想起来以前还在苏州府的时候,林清瑶没事的时候就会过来找他。当时他嫌她烦,不怎么理睬她,只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有一次她就弯着腰,右手撑在他面前的书案上,也是这样上齿轻咬着下唇的看他。
看了一会,她幽幽的开口问他:“谢哥哥,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连理都不理我一下呢?”
第46章 侯爷醋了
以前那样求着他看一眼的人; 现在拣了高枝儿,就不肯看他一眼了。
谢蕴觉得胸口窝着一股气。于是看到林清瑶在一众丫鬟和侍卫的前呼后拥下快要走出寺庙的时候; 他再也忍不住; 冷声的开口说道:“林姑娘好大的派头。”
话里嘲讽的意思很明显。
林清瑶脚步一顿。
她没有想到谢蕴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
他是个冷清的人,也可能是心里面确实很讨厌她,所以以前即便她经常黏着他; 在他面前各样撒娇撒痴他都不肯多看她一眼。也很少主动跟她说话。
不过那会儿她就是喜欢他身上的那股子冷清的意味; 觉得看起来跟山顶缭绕的的云雾一样高不可攀。
但是现在。。。。。。
林清瑶自嘲的笑了一笑。
她转过头看着谢蕴,面上神情淡淡的,仿似他只是一个跟她不熟悉的人。
“谢公子学富五车; 难道不晓得女子既已出嫁,如何还能用姑娘来称呼?你现在应该称呼我是魏夫人。”
谢蕴一怔。
魏夫人?!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提醒他现在自己身份贵重; 还是急于要跟他撇清关系?
不过刚刚他下意识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到她已经嫁人了; 而且嫁的人还是魏城这件事。。。。。。
等他回过神来还想再看林清瑶的时候; 她已经扶着丫鬟的手离开了。
濛濛的细雨丝中,只能看到伞下她纤细的背影。耳垂上戴了一副水滴形的碧玉坠子,随着她的走动轻微的前后摇晃着。
谢蕴回到家之后人依然有些恍惚。
去上房见季氏的时候; 季氏很担心的问他:“。。。。。。早上你跟我说要出门去见一位住在郊外的朋友,我看天阴阴的,想着要叫你带把伞,说了两句话竟然给忘了。先前下了好大的一场雨,你有没有淋到?”
一面说,一面目光上下的看他。就看到他竹青色的衣摆上面有几个泥点子; 袖口也有点儿湿。
知道他是个爱干净的人。也担心他淋了雨会着凉,就催促他赶紧回屋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裳。
“再过半个多月你就要成亲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生病。待会我叫厨房熬一碗姜汤给你送过去,你记得一定要喝。”
谢蕴原本还恭顺的答应着她说的话,忽然听到成亲这两个字,他就愣了一下。
然后才想起来,他和江静云的婚期就定在九月初六,算算日子,确实只有半个多月了。
关于他的亲事,以前和林清瑶定婚也好,这次和江静云定婚也好,其实他心里面都是不愿的。
但他是个孝顺的人,也觉得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纵然心中再不愿,当时面上也都恭顺的应承了下来,说一切听从父母安排。
不过这一次,想起刚刚林清瑶看到他时的熟视无睹,他莫名的就觉得心中一窒。
他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还以为自己是真的着凉了。
就恭敬的跟季氏作辞,转身回自己的屋。
季氏看到他走出屋,转过头跟站在旁边的孙嬷嬷说话。
“这孩子就要成亲了,可我怎么看着他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
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模样,一点精神都没有。
孙嬷嬷看得出来她很担忧,但是她不晓得该说什么劝慰的话。
在大公子的婚事上面,真的让人觉得像在看一出戏。
原本跟林家定的好好的一门亲事,看人家家道中落就去退了,跟江家定了亲事。可谁能料想得到林清瑶转头就跟位高权重的魏城定了亲事,还那么快的就成亲了呢。
听得说林清瑶出嫁那天十里红妆,魏城领着好几队侍卫过去接亲。刚拜过堂就有圣旨下来,皇上御笔亲自写了一块天作之合的匾额给他们贺喜,还封林清瑶为一品诰命夫人。
这样的风光和体面,就是话本子和戏曲上面都不敢写的,但是林清瑶竟然都有了。
倒是他们谢家,原本以为和江家定了亲事,往后肯定会是个很大的助力,但没有想到已经得罪了林清瑶和魏城了。也不晓得后面他们两个会不会出手对付他们。
可要是跟江家退婚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事,毕竟现在江永年可是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也不是他们家能惹得起的。。。。。。
孙嬷嬷想了想,就说道:“大公子这许是赶了一日的路,累了。而且也淋了雨,所以人看起来才没有什么精神,洗个热水澡,喝碗姜汤下去就会好的,太太不用担心。”
“但愿如此。”
季氏叹了一口气,望着门外不晓得什么时候又下得大起来的雨。
院子里面有一株梧桐树,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了。风吹过来的时候,有几片叶子还晃晃悠悠的落到了地上。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只怕再这么下几场雨,都要开始穿上棉袄了。
*
农历九月,西北这里就已经开始下第一场雪了。
魏城就着书案上的一盏烛火,在看刚刚送过来的一封书信。
信是邵潜写的,上面写的就是八月十三这日林清瑶带着林承平去给父母上坟的事。
内宅里面邵潜不能进入,他的主要职责就是林清瑶出门的时候守卫在她身边。
林清瑶也很少出门。自魏城离开,连上这一次,她统共也就出了两次门而已。
上一次还是寿安伯夫人邀请她去家里赏菊,她实在推脱不掉才去的。而这一次。。。。。。
没有想到她在回来的路上竟然会碰到谢蕴,两个人还在同一间寺庙里面待了半个时辰。
虽然明知道当时有丫鬟和侍卫在,他们两个人不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可魏城还是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他是知道以前林清瑶对谢蕴的感情的。原本他想着,往后他天天陪着林清瑶,不让林清瑶再见谢蕴一次,也不会让她听到有关谢蕴的任何事,时日长了,不求林清瑶能跟当初喜欢谢蕴那样的喜欢他,可心里总会慢慢的有他这个人,也会慢慢的淡化掉对谢蕴的感情。
但没有想到他们才刚新婚他就出征西北,现在林清瑶竟然和谢蕴碰见了。
谢蕴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哪怕他当时不在现场,可从邵潜写的这几个字里面他也能看得出谢蕴话里的嘲讽之意。
不过林清瑶的那句话回答的很好。
魏夫人。。。。。。
不管怎么说,林清瑶心里都已经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了。
魏城眼中浮上细碎的笑意,将书信放到了案上,起身走到窗前,看外面纷纷扬扬的飞雪。
酉时才刚过,她这时候应该还没有睡,不知道在做什么。
京城那里的天气也应该冷了下来,不知道她晚上一个人睡觉冷不冷。
很想现在就回去,晚上抱着她一起睡。这样下雪的夜晚,还可以听她说话。
她以前是个话很多的人,小麻雀一样,也不晓得一天到晚哪里来的那么多有趣的事。现在看着人沉静了很多,话也少了。可是没有关系,哪怕她不说话,只静静的抱着她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他还在这冰天雪地的西北。虽然青海城已经收复了,但是叛 军还没有全部消灭。。。。。。
聂弘新进屋的时候,就看到魏城正背着双手站在墙上挂着的那幅大大的地形图前面。
聂弘新在枢密院里任枢密副使,这次出来也是魏城的副将,对他极信服的。
看到案上的蜡烛将要燃尽,他连忙叫外面的侍卫进来换一枝新的。
魏城转过头来看他。烛光下五官英挺,眉眼深沉。
“粮草还没有到?”
自古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他这二十万的大军集结在一起,若粮草不足,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谁都不敢料想。
聂弘新眉目一凛,回道:“属下遣出去打探的人刚回来,说五十里外依然未见押粮的人马。”
魏城沉吟不语。
军中的粮草只够明后两日所用,若补给的粮草还没有到,军中这么多的将士就要断粮了。
而且,没有足够的粮草,他也没法子领军出城主动追击剩余的叛军。
叛军一日未灭,那他就一日只能待在西北。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林清瑶。。。。。。
魏城闭了闭眼。
随后他睁开双眼,沉声的吩咐:“遣人探出一百里开外。”
聂弘新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下。
三日后补给的粮草才到,押粮的官员进账拜见魏城,递交粮草清单。
魏城端坐案后,接过清单详看。
看过之后他合上清单,看向跪在案前的人。是负责本次粮草供给的押粮官。
身上的官服是青色的,前胸后背绣的都是溪敕的图案。
是个七品的文官,应该是某一县的知县。
生的倒也白净,一张脸圆滚滚的,一看就知道平日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粮草为何迟了一日?”
这知县姓孙,正经科甲出身,心里向来不大瞧得上武将,嫌弃他们粗鲁,没文化,空有一身蛮力而已。
但是这会儿在魏城凌厉目光的注视下,他也不知怎么,只觉心中一寒,手脚都忍不住的开始发起颤来。
忙解释:“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雪,路上结了冰,打滑,车马难行,所以这才迟了一日。还请元帅恕罪。”
魏城此次领军出征西北,仁宣帝下旨封他为平西大元帅,一应西北百官全都要听他节制号令。可谓是权势巨大。
“恕罪?”
魏城的声音比屋檐下挂着的冰凌子还要冷,“若人人做错了事都像你这样说一声恕罪就没事了,那往后本帅还要怎么调度三军?”
孙知县一听这话,心里就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慌忙抬起头去看魏城。就见魏城伸手自签筒里面拿了一根签令出来往地上一掷,冷声的吩咐着:“来人,将他推出去砍了。”
第47章 收拾厢房
魏城这句话一说出来; 不但孙知县震惊了,连聂弘新也震惊了。
忙上前一步; 劝说着:“元帅; 您。。。。。。”
只是他劝说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魏城抬手给制止住了。
一眼瞥过来,面上神情虽然还是平静的; 但目光却极冷峻:“有劝说者; 一同处置。”
聂弘新知道他向来就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当下心中一凛,垂手沉默的退至一旁。
孙知县却叫了起来。
“我可是朝廷七品命官; 即便有罪,也要移交刑部审查; 得皇上亲笔御批才能定罪,你怎么能私自给我定罪?还要杀了我。你没有这个权利!”
魏城冷冷的看他一眼; 压根就不想跟他废话; 直接喝令站在外面的士兵将孙知县拖出去。
性命危在旦夕,孙知县见恐吓无用,立刻开始求饶起来。
“粮草只是迟了一日送达而已。而且也是因为雪天路滑难行的缘故; 并非我故意拖延,还请元帅饶恕我这一次,下官下次再也不敢了。一定准时将粮草送到。”
“说定的粮草要在某日送达就在某日,非但迟一日,就是迟一刻也不行。若不然,贻误了战机谁来负责?是我; 是你,还是这二十万的将士?”
说到这里,魏城的声音又冷了下来:“本帅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拉下去!让所有的将士都过来看行刑过程,教所有人知道,不遵本帅的军令,就只有这一个下场。”
两名士兵齐齐的应了一声是,不顾孙知县的挣扎和叫喊,走过来一边一个按住他的胳膊,将他推搡了出去。
魏城又叫旁边站着的侍卫磨墨,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提笔写信。
等信写好之后,他折叠好放进信封里面,用漆封好口,交给聂弘新。
“遣人加急送给陕甘总督。”
西北大军的粮草要陕甘总督调度,现在魏城阵前杀了此次的押粮官,一来肯定要只会陕甘总督一声,二来也是告诫他,下次不可再迟误他的粮草。
聂弘新应了一声是,双手恭敬的接过信来。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担心的问道:“元帅,孙知县毕竟是朝廷命官,您这样未经朝廷允许就杀了他,回去之后皇上会不会怪罪您?”
私杀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要是皇上当真怪罪下来,免除官职都是轻的。。。。。。
魏城伸手按了按眉心,语声淡淡的:“你知道大军驻扎在此,一日所需粮草要耗费多少?倾全国之力来打这场仗,国库的那些银子都不够这样耗下去。若西北的战事一直这样拖着不能解决,我们就是罪人,皇上才会怪罪我们。与此相比,杀一个知县算什么?”
而且杀孙知县,也是杀鸡儆猴的意思。这样往后就没有人再敢延误大军的粮草了,他才好放手主动出击,剿灭所有叛军。
陕甘总督接到他的信,还有随行士兵一并送来的孙知县的尸首,只气的暴跳如雷。立刻就写了一封章奏遣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痛陈魏城嚣张跋扈,目无王法,私自就敢斩杀朝廷命官。甚至还说叛军一直未能平叛,其实是魏城在养寇自重,意图不轨。
但凡做皇帝的人,某种程度上可以忍受臣子贪,臣子无能,但绝对不能容忍臣子心怀不轨。
哪怕这个人曾经协助过他登上皇位,他也不可能全身心的对他信任。
而且西北的战事,目前来看确实没有一点实质性的推进。
仁宣帝待要下旨召回魏城,但是现在朝中又确实挑不出比魏城更适合在西北作战的将领人选。。。。。。
就叫了几个心腹的臣子到御书房商议。哪晓得就连一向看魏城不惯的宰相张博延这次都在说,若魏城都不能平叛西北叛军,朝中再无人可以。
至于陕甘总督说他养寇自重,意图不轨的话,也只是一面之词,不可尽信。还是再等一等,看西北战事近期可有什么变动。不过皇上可以下一道旨意,催促魏城尽快主动出击叛军。
仁宣帝深以为然,立刻就拟了一道圣旨,遣人加急送往西北。
不过这道圣旨送出去还不上二十天,西北就有战报到,说是西北大捷,叛军已被悉数消灭,大军不日即将启程回京。
算算日子,仁宣帝的这道旨意很有可能还在路上。至少大捷的战报发出来的时候,魏城是肯定没有接到这道圣旨的。
仁宣帝觉得颜面尽失,立刻叫人拟旨骂了陕甘总督一顿,言其居心叵测。又说他竟敢妄议军事,差点儿贻误战机,实乃罪人。着撤去陕西总督一职,连降两级,打发到松江做了个知府。
*
京城寒冷,一入冬之后风刮在脸上就跟刀子割一样。
这日是腊八,林清瑶早起叫丫鬟进来伺候的时候,就看到丁香脸上带着笑,很雀跃的样子。
“夫人,外面的雪珠子已经停了,在下雪呢。”
桃叶和桃枝两个人脸上也都带着笑。显然下雪这件事让她们觉得很高兴。
不过想想也是,一年四季,只有冬天才会下雪。而且也不是一整个冬天都会下雪。像今年,自打进入十一月,也下过几次雪珠子,大家心里都以为这肯定是要下雪了。
但是雪珠子下着下着,忽然就没了,天竟然晴了起来。由不得人心里不失望。
昨日傍晚起就开始下起雪珠子来,打的屋瓦和树叶上一片响。但是到了前半夜响声就渐渐的小了下去。
连林清瑶都以为这场雪是肯定下不下来的,没有想到现在竟然真的下下来了。
一时兴起,就走过去推开雕花窗子细看。
看她身上还只穿着寝衣,丁香忙将衣架上面搭着的那领石榴红色撒花缎面出风毛的斗篷拿下来给她披上。
雪应该是后半夜开始下的。一开始应该下的也不大,这会儿院子里桂花树的树叶上才积了薄薄的一层。
有两个婆子正拿着大高的笤帚在扫院子里青石甬路上的积雪。
林清瑶看了一会,就转过头叫桃枝:“这雪铺在地上才有趣,叫她们两个别扫了。”
桃枝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屋了。
林清瑶又看了一会,叫丁香关上窗子,转过身往回走。
刚刚桃叶已经将林清瑶今日要穿的衣裳都寻出来了,正放在熏笼上面烘,这样待会穿起来的时候就会觉得暖和和的。
林清瑶在丁香的服侍下洗漱了,然后桃叶拿了衣裙过来服侍她穿。
熏笼里面烧的是上好的红萝炭,不但耐烧,最后烧出来的灰烬还是白色的。也不会爆开,弄的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炭灰。
刚刚桃叶还往熏笼里面放了一块梅花香,所以这会儿衣裳上面也都是梅花的清香,闻不到一丝炭火的气息。
因为今日也不用外出,所以林清瑶穿的都是家常的衣裳,梳的也是家常的发髻。
发髻上面也没有戴什么首饰。不过一支珍珠钿儿和一朵浅蓝色的堆纱绢花,耳垂上连耳坠子都没有戴,看起来很闲适的模样。
等用过早膳,又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雪景,林清瑶叫桃叶过来询问:“东厢房都收拾好了吗?”
月前她就听说了西北大捷的事,也听说了魏城要领军回京的事。
算算路程,再过几日魏城就该回来了。所以前几日她就叫了丫鬟婆子将这院里的东厢房收拾出来,这两天她好搬进去住的。
她仔细的想过了,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魏城会事事都替她想的周到,她也不愿意去深想。但是要让她往后跟魏城日日吃睡都在一起,跟世俗的那些正经夫妻一样,她肯定还是觉得很尴尬,也不愿的。
在她心里,觉得魏城讨厌她这样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不可能轻易就能改变得了。而且,她也确实觉得魏城是不喜欢女子的。
甚至很有可能魏城到现在还念着赵通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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