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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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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霍然止步,转身看向众人,女人们纷纷低头闭嘴,她微微摇头:“管不好自己的嘴,就该有人来管住你们的脚了。”
  林昭仪讪讪一笑,想起一事来岔开话题,笑问:“娘娘,今年七夕,咱们怎么过?”
  七夕之前,项晔终于回到了京城,风尘仆仆的人去长寿宫向母亲问安后,便转道来了上阳殿。听闻皇后把清雅调了回去,他也没动声色,而走入上阳殿,也永远不会看到皇后像其他女人那样等候他。
  侍寝的事,他给了珉儿与后宫妃嫔一样的待遇,换来珉儿绝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对他,也许这就是报偿。
  且说项晔在岸上就隐约听见琴声,走入上阳殿,那悠扬婉转的琴声越发动人。
  清雅迎到门前,告诉皇帝道:“娘娘正在水榭弹琴。”
  项晔信步而来,一袭绿纱的皇后席地而坐,长长的裙摆轻盈地落在地上,宽阔的衣袖随着她的手抚过琴弦而轻轻飘荡,她没有佩戴首饰发冠,像是笃定了今日不见人,没再遵守初到上阳殿时,一天换三四套衣服的规矩,宝髻松松云鬓细腻,那乌黑柔软的长发,便是最美的装饰。
  筝就摆在地上,她微微倾斜身体,皇帝正好看到她美丽而专注的侧颜,项晔还是头一次见人坐在地上弹琴,眼前的人,当真美得如画中走来的仙子。
  “皇后娘娘,皇上驾到。”清雅突兀地发出声音,琴音即刻断了。
  项晔冲她皱眉头,可清雅根本没看皇帝,告诉皇后才是她的本职,至少眼下,皇后还十分抵触皇帝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她身后。
  珉儿款款起身,一阵风吹过,身上的轻纱随风而舞,她翩然行礼,端庄地向皇帝问安,和最初时并没什么两样。
  可是项晔变了,他再也不愿没道理地粗暴地把珉儿从自己的心里“驱逐”出去,但如今,似乎已经晚了。
  “坐吧。”皇帝像珉儿方才那样席地而坐,珉儿坐下了,可两人之间几乎隔开一把筝的距离,皇帝干咳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朕回京途中路过元州,去见了你的祖母和母亲,这是秋老夫人给你的信。”
  珉儿心里一颤,目光盯着皇帝手中的信,却没敢伸手去接。


第047章 皇后的人生,真正开始了
  从离开元州第一天起,珉儿就盼望着祖母能来信,可她初来乍到多有不便,祖母也一定不知道该如何往皇宫递信。再有万一,她们的书信若被父亲从中拦截,祖孙俩的情意只怕要被人误会,特别是眼前这个人。
  可那是奶奶的信,是珉儿一直渴望的信,她还是决定把信拿下来,便直起身子要去接皇帝手中的信封。
  而项晔见珉儿不动,以为她不敢要,也主动起身要把信送到她面前,两人同时做这个动作,眼看着皇帝扑向自己,之前一次次痛苦的经验,让珉儿本能地朝后退开,仿佛害怕皇帝又要掐她的下巴,或是把她逼迫到墙角,甚至大白天的,要脱下她的衣裳。
  从珉儿脸上掠过的恐惧,让项晔心中发紧,他给这个女人留下的,是不是只有痛苦?
  清雅见这情形,忙走上前来,从皇帝手中接下信封,小心翼翼地递给了皇后,珉儿一接过信,虽然信封是捂在皇帝怀里才会发热,可在她看来,那却是祖母的温暖,和皇帝并没有什么关系。
  项晔看着珉儿,珉儿拿了信静静地坐着,这样保持了好一会儿,皇帝问:“你不看信吗?”
  珉儿淡淡地应着:“稍后臣妾会看信,皇上此刻在这里,臣妾当侍奉左右。”她停了停,这才想起来,“多谢皇上为臣妾的祖母递送书信。”
  珉儿欠身谢恩,抬起的一张脸,平静又从容,和过去每一次相见没有不同,而皇帝所期待的欢喜和感动并没有出现,祖母的信,竟然对秋珉儿也没有一点影响。只项晔看来,她一定是故意的。
  “朕先走了,你大病初愈,要保重身体。”项晔找了几句话来说,皱着眉头,带着一身失落而去。
  清雅将皇帝一路送到上阳殿门前,皇帝将要跨出门槛时,清雅忽然叫住了他,跪下说道:“皇上,从此奴婢就是皇后娘娘的人了。”
  项晔停下脚步,侧目看他。
  清雅再道:“皇上,奴婢从今往后,只侍奉皇后娘娘一人。”
  项晔轻哼了一声:“照顾好她。”
  还记得初夏大婚的那晚,皇帝在门外看着被欺负了的皇后,辛苦地蜷缩成一团倒下后,离开时吩咐清雅“看好她”。
  时光一转,而今初秋时节,皇帝的话变成了“照顾好她”。
  清雅伏地称是,一直等皇帝走得远远的,她才起身,终于不必再夹在两个人之间,她可以踏踏实实地活着了。
  虽然年轻的皇后前途未卜,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可皇后不是弱者,她温柔而勇敢,瘦小的身体里有着最坚强的血脉,冷静的智慧中更有几分狡黠,她冷漠地看待世事,却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皇帝能欺负她,是凭君临天下的绝对强势,旁人没有这样的魄力和权势,怕是想要动皇后一分都不容易。
  清雅坚定了跟随皇后的决心,再走去水榭时,皇后正无比珍惜地捧着信函,每一个字都让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她不是什么都无所谓不在乎的天外之人,家人一直都与她的生命并重,甚至更重。
  “娘娘。”清雅轻声道,“皇上离开上阳殿了。”
  珉儿抬起眼眸,那美丽的笑容让清雅一怔,笑容并不稀奇,可她从没见皇后这么幸福过。
  “清雅,给我拿笔墨信纸来。”
  “是,奴婢这就去拿。”
  一封家信,宛若注入上阳殿的一道阳光,让这座殿阁真正的名副其实起来,她不仅仅是夜里靠着灯火闪耀在太液池上的夜明珠,本该是在白天,也因为阳光而璀璨夺目。
  项晔走回岸上时,觉得珉儿此刻应该看了书信,偏偏引桥连接着上阳殿的正门,他看不到寝殿水榭的光景,实在要看,要一直绕到太液池的对岸去。
  “宣太医。”皇帝吩咐着。
  “皇上,您哪里不舒服?”周怀紧张不已。
  皇帝睨他一眼:“朕要问问,皇后的身体怎么样了。”
  且说皇帝一回宫就去上阳殿探望皇后的消息,很快就在宫里传开,妃嫔们并不知道在琴州发生了皇帝要把妻子送给弟弟的奇闻,可皇帝衣不解带地照顾病重的皇后,在女人们的心里嘴上,早就变幻出了各种各样的情景。
  眼下皇帝一回家就先去看皇后,比起去琴州前那在人前都不掩饰的对皇后的厌恶,可是翻天覆地的不同,原本指望帝后不和,甚至因此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的人,心里都不安起来。
  永宁宫中,孙修容正招待妃嫔们品尝她的娘家从南方运来的新鲜瓜果,听说这样的事,一时甜美多汁的水果吃在嘴里也味同嚼蜡,她们都曾从皇帝的枕边走过,皇帝如何看待她们,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说出来是屈辱,不说出来又实在咽不下。
  林昭仪悻悻丢了手中的银签子叹气,孙修容看她一眼,昨儿俩人私下才说,林家派人催促女儿要把握年华,无论如何要给皇帝生个儿子,而孙修容几乎是同样的命运,她们比其他妃嫔有家势有背景,自然也就更多一份责任了。
  殿内的气氛正闷得发慌,孙修容的宫女匆匆而来,说道:“娘娘,长公主的驸马去世了,长寿宫里传出的消息,说是长公主很快要带着孩子回京了。”
  一些没在王府待过的,只偶尔在过去三年的国宴上见过这位长公主,林昭仪和孙修容先后在王府待过几年,略知道这里头的故事,皇帝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很是强势霸道,仗着自己是原配的遗孤,仗着太后性子柔软,出嫁前出嫁后,无不在王府里作威作福。
  孙修容啧啧:“周驸马虽不姓赵,但也是旧朝皇亲,一家子也连坐获罪就剩下他一人,这是被活活吓死的吧。”
  这样的消息,自然也会传入上阳殿,珉儿只知长公主的来历,不知她的为人。
  清雅告诉她:“奴婢听闻过去在王府,这位长公主就不把太后放在眼里,这几年难得在京中见一面,每一次来都是耀武扬威的。皇上自然不忍她,可是太后总是劝皇上息事宁人,林嬷嬷说,太后感恩老王爷和原配夫人对她的好,说他们统共就留下这一个女儿,凡事让让她,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珉儿记起了在琴州,传来驸马病重的消息时,太后那不同于寻常的反应,想必此刻,老太太要更不安了。
  清雅道:“皇上与您大婚,没有邀请长公主,不知……”
  珉儿淡淡一笑:“她也会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吗?”
  清雅尴尬地点了点头。
  珉儿道:“我不认识她,也没打算把她放在眼里,她怎么看待我,我不在乎。”
  清雅心里正想,果然又是这样的答案,没想到皇后立刻说:“但是母后待我好,好得我不知如何才能回报,所以她若再想欺负母后,就不能了。”
  那平淡的口吻,说着最坚毅的话语,清雅没来由地一笑,这样才好,哪能总飘在世外人,人终究是要接地气才行的。她又想起一事,提醒珉儿:“据奴婢所知,周驸马的母亲与秋夫人的父亲是嫡亲的兄妹。”
  珉儿倒是头一回听说,而上次皇帝要把她送走时,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一旦“消失”了,赵氏会不会冲去元州折磨母亲和祖母,这会儿心里头又提起这件事,为了保护祖母和母亲,她冷酷地希望赵氏从世间消失,可她不能平白无故地杀人,她不能把自己变成和赵氏一样凶残的人。
  “我知道了。”珉儿应了一声,此刻隐约有一种预感,她作为皇后的人生,真正要开始了。
  天色渐晚,清明阁送来消息,说皇帝在长寿宫用晚膳,用过晚膳就要来上阳殿休息,命上阳殿预备接驾,只是比从前多了一句话,请皇后娘娘不必再像过去那样等候侍寝,娘娘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皇帝对待皇后的转变,令宫人们也窃窃私语,可惜珉儿一点没变,清雅告诉她可以不再穿白色寝衣不再跪坐于床榻等候时,珉儿却道:“那样挺好的,不慌不忙,一切井井有条,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你们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站,还是那样就好。”
  长寿宫里,太后给儿子添菜,说起赈灾的辛苦,劝他不要事必躬亲,项晔只道:“朝廷初建三年,儿子还没能有更多坚实可靠的臂膀,再过几年便好了。”
  此时周怀来复命,说上阳殿已经准备妥当,太后暧昧地一笑,拍拍儿子的胳膊道:“可别再吓着珉儿了,你们好好的。”
  见皇帝不语,太后又问:“你想通了?傻孩子,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上珉儿了,可你不愿对不起若瑶,就只能想法儿把她往外推?”
  项晔默默咽下嘴里的食物,问母亲:“娘,我是不是把她伤得很深?”
  太后哼笑:“现在你才来问我?”
  项晔神情凝重:“我怕她……会像若瑶一样,突然就离开了。”
  “胡说八道。”太后到底是心疼自己儿子的,好生劝他,“若真是如此,难道不该是让自己爱的女人,在活着的时候做最幸福的人?人的命都是注定好的,难道你把她推开,她就能长命百岁?痛苦地长命百岁,还不如死了的好。”
  再次来到上阳殿,项晔的心情完全不同,可是一进寝殿的门,还是大婚之夜的情景,白衣的女子跪坐在床榻上,波澜不惊地看待自己的出现。
  “朕不是说了……”皇帝怒视一旁的清雅,“你怎么伺候皇后的?”
  珉儿静静地坐在她该坐的位置,看着那突然生了气的男人,这是她的本分。


第048章 他中邪了吗
  项晔总觉得,自从那把趁手的玉骨扇不见了后,他的气势总也充盈不起来,特别是面对秋珉儿。可周怀翻遍了整座皇宫也找不出那把扇子,即便早已经着制扇的匠人重新打造,拿到手怎么都不是那熟悉的感觉。
  玉是有灵性的,哪怕扇子是一模一样的形状,石头不是原先那一块了。
  去琴州之前,秋珉儿忍耐并承受自己对她的一切无礼甚至粗暴,但从沈哲的庄园回来后,这个女人就不同了。
  雨夜里,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推开的气势,到此刻还强烈地聚集在她的身上,她从前的不顺从,仅仅是一句话,而如今,她不仅不会再顺从,更开始不惜豁出性命地反抗。
  看着珉儿安宁却倔强的神情,皇帝身上的浮躁反而散去了,他不过是不愿承认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不愿再承受失去的痛苦,却反过来毫无道理地让一个女人受到伤害……项晔握紧了拳头,让自己冷静一些,再冷静一些。
  “白天的筝,可还在水榭放着?”皇帝问。
  清雅帮着应道:“已经收起来了。”
  项晔颔首,先问珉儿:“朕想听你弹琴。”
  “是。”意外的,珉儿答应了。
  清雅立刻去布置,上等精致的筝,被重新摆在了水榭中,珉儿没有换衣裳,穿着雪白的寝衣就来了,她不声不响便拨动了琴弦,天籁之声乘着夜风,悠扬在太液池上。
  不知皇后是跟谁学的琴艺,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席地而坐地抚琴,不过倒也省去了搬弄桌椅的麻烦。项晔随她一起,在水榭凭栏而坐,可手里少了一把扇子的人,总是连手都不知放在哪里好,便只能命清雅送来酒壶杯盏,用琴声酌酒。
  清雅贴心地为帝后点了蚊香,皇后身边一盏,皇帝身边也有一盏,项晔却烦蚊香的气息,信手就灭了。
  琴声款款,不久一曲终了,珉儿抬眸看向皇帝,淡然问:“皇上还要听吗?”
  项晔没做声,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珉儿见他如此,便低头重新要拨动琴弦,项晔才开口道:“你心里很厌恶朕?”
  珉儿摇头:“臣妾不敢。”
  “若是敢呢?”
  “并没有什么若是,皇上是天子,臣妾只能敬皇上。”
  项晔起身来,带着淡淡的酒气靠近了秋珉儿,三十多岁正当盛年的男子,在这个时刻想做什么显而易见,他们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珉儿也一直将这视为本分,只是现下……
  珉儿不知是心病,还是被吓了太多次,皇帝一靠近她,她就会想要后退,此刻亦是如此,使得项晔不小心压在了琴弦上,琴弦发出闷闷的声响,震颤了珉儿的心。
  皇帝把她搂在了臂弯里,不粗暴也不强迫,可她也逃不开。
  粗粝的指腹缓缓抚摸过她的面颊,像是知道太重了会弄伤她娇嫩的肌肤,皇帝的动作那么轻柔那么小心,而大婚之夜,他却粗暴的挑开自己的衣襟,用力的蹂躏身上最柔软娇嫩的地方。
  珉儿不愿再怕这个男人,可她心里还是会怕的,皇帝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她的红唇之上,旋即便落下了吻,珉儿第一次接触一个男人的双唇,他强势但温和地,贪婪地,想要把自己吸入他的身体似的,珉儿艰难地发出了呜咽声,可她逃不开。
  皇帝空着的那只手,顺着衣襟探入了珉儿的身体,许是这一个多月在外奔波,勒缰绳的手上又多了一层茧,柔嫩的肌肤被粗糙地划过,那微妙的感觉,勾得珉儿的心扑扑直跳。
  就是今夜吗,今夜就要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吗,他算什么呢,他到底什么意思呢,天知道他会不会一转身,又变回从前那么粗暴凶戾,这个男人,这个富有天下的帝王,给不了珉儿半点安慰和可靠,他早就把珉儿曾有过的对于皇帝的一丝期待践踏进泥土里了。
  那个不能选择自己人生,不得不成为皇后的女人,难道真的没有期待过,可以遇到良人,遇到一个待她好的皇帝吗?
  但是大婚之夜,这个幻想就破碎了,连残渣都不剩。
  事到如今,珉儿,没那么贱。
  珉儿的寝衣已经被完全敞开,皇帝撩拨着娇弱的身体,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欢好的激情,他身下睡过那么多的女人,怎么会不懂云雨的曼妙,可是怀里的人,不过是无抵抗地任意摆布,不过是他单方面,像个发情的猛兽。
  项晔松开了双唇,那么近地看着珉儿,她闭着双眼,面上掠过一阵松了口气的释怀,而她的眼角,闪烁着悲伤的光芒,那晶莹的悬在眼角不肯落下的泪珠,看得人心疼。
  皇帝不愿强迫她,终于肯承认自己爱上这个女人后,他再也不愿强迫珉儿做任何事。
  “罢了。”算是负气,但又听起来挺温和的一句话,项晔松开了怀抱。
  珉儿的身体顺势朝后倒下,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撑,可一掌盖在了蚊香之上,灼烧的刺痛让她禁不住失声。
  项晔一怔,但见珉儿痛苦地蜷缩着手掌,还有边上被压碎的蚊香,立刻明白她被烫伤了,上前拉过珉儿的手,掰开她的掌心,蚊香在娇嫩的手心烫出猩红的一点,竟生生脱了一层皮。
  皇帝一面呵斥来人,一面小心地吹了吹珉儿的手心,清雅应声前来,见皇后衣不蔽体,慌忙低下了脑袋,珉儿虽然尴尬,但从容地拉起了衣襟,只是被皇帝捧在手心的手,一时半会儿要不回来。
  “宣太医来,你们怎么回事,这时节点什么蚊香,这么光秃秃的摆在这里,点着了什么怎么办?”皇帝一连串的话语,谁知道他到底在掩饰什么心情。
  “皇、皇上,初秋的蚊子最毒了,水榭四周没有蚊帐,奴婢怕……”
  “还不快宣太医,皇后的手烫伤了。”
  珉儿心里一阵无奈,这个皇帝好奇怪,他真的打了七年的仗夺得天下?怎么不论是粗暴起来,还是温柔起来,都像个孩子一样任性,难道这个人,就只是会打仗吗?
  “皇上,这点烫伤,上阳殿里就有药,实在不必大动干戈。”清雅如今,倒也大胆起来了。
  “臣妾没事。”珉儿开口了,稍稍用力想抽回手,项晔意识到了,又看了看她的伤口,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珉儿吩咐清雅:“不必用药了,弄在手里黏糊糊的,很晚了,皇上……”她看向皇帝,询问道,“皇上在上阳殿入寝吗?”
  项晔默然点了点头。很讽刺的一句话,可不是吗,过去每次他都半夜离去,大婚之夜,在安乐宫和淑妃翻云覆雨,在项晔听来就是讽刺,不过珉儿好像,根本不屑讽刺他。
  方才的肌肤相亲,什么也没勾起来,皇帝自己的激情也完全退去了,婚后两个月,不算珉儿昏迷那两天的陪伴话,他们第一次共度良宵,可是彼此安安生生地躺在床榻上,仅此而已。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珉儿有些不习惯,皇帝的身体总是热乎乎的,大抵男人的身体都是这样子,夏末初秋还未真正的清凉,珉儿不得不翻过身背对着,企图离得他远一些。
  倒是这样,项晔能转过头来看她,昏暗的烛光里,随着翻身而稍稍裹紧的寝衣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那纤细的腰肢,好像自己的一只手就足够握起,可是如此柔弱的女人,却不在乎他的保护,项晔轻轻一叹,两个月前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尚未入眠的珉儿,听见了皇帝的叹息,不知道他在为什么叹息,珉儿本就不了解这个人不是吗?
  她松开手掌,夜色里看不见伤口,可被烫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用,她并没有柔弱到了为这点小伤而矫情,但是皇帝方才的反应和举动,太让她意外了。
  皇帝为什么对自己突然有了那么大的变化,他中邪了?
  那一晚,珉儿比皇帝先睡着,当项晔听见均匀平缓的呼吸声时,就感觉到她睡着了。皇帝悄悄起身,双手撑着身体端详睡梦里的人,微微撅着的双唇那么可爱,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对着自己笑,才能听到她说出温柔的话语。
  “对不起。”项晔轻声道。可是这三个字,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当面对珉儿说出口。
  隔天一早,珉儿听见动静醒来时,意识到皇帝正在穿戴衣衫,她背对着没敢动,想着忍一忍皇帝也就走了,而项晔以为她还在熟睡中,便问清雅:“皇后给秋老夫人回信了吗?”
  清雅应道:“回信了,只是尚未送出去。”
  “待皇后起身,你问她是否要送出去,若是,你便传话给周怀,他会安排。”皇帝的声音越来越远,像是往外走了,“就说是朕的意思,皇后可以随意与元州往来书信,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有的书信都由朕派人递送,皇后若觉得不妥,待与朕再议。”
  这些话,珉儿都听见了,相反的,她没觉得不妥,能让这个人别怀疑自己和宰相府有往来,才是最好的。
  珉儿松了口气,一抬手,忽然发现昨晚被烫伤的手掌上,被笨拙地扎了一条手巾,她扯开手巾,伤口上有涂抹药膏的痕迹。心里一惊,她是不是睡得太熟了些?


第049章 赖在宫里不走了
  珉儿完全不记得是谁为她上的药,但是见手巾包扎得如此笨拙,至少是在极不方便的情形下做的,之后起身由宫女们侍奉穿戴,她们瞧见自己手上的东西也都当做没见着似的,珉儿最后问清雅,清雅却笑而不语。
  很显然,这是皇帝做的。
  “书信递送的事,就请皇上安排,我没有意见。”珉儿道,“既然由皇上安排,你再替我拿纸笔来,我想再写一些话。”
  清雅笑问:“由皇上派人递送,娘娘这样放心。”
  珉儿道:“原也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对他没什么可隐瞒的,但是对旁人就不同了。”
  清雅没敢细问,但那旁人,该是指的宰相府。虽说如今清雅再也不会把上阳殿的事往清明阁去通报,可是她一早就认定,皇后娘娘与她的父亲当真生疏的很,当真没有半点情分,那日秋相大人带着夫人到上阳殿觐见,那冷漠的情形至今印象深刻。
  而这一天,早朝散后,秋振宇回家中,正遇上妻子赵氏往门外走,他这些日子都不在赵氏屋子里,这样撞见了,少不得问:“去哪里?”
  上次在上阳殿失态后,赵氏几乎就被丈夫“打入冷宫”了,若非这把年纪了,若非还护着宰相府的体面,指不定还要休弃自己,毕竟她再也不是什么郡主,没有皇室王府为自己撑腰,丈夫对自己,连最后一分利用都没有了。
  赵氏冷冷一笑:“家里头太闷了,出去散散,老爷也要一同去吗?”
  秋振宇皱眉看了看她,叮嘱道:“不要到处乱跑,你该明白自己的身份。”
  赵氏哼笑:“什么身份,妾身是宰相夫人,这样的身份不够体面?”
  秋振宇连连摇头,含怒道:“你心里什么都明白,不必老夫再多言,你且记着,你若再言行无状,老夫绝不护短。”
  赵氏眼睛明亮:“这三年多来,老爷护过我们母子什么,连骨肉孙儿都可不顾,妾身一个人老珠黄随时可弃的女人算什么?”
  秋振宇可不想和妻子在大门口吵架,懒得再理会她,但走进门后,又觉得这样不妥,唤过亲信来:“派人盯着夫人,别叫她给我闯祸。”又想起一事,吩咐道,“今日七夕,准备礼物送入宫中,另取五百两银子送到上阳殿,皇后少不得要在节日上赏赐后宫妃嫔。”
  不久后,下人们就将送给皇后的节礼送进了皇宫,而从赵氏那边传来的消息,更让秋振宇皱眉,下人道是:“夫人去了城门口,等了半天后,迎来了慧仪长公主的车架,说了几句话后,长公主就请夫人同车了。”
  “长公主?”秋振宇老眉深蹙,虽说妻子和慧仪长公主的驸马是亲戚,可过去极少往来,她这是去做什么?
  深宫里,上阳殿因远离陆地,清清静静地伫立在太液池中,宫里有什么热闹有什么事,若非清雅告诉珉儿,珉儿就什么也不会知道,而她对其他人的事一点也不感兴趣,自然连问也不会问。
  这会儿宰相府的贺礼刚刚送到,珉儿记得一整个夏天里,即便远在琴州,遇上节气秋振宇都会给她送这送那,这七夕也不是什么大节,却送得比之前的节气还要隆重,一年二十四个节气,再有元旦端午中秋重阳,往后这些金银珠宝会源源不断地送来,上阳殿倒是放得下,可珉儿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她淡淡地听清雅念了礼单,随后问:“皇上知道吗?”
  清雅道:“这是娘娘家里的事,原不必告诉皇上,若是从前,奴婢自然要去禀告皇上,但如今全凭娘娘的意思。”
  珉儿轻轻叹:“他送得这样频繁,你回回去说,皇上也会嫌烦吧。”
  “宰相大人该是担心您年节上要赏赐后宫,怕您周转不来,宫里头的人情,处处是要花钱的。”清雅说道,“大人也是考虑周详。”
  珉儿意味深长地一笑:“不算上被接回宰相府准备大婚的日子,我总共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我离开元州时他来送祖母,再一次就是那日他带着妻子来上阳殿见我,自然了,大婚之前回宰相府的那三天,也是见过的。”
  清雅是聪明人,当然明白皇后的意思,而她一直都相信,皇后绝不会做宰相的眼线,绝不会帮着宰相来监视皇上,甚至真有一天要发生什么,她就算不站在皇帝的那一边,也不会出手帮自己的父亲。
  不过,清雅很希望皇后能站在皇上的那一边,很希望他们能真正的和睦恩爱,虽然在清雅心里,皇上是排在沈将军之后的,可也是无人能比的存在,他做皇帝的三年多来,整个国家整个皇宫都不一样了。
  门前有小宫女来请清雅,她出门听了几句,微微皱眉,回身来禀告珉儿:“娘娘,慧仪长公主进宫了,已经去长寿宫了,您是打算在上阳殿等长公主来,还是咱们去长寿宫会一会?”
  珉儿无奈地一叹,不知道将来还有多少人情世故等着她,过去在元州多好,一村的人和和气气,难得才会见个外乡人出现。
  “我过去吧,上阳殿,还是清静些好。”珉儿道。
  清静倒是其次,亲自前去长寿宫见刚进宫的长公主,是想给太后面子,免得这位大姑在太后面前指摘皇后架子大,让她有话可说。太后那样善良温柔的人,怕是吵架也吵不来的,相反珉儿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无所谓,可她并不柔弱。
  且说慧仪长公主今年刚满四十岁,在项晔两岁那年,长公主同母的胞弟夭折了,她的母亲不堪丧子之痛,紧跟着第二年就撒手人寰。侧妃沈氏被扶正为王妃,但过了没几年,纪州王也病故,之后没多久,长公主就出嫁了。
  虽说长公主当年和皇亲联姻,是老王爷在世时定下的,彼时能从边关嫁到京城,是很风光的事,但这一切随着三年前项晔挑落赵氏皇朝,曾经的荣耀,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耻辱。
  项晔称帝后,长公主随夫离京,偶尔才回皇宫见见太后,每一次都是哭哭啼啼,责怪太后母子欺负她一个孤儿,毁了她的丈夫她的家。
  如今,周驸马一命呼呜,宫里人都说,长公主这下子带着孩子回京进宫,便是要赖着不走了。
  珉儿一路走往长寿宫,清雅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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