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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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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在获得一场久攻不破的胜利后,项晔与将士同乐,一时放纵多喝了几杯酒,他什么都没意识到,第二天醒来,王氏就衣不蔽体地在自己的怀里。当时项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把她丢在一旁,可是一个月后,王氏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从没想过自己的骨肉,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到人世,可项晔不能不负担起责任,于是立刻派人把王氏送回纪州,一年后,他的长子就出世了。可项晔没见过王氏大腹便便的样子,也没抱过刚出生的婴儿,之后几年他几乎没有回过纪州,一直到了京城,母亲领着一个孩子对他说:“这是你的儿子。”
  可皇帝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成为一个父亲,便以国务繁忙为由,把孩子丢在了后宫。直到后来,看着淑妃大腹便便,看着她分娩的辛苦,才明白骨肉的意义和珍贵,但这个时候,能弥补给王氏和那个孩子的,只有锦衣玉食的生活。
  做皇帝是一时热血的事,做父亲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事,这个用绝对的武力和权威问鼎天下的男人,背过人去,一切都很脆弱和彷徨,所以他的人生信条里,就是不能输,以至于他根本不想感激秦庄的救命之恩。
  此刻,皇帝只能放下架子,好言劝说几位太傅留在书房,并亲自到了书房,将项泓找来,让他向先生们赔罪。项泓本以为父亲又会打他,可是项晔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留下儿子让他好生念书,再离开书房时,见到王氏唯唯诺诺地等在一旁。
  皇帝只是轻轻地扫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上阳殿里,珉儿正在给祖母写信,皇帝凯旋归来,她就要重新和祖母通信,而皇帝未命人通报,径自就走了进来,珉儿一抬头就看到项晔站在跟前,便含笑问:“皇上稍等片刻,臣妾这就写完了。”
  然而转身离开的人,带着无奈的气息,珉儿想了想,还是撂下了手里的笔,将没写完的信收了起来。
  已是秋风萧瑟的时节,从水榭望出去的景色也有了很大的不同,皇帝扶着栏杆临水而立,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可是这个人穿着鞋子就走上去了。珉儿看在眼里,便也不脱鞋,随他一起踩上了自己一直好好珍惜着的绒毯。
  “皇上,说一件有趣的事给您听可好?”珉儿歪过脑袋看他,皇帝那克制着的愁容,叫她觉得心疼。
  “什么事?”
  “但是说了不能恼,生气了就没意思了。”珉儿笑悠悠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项晔皱眉,不耐烦地说:“怎么又是要生气的事,朕就不能有几件高兴的事?”
  珉儿转身道:“那就不说了,几时皇上高兴的时候,再翻出来讲。”
  项晔恼道:“连你也要叫朕心里憋着气?”
  可是看到眼前的人,转过一张笑意灿烂的脸,项晔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人生在世怎么能没有烦恼,更何况他还是皇帝,这才刚刚开始。
  “说吧,朕好奇着。”
  “呶……”珉儿指了指太液池的水,带了些些怯意,“皇上还记得那把墨玉扇吗?”
  项晔微微蹙眉,见珉儿小心翼翼地说:“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它也不小心从我手里飞出去,飞到太液池里了。”
  “原来那把扇子是被你扔下去的?果然朕记得是来过上阳殿后,那把扇子就不见了”皇帝面色冷峻,看起来很生气,“你可知道,那是太后送给朕的礼物。”
  珉儿一时分辨不出皇帝的真的生气还是假的怒意,勉强为自己辩解:“是从手里滑……”可她到底不愿撒谎,似乎这样的气氛也不该撒谎,低低垂着脑袋,轻声嗫嚅,“是,是臣妾扔的。”
  面前的人霍然转身,怒气冲冲地就朝外走去,珉儿心里一冷,那种被自以为是狠狠扇了一巴掌的羞耻和痛苦,叫她的心也停了一拍。她以为自己和皇帝之间,已经开得起这种玩笑了。
  皇帝的身影从水榭消失,珉儿定在原地没动,更是觉得身子一沉,华丽的裙摆铺展开,她结结实实地坐了下去。
  可是,还没等她开始反省或后悔,皇帝不知几时回来的,笑意浓浓的脑袋出现在了面前,得意地问:“怕了?”
  珉儿一愣,皇帝却指一指她的身体:“朕说过天凉了,不许你坐在水榭里,你看扇子是一件事,这会儿不听朕的话又是一件事,该怎么罚?”
  但见珉儿一脸倔强的委屈,项晔叹了声,顺势坐在她身旁,搂过珉儿道:“朕心里闷得慌,想逗你玩儿的。对了,你把朕的扇子丢哪儿了?”
  珉儿小声说着那晚的事,说皇帝一走,她就踩到了那把扇子,想也没想拿起来就往太液池里丢,此刻再提起那些话,意味和心情完全不同:“不喜欢皇上总是拿扇子挑起我的下巴,特别讨厌。”
  项晔道:“朕都要忘了,曾经对你做过那样的事。”
  珉儿说道:“这原本是我和清雅之间的玩笑话,特别是那之后看着周怀团团转地找不到,看着您总是摸不到扇子不安心,心里总是偷着乐的。本以为现在提起来,皇上也会觉得有趣,何况昨儿您才扔了臣妾的扇子。”
  项晔道:“朕看见你就高兴了,可是外头有太多的烦恼,今早你也听见了,项泓的事。”皇帝问,“那孩子来过上阳殿。”
  珉儿颔首,不以为意地说:“臣妾在长桥上和他玩了一会儿,孩子还小。”
  项晔烦恼地说:“朕该把这个孩子怎么办?”
  身为,身为正室,珉儿有责任为自己的丈夫教养其他女人所生的儿子,可珉儿根本不愿承担这样的责任,她摇了摇头,一如之前回答皇帝的,她不会教养孩子。
  项晔自己都做不好一个父亲,如何会要求珉儿做好一个母亲,只是他不知道身边的人心里正在想什么,他眼中的珉儿善良且大度,完全没有意识到,珉儿的大度,是因为根本不把那些女人放在眼里。
  珉儿眼中的母仪天下,是对这个国家和百姓负责,而不是皇帝的其他女人,她从一开始就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打算将来会看重她们。
  她决心做好皇后的时候,还打算和她们和睦相处,但是她明白自己爱上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不希望这些人,继续存在于皇帝的身边。
  珉儿微微含笑看着项晔,心里有着打算,来日方长,她要慢慢地让她们一个一个都离开这里离开皇帝,她的丈夫身边,只能有她一个人。但这个心愿,要实现很难。


第099章 胆敢抢朕的女人
  项晔见珉儿笑意温柔,怎知她心里正想着六宫无妃这样“离经叛道”的宏愿,虽然以他的心意,若能为珉儿做到必然立刻实现她的愿望,可要知道最初娶珉儿,就是无奈之举,做皇帝不是那么自由的。
  自然这件事,珉儿绝不会对皇帝提起,那是她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实现的心愿。
  “珉儿,你七八岁时在做些什么?”项晔还在烦恼他的儿子,苦笑道,“朕那会儿好像和泓儿一样淘气,想来那孩子也不算太反骨。只是朕没有精力管教他,加之我父亲去得早,太后本就管不住,只因不是帝王家,倒也就这么长大了。偏偏他现在是皇子,朕身不由己,他也身不由己。”
  “小的时候也淘气,七八岁时哪里坐得住,可是八岁那年赵氏闯来抓走了母亲,我被吓坏了就乖了。”珉儿提起往事,已然淡漠,“好在去了元州,那里民风淳朴,村子里一样大的孩子不少,奶奶要我和他们玩在一起,渐渐就开朗了。”
  项晔笑问:“有没有什么臭小子,跟在你身后头转悠。”
  珉儿狡黠地一笑:“自然有,村长夫人见天来家里,就盼着奶奶把我许给她家孙子,知道我不是什么宰相府正牌的小姐,祖上又是有交情的,觉得很般配。男孩子们成天围着我转,夏天给我摘果子吃,冬天陪我打雪仗,每天一眨眼天就黑了,日子过得特别快。”
  见皇帝皱眉头,珉儿坏笑:“皇上真小气。”
  项晔不服,伸手朝六宫所在的方向指了指:“难道你乐意看到她们围着朕?”
  珉儿却道:“可是奶奶舍不得我嫁,毕竟我娘的事还没有着落,她知道我也不想嫁。同龄的女孩儿们早早就嫁出去了,男孩儿们也等不起呀,谁家都盼着子子孙孙传宗接代,小时候一起玩儿的伙伴,孩子都这么大了。”
  项晔一脸骄傲地说:“他们若知道你做了皇后,是不是要吓得半死。”
  珉儿笑:“该为我高兴才是,怕什么?”
  项晔轻哼:“那些年跟在你身后的臭小子们,胆敢抢朕的女人,现在想起来,他们一定吓得腿软。”
  珉儿被逗得乐不可支,皇帝则打起精神,指向长桥问:“朕想在那里和孩子说说话,你在意吗?朕该和儿子谈一谈,可朕不想去海棠宫。”
  “我备下小点心,皇上若是乐意,就招呼大皇子来坐坐。”珉儿爽快地就答应了,她不管人家的孩子,难道还不让亲爹管么。
  不多久,皇长子就被领来了,原以为逃不过一顿打,可父亲却带着他在太液池上垂钓,珉儿站在宫门里远远地看着,又在岸的那一边,隐约看到了王氏的身影。
  隔得很远,根本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情,可是珉儿不知为何心里一咯噔,喊来清雅:“你去问问,王婕妤从前在王府里是什么样的人。”
  清雅道:“娘娘,王府旧人都被您打发了,就剩下林嬷嬷和尔珍她们,您看合适吗?”
  “你看着办。”珉儿微微一笑,平和的神情里,没来由地叫人看出威严。
  清雅露出了初见那日,皇后命她在宝座旁再放一张椅子时的为难神情,可她已经能毫不顾忌地说:“娘娘又给奴婢出难题。”
  珉儿却笑叹:“难题还在后头呢,清雅,你一定要帮我。”


第100章 难道你想做皇后?
  清雅神情郑重,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揣测皇后想要做什么,皇后偶尔流露出的只言片语拼凑起来,就像是一件了不得的事。自然这一生,清雅都会忠于皇后,可就怕自己猜错,帮了倒忙。
  “娘娘,您是不是想要把宫里的妃嫔,全都送走?”清雅终于问出口了,“您是希望有一天,六宫无妃?”
  珉儿淡淡一笑,轻提长裙缓缓穿过宽阔的上阳殿,裙摆上金线绣成的凤尾,像是在明晃晃的地砖上拖出长长的光芒,她问清雅:“不可思议是吧,能把她们送去哪儿呢?”
  清雅坦率地说:“是,这几乎不可能。皇上不再纳妃容易,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可是要把已有的人送走,只怕连朝廷都会震惊,而淑妃娘娘和王婕妤都有皇子,关乎着继承大统,就不是皇上一个人能左右的了。”
  “可我期待着那一天呢。”珉儿气质傲然,毫不动摇,“相反淑妃和王婕妤更容易离开,带着她们的儿子去封地便好,我知道这不是眼下就能实现的事,一两年也不足够,可我不会放弃。”
  “那其他的人呢?”清雅有些紧张,轻声问,“难道娘娘要让她们从人间消失?”
  珉儿回眸看向清雅:“在你看来,我是如此狠毒之人?”
  清雅慌忙跪下:“奴婢不敢。”
  珉儿却道:“可好像除了这个法子,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清雅惊愕地看着皇后,珉儿伸手搀扶她起来,轻松地一笑:“我连赵氏都放过了,为什么要害那些无辜的人?一定会有法子的,清雅,这是我的心愿,可不代表一定要实现,毕竟我不做这些事,她们的人生会丰足安宁地度过,但我做了那些事,就会改变她们的一切,我不能自私地把人往绝路上推。可我不会放弃,若有机会也绝不会错过,我希望皇上未来的人生里,身边只有我一人。”
  “奴婢明白了。”清雅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珉儿问:“这些话,我只对你说,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但哪怕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不会对皇上说,你能明白吗?”
  清雅重重地点头:“奴婢明白,娘娘,奴婢会一生追随您。”
  珉儿欣然一笑,但转而就流露出了让清雅心头一颤的目光,她语气平和地说着很严肃地话:“是皇上硬把我扯到这个世界里来,我就要加倍地对自己好,哪怕对她们不公平,可我不是为她们而活着,而她们若有本事驱逐我,我也心服口服。”
  她一路走回内殿,走到书桌旁,将没写完的信继续写完,命清雅转交周怀,尽快送去元州。那么久不与祖母通信,奶奶一定很担心他,而清雅去送信时,皇帝带着钓上了鱼的儿子来了。
  珉儿摆下茶点招待大皇子,三人在水榭坐着谈天说地,大皇子看起来并不顽劣,相反很机灵很聪明,正如他早晨在桥上对珉儿说的,他厌烦极了母亲的眼泪和懦弱,跟着他父亲的时候,孩子看起来明朗了许多。
  父子俩在珉儿这里待了大半天,之后项晔再亲自把他送去书房,早晨消息传出时,都以为皇帝会大动肝火,大皇子又要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可意外的,所有事都在上阳殿解决了。
  然而早晨的时候,皇后的态度还很冷淡,她不是不管吗?
  妃嫔们聚在一起,王婕妤永远都缩在角落里,可正因为她有个儿子且是皇长子,永远都会被人拉出来当话题,嘲讽也好刻薄也好,她已经麻木了。
  但是今天,林昭仪笑幽幽地说:“皇后娘娘好像很喜欢孩子,淑妃娘娘那儿怕是走不通的,可皇后若是向皇上撒个娇,让皇上把皇长子送去上阳殿抚养,妹妹你可就飞黄腾达了,白捡了一个嫡皇子啊。”
  王婕妤呆呆地看着她,林昭仪道:“我们谁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每天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万一被我猜中了,妹妹你打算怎么谢我?”
  “不会的,泓儿那么顽劣,娘娘怎么会喜欢他。”王氏魔怔了似的摇着头,今天一早皇后和儿子在桥上玩,她只能站在岸上看,就来皇帝又带着儿子去钓鱼,她连看都不能看要躲在角落里,嘴上强硬地否认着,心里头已经慌得不行,竟直直地站起来,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这么走出去了。
  神情恍惚的人,带着香薇不知要往哪里走,香薇喊醒了她,要带她回海棠宫时,迎面遇上了带着儿子进宫的慧仪长公主,偏偏王婕妤不留神踩空了一脚,重重地摔在地上,香薇搀扶着她起身时,慧仪已经走近了。
  “何必行这么大的礼,怎么说你也是皇帝的妃嫔,是这大齐上下数得过来的贵人。”慧仪推了推自己的儿子,“觉儿,快向王婕妤行礼。”
  可那孩子却不屑地哼道:“她不过是厨房丫头,怎么叫我行礼?我要去找太后了,十月的零花钱太后还没赏我呢。”
  慧仪由着儿子往前走,冲王婕妤叹道:“都怪我管教不严,不过不要紧,这不把他送进宫来继续和大皇子一道念书,兄弟俩有个伴儿,也就不寂寞了。我要去见太后了,少陪。”
  嚣张的人从王氏身边走过,甚至故意撞开了她和香薇,香薇恨得咬牙切齿,冲着远去的人啐了一口,可是回过头,她家主子却抖得如筛子似的,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香薇刚要开口,王婕妤忽然冲了出去。
  “主子,您要去哪儿……”
  这一路赶一路追,王氏竟一头闯到了清明阁,彼时沈哲刚刚奉召入宫,见王氏闯来,他礼貌地避让在了一旁。可是项晔走出殿阁见到他们,完全无视了王婕妤,直喊上沈哲道:“哲儿,你进来。”
  沈哲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一旁的王婕妤,他干咳了一声,想要提醒兄长,项晔这才把目光落在王氏身上,他今天为了她的儿子已经费了好大的心神,再见她已是不耐烦,可想到珉儿劝自己在人前要克制情绪,便平心静气地问:“什么事?”
  王婕妤顾不得沈哲在边上,也顾不得宫女太监都在,当即就跪下道:“皇上,求您把长公主的公子撵出书房,臣妾遇见长公主,她又要带着周觉去书房,皇上,那孩子会毁了泓儿的。”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项晔冷冷地说:“这是太后答应的事,你且等朕与太后商议,一两天而已,看好了泓儿别叫他学坏。现下朕有要紧的事与沈哲商议,你退下。”
  皇帝说罢就走,沈哲不得不跟上,他回头看了眼正被周怀请走的人,愈发意识到他的家里,只有江云裳一个人就好,哪怕这辈子彼此冷淡疏离,至少这辈子能清净了。
  王氏无功而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驳回,必然很快就会成为宫里人口中的笑话,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海棠宫,可是寝殿的门合起的那一瞬,从柔弱的人身上,蒸腾起了可怕的杀气。
  千里之外的纪州,秦庄早已被送回王府,自从他受伤的消息传来,家里就担心不已,这会儿一到家,秦夫人就要求看丈夫的伤口。
  秦庄的背脊上被箭矢扎出一个坑,皮肉还未完全愈合,黑漆漆的血痂触目惊心,秦夫人垂泪道:“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不碍事,你别哭哭啼啼,我见着烦。”秦庄冷冷一笑,无所谓地穿上了衣裳。
  这一箭根本不是他为皇帝挡下的,挡下的那一箭,扎在了他藏在衣裳里的软甲上,早就预演了无数遍的救驾,那一天很顺利地展现在了皇帝的面前,后来这一箭,是照着不伤性命的地方用手插进去的,损害远远低于一箭贯穿的力度,莫说伤性命,对他而言,不过是皱一皱眉头的伤痛。
  此时房门被拍响,秦庄谨慎地穿好了衣服躺下,可进门的却是妙龄少女,他的小妹秦文月端着茶水进来,笑着道:“嫂嫂,爹派我来问问,今晚是不是一家子一起吃饭。”
  秦夫人忙道:“自然是,夜里我会派人去接老爷的。”
  秦文月放下茶水,跑来哥哥身旁问:“伤得很重吗?不过看你的气色,应该没事。”
  秦庄却将妹妹上下打量,问道:“提亲的人,又被你吓跑了?”
  秦文月细长的眼眉轻轻一挑,露出骄傲的气质:“这纪州城里,除了我们家,就没有好人家了,他们都配不上我。我要嫁去京城,嫁给了不起的人,哥哥这一次上京,有没有为我物色好人家。”
  秦夫人见他们兄妹说话,就退了出去,秦文月替兄长收起衣衫,忽听他问:“嫁给皇帝,你可愿意?”
  秦文月转身看着哥哥,不屑地问:“做妃子吗?”
  秦庄道:“难道你想做皇后?”
  秦文月低头叠着手里的衣裳,细长的眼眉添出几分凌厉之色,再仰起头来,笑道:“不如哥哥送我去京城逛逛,我先瞧瞧那里是什么光景。”


第101章 搅得天下大乱
  秦庄起身走到妹妹身边,搂过她的肩膀说:“你若是想做妃子,甚至皇后,这三年里早就该对哥哥说了不是?你不喜欢项晔,哥哥知道。”
  细长眼眉的小姑娘,和秦庄粗犷的面容很不相似,呵呵一笑:“他总是恋着他死去的妻子,谁嫁给他都没意思,听说新皇后和我一样年纪,哥哥瞧见了吗?”
  秦庄嗯了声道:“天仙一般的品貌,据说项晔已经不再惦记死去的那一个了,可见是从前见过的女人不够漂亮。”
  秦文月眼睛一亮,露出深深的不服气,项晔也是见过她的,难道她不够漂亮,不屑地问:“不可能吧?”
  秦庄意味深长地看着妹妹:“你若去京城瞧见就知道了。”
  “这么一说,还真想去见识见识。”秦文月放下衣裳,端了一杯茶给兄长,眼波幽幽一转,笑道,“哥哥答应我入京逛逛是平常事,可却又故意怂恿我去,是不是有什么要交代我做的?”
  秦庄抬起深沉的目光,道:“天下再没有比我妹妹更聪慧的女子,文月,哥哥要成就大事业,你可有兴致助哥哥一臂之力?这天下的男子,你能放在眼里的没几个,想不想做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女孩儿挽着臂弯上的披帛,轻轻晃荡,窈窕的身姿慢慢摇曳到窗下,撑开窗,一股萧瑟冰凉的风灌进来,纪州就快下雪了。曾几何时,她仰望着纪州王府,以为这就是世上最高贵的门第,羡慕着出入这门第的人。
  但很快,他的哥哥也建功立业光耀了秦家的门楣,她变成了人人羡慕的秦小姐,也住进了这原本姓项的宅邸,整个纪州城,就数纪州王的府邸最富丽堂皇,不过住进来三年,秦文月又不满足了,她很想去京城看看,看看那巍峨雄威的皇宫。
  “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不是皇后妃嫔,就是公主。”秦文月转身笑问,“哥哥,看样子你是不惦记叫我做皇后的,难道是公主?”
  秦庄走上来,道是:“想不想?”
  “那妹妹该做什么?”
  “若是看上了现在的项晔,想做皇后哥哥自然助你一臂之力,若是看上别的男子,也只管对哥哥开口。”秦庄眯着眼睛道,“再然后,把那里搅得天下大乱,叫皇帝的后宫不得安宁。”
  秦文月拍拍兄长的胳膊:“哥哥可要早些成就大事业,我很快就会玩腻的。”
  秦庄抬眸看向窗外的天色:“那就早些动身,这会儿进京,已经赶不上初雪了。”
  果然十月中旬,京城就下了初雪,天气尚未严寒,雪花落地便化了水,积攒不起来。
  珉儿在四季分明的元州见过落雪,只是她还头一回站在水上赏雪,那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太液池上,轻盈地一点,只泛开淡淡的水波,北风还未呼啸,如绵柔细雨一般静谧无声。珉儿站着一看就是大半个时辰,直等清雅说皇帝要到了,她才匆匆回殿内站在火炉旁,把身子烤得暖暖的。
  项晔一来便摸她的手,见是暖融融的,就安心了,今日说道:“秦庄送信来,他的妹妹秦文月想到京城逛逛,求朕代为照顾。秦文月和你一般大,你们应该说得上话。”
  珉儿点了点头,一个女人?
  项晔不以为意,只道:“比起江云裳,秦文月来家里更勤些,毕竟是沈哲亲舅舅的小女儿,关系更亲近些,母后也很喜欢她,是个温柔的姑娘。”
  珉儿笑问:“皇上一直在夸赞那个姑娘,皇上也很喜欢?”
  项晔在珉儿鼻尖轻轻一点,嗔笑:“这是哪门子的醋,朕只当她是亲戚家的小妹妹,朕离开纪州后,几乎不曾回去,算起来七八年没见过了,不过是听母后说,那些年里,那姑娘时常去王妃陪她解闷。”
  听说七八年不曾见过,珉儿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项晔叹道:“曾经盼着你能为了朕吃醋,可现下又觉得麻烦,这情形看来,朕往后都不能对其他女子说句话,连提也提不得?”
  珉儿云淡风轻地看了眼皇上,摇头道:“我可没吃醋,是皇上自己臆想的,既然皇上这么觉得,我乐得装一装哄您高兴。”
  项晔愣了愣,上前捉了正要走的人,热乎乎的气息缭绕在她的脖子里:“嘴巴硬可是要受罚的。”
  珉儿身子一扭,微微红着脸,笑得又甜又欢喜,被项晔紧紧箍在怀里,而清雅正奉茶上来,见两人大白天就这么亲热,赶紧端着茶走了。
  “皇上把清雅吓跑了。”珉儿柔柔地一笑,央求道,“咱们好好说话,皇上,我们去水榭看雪,那里美极了。”
  项晔被她拉着手,走出三面环水的水榭台,笑道:“就你稀奇而已,朕每年都能看到。”
  见珉儿微微撅着嘴,他又笑道:“是,你喜欢,朕就陪着你看。”但又说,“朕很少见你走出上阳殿,皇宫那么大,御园中景色更美,你怎么不去看看?”
  宫里人事复杂,出去就是几百双眼睛盯着,是是非非的很麻烦,珉儿不愿被妃嫔们在背后嚼舌头,所以根本不想被她们看见或是看见他们,山山水水在元州看尽天然风光,又怎么会在乎这皇宫里堆砌出来的。
  她随口道:“最初是皇上说,叫我安安分分在上阳殿里待着,不要有非分之想。”
  “那些话,是可以听的吗?”项晔拉着珉儿就往外走,他不希望珉儿做关在上阳殿里的金丝雀,当初说的那些混账话,其实好多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每次被珉儿提起,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段记忆不知几时才能在她心里淡去,可是皇帝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自然他不会生气珉儿耿耿于怀,珉儿很坦率地告诉他,那段回忆已经从恐惧害怕,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珍贵的往事,毕竟那样子的皇帝,往后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了。
  带着珉儿走出上阳殿,沿着太液池往东边走,说是东边向阳处,有着宫里最大片的梅林,寒冬时若乘风闻见香气,那便是梅花开了。
  有皇帝在身边,珉儿就不去想别人的心思,从花花草草,说到天下大事,皇帝心平气和,珉儿也专心地听或说两句,宫人们离开数十步远的距离,两人清清静静携手散步的光景,谁见了都会羡慕。
  可是走过梅花林时,从树丛里钻出的孩子,惊扰了他们的兴致,大皇子项泓不知在哪里滚了半身泥,一头撞见父亲和皇后,立刻就要跑,项晔瞧见了,指了周怀上前,很快小家伙就被抓回来了。
  “你不在书房里,在这里做什么?”项晔生了气,他以为自己教过几回,儿子会有长进。
  “儿、儿臣……在和大表哥捉迷藏。”孩子怯生生地说着,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有汗水,这是已经玩了大半天了。
  项晔一愣,忽然想起数日前在清明阁,王氏跪求自己把周觉撵出书房,当时他忙着和沈哲议事,曾答应她会找太后商量,结果一转身就忘了。
  珉儿见皇帝这神情,拿出丝帕走上前,给孩子擦了擦汗水,温和地说:“让周公公送你回书房去,换上干净的衣裳,别着凉了。”
  项泓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满脸阴云的父亲,朝二人作揖后,立刻就跑了,周怀打算亲自跟过去,也好叫皇帝安心,可却被项晔叫住:“你派人去找找,周觉在什么地方,别让他在宫里乱窜,不成体统。”
  珉儿静静不语,她早就觉得这宫里不成体统的事太多了,可是当她想要改变时,温柔善良的太后第一个出来阻挠,为了裁撤旧人的事,太后心里就不痛快了好一阵,她在乎的“体面”,和珉儿想的很不一样。当珉儿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早就“插手”后,到现在对一切都冷眼旁观,打算先把一切都看透,慢慢琢磨。
  那之后,皇帝沉默了好一阵,再返回上阳殿时,项晔终于开口道:“珉儿,你终究是不愿管这宫里的事是吗?六宫的事务,日常的琐事,还有皇子的教导?”
  珉儿点了点头,又摇头:“臣妾也说不上来,不是不想管,眼下还力不从心。”
  项晔问:“朕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你不喜欢?”
  珉儿没说话,项晔道:“虽然强人所难,但那也是你的责任,朕更希望由你,能把他们教导得好一些。朕知道,你不喜欢其他妃嫔,你有你的骄傲,但是孩子……朕从心里头,还是希望能有你替朕分忧的。”
  这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珉儿心里反而服帖了,不然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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