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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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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殿中一片寂静,天知道清雅他们去哪儿准备午膳了,皇帝这会子想干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他,太液池离岸边那么远,水榭中又有轻纱缥缈,珉儿竟有些担心起来,她生怕皇帝还没从昨夜的春色里醒来。
  可是项晔,却心疼珉儿太辛苦,拉着她坐下,温和体贴地问:“昨夜吓着你没有。”
  珉儿登时脸颊通红,摇了摇头。
  项晔轻轻一笑,他身边走过那么多女人,云雨之上的事心里头清清楚楚,珉儿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分明是第一夜,可是怀里的人并没有那么胆怯和懵懂无知,他好奇地问:“是不是宫里那些嬷嬷,教过你的?她们吓着你没有?”
  这下珉儿反倒冷静了,轻声道:“当初祖母唯恐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孙女,远在他乡会被人欺负,所以臣妾懂事起,就懂男女之事了。祖母怕臣妾不懂,万一被人侵犯也不自知,一早就把什么都告诉了臣妾。”
  项晔怔怔地听着:“她们……”他干咳了一下,“她们都是不懂的,每次都好像是朕在……”
  大白天的,一些露骨的话说不下去,而珉儿看待他的眼神也露出了异样的光芒,项晔自知不是,忙道:“朕往后在你面前,绝不会再提起她们之中任何人。有些话说出来就是朕无情,或许你还未必信,十年来,朕没有对任何女子动过心,有的是朕不得不纳,有的是朕一时糊涂,过去的事虽然都过去了,但她们也确确实实地存在着。你也不要担心,未来的日子朕绝不会让你一人去面对她们。”
  珉儿想了想,道:“皇上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您问臣妾的话?”
  项晔嗔道:“朕不是要你忘了那个冲昏了头的人?”
  珉儿却是说:“臣妾是讲,那晚回答您要母仪天下,这四个字不是随口说的。臣妾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但凡该是臣妾做好的事,臣妾一定会尽全力妥善,所以六宫妃嫔的事,皇上不必向臣妾解释那么多。”
  项晔眉头微微一松,但不知为何有几分淡淡的失望,不过珉儿很快就补充了她的话,那淡泊的清冷的,甚至高高在上的一句:“自然,臣妾也不想听她们任何一个人的事。”
  皇帝神情一亮,欣喜地望着珉儿,她浑身透出的带着几分霸气的酸意,大大地满足了皇帝,可这种希望一个女人为了其他女人而吃醋的扭曲的虚荣,本是连想都不该想的,项晔当然不会说出口。
  “皇上。”珉儿忽然道,“您喜欢臣妾什么,是臣妾的长相吗?”
  正沾沾自喜的男人立时正经了神情,认真地看着珉儿,心里头整理着想要说的话,可是喜欢和爱,这样的事非要一条一条列出来,哪有这么容易,爱上了,连她的呼吸都是自己心头的事,该从哪里说起?
  珉儿见皇帝兀自思量着,她轻声道:“臣妾不知道,自己能喜欢皇上什么?”
  项晔像是没听清楚,示意珉儿再说一遍,当听明白了,立时变了脸色,也叫珉儿露出几分紧张。可是皇帝慢慢靠近她,这个人并没有生气,反而暧昧地轻轻抚摸过珉儿的面颊,笑意淡淡:“不怕,慢慢地你就明白了。”
  凑得那么近,随时都能亲上来似的,珉儿不自觉地撅了嘴,轻轻推开皇帝,应了声“是”。
  可项晔非要亲了一口才肯罢休,但是坐回原处,手里下意识地还以为自己握着昔日不离手的玉骨扇,凭空划拉了两下,才发现手中空空如也,恼道:“朕如今唯一不顺心的事,找不见那把扇子。”
  珉儿的目光转向波光粼粼的太液池,端起手边的一碗茶喝了一口,没有半分心虚地说:“那把扇子,臣妾不喜欢。”
  项晔想起自己曾用那把扇子,粗暴地对待她,心里一咯噔,但紧跟着也敞亮了,笑道:“罢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把扇子,朕也不惦记了。”
  他再正经地回答珉儿的话,毫不顾忌地提起了沈哲,说一见钟情这样的事,非要说明白很难,看对了眼无论如何都是喜欢的,当初她也不过是给沈哲递了一个包子,就叫他念了三年。
  珉儿静静地听完,只丢给皇帝一句话:“还请皇上,也忘了元州的事,忘了琴州的事。”
  项晔招招手,示意珉儿坐到他身边,珉儿挪动身体,很快就被他一把揽入怀中,结实有力的臂弯轻轻地爱惜地捧着她的身体,项晔本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天知道两个月前的他哪里出了毛病,此刻亦是大度地说:“朕求之不得,你看,我们已经开始心灵相通了。”
  珉儿皱眉忍着笑意,被皇帝瞪了眼:“笑什么?”
  珉儿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曾经那么害怕的人,现在比世上任何人都温柔地对待她,她还不明白自己喜欢皇帝什么,不敢想自己会不会爱上这个男人,可是,和他在一起,觉得很踏实很开心。
  这偌大的皇宫,举目无亲,但如今,她的丈夫,终于是她的丈夫了。
  “皇上,想听听臣妾在元州时的故事吗?”珉儿主动问。
  “你说呢?”皇帝的笑意那么灿烂,像是把十年的笑容都融在此刻了。
  午膳之前,他们坐在一起,一杯茶便说了很久很久的话,用膳时,皇帝还特地亲自给珉儿端了一碗汤,本心情甚好地用膳,可忽然传来消息,说淑妃病倒了,宫里的事怕是也管不了了。


第071章 淑妃的病
  “淑妃娘娘是染了风寒,正发着烧,太医瞧过说不能大意且要静养,一时半刻也不知几时能好。如此,宫里的事,沈将军婚礼的事,娘娘都管不得了。”周怀说罢,看了眼帝后,其实他另有几句话,但此刻说不得。
  项晔放下了筷子,大好的兴致扫了一半,吩咐道:“着太医好生照顾,朕之后便去看望她,宫里的事……”他把目光落在珉儿身上,摆手示意周怀退下。
  皇帝坦率地说:“珉儿,你虽是宫里最年轻的,可毕竟是朕的皇后。进宫以来朕没有过问过后宫的事,也没打算让淑妃交出手中的权力,自然一开始有着那样委屈你的理由,但更多是因为朕觉得你担当不起。朕到底是大意了,淑妃病倒了,不还是要落在你的身上?”
  这样真诚的话,珉儿乐意听的,她恬然一笑:“皇上,那就让臣妾试一试,实在做不好,还有母后在呢。”
  项晔很是不舍:“可朕还想和你下棋弹琴,说说心里话,并不愿你被琐事缠身。虽然那是不可避免的事,可哪怕一两年也好,朕好不容易才让你敞开心扉。”
  珉儿笑道:“皇上想来上阳殿时,请只管来,臣妾任何时候都有空闲。”
  项晔听了,目色暧昧地凑近她问:“是不得不陪着朕,还是觉得和朕在一起很快活?若是被迫的,朕也不能总勉强你。”
  珉儿低下头看自己碗里的食物,轻声道:“臣妾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当然是快活的。”
  项晔愣了愣,笑意越发灿烂,挑了好些菜送到珉儿碗里,见她一脸为难,皇帝却虎着脸说:“你要多吃点才行,好像被风一吹就会飘走似的,上次那样病一场,朕被你吓坏了。”
  此刻,另一个女人正病倒了,可皇帝的心思却全在自己这里,不知是他真的不在乎,还是不愿在自己面前提起淑妃,可珉儿不得不想这里头的事,并已经开始考虑,该如何应对淑妃丢下的事。
  皇帝用了午膳,便要回清明阁去,珉儿陪他走过长长的引桥,皇帝又感慨,来时嫌上阳殿造得离岸边太远,可是能与珉儿并肩散散步,也是一件美事。
  珉儿温柔含笑目送他远去,皇帝则时不时地回头看她,这样的光景,自然很快就会被眼尖的人传遍六宫。
  然而尚未回到清明阁,周怀就告诉了皇帝实话,战战兢兢地说:“奴才本是关心淑妃娘娘的身体,派人去多问了几句,才知道淑妃娘娘并没有发烧也未染什么风寒,精神的确是不大好,可并没有生病。”
  “没病?”
  “皇上,怕是……心病。”
  项晔叹了一声:“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就不明白呢,难道非要朕把话挑明吗,勉强不来的事,朕何必勉强自己又欺骗她。”
  周怀问:“那么多事一下子落在皇后娘娘肩上,奴才多嘴说一句,莫不是淑妃娘娘想给皇后娘娘一个下马威,皇后娘娘年纪还那么小。”
  皇帝沉声道:“不必担心,还有朕在。淑妃那里也不要露声色,朕晚些时候就去看她。”


第072章 上阳殿之尊
  淑妃染病的消息,很快在宫内散开,昌平宫里,林昭仪正招待几位相好的妃嫔品尝肥硕的螃蟹,上阳殿忽然来人传话,说皇后娘娘召见林昭仪和孙修容。
  二人急急忙忙赶来,怎么洗身上也残留着螃蟹的气息,尴尬地到了上阳殿,好在这大殿实在宽阔,皇后宝座高高在上,未必能闻得见。
  不过,皇后这是怎么了,大婚两个多月,不曾与妃嫔有任何往来,这会儿说见就要见,虽然已经过了午膳时分,偏偏林昭仪为了等两篓新鲜的螃蟹,今天用的晚了些,饭吃了一半就被皇后叫来,浑身都不自在。
  “着急叫我们来,自己却不见人影。”林昭仪等得不耐烦,对身旁的孙修容说,“她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淑妃娘娘也不会这样待我们。”
  话音才落,里头宫女鱼贯而出,便见皇后被簇拥着出现在人前,珉儿虽然不再穿白裙,可身上藕色裙袍也实在太素,所以为了换此刻这一身正红的描金凤袍,耽误了些时辰,再者晨起后就不曾梳髻,又耽误了些时辰。
  珉儿未对她迟来而向两位致歉,即便这两位也比她年长好几岁,可尊卑有别,她是后宫之主,根本不需要向下头交代这种事。
  二人行礼后起身,珉儿便问:“淑妃染病的事,你们可知道了?”
  她们当然知道,只是故意不去探望慰问,怎么也要等上一天,不然安乐宫稍有风吹草动她们就跟着瞎起劲,敢情多怕着淑妃似的。这会子应了皇后的话,却不知皇后是什么用意。
  珉儿可没兴趣与她们绕弯话家常,开门见山地说:“眼下宫里的大事,便是八月十五为沈将军举办婚礼,虽说婚礼不在宫里办,但太后一向将侄儿视如己出,宫里必然要摆庆贺的宴席,皇上也认可了。既然淑妃病了,我想把这件事,连同之后半个月里宫里的事都交付给你们去打理,不知两位是否愿意?”
  林昭仪和孙修容,是自淑妃之下最尊贵的两位妃嫔,妃嫔共分九阶,四品修容以上才可称娘娘,宫里妃嫔不少,可四品以上,仅眼前二位与病倒的淑妃,而贵妃一位空了三年多,皇帝也没打算给了谁。从女人们的地位来看,他对待后宫的态度,可见一斑,他对珉儿说的那些话,也可信八九分。
  二人面面相觑,林昭仪平日里咋呼,正经时刻却发懵,还是孙修容向珉儿确认:“娘娘,您是说,要臣妾与昭仪娘娘一起打理后宫事务?”
  珉儿问:“不愿意吗?”
  简简单单四个字,皇后也太过干脆,虽然淡淡含笑,可多看一会儿心里就发虚,孙修容不敢再应话,轻声推身旁的人道:“姐姐,您倒是说句话。”
  林昭仪回过神来,尴尬地应着:“娘娘,臣妾与孙修容,从未打理过宫里的事。”
  莫说宫里的事,她们嫁到王府,也从不被允许碰王府里的事,虽然谁也不乐意操劳辛苦,但淑妃一人掌权,一人抢去所有功劳,什么好处都是她的,这么多年来,不服的人又何止她们二位。
  只是,这事儿太突然了。
  “你们若是不愿意,我再按着尊卑问下去,总要有人来暂时代替淑妃打理这些事才好。”珉儿淡然道,“但也不能勉强了谁,你们不愿意,便照实说。”
  孙修容轻咳一声,与林氏传递目光,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们若是有所表现,在皇帝面前也能说上几句话。一直以来淑妃独揽大权把她们都踩在脚底下,也实在憋屈得很,不过是些柴米油盐的事,宫里不缺做事的奴才,她们动动嘴皮子罢了,没什么难的。
  林昭仪见孙修容乐意,她心里也跃跃欲试,便应了道:“臣妾们愿意为娘娘分忧,只是若做得不好,还请娘娘能体谅。”
  珉儿微微一笑:“自然要做得好才行,做得不好就没意思了。”
  二人的笑僵硬地挂在脸上,这年纪轻轻的小皇后,看似温柔娴静,说的话却像刀子似的。
  “那么今日起,宫里的琐事以及中秋的宴席,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便去安乐宫向淑妃求教,只是淑妃养病,你们别叫她太辛苦,自行掂量吧。”珉儿最后说罢,便要走了。
  短短的会见,没有半句多余的话,简单明了地就把事情交代了。原本是让清雅去传话也可以的事,但珉儿觉得那样未必太轻视淑妃,便只能把这两位请来上阳殿,亲自吩咐。
  而清雅起初听说皇后在皇帝面前接下了六宫责任,还担心娘娘会中了淑妃的算计,虽然淑妃可能是真的病了,但哪怕是真的病了,也怕皇后处理不好这些事,最后叫人看笑话,落得尴尬。
  淑妃什么交代也没有,宫里头一贯的行事作风皇后也不了解,那么必然会出问题,她若是代替皇后去安乐宫走几趟并不难,可即便是清雅前去,丢的也是皇后的脸。
  却没想到,皇后从应下的那一刻起,就有了眼门前的算计,她压根儿没打算接手这些事。
  “不该让皇上操心由谁去安排这些事,也不该由我来接替淑妃。”珉儿对清雅说,“我有责任为皇上分忧,但淑妃撂下的事,她若不双手奉上,我就不能接。不然,要这上阳殿的尊贵何用,我又何必以自居。”
  这样的话,珉儿虽没有对林昭仪和孙修容说,可身上透出的气度,已经震慑了她们。沿着引桥走回岸上,林昭仪神情紧绷一言不发,只等脚踏实地地上了岸,才松了口气道:“那位真的只有十八岁吗,我怎么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她从哪里学得这些气度威严,不是说元州只是个小地方?”
  孙修容却道:“姐姐,眼下咱们可是赶鸭子上架,千万别到最后,两头都不讨好。”
  林昭仪理了理臂弯上的披帛,哼声道:“怕什么,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然而,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平日里看着宫里一切井井有条,那都是淑妃一点一滴的心血,背后的辛苦旁人自然看不到,只当她风风光光,霸着大权把人踩在脚底下。当林昭仪和孙氏大模大样地管起家来,把宫人们召到昌平宫问话,这些事也传进了淑妃耳朵里。
  淑妃没有病,太医最初把脉确定的风寒发热,病的是尔珍,昨夜陪自己在太液池边发呆,淑妃没怎么样,尔珍却着凉了,这会儿也被淑妃打发去静养,身边另有其他人伺候着,她懒懒地躺在床上,不过是装病的。
  “这会儿昭仪娘娘正在问话,还打发人来,向您请安。”宫女们向淑妃汇报道,“说是回头再来看您,请您保重。”
  淑妃幽幽闭着双眼,道一声知道,就让宫女们退下了。
  她长长一叹,嘴边勾起冷笑:“慢慢来吧,我的十年,岂能白白付出,更不允许被轻易辜负。”
  同样的消息,传到清明阁,听闻珉儿并没有亲自打理宫里的事,而是交代给了林氏和孙氏,这两位皇帝与她们并没有什么感情,但碍于她们背后的家族,平日里也算客客气气,而皇帝也知道,她们不是做事的人,甚至早些时候淑妃就对她说,因为找不到得力的帮手,才不得不事事亲力亲为。
  项晔笑道:“罢了,谁也不是生出来就会做事的,皇后既然这样安排,必定有她的用意。”一面吩咐周怀,“去告诉皇后,朕这就要去探望淑妃,她若愿意,朕在安乐宫等她。”
  如此,一个时辰后,项晔撂下手里的事,到安乐宫来探望“病”了的淑妃,淑妃的气色的确不好,精神也是恹恹的,至于发烧一说,此刻便是退了下去,谁也不能说她是装病。但果然如周怀所说的,不见尔珍在边上伺候,她才是病了的那一个。
  项晔没有点穿她,只说了些安抚的话,他不愿在沈哲婚礼之前,宫里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传出去是笑话倒也罢了,回头弟弟该自责,是他的婚礼给宫里添麻烦,在项晔看来,他已经很亏待了弟弟。
  安乐宫门外,珉儿的肩舆缓缓落下,门前宫人纷纷上前行礼,清雅吩咐她们:“去告诉皇上和淑妃娘娘,皇后娘娘到了。”
  宫人们却说:“淑妃娘娘吩咐过,不必通传,劳动娘娘大驾已是十分愧疚,奴婢们好生伺候娘娘进门才是。”
  珉儿原本没打算来探望淑妃,可是周怀来传话,皇帝虽是询问的意思,可珉儿猜得出,他是希望自己能来。既然来,也不能掐着时间和皇帝同行,那就显得是在向淑妃示威了,这里头的人情世故,看似复杂,其实也很简单。
  珉儿带了清雅进门去,她对安乐宫的陈设没有任何兴趣,倒是被乳母领着站在屋檐底下的小皇子引得她露出笑容,天真可爱的孩子,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待步入淑妃的寝殿,宫女们始终没有通传,她们脚步轻盈,珉儿也是仪态端庄,款款绕过屏风时,恰见皇帝坐在淑妃榻边,淑妃伸手抱住了皇帝的身子,皇帝顺势也张开怀抱,将她拥在怀里。
  清雅眼眉一挑,紧张地看向珉儿,却只见皇后淡然走上前,道:“皇上,臣妾来了。”


第073章 轻贱自己
  皇帝背对着门外,怎知珉儿会突然出现,而淑妃却是看准了皇后进门的瞬间,勾住了皇帝的身体。
  项晔缓缓放下了淑妃,为她将被子盖好,才起身对珉儿道:“你来了,坐吧,朕正与淑妃说话。”
  他们目光相接,珉儿是那么平静,可项晔却是装作平静。方才那一瞬,他多想立刻就松开淑妃,甚至推开她,可他觉得那样子淑妃太可怜了,珉儿也未必愿意见到他这么无情。
  皇帝并不是背对着珉儿和其他女人欢好,淑妃已经嫁给他十四年,他认为自己就算无情,也多少该有些人性。
  但这样做,很可能让珉儿误会,特别是珉儿会不动声色,她绝不会露在脸上,若是真的使性子到也罢了,不过费心哄一哄,就怕她什么都藏在心里,时间久了,突然某一天又疏远自己。
  想着这些事,项晔突然笑了,七年来一步步走向京城,没有任何一件事会让他纠结烦恼,凭手中的剑就能臣服天下,他竟然会有一天,会为了女人费那么多的心思。
  珉儿见皇帝冲她笑,自己也淡淡一笑回报,而后把笑容直接过渡给了病榻上的人,淑妃坐着朝珉儿微微欠身,不言语不说话,只咳嗽了几声,就柔弱地靠了下去。
  “臣妾在琴州染风寒时,太医给了许多枇杷膏,用来退热后清肺热,臣妾也不知是否合适淑妃,原封不动地拿了一罐来。”珉儿命清雅放在桌上,很明白地告诫淑妃,“一定问过太医,若是吃不得的,千万别胡乱吃。再者收好了,这东西甜甜的跟蜜糖似的,别叫小皇子馋了误食。”
  淑妃心里冷笑,这年轻的人儿,说话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她咳嗽了几声,欠身致谢,依旧不愿说话。
  珉儿淡然对皇帝说:“淑妃看起来很累,臣妾过几日再来陪她说话,来看过就放心了,皇上再坐一会儿,臣妾先告退了。”
  项晔点头,但又故意道:“朕听说,宫里的事,皇后暂时交由林昭仪她们打理?”
  珉儿福身道:“正是,她们久在宫闱,与淑妃亲密,必然学得半点本事,不能与淑妃比,也远比臣妾强。”
  项晔笑道:“自然也比不得你的,朕知道了,皇后也不要太费心,待淑妃康复,还是由她继续为你分担。”
  皇帝看向淑妃,珉儿也把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一脸憔悴的人尴尬地挤出笑容,不得不开口:“臣妾一定早日康复,请皇上放心。”只是她这句话里,没有提起皇后。
  自然珉儿不在乎,来也不过是应个景,想让皇帝放心,既然没事她自然就要走了,不能阻碍帝妃之间亲亲热热。面上云淡风轻的人,便是这么想的,刚才进门看到皇帝抱着淑妃的一瞬,她心里是揪紧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可她不能露在脸上。
  果然在项晔看来,在淑妃看来,皇后没受半分影响,她一直不就是这副冷淡清高的样子吗?
  皇后蜻蜓点水似的来了一遭,话都没说上就走了,安乐宫留给珉儿最大的印象,就是廊下那可爱的小皇子。淑妃容貌好,生养的儿子那么可爱,虽然小孩子还不能定性,可是二皇子就是很讨人喜欢的模样,跟着乳母冲珉儿甜甜的笑。
  看在孩子的份上,珉儿也不会真正无视或轻视淑妃的存在,她一直想,彼此相安无事,和睦就好。可惜她无控制别人,把她放在敌对的位置上。
  寝殿中,皇帝尚未离去,他站在窗口看到珉儿对着项沣的笑容,心中一半是安心,一半是不甘心。他多少希望珉儿能为刚才的光景吃醋,他总是纠结于,希望珉儿能在乎自己,但又因为理智能让他冷静,根本不该为此纠结,于是反反复复的,总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见珉儿走远了,项晔才转过身看病榻上的人,淑妃接下他的目光,哪怕心虚,也强硬地不让自己避开,她不正是希望自己能在皇帝心里,多留下些什么吗?
  “你满意了吧。”可没想到,皇帝选择了立时立刻挑明,“可是朕却为你心疼。”
  淑妃长眉挑起,眼睛也睁大了好些,因为假装咳嗽让嗓子变得嘶哑了些:“皇、皇上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明白。”
  项晔走近她,神情严肃,但语气不冰冷,他不是无情说这些话,正是顾念着十几年的情分,才怜惜她,说道:“方才那样的小动作,你觉得皇后会怎么想?但其实她怎么想,都与朕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朕与你之间,不论有没有皇后,不论朕对皇后情深几分,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十四年来,朕该给你的都给你了。”
  什么叫该给的?什么叫都给了?淑妃想要的,完全不是眼前这样的光景,而这番话,她更不愿意听。
  “皇上?”
  “你做方才那样的事,只会让朕觉得你在轻贱自己,朕不会为了皇后来怨你迁怒你,可是朕会可怜你。”项晔叹了一声,“好好养身体,别等那几位把宫里搅得一团乱,你回头跟着收拾也累。”
  淑妃冷冷一笑,别过了脸:“既然皇上如今对皇后娘娘情深意重了,何不收回臣妾的权利,由娘娘自己去操心?”
  项晔道:“你若希望有那一天,朕自然也成全你。”
  淑妃猛然看向皇帝,可项晔却推她躺下,温和地说:“保重身体,朕过几日再来看你。”
  “皇上……您也别怪臣妾无情!”
  分别的时刻,淑妃咬牙切齿说了这句话,可皇帝还是不动声色地走了,他的帝王之气,又怎么会允许一个女人随便撼动。
  走出寝殿时,沣儿跑了过来,乐呵呵地拉着父亲的手,项晔还是很喜欢这个儿子的,抱起他哄了几句,又问乳母小皇子如今的生活习惯。奈何孩子缠着他不肯撒手,皇帝心情并不坏,也想让里头的人能安心些,就索性抱着儿子去清明阁,带他玩一会儿。
  父子俩一同出门,项晔抱了一会儿才让他自己走路,高大的人牵着小小的娃娃,天伦之乐甚是美好,这样的光景谁看着都会羡慕的。
  不远处,王婕妤带着宫女在此徘徊,她来的时候遇上皇后驾到,没多久皇后就出来了,想着趁此机会硬着头皮进去,当着皇帝和淑妃的面更容易说话,可是很快皇帝也出来了,抱着小皇子有说有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次子。
  同样是儿子,她的泓儿出生的时机不对,两岁的时候几乎没见过父亲,直到入京时才第一眼看到皇帝,可皇帝伸手要抱他时,四岁的孩子却被父亲的高大威猛吓着了,抱着她的裙子哭得瑟瑟发抖。
  “主子,不如咱们跟上皇上,这么一直拖下去,越发没机会说了。”身旁的侍女提醒王氏,“那周小公子,已经在书房里胡闹了呀,咱们大殿下跟着也不能好好念书了。”
  “我知道。”王婕妤烦躁地应着,“可你看,现在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吗?”
  而这一天,虽然皇帝没有宣扬,珉儿也没主动禀告,太后还是通过林嬷嬷,知道了两个孩子终于圆房的事。虽然淑妃病倒是件烦心事,也不会减少为了帝后和睦恩爱的高兴,她特地派人嘱咐珉儿今天不必过去陪她,傍晚时又往上阳殿赐了膳食,特地让林嬷嬷走了一趟清明阁,命令她的儿子去上阳殿用晚膳。
  珉儿早已习惯了太后的热情,更何况如今她真正成为了皇帝的女人,更自然地接受着这些美意,皇帝来时,她已经和清雅预备好了膳桌,不想皇帝却说:“朕陪你吃几口,朕就不吃了,今天陪着沣儿玩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吃了好些糕点,顶在胃里不舒服。”
  清雅在一旁道:“奴婢去为您泡一壶山楂茶来。”
  皇帝皱眉:“太酸了,不用。”
  珉儿示意清雅去准备,自己撂下筷子道:“臣妾陪皇上去走走。”
  项晔道:“你饿了吧,先吃饭,不然母后该怨朕了。”
  珉儿竟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只精巧玲珑的包子,冲皇帝一笑:“臣妾可以边走边吃。”
  皇帝呆呆地看着她,他多少年没见人边走路边吃东西了,自然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可是正襟危坐地用膳,一堆人在身边晃来晃去晃得眼晕,总是让他很倒胃口,特别怀念打仗的那七年,抓个馒头撕半块饼就往嘴里塞的随意和满足。
  项晔欣喜地拉起珉儿的手,带着她往外头去,上阳殿既然是建在岛上,绕着上阳殿一周,就能把太液池的风光全看尽。
  皇帝时不时转过头,见珉儿慢条斯理地吃着手里的食物,只等她全吃完了,才开口道:“下回可不行了,母后从小说,不许在风里吃东西,她若知道,又该埋怨朕了。”
  珉儿却笑:“只是小事,母后才不会计较。”
  项晔想了想道:“是不会计较,珉儿,朕希望你……也不要和淑妃计较。”


第074章 不是矫情
  皇帝一面说着,伸手摸在珉儿的唇边,擦去了星点包子屑,笑道:“朕真没想到,你会为了陪朕出来走走,拿着东西边走边吃。入京后把母后家人接来,这皇宫里就开始处处讲究,虽然纪州王府里也有王府该有的尊贵和规矩,但比不得宫里这么压抑,可哪怕朕是皇帝,也改变不了这些事。”
  珉儿道:“皇上若不喜欢,臣妾不再这么做了,自然这也不是臣妾的习惯,只是刚才一时兴起。”
  项晔蹙眉:“朕不是说,不要你因为朕的喜恶,而影响你想做的事。”说了这几句话,皇帝已分不清,到底是他没等珉儿回答,还是珉儿顺着话题,把淑妃的事带开了。
  反是珉儿主动道:“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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