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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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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儿悠悠笑道:“你进来瞧见了,那姑娘漂亮吗?”
  蒙格摇头:“没看脸。”
  琴儿心里一乐,拉着他的手坐下,便将沈云查来的事告诉他,很可能这个叫妙光的姑娘,是帝后派来的人,既然找这么漂亮的,估摸着就是要色诱蒙格,离间他们夫妻。而阴差阳错的,竟然偏偏又把她留下了。
  蒙格眉头紧蹙:“那你还留在身边。”
  琴儿道:“有些事我自己还很模糊,所以暂时不向你解释,等我弄清楚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我再一五一十告诉你。”
  蒙格当然不反对,虽然他早就想到帝后会派眼线潜伏在这大宅中,可琴儿一来就把人全撵走了,没想到竟然漏了最要紧的一个。
  “我绝不是暴虐的人,但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必须做出一些狠心毒辣的事。”琴儿正经地说,“不论发生什么,你不要误会我。”
  “我明白了,你也不该担心,不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蒙格说道,“这一辈子,我们一心同体,怎么会有误会。”
  琴儿却笑:“说的好听,方才听说我用鞭子抽打下人,你可吓坏了吧。”
  蒙格搂过她道:“不许总欺负我,我好歹是大丈夫。”
  “大丈夫如何……”琴儿柔柔地一笑,眼含秋波,蒙格在她耳畔轻声低语,羞得琴儿耳根通红。
  夜渐深,妙光有了新的住处,和那些跟随公主从大齐来的侍女住在一处,她们早就得到公主嘱咐,自然不会欺负妙光,见她身上有鞭痕,还好心来替她擦药。
  待众人都躺下,妙光就听见她们在用汉语互相说话,说如今婚礼结束,为公主送亲的使臣马上要回国了。一个姑娘害怕地说:“有大公子在,我心里踏实,大公子走了,那个皇帝会不会欺负我们公主,虽然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王爷看起来好弱。”
  也许殿下比起那位大公子是弱一些,可殿下是勇敢的人,妙光很崇敬蒙格,他敢于挑战自己的命运。
  她翻了个身,听着窃窃私语,渐渐就睡着了。
  之后几天,她很寻常地跟着旁人一起干活,虽然近不到公主身边,总比在后院劈柴要强,并没有人为难她,公主和殿下都没要见她,相反的,还是皇后的人,想法子混进来,见了她一面。她只能如实说,因为得罪公主而挨打,又被调来这里。
  这对于帝后是个好消息,忽格纳听说后,叮嘱河皇后:“那小贱人狡猾得很,怎么那么巧,就找妙光的麻烦,你要留心,别叫那小贱人策反了妙光,再让妙光骗我们。”
  皇后战战兢兢地应下,小心地问:“合适的时候,臣妾去蒙格府中看看可好?”
  皇帝道:“去吧,你去看看弟妹有什么不可以。”他冷幽幽一笑,眼中有几丝兴奋,“沈云那些人就要走了,呵呵……他们的好日子来了。”
  数日后,便是沈云返回大齐的日子,虽然留给琴儿的人手众多,可沈云自然是无可取代的,琴儿和蒙格将他送到都城门下,有很多百姓围观,他们也不好太过亲昵,好在该说的话都在家里说好了。琴儿纵然不舍,也不能把姐姐的未婚夫留在自己身边。
  “云哥哥,姐姐若欺负你,你就写信告诉我,我来写信责备她。”琴儿含泪笑道,“云哥哥,父皇母后,还有姐姐面前,千万说我好。”
  沈云答应,看向蒙格,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重。”
  蒙格与他拳头紧握:“我们在大齐再见。”
  队伍离去,琴儿心中不舍,更少了几分安心,可她知道不能依赖云哥哥,她将来还要做皇后呢。
  “琴儿,有我在。”蒙格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不怕。”
  琴儿颔首,见周遭无数百姓围观,笑道:“咱们还是收敛一些好。”
  之后返回王府,才到门前,忽格纳就派人来找蒙格,夫妻俩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蒙格便走了。
  进到内院,琴儿瞥见妙光在边上的屋子里擦拭茶具,她便走来问:“擦干净了吗?”
  妙光本在想心事,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来,冷不丁被这么问,手里一滑,精贵茶杯被摔得稀碎。
  哈那嬷嬷怒道:“你怎么回事?这可是娘娘千里迢迢从大齐带来了的。”


第473章 上天派来的
  琴儿走上前,捡起一片碎片,轻轻叹道:“这是父皇送给我的茶具,从大齐一路带来,几个人守着一套茶具,就怕路上颠簸摔碎了,好不容易完完整整带来,才用了一次。碎了这一只,一整套就不齐全了,在大齐,皇室贵族绝不会用不成套的茶具。”
  妙光伏在地上,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公主,这么多人在,她可以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吗,会不会传到帝后耳朵里,会不会还是爹娘兄妹。
  很显然,这姑娘听得懂汉语,他们目光交汇着,而哈那嬷嬷则上前紧张地说:“公主,奴婢这就把她拖出去责罚,求您息怒。”
  哈那嬷嬷说什么,赞西话妙光就不太懂了,毫无疑问嬷嬷又要打她,这一次,她还能躲过一劫吗?
  琴儿丢下碎片,露出惋惜的神情,没理会嬷嬷说的话,带着自己的婢女扬长而去。
  “嬷嬷……”妙光不知自己会面临什么惩罚,却恳求道,“可以让我把碎片收起来吗?”
  “别惦记你的碎片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惹公主生气。”哈那嬷嬷合十不知念了什么,叹气道,“害得我总是不得不打你,造孽啊。”
  妙光这一次,没能躲过一劫,下午其他几位庶出皇子府里的女眷来做客时,眼睁睁看着一个婢女被按在院门外用竹条抽打。
  哭喊声一阵阵传进来,听得人心惊肉跳,琴儿却命译者对几位嫂嫂说:“原本该用我从大齐带来的茶具招待各位嫂嫂,却被侍女失手摔碎了,真是可惜。待下一次我命人从大齐再带来,再邀请各位嫂嫂来品茶。”
  语言不通,说几句话都要人传来传去,自然是不能好好聊天的,译者不在跟前时,几人窃窃私语,议论着琴儿虐待下人的事。
  琴儿淡定从容,但愿她们,能把这些话传出去。
  自然,河皇后很快就知道妙光被虐打的事,与亲信商议着,会不会不等妙光离间蒙格夫妻,就先被项琴打死了,而皇帝那边已经要催促蒙格去打仗,摆这么一个人在王府里,万一妙光不堪虐打,把她供出来,岂不是和项琴为敌。
  亲信却道:“皇上万一问责,您也有话说,七殿下的性情您知道,若是被他发现大齐公主原来也是暴虐之人,夫妻俩不用靠美色,也能离间了。您就这么和皇上说,皇上能听几句。”
  河皇后神情紧绷道:“可我并不想与项琴为敌,与她为敌就是与大齐为敌,何必呢。但愿妙光那孩子嘴巴紧些,她若背叛我,别怪我不客气。”
  而此刻,皇帝那边的人过来,听说皇帝今晚又要来,河皇后想死的心都有,而她身边的人倒是冷静,多问了一句:“皇上召见七王爷,可说了什么?”
  那人果然道:“皇上要王爷后日就出发,奔赴诺桑部落。”
  夜色降临,被皇帝叫去了的蒙格迟迟不归来,有下人来说,王爷去军营了,而后天去打诺桑部落的事也终于定下,这一别,不知几时才能见,也不知留在都城,会有什么事等待她。忽格纳真是着急,这会子沈云还没出晋国边境吧,他就迫不及待了,真是不把大齐放在眼里。
  站在门前,等不到丈夫归来,又心疼又无奈,此时她的人来说:“娘娘,妙光发烧了。”
  琴儿心中不忍:“把闲杂的人带开,我想去看一眼。”
  身上的鞭痕还没退去,又挨了一顿打,妙光的屁股肿得不能仰卧,只能趴着,伤口的热毒聚集在体内散不出去,娇弱的姑娘便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清凉的膏药被抹在屁股上,虽然疼得她身体抽搐,可抹完就舒服了很多,还有人替她用凉凉的东西擦身,额头上也被盖上冰凉的帕子,她睁不开眼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天明时被人推醒,扶起来喂了一碗药,之后又昏睡了半天,醒来时发现有人要脱她的裙子给她上药,昨晚没力气,今天缓过来了,立刻蜷缩起来,不敢把那私密的地方露给别人看。
  “傻姑娘,都是女人,怕什么?不上药,热毒散不开会病死的,你想死吗?”那慈眉善目的中年侍女说着听来就温柔的汉语,把她从角落里拖出来,不由分说地扒掉了裙子给上了药。
  又疼又屈辱,妙光忍不住哭了,她一直哭,都不知道身后换了人。
  “很疼吗?”忽然传来温柔的女声,她心里一惊,扭头看,竟然是公主。
  “你听得懂汉语是吧?”琴儿直接问。
  妙光惊恐不已,可见屋子里只有公主在,方才那位姐姐不知去了何处,她想要爬起来,却被公主按住了背说:“趴着吧,趴着好受些,昨晚我来看你,你神志不清,我真怕你要病死了。没想到她们打得这么狠,我让他们做做戏的。”
  “公主……”
  “要叫我娘娘。”琴儿微笑,“你看,你真的会说汉语。”
  “是父亲教的,父亲说汉学博大精深,晋国的学问也大多是传自中原。”妙光含着泪道,“可是在外面我不能说汉语。”
  琴儿颔首:“我知道,女孩子不能念书。”她问,“你几岁了?”
  “十五岁。”
  “比我还小呢。”琴儿怜惜地说,“你爹娘都被关起来了,哥哥充了军,妹妹还在宫里,是不是?”
  妙光听到这里,再也顾不得屁股上的剧痛,她就知道自己被区别对待是有原因的,公主竟然查出了她,她爬起来跪伏在床上,哽咽难言:“公主,求您救救我的家人。”
  琴儿说:“想救他们,你还要吃很多很多苦,像这样的惩罚,你撑得住吗,可能下次就被打死了。”
  “公主,只要能救出家人,他们死我也愿意。”妙光连连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就是死我也愿意。”琴儿却笑了,“你刚才说的,是让他们死。”
  妙光茫然地看着公主,可是看到公主的笑容,她浑身的痛处都仿佛消失了。
  “妙光。”进入晋国后,这还是琴儿第一次用晋国的语言说向帝后问安之外的话,她用自己的丝帕,为可怜的姑娘擦去泪水,缓缓道,“我并不知道你值不值得我信任,可我愿意救你的父母,给我一些时间,而你要吃一些苦,你和家人一定会有团聚的那天。”
  妙光叩首,琴儿却把她搀扶起来,温柔的神情里说着威严无比的话:“好好歇着吧,你若背叛我,我仍旧会救你的家人,但是你,只能继续走你自己选择的那条路,是生是死,我都不会管。”
  琴儿说罢,微微一笑,起身迅速离去。
  公主一走,像是把光芒都带走了,屁股上又火辣辣地疼起来,妙光吃力地趴下,可她再也不哭了,她的愿望实现了,大齐公主是上天派来的。
  然而眼下,琴儿的心思并不在妙光身上,只因担心这姑娘想不通一病病死了,才提前来说这些话,提前给她希望,这会儿蒙格正在打点行装,她的丈夫要去打仗了。
  蒙格转身见琴儿站在屏风边上,上前道:“怎么进来了也不出声?外头热吧,去哪儿了。”
  琴儿伏在他胸口:“一个月够吗?”
  蒙格道:“够了,晋国并没有大齐那么大。”
  琴儿抱着他的腰说:“我等你回来,要活着回来,你若是死了,我会哭,你忍心我哭吗?”
  蒙格笑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不仅活着回来,还要为我们的将来铺路。反是你,千万不要受伤害,我会心碎,你忍心我心碎吗?”
  琴儿笑靥如花,眼波中又是满满的不舍:“不许学我说话。”又霸道地说,“别回头诺桑部落为了求和,送你一个公主小姐什么的,你可不许要。”
  转眼间,新婚不久的先帝七皇子蒙格,就带兵奔赴前线了。
  因之前晋梁之战做了逃兵,七皇子曾一度失信于民,能像妙光这般看待他的逃离的人,屈指可数,这是一个百姓和女子被压迫得再也不愿站起来的国家,即便忽格纳不逼他,他也需要做些事来重新赢回民心。
  日升月落,蒙格离开都城两日,计算着日子,云哥哥也该进入梁国了,而这一天,皇后派人传话,邀请弟妹进宫游玩。
  身边的人都劝公主不要去,连哈那嬷嬷都求她装病躲在王府别和任何人打交道,琴儿却命人为她梳妆打扮整齐,浩浩荡荡地进宫了。
  忽格纳正在黎妃宫中,摸着她隆起的肚子,宫人来禀告,说七王妃进宫了,忽格纳挑起眉头,起身就要走。
  黎妃拉住他的手:“皇上,你要去见弟妹?”
  忽格纳哼道:“知道还不放手?”
  黎妃却说:“不知皇后有没有劝您,皇上,臣妾冒死谏言,还望您慎重对待这位公主,大齐的铁骑,可不是闹着玩的。臣妾为了您的血脉能继承晋国江山,说的是实话。”
  忽格纳冷着脸,到底是慢慢坐了下来,不甘心地在边上枕头上砸了一拳:“蒙格那小畜生,活不长的。”


第474章 就该她受苦了
  黎妃柔声安抚皇帝,见忽格纳冷静了几分,便道:“皇上的心思,臣妾最明白,来日方长,且让臣妾去见见她,将来的事臣妾若能说得上话,必然尽力为皇上周全。”
  忽格纳捏着她的脸蛋,满意地说:“还是爱妃懂朕,皇后可是不中用了。”
  如此,黎妃在宫女们的簇拥下,往河皇后宫中迎着项琴去。
  路上她的宫女轻声道:“娘娘,听闻这一位对外虽是油盐不进难相处,瞧着有多高贵了不起,可在府里,也不过是作威作福,有个稍微漂亮点的婢女,她就容不得了,看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黎妃轻轻一笑:“纵然她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她背后的大齐能随便看轻吗?天定帝那样的君王,会随随便便把女儿嫁来晋国,他们一定图谋着什么,我却不知道我们皇上心里明白不明白。“
  她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若不是皇子,我倒是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可若是皇子,叫我白白放弃不成。”
  紧赶慢赶地来,老远就瞧见项琴被簇拥着进了中宫,可等她到门前,皇后的人却将她拦下,说眼下皇后和七王妃有话说,请她稍后再来。
  “你们有没有眼色,也不问问娘娘为什么来。”黎妃的宫女好生厉害,大声道,“娘娘是奉皇上的旨意来问候七王妃的,皇上这会子就在娘娘宫里坐着,难不成我们去把皇上请来?”
  门前的人一时语塞,匆匆忙忙进来汇报,琴儿在旁听得真切,只是装糊涂,但听得皇后在那儿轻声和身边的人嘀咕:“真是皇上派她来的,派她来做什么?”
  但皇后还是忌惮皇帝,由着黎妃大摇大摆地进来,叹道:“皇上差你来,做什么?”
  琴儿在边上,自顾自地品茶,反正她是听不懂的。
  黎妃瞥了眼七王妃,故意说道:“皇上听说弟妹来了,很想来看一眼,可是七弟不在家,皇上知道大齐规矩多,生怕弟妹觉得不自在,就让臣妾来,不过是问一声好。”
  饶是她这么说,项琴依旧没什么反应,看起来是真的听不懂,待得译者把话转成汉语,琴儿才笑语盈盈道:“多谢皇上关心,我一切安好。”
  河皇后便道:“既然你问过了,早些回去吧,你大着肚子在我眼前晃悠,我心里慌得很。”说着就命自己的人,赶紧把黎妃送进去。
  黎妃年纪虽轻,气势不弱,大摇大摆地坐下道:“娘娘这就不厚道了,一口茶也不给我吃吗?”
  琴儿神情淡淡地望着他们,她感觉到黎妃一直在瞟自己,这个女人,显然比皇后精明多了。
  “你不要乱说,皇上会怪我。”河皇后的气场,哪里像中宫,哪里像一国之母,又或许她是知道自己没得挣扎,才屡屡示弱,以保万全。
  “娘娘您和弟妹聊着,我在边上听听。”黎妃笑悠悠,“不是什么臣妾不能听得吧。”
  皇后皱着眉头:“那你别打扰我们。”
  然而河皇后与琴儿说话十分费劲,一句话总要等人传来传去,旁人几句话能讲清楚的事,河皇后就怕传达不清楚,谁知道跟着公主的译者会不会避重就轻,会不会颠倒原意,这自然是不能说正经的事,黎妃在边上,听着也好不耐烦。
  再后来,不过是吃茶聊家常,坐不足一个时辰,便要散了。
  黎妃离开时,见项琴冲她微笑,虽然也笑着回敬,可一转身就毛躁地说:“大齐的公主怎么会是俗物,不过有件事我算看明白了,人家根本不想和皇后好,皇后还上赶着巴结她。”
  回到宫里,忽格纳一觉睡醒,正拉着黎妃宫里的宫女要亲嘴。黎妃心中怒不可遏,但也不敢发作,反对忽格纳笑说:“臣妾现下不好侍奉皇上,皇上只管留下,臣妾让那小婢子侍奉您。”
  忽格纳却问:“项琴如何,皇后找她说什么?”
  黎妃凑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好一阵,两人眉来眼去,像是商议着什么,最后她谄媚地一笑,嗔道:“皇上耐心些,臣妾一定为您周全。”
  琴儿从宫中回来,见妙光在院外洒扫,两人目光对上了,就吩咐边上的人:“让她给我送茶进来。”
  哈那嬷嬷在院中迎候,很担心王妃会在宫里吃亏,可忽然听说她要让妙光送茶,紧张地跟在妙光身后说:“千万谨慎,你别总是惹娘娘生气,再打你几顿,你可就活不了了。”
  可妙光知道自己不会死,比任何人都期待能和公主说上话。
  她小心翼翼端着茶盘进来,屋子里其他人主动就退下了。公主正坐在镜子前,从发髻上拆下发簪,那些首饰必定也都是她从大齐带来的,似乎是两国婚书上写明,公主可以在晋国保持大齐的服色和习惯,而妙光也一直都憧憬中原女子的穿戴,每天光看着就赏心悦目。
  “公主,您的茶。”妙光把茶杯送来,“公主,请用。”
  “不是说了,要称呼娘娘,在晋国我是王爷的王妃。”琴儿笑道,“可是听你说汉语,真亲切,把茶放下吧,我不吃茶。”
  “是。”妙光将茶杯放下,琴儿看到她手臂上还没能消失的鞭痕,心中不忍,温柔地问,“屁股还疼吗?”
  妙光脸涨得通红,小声嗫嚅:“不疼了。”
  琴儿笑:“那坐下吧。”
  妙光一颤,慌忙摇头:“疼的,坐不下去。”
  “真可怜。”琴儿道,“你别害羞,让屋子里的姐姐们每天给你抹药膏,很快就好了。以前我的皇姐挨打,也是用这种药膏,来晋国前,不明白他们让我带着做什么,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妙光却惊讶地问:“您的皇姐也是大齐的公主,会挨打吗?”
  琴儿颔首:“不听话就会挨打,我们的母后十分威严,既是公主,本该比普通人更严于律己。可惜上有祖母宠爱,又有父皇偏袒,到底还是养成了大大咧咧的个性,但她很疼爱我,出嫁时追着我的婚车,要我跟她回去。”
  说这些话,勾起思念,琴儿眼眶微热,可她很快就平复了,却勾得妙光泪水涟涟。是啊,至少母后和姐姐她们,有父皇守护她无须担心半分,但妙光的家人正在受苦,而她曾经也一定是个疼爱妹妹的姐姐。
  琴儿冷不丁地用晋国的语言问:“你这么漂亮,皇后送你来,是然你勾引王爷的吗?”
  妙光一怔,慌张地跪下,也用母语应道:“公主,我不会的,我不会勾引王爷,求您千万不要误会我。皇后她们给我了毒药,我也放在炉子里烧了,公主,我虽然从没见过您,可我一直觉得,您是上天派来解救我的。”
  琴儿本以为,或许是不习惯用汉语,妙光不会自称奴婢,现下用她的母语,依然如此。一个血液里没有奴性的女子,在这晋国的土地上简直是珍宝。更没想到,帝后早就下手,把毒药都交给她了。
  琴儿搀扶她起来,笑道:“你这样子一下跪下去,屁股又该疼了。”
  妙光颤颤的又害羞,却听公主说:“我受尽宠爱,一生无忧,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妹妹,我也想像我的姐姐那样疼爱妹妹,虽然皇族里有表妹堂妹,到底不一样的。既然你年纪比我小,往后做我的妹妹可好?”
  妙光惊愕地看着公主,琴儿道:“只是在你能堂堂正正叫我一声姐姐前,会吃很多苦的。妙光,我不能让皇后怀疑你或是我,等他们彻底放弃了你,或是彻底信任了你,你就能帮我,也能帮你的家人。”
  “娘娘,我能做什么?”
  “和我一起,让王爷成为晋国的君王。”
  本以为这姑娘会震惊呆滞,可她漂亮的眼睛里却燃起了希望,那么明亮那么美丽,看得人心中也仿佛能燃起斗志。
  她用力地点头,这坚定的模样,比起泪容哭泣,反而更叫人心疼。
  琴儿一挥手,将茶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这才把妙光一惊,但听公主吩咐:“去太阳底下站着,觉得撑不住了你就晕过去,千万别等真的晕知道吗?你要聪明些,我不愿伤害你的身体,可我们必须做给别人看。”
  妙光咬着唇点头,勇敢地转身就走,那视死如归的气势,直叫琴儿哭笑不得,忙喊住她摇了摇头,妙光才回过神,做出惊恐万状的可怜模样,慢慢地走出去。
  门外,哈那嬷嬷正被碎裂声惊得心颤,便见妙光出来,战战兢兢地站在了院子的正中央,那里哪一边都挨不着阴凉,毒辣的太阳直射在她身上。
  纵然晋国的女子习惯了炎热的天气,也禁不住这样暴晒,毫无疑问,是公主在惩罚她,公主终于从假手他人,到亲自动手了。嬷嬷捧着心口,隐隐为七皇子的未来担忧。
  琴儿站在窗前看,可怜的姑娘被暴晒在太阳底下,实在叫人心疼,估摸着皇后会亲自来一趟王府,到时候妙光难免又要吃一次苦。而她已经给父皇写信,妙光的苦吃完,就该她受苦了,她必须让晋国的百姓们,重新看待自己这位从大齐来的公主。


第475章 求和
  心里计划着未来的事,担心着远赴战场的蒙格能否平安,忽然园子里噗通一声,她定睛看,妙光晕倒了。
  有人上前去查看,用袖子为她扇风催她醒来,她却牙关紧咬死活不睁眼睛。琴儿却被这情景逗乐了,这才站了多久,这小姑娘真是不会做戏,怪不得第一次打她时,宫人来回报,说她因为不会喊疼,不得不结实地抽了几鞭子才混过去。
  哈那嬷嬷怕闹出人命,赶过来看了几眼,就让人赶紧把妙光抬走。本打算来向公主为妙光求个情,转身却见公主站在窗下笑,而她也只是匆匆一眼,不敢盯着看,于是心里一阵恶寒,她怎么能看着别人受虐,而笑得这么开心呢,公主实在太可怕了。
  琴儿见嬷嬷进来,见她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说着妙光的事。最近她越发觉得哈那嬷嬷的神情和初遇时不一样,许是自己的“暴虐”吓着了她。
  话说回来,她是养大的蒙格的人,琴儿会善待她,但她对哈那嬷嬷并没有什么感情,若是哈那嬷嬷之后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她是不会心软的。
  “让我的太医为她看看,我们中原有香薷饮,专治中暑的,喝几碗就好了。”琴儿淡淡的,想就此打发哈那嬷嬷。
  嬷嬷却再三犹豫,终是道:“娘娘,妙光那小婢女,您若是看着碍眼,就让奴婢把她撵走吧,您为了她生气,真真不值当。”
  琴儿一笑:“留着挺好玩儿的,别撵走,她这么漂亮,留在身边玩儿也好。”
  哈那嬷嬷惊恐万状地看着公主,只能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待退出了琴儿的屋子,她手下的婢女便来向她禀告妙光的状况,嬷嬷叹道:“让她去吧,这孩子真是造孽。”
  不久后,公主身边的人来找她,比划着传达公主的话,这些大齐来的宫女都不会晋国话,也极少会说赞西话,哈那嬷嬷急得不行,只能再来见琴儿。
  “嬷嬷,你替我送些东西,到各家王府去。我的人都不会说话,我自己也是,说不清楚耽误时间,你替我走一趟可好。”琴儿笑道,“替我告诉各府王妃,我盼着她们常常来做客。”
  哈那嬷嬷领命,便带着两个公主的人,捧着好些礼物离开了。
  “公主,这位老嬷嬷,在宫里日子久,认识不少人呢。”琴儿的人轻声提醒她,“奴婢觉着,她嘴巴不严实。”
  琴儿笑道:“不严实才好,我都想不出什么事来,好让都城里的人念叨我。偏偏你家王爷打仗去了,我真有什么事,他不知道缘故怕他分心,再等等吧,急不来。”
  果然,如琴儿他们所料,哈那嬷嬷每到一处,都受到几位王妃的礼遇,或许曾经她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老宫女,可现在地位不同了,都看着大齐公主的面子。一些上了年纪的贵妇人,也曾在宫中出入,与蒙格的母亲打过交道,客气寒暄几句,还真从哈那嬷嬷嘴里听说了些事。
  一传十十传百,河皇后坐在宫里,都知道妙光那孩子正被项琴虐待,她越发坐立不安,禀告过了皇帝后,就下旨,要在后日去七王府逛逛。
  项琴便派人传话来,说难得皇后驾到,想在家中摆宴,宴请皇亲贵戚,皇帝若是能赏光,七王府更是蓬荜生辉。
  河皇后不得不把这意思传递给皇帝,彼时黎妃就在他身边,在黎妃的规劝下,忽格纳只得表示他日理万机,哪有闲心去赴宴。
  事情既然定了,项琴便将筹办宴会的事,全权交付给哈那嬷嬷,而她悠哉悠哉地过着惬意轻松的日子,时不时把妙光叫去折腾一番,哈那嬷嬷看在眼里,对项琴的好感越来越少,不知眼下七殿下在边境怎么样,公主似乎一点都不想念。
  然而此刻,蒙格已经到达边境,晋国军队刚刚与诺桑部落交过手,两边不分胜负,前线将领对蒙格谈不上恭敬,而他们本是明白,皇帝把七王爷送来做什么,奈何蒙格身边有很多人,想要对他下手很难。
  是日,蒙格带着亲兵去查看地形,竟遭遇刺客偷袭,来者武艺高强,蒙格几番缠斗不得脱身,可是蒙格渐渐觉得对方的气势有些熟悉,但彼此追赶至树林里,蒙格呵斥道:“到底是什么人。”
  却见刺客卸下面罩,熟悉的脸上带着笑容:“蒙格,你果然了得,我这样都伤不了你。”
  “沈云?”蒙格惊喜万分,“你怎么没有回大齐。”
  “其实还没到晋国,我就接到了皇上的旨意,待你和琴儿一切周全后,我离开都城不着急赶回大齐,先观察都城里的动静,若是你当真被派去前线,便要我跟随你来。”沈云道,“可我不是来替你打仗的,是带你去求和。”
  “求和?”
  “先行之人已经见到诺桑部落的主将,他们的大王子,他同意会见你我。”沈云道,“父皇的意思是,让诺桑部落暂时投降割地,晋国拿走的一切,大齐会暗中补偿并在以后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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