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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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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的,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是二皇子的体面,她只想保护何忠。
“嫂嫂来了。”夏春雨被侍女们拥簇而来,不行礼也不喊皇子妃,亲昵如寻常人家的姐妹,上前就挽起秋景柔的手,“您再不来,我要派人去请了。”
两人双双在窗前坐下,有侍女来摇扇子驱热,而夏春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家常话,秋景柔坐立不安,但碍着眼前有人又不能直接提那些事,直到第二次上茶,夏春雨才摆手屏退了下人。
看她一言一行,早不是宫里那可怜的小宫女,这当家主母的气势,三皇子府正位已然是她的囊中之物。
见屋内再无旁人,秋景柔道:“那件事,咱们说明白吧。”
夏春雨却笑:“嫂嫂小心隔墙有耳,这可是天大的是。”她挺着肚子起身,一手撑着腰,缓缓走向门外查看,又慢吞吞走回来,不急不缓地重新坐回原位,分明是骄傲地自嘲,“肚子越来越大,走路都笨拙了。”
秋景柔忽然想起昨夜丈夫叮嘱自己,要好好观察夏春雨怀孕的样子,说是将来会派上用处,什么用处?用来做什么?这会儿忽然在意起这个问题,秋景柔脑中翻转着各种可能,忽然一个激灵,难不成……
“嫂嫂,你在想什么?”但夏春雨打断了她的思绪,那柔媚的眼眸里藏着城府心机,她笑幽幽,“嫂嫂,不瞒您说,我在府上亲眼看到您和那一个人眉来眼去,想来真是怕得不行,那可是在家里在二殿下眼皮子底下,嫂嫂,您也太不小心太过分了。”
秋景柔惊恐万状,可是她也强行让自己镇定,说不定是夏春雨编的呢。
可是夏春雨却不再打太极,开门见山地说:“那个人叫何忠,是二殿下从宫里调派去你哥哥家中的人,嫂嫂屡屡往返兄长家和皇子府,前些日子是不是还逗留住了好些日子?能做什么会做什么,不需要什么了不得的证据,哪怕只是有三两句风言风语,那个人就活不成了,而嫂嫂也必然会被殿下嫌弃痛恨,连带着你的哥哥都不会有好结果。您说是不是?”
秋景柔脸色苍白,这是她预料到的事情,可亲耳听来还是叫她吓得魂飞魄散,哥哥一次次地警告她,她都抱着侥幸的心,如今东窗事发,一切都应验了。
“你想怎么样?”她的心都碎了,自己的人生一步步走到这里,到底做错了什么。
“嫂嫂。”没想到夏春雨忽然握住了皇子妃的手,郑重其事地说,“既然嫂嫂的心不在二殿下身上,那这件事对嫂嫂而言并非强人所难,您一定可以做到的。”
秋景柔双眼通红:“什么事?”
夏春雨道:“储君之位,毫无疑问必定是在二殿下和四殿下之间选一人,听三殿下的口气,淑贵妃娘娘已经开始和皇后娘娘斗了,势必要为她们各自的儿子争取前程。这是好事,可凭什么三殿下不能争,淑贵妃娘娘既然不要这个儿子,当初又何必把他生下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又以为我有多了不起,我人微言轻什么也影响不了。”秋景柔说道,“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夏春雨道:“你做不了什么,我也一样无能为力,所以只能等,我要嫂嫂做的事并不急于眼下。嫂嫂,咱们赌一把,倘若贵妃娘娘最后赢了,倘若二殿下最后成为储君,到时候,您再让二殿下把位置让给他的弟弟。三殿下与兄弟们念一样的书学一样的本事,他不比任何人差,只不过从没有人在乎他。”
“让?怎么让?”秋景柔一脸满然,眼前的人野心勃勃,让她觉得自己无比渺小,她曾经也有野心不是吗,她不是答应哥哥要成为皇后,和他一起重振宰相府?
“嫂嫂,二殿下在,你永远不能和心上人双宿双栖,二殿下不在了……到时候我必然给你机会。”夏春雨道,“我的愿望达成,自然你的愿望也达成,一举双得。”
“难道你?”
夏春雨目光阴森森,小小年纪竟透着狠毒:“你是殿下最亲近的人,那种事除了你还有谁合适?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切就妥了。当然,眼下你要全力支持殿下和淑贵妃娘娘,你们先斗败了皇后,才能有后来的事。”
她一面说着这话,一面在内心翻滚,要不要告诉秋景柔皇后已经知道这件事,最终决定暂时保守这个秘密,不然秋景柔若是去认罪求助,皇后为保全皇室体面而结果了自己,岂不是害了自己?
“不知你和那何忠的事还有什么人知道,你的兄长知道吗?但不论秋大人是否知道,此刻我与你说的话,最好不要告诉他。”夏春雨威胁道,“嫂嫂最好明白,我能来威胁你,必然也给自己留后路,我若有什么闪失,哪怕是人死了,这个秘密也不会消失,还请嫂嫂记着,我若是莫名其妙死了,你们一定不会好过。”
秋景柔目光已死,唯一可算作安慰的事,眼下皇后和淑贵妃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她甚至觉得淑贵妃一定会输,那么一切都没了将来,夏春雨也不必再打什么算盘。但是若万一呢,万一淑贵妃绝地反击,输了一辈子但赢了这一次呢?秋景柔想起了自己为了避免和丈夫云雨而下药让他呕吐腹泻,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也没怀疑她,而她要做起来,当真容易得很。
“嫂嫂?你不愿意?”夏春雨哼笑一声,再次威胁,“皇子府的体面看得出来你是不会在乎的,可那个人的性命也无所谓了是吗?”
“我知道了。”秋景柔开口,直勾勾地看着夏春雨,“你最好也不要轻举妄动,大不了鱼死网破。”
夏春雨却笑:“不要鱼死网破,不要这么沉重,最好的结果是你我都心愿达成,我陪着三殿下君临天下,嫂嫂带着心爱的人远走高飞。”
秋景柔晦暗的目光闪过一瞬光亮,远走高飞那四个字,竟然让她心动了。
然而皇子妃离开不久,她今日来探望夏氏的消息就传进了皇宫,连同昨天两人跟随皇子接驾时到一旁去避开人说话的事一起看,今日的相见必然是有所约定。
听清雅详细地说完,珉儿叹了一声:“就当是我和太后小人之心吧,容不得就是容不得,不论她做过什么又或是无辜的。”
“娘娘打算怎么安排。”
“没什么特别的,依旧守着她,等她一朝分娩,立刻消失。”珉儿果断而心狠地说,“不必再有一点犹豫,皇室本就是建立在骸骨鲜血之上,就是有一天我死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清雅问:“皇子妃该如何安排。”
这才是珉儿为难的,比起夏春雨那种一眼看着就不安分的人,秋景柔好像只是在她自己小小的世界里挣扎,即便皇室脚下都是白骨,也不能随便要人性命。
珉儿道:“等解决了夏春雨再说不迟。”
话音才落,门外传来女儿的动静,是项元大声嚷嚷着:“母后,您在寝殿里吗?”
如今珉儿为了防止儿女们听到不该听的话,已经命清雅小心派人守在门前,方才那些话她便不怕元元听去,此刻转换心情等着女儿来,只见她跑来神神秘秘地说:“母后,我刚才去找去琴儿,她一个人在发呆,我喊她她都没听见。”
珉儿不禁担心起心思细腻的小女儿,问:“现在呢,还在发呆?”
项元道:“是呀,还是呆呆的,她怎么突然有心事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第415章 光芒万丈
眼见为实,为了证明不是自己大惊小怪,项元带着母亲一起悄悄来到妹妹的门外,夏日炎热门窗洞开,很容易就从薄薄轻纱后看到呆坐在那里的小公主。
昨夜今晨都没什么事,珉儿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突然心事重重,再见元元那担忧心疼的目光,她刚要开口,女儿却先道:“母后,沈云告诉我,琴儿对他说要他好好努力把我从秋景宣身边抢回来。您知道她那么喜欢沈云,琴儿会不会是又想起这些来不能释怀?可沈云和润儿都不许我去向琴儿解释,不许我去点穿琴儿的心思,母后,是我不好吗?”
珉儿温柔地守护着自己的儿女:“父皇和母后之间,也有很多事从不解释从不去点穿,不论多亲近的人在一起,都该有一些让彼此自由的余地,他们不让你和琴儿说清楚,是对的。”
“是,母后放心,我不会对妹妹提起。”
“你妹妹若是放不下,就不会说那番话,姐姐可不能辜负她,你要先放下才好。”珉儿拍拍女儿的肩膀,正准备进门去,清雅从边上来,轻声道,“奴婢问了几个宫女,昨晚公主去给皇上送清润败火的汤药时,父女俩说了好一阵子话,那会儿您在大公主屋子里。”
“我知道了。”珉儿应下,叮嘱元元暂时不要来打扰,便独自进门去,小女儿果然是心事重到对身边的动静不闻不问,珉儿把手放在她肩头,小姑娘才吃了一惊转过神来,珉儿故意含笑问,“发什么呆?被姐姐欺负了?”
项琴连连摇头,起身请母后坐下,可是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珉儿,显然是有要紧的事瞒着母亲。
“不论发生什么事,有父皇母后在,你不想说母后不会逼你。”珉儿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不能总闷在心里,我会心疼我的孩子。”
项琴抿着唇,像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口,她还没答应父皇那件事,可她答应父皇绝不对任何人说,母后也不成。
“你是最懂事的孩子,有时候懂事得让人心疼。”珉儿道,“可母后不要你去承担什么,该是你让母后来为你承担,知道吗?”
“那……”
昨夜难眠,一晚上都想着父皇的话,早晨起来也没有心思惦记其他的事,闲下来便是发呆,果然怎么可能逃过母亲的眼睛。从小到大,项琴事事都先为父母和兄弟姐妹考虑,不是刻意做来彰显自己的孝顺,是因为太爱她的父皇母后,太爱她的姐姐和弟弟。
“母后,我去去就回。”小公主的眼神坚定下来,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向母亲欠身告辞,转身就跑出门去。
项元和清雅走开不远,见妹妹这么快就跑出来,担心地说:“那丫头难道和母后生气了?”
清明阁里,几位议事的大臣正要散去,但见二公主跑来,他们便慌忙让在一边,待公主进门去,有人道:“就快及笄之礼了,二公主生辰之后,你们猜秋景宣和大公主的婚事,是不是也该办了?”
便有人来与周怀套近乎,询问皇帝对于长女婚事的态度,周怀打哈哈敷衍:“奴才如何知道,皇上自然是与娘娘商议,怎么轮得到我听。”
门外为此议论着,门里项琴已经到了父亲面前,小姑娘胆怯而坚定地说:“父皇,我不能答应您的计划,请父皇恕罪。”
项晔含笑看着她,摇头:“没有恕罪一说,是父皇不好。”
项琴眼中一热,走来父亲身边,说道:“母后一直最期待我和姐姐的及笄之礼,及笄之礼上若出什么事,哪怕是您事先安排,哪怕儿臣不会难过,母后都不会释怀。去年看着姐姐光芒万丈,我也憧憬着自己的那一天,并不仅仅是为了母后。”
小公主目光如水,渐渐从容起来:“父皇,您要有什么谋划,其他的事琴儿一定竭尽所能帮您,可及笄之礼不能出任何事,如您所说,儿臣的生辰若被破坏,母后一定会盛怒从而达到您要的目的,但即便事后您和儿臣一起向母后解释,母后心里的遗憾也无法消除。父皇,我不愿伤了母后的心也伤了自己的心,姐姐能有完美的十五岁生辰,我也一样要有。”
项晔道:“是父皇的不是,昨夜忽然热血,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你放心,父皇不会继续那个计划,父皇也一定会给你最完美的及笄之礼。”
女儿松了口气:“父皇会怪我吗?我不体谅您的难处。”
皇帝自责:“你不怪父皇,已经是父皇的福气了,傻丫头,虽然咱们只是在嘴上说说,父皇都觉得对不起你。”
项琴着急地说:“哪有什么对不起,但您千万不要告诉母后,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可好?”
可是女儿匆匆跑来清明阁找她的父亲,即便不明说,珉儿也猜得到这事情和皇帝有关,可父女俩既然都缄口不言,她自觉不该追问,只要能见女儿卸下心事,她便安心了。
及笄之礼就在眼前,然而之后的日子接连暴雨,让人担心一切能否顺利,珉儿每日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砸地,也默默祈祷女儿生辰那一天能天气晴朗,待得那一日晨起醒来,见窗下阳光明媚,不禁内心充满了感激,对这一天更加充满了期待。
帝女及笄,隆而重之,天未亮,从皇城通往太庙的道路就已封锁,为彰显皇帝亲民,依旧允许百姓夹道观仰。待皇城之内先行及笄之礼,礼成后,皇帝才会带着女儿去祭祀天地社稷。
此刻吉时已到,安泰殿上,帝后并座龙椅,太后坐东面,江云裳坐于西,大公主项元则盛装华服立于阶下,等待着妹妹的到来。
沐浴净身,项琴着素衣襦裙步入殿中,叩拜双亲祖母后,便见姐姐上前来,为她散开束发的彩绦。
姐妹俩目光相接,情意深深,项元已经红了眼圈。旧年自己的生辰,是皇族里的郡主堂姐为她散发,那时候她便说,待妹妹及笄,她要亲手为琴儿解下发带。
礼仪庄重,便是项元也不敢随意开口,眼中泪光已是她对妹妹最深的祝福,之后婶母江云裳下阶来,为公主穿上阔袖华服,并为她盘上青丝。
如意云纹、鸾鸟朝凤,金灿灿的长袍拖曳在红毯铺成的台阶上,项琴缓缓走到帝后面前,叩首谢恩,珉儿与项晔对视一眼,心中感慨万千,含笑含泪,从清雅手中接过金凤珠冠,稳稳地为女儿戴上。
一旁礼官吟诵祝祷,公主再拜,之后至太后跟前加簪,再退至阶下跪坐于蒲团,听礼官唱诵祝祷与礼法。
礼成后,至安泰殿门外,受群臣拜贺,当日试装时,嫌发冠太沉重繁华,娇小的琴儿戴在头上,显得头重脚轻,可是今日华服加身层层叠叠,她昂首立于高处,只见贵气天成光芒万丈。
沈云便在群臣之中,他昂首望向项琴时,微微一笑如从前一样。但目光里着实掩藏不住惊艳的震撼,小小的姑娘早已出落成天下最美的女子,如圭如玉。
与沈云目光对视的一刻,项琴看到他眼中异样的光芒,心中不免骄傲。她曾渴望在这一天,让沈云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不再是小孩子,只是如今已没有了那份心,可以更纯粹地接受云哥哥的祝福。
群臣拜贺后,帝后拥簇太后出殿,公主再拜,便要随父皇离宫祭天,太后满目欣慰地看着孙女道:“皇祖母为你举办了最盛大的宴会,早早随你父皇归来,外头热得紧,你穿着这么厚重的衣衫,一定小心。”
如是,皇帝亲自带着女儿和诸大臣前去祭天,太后与皇后及内命妇留在宫内,待祭天归来便是盛大的宴会,项元本要跟随妹妹一同去,可想到今日是妹妹的好日子,她不能在边上抢了风头,便乖乖留下陪着母亲,应付那些皇亲贵戚。
京城里,百姓们终于等来皇帝圣驾,御辇行在前,其后便是公主的凤辇,旧年大公主的风采至今有人津津乐道,而错过了去年盛世,再不可错过这一次,毕竟大齐再要出一位公主且能举办及笄之礼,不知是何年。
今年项琴的马车比姐姐的更加华丽,且三面无遮挡,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夹道欢呼的子民,百姓们也能清清楚楚仰望公主容颜,一路行来欢呼声沸反盈天,直叫一贯温柔乖巧的小公主热血沸腾。
正是普天同庆之时,忽然一支冷箭逼向项琴,公主尚未察觉,当箭矢直直插入她身后的椅背,那嗖嗖风声钻入心里,恐惧才铺天盖地地袭来。
侍卫们发现了危险,纷纷跳上马车将公主包围,周遭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人乱跑有人大叫,侍卫们一面防备危险,一面要冲散百姓,前方御辇迅速停下,项琴看到父皇跳下了马车,大步朝自己走来。
却是此刻,更多的箭矢从天而降,直逼皇帝而去,项琴魂飞魄散,惊呼:“父皇小心,父皇!”
第416章 有件事瞒着你
项晔半生戎马岂能轻易被几个毛贼所伤,虽然场面一度混乱,英勇的侍卫们还是逼退了刺客控制住了局面,皇帝则亲自来到女儿身边,霸气威武地将她护在身后。
激烈的打斗下,此刻逃的逃死的死,不知是何人麾下的死士,被抓者竟都咬毒自尽,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毒药,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
混乱平息,远处还有没吓跑的百姓张望,沈云、项沣等带兵赶来,二皇子希望父皇立刻回宫以防万一,项晔回眸看向女儿,轻声道:“琴儿,他们不是父皇派来的人。”
项琴颤颤地点头,抓住了父亲的手。方才的情形她都看见了,若是父皇派来故意搅乱及笄之礼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对父亲都痛下杀手,父皇也必然会安排戏码让他们全身而退,可现在一个个服毒惨死,父皇绝不会这么残忍。哪怕没看到这一切,琴儿也相信父亲不会骗她。
皇帝道:“我们继续去祭天可好?但你若害怕,告诉父皇,父皇送你回宫。”
在父亲身边什么都不必害怕,小公主惊慌的心早已安定,郑重地应道:“我随父皇去祭天,姐姐有过的荣耀,我也要有。”
项晔一笑,伸出手笨拙而小心地为女儿扶正凤冠,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扶着女儿坐稳之后,便下马车来,二皇子迎上前道:“父皇,只怕前方还有埋伏,您和琴儿最好先回宫,待儿臣和沈云查探清楚,再择吉日祭天不迟。”
项晔不屑地说:“朕还怕了他们不成?”喝令儿子,“前头带路去,今日是你妹妹的好日子,凭他是什么人,胆敢冒犯格杀勿论。”
项沣无奈,与一旁沈云对视一眼,便一人前头带路一人后方压阵,仪仗重新整列出发,继续浩浩荡荡前去祭天。前方的百姓并不知此处的危险,圣驾所到之处,沸反盈天的欢呼声再次响起,琴儿起初还担心再次有刺客冒出来,渐渐被热闹的气氛感染,看着虔诚善良的百姓,沉浸在自己生辰的幸福里。
但这一消息,不可能瞒得住,皇帝带着公主祭天那会儿,已经传入皇宫。珉儿听得心惊胆战,没亲眼看到,会想象出各种可怕的可能,她担心丈夫担心女儿,之后再没有心思应付那些世家贵族的女眷,站在寝殿门前久久凝望,盼着丈夫和孩子早些归来。
待午前,项晔终于带着女儿平安归来,皇帝一进宫就直奔清明阁要解决今天的事,女儿被内命妇与宫女们簇拥而来,珉儿的心落回了肚子里,看着盛装华服的孩子一步步走向她,不禁伸出双手,不再端着繁荣的礼节,直接将女儿抱在怀中。
项元在一旁看着,不知险情的她噘嘴对江云裳笑道:“母后就是疼琴儿,才半天不见就这么想她,我去年可是又跪又拜一整天,膝盖都青了。”
这一边,珉儿则担心地打量着小女儿,生怕她受伤,听说一支箭直插在椅背上,再偏几寸就要扎进她的脑袋,光是想一想,珉儿便要魂飞魄散。这世上能让她动摇慌乱,能真正伤害到她的只有孩子们,如项晔所料,此刻她已经对那些人和他们背后的人起了杀心。
“有没有受伤,你和父皇都没事吧?”珉儿问。
“母后放心,有父皇在,谁也伤不了我。”女儿却是一脸从容,乖巧温柔地笑着,“母后,客人们等着呢,皇祖母也等着呢,那件事咱们回头再说。”
孩子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珉儿欣慰不已:“知道了。”
涵元殿重新热闹起来,内命妇世家女眷们纷纷来贺,项元最怕这些事,便想出要给父皇送清凉解暑的汤,带着宫女自己跑开了。
然而将至清明阁时,遇见了从外头归来的沈云,平日里见面他总会一脸笑容,今日莫名其妙紧绷着脸,倒是让项元很在意。又见沈云白袍上沾染的污迹,元元皱眉嗔道:“今天可是琴儿的好日子,你也不穿得干净整齐些,这是从哪里滚了一身泥来的?皇祖母见了该说你不是了,赶紧去换了才是。”
沈云没多想便反问:“你不知道?”
元元更奇怪了:“知道什么?”
沈云这才明白,该是伯母为了不引起恐慌没有让旁人知道这件事,女眷们在内宫一时得不到消息,元元自然是不知道的,可这会儿他勾起了这丫头的好奇心,果然项元连汤都不去送了,缠着他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不要大惊小怪,事情已经平息了。”沈云无奈,只能把祭天路上发生的事告诉她,看到项元眼中渐渐浮起的恐慌,他担心地说,“你别瞎着急,琴儿很了不起不是吗?”
项元眼中含泪:“我差点失去了琴儿是吗?”
沈云既怜爱又无奈,好生哄道:“你若是高兴不起来了,岂不是我的罪过,我不该告诉你。”
项元冷静了,不让自己哭:“怪不得母后刚才那么激动地抱着妹妹,她一定也怕失去琴儿。”她忽然想起要送给父皇的汤,父皇也是才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便与沈云一同往清明阁来,将汤药交代给周怀,与沈云互相看了一眼才离去。
那之后一整天,项琴所到之处无不被人簇拥包围,反倒是项元插不上手,直到晚宴上放烟火,姐妹俩才能站在一起。
项元看着满天绚烂的烟火发呆,回想着一年前的自己,感慨这一整年的经历,忽然感觉微凉的手握住了她,扭头看,是妹妹对自己灿烂的笑着。烟火照亮琴儿的笑容,那么美那么甜,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儿,自己最宝贝的妹妹,一想到今天险些阴阳两隔,一想到差点就再也看不到妹妹的笑容,项元心疼得难以呼吸,再也忍不住一下抱住了妹妹,把她牢牢抱在自己的怀里。
“姐姐……姐姐?”项琴被猛然抱住,身体被箍得生疼,可一下就明白是为了什么,在姐姐耳畔轻声道,“我没事,姐姐,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有父皇在呢。”
一朵绚烂的烟火照亮夜空,在场之人都看见两位公主相拥,旁人感慨的是姐妹情深,珉儿眼中则是女儿们对于生死阴阳的恐惧,丈夫就在身旁,珉儿将目光重新移回夜空,在烟火的忽明忽暗里问:“皇上打算怎么做?”
项晔牵起她的手:“怎么做?我并不在乎以暴君之名流传千古,动手便是了。”
他顿一顿道:“朝政可以商量,一切都可以商量,唯独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毫无商量的余地。我有件事瞒着你,你之前兴许也看出来了,是我和琴儿之间的秘密,不过你要答应我,听了之后绝不生气,我才告诉你,不然你去问女儿也没用,琴儿答应我绝不告诉你的。”
珉儿本是震怒得满身杀气一整天都没消散,突然被皇帝这番话逗笑了,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想以悍妻名留青史。”
项晔笑得自在:“那一会儿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生气。”
可是珉儿多聪明,他们父女俩瞒着不说的事,偏偏挑今天来说,只要想想今天发生什么,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知道真相的珉儿不可能不生气,皇帝如何哄她,便是帝后之间的事了。
虽有意外和惊险,二公主的及笄之礼总算顺利,夜深人静,忙碌了一天的项沣回到家中,妻子在卧房门前等候,橘色的灯火都掩盖不住她的憔悴苍白。
今天为了刺客的事忙碌,项沣几乎没进内宫,不知里头的情形,本想归来后问一问妻子,见她这模样,不禁皱眉:“你怎么了,今天在宫里特别辛苦吗?”
秋景柔也说不上来,这两天总觉得身体沉甸甸的,饮食茶饭也懒,今天强打精神在宫内应对,好几次都觉得天旋地转,可公主的生辰,太后和皇后那么高兴,她怎么敢说一声不舒服,大好的日子宣太医,也太晦气了。
“我没事,天热苦夏。”秋景柔敷衍了一声,忙道,“殿下今日辛苦,您早些休息吧。”
不想项沣却意味深长地一笑:“辛苦是辛苦,可我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明日我要和你哥哥好好商量一番,这样的机会千万不可错失。”
秋景柔听不懂,也不愿去听,哥哥的事丈夫的事她都不愿再管,何忠不知去向何处,她如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夏日炎炎,心情烦躁,皇子妃完全没意识到她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翌日便是大雨天,像是老天特地恩赐了小公主阳光明媚的生辰,疲倦的宫人们都想借此机会歇一歇,可大清早暴雨如注时,大公主还是折腾人把她送出了宫。
秋府门外,手臂仍旧五花大绑挂在脖子上的秋景宣,正等下人将轿子抬来,却见熟悉的马车从雨幕中闯来。马车停下,帘子里探出他最期待见到的人,元元笑着说:“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可好。”
秋景宣心内五味杂陈,项元是不是要把昨天的事也算在他头上?
第417章 判死刑
“景宣,快来。”元元热情地招手,看起来毫无芥蒂,可越是这样越是叫秋景宣迷茫,再回想那一天她在书房里翻找书信的模样,如果自己单纯地想象成她贪玩好奇呢?
“怎么可能。”秋景宣心中苦笑,所幸有雨幕遮挡,彼此的神情都看不真切,他之后打起精神来,道是因伤今日还无需上朝,但奉二皇子之命,要去府中等候,便大大方方登上了公主的马车。
暴雨滂沱,二皇子门前的下人直等马车到了眼门前,才看清是公主的车架,立时有人打伞一路护送,唯恐公主淋着一丁点雨,可先下车的却不是公主,众人见到秋景宣俱是一怔,而公主则探出身子道:“景宣你小心,别叫伤口淋着雨。”便喝令皇子府的人,“你们怎么不给秋大人打伞,没看见是秋大人吗?”
待元元跳下马车,立时和秋景宣站在一起,从下人手中夺过雨伞,温柔如水地说:“你胳膊伤了,我就是你的胳膊,现在我给你撑伞,将来风风雨雨可都要靠你来遮挡。”
秋景宣心中震荡,他能不能真的把那一幕,看做是项元的贪玩胡闹?能不能坚信她没有怀疑自己,没有疏远自己,没有……
“赶紧进去吧,雨越来越大。”元元说着,小心搀扶秋景宣,终于穿过雨幕到了皇子府正厅,秋景柔带着侍女迎来,见二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忙道,“公主娇弱,别着凉了,我命他们做碗姜汤送来。”
项元摆手道:“不必了,我还想痛痛快快淋一场呢,这天气热的我都快被蒸熟了。”她看看秋景宣,再看看皇嫂,便问,“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说,我暂时避开可好?”
兄妹俩异口同声说不必,虽是真的不必,可瞧着也很古怪,秋景柔则解释:“是殿下要哥哥来议事,一会儿下了朝就归来相见,妹妹,不如你我到后头去坐坐。”
项元则不忘叮嘱秋景宣:“小心你的胳膊,哥哥也是,何必现在就急着找你,可千万小心。”她说完这些,才跟着嫂嫂离去,走时一步三回头,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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