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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_阿琐-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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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裳怔怔的,她知道儿子能干,没料到他爹连眼线都给他布置下了,他还不满二十岁呢。可转念一想,他爹十五岁就跟着皇帝去打江山了,若是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这个年纪无所事事,一定会讨厌得很。
  “罢了,你小心些,也别累着。”云裳不再多问,拉起儿子的胳膊摸了摸,“还疼吗?”
  “就是擦伤没事,明天我就进宫去见皇祖母,您别担心。”他顿了顿,笑问,“元元可好?”
  “好着呢,今天和你妹妹玩了大半天,我冷眼瞧着也没什么事,那丫头心大吓不着。”云裳笑道,“不过这次你可露脸了,元元该知道你有多了不起了吧。”
  沈云嗔道:“娘,这话您可别到别处说,只怕伯母听了也不会给高兴,谁舍得让她身犯险境,我露脸不露脸的,有什么要紧。”
  一面又说:“娘既然出来了,去晴儿屋子里坐坐,我有几句话想和爹单独说。”
  “别说得太晚了,我在你妹妹屋子里歇不打紧,可你们爷儿俩别熬夜。”云裳答应了,便与儿子分开,之后沈云来到父亲的卧房,说的便是跟踪秋景宣的事。
  沈哲一贯是淡淡的,只是提点了两句,沈云则道:“这一次查,要查到淑贵妃和他的身上不难,但皇伯伯似乎没这个意思。”
  “你看出来了?”
  “是。”
  沈哲啧啧:“真看出来,还是胡乱猜的,你自己心里明白。但事实如此,所以你要有分寸,皇上不让你做的事,千万不要多走一步,杀不杀秋景宣,他有没有资格留在元元身边,不是你说了算。”
  沈云应诺,心思稍稍一转,还是决心道:“爹,元元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我怕她在秋景宣身边,另有目的。”
  沈哲眉头紧蹙:“她知道了什么?”


第377章 玉佩该放在哪里?
  沈云道:“她曾问我刺客的事,她可能认出当日刺杀伯母的人就是秋景宣,若当真如此,她还继续让自己留在秋景宣身边,要是对此无所谓也罢了,就怕她想做些什么,甚至不惜让自己身犯险境。”
  “她是聪明的姑娘,也是有主见的孩子。”沈哲冷静下来,走到儿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元元有权力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你即便不放心,也只能守护在她身旁,不要去干扰她的人生,不要阻挠她的决定,她的母亲从不为谁而活,元元亦如是。”
  “是,儿子明白。”沈云郑重地说。
  沈哲又道:“刺客一事,不要再对别人提起,皇后虽明智聪慧,可牵扯到孩子的事,她总会有几分冲动。她若能有一日察觉也罢了,若不然没必要让她先担心起来,也好给元元更多机会自己思考。你们都是衣食无忧生来顺遂的孩子,总要经历些什么才能长大,年轻人就该无所畏惧,不论遭遇什么挫折总还能从头再来。傻小子,没什么可怕的,元元也是。”
  沈云答应下,但问:“您会告诉伯父吗?”
  “他们眼下自己的事剪不断理还乱,你伯父才是最头疼的一个,还是少给他添麻烦吧,元元的事,你我父子来保护她。”沈哲做出决定,在帝后解决与淑贵妃和二皇子三皇子之间的纠葛前,把元元的安危揽下,只怕安乐宫也够他们纠缠一阵子了。
  沈云又道:“爹爹,不知我猜的对不对,总觉得淑贵妃和秋景宣之间想要做的事,二殿下并不知情,他或许明白淑贵妃想要让秋景宣为他所用,但淑贵妃在筹谋什么事,二殿下似乎被蒙在鼓里。他们母子之间不信任,我是这么感觉的。”
  沈哲道:“你以为天底下的母子,都像你们娘儿俩似的?他们分开了十几年,早已没有感情可言,淑贵妃当初若把他们带走,也强过把两个孩子丢在这里。可咱们这些事外之人,有什么资格评判对错。”
  沈云却说:“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若是让二皇子知道淑贵妃要做什么,您认为他会顺从淑贵妃,还是背叛淑贵妃向伯父检举,若是后者,岂不是什么麻烦都没了?”
  沈哲一时不语,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儿子脸上,那小子倒是没那么紧张,好像心里很明白他要做什么,而在此之前,面对元元和秋景宣的形影不离,他也是一贯淡定得很,只有他母亲天天干着急。
  “话说回来,你怎么想起来带着元元来接我们?”沈哲问。
  沈云坦率地说:“那天在路上遇见她和秋景宣,想到元元问我刺客的事,就担心她另有打算。我不愿她身犯险境,突然就冲动了,只想把她从秋景宣身边带走,当时随口说要带元元来接驾,其实什么都没准备。”
  “所以你们临时起意。”沈哲冷笑,“可却有那么的多人,好像早有准备等着杀你们。”
  听得这话,沈云身上竟是蒸腾起了杀气。
  沈哲道:“衙门里的人道是受到胁迫,才让那个人混在里头,可见他们为了能达到目的,已是不择手段,连朝廷衙门都无所畏惧。那晚元元说看到刺客,也必然是真的,所幸那夜逃过一劫。云儿,眼下不是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你要好好保护元元,不知道下一次又会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把刀指向她。”
  这一晚,云裳从女儿屋里回来,正遇上儿子离去,本想上前说几句话,可摇曳的灯火里,儿子那高大的背影透着令人心颤的气息,叫她好生慌乱,连忙回房找丈夫,焦急地问:“你对儿子说什么了?”而后便描述了她看见的儿子的模样。
  沈哲故意做出一脸茫然,把云裳从这样的情绪里带出来,费了半天功夫,才把云裳哄好。
  同时沈哲也意识到,弦已经越绷越紧,不论是帝后,还是淑贵妃与二皇子,更或是元元和自己的儿子,任何一处绷断了弦,一切矛盾都会浮出水面,那时候就不是这样互相猜忌提防的消磨耐心和时光,正如他对哥哥说的,见血的时候,他一定会做出抉择。
  夜色深深,难眠的淑贵妃孤坐在窗前,她不睡,侍奉的宫女们也不得睡。而她离开安乐宫十几年,这里照顾一双儿子的人换了又换,年轻的宫女们从前根本不认得贵妃,如今贵妃突然归来,让他们原本清闲的活儿变得繁重起来,特别是淑贵妃这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害得她们也不能休息。
  这会儿有人去请了尔珍嬷嬷来,把人送进去,剩下的就聚在门外说闲话,夏春雨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如今她身份尴尬,不算宫女也不算三皇子的人,但碍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众人还是客气相待。
  夏春雨倒是好心:“姐姐们去睡吧,我来替你们守着。”
  众人面面相觑,她们可不敢做这种事,便指派了一人送夏春雨回去,但那人再回来时,却对其他人说:“你们歇着去,留我一个就足够了,反正也没什么事,何必都杵在这里。”
  这下其他人便不客气了,打着哈欠散开,只留下一人,安乐宫里静谧无声,她起初还站在台阶下,渐渐地不知不觉地,就挪到了窗边。
  窗里传来很轻的声音,但能听出是淑贵妃在说话,她道:“那晚他们就动手该多好,直接结果了那个野丫头一了百了,还非等到天明,等到让皇帝去救他们。”
  尔珍嬷嬷劝道:“娘娘,您别说这样的话,这件事原本和我们不相干。”
  “不相干?我心里可是无数次地想把她千刀万剐,甚至连同她的孩子。”淑贵妃阴冷的声音传出,“只恨我当年傻,她羽翼未丰时,就该先折断她的翅膀。”
  嬷嬷说“您是明白的,皇上和皇后要我们去留生死,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正因为只是一句话的事,他们却拖泥带水犹豫不决。”淑贵妃是在笑,“岂不是说明,他们根本做不到?我有儿子,是我和他生的儿子。”
  屋内静了片刻,才又听嬷嬷说:“二殿下伤愈后自然会有作为,可是您看三殿下……”屋外的人眉头一挑,她怀里还塞着夏春雨刚刚给的银票,她捂着腰怕银票掉落,竖起耳朵听贵妃与嬷嬷议论三皇子。
  此刻已然回房的夏春雨,坐在桌前摸出了白天捡到的玉佩,烛火下玉佩上的“何”字很醒目,而她的面前有三只茶碗,最小的那一只是皇子妃,中间是皇后,边上最后一只,就是淑贵妃了。
  玉佩被掌心捂得发热,夏春雨的手悬在三只茶碗上,好像随时要把玉佩放下,此刻门前突然想起声音:“春雨,是我。”夏春雨忙起身,将方才还站在贵妃窗外的宫女迎进了门。
  转眼一夜过去,天气也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闷热,二公主及笄之前,眼下最近的节日是端午。
  宫里按照往年的惯例已经开始准备,只是近些年这些事都是二公主打理,但皇后归来之前,见淑贵妃有心掌管,乖巧的公主就让在了一边。如今母亲归来,淑贵妃似乎又不敢冲在前头,项琴自己不好拿主意,只能来询问母亲该如何安排。
  可珉儿不在乎,吩咐女儿:“你自己看着办,不如先去问问皇祖母,今年想有什么新鲜乐子。”
  琴儿依了母亲的话,来长寿宫见祖母,巧遇沈云来请安,不等云哥哥走近,她就自己跑到了面前,关切地问:“手上的伤可要紧?昨天也不见你来,我、我和皇祖母可担心了。”
  沈云一笑:“不碍事。”说着话目光不自觉地四处转,果然不见项元。
  项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胳膊,眉头紧蹙心里一阵乱跳,竟一冲动就伸出手抓住了沈云的胳膊说:“云哥哥,给我看看可好。”
  沈云抽回了手,项琴心里一颤,但他立刻又送上另一只胳膊,大方地挽起袖子露出擦伤的地方:“你看,就这么点儿能算什么?昨天我没进宫,是去审犯人了。”
  虽然只是轻微的擦伤,可也叫项琴心疼,她想伸手摸一摸,但犹豫不决没有勇气去触碰。
  却是此刻,姐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沈云的胳膊,甚至是抓在那伤口上,拽着沈云就往边上去,对自己则嚷嚷:“琴儿,我找他说几句话,你们等会儿再聊。”
  项琴的手悬在半空,眼睁睁看着沈云的伤口被姐姐拽子手里,可他眉头也没皱一下,跟着就走到边上去了。
  “姐姐……”项琴呢喃了一声,本想追过去,但见姐姐当真一脸严肃地在和沈云说话,她还是止住了脚步。
  果然,项元正严肃地说:“那些刺客哪里来的查出来了吗,他们为什么要劫持我?沈云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论查出什么真相都要一字不漏地告诉我,我就怕父皇和母后,会因为担心我害怕什么都不说。”
  “什么真相你都要知道吗?”沈云问。
  “当然,我说的很明白了。”项元不耐烦地说,“你不乐意是不是?”
  沈云摇头:“我乐意,只是……若和秋景宣有关,你也要一字不漏地听吗?”
  项元脸色骤变,咬着唇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第378章 天涯海角我也陪你去
  话已至此,沈云便道:“那天遇见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要出城接驾,也没接到任何旨意,是一时冲动编的谎话,只是想把你带走。万万没想到,差点让你受伤甚至丧命,可你想一想,我们临时起意做的事,都能有人迅速安排下一切,倘若给他们一些时间周密安排,会是什么结果?”
  “为什么要把我带走?”项元很轻很轻地问,因为她知道答案。
  沈云没有回答,他相信元元心里很明白,而眼下他们要说的并非是他的谎言,而是无处不在的凶险。
  “你知道现在朝廷是怎样的局面吗,意识到自己身边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吗?”沈云很严肃,平日里对于项元的百依百顺也像是不见了,“身为公主,你不能只懂吃喝玩乐游戏人间,大齐江山和黎民百姓,你肩上也有一份责任。”
  项元有些生气,从来被众星捧月的她,很不习惯被人训斥责备,更何况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沈云,可这番话,她没得反驳。
  “这一场风波结束之前,不要到处乱跑,你想去哪里告诉我,我陪着你。”沈云情不自禁走上前一步,“你若出了什么事,伯父伯母该怎么办,皇祖母和秋老夫人白夫人如何承受得住,我也……”
  彼此四目相对,项元却怎么也拿不出平日里霸道的气势,从小被她随便欺负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变得不一样了。
  沈云再道:“我不允许你受一点伤害。”
  项元心中翻江倒海,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把她的心勒得好疼。可忽然,她伸出双手将沈云往后推开,不可一世地骄傲着:“要你管我吗,你是我的什么人,不要太自以为是,沈云,我不想再听见你对我说这些话,我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难道不比你更清楚?”
  沈云皱眉不语,心像是被撞了一下。
  而远处一直看着这里动静的项琴,也是被吓了一跳,猛然看见姐姐推开沈云,明眼人都能感受到,她在讨厌嫌恶眼前的人。可是云哥哥那么好,姐姐为什么不领情,是因为秋景宣吗,因为那个人,姐姐眼里再看不见别人的好吗?
  “刺客的事,或是其他的事,你还要知道吗?”这边沈云冷静下来,冷静地问。
  项元气势弱了,别过脸道:“你爱说不说,我不会求着你,天底下又不是你一个人有本事。”
  沈云道:“你想问我的时候就来问,能告诉你的我绝不会隐瞒。”
  项元违心地狠狠地说:“那也休想让我事事听你,我不要你管我,你也不配管我。”
  沈云却是不屑地哼笑一声,笑容之后那冷峻严肃的神情,让项元心里打颤,生怕自己撑不下去,撂下话让沈云好好去查此刻的事,转身就跑开了。
  琴儿看在眼里,既然姐姐走了,她可以过去了,便急急忙忙跑来沈云面前,担心地问:“云哥哥,你的胳膊有没有被姐姐抓伤?”
  沈云一愣,这才感觉到胳膊上隐隐作痛,挽起袖子一看,几处才结痂的地方被项元刚才一拽又蹭破了,星星点点的血冒出来,都擦在了衣袖上。
  “那丫头真是,皇祖母该念叨了。”沈云无奈地说,但又轻松地对琴儿道,“我没事。”
  “可是。”项琴的心跳得让她觉得呼吸都困难,从脖子根烧起的火热,染红了娇俏的脸蛋,可想到姐姐把云哥哥推开,一想到刚才姐姐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就走,她一下子抓住了沈云的胳膊,但是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翼翼,都不敢看一眼沈云,轻声地说,“云哥哥,我给你上药。”
  “我没、没事……”被温柔的手抓着,沈云脑中一个激灵,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但项琴已经拉着他走了,好像姐姐刚才拽走沈云一样,虽然姐姐霸道粗鲁,而她温柔如水,可这一次她不愿再把手松开。
  沈云一直被动地跟着她到了太后跟前,在祖母念叨下再次上药包扎,看着项琴温柔且稍稍有些兴奋的神情,之前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他希望自己是多想了。
  那之后的相处,沈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可琴儿在他眼中,是那么高兴快活,她漂亮的眼眸里,更时不时飘过几分羞涩,看待自己的目光,显然是与平日不一样的。
  却是此刻,长寿宫的宫人跑来说:“太后娘娘,宫门外传来的消息,大公主独自出宫了。”
  太后立时怒道:“这丫头这丫头,难道要结结实实打她一顿,才能记住教训吗?我明明说了不许她再出门,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众人都默默不敢出声,太后指了王嬷嬷道:“去告诉皇帝皇后,这个女儿他们若不管教,就送来我管,难道要等出了大事他们再哭吗?立刻把元元带回来,如何管教,让他们给我一个交代。”
  王嬷嬷奉命而去,项琴站在一旁不敢做声,沈云见这架势,自己开口必然也被责备,没得叫皇祖母大动肝火。而他倒是想去带项元回来,可光是想一想,就能预见到项元的反抗,何况他们才不欢而散。
  不多久,皇后到了,太后如此生气,她岂能不露面,果然少不得听几句责备,毕竟做娘的没能看好自己的孩子。
  太后连声道:“我知道你和旁人不同,也希望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可眼下是什么情形,她才从刀下夺回一条命,你又放她出去乱跑。珉儿啊,闺女不管不行,这样下去会害了她。”
  珉儿顺从地听着太后的话,没有反驳,但也没答应什么,太后念叨几句自然就累了,催着她去把孩子找回来,再没别的事。
  而这边,项元大大方方地从宫门出来,带着随侍坐马车就到了秋府门前,秋景宣办公务去了,并不在家里,而府中下人见她,都十分欢喜,立时就有人去找秋景宣传消息。
  不消半个时辰,秋景宣快马归来,步履匆匆地进了家门,正见项元坐在廊下喂鸟,水色折枝堆花襦裙拖曳在地,臂上轻纱随着手里的动作轻轻飘荡,双环髻上垂下银丝流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抬头见到自己,便是笑靥如花,托着碟子站起来,说道:“你总是不在家,每次来都扑个空。”
  秋景宣恍然若梦,走上前来,将项元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千言万语只换得一句:“有没有受伤?”
  简答的几个字,却因为眼前人面上的神情,让项元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从最初的一见钟情,她像是被下了咒似的恋着这个人,到如今自己看清一切,另有目的时,秋景宣给她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没事就好,元元,你不要再随便离开京城,京城里总好过外头。”秋景宣严肃地说着,“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不然天涯海角我也能陪你去走一走。”
  “我为什么不能随时离开京城?”项元笑着问,“你怕我再遇到刺客?”
  秋景宣心里一紧,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知道公主是否会多想,他不该说那句话,说了便好似他明白眼下的情形,明白有很多人想要伤害皇后和她的孩子,可他一个工部小吏,本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那天实在是碰巧遇见山贼,他们才不知道我和沈云的身份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项元笑着,把鸟食放下,拍拍手掌道,“我想去给琴儿买礼物,你带我去可好?”
  “等我换件衣裳,穿着官服出门不自在。”秋景宣答应着,见项元乐呵呵地跟在一旁,他心里的不安也散了好些。之后在房里换衣裳,也是隔着一道屏风说话,他们彼此亲近得就差拜堂入洞房,完全没有因为这样那样的麻烦,而有半点生分。
  那后来,双双对对地上街,在各色各样的铺子里穿梭,项元见着什么都觉得好,小半天功夫就买了好些东西,这是却没有一样是中意要给妹妹的,此刻走出古玩店,项元叹气着:“说起来,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妹妹喜欢什么,这么多年我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秋景宣道:“正因为天天在一起,才不会格外留心,而你们贵为公主,从来什么都不缺。”
  项元无奈地笑:“是呀,什么都不缺。”
  话音才落,街角转出许多人,才被山贼劫持过的项元,不由得一哆嗦,可是那些人很快就到了面前,高大威猛的侍卫们,把街上不相干的百姓都逼到了墙角,古玩店门前空出好大一片地方,紧跟着一乘华丽的轿子被抬了过来,一人上前屈膝道:“公主,小人奉旨接您回宫。”
  此刻,街上的人,铺子里的人,才明白这年轻漂亮的姑娘就是赫赫有名的盛元公主,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看来,人群里发出赞叹声议论声,但立刻有侍卫凶狠地吼道:“闭嘴!”
  元元的心又是一颤,嫌恶地看着那些威吓老百姓的侍卫,轿子盖着红黄绸布,在阳光底下好生刺眼,坐进去,就仿佛她刚才喂的那只鸟一样,要被关进笼子里。
  “景宣,你送我回去可好,我不想跟他们走。”项元妥协了,但要秋景宣相陪才肯走。
  秋景宣温和地答应:“我送你。”


第379章 和你一样被抓回来
  见这情形,侍卫们颇有些为难,项元冷然一笑:“你们的任务是带我回去,我不为难你们,你们也不要为难我。我若不想走,你们谁也带不走我。”
  那人略思量,一面就慢慢地躬身让开了道路,身后的人也分立两侧,只有那华丽的轿子没动,项元漠然无视从它身边走过,秋景宣无声地紧随在身后。
  周遭百姓的议论声渐渐安静了,侍卫随公主离去后,也不再控制他们把他们逼在墙角,百姓们纷纷涌上来跟着公主走了一步,人群里忽然有人骄傲着:“当年皇后微服私访,我可是见过的,大公主果然是皇后的女儿,都是仙女一样的模样。”
  这话隐约传到项元的耳朵里,她看向秋景宣,两人相视一笑,只是元元的笑容看着好生无奈,秋景宣不知是否是他多虑了,总觉得公主并不仅仅在为了眼前的事无奈。
  渐渐离开闹市,进入皇城地界,便是鸟雀无声的静谧所在,一直走到皇城底下,宫门的那一头,早有轿子在等候,而秋景宣至此止步,再也无法上前。
  纵然他将来成为了驸马,帝后不召见,公主不允许,他也不能随意进入皇城,若是要做项元的丈夫,便注定一辈子卑微,注定一辈子无法主动去见他爱的人。
  “你拿得住吗?”把买的东西交给公主,一件一件递在她手里,最后的最后,秋景宣情不自禁握住了元元的指尖,公主心中一颤,看着他。
  秋景宣自己也大为震动,可他放不开手,自我安慰着,这里虽然侍卫环绕,但他们各有职责不能多看公主一眼,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握着元元的手。
  可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就连项元都主动抽回了手,捧着她买的一大堆东西说:“你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呢。景宣,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
  秋景宣神情凝重,僵硬地点着头,而元元却给他灿烂的笑容:“就快了,过了端午过了琴儿的及笄之礼,我们就……”
  四目相对,情意交织,项元觉得秋景宣眼中的自己和从前不一样了,她知道自己变了,秋景宣也变了。可是这大齐不会变,她贵为公主的使命不会变,这是她在去年夏天后就该醒悟的事,却整整迟了一年。
  “我走了,我很快会再来见你,皇祖母管不住我,父皇和母后也不会管我。”项元灿烂地一笑,捧着她买的东西翩然转身,愉悦地走进了皇宫。
  平日里,皇城的门要在日落后才会关上落锁,可今天却像是故意的,在公主走过宫门的那一刻,侍卫们推动沉重的大门,轰隆隆地毫不留情地将项元和秋景宣隔开。城门内外每日都被打扫得很干净,连尘土都吝啬留给门外的人,一阵风扑面而过,便什么都没有了。
  秋景宣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进门后的公主,依旧固执地不坐轿子,捧着吃的玩的走一路掉一路,她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捡起来,却不肯假手他人,看得一干宫女太监跟着着急。又一次东西掉落在地上,他们看着公主蹲在那儿捡,眼尖的人拉着上的说:“公主哭了呢。”
  话音才落,前头走来一行人,肩舆在半道上就被放下,皇上高大威武的身形不疾不徐地走来,一直走到女儿身旁,项元才抬头发现是父亲来了。
  她面上两行清泪闯入父亲的眼中,直叫皇帝揉碎了心,项晔眉头紧蹙,伸手将女儿拉起来,低沉的声音问着:“怎么哭了,哪个欺负你了?”
  “父皇。”项元轻声呢喃,伏在了父亲的胸前,这里有天地之间最大的包容,也是最安心的所在,可她却难过自己竟然会有一天,想要远离这怀抱,竟然会有一天觉得,外面广阔的天地,比父亲的胸怀更强。
  但她绝不能说。
  “怕皇祖母训你,怕母后罚你?你啊,要出门多简单的事,吩咐宫人知会一声有多难,不声不响地就跑出去,搅得人人为你担心,实在该打。”皇帝那么温和,他可以在朝堂上震颤得大臣魂不附体,可以在沙场上吓得敌人肝胆俱裂,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妻子和女儿,若真要说公主被宠坏了,他身上有一大半的责任。
  “父皇陪你去见皇祖母,乖乖认个错,回头又是一条好汉不是?”皇帝笑着,把女儿也逗乐了,他心疼地擦去孩子的眼泪,“傻丫头,哭什么呢?”
  若说父女连心,他们此刻该明白,项元的眼泪不是惧怕被祖母责罚,而父亲的这句哭什么,也不是要她别害怕祖母生气。然而父女之间谁也没捅破那层纸,皇帝尽己所能的,想要给孩子一个自由自在的世界,任何事他都能包容,只要女儿高兴。
  遗憾的是,她现在却这么痛苦。
  如是,父女俩同往长寿宫去,珉儿也早早在那里等候,太后少不得责备几句,连带着帝后一起责怪,可终究是宠爱孙儿的老祖母,孙女一撒娇,她的心就软了,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后,才把父女几人放了。
  安乐宫里,淑贵妃吃着不知治什么病的药,辛苦地叹了口,漠然看着尔珍在门前和宫人说话,不多久尔珍走来,淑贵妃却先苦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无法从你嘴里听见好事,每次见你来说话,我的心都悬得慌。”
  尔珍无奈,还是把帝后和大公主那儿的光景说了:“太后也不过是担心,并没怎么样,皇上皇后还与公主手牵手走回涵元殿呢,瞧着什么事也没有。奴婢想,公主和秋景宣的婚事,应该不会有人阻挠。”
  淑贵妃已经无心去嫉妒的天伦之乐,目光冷冷地说:“传话给秋景宣,要他一定牢牢抓住项元的心。”
  尔珍点头,忧愁地看着淑贵妃:“娘娘,您原先的计划。”
  淑贵妃眼底泛起杀气:“是我心太软了,还是快刀斩乱麻,该杀的杀该死的死。”她心思一转,吩咐尔珍,“把夏春雨找来。”
  这一边,躲在屋子里安胎的夏春雨,手里的玉佩被捂得发烫,房门忽然被敲响的那一刻,她指尖一松,玉佩滑入最中间的茶碗,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仿若无事地起身来开门,门外是尔珍嬷嬷的手下,与她道:“贵妃娘娘要见你。”
  夏春雨答应着,回到桌前将玉佩收入怀中,对着镜子稍稍打扮,便跟着来了。那么巧,与三皇子在门前相遇,项浩热情地要走上来,被夏春雨摆手拦住,规规矩矩地跟着宫人到了淑贵妃面前。
  淑贵妃望着这个自己当初心心念念生下,如今却最让她失望后悔的儿子,冷然道:“一会儿跟我去长寿宫,求得皇祖母应允,你带着春雨今早去自立门户。”
  项浩眼中一亮,已然喜上眉梢,淑贵妃暗暗叹气,又道:“正妃一事,我答应你,春雨这一胎若是皇孙,产后便扶正,若不是,那就等她有一天生了儿子。”
  三皇子本不情愿,可僵持这么久,这也算是个结果了,正幻想着来日与春雨自由自在的生活时,忽听母亲道:“你要尽全力扶持你哥哥。”
  项浩皱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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