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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淡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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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朝中几位元老正在御书房和皇上议事,当场便给皇上提了意见,惹得皇上差点儿为这个阿里巫医砸烂了御书房。”
  流云说到这儿,安亦池和墨池对看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个计较。
  安亦池又问道:“太子府这两月有什么异常?”
  “回主子,太子近日易容后私下带着幕僚去了两次城北大营,但两次都未过久停留,只是借口探望家人,在营中转了转。
  另外,据咱们的情报,新入太子府的太子良媛,很可能与英王有些关联。
  还有英王府,咱们的人也是无意中发现,英王暗中操作了今年的秋选,秋选前三甲,后两甲都是英王的人。”
  安亦池拿着那本小小的册子,连日的奔波让他也感到了极大的疲劳,他看看墨池瘦了几圈的小脸和双眼下的暗影,吩咐流云道:
  “去准备热水,让夫人好好泡个澡,屋子里多准备些木炭,被让夫人受凉。再吩咐厨房熬点儿鸡汤。”
  流云和蝶舞领命出去,安亦池轻轻的搂过墨池,短短七八日,她的身子已经瘦了很多,即使穿着厚厚的夹袄,他也觉得怀里的身子都有些咯手。
  “池儿,已经到了长安,伯母和伯父也没有大碍,食完晚膳,你安心睡一晚,明日一早咱们去城南别院看伯父和伯母。你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墨池抬起头,连日颠簸在马背上,本来应该是极其疲劳辛苦的,可是对她而言,这些时日心急如焚,身体是木然的,似乎感觉不到疲惫劳累。凭着那股意志力,她竟然也支持到了长安。
  此时,心中微微放松,她才感觉到十分的疲倦,只是想起尚在昏迷之中的父亲,她仍然坚持道:
  “不,泡个澡,我要连夜赶过去看看父亲和母亲,我不放心。”
  “伯母身子无碍,这两日已经亲自在照顾伯父,你现在的样子十分憔悴,现在去会让伯母更加心疼。休息一晚,明日精神些过去,也让长辈少操些心,好吗?”
  墨池转头看看铜镜中的自己,即使带着人皮面具,也能看出来脸上的疲惫和双眼下十分严重的青影。
  墨池点头,算是接受了安亦池的建议。
  在流云的服侍下泡过澡,又喝了点儿鸡汤,墨池昏昏沉沉的上了榻,倒头便睡熟过去。
  待墨池睡下,安亦池叫来刚刚从宜阳回来,易容成小厮的木橡,打算连夜探一探已经封禁的韩府。
  木橡忍了忍还是说道:
  “主子,您也先睡一会儿,哪怕只睡上一两个时辰也好,您这样身子也会受不住的。您要是身子垮了,小墨大夫就更没有依靠了。”
  木橡的话戳中了安亦池的软肋,他想了想,便吩咐道:“好,我休息两个时辰,二更叫醒我。”
  木橡松了口气。
  二更天,二人站在了韩府一片残垣断壁的鹤鸣堂院中,时隔十几日,即使中间下过一场大雪,空气中仍然飘荡着一片焦灼的臭味儿。可见当时大火燃烧的多么彻底。
  “这一场大火,到底想要烧掉的是什么?想要掩盖的是什么?”站在一片废墟中,安亦池黝黑的双眸如一潭深邃的碧水。
  他微眯了眼,问木橡:“还没有池儿二伯父的消息吗?”
  “还没有,早在半年前,韩府二爷便离开广州,说是回长安,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咱们的人找到关于他的线索,最后是三个月前,他曾经出现在东北,据说是去谈了一笔关于鹿茸的买卖。然后便失去了踪影。”
  “找到他后严密的保护起来,或许,他会是一个关键人物。”
  “是,主子!”
  二人在废墟上一番查看,又转到主屋内,安亦池打开密室,这只是一间很小的密室,空荡荡的屋内一眼看去一目了然,除了靠墙摆放着一张软榻,再无其他的物件。
  蹊跷的是,屋内有一根看上去十分结实的石柱,石柱上挂着镣铐和铁链,使这个密室很有些刑房的感觉。
  安亦池在石柱旁站立片刻,便转身出了密室。
  二人又去了墨池的竹里馆,这里显然不像鹤鸣堂那样烧的惨烈彻底,进了墨池的主屋,还能够看出翻动的痕迹,而且后院墨池的那间小房子里,翻动的痕迹尤为明显。
  在韩府二房的丝香园,细心的安亦池在一间侧屋门口,发现了几滴暗沉的血迹,他想了想,让木橡拿出小瓶子,将血迹铲下来,装进了小瓶子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消息

  第二日一大早,梳洗完毕的墨池拿到了安亦池递上来的小瓶儿,瓶子里的血迹虽然早已干枯,但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实在太熟悉,她和血液的主人已经相处了十二年。
  一阵天旋地转,墨池身子微微一晃,安亦池及时的拦住了她,满脸焦急的叫道:“池儿,池儿!”
  墨池稳了稳身子,喉头滚动,双唇哆嗦片刻,才声音颤抖着说道:“是溪儿,是他,这血迹你在哪里找到的,他可是。。。。。已经。。。。。。”
  安亦池摇头:“没有,你不要担心,血迹是在你二婶的院子发现的,不算太多,而且没有沿途滴撒的痕迹,应该是受伤后及时止住了血。
  估计当时溪儿受了伤,但身边有医术高超之人,及时为他止了血,而且此人应该还有些手段,才能让他二人从杀手眼皮子底下混了出去。”
  墨池稳了稳心神,说道:“应该是二房的姐姐韩烟云。我与她没什么交往,只知她医技应该不差,而且极会制毒。也不知如今她二人在何处,还有五妹妹也。。。。。”。
  安亦池扶着墨池在锦櫈上坐好:“
  别急,溪儿受了伤,你姐姐又是一个弱质女子,他带着溪儿,应该走不了太远,而且,你那个二房的姐姐说不定还真有些能力。
  木橡!”
  木橡应声从屋外进来,对二人行了礼,安亦池便吩咐道:
  “让谍报堂在长安城各个坊间,尤其是居住贫民的几个坊间,梳理式排查,二人或者三人,两女一男,或三男,另外两人与墨溪年龄相仿,身高。。。。”
  他看向墨池。
  墨池补充道:“一人与墨溪相仿,另一人低了五六寸。其中一个女子可能会简单的易容,比如用毒改变皮肤等等。你着力看看与身高年龄相仿,皮肤又十分异常之人。”
  木松领命出去。安亦池又问道:“池儿,韩太医的密室,可有什么特殊作用?”
  墨池犹豫片刻,便把父亲告诉她的话讲了出来。
  安亦池思索片刻道:“这件事情十分蹊跷,昨日我去查探,发现你祖父院子里有翻动的痕迹,或许这件事情与你所说的推演之术会有些关系。
  池儿,你可知你的二伯父是一个怎样的人?”
  墨池摇摇头:
  “我不太清楚,府里人很少谈及二房,因为当年的事情,二叔二婶的关系不是太好,二叔好像几年前便去了广州,府里的开支,基本都是从广州铺子的盈利里支取。
  二叔很少回长安。听说他平日里也几乎不会写信给二婶婶和二房姐姐。就是祖父那里,也不过很偶尔寄过来只字片语罢了。”
  安亦池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别担心,现在已经找到了伯父伯母,木橡亲自带人去坊间找溪儿,他对溪儿也十分熟悉,一定会找到的。”
  二人稍稍收拾,便出院子上了马车一路往城南而去。
  马车上,墨池看着窗外沉默不语,平日里总是平静无波的双眸中,带着淡淡的焦灼。安亦池今日只穿了一件冰蓝色的长袍,坐在墨池对面,静静的看着她。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端坐,却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怜惜、冷静、保护等等等等。
  他似乎总有一种能让人将一切喧闹浮躁抛到脑后的能力,只要在他的身边,墨池总能感觉到平静与安稳。
  墨池转过头来,轻轻的对安亦池说道:“抱歉,这些时日让你操心了!”
  安亦池给她倒上一杯清茶,淡淡的说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为你担心,为你做一些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墨池微微一笑,转了个话题:
  “你这个人难道是神仙变得吗?都是日夜兼程风餐露宿,我昨晚睡了整晚,今日的气色还是疲惫不堪,你如何做到不眠不休还这么精神,连眼下的暗影也没有呢?”
  安亦池把茶盏递给墨池,认真的说道:
  “池儿,你我之间,真的不应该如此客气,心里难过便大哭,想要发泄也可以大闹,你知道吗?我不想看到你强迫自己笑,强迫自己平静淡定。”
  墨池的唇角抽动几下,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片刻后却仍然平静了下来,轻轻的问: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那些血液是溪儿的?”
  安亦池几不可见的叹息一声,微笑着道:
  “你二婶不受宠,院子里没有护卫,婢女婆子应该也很少,杀手要杀死几个妇孺,本是十分简单的事情,不可能会受伤留下血迹。
  你们府里的护卫,对付市井混混尚可,面对杀手,几乎只有受死的份儿,府里功夫尚可的只有溪儿,以他现在的身手,对付三流的杀手还是有一拼的。
  所以我猜那些血液要么是杀手的,要么就只能是溪儿的。幸好我猜对了。”
  墨池点点头,叹息一声:“我很庆幸是与你不是敌人,有一个心思如此缜密的敌人,真的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
  安亦池握住墨池放在茶盏上的小手,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我不是敌人,你我是一体,我便是你,你便是我。应是如此!”
  城南别庄是翼盟在长安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这里从小厮婢女到管家护卫,木榕全部安排的全是翼盟死士。
  墨若璧夫妇二人被安置在南侧的东篱院,那是一个清幽整洁的院子,很适合静养。
  墨池见了柳顺娘,柳顺娘自是一番唏嘘,墨池却十分淡定沉静的安慰了一番母亲。墨若璧心脉有轻微的受损,但木榕说,他只是暂时昏迷,不会太久就会醒过来。
  墨池久久悬着的心总算微微下落了一些。
  从别院回来,木松那边便有了消息,最近总有几个小乞丐在韩府门口徘徊。其中有一个小乞丐看身形与墨溪有些相似。
  安亦池二人便直接赶去了韩府门口。
  原先的红漆大门如今已经满是斑驳,上面贴着醒目的官府封条,过往的行人路过韩府门口都是匆匆而过,似乎生怕走得慢了,冤魂会从围墙中伸出利爪,将他们的魂魄拉进那黑乎乎的院落之中。
  二人在对面的茶坊要了壶茶坐在二楼等候了一下下午,却没有看到任何小乞丐的身影。
  怏怏的墨池只好和安亦池回了怀远坊的宅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验尸

  二人在对面的茶坊要了壶茶坐在二楼等候了一下下午,却没有看到任何小乞丐的身影。
  怏怏的墨池只好和安亦池回了怀远坊的宅子。
  晚上二更十分,安亦池带着墨池,和木松木橡一起,去了刑部的停尸房。
  给值班房里的衙役下了迷药,木橡点亮火折子,四人踏进了这个十分阴寒的停尸房里。
  算起来,墨池已经是第二次到这里,上一次,她要查看的不过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因此踏进这个在外人看起来十分阴森可怕的屋子时,她的心绪十分平静。
  可此时,刚刚掀开那道厚厚棉布做成的帘子,墨池脚步便有些虚浮,连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安亦池搂住她道:“如果不想看,我们便出去吧!”
  那道磁性的声音和腰际传来的力量,在冬日夜晚如春日暖阳般让墨池颤抖的身子渐渐安稳下来。
  她抿唇,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道:“无妨,我只是有些情怯。”
  里面有她血脉相连的亲人,有待她如亲人般的赵嬷嬷,还有虽不亲厚却性子朴实稳重的大伯父,只见过一面,感觉很容易亲近的二婶婶,还有老夫人,郭姨娘,韩嘉瑜,她院子里木讷老实的四季、清秀腼腆的念春、长相喜庆的赤夏。
  墨池嗅了嗅小鼻子,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安亦池给了墨池一个询问的眼神。
  墨池咬唇,脸色有些苍白,她回看一眼安亦池,微微摇了摇头。
  木松道:“刑部特意将这间停尸房清理干净,里面安放的全都是韩太医府里人的尸身。”
  墨池点头,提步朝第一具尸身走去。
  是韩太医,他死于脖子上致命的一刀,但他的脸上却带着有些诡异的笑容。墨池只看了一眼,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转头朝第二具尸身走去,是老夫人,同样一刀致命。
  再往后,是墨池的大伯父,他被人拧断了颈骨,神色中透着惊恐。脸上,还有些微微的浮肿。
  “韩医正临死前被凶手扇过耳光,肺腑也受过内力重击。”木橡在一旁解释道。
  凶案发生的第二晚,他和木榕便来一一验过尸体。
  墨池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又回到韩太医的尸身前,掏出那双鲛人鱼尾皮制成的手套戴上,跪地给韩太医磕了个头,声音颤抖却郑重的说道:
  “祖父,池儿不孝,以往从未在您老人家跟前尽过孝道,池儿今日立下誓言,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也必定为我韩府满门五十二人,找到凶手,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安亦池也跪地给韩太医磕了个头:
  “祖父在上,孙女婿安亦池尚未来的及给您老人家敬一杯孝敬茶,今日我安亦池与池儿共同立下誓言,必定尽其所能,帮助池儿找到凶手,以慰府中五十二个冤魂的在天之灵。”
  二人站起身,墨池走到韩太医的尸身前,仔细查看了一番,片刻后,又查看了另外一些死于刀口的尸身。
  她脱下手套,看着安亦池皱眉道:“你说这是两批杀手干的吗”
  安亦池点头:“的确,一批杀手是高手,一刀毙命,一招毙命,另一批弱一些,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嗯,杀我祖父的那把刀,杀过很多人,祖父脖颈上的伤口,气息非常杂乱,那把刀的刀刃上,沾染过至少几百人的血。
  我院子里的小丫鬟,她们身上刀口的气息却很干净,只有两个人的血液气息。
  五十二具尸身,几乎没有因为火烧和烟雾窒息而死的,可见凶手根本无意伪装现场,可是,既然凶手不怕被人知道,为什么还要放火?凶手到底要掩盖什么?”
  她走到一具尸身前,揭开白巾道:
  “还有这具尸身,不是我院子里的婢女赤夏。这具烧焦的女尸,根本不是我们府里的婢女。”
  四人从停尸房出来时,承天门上的钟鼓已经敲过了三更。
  这一夜,墨池睡的极不安稳,梦境中,祖父慈祥的笑着对她说,‘不要查了孩子,跟你父亲母亲一起回去吧,离开长安,走得远远的,走吧,走吧!’
  然后,又是墨溪满身鲜血的看着她,嘴里大喊着‘墨池救我,我快要疼死了!’她哭着喊着叫父亲救救墨溪,叫安亦池救救墨溪,他们却都不理,只冷笑着看着她。
  墨池后来是被在外间值夜的流云叫醒的。
  流云为墨池端来一盆清水,擦拭了她额间的薄汗,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担心的问道:“娘子,要不奴婢在您的床旁边打个地铺,屋子里多一个人,您应该就不会做噩梦了。”
  墨池摇摇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这个冷的天,你要是打了地铺,明日就该直接躺下了。”
  流云笑道:
  “不会的娘子,翼盟的人都有内力护身,尤其是我们谍报堂的谍人,都是经过冰之谷、火之境、兽之地、灵之水考验过关的人,不会因为睡一睡地板就受凉的。”
  墨池抬眼道:“冰之谷、火之境、兽之地、灵之水,听起来好像是很严酷的地方?难怪你们翼盟的人个个功夫都很厉害。”
  流云摇摇头道:
  “我们不算什么,我们盟主才是真的厉害,他十一岁就通过了四地的考验,十二岁独自通过万毒山,十三岁老盟主去世,他接手盟主之位,但是因为还没有通过十恶境,所以没有拿到掌印。
  但不过半年,盟主就通过了十恶境,成为了我们翼盟历史上第一位不到十四岁便拿到掌印的盟主。”
  上一次在溶洞,墨池听木榕也大概提到过安亦池的过往,这是第二次,她问道:“你们盟主,他。。。。。。吃了很多苦吗?”
  流云团团的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色:“是的娘子,我们翼盟的分堂很多,但是,知道盟主真实身份,也知道他受了多少苦的下属,也只有几十人。
  盟主看起来很风光,其实却很多时候都是被动的,听说他当年并不想接受盟主之位,可惜由不得他选择。不说继承盟主之位所受的磋磨,只说他的本来身份,其实做很多事情的时候已经让他两难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苏醒

  与流云聊到天色渐亮,墨池才又昏昏睡过去。一觉睡醒,已经过了巳时。
  流云和蝶舞为墨池端来清水,又摆上早膳,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身后为自己挽发的流云,墨池问道:
  “你们主子几点起身的?这会儿是出去了吗?”
  流云回道:“老爷刚过卯时便和小八出去了。说是亲自和小八到坊间再找找韩家郎君。”
  “刚过卯时便出去了?”
  他们昨晚回来已近五更,这样安亦池岂不是睡了还不到一个时辰!
  墨池抿唇,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有些发呆。
  墨池正在食早膳,城南别庄那边派人来报信,说墨若璧早上已经醒了过来。墨池放下木著便吩咐一直守候在外面的木松准备马车,带着蝶舞直奔城南别庄。
  在别庄门口,他们遇到了刚刚赶过来的安亦池和木橡。
  东篱院正屋内,刚刚苏醒过来的墨若璧,靠着软枕正在发呆,看见进来的墨池,他呆愣一下,墨池忙伸手撕下脸上的面具,他这才嘴角抽动,叫了一声:“池儿!”
  墨池几步奔过去,拉着父亲的袖口哽咽道:“爹爹。。。。您。。。。。还好吧!”
  墨若璧双目赤红,微微点点头。
  安亦池上前行了礼,墨若璧闭眼吸气,好一会儿才道出一声:“敬渊,多谢你一路照顾池儿!”
  安亦池看着眼前面容枯槁的男子,短短十几日,他已经被失去亲人的巨大打击折磨的没有了一丝往日的俊秀温润。
  “伯父,您不要如此客气,照顾池儿本就是敬渊份内之事,伯父安心养好身子,敬渊必定会将此事调查的水落石出,给府里冤屈的亲人一个交代。”
  “交代?”墨若璧的脸色有些迷茫,半天才喃喃道:“有交代,父亲和大哥也不能再回来了!”
  “爹爹。。。。。。。”墨池咬唇,她抓着父亲的小手微微颤抖,强忍着将要落下的眼泪,想要安慰父亲,启唇却发现,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一直站在床头的柳顺娘却捂着袖口压抑的哭了起来。
  安亦池低头,静静退出去,转身关上了房门。
  屋内,母女俩压抑的哭声很快变成了嚎啕大哭。
  安亦池站在门外的回廊上看着天边,久久不动,进正屋时他便脱下了面具,此时,如玉石雕刻般的俊脸上满是凌厉狠绝,那幽深的双眸在此时昏暗的天色中,显得越发深邃。
  天边,乌云几乎完全覆盖了冬日本就在云层中遮遮掩掩的太阳,太阳将今日最后一缕光与热留在了大地,然后不情愿的被乌云拽下了天空。
  乌云覆盖大地,狂风咆哮呐喊,一场暴风雨眼看就要倾注而下。
  良久,屋内的哭声渐止,墨池打开门,看着门外修长挺拔的身影,声音囔囔的说道:
  “爹爹让你进去。”
  安亦池进门,墨若璧指着床前的锦櫈,示意他坐下。
  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墨若璧微微叹息一声道:
  “池儿,从前父亲总是担心,将你嫁进安府那样的高门大院,与你的性子而言是否合适。如今看到敬渊将你照顾的很好,未来的路有敬渊护着你,为父也很放心。”
  “爹爹,您。。。。”墨池的声音有些激动,父亲这口气听起来不详,她不喜欢。
  “为父不是说什么丧气话,只是你祖父和伯父他们离开,为父才明白,很多话想说的时候应当及时说,否则,不知道何时便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敬渊,伯父知道你是有大能耐的人,伯父不会问你到底在做什么,但要你保证,这一生,必定对池儿一心一意,多多包容她、爱护她,你可能做到?”
  安亦池点头,郑重的回答道:“伯父放心,敬渊此生必定护她一世、爱她一世!”
  墨若璧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又说道:“伯父知道你们想听听那日的事情,我便讲一讲,顺娘,”
  他看了看身边的妻子:“我的脑子似乎有些混沌,有遗漏之处,你便补充。”
  墨池拉住父亲的袖子道:“爹爹,您先休息好再说,此事也不急于一时。”
  墨若璧摇头:“早说一时,溪儿他们便有可能早找到一时。
  那日,我和你伯母正在伺候父亲用汤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吵闹声,紧跟着祖父的老仆韩光跑进来,说院子里到处都在走水,而且有蒙面人闯进来杀人。
  情急之下,你伯母想起溪儿和五娘还在院中玩耍,我二人便不顾父亲阻拦想出去看看,却不想刚抬脚,我便被人敲晕了过去。”
  “是父亲让韩光动的手,我想扑过去拦住韩光,也被他一棍敲晕过去。”柳顺娘补充了一句。
  墨若璧接着道:
  “等我和你伯母醒来时,便已经在密室。这个密室的机关,若是从外面关上,里面无法自行打开。我们心知不好,却无奈密室封闭严密,莫说声音,连火烧的烟雾也透不进来一丝一毫。”
  “爹爹,您说,溪儿当时和五妹在院中玩耍?”墨池问道。
  柳顺娘点点头:“五娘这孩子,自从她母亲去世便一直郁郁寡欢,你去了大庸后,她便喜欢来渺然居找娘,后来也常常和溪儿玩儿在一处。
  当日,溪儿说去园子里转转,她便一起去了。”
  安亦池问道:“伯父伯母,韩光有没有提起蒙面人的特征?”
  墨若璧声音有些哽咽:“当时事态紧急,我也没有多问,若是多问一句,或者当时多防备一些,哪怕父亲能与我们一起进密室,或许。。。。”
  安亦池轻轻叹息一声:
  “恐怕当时的情况,韩太医根本不可能躲进密室,甚至,他若是躲进了密室,凶手恐怕会将韩府掘地三尺,将他找出来。”
  墨若璧瞪大双眼:“你是说,那些杀手是专为了父亲而来?”
  安亦池沉声道:
  “还不能下定论,但从目前的迹象看来,杀手在找某一样东西,韩太医和韩医正临死前都受过伤,如果单纯杀人,并不需要杀人前先伤人,尤其是在时间并不充分的情况下。”
  墨若璧不解,墨池解释:“他的意思是,祖父和大伯父曾被人拷打过,应该是逼问他们交出什么东西!”
  墨若璧有瞬间的愣怔,但接着摇头自言自语:“不可能,外人不可能知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推演之术

  安亦池知道自己不好出声询问,只沉默不语。
  墨池看着独自出神的父亲,出声提醒道:“爹爹,你说的是何事不可能被外人知道?”
  墨若璧却闭上眼睛,皱眉思索起来。墨池还想再问,安亦池给了她一个制止的眼神。
  四人都不说话,屋子里一时之间安静的鸦雀无声。
  窗外狂风呼啸,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良久,墨若璧睁开眼,平日里总是很平和的双眸中透着极大的挣扎与痛苦,好半天,他才最终下定决心,看着安亦池道:
  “我韩氏一族每隔四五代人,便会出现一位推演奇才,这一点,之前我已经告诉过池儿。推演之术,实为泄露天机之举,因此,我韩氏一族历经过不少劫难。而且到父亲这一代,人丁已经凋落至父亲与伯父二人。
  池儿可是奇怪为父从未提过你伯祖父?还有,为父当年为何离开长安,常居于宜阳?而且,为何你们都随了墨姓,回长安这么久,为父也没有让你们入族谱,恢复韩姓?”
  墨池问道:“爹爹不是说,因为祖父做错了事情,父亲一怒之下才离开的吗?而且,若父亲不愿被祖父找到,隐姓埋名不是最好的打算吗?”
  墨若璧摇头:“这只是蒙蔽外人的借口罢了。敬渊可能猜到?”
  安亦池回答道:“伯父,敬渊斗胆猜测,原因可与推演之术带来的劫难有关?”
  “你很睿智,的确与推演之术有关,韩氏第九代嫡子,推演出韩氏十五代到二十代之间,会出现一位撼动天下之逆徒,此子生而灵动,有触类旁通之能。一旦搅动天下,便会祸及天下苍生,最终导致改朝换代。”
  墨若璧说道这儿,安亦池眯眼看向了墨池。很快,目光又转向了墨若璧。
  只听墨若璧继续道:
  “我韩氏一族从来忠君爱国,此预言便如刀头剑首,随时会给我一族刻上反贼二字。因此,祖上家训,从十五代起,直至二十代。将家族中最聪颖杰出的子孙带离长安,改母性,从此永不得再入族谱。”
  墨池愤愤道:“所以,您就是第十八代中被逐出长安的子孙吗?而且,即使回来长安,也不能入族谱,恢复韩姓!”
  墨若璧闭上眼,柳顺娘将手中的热茶递给他,他端过来一饮而尽,才继续说道:
  “当年你祖父迟迟不愿让为父离开长安,一方面,是怜惜为父早早失母,因此多留为父几年,再有,因为你祖父也是推演之人,他的推演,大约才是这次凶手下手的主因。”
  他说到这儿,看向墨池的眼神十分复杂:“你祖父推演出,至多十年,本朝命数必尽。自有新朝会取代大陈。”
  安亦池突然插话道:“伯父,韩府的这个秘密,有文字记录在册吗?还是只依靠世代口口相传?”
  墨若璧自嘲一笑:
  “正是有文字记录在册,恐怕才招来了这些恶魔。那册子算我韩氏的另一本族谱。恐怕有人已经窥见一斑,才想将我全府灭门,尤其是我府中男儿,是对方必杀的对象。”
  “那册子如今可在池儿二伯父的手里。”安亦池又问道。
  墨若璧点头:“父亲唯恐皇上有一天会清算当年夺嫡的有功之臣,便让二哥带着册子远离了长安。”
  说到这儿,韩府这场大火、这五十二个冤魂的性命,似乎已经找到了冤亲债主。
  墨池突然站起身,咬牙道:“皇帝老儿若是想要韩府一族的性命,只管光明正大的拿去便罢,为何非要搞这的如此卑鄙阴暗。”
  墨若璧双眸黯淡,长叹一声道:
  “若这次真是皇上寻到了蛛丝马迹,要将我韩氏斩草除根,也是我韩氏一族命数到了尽头。依皇上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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