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霸宋西门庆-第19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荆忠便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小将亲自给大人断后!谅那张清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何敢追来?”
高俅大喜,哽咽道:“荆节度,你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你真真是我重生的父母,再长的爹娘,只要回到东京,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有我的一碗米饭,就有你的半碗;有我的一匙凉水,就有你的半勺……”
荆忠心道:“娘的!在这里还是父母爹娘,一回到东京就变成亲兄弟了!这折价也太快了吧?”
面子上却义正辞严地道:“大人快走!我荆忠岂是那等挟恩市惠的人?”
在高俅的千恩万谢声中,官军向东平府方向退走。荆忠提了大刀,亲自殿后押阵,搔首弄姿处,果然是三军却步扬眉看,万骑勒马瞪眼瞧,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待官兵退尽了,丁得孙问张清道:“将军,高俅那害民贼就在眼前,何不人马一掩而上,先施弩箭,再用刀斧,若还收拾不了这些残兵,小的们甘把人头双手奉上!可现在——如何放他们走了?”龚旺也在旁边连连点头。
张清悠然道:“你们舍不得这注大功劳,所以才牢骚满腹是不是?”
龚旺、丁得孙被说中了心思,二人都赧然了。张清这才道:“你们在讲武堂里也学过了——世之名将,意在求全胜,纵然做不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但也讲究个兵不钝而利可全——如果方才咱们掩杀上去,高俅人马困兽犹斗,必然与我死战,那时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这赔本买卖咱们不做它!且让那荆忠将高俅这害民贼引到东平府去,依着咱们西门元帅之计,自有人做那害民贼的冤家!”
龚旺听了虽然心服,但还是禁不住嘲戏张清道:“将军!您现在可不象是带兵打仗的人,倒成了个跑生意的货郎了!张口闭口就是利字,做得好大买卖!”
张清大笑:“打仗就是做买卖啊!这回高俅这害民贼进剿梁山,四下里州郡的老百姓可倒了大霉,不知多少粮田被荡成了白地,今年山寨粮食的收入必然锐减,那时又不知要掏多少钱去填这个窟窿——我这里少射一枝箭,少死一个人,就是替咱们山寨省了一笔开支——要不精打细算着,金山银海也不搂打仗花啊!”
当张清他们在这里精打细算的时候,高俅等一行车马军卒正走在通往东平府的大路上。突然间,当道又是一声炮响,一彪人马拦路摆开,为首一将,手提双枪,昂然出阵,大喝道:“贼子休走!”这正是:
先以飞石弹走兽,后把温火烤贪狼。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63章 东平府里酒正香
眼见拦路人马雄壮,高俅抖抖索索不能言,还是完成了断后任务赶上来的荆忠飞马越前,大喝道:“尔等何人,敢对当朝太尉大人无礼?”
一听此言,拦路人马为首大将甩镫下马,竖了双枪,向高俅躬身唱喏道:“原来是太尉大人到了,恕小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小将是郓州东平府程万里太守治下,听得今日里两军交战,程太守放心不下,因此命小将出来打探消息,不想却碰上了太尉大人。”
听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高俅的脸色这才活泛起来,有求于人之下,说话都客气了许多:“这位将军免礼,却不知你高姓大名啊?”
那将军道:“回禀太尉大人,小将姓董名平,是东平府的兵马都监。”
话音未落,闻焕章已经大叫起来:“董平?莫非就是那个号称‘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的双枪将董平吗?”
董平款款转向闻焕章,揖礼道:“正是小将,想不到贱名亦曾有辱尊听。”
闻焕章听了,失魂落魄,指着董平颤声道:“你……你不是已经阵前降了梁山了吗?怎的又跑来了这里?”
党世英听了,顾不得鼻酸眼花,先掣腰刀在手,挡在高俅身前大叫一声:“保护大人!”
高俅心下安慰:“到底还是狗儿爱我!”
官军队上看看一阵骚然,董平却是不慌不忙,高声道:“大人且休误会,这里有个缘故。”
高俅壮着胆子道:“有甚么误会了的缘故,你且说来。”
董平道:“小将确曾降过梁山,但那是形势逼人,情非得已,只好虚与委蛇罢了。大人请想,小将是东平府程太守的女婿,如何肯与贼人一体同心?因此身在曹营心在汉,当初青州城下梁中书与梁山贼人大战,小将就曾里应外合,暗中通风报信,暗破了贼人一阵。本来依小将的意愿,既已将功赎罪,就当复归朝廷才对,但梁中书和程太守皆欲小将伏于梁山,再做内应,小将没奈何,只得勉力而行——正好今日太尉大人进剿梁山,正是小将拨云见日的时候,因此这才反下梁山,重回朝廷效力。此中详情,还望太尉大人明察!”
听董平说得情真意切,不由得高俅不信——如今兵凶战危,如若不信,董平翻脸动起手来,又是一场惊恐。眼看形势逼人,只好火烧眉毛,且顾眼下,葫芦提的信了,虚与委蛇中,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说了,如果董平说的是真的呢?那岂不是上上大吉?
于是高俅便道:“原来董将军如此用心良苦,足见忠义过人——却不知为何挡住了本大人的去路?”
董平惶恐道:“小将如何敢来阻挡太尉大人道路?皆是奉了我家岳丈之命,要以实际行动遥壮太尉大人剿匪的声势,因此小将每日引兵在境内巡哨弹压,免得有刁民煽颠起来,却不误了天朝的大事?不想却迎头碰上了太尉大人,小将一时鲁莽误会,该死!该死!”
正说着话,却听有人大声吆喝:“儿辈不得无礼!”叫声中有一官风风火火而来,正是东平府太守大人程万里亲身而至。
一见是曾经和自己有过行贿纳贿关系的程万里,高俅的心马上就放了下来,看来这董平说的都是真的了,于是高俅亲自拍马迎上:“程太守,前日一别,可想死本大人了!”
程万里上前拉了高俅的手,亦是深情款款地道:“近日太尉大人和梁山贼寇交战,下官只觉得心惊肉跳,夙兴夜寐,皆不得安,于是便派了小婿带了人马,来往巡视,不想苍天有眼,真的接应到了大人——不敢请问大人,这剿匪之事……?”
高俅脸上一红,支吾道:“这个……这个……唉!朝廷养士百年,不想养出了一群废物。他们平时吃空饷,战时则揪些老弱充数,本太尉一时不察,深受其害,弄得如今一败涂地,仓惶于歧路,再休提名士风流……”
眼看高俅说得无比沉痛,程万里急忙安慰呵护道:“太尉大人休要伤心,昔年楚汉交兵,汉家多败,然最后还不是打得楚霸王乌江自刎?今日太尉大人虽暂时失利,却不可折了锐气,下官荒州就在前方不远,敢请太尉大人前往歇马,就此重整金鼓,再竖旗枪,表奏朝廷,多发救兵,那时再与贼人决一死战!”
高俅听程万里如此善解人意,不由得涕泪交零:“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程太守也!待回到东京,碰上官家心情欢畅的时候,我高俅一定要仗义进言,替大人挣一个大学士回来!”
两下里说到情浓之处,真真是如同蜜里调油一般,当下程万里盛情邀请高俅莅临东平府指导工作,高俅欣然从之,两下里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迤逦往东平府来。
闻焕章看着前方程太守和高太尉言笑甚欢的背影,又看看勒兵在一旁保驾的双枪将董平,心下狐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不安之下,凑到党世英马前,低声道:“党兄弟啊!到了东平府,咱们可得小心!”
党世英捂着被打花了的脸,瓮声瓮气地道:“这个何消闻先生你吩咐?咱们肯定得防备梁山草寇穷追不舍!哼哼!等大人上了本,朝廷发来了救兵,我党世英必报今日之仇!”
闻焕章心里虽然在骂:“这个浑人!”但还是得指点迷津道:“党兄弟啊!我只恐祸患不在梁山,而在东平府内也!这程万里和那个曾经的降将双枪将董平,来得也忒巧了吧?咱们可得灵醒点儿!”
党世英听着正一个激灵,旁边的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悄声接口了:“党统制闻参谋尽管放心,若有变故,放着小将的兵马在此护驾,必然能保得大家平安!”
见荆忠如此仗义,闻焕章心中大定,谢道:“太尉大人的安危,全仰仗荆节度了!”
一路行到东平府,进城时,程万里道:“太尉大人光降,鄙州蓬荜生辉,只是——这东平府地方狭小,如何能安得如此多兵马?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闻焕章心道:“来了!”当下胳膊肘左右开弓,轻轻地碰了党世英和荆忠各一下,让二人做好随机应变、据理力争的准备。
高俅除了奉承上意是一流高手,遇事就是个最没主意的,听程万里这么一说,便把眼来觑闻焕章,口中则应道:“是啊!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还未等闻焕章见缝插针,程万里就抢着道:“不如这样吧!太尉大人的兵马远来是客,就请入州城歇马,却让小婿引本州兵往城外驻扎,若梁山追兵到来,也能抵挡一阵,为大人争取个临敌观阵的空档——却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听了这话,闻焕章、党世英面面相觑,一时作声不得。闻焕章最怕程万里让自家人马驻在城外,却赚高俅入城,那时一声令下,摔杯为号,便有千军万马,远水岂能解近渴?但现在,程太守却把东平府放了空城,请自家人马入驻,显见得并无二意——难道自己真的犯了多疑?错怪了程万里、董平翁婿不成?
如此优渥的条件象馅饼一样从天上掉了下来,高俅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点头道:“强宾不压主,任凭程兄裁处便是!”
于是程万里命董平率领东平府军马,离城十里下寨,以备梁山人马入寇,高俅、闻焕章、党世英、荆忠引本部人马,鱼贯入城,兵士自往城中军营驻地安歇,高俅等一干人,却随程万里进州衙里来。
闻焕章看程万里安排,实无恶意,心中嘀咕道:“也罢!只要这座城由我们的兵马控制起来,纵然这程太守生了甚么三心二意,他也是孤掌难鸣,不足为虑!”
进了州衙,程万里一声令下,府中大排筵宴,款待众位贵人。趁着开席前高俅和程万里说话的工夫,荆忠将闻焕章和党世英一拉,悄声道:“闻先生,要不要我和党统制先把城里的防务安排一下?”
闻焕章听了大悦:“荆节度此言有理,梁山贼人说不定旦夕即至,若不先备,必有后忧——既如此,一切就偏劳二位了!”
于是荆忠和党世英就以备贼的名义,向高俅请令布置城防。高俅自无不允,程万里也热情地派出了城中主事的官吏相助,并连声道:“二位将军忙完公事,早些回来,宴上专等敬酒!”
荆忠和党世英在本地官吏的协助下,自去安排城防,偏生高俅的嫡系人马听到要自家上城墙,喝冷风,就怨声载道起来。荆忠就卖党世英一个面子,高俅嫡系人马尽皆缩在城内军营中高乐,却让自己部下的那些人马在城中各处顶缸,党世英见荆忠如此识做,自是称谢不迭。
将城中防务粗略一番布置,荆忠和党世英复回州衙,程万里和高俅、闻焕章正喝得酒逢知己千杯少,一见荆忠党世英回来了,如获至宝,急忙拉着二人入席。
又喝了一个时辰,众人都有些高了。高俅便吹嘘起来:“我幼时学得相扑,天下无对!”
程万里眼睛也斜了,也吹道:“相扑算得甚么?我幼时学得朝真降圣,只消一声号令,就能请来天兵天将!”
高俅听了,哪里相信?便鼓噪起来:“程兄你吹牛不上税!现放着这席上恁多人,你却请个天兵天将出来?”
程万里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叫道:“这有何难?众位上眼!”说着手一扬,“啪”的一声,将酒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有分教:
阵上交锋真辛苦,瓮中捉鳖最轻松。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64章 太尉梦
好好的一件瓷器,说摔就摔了,倒把席上众人吓了一跳。高俅便道:“程兄,你醉了!”
程万里笑得有点狂:“哈哈哈——下官可是酒醉心明呐!太尉大人想看的天兵天将,我已经给你请出来了!”
“嗯?”高俅一时间莫名其妙,眨巴了几下醉眼,顺着程万里的目光转头往门口一看,却见一个人笑吟吟地正站在那里,微微抱拳道:“太尉大人高乐啊!”
高俅醉眼昏花,一时认不清楚,口中兀自道:“你便是程太守请来的天兵?我看你也不生三头,未长六臂,哪里有象天兵的地方了?若真有好戏法儿,就在这宴前耍几个出来,若入得本大人法眼时,必然重重有赏!”
那人笑道:“既然太尉大人要看戏法儿,那我就耍一个出来!我数一二三,大人身边这两位手里的酒杯就要摔到地上了——一二三!尔等还不束手,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就听“啪啪”两响,高俅身边闻焕章和党世英手里的酒杯齐齐落地。高俅大喜,拍手道:“好!好戏法!精绝!妙绝!”
却不防眼前一暗,原来党世英已经跌跌撞撞地挡在了自己身前,大叫道:“大人小心!这厮是梁山匪首西门庆!”
高俅眯了眼,大着舌头道:“党啊!你唚多了黄汤不挺尸,说甚么有天没日头的胡话?西门庆还在三才天地阵里吃灰尘呢!哪里就能进了咱们这固若金汤的郓州东平府?且一边坐了,莫阻了我看戏法儿的兴头儿!”
其实高俅有所不知,三才天地阵一破,左军关胜献徐京首级,右军林冲献梅展首级,呼延庆献上韩存保盔甲马匹,小李广花荣献项元镇首级,卢俊义献周昂、丘岳首级,张顺献刘梦龙首级……梁山人马踊跃献功,一时间人头堆如山积,筑几座京观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羽翼虽翦,首恶未除,西门庆详察之下,除了老将王焕负隅顽抗,现被梁山人马包围外,王文德、张开两个节度使乱军中跑得不知去向,这倒也罢了——高俅却也突然从大阵中蒸发,真真岂有此理!
正在四处寻找蛛丝马迹之时,有没羽箭张清派人飞马传讯,说依照元帅布置行事,又有荆忠里应外合,已经将高俅一行人赚进了东平府。西门庆众好汉听了大喜,急行军便往东平府这里来。
离东平府十里远,董平接着,便来城下叫开门。守门的都是荆忠安排的人马,事先都已经吩咐好了——东平董都监若要进城时,不得延迟怠慢,否则误了军机大事,是要扣饷钱的。
所以董平人刚往城下一站,城门就开了,梁山人马趁虚而入,兵不血刃控制了城里城外,没费吹灰之力。
自有大将引兵去收割高俅本部人马,西门庆则带一干好汉直往州衙里来。听到程太守正在宴客,西门庆是个讲礼貌的,便先让程万里的心腹人通报。程家人借传菜献果的机会在程万里身边附耳一说,太守大人大喜之余,如释重负,正好高俅自我吹嘘相扑天下无对,程万里便借题发挥,说出朝真降圣、遣将拘神的话来,听着就跟个大师一样。高俅自然不信,于是程万里顺水推舟,摔杯为号,西门庆施施然而入,悠然一笑间,程万里点头,荆忠会意,闻焕章、党世英惊破狗胆,只有高俅还蒙在酒底,懵然不知世道已变。
眼看酒席上气氛陡然凝重,西门庆笑道:“大家且轻松些——党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站在这里,阻了太尉欲穷千里目,你心下也过意得去?还是坐了说话的好。”
说着一袖挥出,势挟劲风,喝得头重脚轻的党世英一个趔趄直往后摔出去,正倒在自家椅子里,梁山小喽啰不动声色地上前,左右扶住,党世英再莫想挣扎。
高俅拍掌大笑:“好!好戏法儿!妙绝!精绝!狗儿啊!今天你逗大人我开心,受累不浅,等回到东京,自然有你的好处!”
这时的党世英被西门庆一袖之力逼得胸闷气短,只顾喘息,哪里说得出话来?
而闻焕章更是识时务的俊杰,龟缩在自家椅子里,安静得象一座坐禅进行时的寺庙一样。
西门庆拉跑椅子往席上一坐,自顾自倒杯酒喝了,高俅在旁边大睁着惺忪的醉眼看着,嘻笑道:“你这厮,却好大胆!放着本大人虎威,居然三不知的就敢坐上来?不过也罢了——本大人平易近人,与民同乐,今日便许你同席饮酒,也算是你祖上积德,三世修来的造化!哈哈哈!本太尉如此随和,你肚里还有甚么好戏法儿的话,再耍几个出来!”
众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醉态可掬的高俅,心中都道:“这厮合死!”
西门庆提起酒壶,笑道:“正有个醒酒的戏法儿,要给太尉大人鉴赏。”
高俅逸兴横飞,大叫道:“戏法安出?快快耍来!”
西门庆哈哈大笑,提了酒壶,手臂一长,一壶酒直倒进高俅后脖子里去,同时漫声吟道:“水冷酒,一点,两点、三点……”
高俅“呃”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直蹦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指着西门庆怒喝道:“好你个登鼻子上脸的刁民!你吃了熊心,吞了豹胆,竟敢冒犯本大人?!”
西门庆不理他,却向程万里道:“方才那上联,太守可有对否?”
程万里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出身,也是一身才学,小小对联,倒也难他不倒。闻言只是略一沉吟,便应声道:“下官有对了,还请公子指正——丁香花,百头、千头、万头!”
西门庆大笑道:“好!好!这才是精绝!妙绝!太守高才,吾当与太尉大人共浮一大白!”
说着,又从桌上提起壶酒来,喝了一大口,又噀了一大口,一回头,如天龙施雨,“噗”的一大口,直喷得还在那里效小丑跳梁的高俅满头满脸。
受了这两路夹攻,晕陶陶的高俅总算清醒了,勉强晃着脑袋,把酒水和醉意都抛开去,定睛仔细一看——太尉大人顿时吓得大跳了起来,当场便刷新了北宋男子跳高纪录——只是落地后三条腿都软得像松糕一样,再不能立直,只得把体重嫁祸在椅子上,哆嗦做一堆儿。
众人正为当朝太尉的胆量啧啧称奇时,突然高俅回光返照一般直跳了起来,哈哈大笑,竟似换了个人一般。
“莫非此人惊吓过度,失心疯了?”正当所有人都作如是观的时候,却听高俅得意洋洋地道:“这必是我喝醉睡着了,才在梦里见到了西门庆!可恨西门庆这厮!饿狼一样撵着我,连梦里也不放过——待我施展起我天下无双的相扑法来,也给他个厉害尝尝!”
听高俅这么一说,众人大觉有趣,都袖手含笑而观。
就见高俅气势汹汹地挽了袖子,作势要向西门庆扑去。西门庆双手扠腰,等着高俅上来作死。
谁知高俅雷声大雨点小,摆了几番英姿后,逡巡不进,只是向西门庆道:“你这厮,可知我高二的好身手?若识相的,速速从爷梦中退散了去,我不赶你!”
众人忍不住都笑。高俅大怒,喝道:“敢哂笑当朝太尉,你们活得不耐烦啦?!”
一转头,却看到了程万里,高俅大喜,忙叫道:“程兄!你是朝廷的命官,就算在梦里,这捉拿贼人,你也是有责的——西门庆这厮就在咱们眼前,岂能放他走了?程兄你且上前,兄弟我在后面给你助威,从精神上支援你!”
比起笑得肆无忌惮的梁山好汉来,程万里还保持了些矜持的文士气度。听到高俅的点将后,程万里勉强抑制住自家想要嘣嘣乱蹦的脸部肌肉,正色道:“太尉大人,在下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却比不得太尉大人有拔山扛鼎之力,降龙伏虎之能——这捉贼的事,还是太尉大人您能者多劳吧!”
高俅最听不得好话,程万里舌灿莲花之下,高俅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四十两,当下笑道:“原来程兄也知道本大人是拔山扛鼎的项羽,降龙伏虎的罗汉?”
程万里心道:“都说此人不学无术,想不到他还知道一半个典故,也算是难为他了!”当下正色道:“太尉大人的武勇,我辈都是久仰的了!”
众梁山好汉也跟着在旁边乱叫:“就是就是!太尉大人撒尿能在土地上冲井,放屁能在床板上打洞,我们都是久仰的了!”
高俅笑得嘴也合不拢,文质彬彬地四下里拱手:“誉扬太过!誉扬太过!哈哈哈!既然你们都听说过本大人的威名,今日本大人便露两手给你们瞧瞧!这便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也是你们祖上积德的造化啊!”
说着,高俅两膀摇开,抡圆了王八拳直冲西门庆扑了上来,口中兀自大叫道:“西门庆休走!当朝太尉高俅在此!”这正是:
蚂蚁伸腿绊猛虎,虾米吹须捆神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65章 梦中梦
在众人的鼓噪声里,高俅象见了肉骨头的狗一样冲西门庆扑了上来。
西门庆当然不是肉骨头,他的骨头很硬,属于能把牙硌下来的那一种。
“噌”的一下,西门庆把高俅伸过来的手拽住了,因势利导之下,把这位相扑天下无对的当朝太尉扭捽个结实,只一跤,攧翻在地板上。
这一扑,唤做守命扑,是西门庆不久前从浪子燕青那里习到的绝技,今天用在高俅身上,实属于是杀鸡用牛刀了。高俅被这一跤摔得几乎闭了气,做一堆儿伏在地上,半晌挣挫不起。
众人的哄笑声中,西门庆一边拿丝巾擦手,一边佯怒道:“尔等实在无礼,竟然让朝廷的太尉大人趴在地上,也没人去扶——难道你们以为堂堂高太尉是碰瓷儿的吗?”
便有人笑应道:“哥哥容禀,碰瓷儿这活计,当年还没发家的高太尉又不是没做过——所以小弟们只敢看,不敢扶,倒不是俺们道德沦丧,实在是被讹上了赔不起呀!”
西门庆掷开手巾,笑骂道:“少扯你娘的臊了!让贵宾趴在地上,岂是咱们梁山的待客之道?来人哪!赶紧把太尉大人扶起来——就算被讹上了,也都包在我的身上!”
两个小喽啰便嘻笑着上前,将高俅从地上拎了起来。可怜高太尉自从发家致富后,过的是衣蟒腰玉的生活,在席丰履厚中娇生惯养,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碰瓷儿时筋强骨健的高毬高二了。这两个小喽啰一派粗人,好象开剥死猪一样把高俅从地下往起硬拎,这叫已经习惯于丫环侍女纤纤玉手的当朝太尉如何能禁得住?被西门庆一摔之下攒在身体内部的痛楚好象突然间发散了出来,在骨髓深处爆放出卷起千堆血的大浪淘沙——高俅大叫一声:“痛煞吾也!”两眼一翻,就此晕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俅终于清醒了过来。还没睁眼,鼻中就先闻到一阵香气,高俅识货,知道这是来自海外的龙涎香,值老鼻子钱了。香气清神醒脑,让高俅马上回想起了一切:“老子和东平府太守程万里喝酒,喝醉了,居然做了个可怕的噩梦——西门庆!本大人记住你了,今生今世,咱们势不两立!”
蠕动了一下身子,只觉得像在云端里一样,身下铺的,身上盖的,都是温软顺滑的天丝锦缎被褥,躺在其中,真有乐不思蜀之感。本来清醒的高俅被这种感觉一拥,迷迷瞪瞪差点儿又睡了过去,心下模模糊糊地想道:“这程太守好会享福,连我这个做客人的都如此待遇,那他自己却还了得?”
不提防乐极生悲,正蠕动到惬意处,背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差点儿疼得太尉大人便便失禁,高俅大叫一声:“哎哟!我的妈啊!”其声尖厉,有穿云裂石之韵。
一声大叫之后,就听帐外一阵人声响动,然后一个声音关切地问道:“太尉大人醒了?身体可安好么?”
高俅转头一看,红绡帐外是一个精乖的小厮伺候在那里,高俅呲牙咧嘴地问:“你是哪个?竟然敢站在本大人床头边,难道不知本太尉好梦中杀人吗?”
那小厮听着,急忙连退三步,这才向百丈红绡围夜玉的高俅躬身施礼道:“小子玳安,奉我家主人之命,在此侍候太尉大人。”
高俅“嘶嘶”吸气:“叫你家程太守赶紧给本太尉请个太医来!他娘的!可疼死老子了!”
玳安小厮一笑,施礼道:“我这便禀告我家主人去!”说着,撮风一样跑了。
不一会儿,玳安引着一个先生背了个药箱进来了,这小厮快手快脚地钩了帐帘儿,搬了锦凳,那先生在床边落坐,只向高俅脸上一望,便笑道:“恭喜太尉大人,背上之伤已经无恙了!”
高俅含着楚楚动人的泪花儿道:“说什么无恙,却还不是疼得本大人要死要活?”
那先生温声安慰道:“这是血脉行开后的痛楚,与淤血积于内的隐隐作痛大大不同。”
高俅恨道:“管你好痛坏痛,在我看来也是一般——你这鸟大夫赶紧让我不痛,否则本太尉一怒,只怕你全家吃罪不起!”
那先生笑道:“这有何难?不过多费一岾老膏药罢了!”
说着,让高俅俯趴在床上,玳安帮着卷起背上衣服,那先生取出一张膏药来,在火上细细烘焙了半天,然后“啪”的一下贴到了高俅背上。
高俅只觉得膏药所在之处,一股热力行开,当即将那股疼痛感驱散了,一时间全身上下暖洋洋的,舒服得太尉大人直哼哼。抱着枕头,高俅用鼻腔说道:“不错!真不错!你这大夫倒还有两把刷子,还真刷出成绩来了——你姓什么呀?本大人回了东京,高兴时在天子面前歪歪嘴,也给你弄道敕命回来!”
那先生闻言,并没有欢喜得扑翻身拜倒做五体投地状,仅仅只是一笑:“在下姓安,医术低劣,哪里受得起太尉大人的保举?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如今太尉大人伤势尽复,且静心休养,小的先退下了!”
高俅目送此人昂然出门,并没有一分奴才相,不能让自己引为笑乐,心下不满,便冷哼一声,向玳安道:“你家主人请来的好太医,竟然敢对本太尉如此无礼?!”
玳安丈二的小厮摸不着头脑,只好连连赔笑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静心休养,保重贵体为上!”
高俅还想发飙,但架不住肚子饿了,于是暂时摄了火气,支使着玳安服侍自己用饭。饭来后,高俅见清汤寡水,连个油星儿都没有,大为不满,玳安道:“这是专业的病号饭,我家主人吩咐了,这两天不给大人见荦腥,这也是为大人的玉体着想!”
没办法,高俅只好一边吃一边嘀咕:“老子的爹死得骨殖都寒了,没想到在这东平府又蹦出一爹来!连老子吃饭都要管着——他娘的!”
吃了饭,肚里有食,背上有药,高俅只觉得全身都软乎乎的,一股困意上来,于是又一头栽歪进床铺里头去了。自始至终,他也没开口问一问现在的时间局势。
不过也难怪,这人本身就是一混吃等死的流氓弄臣,指望他有时间意识、有大局观念,简直是缘木求鱼之想。
也不知睡了多久,高俅终于不情不愿地从美梦中苏醒过来。这时他只觉得四肢冰冷,五肢生硬,于是便咂吧着嘴念叨:“这程太守!怪不得他熬到现在也只是个小小的太守,没能进京面圣——也不知给本大人放一个暖被窝的美人儿在身边下火,他这官做得也太失败了——没有小姐,大姐也行啊!东平府实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