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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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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果然中了西门庆的言语埋伏,顺口就道:“那些人被我师傅用五行遁术引走了,现在还只是在阵势里兜圈子呢,性命倒是无碍。”

西门庆的好奇心也是蓬勃而生,追问道:“姑娘的师傅也来了吗?不敢请教尊姓大名?”

折小青衣袖一拂,转身就走,只抛下一串风铃般的言语:“看了我师傅书信,来龙去脉自解!”话音犹在耳,她的背影渐渐在小山冈下隐没。

燕青这时终于反应过来,大叫道:“小青,等等我!等等我啊!”叫声中,他的行动能力总算恢复了,胳膊腿又是自个儿的了——可是等他急冲冲追过去时,折小青已经溜得连影子都没了。

孤零零站在半山坡上,燕青真是欲哭无泪,一时只恨起自己反应迟钝,小青只在眼前打了个转儿,就又无影无踪了,两个人分别一世,竟然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恍若金玉失色,珠宝无光,让人看了就替他难受。西门庆急忙将他哄回来:“小乙不必垂头丧气,只怕青姑娘不来,她既然来了,还能走得到哪里去?咱们且先看信,信中肯定有找到她的线索。”

燕青摇头道:“小青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小弟我却是没那个跟着她的本事——说不得,过了这些天,小弟也要闭关了!因为觉醒了前世,小弟脑海中多了很多仙传绝学——御剑术、万剑诀、天剑、剑神……从今天起,小弟就要从气疗术重新修起,定要成为配得上小青的人!”

西门庆喝彩道:“神仙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这才是逍遥转世的好志气,兄弟,哥哥支持你!”

立着誓,打着气,燕青随着西门庆回到晁盖身边看信。谁知一看之下,心凉了半截。

倒不是信中有甚么恩断义绝的冰言冷语,而是那封信本身就有古怪——那个信封非纸非革,竟不知是甚么材料做成的,其质微微透明,虽然能清清楚楚看到其中有一张笺纸,但这个信封本身却属天衣无缝,让人想打开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更不知当初那张信纸是怎样塞进去的。

更加令人挠头的是,信封上不着笔墨,只用朱砂写了四个鸟虫篆字——西门庆、晁盖、宋江、吴用、燕青围着这封信看了半天,又在众头领手中传递一遍,大家一个个称奇道怪,却始终看不破其中的玄机。

于是就有黑旋风李逵焦躁起来,喃喃骂道:“直娘贼!一封信儿,也恁的弄出这些古怪!且待俺铁牛扯它个粉碎!”

宋江、晁盖、西门庆诸人急忙喝止,但李逵蛮性发作时,哪管天地?揸开蒲扇大的黑手,揪了那封信就扯,四下里众人,都惊得呆了。

众人之所以惊呆,倒不是惊呆于李逵的生猛,而是震骇于那信封的坚韧。要知道李逵两膀一摇,有千斤之力,这一撕之下,便是贪官污吏的厚实脸皮,也能扯碎了——偏这个小小的信封却是任你力道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

燕青急了,流星一样冲上去,众人眼前只是一花,黑旋风已经直摔出八尺开外,跌了个眼睛生花,那封信早到了燕青手里。

李逵哼哼唧唧地摸着头,爬起身来,却不动气,只是嘀咕道:“好你个小乙兄弟!这一跤跌得我亲切,收拾一下,能刮下斤把猪油来!”在众人的懵然不解中,黑旋风呲牙咧嘴地从屁股后面摸出个被压碎了的猪蹄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折算下来,可不是斤把猪油吗?

如若是一般人打他,黑旋风纵然打不过,也早跟其人玩儿命了。但一来燕青是开膛的好手,李逵心下也服;二来燕青一身的好本事,小厮扑手到一跤,李逵早已经切磋怕了;三来知道自己撕信理亏,挨打也是活该——所以虽然吃了暴亏,黑旋风也只是置之不理了。

西门庆接过信来,对着光左看右看,那封信竟是夷然无损,一时间不由得啧啧称奇。当下道:“众兄弟休要急躁,欲解仙家秘,须问道行人——现今咱们山寨里放着一清先生在,还怕这哑谜儿来伤脑筋吗?”

一语提醒了梦中人,晁盖便道:“四泉兄弟说的是,咱们这便回山,将这封信面交一清先生,其谜自解!”

这回下山,梁山好汉来了十之八九,只有入云龙公孙胜和玉麒麟卢俊义没有来。原来卢俊义一刀宰了不贤的老婆后,自以为割绝了红尘,居然兴起出家的念头来。见公孙胜是个有道行的,于是便备了束脩之礼,非要拜公孙胜为师。

公孙胜好言相劝:“我观员外面相,却是富贵绵远中人,实非玄门气象。员外还是安心立志,将员外这二字真正撇了,辅佐梁山大义,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才是你终身的了局!”

卢俊义这时正钻在牛角尖儿里,怎得回头?还是百般纠缠哀恳。于是公孙胜便闭门不纳,卢俊义每日在他屋外立等,两个人就此耗上了,众人百般的解拆不开。

现在得西门庆点醒,众好汉再不停留,人马拔寨都起,急行军回转梁山。待军尘远去,山冈后却又转出折小青来,望着远处荡起的尘头,恨恨地跺脚,嘟着嘴埋怨道:“负心汉!薄幸郎!大木头!竟然也不知道来追我!”

想到恼怒处,折小青伸足冲着道旁的大石头残暴地乱踢,只踢得无辜的大石头簌簌发抖。

耍了半天小性子后,怨气略平了些儿,折小青这才收足不踢,只是兀自恨恨的,嘀咕道:“非罚他不可!”青光一散,人已无踪,这回是真的去了。这正是:

纵意花丛无留恋,直面玉人有徘徊。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69章 开封

燕青不知道小青已经惦记上他的不是了,兀自一个劲儿急匆匆地往梁山赶,骑在马上,心里只嫌马慢;过金沙滩坐船,肚内又嫌船慢,只恨不能缩地成寸。

终于上了山寨,燕青身先士卒,哗啦啦地往公孙胜住的地方飞奔,看在西门庆眼中,为情而暴走的浪子就跟个飞驰的火车头一样,足以碾压一切。

卢俊义的出现给燕青牌火车头合上了刹闸。卢俊义为拜公孙胜为师,正在公孙胜门前站地,只恨天上不下雪,也好让他借立雪之行来证明自家的心虔。就在这时,却见燕青风风火火在前,拉着西门庆晁盖宋江吴用等人来了。

“?”卢俊义大为不解,问道,“小乙,你这是……?”

燕青朗声回答道:“小青来我梁山下书,其书极尽神异,非一清先生不能解!”

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公孙胜紧闭的屋门已经被推开了,公孙胜头戴九梁冠,身披八卦袍,背负松文古定剑,仙风道骨地步出门来。

“无量天尊,该来的终于来了!”公孙胜宣了声道号后,伸手道,“书信何在?拿来我看。”

卢俊义虽然很想借缝插针,把握这个机会上前向公孙胜表白自己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诚意,但看了看西门庆、晁盖等人都是面色凝重,自己初来乍到,总不能因私废公,只好先暂时将拜师大计偃旗息鼓,相机再卷土重来。

燕青早已把折小青所下的书信交予公孙胜手上。书信一入公孙胜之手,便生一道清光,映照得周围众人须眉皆鉴,在一片称奇道怪声中,公孙胜面色凝重,慢慢点头叹息道:“好功力!好功力!真杰作也!”

见公孙胜居然开始对着这封信论起品相来了,燕青心急如焚,追问道:“先生,可能开封吗?”

公孙胜道:“欲要开封,尔等诸人且退开三丈。”

众人依言略退,以公孙胜为圆心围了个大圈子。就见公孙胜口唇翕动,念念有词于无声之中,然后那封奇信就如浮羽一般飘在空中,正与其人心口等齐。

此时那封信上清光愈加灿然,有如一轮方形之月,素辉下的公孙胜飘飘若仙。

公孙胜深吸一口罡气,脚下不丁不八,双目更加阖了起来。周围众人被他肃穆之姿所感染,无不静悄无声,敛气屏息,只恐惊扰了眼前这空灵的一幕。

吐纳数口,公孙胜吸气如长鲸,本来就雄壮的凛凛之躯更显得高大起来。聚气已足,公孙胜慢慢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上一星青光莹然,然后就见他手指一颤,已经是重重的一点捺了下去。

随着公孙胜手指的横竖撇捺,空中出现了一道龙章凤篆,其文光华皎然,与那封书信互相辉映,一时瑜亮,围观众人,早都看得呆了,至此时,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见公孙胜手指一弹,如道君挥去针叶上之朝露,那道龙章凤篆袅袅蠕蠕,向那封书信直覆了上去,两道光华一触,就听一阵幽深悠长的訇然声不绝于耳地响起,其音百变,时如列缺霹雳空谷回音,时若山峰丘峦崩摧毁折,那两道光华纠缠的方寸之间,竟似有仙人重立地风水火,正在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

也许已经过了三天,也许只是过了三刹那,两团光华终于圆融一体,清光青光,尽皆归于眩然。在一阵最后的“咯吱咔喳”声中,有若生锈的齿轮被绞响,书信之上,陡然光华大盛,虽清亮,却如月华璀璨,温和而不侵人,在那皑皑皎洁的光斑之内,泳泳溶溶,竟似有灵物在其中盘旋而动荡。

公孙胜轻叱一声“疾”,光波如裹上了山风的飞瀑流泉一般,在空中化散为残琼碎玉,而光波中银光大作,一声龙吟响,真腾起一条银色的蟠龙来。四下里众人,皆不约而同大讶一声,或诧然,或兴奋,或胆怯,或惕然……百态并作。

这条龙鳞爪修洁,银光闪烁,皎皎夺人的二目,在空中略飞旋一转,已是见风就长,浩浩然已成巨物。众人这时看得明白,原来这条龙并不具备实体,仅是由光波叠落而成,但其动静有神,活灵活现处,真是巧夺天工,而龙目龙口开阖,鳞甲爪牙舒放之间,俱有电光石火随其翩然而动,实在是真龙都没那么威风。

巨大的银龙盘旋在梁山,周边看到的小喽啰一时间惊倒无数。公孙胜面色凝重,手掐法诀,一阵施放,空气中荡漾起无数的波纹,如雨中水面,涟漪点点,正是于无声处听天籁。那条银龙蓦然间仰首向天,又发出一声清亮的吟啸,然后天空中突然云影一黯,一道不知多粗的闪电仿如盘古开天地时巨斧崩出的星屑,从九天迅捷无伦地直劈而下,声势煊赫,惊心动魄。

公孙胜大叫一声“去”,那条银龙奋然腾起,舒鳞展爪,迎着天空那一道闪电咆哮而去。瞬息间,一龙一电已经交汇,银龙张开巨口,舒展身躯,一刹那中已经与闪电纠缠成一处。众人心上一紧时,一声霹雳大响,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银龙闪电,俱已无踪,天空中白云破碎,似乎有天神刚刚挥犁犁过,那残迹仅仅是看着,都足以可畏可怖。

“呼——”这时公孙胜一口长气吐出,场中竟然疾风四合,旋起了小小的龙卷,蔚为奇观。

至此时,梁山众好汉终于回过神来,西门庆先抱拳叹为观止:“道长神术,果然不凡!小弟拜服!”

宋江把直了的眼睛重新揉成圆形,这才反驳西门庆道:“岂止是不凡而已?道长神技,简直就是震古烁今,天下独步!”

只有燕青面不改色——他前世的记忆已经觉醒,世面早见大了,方才的场面对别人来说是颇足以骇目,但对他而言实在算不得甚么——燕青只是追问道:“道长,那封信里,小青究竟说了些甚么?”

公孙胜挥了一把汗,慢慢道:“燕青小友,稍安勿躁,这封信并不是你那红颜知己所书,她只是下书而已,这封书信的制作者另有高人。”

西门庆心中一动,出言道:“正是!道长有所不知,小青姑娘的师傅也来了,而且他一出手,就把单廷珪、魏定国、皇甫端、段景住四位兄弟带领的人马摄到迷魂阵里去了,虽说性命无碍,但苦头或许要吃不少吧?”

公孙胜点头道:“这个自然,能制作出这一封信的圣手,五行遁法岂是等闲?莫说仅仅只是千人,便是一万人、十万人,也是覆手于掌股之间——啧啧!厉害!厉害!”

晁盖这时问道:“一清先生,你只说厉害,却不知又厉害在何处?”

公孙胜叹道:“制出这封信之人,当真厉害!还好他是光明磊落之辈,有心送信,无意伤人,否则方才龙蟠雷动,贫道一人之力,只怕护不得所有兄弟们周全。”

众人回想起那条巨大的银龙和那道恐怖的闪电,倒不由得后怕起来,吴用便道:“愿闻其详。”

公孙胜很乐于科普:“制作这封书信之人,所用材料却非俗世之纸,他竟用九天之上的雷屑,揉合了本命神火锻之,炼出了那等神异的材料,火不得烧,水不能浸,刀剑斧钺,俱伤它不得。”

戴宗听了骇然:“果然是神仙手段!”

公孙胜嘿然道:“若其人手段仅仅如此,倒也罢了,更神乎其神的是,他在这封信上,凝聚了甲木、庚金、壬水之阳雷,又封印了乙木、辛金、癸水之阴雷,六雷聚会,威力无穷,偏又在一封小小的书信载体中彼此相安无事——其人功力如何?”

戴宗此时,已是耸然动容了:“竟然如此?!竟可如此?!只是——五雷十类,为何只有甲乙木、庚辛金、壬癸水六雷,却没有丙丁火与戊己土四雷?”

公孙胜缓缓摇头:“贫道早说了,此人有心传信,无意伤人,所以只有六雷——金生水,水生木,旺木不被弱金所克,其术法便稳——若是十雷齐至,彼此生克勃发,其威力足以夷平这座山头了,此时安有众兄弟的命在?”

众人听着,寒毛皆竖。西门庆问道:“如此繁杂凶险的大术,道长却是如何破解?”

公孙胜反问道:“四泉兄弟可还记得信封上四个朱砂大字?”

西门庆道:“虽然记得,小弟却一个字也认不得!”

公孙胜叹道:“那四个鸟虫篆正是‘梁山亲启’四字古法。因此贫道以灵力凭空书‘梁山’两道篆箓之文,其纹中亦暗合阴雷阳雷极性转换之道——阴阳一交,俱都消解,化为精纯之能量,这才赋形为银龙,引动了九天雷罡之气——若非昔日恩师传我五雷天罡正法,今日焉能破解此书信?思之亦是侥幸!”

西门庆追问道:“说了半天,却不知制作这封书信之人为谁?”

公孙胜不慌不忙,说出这人名字来,这正是:

道破星月无光彩,说开江海有波涛。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70章 混世魔王

“制此信者,徐州芒砀山——樊瑞!”

公孙胜一言未毕,早有戴宗惊叫起来:“莫不是籍贯濮州,幼年隐入荒蛮修道,善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混世魔王樊瑞、樊全真?”

缓缓点头,公孙胜面色凝重:“正是此人!”

戴宗便把脚一顿,不顾高低,先叫起苦来。宋江奇道:“兄弟何故如此?”

“嗐”了一声,戴宗道:“公明哥哥你哪里晓得?这樊瑞却非等闲之辈可比,此人声名虽不显于绿林,却在修道之人中大名鼎鼎,赞其为魔道第一人亦是当之无愧。我只是不懂,那樊魔君自称三百六十傍门,傍门皆有正果,因此隐在芒砀山一心入道,不问世事,今日怎的同我梁山放对起来?”

公孙胜道:“戴院长难道忘了高唐州高廉不成?此人以左道之身,入世炼劫,却多行不义,先是兵败于梁山,后又丧生于无嗔大师之手——其人死后,一灵不昧,遂往芒砀山,哭诉于樊魔君座下。魔道中人,同气连枝,因此樊瑞这才动了无名,前来咱们梁山兴师问罪——在那封书信中,樊瑞说得明白,他此番前来,必当为高廉报仇!”

西门庆在旁边听着,大出意料之外,他开始还以为是折小青找到了夙世姻缘,因此禀过了师傅,樊瑞就兴师动众地跑来嫁徒弟了,其人以阵势困住了单廷珪、魏定国众人,只是显一显娘家人的势力手段,警告燕青别欺负自己的宝贝徒弟——谁知道猜了半天满不是那么回事,樊瑞竟然是替高廉报仇来的!

转世天星,料事十有九中,这最后一次却料错了,妈屄的这一错就关系到一千多条人命啊!西门庆再沉着不住了,急向公孙胜道:“糟了!单廷珪、魏定国、皇甫端、段景住四位兄弟带领的一千多人马如今落在了樊瑞手里,人命关天,还请道长速速出手相救!”

公孙胜安慰道:“这个却不需费心。道法高深到如樊魔君这个地步时,讲究的是修行中的定胎结丹,最忌伤生害命。樊魔君困住了这些人,只为示威,无意伤人,四泉兄弟不必这般提心吊胆,大惊小怪。”

燕青也在旁边道:“四泉哥哥,小青也说了,单将军魏将军他们虽然身陷阵法之中,但性命决计无碍的。”

西门庆正没好气,闻言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心道:“娘的!你这小子有异性没人性啊!只知道偏帮媳妇,将来肯定也是个跪搓板儿的料!”

郁闷之下,索性恶意道:“小乙兄弟你还挺悠闲啊!也不想想,青姑娘她师傅要和咱们梁山做个对头,这一来还肯把徒弟嫁给你吗?那时两边打起来,你们小俩口要不要同室操戈?那才叫左右为难呢!”

燕青虽然千伶百俐,但听了西门庆这半真半假之言,也不由得大上心事,一时踌躇道:“这可该当如何是好?”

西门庆不理他,转头问公孙胜道:“一清先生,樊瑞那封信里还说了些什么?”

公孙胜摊手道:“信中无繁言,诸般原委后只有一句——‘混世魔王樊瑞欲为高廉讨回公道,甲午日午时与梁山高人会猎于山前’。”

吴用皱眉道:“甲午日?可不就是明日吗?公明哥哥,天王哥哥,一清先生——事到如今,如之奈何?”

宋江翻了翻白眼,心道:“如之奈何?我怎么知道?而且加亮先生你可是军师啊!军师军师,事事前知,若不前知,你还做什么军师?这不是在众人面前露怯吗?”

晁盖沉吟不答,公孙胜却道:“此类魔道中人,非千军万马可夺胜也!明日贫道自去山前,会一会那樊魔君,就解了那高廉的因果。”

众人虽听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只是瞧着戴宗那难看的脸色,就知道此去必然有凶险。西门庆慨然道:“哪能让道长一人前去?那高廉是我师兄宰了的,今日被仇家寻上门儿来,若我这个做师弟的不出面,须丢了我师门龙潭寺的脸——小弟与道长同去!倒要会一会那位樊魔君,看看传说中的混世魔王有怎样的三头六臂!”

武松、焦挺、吕方、郭盛不约而同地道:“我陪哥哥(兄弟)前往!”众好汉亦纷纷自告奋勇起来。

西门庆摆手道:“此番不同于以往拔昆仑、夺赵帜,讲究一勇之力,那便用得着兄弟们。此去免不了要有一番大斗法,若非玄门中人,去了也是无益,因此众兄弟不必争了,你们守好山寨,静候我和道长好音足矣!”

武松皱眉道:“兄弟,你虽然这般说,但你自己可也不是玄门中人吧?若是勉强去了,实在叫人放心不下!”焦挺、吕方、郭盛众人随声附和。

西门庆大笑起来:“众兄弟休要忘了,我可是个转世天星呢!虽然被这肉体凡胎所累,仙家本事施展不出半成,但多多少少,总还有些抵挡之力,纵然帮不上道长的忙,却也不会成为负累——所以众兄弟不必怀有顾虑!”

武松等人听了西门庆之言,一个个面面相觑,倒也没的说了。这时人群一动,从后面挤进一个人来,嗫嚅着言道:“俺……俺也算是天星转世的,明日我陪兄弟去……如何?”

众人看时,此人却是地厨星武大郎。

自上梁山后,武大郎日子过得滋润,他提调梁山筵席,手下有唐牛儿和李小二打帮着他,收拾得精洁伙食,调和的滋味菜蔬,一山人吃着都喝彩,地厨星功德炊饼大名远扬,背后又有西门庆做靠山,谁敢再小看于他?再加上床上又收伏了潘金莲,现在武大郎的小日子过得真正是蜜里调油一般。

但毕竟人物生得矮丑,梁山每有大事,武大郎尽管也坐把交椅,却总是缩于人后,从不妄发一言。今日被天上的雷龙奇观引来,听了半晌后,已经明白了大概,此时突然听到西门庆要以身犯险,想起当初清河县兄弟结义时的誓言,武大郎虽然自知没本事,亦挺身而出——到了前方,别的做不了,替兄弟挡一挡雷,还是成的!

众人见排众而出的竟然是武大郎,他那身材的反差实在是忒大了点儿,很多人争些儿忍不住,就此失声笑出口来,只是碍着西门庆、武松的面子,这才生生憋回去了。

西门庆不意武大郎竟然也有这等勇毅豪侠的一面,一时间胸中暖融融的,在心底感慨道:“神行太保戴宗,虽无十分的道术,却也有些许本事,但慑于那混世魔王樊瑞的凶名,此时竟然缩在宋江身后,不敢则一声儿;我这结义的哥哥,本身并无半分能耐,只是为着一份兄弟间的情谊,便宁愿舍了好日子不过,与我去同死共死——这二人相貌有丑俊,个头分高矮,但人品上下,何异天渊?世间以貌取人者,安能不自羞矣?”

长叹一声,西门庆半跪屈身,以手扶武大郎之肩,四目平视,诚挚地说道:“大哥,你我兄弟,昔日结义时,誓言同生共死,哥哥今日不避雷霆,愿陪兄弟赴难,我很是欣慰。”

说到此处,却又将话风往轻松里一转:“……不过,哥哥你却把算盘打错了!兄弟此去,并非九死一生,哥哥何必把气氛搞这么悲壮?你只须精心整治一桌酒菜,与众兄弟等我安然归来,随后大家饮宴便是——天界时四大天魔王你我兄弟也曾会过,今日量一个小小的混世魔王,又何足道哉?”

武大郎是个老实憨厚人,被西门庆这么一说,顿时成了茶壶里煮饺子——有话也是倒不出来,只是翻来覆去地道:“这个……这个……”

这时,公孙胜笑道:“樊魔君纵号称是魔门第一人,但贫道持心守正,未必便输于了他,何况还有四泉兄弟转世天星之身助阵,明日摆阵,逢凶必能化吉,遇难亦可呈祥,众兄弟何必效如此女儿之态?”

倒不是梁山众好汉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而是那一条银龙和伴生的天雷声势实在是太过于浩大,令人触目惊心,不由得先在心里惊怵起来,再得戴宗一番惊乍,才弄得人心惶惶。此时见西门庆、公孙胜都是谈笑自若,举重若轻,众人才略安心了些儿。

燕青一直在旁边心神不定,此时决然道:“一清先生,四泉哥哥,小弟明日亦随二位同去如何?小弟虽然无能,但觉醒了前世记忆后,纵然仙剑难修,但是有两门‘冰心诀’和‘飞龙探云手’的功夫倒是颇有心得,定然成不了二位的负担!”

只看燕青那执拗的唇角,西门庆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叫他去他会去,不叫他去他偷着也会去——热恋中的家伙十成十都是这样,豁出破头,什么金钟,他们也敢撞啊!不过有这小子在,至少可以牵制一下对面那个精灵古怪的折小青,而且就算运气不好,燕青被对方生擒活拿了去,也不必担心他的性命安全,这倒是一笔蚀不了本钱的买卖。

西门庆转头看向公孙胜:“一清先生,怎样?”

公孙胜笑道:“四泉兄弟既然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又何必来问贫道?”

西门庆便叹了口气道:“唉!没办法了!对面既然有个折小青,原只有燕青兄弟才收服得住!小乙啊!明天若真说僵了斗法,你只消把青姑娘引走,便算你的头功,别的事你都不用管了!”

燕青大喜点头,说道:“既如此,小弟先告辞修炼去了,虽说是临阵磨枪磨不锋快,但光洁些也是好的。”

西门庆大笑道:“好一个小乙,你倒是满心的豁达!天王哥哥,明日便要与混世魔王见阵,我与一清先生也要养心中慧剑,运识海元神,滤意求静——所以这里的众兄弟,且都请退散了吧!”

晁盖向来对西门庆的未卜先知、公孙胜的神通道法深信不疑,明日他们二人联手,何坚不可摧,何敌不可破?因此心下更不犹疑,便招呼众人道:“兄弟们且散,让四泉贤弟和一清先生养静,明日给咱们梁山争个大大的彩头儿回来!”

众人答应一声,都去了。临行前,西门庆拉住武大郎、武松兄弟叮嘱道:“今天我不回家了,我家娘子那边,两位哥哥替我宽解,莫要叫她忧心,也莫要派丫环小厮来扰我心神。”

扈三娘在旁边幽幽地道:“忧心是一定的,岂是宽解所能奏效?”

西门庆只得道:“没办法,若还忧心时,只好烦劳二嫂嫂再帮我宽解宽解!”

扈三娘“哼”的一声,拉了同样忧心的铃涵先走了。武大郎、武松又叮咛了西门庆一番话,然后带了焦挺、吕方、郭盛、施恩等一众人也去了。

目送大家远去,西门庆叹了一口气,进到公孙胜的鹤轩里来,反手把门儿带上后,又叹了一口气。

公孙胜笑问道:“四泉兄弟何以少乐?”

西门庆这才放出愁容来,撇手道:“好我的道长啊!若说是三刀六洞,砍头挖眼,我西门庆都不惧,但明天却是要掐诀念咒,呼风唤雨,这些我可就抓瞎了——真不知道到了那时候,我当如何自处!”

公孙胜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兄弟你为何不明言,反而一意孤行地要随我前去见那樊魔君?”

西门庆摇头道:“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高廉那厮是我师兄亲手斩的,我若不出头,难道移祸到龙潭寺不成?再说那高廉是甚么个东西?杀他一万遍,我也蹦不出‘后悔’二字!那樊瑞不是说要替高廉讨个公道吗?那好啊!我便和他当面对一对,看看世上的公道在魔门那里究竟会扭曲成甚么样子!”

公孙胜听他越说越慷慨,越说越大声,点头微笑道:“就是如此——心中想得通达,气势便显凌锐——仗此气势,虽成千天魔,亦可往矣!”这正是:

只因慷慨怀正气,方敢磊落对天魔。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71章 异空相会

尽管对神仙斗法这样的事情说不上有多大的把握,但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到有十足把握才去做,那么就什么事也不用做了。

反正混世魔王樊瑞从行事来看,似乎并不象戴宗所说那样,属于穷凶极恶之辈,否则那封信里十雷齐动,把梁山炸个底朝天,岂不是更好?二来樊瑞这人似乎还肯讲道理,《水浒》原著中是这样,一听到梁山有仁有义,他马上就悔悟回头,与项充李衮归降了;今次收到的信中,也只是说要替高廉讨个公道,而不是说要为高廉报仇雪恨。

细节处往往就是决定事情成败的标尺。西门庆既然把握住了这些细微之处,他就宁愿去试一下,若能把樊瑞和他手下的八臂那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也收上梁山,这三位可都是有本事的,梁山必然如虎添翼,而且那时燕青和折小青一对欢喜冤家也能撮合到一起了。

退一万步说,明天谈判谈崩了,有公孙胜护着,不求胜,只是全身而退应该不难吧?如果公孙胜也露怯的话,西门庆还有秘密武器——这些日子轰天雷凌振也没闲着,在西门庆以后世先进理念的灌输下,很是做出了几件划时代的玩意儿来,虽然囿于整体工艺水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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