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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妃后传之凤引江山-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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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容华咬住嘴唇连连点头,眼圈一红,落泪了……
………………………………
第二百六十九章 做主
? 关雎宫散满橘红色夕阳的外殿中,萦绕着淡淡的百合香。 摆放在多宝格一侧的滴漏,指针在细细的沙沙声中指向了申时二刻。
‘叮’的一声,李青慕手中持着的素银簪子,碰到了燃着百合香的古铜色镂刻了牡丹花的香炉上。
珍容华坐在矮榻一侧的雕花圆几上,双眸微红。
她拿着锦帕轻试了一下鼻侧,对坐在矮榻上,面上无一丝表情的李青慕柔声道,“皇后娘娘,臣妾失仪。臣妾看到四皇子心中悲凄,全是因心中爱怜他年纪小小便失了生母。”
抽噎了一声后,珍容华又抬眸扫了一眼李青慕的神色。见李青慕对她的话如听不到一般,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问晴从外面踩着小碎步走进来,指挥着小宫女在珍容华手侧的小几上摆放了一只茶盏,一白玉碟桂花糕。
亲手将一只白玉茶盏放在李青慕手侧的小几上,问晴轻声道,“皇后娘娘,四皇子已是醒了。”
‘叮’‘叮’两声,李青慕将手中的素银簪子在香炉上磕了两磕,放下后道,“让奶娘仔细着些,知些冷热。”
“是,奴婢这就去告诉。”问晴抬眸,见珍容华的目光与她的眼神相撞后一下子闪过去了。
“珍容华心疼四皇子,本宫又怎么会怪罪你呢?”李青慕终是抬起头正视珍容华,柔声笑道,“不仅是珍容华心疼四皇子,本宫亦是心疼四皇子,见不得他哭一声。”
“四皇子能在关雎宫中,是四皇子几世修来的福气。”珍容华语气柔柔,眼里却露出了两分恍惚。
将手里的锦帕攥了又攥,珍容华从圆几上起来屈膝对李青慕跪下了,咬着樱唇道,“皇后娘娘,臣妾,可否……”
美眸在外殿中侍候着的宫女身上扫过,珍容华眼中露出一丝期盼。
李青慕持起茶盏轻饮了一口,手锦帕擦了嘴角后,对站在一侧的知柳道,“知柳……”
知柳福了下身子,将外殿中的八名小宫女都带了出去。
“珍容华,有话你便直说吧。”李青慕看着跪在脚下的珍容华直言道,“就不要再拿四皇子做愰子了。”
“臣妾看四皇子是真,并不是拿他做愰子。只是,想同皇后娘娘说的话也是真。”一向以柔示人的珍容华,双眸中露出一丝狠意。
“那便说吧。”李青慕挑眉回道。
“皇后娘娘。”珍容华紧抿下嘴唇,带着狠意的双眸里再次浮现了泪光,“皇后娘娘,臣妾求皇后娘娘为柳夫人作主,还柳夫人一个公道。”
李青慕轻笑出声,“柳夫人殁于难产,想要什么公道?”
“柳夫人的确是殁于难产,可这难产……皇后娘娘,”珍容华哽咽落泪,“柳夫人疼孩子,自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后便处处小心,时时注意。眼下她的身孕已经九个月,身子正是沉重的时候,怎么会轻易离开她自己的宫殿到御花园中呢?皇后娘娘,晴修仪平日里对二皇子管教甚严,二皇子又怎么会撞到柳夫人的身上?”
李青慕轻轻闭上双眸,细思珍容华说的话。
在子贵母死这条祖制还没有废除时,柳夫人曾经亲手落下了自己腹中的胎儿。对此柳墻人心中一直有愧,所以平日对自己腹中的龙嗣甚是注意。
不说别的,就从连奶娘都用自己娘家送进来的,就知她要多疼自己腹中的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会挺着硕大的肚子到御花园中乱逛。
晴修仪心中有大志向,对二皇子的管教甚严。才两岁的年纪,便已经让其学背四书了。平日里二皇子在晴修仪的面前似一只见到猫的老鼠一般,往往是晴修仪一声咳嗽,二皇子便要往奶娘的身后躲。
这样一个对母妃言听计从的孩子,怎么会四处乱跑撞到有孕妃嫔?
柳夫人的难产,的确有可疑之处。
睁开双眸,李青慕看着珍容华又笑了,道,“珍容华,本宫先不问你手中是否有证据证明柳夫人之事确有蹊跷。只说本宫身为大顺的公主,便无法为柳夫人做这个主。你若真想为柳夫人伸冤,你应该去找温夫人,去找妙夫人。如今后宫之事都是她们两人在打理,只要你所说不虚,定是会给柳夫人一个公道的。”
李青慕不想趟这滩混水,后宫妃嫔斗得越厉害,对建宁帝稳定前朝越有利。
而且她也没有掺合进去的必要,她只需要将太子护住,让他安然长大便可。
“皇后娘娘,晴修仪是谁的人,您心中真的不知吗?”珍容华擦了眼角的泪,语气坚定的道,“若不是有人允意了她这样做,她又怎么敢?臣妾手中就算有着证据又如何,最后别说不能为柳夫人讨回公告,只怕自己也是难保。”
珍容华的话一说完,李青慕的心里马上浮现了温夫人的名字。
温夫人突然之间同晴修仪走得这样近,不可能没有一点所求。现在想来,温夫人很有可能是奔着四皇子去的。
晴修仪打乱了温夫人抱养太子,便同温夫人合作将柳夫人的孩子给温夫人。
左右,二皇子年幼,顽皮是常有的事。他做错了天大的事,也可以用一句稚子无知推脱过去。
温夫人抱养了四皇子后,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谋得储君之位了。
心中咯噔一下,李青慕正了神色,她总觉得她漏想了些什么。
“珍容华,你若是想说,那便痛痛快快的说。”李青慕看向珍容华的目光变得凌厉,“你若是不想说,那便走出关雎宫。今日之事,本宫当做没有发生过。四皇子也不劳你费心,自有本宫照料。”
珍容华抬头看了眼李青慕,提着裙摆站了起来。她回到小几旁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汁,润了喉咙后重新跪到了李青慕的面前,道,“皇后娘娘,此事,是温夫人,晴修仪,文充媛三个人联手做下的。温夫人入宫多年膝下无子,她所为的,是四皇子。晴修仪与温夫人之间的关系一直不睦,不睦的原因,同太子有关。”
抬眸见李青慕神色依旧淡然后,珍容华继续道,“自那后,温夫人便处处给晴修仪难为,晴修仪如此做,为让温夫人给她一丝喘息之机。而文充媛,所为的便是居进凤阳殿。只要柳夫人一殁,她便是怡景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嫔。如今她腹中的龙嗣六个月大,只要诞下的是位皇子,便有机会问鼎夫人之位。”
李青慕轻叹一声,端起茶盏轻饮了一口。
人心不足蛇吞象,文充媛在还是个良人的时候,连腹中的孩子都不敢诞下。几年过去,她已经将目光锁在了夫人的位置上。
而且,手段如此凛冽。
“日子,也是她们事先选好的。皇上龙体抱恙,皇后娘娘在清心殿中侍疾,自是没有时间到柳夫人的宫殿中去看一看的。”珍容华如花小脸变得扭曲,咬牙道,“万般算计,皆是想将柳夫人置于死地。”
“难道,妙夫人对她们的所做所为就一点也不知吗?”李青慕挑眉,“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妙夫人怎么会放过?”
“妙夫人知道。”珍容华双手攥紧,红肿的双眸看向李青慕,“妙夫人不会管,是因为温夫人她们三人的计谋成功了,对妙夫人有利无害?”
“嗯?”李青慕扬眉。
“皇后娘娘,即便是二皇子年幼,闯了祸后不会受到什么大的责罚,可若在皇上心中落下顽皮不受教的印象,对二皇子来日也是有影响的。”珍娘子看着李青慕的脸色,轻声道,“皇后娘娘,太子那日,可也是在现场……”
李青慕神色一震,醍醐灌顶!
这是温夫人,晴修仪,文充媛设下的一箭多雕之计。太子出现在御花园中不是偶然,若太子不是心急到清心殿中去,只怕那个将柳夫人撞倒在地的人就是太子了。
界时,晴修仪可不会对别人说太子是无意。
安家,在朝堂之上可不是好惹的。
银牙咬紧,李青慕心中升起恨意。她就知道这些人不会彻底的消停下来,却不想是在这里做了套害太子呢。
珍容华向前跪爬两步,伸手捉住李青慕的裙摆,咬牙道,“昭月夫人,臣妾,请您给柳夫人一个伸冤的机会,臣妾请您怜悯尚在襁褓中的四皇子。臣妾也请您,为您的太子,多加筹谋。”
一声昭月夫人,道出了珍容华都知道了李青慕的身份。一句‘为您的太子’,挑明了珍容华知道太子是李青慕的亲生儿子。
李青慕深吸一口气,看着眼中露出决绝的珍容华,冷笑道,“珍容华,一别三年,你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你来对我说这些,不光是为柳夫人讨个公道这样简单吧?”
“皇后娘娘聪慧过人,臣妾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耍心思。”珍容华松开李青慕的裙摆,神色淡然。
“那便明说吧,你想要什么?”
………………………………
第二百七十章 星空
?珍容华,再不是原来那个倔强的珍娘子。 那时,她只有一个人,可以拼得一死为父母之仇。
如今,她膝下养着二公主,为了二公主将来能有个好归宿,珍容华只能挺起脊梁去争去斗去把别人踩在脚下。
珍容华要的东西很简单。
一要四皇子。
珍容华诞下二公主后,在后宫之中活得异常艰难,连个品级高点的宫女都可以到她的宫殿之中做威做福。
是柳夫人真心疼二公主,将她们母女护了起来,让她们母女在这吃人的后宫有了一丝苟延残喘的空间。
如今柳夫人被人害死,珍容华想在她成功爬上高位后将四皇子抱到自己的膝下亲手带大,如亲母一样。
二要李青慕在她败了后,可以恩准二公主同四皇子一样养在关雎宫中。
李青慕两次以和亲公主的身分嫁到大月,一为妃,二为后,建宁帝对她的宠爱,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
她只求,如果她败了,李青慕可以将怜惜二公主。
除去这两点外,珍容华别无它求。
“你就不求本宫保你一条性命?”在珍容华将两个条件说完后,李青慕诧异的问道。
“臣妾就算保得一条性命又能如何?”珍容华语气柔柔的道来,“臣妾若真败了,保得一条性命也是罪妇一名。臣妾这样的母妃能给二公主带来什么?倒不如死了,让二公主养在皇后娘娘的膝下。皇后娘娘仁慈宽厚,定是不会给二公主一点委屈的。”
听了这番话,李青慕明白珍容华为何屡屡落泪了。她已经将生死抛开,心中只余仇恨了。
“这些年,她们到底将你逼到了何种的地步……”李青慕感叹。
眼前的珍容华,哪里还是原来那个内心倔强的珍娘子?
珍容华美眸之中滑下热泪,将凄凉的目光看向了穿外的夕阳,“皇后娘娘,若没有柳夫人,臣妾抱着二公主不知要死多少次了。如今柳夫人殁了,臣妾再不站起来就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珍容华离开后,李青慕将问晴,知柳,问晴,姚远,小谷子几人叫到了外殿中。
太子那一日出现在御花园中不是偶然,关雎宫中出了细作。
姚远同知柳低头冥想了许久,将关雎宫中的奴才都想了一遍。
关雎宫内的宫人除了李青慕从大顺带来的外,皆是姚远和知柳一个一个挑选的,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出哪一个会是细作。
可若说没有细作,又不可能。若是没有细作,温夫人怎么会知道那一日太子会在什么时间去清心殿寻李青慕,从而给柳夫人做下必死的圈套?
石蕊想了许久后,将目光落在了太子的奶娘身上。
太子的奶娘是太子回到大月后宫后建宁帝特意给寻来的。
因尽心侍候了太子一年多的时间,太子已对她有感情,李青慕回来后也未将她换掉。
若说对太子的行踪和作息了解的详细,除了太子身侧的大宫女石蕊外,就只有奶娘了。
有了嫌疑的目标,事情办起来通顺了许多。
姚远多番探查后,终于确定了太子的奶娘朱氏就是那个隐藏在关雎宫的细作。
李青慕回宫前,温夫人一心想将太子抱到她的宫中去养,所以明里暗里没少给朱氏好处,让朱氏在建宁帝的身侧偶尔提一句她对太子好。
后来李青慕回来了,朱氏便成了温夫人的眼线。
姚远将调查的事情说清后,对李青慕请示道,“皇后娘娘,眼下要如何?是将朱氏打发出去吗?”
李青慕倚在矮榻上,双眸微闭,胸脯一起一伏,似睡着了一般。
过了许久,李青慕微睁开眼,“先留着,温夫人一招不成定会再出下招,与其将朱氏打发出去让温夫人起了疑心,倒不如将计就计,出了我心中一口恶气。”
“是,奴才派人盯紧着些,定不会让朱氏伤到太子殿下。”姚远恭敬的回道。
“伤太子?”李青慕冷笑出声,“不会,温夫人才不会让朱氏伤到太子。她膝下无子,现在太子出事便宜的是妙夫人和晴修仪……”
拿起银簪子轻挑一侧的香炉,李青慕扬眉道,“再过十日皇上要出宫祭天……既然有胆子将主意打到关雎宫中来,那她便要在心里做好准必死的准备。”
建宁帝三年二十五,巫奉天正式入仕,走进了金銮殿。
巫奉天本来有一个闲职,后来因为消失了两年的时间被除名了。
建宁帝没有先封巫奉天有实权的官职,而是封他为祭天时的祭祀官。
祭天的祭祀官一向是由国师巫阳出任。今年巫阳远游未归,封巫奉天为祭祀官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毕竟,巫奉天是巫阳的亲弟,是神秘的巫家人。
祭祀官是个虚职,连官品都评不上,可巫奉天却开始上朝,站在文官的队伍里。
建宁三月二十七,李青慕二十一岁生辰。
皇后的生辰,后宫之中一向是大庆。
温夫人和妙夫人早在一个月前便精心准备,将宫宴的场地定在了关雎宫的鸾鸣殿。
鸾鸣殿是座三层高的阁楼,一楼占地宽广可摆宫宴,二楼有一个大戏台,可以观戏,三楼则是观景台。
因是三月未,夜间无景可观,后妃们白日里看了半天的台子戏,回去换了身衣服后又回到鸾鸣宫参加宫宴。
宫宴之上,李青慕身着凤袍坐在主位之上,接受后宫妃嫔贺寿朝拜。
坐在主位之上,李青慕的目光不停的在温夫人,妙夫人,晴修仪,文充媛几人之间扫过,将她们或真或假,或喜或恼的表情收到了眼中,做到心里有数。
待看到珍容华向她轻轻点头后,李青慕嘴角挑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建宁帝坐在李青慕的身侧,将李青慕的表情看到了眼中。他拿起酒盏轻碰了下李青慕手中的酒盏,笑着问道,“何事这样开心?”
李青慕绚烂一笑,将酒饮尽后双眸盈盈的回道,“不告诉你。”
建宁帝也没深问,亲手给李青慕喝尽的酒盏斟酒。斟满一杯后,晃了晃酒壶后让吕识再续酒。
李青慕不记得她在宫宴到底喝了多少的酒,只记得在明晃晃的烛光中,宫宴结束了。
建宁帝抱着她,一路把她抱回了关雎宫。
她搂着建宁帝的脖子,睁着醉眼朦胧的水眸,看着天上的星星在眼前乱晃。
春季的星空无一丝的杂质,那些闪闪发光的星星就似在眼前一般。
李青慕举起嫩白的手去抓,连抓了几次都没能把星星捉到手中。
建宁帝朗声大笑,对满身酒气的李青慕问道,“慕儿,你在做什么?”
李青慕虽醉了,却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摘星星。她把脸埋在建宁帝的怀里,撒娇道,“完颜哲,我醉了。”
“你要星星?”建宁帝低头问。
李青慕搂紧建宁帝的脖子,痴痴笑道,“好看。”
“我给你摘。”
“骗人,你又不能上天。”
建宁帝是不能上天,却依旧给李青慕摘到了星星。
关雎殿的寝殿中,暗香萦绕。
沐浴后,醉意甚浓的李青慕窝在建宁帝的怀里,看着摆放在眼前,足有两尺方圆盛满了水的琉璃碗不明所以。
“完颜哲,你的星星呢?”
建宁帝轻笑,“别急,马上就给你看。”
问晴和知柳一人捧了一个小盒子走进来,放在凤榻一侧的桌几上,熄了所有的烛台后退下了。
寝殿,陷入到纯黑之中。
建宁帝把李青慕抱到怀里,打开了一只雕功精致的小盒子。
盒盖一打开,盒子里立马发出闪闪夺目的光芒。
李青慕抬起手臂遮住双眸,打了个酒嗝后问道,“夜明珠?”
“嗯,碎了的夜明珠。”建宁帝将盒子里的夜明珠碎颗粒全都倒在了琉璃碗中,笑道,“你打碎的,可还记得?”
李青慕捂着眼睛点头,那颗夜明珠是她为昭月夫人嫁到大月时建宁帝送的,因和建宁帝发小脾气被她掷了出去。
“慕儿,你看星星在动。”建宁帝轻声笑道,“你若不看,可就不会动了。”
李青慕闻言睁开眼,将目光落向了琉璃碗上。
琉璃碗里,亮晶晶的,被建宁帝扔进去的夜明珠碎片在水里缓缓落下,落在墨色的碗底发出莹莹的亮光,如天上的星辰一般。
李青慕微微坐直身子,看着琉璃碗笑道,“好美,若是拿远一些,就更像星空了。”
建宁帝抱着李青慕坐在床榻的最里面,笑道,“这样呢?”
李青慕连连点头,水眸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如最闪亮的星辰一般,流光溢彩。
“还有这个。”建宁帝打开另一只盒子,抓起一颗珠子扔到了琉璃碗里。
‘咚’的一声,不会发光的玉石珠子落水,缓缓沉到了碗底后成了天边最远的暗星。
建宁帝每扔一颗,李青慕都会在心里默默数着。当建宁帝将一盒子的珠子扔尽后,她笑道,“一百颗。”
“嗯,一百颗。”建宁帝回笑,“这是给你的生辰礼物。”
李青慕搂上建宁帝的臂膀,打个酒嗝,嗔笑道,“不满意。”
“不满意?”建宁帝挑眉,“那你想要什么?”
李青慕昂头吻上建宁帝的唇瓣,嘻嘻笑道,“完颜哲,我想要个公主,你给我个公主。”
………………………………
第二百七十一章 赢家
?为表皇室对这次祭天的重视,祭天的日子定在了每年的万寿节,也就是建宁帝的生辰。
届时,前朝后宫不会摆宴大肆庆祝,文武百官皆会参加祭天。
建宁帝不仅下旨将万寿节的一切庆祝活动取消,还下旨将选秀取消,节省下的银两,全部用于章城,元洞的重建。
建宁八年四月十七日,建宁帝的圣驾由百官拥护着出了皇宫,直奔京郊宗庙。
在宗庙里,建宁帝要沐浴戒荤三日,于四月二十一日凌晨从宗庙出发,在日出前七刻到达祭坛,进行祭天仪式。
祭天,是举国上下的大事。可这大事对深居于后宫中的妃嫔来说,却没有太大的意义。
建宁八年四月十八日午后,李青慕用完午膳后便窝在关雎宫的内殿中看折子。
随着睡意越来越浓,她手中的折子‘啪’的一下子掉落在矮榻上。
李青慕一激灵,长呼一口气后拾起折子,想回寝殿中小憩一会。
还未等她有何动作,知柳紧紧抿着嘴唇,掀起竹帘从外面轻声走了进来。
李青慕扬眉,轻声问道,“今日?”
知柳点点头,“珍容华刚刚派人来,说就是今日。”
李青慕抬起右手捂着樱唇打了个吹欠,对知柳笑道,“让石蕊把太子看住,不要让他出了关雎宫。对外面说本宫病了,将宫门关了吧。”
知柳脸上露出笑意,福身后道,“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让姚远看紧了,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回来说一声。”李青慕又打了个吹欠,趴在矮榻上,意识慢慢变得迷糊,“我倒想看看,珍容华能做出些什么来。”
珍容华所做之事并无新事,皆是别人做过的。
她对文充媛卑躬屈膝,假意奉承一月之久,所为的,无不是今日这一刻。
御花园的茉莉园中,文充媛捂着高高隆起的小腹跌倒在地,淡粉色的裙摆已被鲜血染红。
一侧的茉莉花丛后,站着的是抱猫的小宫女菊香,和躲在她身后满脸惊恐,不知所措的二皇子。
看着文充媛下身的血越流越多,渐渐将她身下的石子路浸温,二皇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在茉莉园中上差的宫女嬷嬷听到文充媛的呼痛声后,皆是放下手中的差事围了过来。
珍容华见状成出绣了柳絮的锦帕子试了眼角的泪,蹲下身子对大声呻吟喊痛的文充媛泣道,“文姐姐,文姐姐,您一定要挺住,御医马上就来了。二皇子也不是有意的,都怪那只脱了绳子的小畜生,二皇子要不是为了追它,也不会误伤到姐姐。”
文充媛痛得冷汗直冒,听了珍容华的话后,将无一丝血色的纤手指向了二皇子,怒声喝道,“温夫人!好恶毒的温夫人!她得不到四皇子,便伙同着晴修仪将主意打到了本宫的和身上。本宫,本宫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妙夫人一把握住文充媛的手,泪眼婆娑的问道,“好姐姐,您这话是从何说起。二皇子不过是一时顽皮,怎么会扯到了温夫人,晴修仪和四皇子的身上?您快省些力气,御医马上就到……”
小腹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让文充媛根本听不进妙夫人的话,她紧握着妙夫人的手,大声吼骂道,“温夫人,晴修仪,你们,你们做下手段害死柳夫人,如今又想来害本宫,本宫便是死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珍容华猛的抬起头,对四周越围越多的宫人们高声喝道,“大胆的奴才们,还不快将文充媛抬回去!”
低眸间眼泪落下来,与妙夫人甚是满意的目光相撞。
接下来的一切,如同柳夫人所经历过的事在重演。不同的是,柳夫人拼得一死,保得了四皇子一条稚嫩的性命,而文充媛却是带着腹中的皇嗣母子双亡。
文充媛殁了,殁前在后宫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在生产之时一直大声吼骂着温夫人同晴修仪,将两个人如何做下计划要谋得柳夫人腹中的皇子,再到如何陷害太子不成而让二皇子动手的事情一一揭露了出来。
建宁帝不在宫,李青慕称病中,调查的事便落在了妙夫人的身上。
珍容华的手段能做的这样顺利,全是妙夫人暗中放任。眼下目的达到,她又怎会轻易放过?
在珍容华将那些助温夫人,晴修仪,文充媛害柳夫人的证据证人一并交上去后,妙夫人将晴修仪软禁了起来。
温夫人与妙夫人同是夫人之位,在这掉脑袋上的事上两人互不相让,僵持不下。
建宁八年四月二十一,当建宁帝率着文武百官在祭坛举行祭天仪式,祈祷上天保佑大月风调雨顺之时,李青慕下懿旨,将温夫人与妙夫人都软禁了起来,文充媛殁前所揭露出来的事,由皇上回来再做论断。
傀儡皇后,也是皇后。
李青慕的懿旨一下,一连闹腾了几日的后宫终于安静了下来,死寂一般。
建宁八年四月二十二日午后,珍容华到关雎宫中来看四皇子。
她一边逗弄着四皇子一边落泪,双眸哭得通红。
李青慕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中,看向珍容华的目光里全是欣赏。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珍容华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温夫人,晴修仪,文充媛全算计了进去。
这个人的心计手段,要比后宫中任何一个妃嫔都要深要狠。
珍容华哄了一会四皇子,转身对李青慕提裙跪下,泪湿的小脸上尽是释然,“皇后娘娘,二公主一直是个懂事的,还请皇后娘娘善待于她。”
给李青慕磕了三个响头后,珍容华起身离开了关雎宫。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珍容华揭露出温夫人,晴修仪,文充媛三个伙同起来害死柳夫人,预谋陷害太子。而她在暗地里指使小宫女将充媛带到御花园,买通二皇子身侧宫女菊香在猫身上做手脚的事,也被人揭露了出来。
珍容华手段这般狠辣,妙夫人怎么会留下她的活口?
李青慕轻饮着茶盏里的茶汁,直到喝下半盏,才眨眸自语道,“自己的女儿不自己带,非要给本宫添乱,本宫又不是奶娘。”
站在一侧的知柳没听清,低头问道,“皇后娘娘,您说什么?”
李青慕放下茶盏,莞尔一笑,“本宫说太子的奶娘应该换了。”
“皇后娘娘说的是,温夫人同晴修仪陷害太子殿下,通风报信的朱氏自是没有逃脱罪名的道理。”扶起李青慕的手臂,知柳轻声道,“皇后娘娘,您回去休息一会吧。”
李青慕走到四皇子的身侧,弯腰逗弄了下四皇子,挑起嘴角笑道,“四皇子,母后给你寻位好母妃,好不好?”
四皇子蹬着小腿儿,明亮的双眸看向不知明的地方,嘴里发出哇哇的乱叫。
“叫奶娘和宫女进来吧,好好照料四皇子。”李青慕站直身子,对一侧的知柳笑道。
建宁八年四月二十三,建宁帝摆驾回宫。
清心殿的书房中,听李青慕将这几日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后,建宁帝长叹一声,靠在龙椅上闭上了双眼。
李青慕抬起美眸,小心翼翼的看着建宁帝无喜无怒的俊颜,心里滑过一丝心虚。
她端起茶盏递到建宁帝的面前,屏着呼吸小声道,“完颜哲,你喝口茶润润喉咙吧。”
建宁帝睁开眼睛,看着李青慕问道,“慕儿,此事你知道多少?”
“我……”将茶盏放到一侧,李青慕低下螓首,如实回道,“我知道柳夫人的事与温夫人,妙夫人,晴修仪,文充媛有关。也知道珍容华要为柳夫人讨回个公道,可要怎么讨,如何讨,我不知道。”
见李青慕微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建宁帝又问道,“那你为何不对我说?”
李青慕嫩白的玉手在一起互揪,咬了下樱唇,小心的问道,“你生气了?因为文充媛腹中的孩子没有保住?”
建宁帝没有否认,伸手将李青慕发髻上的珠花摘去,长叹一声后道,“慕儿,以后后宫之事你就不要管了。”
“我也没有管过,我只在关雎宫内安心的带煜儿。”李青慕纤细的手指依旧互揪,这是她自小做下的习惯,只要心虚,便会揪自己的手指,“如果不是她们想陷害煜儿,我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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